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金镯子

第 7 部分阅读

    口气强硬地说:“好了,不多想了,早点睡面不吃就算了,明天早晨我再重新帮你煮”说完拉了灯,出屋去了

    “小姑”朱明英依然以为小姑是她现在唯的消,她仍幻想着疼她的小姑会升恻隐之心,劝说自己的老汉不再逼自己但是她太天真,太纯朴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在这样个偏僻的西部山区里,女人的命运依然没有完全摆脱男人的掌舵在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中,个女人只有嫁得好,才算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灯突然熄了,埋伏在窗外那个年轻人似要破窗而入,但他突然打住了,再三思索,无奈还是扭头愤然离开

    黑云压顶,月亮欲藏还露,将见仍无就像个隐匿在云层中的吸血鬼,居高临下窥视着整个村落,寻找着今晚的猎物

    “呜呜”

    我们在朱老婆子家正玩到兴头上,四周突然泛起阵哽噎声,阴森恐怖,迅速将众人的热情冻结起来,大伙呆若木鸡,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眼珠都快从眼眶里突了出来!

    朱明卓脸色铁青的冲出房间谭四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按了下,哭声嘎然而止当他缓缓抬起头时才发现,有四双火眼睛睛正怒视着他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你,你们望着我干啥?”

    我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搞出点儿事来心里不凉快!要不,你再学两声来听听,那样更吓人!”

    “我”谭四万般委屈地看了大伙儿眼,辩驳道:“我,我他妈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呀?我,我从来就没这铃声呀!”说着说着气势去了半,突然他看向正在旁偷笑的帅帅和徐莉莉

    “咦!”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忙拉住谭四问:“你的手机怎么突然有信号了?”

    话刚落音,啾啾的鬼哭声再次响起,深夜静谧,令人毛骨悚然!

    “接啊”“快接啊”我们都催促犹豫不决的谭四赶紧接听

    他颤抖的手匆匆按下接听键,随后把手机贴在耳上,生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问:“喂谁?”“什么,老大是你啊”“不是,我不是不接你电话,我刚才”“啥?你说小杰小杰他喂!喂喂!妈的!”谭四挂断电话,没有抬头,继续按着手机次次地拨打,次次地挂断,可他仍不甘心最后心急如焚的他将手机重重的砸在桌上,啥也没说冲出了屋

    朱明卓紧随其后把拉住他,问:“你干什么去?”

    “我要打电话给老大!我要问清楚小杰到底咋样啦!”此刻的谭四显得异常郎

    山哥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哀伤:“你为啥子要做傻事?你为啥子不来找我?”

    “老汉明天就把我嫁给二煤子了,你喊我咋个来找你嘛?”说着又开始哭起来,随即头栽到年轻人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不要哭了,我现在就带你走!”

    “走?你的意思是?”

    “你收拾下东西,我们先离开这个村儿然后有车我就带你到城里去找我姨父他在城头有房子,我们可以先投靠他,然后再走步是步,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嗯!”朱明英点头,刚起身跳下床,屋里灯突然亮了

    两人惊,朱老爸正横眉怒目地盯着房间里这两只受惊的“小鸟”,看着他们手拉着手,更是火冒三丈!他个健步冲上去强行分开他们,把拉回朱明英:“好哇,你们两个私通的狗男女!我就说我女儿咋偏偏不喜欢二煤子,结果是你这个二愣子在勾引我女儿!你娃儿胆子倒不小啊”

    朱明英跪倒在地,哀求道:“老汉,我明天说啥都不嫁给二煤子,我这辈子非山哥不嫁!”

    “啪!啪!”朱老爹二话没说,挥手就是正反两记耳光,朱明英脸上顿时泛起两掌红红的掌蝇愣愣地依偎在小姑怀里

    山哥愣,欲冲上去夺回朱明英,却被冲进屋的五名壮汉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朱明英苦苦哀求着视财如命的父亲,叫他放了自己的情郎,朱老爹楞是不放,说今天不打死这个偷鸡摸狗的畜生不罢休,还唾沫横飞地斥责朱明英:“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半夜在家头私通汉子!以后你不要在外面喊我老汉!狗日的,把祖宗八代的脸面都丢得干干净净了!”

    天空乌云密布,月亮早已不见踪影细雨如从天而坠的荆棘,密密麻麻,刺向大地

    我们几个徒步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土路上,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全靠朱明卓引路风,从四面八袭来,我们正如走在个黑洞中,迷茫而空洞

    娃双手紧抱着胸口,不晓得他是冷,还是怕谁也没有说话,都默默埋头朝前走

    天空倏地划过道闪电,又暗了下来

    大伙儿不约而同望向天边,心中的恐慌和焦虑溢于言表谭四实在按耐不住了,喃喃嗔怪道:“看,偏要这会儿走!有些人哪那么怪的脾气,像牛样!”

    突然,道光线从我们身后射了出来随即,辆铁三轮车神出鬼没的已经开到了我们面前

    “你们是不是要车?”车夫低头曼声问在片漆黑中,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艾可我们并没有个人抢着跳上车,这会儿反倒迟疑了

    谭四扯了扯朱明卓,问:“你不是说这会说啥也没车了么?咋又有了翱”

    朱明卓也被搞懵了,走近问车夫:“你是哪里人?”

    “村里人”车夫的话语又沉又重,十分晦涩,令人心惊肉跳

    朱明卓再走近些,想看清他的脸,他边看边问:“我咋从来没看到过你呢?”

    天太黑,车夫的脸似乎和黑夜融在起,任你怎么左瞧右看,就是辨认不出他的五官耐性最差的谭四二话不说,脚踏上电三轮车就赖着不下了:“唉呀,有车还不好哇,这么多废话干啥?快点上车走啊你们没看这天马上就要下暴雨了哇?”

    “我们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事吧”看样子弟娃开始按奈不住了

    我转身问朱明卓:“明卓,你觉得有啥问题没?”

    “不管了!总之能够早点回去就行”帅帅边说,只脚已经踏上了车,徐莉莉也接踵而上

    天空电光闪耀,你不要管,你爸晓得解决,你明天只管上花轿就对了!”

    “不!我死也不依你们!”

    朱老爹怒火中烧,声令下,五个大汉立即对山歌拳打脚踢山哥趴在地上,惨叫声充斥了整个混沌的夜空

    屋外,电光闪耀雷霆万顷山哥此时已经是鼻青脸肿即将休克朱明英被逼得走投无路,终于愤怒了!她怒视着自己这个毫无人性的父亲,怒视着这几个毫无怜悯之心的“狗腿子”,整颗心完全被愤怒的火焰焚化了!她把推开箍住自己的小姑,朝朱老爹面前挺,两颗眸子像两道射线,直逼老爹!

    朱老爹愣,他万万没想到,平时胆怯怕事的女儿,这会儿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瞪着自己,他鼓得满脸通红,道:“咋的?你他妈反了不成!”

    朱明英义愤填膺,不亢不卑地威胁道:“你们放还是不放山哥?说!”

    朱老爹又是愣,小姑也呆住了他愣是不信,个羽翼未满的小鸡真的能干出啥上房揭瓦的事来他提了口气,怒斥道:“小妮子,你今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收了这小子的命!看你敢把老子咋样!打!给我狠狠地打!”

    “呜哇!”山哥满身是血,像个足球般任人踩来踢去

    朱明英眼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限,她转身毫无顾忌地猛冲向桌案角

    “英子!”随着小姑的声尖叫,朱明英应声倒在地上,鲜血躺满地

    我们乘坐的铁三轮车还在泥泞的土路上飞奔着,还像来时那样抖再加如今风雨交加,说实话,我们也不晓得到底能不能平安的回到学校,整个过程就好像在做梦般

    帅帅死死抱住徐莉莉,两人紧紧促成团弟娃也蜷缩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朱明卓和谭四像个木头人似的,言未发

    在朱明英卧室

    朱明英已经昏迷不醒,地的血腥味染满整个屋子小姑双手死死捂着嘴,就快要呕出来了

    朱明英的这着死棋,无疑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尤其是脸色苍白的朱老爹,更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于此同时,载着我们的铁三轮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嚓”的声,车内的我们顿时撞成锅粥,前仰后翻的摔了出来

    谭四怒不可遏,爬起来猛冲向车夫:“狗日的,你要杀人灭口哇!”没想到车夫被他这么推,便全身瘫软地倒了下去

    “啊”谭四吓傻了

    “咋了?”大家都赶了过来

    那车夫竟趴在地上动不动,完全像个死了的人

    朱明卓不晓得哪儿那么大的胆子,用脚轻轻地将车夫翻了个身,面朝天,凑近看,不禁吓得摔倒在地!

    “诧!”

    道闪电劈下来,离我们不远处的颗古树倏地被劈成两半,漆黑的大地突然照亮了起来

    “啊!”徐莉莉迫不成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谭四也傻了眼,神经质地嘟哝道:“啊不不关我事,不是我!啊!”说着双腿软,咚地声坐倒在水塘里

    此刻,我也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都僵硬了嗓管像是被割断了样,竟发不出丝哀嚎

    躺在我们面前的车夫,浑身干得像俱古尸,凸出的眼球在闪电的衬托下白得像死鱼的肚皮最可怕的是,他的嘴朝天张着,好像个死不瞑目的冤死鬼!

    朱明卓双手捂住脸,爬起来马上退避三尺:“他他不是”

    “你你认识他哇?他到底是哪个?你说呀!”躲在我身后的弟娃问

    “他他好像是好像是两年前死去的何老伯!”

    “砰!”震耳欲聋的雷声顿时淹没了切!

    朱老婆子家屋外的竹林被狂风肆意地蹂躏,发出“哗哗沙沙”的惨叫

    朱母房间的窗户突然被风强行撞开,柜子上的罗盘飞速地旋转着

    朱母奋力从床上爬起来,衣服也顾不上披忙把窗户插上,又冲出卧室,忙跪到大厅的观音菩萨面前,给菩萨上了三炷香她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嘴里祈求着:“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求求您保佑我们全家人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啪!”卧室内有钵落地的破裂声朱母再次向观音菩萨磕了三个头,赶紧回屋看,她枕边的玉镯子已经落到地上摔成了四段,这根玉镯子是她四十岁生日时,朱明英送给她的,由于来之不易所以她直随身携带,没想到这次竟莫名其妙从床上滚到地上摔得支离破碎,这莫非是观音菩萨的指示,朱明英出事了?种大难将至的预感充斥着朱母的心

    在朱明英的卧室

    朱明英已经不省人世,额头被块染红的白布包裹着,躺在床上

    山哥蜷缩在墙角,手脚都被绑得牢牢实实不知是谁用块乌黑的擦桌布塞进他的嘴,让他只能“嗯嗯哼哼”而喊不出句话

    风,像暴徒般从四面八方袭击我们;雨,如细密的芒刺,肆虐锥刺着我们单薄的身体,我们竭尽全力忍受着波又波锥心刺骨的痛楚

    雷电交加,耀眼的闪电不时把夜空照得通明,隆隆的雷声震撼着大地,响雷和闪电仿佛都在对这个蒙昧村所犯下的蒙昧罪发出次又次的控诉!

    急促的心跳声中,我耳边依稀又响起了那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环滚动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就像个隐匿在黑暗背后暗藏杀机的幽灵,正无声无息地朝我们靠近来了!来了!它来了!

    闪电照亮了大地,根浑身乌黑的金镯子卷着迎面而来的寒风,笔直地向我冲过来

    我身旁的谭四神经反射般把捏住我的手腕,脸色铁青,瞠目结舌!

    第十三回反目

    恐怖的金镯子无情地向我撞来,我耳边突然闪现出朱老婆子对我们立下的殲言“你们刚才说的那根金镯子,就是恶鬼要对你们行凶前的征兆!”

    来了!来了!来了!这次倒霉的又会是谁,是我吗!金镯子猛地扭头倏忽朝谭四撞去

    “啊!”谭四头也来不及转,整个人都吓傻了看来这次他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这根金镯子就快撞到他腿了!

    “闪开!”朱明卓个闪电步跨了上来,奋不顾身挡在谭四前面飞起脚,迎面而来的金镯子“嗖”地声窜上了天,接着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好险!”朱明卓心有余悸地说,谭四仍痴痴地盯着前面,看样子他还没回过神,但大伙儿显然都松了口气

    帅帅忙把拽住谭四的衣袖,不停地喊,谭四方才如梦初醒,梦呓般地说:“我我还没死翱”

    “好在有明卓,要不然”我不敢再说下去

    徐莉莉哆哆嗦嗦地问:“那,那根金镯子呢?”

    帅帅若有所思地说:“在前面吧”

    “咔嚓!”道电锯般宽大的闪电突然从天而降,将棵枯树至树尖到树根,齐楂楂劈成了两半弟娃和徐莉莉几乎在同时刻发出声惊呼!我们不约而同寻声望去

    旱田被连续的闪电照得通明!在旱田中,竟然站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人!不错,那时我看得真切,我看得真切!他的身型衣着装扮,完全和明启死那晚我在厕所间里看到的死囚模样!

    那死囚开始缓缓向我们踅过身这次不管咋样,我定要看清楚你的涅!就算你是全世界最狠的恶鬼,我也要亲眼看看你到底有几只眼睛几张嘴!

    正当他就要转过来时,大家都摒住了呼吸,看着,等待着,不晓得下秒会跌进怎样的魔魇!

    他终于转过身正对着我们,但奇怪的是,他的脸就像只染满红油漆的皮球,人的五官,全都没有!他朝我们走来,就像刚才滚来的金镯子,毫不转弯抹角,直挺挺的周围的切全都淡化无踪,只剩下条笔直的路他沿着土路朝我们走来,毫不停息!又来了!金镯子又来了!

    他突然起抬头,皮球脸上突然长出张血盆大口,我们四周突然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啊!咋办呀?我们我们这次完了!”徐莉莉绝望地号啕大哭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奔腾的烈焰,滚滚的浓烟,把我们熏得睁不开眼!“飕”阵迎面而来的狂风将火苗推向我们,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阵灼热,然后便昏天黑地,啥也不不清楚了

    阵懵懵懂懂,我缓缓睁开眼,周围的切天旋地转,好像天地初开样混沌

    “阿辉,你醒啦?你终于醒啦!”小杰喜出望外朝我走过来

    我正想爬起来,可不知咋的,浑身竟没有点知觉,我没法用力

    “小杰”我只能用仅存的丝余力,断断续续喊出他的名字我想问问他,到底出啥事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来,起来喝水”小杰提起开水壶倒了整杯开水,然后端来给我,行动十分迟钝,滚烫的开水不时洒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他竟像点感觉也没有

    我不停地摆头,不停地摆头!只可惜我浑身无力不能动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已经挤不出来了

    小杰的眼神沉了下来,手上的钢化杯哐啷声滑落在地,梦幻的雾气从地上冉冉升起,把两个近在咫尺的人瞬间隔离雾气那头的小杰变得好模糊,好模糊,他凄凉的双眸无神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充满了万般的留恋他嗫嚅着对我挥手:“阿辉,我会永远记得,我曾经有你这个好兄弟,你这个同窗的室友!我的亲人!”

    “小杰!”我竭尽全力也喊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走越远,急也没用,切都变得那么绝望!

    “小杰!”我猛地坐起来,老大谭四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室,还坐在自己的铺上,切就像场噩梦!我庆幸自己终于从这场魔魇中解脱出来,头脑仍像浆糊样,混沌,懵懂

    “阿辉,你终于醒来了!刚才你梦见小杰啦,翱”老大首先冲到我床边问

    我怀着惆怅点了点头弟娃端了杯水过来:“哥,看你满头大汗的,快喝点水吧”

    我看到弟娃手上的钢化杯,悸动的心马上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不,我不喝!拿来!”我左避右闪,竭力避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钢化杯

    “哥,你咋的?”弟娃不能理解,以为我被吓傻了

    老大把将我按赚问“老二,你没啥事吧?冷静点!”

    “快把杯子拿走!拿走!”我看着杯子就想起小杰,以及那场惊心动魄的噩梦,我再也不能看,我不看!

    弟娃忙把杯子塞进抽屉,老大在旁边不停地呼唤着木头人似的我谭四也问我刚才梦到谁啦?

    我缓缓转过身,木纳地看着众人,嘴唇抽搐地回答:“小杰,他他来向我道别”

    现在我虽然已经清醒了许多,但仍然虚汗直冒,浑身打着寒战

    谭四帅帅和弟娃的脸上都泛起悲哀的神色老大把抓住我的胳膊,问:“他咋给你说的?”

    我实在不想去追忆这场可怕的噩梦,我味地摇头,我说我不晓得,我记不清了,但小杰的影子为什么依然在我的脑海中隐现,为什么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帅帅沙哑的嗓音显得格外沉重:“我们也梦到小杰,他也来向我们道别”

    弟娃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我如轰雷掣顶,顿时又被轰得晕头转向说得像小杰在给我们托梦似的,难道小杰他真的我敢相信!我不能信!我抱着心底最后丝侥幸,瞪着眼睛问:“小杰他咋了?你们老实给我讲,他到底咋了!”

    在座的所有人没人回答,都默默埋着头,异常悲痛

    我不敢相信,我仍然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他们!可看着他们个个不是垂头就是皱眉,心急如焚的我更加形

    小杰在接受催眠,老大在屋外默默地等待着

    小杰正静躺在张舒适的长沙发上,身旁的催眠师正循循善诱地引导着他

    起初,催眠进行得很顺利,小杰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和催眠师搭着话:“那么,你再好好想想,再仔细找找看,你从口袋里摸出的金镯子到底掉到哪儿了?找找看,或许就掉在你旁边也说不定噢”

    小杰双眉紧蹙,呼吸越来越紧促,梦呓般地左右摇着脑袋:“我看不到,天太黑,太黑我只晓得”

    “晓得啥?”医生趁热打铁地追问道

    “晓得晓得我快要死了快死了!”豆大的汗珠从小杰头上滚落

    “嗯?为啥这么说?”催眠师不解地问

    “金镯子来了,它回来了!它真的掉在我身边他直在我身边步也没离开”

    此时,催眠师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异常但,他没有酮,继续引导着小杰追忆往事:“你确定它就在你旁边吗?你试着看,能不能把它捡起来?”

    时间就这样分秒地过去,天也变得阴沉老大在门外忧心忡忡,催眠室的门终于开了

    憔悴的小杰从催眠室走了出来,眼神呆滞,啥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老大马上追上去却被催眠师把拉住催眠师深深呼了口气,扶正眼镜框,说:“还好,不过这孩子思想很混乱,有时问非所答”

    这时,小杰已经消失在了楼道口,老大二话没说追了出去

    老大三步并作两步追下楼去,把拉住小杰:“你没听到俺喊你哇!你咋了?嗯!”

    小杰似无所闻,双腿仍然不停地往前奔老大死死拽住他,将他的头强行扭转对着自己小杰突然把推开老大,埋头向警察局大门口冲去

    “小杰!”老大撒腿追去

    小杰拼命地跑,嘴里疯狂地乱喊乱叫:“不要追我!不要过来!我来了!我来了!等我!”

    辆风般朝警察局飞驰而来

    老大瞠目结舌,只听得声刺耳的刹车声,嘎然停止

    人们惊呼,纷纷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周围顿时被几层人圈围了起来

    从纷乱的杂沓中,隐约窥见了小杰如鸡抓般白皙的手老大拼命奔出警察局,不顾切地掰开层层人群挤到中央当他看见这血淋淋的幕时,整个人都濒临崩溃,双眼直楞楞地盯着小杰惨败的脸他双手死死箍住头,紧紧闭上眼睛,他仰天惊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再也不能接受这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亲如手足的兄弟个个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的事实!

    阵晴天霹雳,暴雨如卸了闸的洪水,从天上无情地涌下,人流在瞬间被冲散

    大雨铺天盖地,条条,阵阵地上射起了无数的箭头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天地已经揉在了起,街道两旁的污水如急流般涌动

    警察局里陆续有警员打伞冲出来,老大孑然人站在滂沱大雨中清醒着头脑该醒醒了!这场噩梦何时该醒醒了!但愿这场大雨能冲走这眼前的幕,冲走大滩的乌血,冲掉这该死的记忆!

    鲜血沿着小杰的口沿滴下来,滴两滴秒两秒天上又划过颗流星,小杰被盖上白布送向了殡仪馆

    说到这儿,老大咬住嘴唇,再没说下去寝室里静得反常,静得可怕,五个人都闷闷地埋着头,我看到帅帅手上湿湿的

    “哎”老大深深地叹了口气

    寝室的门开了,徐莉莉提着面包和奶茶进来进门就看见我们个个愁容满面,也没多说什么,悄悄地把东西放在桌上,轻声说:“大家还是吃点吧”

    没有谁理会她过了许久,徐莉莉突然心血来潮地说:“我刚才出去听他们说,学校发生了第四次无头惨案,不知又出啥事啦?”

    老大缓缓抬起头,从他失去光泽的瞳仁中隐约透露出他内心的恐惧:“那是在学校后山发现的两俱腐烂了的尸体,听说是英文系的对情侣,个晨练的老师在杂草堆里发现的,据当时人说,尸体旁边还有四个用血写的繁体字”

    “啥字?”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荒嫙恥’!”老大字句地说着:“还说,那两个人的尸体惨不忍睹,连咱学蓄不买账的谭校长都不敢多看眼!”

    “是不是真的哦?”谭四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大

    “不晓得,我还不是听来的!”老大也拿不准,但这些流言正大大加速着他心中固若金汤的防线的崩溃

    我们全都静默了自从明启死了以后,悲剧接连发生,并不断扩大至整个校园!短短的个多月时间,我们大学的命案发生率达全市之首可想而知,谭校长有多大压力?看来,是该他主动请辞的时候了

    谭四突然抬头道:“我们明天应该去万佛寺烧烧香,求根签啥的,你们说呢?”

    “穷算命,富烧香!”老大敏感地嗤之以鼻

    我看谭四这话没错,所以首先表态赞成,接着弟娃和帅帅也附和同意这个建议

    徐莉莉看了看众人,对老大说:“其实发生这些事,我们都很懵懂,去拜拜菩萨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看呢?”

    老大痴痴地扫视着我们:“你们啥时候变得那么团结了?这次回来个个全都像变了个人儿似的,靠!”

    大伙儿相互看着笑了笑可我又想起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我们是咋回来的呢?”

    “自己走回来的!”老大接口回答道

    “自己走回来?我我不记得了!”我惊讶道

    老大瞅了我们眼,愤愤地说:“可不是?进门个个屁都不放!说着说着就躺地上了,害我个个把你们搬上床去!”

    我们全都疑惑不解,在我们昏迷不醒时,竟然这双腿也会走路?还能走那么远回到学校?这真是神了!我们全都成了盖世太保,呵呵!简直太荒谬了!

    “俺说过谎话么?”老大从我们质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们对他这话的不信任,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解释道:“是俺把你们这些死猪头头搬上床的,个个丑态百出,现在倒装作健忘了,哼!”

    “我们真不记得了但是,汪林树你说的却是没有错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室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徐莉莉说

    老大比划着手指头说:“老二是你们之中最后个醒来的,从回来到现在,已经昏迷了将近2天左右了!”

    啥?我已经昏迷了2天了!怎么可能?我模糊的记忆中再也追寻不到昏迷前的蛛丝马迹,只朦胧的记得自己曾身受过次大雨的洗礼,其他还有啥,我真的不记得了

    “后来呢?”谭四问

    “后来你们就都醒了啊”

    我突然想起个人:“我记得好像朱明卓直跟我们在起,他呢?不晓得回来了没有?”

    “看我干啥?我就晓得啦?”老大说

    谭四掏出手机,翻找着电话号码:“我手机里存着他的号码,我打过去问问看”

    谭四接通了电话但久久不见回音,大伙儿随他起焦急地等待着

    “他停机了!”谭四说

    “停机?咋搞的?”我更纳闷

    “不晓得,可能是欠费了吧”

    “明天我去找他!”

    徐莉莉故意岔开话题,谈起了我们系里搞的征文活动,但我们个个都没精打采,看似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她也只好知趣的闭上了嘴

    谁知谭四又来了劲,强装出副嬉笑的嘴脸:“你不说我还倒真忘了,明儿名单,没准儿我还能上名次呢,呵呵”

    时间艰难地从沉郁的空气中挤过,穹庐布满阴霾,天空呈蛋青色

    第二天,我没有找到朱明卓听他室友说他压根就没回来过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回到寝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就像在吵架

    我忙破门而入,里面真的闹开了锅!谭四拽起帅帅的衣领激动地比划着拳头,帅帅胆怯地缩着头,但嘴上却不软,脏话臭话全往谭四脸上砸!

    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是要大打出手了,这两人的矛盾已经积蓄了很久,今天这架再所难免

    弟娃拉着谭四,徐莉莉拉住帅帅,分头劝解老大又不知跑哪儿去了,我赶忙冲上去试图将二人剖开

    最后只听“嚓”的声,帅帅的衣领被扯烂,我和徐莉莉个重心不稳向后猛倾,屁股卧倒在床,帅帅扑通下压倒在我俩身上没想到谭四这小子还不解恨,虽然被弟娃死死拖住但还不断挣扎着拼命试图冲过来:“你这个偷鸡摸狗的龟儿子,你没得本事净干些下三烂的勾当,算啥东西!”

    帅帅猛地撑起身迎头痛击道:“我是龟儿子,你他妈就是王八羔子!”

    谭四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骂道:“你嘴还硬!小杂种,即不求星,还他妈不虚心!就你那二量水,别说是拿二等奖,你就真能拿倒数第二,老子把脑壳割下来给你骑给你踢!”

    徐莉莉忍无可忍,朝谭四面前挺:“你别欺人太甚了!”

    “我欺人太甚?我有说错哇!”谭四突然把目光投向我,指着我道:“你让老二说说,老二你说,在我们寝室除了老大,哪个的成绩在班里年年排倒数!”

    还不等我回答,徐莉莉便迫不及待地反驳道:“再怎么说这次你们系征文的第二名是李楷这是公认的事实!你有本事让全校的同学都相信你是第二名吗?”“呵!公认?”谭四叻发:“你们这叫老太太靠墙看表喝稀粥卑鄙无耻下流到极点了!”

    “谁在骂俺哇!”老大脚踢开门,叉着腰挡在门口

    谭四立马傻了眼:“没没哪个骂你呢”

    “哼!”老大甩手走进寝室,走到写字桌前拿起钢化杯大口大口地喝水

    “啪!”钢化杯重重地摔在写字桌上,老大瞪着谭四,道:“俺刚才在门口听得明白,以后你揽了啥事儿,别来找俺,老子不趟你这忘恩负义的混水!”

    谭四六神无主,头坐倒在床上,眼神迷茫得接近崩溃,就差像个小娃样在地上打滚了

    老大踢开板凳,又冲出了寝室我呆呆地看着寝室门,耳边缭绕着微弱的嘤嘤声我悄悄问徐莉莉:“这到底发生了啥事呀?好端端的,咋又”

    “啥事儿?还不是你们系里那个该死的征文比赛!”

    “大赛又咋惹着他俩了?”我问

    “上次他俩都托小杰帮他们报名参赛,结果真是太巧了,小杰把他俩的名字和参赛作品弄混了,结果就”

    “结果帅帅的参赛作品成了谭四的,而谭四的就变成帅帅的了?”下文不用说我也猜出来了

    “对!就是这样”徐莉莉坐了下来:“哎,你说小杰他怎么哎,这叫我该说什么好呢,真是!”

    弟娃凑上来给我补充道:“后来更巧!谭四哥的那篇参赛文竟得了全系的第二名耶!”

    “可不是!”谭四神经反射地从床上蹦起,愤愤不平地朝帅帅大嚷:“你们说句良心话,就他丫这水平,能拿得到第二这个殊荣么?啊”

    “你你还不是靠人家老二帮忙,你咋不自己写点东西去参赛呢?我再咋说也是自食其力,我拿得起放得下!不像你,天生副寄生性!”帅帅被迫反击,说完推开徐莉莉也冲出了寝室

    “你他妈有种站住给老子回来!”谭四在后面咆哮着,做出副要追出去暴打帅帅顿的样子,结果被众人推回到床上

    谭四躺在铺上,双眼像火龙样,咬牙切齿,两只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三天后,学校在大会堂里举行了征文颁奖典礼,二等奖的奖状还是由帅帅去领,他站在台上神色紧张,说起话来也格外拘束,大伙儿在台下狠狠替他捏把汗!

    谭四直愣愣地盯着帅帅,眼球的血丝红得可怕

    第十四回惊现

    傍晚,天灰蒙蒙的,看样子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到寝室,谁也没说话,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谭四把板凳踢,屁股坐到铺上,闷葫芦似的涨红了脸

    弟娃喝了口水,扫视着众人,试探着说:“后天是星期天,你们要是没课的话,我们就去万佛烧香,你们看咋样?”

    谭四白眼翻,身子仰倒在床上假寐

    “说的是”我侧头看向老大老大正在整理他的行李袋

    “老大,你在干啥呢?”我朝他走过去问

    老大感觉到我在靠近,迅速把东西全塞进袋子里,然后倏地声拉上拉链,转身道:“翱啥事?”

    我盯着他身后的包,这是他的行李包:“你收拾东西干啥?打算回去趟?”

    “没有哇!我我整理下衣物,衣物太乱了”他把包往床下塞,站起身,拍了拍手,然后走到写字台前喝了整杯冷水,回头对我们说:“俺出去下,晚?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