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的窄门合上了，楼舒进了窄门。此刻，长街上又是空空落落，幽深，黑暗。轻风吹，唯一的盏凸光照牖的灯影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锁命的人步伐逼近的声音——深邃的声音，散发着透骨的寒气！是不是有谁就要被着寒气透过咽喉？这逼人寒气是从那里来的？似乎是命中注定，今夜，这个长街必定会染上一点红，美丽的红——血也是红的，红的艳丽！
艳丽的鲜血被挡在了门外，窄门里，是这个“垂城“唯一的琴酒之处，这里既是酒店饭馆，也是客栈，这里还有“杨柳“微风百媚生（妓女）。所以这里总是热热闹闹的，杨柳依依惹人喜，这里怎么能说是不热闹呢？
（门中有台，台上有女，卖艺保身，弹琴轻呤，桌旁有客，入神忘情，柳吹雪也入了戏。）
楼舒环头四顾，看了看窄门之中热闹的景象，微笑着走到柳吹雪的位置，坐了下来。注视着柳吹雪，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显的十分滑稽。
柳吹雪抬抬眼，看着楼舒道：“这里有没有女人？“
楼舒道：“不仅有，而且都是美女！“
柳吹雪道：“很美？“
楼舒道：“也有平平姿色，但总比你要耐看百倍千倍！“——“那你为什么要看我？“柳吹雪还未说出来，楼舒好象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紧接着道：“我看你，只是感觉很奇怪，这里有如许佳人，你竟会不动于心的坐在这里，甚至连看都不看一下！？“
柳吹雪漠然道：“我是来住宿的，我也并不想留宿街头！“——你不也跟我一样，无动于心？
楼舒道：“我跟你不一样！花已残，柳已败，对我，没有吸引力。“
柳吹雪突然恼怒，握刀的手青筋凸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舒仍旧微笑，在柳吹雪手里，这微笑就像嘲笑一样。道：“我的意思你明白！“
柳吹雪在也忍耐不住，摔掉手中的酒樽，樽中有泪酒应酸。这杨的酒已无法下咽。杯掉在地上，碎裂开来，杯中的酒溢满了一地——他们的友情是不是也就这样碎裂？朋友两肋插刀，怎么会为这样的小事而争吵，将“刀“插向朋友的两肋，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多大的隐情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柳吹雪佛然道：“滚，你滚！“——然后，楼舒就走，走的珊然。好象就没有这回事一样。楼舒走到台上，用两根手指轻轻夹出塞在他衣服破洞上的那朵残菊，菊也是花，台上女子接过残花，楼舒用余光瞥了嫳坐在一角的柳吹雪，微笑——笑的也很得意，柳吹雪更加恼怒了，额头已经有丝丝汗泽渗出，一双手紧紧握着刀，握刀的手已有些微微的颤抖。是不是他已经忍不住要拔刀相向？柳吹雪的刀对上楼舒的针会有怎么的结果，谁生？谁死？——柳吹雪事后说“拔刀没有胜负，只有生死！“楼舒问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刀，经过神魔之手的抚摸，也有了魔力！？“柳吹雪回答道：“是！“他脸上流露出不容置疑的神情。
楼舒已经离开，又到了长街。边关的风似乎永远也吹不尽，停不了。那一盏灯仍旧是在风中摇摆着，想要抵抗，却无力控制自己的身躯。
满天黄沙，风更猛了，来势汹汹“咯吱“声嘹亮了整个长街，菊花，风中又卷起了一瓣残菊，残菊无力，打在灯上，点点火势烧毁了残花，只有点点燃烧后的灰烬，在风中飘散。——残菊是从窄门里面出来的，现在窄门已经开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长街之上，长街很快出现了马车，女子上车，车夫架马。——卖唱的，怎么会有这等的身价？究竟会是谁家小姐足出深闺？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章台之地（章台即是妓女居住的地方）？
楼舒看见了马车，嘴角上扬，有了明显的喜色。马车向楼舒缓缓驶来，楼舒转身，向长街深出而去，仰天大笑，感叹道：“花残早去，柳抽芽新！昏眼识君，畏是难耐！可惜可惜…！“
楼舒消失在了长街的深处。马车越来越慢，最终停住，马未动，因为车夫喉咙有一红点，车内，也有一红点在喉，红的发亮，小姐的皮肤雪白，这一点就像是雪地里的一株腊梅，亮的美丽，不觉就扣住了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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