这一夜,张琼羽与白衣女没睡下,天将定更,白衣女子服侍完张琼羽要走,张琼羽忙把她唤住,问:“师妹,当师兄的有一句话要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子一笑:“师兄,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何必说当讲不当讲。”
“好,师兄冒昧,请问,我们东海一派并没有规定女子出徒后戴面纱啊,怎么师妹整日戴面纱不肯与人真面目相见,这是什么道理?”
女子笑道:“师兄,这是师妹自家的事,师兄何必操心。”
张琼羽满面羞红,道:“师妹,不是我多心,请不要在意,我总觉得师妹的口音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好似变了一个人,又不肯实貌见人。你好像不是我那个碧霄师妹。”
女子一听也不答话,扭头要走,张琼羽早就纳闷,这个师妹与以前那个师妹音不同,性格也不同,今这个师妹要走,心中猜忌,也不顾的体面,辨清真伪要紧,暗取金翅燕,呼道:“师妹,转过身来,师兄有话要说。”女子一转身,金翅燕就到了,以下至上,将面纱打掉。
张琼羽一见,就是一震,怎么,不是自己师妹,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张琼羽噌从床上跳下,一抬手接住金翅燕问:“咦?这位姑娘怎么冒充我师妹?姑娘是谁,请当面讲来。”
女子脸像一块红布,热辣辣的,低头瞥了一眼:“我,我,师兄,相信我,我确是你的师妹,不过我不是碧霄,碧霄是我师姐,我叫伍飞雪。”
张琼羽点了点头:“姑娘,站着讲话不方便,坐下慢慢讲。”说完搬给姑娘一把椅子,姑娘伍飞雪抬头看了看张琼羽,张琼羽曾随师父学过一点相术,很会观察人,一见伍飞雪眼中流动着什么,不是液体,张琼羽很纳闷。女子坐下后,自己也坐在床上。
张琼羽说:“说吧,听听姑娘的出处,我这心也有个底儿,请。”
伍飞雪低下头,用手捻着罗带,又抬起头问:“不讲可以吗?”
张琼羽一笑:“姑娘,我们既然是师兄妹,就不是外人了,但讲无妨。”
女子注视着张琼羽,从他的眼神看出非说不可。伍飞雪低下头,还未讲,先滴下了几滴伤心的晶莹的泪,说:“师兄,我们并非第二次见面,早在四年前,也曾相见过。”
张琼羽不以为然,笑道:“哦,那我们是旧友了,那我可要仔细听来。”伍飞雪这才启朱唇吐出自己的身世,她的故事在中有详细记载,这里只讲几件主要的事。
这个伍飞雪家在浙江温州的一个村庄,这个庄叫伍家集,集上有三四百人家,也算繁华。伍飞雪的父亲叫伍曾,是一般的老百姓,生下她时,就有两颗虎牙,夫妇都没在意,可是一个姑婆说这孩子有虎牙是冲伍曾,将来这个家就会被她弄的家破人亡。夫妇信以为真,就虐待雪儿。到六七岁年头就让她砍柴、做饭、去河边洗衣,这么说,无论什么活计都让她干。
八岁的时候,上山砍柴遇到了一位道姑,四十多岁,就是太清真人,太清真人见雪儿小小年纪就上山打柴,况有是女儿家,十分同情,就问:“这位小施主,多大年纪了。”
雪儿道:“大师,我八岁了。”
“小小年纪,不在闺阁上学针线,为何到此山中打柴?”
雪儿虽在家中受气,但她在外绝不说父母的坏话,闪一闪眼睛,道:“大师,家父母都有病,故我上山打柴。”
“噢。”太清看看雪儿,动了慈悲心问:“小施主,我收你为徒何如?”
雪儿连连摇头,她还不想当道姑。
太清道:“小施主,你是不是不想当道姑?其实从贫道学艺并非都当道姑,何况你父母超度之后,可以依靠贫道。”
雪儿闻听立刻跪下口称师父,连拜三拜。道姑扶起雪儿道:“徒儿,今后你就是为师的徒弟了,日后上山,务要来此,为师交你武艺。”
雪儿点头。
自此每日上山学艺,这样雪儿学四年武艺,她四年等于别人学一年,因为她上山时间有限,只能待半个时辰,雪儿十二岁的时候,太清要回东海,师徒洒泪而别,这四年中,雪儿第一次感到了温暖,是从师父那得到的。
伍曾夫妇眼见雪儿一天天长大,更加残酷,饭无饱,睡无眠,稍不如意便要打骂,山打柴,水洗衣,干尽家务不曾欢。伍曾夫妇对雪儿越打越骂,雪儿越长得漂亮,越显得苗条。
十五岁头上,雪儿到水边洗衣,正洗间,水边的法坤庙走出一人,书生打扮,身穿玉色罗阑服,头戴一字逍遥巾。语言遵孔孟,礼貌体周文。年方二八,这位是刚从东海三岛出来的张琼羽,刚出徒,他不是道士,而是经历几番因相貌惹起的事,上清让师弟玉清给张琼羽入道,并未戴面具。
这张琼羽刚刚出世,就遍走三山五岳,访那一圣二煞、四佛五大魔神,都得相见。这浙江省内就有二佛,一是西湖灵隐寺的扭转乾坤罗汉佛,二是文丑城外法坤庙的百炼金刚地形佛。张琼羽先拜访了罗汉佛,又访了二煞的一位,修罗地煞天罡剑客宫也奇,后访了这位地形佛。
今儿一早,张琼羽出来散步,可巧,让雪儿看见了,这是个村庄,人口并不算多,压根就没有长得像样的,今日雪儿看见张琼羽这等漂亮的人儿,心头一动,一边洗着衣服一边看张琼羽,可没有什么不正当的想法。
张琼羽也察觉到了,并不在意,因为别人都用雪儿那种眼神看张琼羽。
过了一会儿,从村里走过来一伙人,都是些地痞无赖没事出来溜达,这伙人走过来了,张琼羽一见是伙无赖,不想招惹麻烦,转身往回走。这些无赖倒是注意上了洗衣的俏雪儿,便上前调戏,雪儿吓得一个劲往后退,突然脚下一滑,噗通倒入河中,这河流得不急,但很深,有一丈多,那些无赖也怕惹事,一哄都散。
张琼羽都走到庙门前了,忽听有人呼救,他一回头有人落水了,立刻转身去救雪儿。前文书说过,张琼羽虽在海上长大,但不深习水性,大河大江中不太行,但在小河中也能游,当下跳入河中,仗着丹田之气游到雪儿的身旁,那雪儿更不会水,扑通着叫救人。
张琼羽急忙一探手,扣住了雪儿的腕子,叫声:“得罪了。”就向岸边游去,张琼羽将她抱起时她还很清醒,把身子与张琼羽紧紧偎依,张琼羽虽然漂亮,但他最不解风情,是个死脑瓜,只晓得男追女,不知道女求男。张琼羽把她放在了草地上,时六月天气,天气正热,人穿得很单薄,被水一冰就变成透明的了,雪儿的白雪肌肤若隐若现,岂无动人之处?
张琼羽赶忙转到一边,用袖子擦脸上的水,对着太阳站着,着实可笑。雪儿道:“公子,小女子的衣服已湿,不知公子可晒否。”
张琼羽并不不想多留,听人用商量的口气与他说话,心想:救人救到底。点了点头,就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把眼睛蒙上,张琼羽一看,还有点看清,急忙又扯下一块布罩上一圈,这可是双重保险。
雪儿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自觉容貌不差,原以为张琼羽会动邪念,却没料到他是个正人君子,于是她放心得退了外衣递与张琼羽,张琼羽就举着衣物向着太阳以晒衣物。雪儿不动心那是假的,很心疼,可不好意思张口。有首诗说得好:相遇一水边,救人侠义行。举物对日光,谁个不动情。
张琼羽晒完了,递给雪儿道:“姑娘,衣物已晒干了,请穿上,不然会伤寒的。”
雪儿万分感激的接过衣物,心中阵阵发热。因此张琼羽的相貌她深深记在心里。
这一年,父母将她嫁给本地富豪,因她不喜此人,当夜逃婚,过几天回家再看,父母皆被富豪逼死,心中发恨,打算去东海寻师,这一路历尽艰苦不说,更有那些江湖混混调戏雪儿,幸亏她有一对虎牙,只要一张口谁就很倒胃口,要不她哪保持得女子童贞,因此她恨透了男人。
到东海学了四年多光景,这四年多,雪儿的功夫突飞猛进,只想早点下山为父母报仇,杀了那些。太清真人早就知此女杀心太重,就让大徒弟碧霄在一起练武时开导开导她,碧霄就把自己的师兄,又是师侄张琼羽说出来了,说他怎么怎么好,尤其是那二行白齿,又白又坚。那是自然,因为小时候他俩在一起,相互都有心,所以把张琼羽说得淋淋尽致,所以雪儿就想会会张琼羽。
正好这年有英雄盛会,东海一圣要出山,让师弟东海怪圣守山,自领三清真人赶奔嵩山。雪儿复仇心切,不与师姐打声招呼自己下了山,到温州伍家集血洗了那户人家,稍后赶向嵩山,以白纱罩面,途中也遇见不少调戏她的人,她也真够狠的,统统杀死,当中不乏高手,自称冷面观音,所以她的名头也有人知晓。
那日与张琼羽相见,有意跟随,四年不见,更兼她白纱罩面,张琼羽不晓其意。不道张琼羽今夜见着她真容,不禁又羞又愧,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偷眼看着张琼羽。
张琼羽皱着眉头,许久才言:“噢,这么说你还真是我的师妹,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到处走也不体面,江湖险恶,既师叔不令你与碧霄到英雄会是有一定道理的,师妹,做师兄的劝你一句,还是回海外三岛吧。”
雪儿不喜听,张琼羽看了出来,叹了口气道:“师妹,你既不肯,那也好办,随师兄我上得嵩山,让太清恩师定夺。”
雪儿虽喜张琼羽,但不愿见师,只得道:“师兄,那我回去,求师兄不要与师父谈起。”
“一定。”雪儿没再说话,站起身来,罩上面纱,推门出去了。
张琼羽坐在桌前,一把拽出五谷紫崖洞所得之物,乃金翅铁燕、木挺剑、水火令符、毒砂筒,张琼羽看看这些,叹了口气,又掏出了一瓶药水,看了看,又装入口袋,往后又摆弄了一会这五件暗器,意图拼在一处,可怎么拼也拼不到一块去。
张琼羽这次从关外到中原有两个目的,一是参加英雄会,二是寻讨高人,把所得之物拼在一处,因为这几种暗器合在一处可以打开五谷紫崖洞的后五谷,洞中有大量的书籍,是书的海洋,当中没有什么武林秘籍,所以很少有人去破洞。
可张琼羽却十分喜欢,他是个读书迷,几年前他就与父到得关外长白山开启五谷紫崖洞,还有一半时,就被阻住,不得进行,才来到中原,本打算到华山见见叔叔,却遇见定天侠,一系列不顺心的事皆由那起,张琼羽很厌倦,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明日就是泰山派与飞天门的英雄盛会了,王关高兴得擦掌磨拳,这几日,王关又从老门长与玄武道那学了不少能耐,心里很开心。
就这日,牛者来报:“老门长,洞外来了四人,打听了,却是海外门的几位门长。”中光圣一听,两眼一亮,好家伙,海外派的鼻祖来了,赶快迎接,中光圣带领化一丹、苍龙怪、王关及玄武七真迎了出来。
中光圣出来一看果真不假,要晓得星宿派有五方宿主,俱在中原,江湖上另有五圣,北圣人、中天圣手、南天圣老、东海一圣、西方神圣这五大圣人,而北圣人只是在北方,从不管中原之事,西方神圣也在西方昆仑山隐居了四十多年,从未干涉中原事,而中天圣手、南天圣老二圣俱在中原,都想做中原武林领袖,东海一圣虽不想加入纷争,可也静极思动,又加人传言南天圣老要派门徒攻占海外三岛,未知事实,打算亲自查问,另一个要见见那个剑王之子王关,所以出得山来,英雄会上便又出了纷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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