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岩失身从万丈悬崖上跌落,心想必是难逃此劫。紧急之时,忽觉肩膀一痛,抬头望去,却是蛋黄不知何时飞掠过来,抓住了他的双肩。
穆岩顿时大喜,却想起那雷大牛来,急忙喊道:“蛋黄,快!还有一人!”蛋黄横展振翅,向下急落,抓住雷大牛的腰间,却不想这雷大牛太过沉重,蛋黄挥尽羽翼也未拉起,顿失了身形,翅膀一歪,二人一鹰一同跌落而下。
此时山岚峰间春意正浓,无数的奇花异草开的正是满山烂漫,更有参天古树纵横遮盖,茂密如雨,枝叶纵横犹如撑开一把巨伞一般。
那蛋黄眼见跌落至际,急忙展翅一震,双爪用尽力道横向一抛,将穆岩和雷大牛甩到一株树上,二人被粗密的树枝撑住,才捡回性命。可怜了蛋黄身体失衡,硬生生摔在了草丛之中。
穆岩和雷大牛只是被树皮擦伤,并无大碍,飞快地爬下了树,跑到蛋黄身旁,穆岩见蛋黄伤势不轻,想道这蛋黄为救自己已是连伤了两次,心中一阵巨痛,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这时,一道白光穿透茂林,照射在草地之上,翩翩化成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那里惊道:“没有摔死?”
穆岩与雷大牛抬头向那女子望去,只见她长得一貌倾城,艳色无双,一抹朱唇长的俏美,一身衣衫如雪白,穿着一双粉白色的锈花鞋,体态婀娜,口中叫道:“两个小贼,竟敢盗我宝物,我要你们性命祭天!”说罢,飞身向穆岩二人抓来。
雷大牛此时已是惊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只待等死一般。
穆岩见蛋黄摔伤,此时心情已是悲愤,双目已是尽红,血液翻腾,心窍顿然打开,从背后抽出破刀,飞身横扫过去,口中向雷大牛喊道:“带蛋黄先走!”
雷大牛回神抱起蛋黄躲到一株树后,藏了起来,那蛋黄苍鹰心中担心穆岩安危,不住地蹬踹着他肥大的肚子,雷大牛说道:“穆岩让我带你藏在这里,你不要乱动!你受伤在身,若是出去让穆岩分了心神可就惨了。”蛋黄好像听懂一般,当真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那破刀刃口尽失,锋芒已钝,却在穆岩强劲挥舞下,也是呼啸带风。那女子心似有所惧怕此刀,身形道道躲闪,却被穆岩胡乱挥舞得置身后退。
这时那女子瞧准了时机,欲先夺下此刀,急向穆岩手臂上抓去,指甲嵌入穆岩手臂之中,血肉横翻,鲜血淋漓,穆岩忍着剧痛挥臂一拳,那女子挥掌向抗,拳掌相碰,穆岩顿时退出数丈。
穆岩口吐鲜血,手臂上的鲜血直流,顺着手指流到手中的破刀之上,穆岩却是把刀握得更紧。
那女子骇然暗道:“这少年竟然有这么深厚的精元内力?竟能接住我一掌不死?”想罢,双手急舞,顿时白光四射,穿透密林之间,穆岩被刺得双目剧痛,用手挡住眼睛。
正时忽然听有人大喝一声,那刺目白光竟然骤散开来,只听那声音阵阵穿透云层,低沉有力地喝道:“阿弥陀佛!善念结善果,恶行皆心魔,善恶不两立,无魔便是佛。”
穆岩微睁双目,向声音之处望去,只见密林之中走来五人,正中一位老僧衣衫尽是破洞补丁,脸色泛黄,瘦弱不堪。他身后站着四位身高八尺的壮僧,那四位僧人头上结疤赫赫分明,双目如铜铃怒瞪,脖颈上挂着一串粗大的佛珠,上身裸露在外,肌肉结实,绣满了密密麻麻的文身,双臂青筋劲暴,下身穿着一条皂灰色僧裤,脚踏着一双黑灰色的僧鞋,如同金刚一般伫立在老僧身后。
那女子见了这五位之后,娇弱弱地说道:“呦儿!是什么风吹到了空城佛门将行痴大师吹了过来?”
那老僧嘻嘻地笑道:“顺风顺风。”
其中一名壮僧喝道:“聂心狐,你本命天崖狐精,苦修一百年才为人貌,为何不知珍惜眼前修为,却在这世间吸人神魂,慑人心魄炼法,实在是罪不可赦!”
那聂心狐脸色一怒,柳眉横竖,说道:“各位这些佛门中人平日不知吃斋颂佛,却只是管着世间之事作甚?”
另一名壮僧听后,双目怒瞪,吼道:“聂心狐,你少在这里狐媚妖言,你在世间专吸他人精元进行修炼,害人不浅,我佛主慈悲为怀,不忍世间百姓受苦,今日誓要收了你这狐妖。”
聂心狐魅眼一眨,朱唇挑动,笑道:“佛口蛇心,你们口口声称普渡世间万物,怎又将人妖仙道划分有别,天命我生的狐性,若非我苦苦修炼,怎能有今日所悟,你们佛家又怎地渡我了?”
那名壮僧怒吼道:“岂有此理!佛法慈悲,岂容你在这里哓舌?”
聂心狐蓝色一怒,骂道:“臭和尚,天地所分:人鬼神仙道魔佛,岂容你们佛门一家独大?”说罢,起身飞舞,口中念道:“狐尾矛刺术”,身后顿生出现数条粗大的尾巴,那尾巴如同长矛一般,向那五人所在的方向射去。
穆岩身在一旁已是痛苦不堪,心中只是暗道:原来这女子是只妖狐。这时雷大牛抱着蛋黄跑到穆岩身旁,问起状况,穆岩摇头说道:“无碍!”
雷大牛说道:“趁着他们相斗,我们快跑!”
穆岩摇了摇头说道:“若这妖狐赢了,我们跑也不是,不如再次等待结果,或许能够助这五人一力。”穆岩不知这妖狐为何害怕此刀,一心想要揭开这个疑惑,索性再此看个究竟。
那四名壮僧见聂心狐已出法术,急忙飞身而出,挡在行痴老僧前面,盘膝坐定,口念大悲大咒金刚普生经,顿时四位壮僧遍身的绣字如泛佛光一样,普照全身,四道金光大盛,凌空照射。四位壮僧的身体被这金光罩住,聂心狐生出的那几条尾巴,不断地撞击着这四道金光,发出阵阵‘咣咣’响声。
雷大牛是生前第一次见这佛魔斗法的场面,不由得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在那里不动,穆岩也是看的出神,心想这妖狐也是修为之人,竟然能活活生出数条尾巴来,再看那四名金刚依旧闭目盘坐,金光护体。
聂心狐见尾矛没有刺穿四人,心中一怒,破口大骂道:“贼秃驴,竟弄个破罩来护身,如此也便让你们尝尝老娘的厉害!”说罢口中又念道:“狐尾缠魂”,那数条尾巴眨眼之间顿长三倍,阵阵妖气剧浓飘散,尾巴如同巨蛇一般死死缠住在那四个壮僧的光罩之上,四道金光被这尾巴狠狠缚住收紧。只是听得声音阵阵,如同钟声裂开。
其中一名壮僧双目赤红,怒声吼道:“护住佛罩,唤‘千佛碑’压制。”说罢,四位壮僧在光罩之中,禅坐定神,口中急念道:“金刚降魔吟,万魔难复身……”
此时空中顿生出一块巨大的石碑,似有千金之重,如同大山一般,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鸠摩罗刹咒、金刚降魔吟等千佛名经的经文,那巨大石碑在空中急转,光芒四射,忽地一停,直向聂心狐砸去。
聂心狐大叫一声:“不好!”正欲飞身撤出,那巨大的石碑跟着她飞行,聂心狐无法逃脱,硬生生被这巨石砸在下面,便再无了声息。
那四名壮僧见妖狐已被‘千佛碑’所压制,便收了罩身的金光,起身站定。
其中一名壮僧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定会诵经度你往生。”说罢便走到那‘千佛碑’前,用手拽住露在外面的一条狐尾,然后念咒,将那‘千佛碑’竟缓缓抬起。壮僧将那狐尾往外一拽,顿时惊呆在那里,只见‘千佛碑’压下的只有这一条断尾,却不见聂心狐所踪,那壮僧暗叫一声:“不好!”
在四位壮僧惊讶之际,四周顿生一股股黑烟,那黑烟刺鼻辣眼,片刻之间就将他们罩在黑烟之中。穆岩和雷大牛在这边也闻到了这股浓烈的骚味,熏呛的头脑有些昏涨,急忙捂住了各自的口鼻。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这股黑浓的烟雾才渐渐消散,穆岩和雷大牛再次定睛望去时,那四名壮僧已是昏倒在地。聂心狐站在一名壮僧的身上呵呵大笑道:“这点本事就像超度我?我先送你们去极乐吧!”说罢,伸手向那壮僧头上抓去。
这时一道金光飞过,聂心狐一怔,急忙飞身闪过。那道金光击中身后一株大树之上,‘呯’的一声没入了粗壮的树干之中,聂心狐一看,竟是一粒佛珠。这时,只听那行痴老僧笑道:“还好还好,还好命在。”
聂心狐说道:“行痴大师乃是禅佛高僧,也来偷袭这般下流的招式吗?”
行痴老僧笑道:“能拿耗子就是好猫,能打死人就是好招!”
聂心狐呵呵一笑,眼睛妖媚一闪,似一道幽光直向行痴老僧射去。那行痴老僧双目顿时一闪,双瞳慢慢泛起幽光,聂心狐顿喜道:“大师!小女子禅佛多年,始终无法顿悟,不知大师可否指点迷津!”
“女菩萨,你有何不解?看我是否能够一语道破!”行痴老僧嘻嘻笑道。
“佛家之说,水止为静。怎奈何风起暗涌,水生波澜?”
行痴老僧依旧笑道:“善哉善哉,水无相,风无形,变幻实为永恒。一切皆是法度,所谓一法破,法法皆破,持着不放是为不空,心欲不灭是为不法。虽说佛法需要终身苦苦禅悟,依我看来,且不如放下心绪,转念成佛!”
聂心狐此时晕生双颊,娇羞无限地柔声说道:“是啊!尘缘已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佛说迷者师渡,悟者渡人,我见大师语出不凡,不知大师能否渡我?”
行痴老僧似中了迷魂,又似被色所诱惑,竟然理性尽失,佛门戒律早已抛弃脑后,嬉皮涎脸地说道:“甚好甚好!今日我便渡了你成佛!”说着发出一阵淫笑,接着说道:“不过这渡人之法可是有些疼痛,女菩萨可要忍住啊!小心痛得喊破喉咙……”
“怕你不成。”聂心狐心想这行痴老僧已中了自己的迷魂之术,即便他法力超群也难逃我的幻魅之术,正好吸了他的精元助自己修炼,便也狐媚地挑逗着他。
“怕我不成?便让你见识成与不成!”说罢,那老僧向聂心狐抱去,聂心狐却是侧身一躲,掩在一棵树后,那老僧说道:“女菩萨让我馋的好苦……”
“追得到便让你吃!”
“吃吃吃……我通吃!”
穆岩见状后,心中明白,这叫行痴的老僧定是中了这妖狐的诡计了,恐怕现在迷惑心脑,如今已是神志不清了。自己先前与她对峙一掌后,如今身体已是受伤,提不起力气来了。眼睁睁地看着聂心狐勾着行痴老僧往身后林中走去。
接着便是听到那聂心狐一阵呻吟痛叫,鬼哭神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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