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风流探花帅承瀛

第 26 部分阅读

    我跟他解释。”

    刘长福怔。

    “怎么了?快去啊!”帅承瀛说。

    刘长福道:“薛大老板,下官没见过啊!”

    帅承瀛说:“这怎么可能?你没见过?”

    刘长福尴尬地笑,道:“薛大老板只愿跟您人见面,您忘了?”

    “我?”帅承瀛醒悟自己扮的是和珅,道:“是啊!我见过薛大老板,”说罢他又试探道,“可难道你们都没见过他?”

    “薛大老板十分神秘,下官多次拜访,都不得其门而入。”刘长福说。

    帅承瀛抽着烟,望着刘长福,道:“你们平日怎么跟他联络呢?”

    “所有联络的事,都是大人您在京城亲自负责,下官没法私下联络啊!”刘长福苦笑着说。帅承瀛大失所望,他沉思着抽烟,道,“这么说,你们谁也没见过薛大老板?”

    刘长福说:“是啊!”

    白宅花园中,水中映着倒影,乾隆扶着老夫人走来。

    “多少年了,伴我而行的只有根拐杖”老夫人说。

    乾隆说:“从今以后,娘可以把拐杖扔了,让孩儿来扶您吧。”

    老夫人突然轻轻推开乾隆。“娘?怎么了?”乾隆问。

    老夫人说:“你更不应该扶我,你走吧!”

    乾隆吃惊地唤道:“娘?”

    老夫人说:“这里也没有你的娘!”

    “娘?你千辛万苦方才找到孩儿,怎么又不认了?”乾隆说。

    老夫人叹息,“皇上不能有第二个娘啊!”

    乾隆说:“娘?孩儿是您亲生,焉能忍心不认?”

    “皇上回去吧!”老夫人说,“能够见你眼,此生心愿已了,皇上是属于太后,属于天下子民的,如果皇上突然有了第二个母亲,何以对万民交代?”

    乾隆说:“孩儿不怕!”

    “皇上身上有半汉人的血统,如何再做皇上?”老夫人说。

    “这”乾隆咬咬牙,道:“孩儿可以不当皇上!”

    老夫人说:“那老身更成了干古罪人了,康,雍,乾三朝,大清代比代强盛,皇上若不能做皇上,社稷动『荡』,非百姓之福。皇上为了寻母,微服出宫已经多时,朝中多少大事在等着你啊!该回去了!”

    乾隆感慨万千,道:“娘,孩儿刚刚才认母,怎么也得尽尽孝心,好好服侍您老人家啊!”

    老夫人说:“你要尽孝心,就听娘的话,赶快回京!”

    乾隆愕然,“娘?”

    “走吧!再扶娘走完最后程!”老夫人说。乾隆感动,扶着老夫人走着。

    阴森的大牢里,布置得十分精致,和珅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朱伯平巡视迎面而来,他将眼睛瞪,“岂有此理!这是监牢还是客栈?”

    和珅望着牢外的朱伯平,笑,道:“朱剥皮,这么好,还来看我?”

    朱伯平怒视着和珅,道:“帅承瀛,你给我老实点!来人!把这些桌椅,书籍全给我撤了。”

    “朱剥皮,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黑暗中,帅承瀛说着缓缓走出,手上提着壶酒。

    朱伯平上前陪笑,“和和大人?您来了?”

    帅承瀛道:“打开牢门!”

    “是是!”朱伯平打开牢门,帅承瀛走入牢中。朱伯平慌忙为帅承瀛搬椅子,“大人,坐好!”

    帅承瀛笑道:“朱剥皮,现在你知道谁是真正的和珅了吧?”

    朱伯平陪笑,“知道!看相就知道了,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脸上泛着红光,双眼透着精神,看就是大人的相啊!”

    帅承瀛应着,“哦!”他指指和珅,问:“看看他的相呢?”

    “他?”朱伯平鄙视地望着和珅,道:“脸虚胖,肌肉松弛,脸无血『色』,那双目我看就跟死鱼眼珠样!”

    和珅气坏了,“死鱼眼睛?”

    帅承瀛笑道:“好,骂得好!”

    和珅看看帅承瀛的神『色』,马上想了招还击,道:“朱伯平,你敢骂我?”

    朱伯平顿时神气起来,问:“骂你又怎么样?”

    和珅故意害怕,道:“我是帅承瀛哎!”

    朱伯平瞪他眼,道:“帅承瀛?帅承瀛什么东西?帅承瀛给和大人提鞋都不配!”

    帅承瀛怔。

    和珅又故意逗朱伯平,问:“连提鞋都不配?那配提什么?”

    “帅承瀛只配给和大人提夜壶!”朱伯平说。

    “说得好!说得好啊!”和珅痛快地笑道。

    朱伯平对帅承瀛拍马屁,道:“大人,让小人给您敬酒。”

    帅承瀛瞪他,说:“你再不滚,我叫你给犯人提夜壶。”

    朱伯平道:“喳。”他慌忙逃跑。

    帅承瀛为和珅斟酒,道:“来,我敬大人杯!”

    和珅苦笑,道:“应当我敬你,输家当敬赢家。”

    帅承瀛道:“我还没赢啊!”

    和珅道:“这会儿刘长福这些笨蛋全把你当成和珅了,什么机密帐本全交给你了?”

    帅承瀛笑了,道:“整个赈灾粮款,你们如何瞒天过海,谎报灾情,伪造文书,勾结‘大通钱庄’洗钱,勾结‘永丰粮行’,倒卖粮食,勾结内务府,欺瞒皇上,每个环节,我都了如指掌。”

    和珅苦笑,道:“那帅先生可以宣布破案了。”

    “要宣布破案,还少人。”帅承瀛说。

    和珅道:“少人?谁?”

    “薛大老板!”帅承瀛道。

    和珅微笑。

    帅承瀛道:“薛大老板在燕城诸多生意,居然没人见过他,岂不令人生疑?”

    和珅微笑,道:“薛大老板深居简出,难怪先生找不到他!”

    “赈灾粮款,如此巨大,经手之人,居然从不『露』面,岂非咄咄怪事?”帅承瀛道。

    和珅说:“这种事见不得光,查出来要杀头,谁敢『露』面?”

    帅承瀛摇头,道:“奇就奇在,就连刘长福也没见过?”

    和珅笑道:“他就应当见吗?”

    帅承瀛道:“他是燕城府尹,和大人的忠实走狗,他都没见过薛大老板,于理不合。”

    和珅道:“这才于理方合,认识薛大老板的人越少,他就越安全!他越安全,我就越安全!”

    “和大人深谋远虑,滴水不漏,我看了账本,怎么也找不到和大人与福康安的证据,怎不令人五体投地?”帅承瀛道。

    和珅感叹,道:“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天下百姓。”

    帅承瀛讽刺,道:“我看大人是为了天下贪官!”

    和珅道:“贪官不定是无能的官,就拿这刘长福来说,他到燕城上任之前,燕城几乎片废墟,可今天呢?燕城百业兴旺,年年上缴国库利税,为中原之冠,先生说他是贪官还是好官?”

    帅承瀛冷笑,道:“上税居冠,那是多少民脂民膏?贪官头上顶戴是百姓的鲜血染红的啊!”

    “帅先生,我倒有个提议。”和珅说。

    帅承瀛道:“大人请说。”

    和珅道:“侵吞赈灾粮款,这么大的案子,先生不交几个人上去,如何与皇上完差?知县范大统,人如其名,就让他扛下这件事吧?”

    “那个薛大老板,大人大概也准备了个顶罪的人了吧?”帅承瀛说。

    和珅笑了,说:“不是准备了个,而是准备了好几个。”

    帅承瀛叹息,道:“反正皇上也不认识这些人,人头纷纷落地,凯歌声声高奏,妙啊!”

    “前面几任钦差前来查案,都是如此这般回去交差。”和珅道。

    帅承瀛道:“和大人以为帅承瀛就查不出真相吗?”

    和珅道:“不,我常说天下如果有人能查出真相,此人必是帅承瀛,但是帅先生何时查出?个月?三个月?半年?”帅承瀛怔。和珅道:“先生日未破案,皇上就日不回京,先生以为值得吗?皇上微服私访,十四王爷与天地会皆虎视眈眈,皇上有何不测,先生就是千古罪人!”

    帅承瀛无言片刻,帅承瀛说:“燕城官吏,国之硕鼠,不能除害,百姓何堪?”

    和珅说:“想要灭鼠,只猎犬足矣,可先生却困了条龙!全国各地还有更多的灾民,急待救援,皇上不回京,就无法安排赈灾,死的人会更多,先生心为了破案,为己扬名,把皇上留在燕城,这不是假公济私吗?”

    帅承瀛笑了,道:“和大人定用这些大道理,把前几任钦差连哄带『逼』赶回京城去了?”

    和珅道:“不,那是前几任钦差大臣,都深明顾全大局的道理,都有大公无私的胸襟,方能权衡轻重,作明智的选择。”

    “大人言,茅塞顿开”。 帅承瀛言罢,喊道:“朱伯平!”

    朱伯平慌忙跑来,问:“大人有何吩咐?”

    帅承瀛道:“开牢放人!”

    朱伯平愣,说:“大人,这帅承瀛不是东西,您还要放他?”

    “帅承瀛是东西!”帅承瀛怒道。

    和珅笑道:“对!帅承瀛是东西,不是人!”

    帅承瀛笑道:“我都昏了头了!”他怒视朱伯平,命令道:“放人!”

    “喳!”朱伯平打开大牢。

    帅承瀛微笑着,说:“请!”和珅与帅承瀛走出大牢。和珅回头望大牢,感叹道,“这牢关过你,关过我,现在空了。”

    帅承瀛说:“只要天下还有个贪官,此牢永远不会空置。”

    和珅怔,说:“贪官永远比牢多,只怕永远关不完。”

    “法律无情,逮到个关个,带人犯!”帅承瀛喊道。

    和珅怔。衙役押着刘长福,范大统,徐彬走来。“大大人抓错了。”朱伯平说。

    帅承瀛冷笑,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错不了!”

    三官被关人大牢,帅承瀛用力关上牢门,声震四周,和珅颤。

    沉重的大牢大门缓缓打开。纪昀与和珅走出,辆豪华的敞篷马车停在大门外。

    和珅笑道:“帅先生什么时候改乘马车了?”

    “这马车是专程为和大人而备,”帅承瀛道。

    和珅道:“哦?先生如此大手笔,有何目的?”

    帅承瀛笑道:“帅承瀛假冒和大人,害得和大人坐了牢,理当赔罪!请!”

    和珅与帅承瀛坐上马车,队鼓乐手吹奏起来。

    “帅承瀛何时也变得如此庸俗了?”和珅笑道。

    帅承瀛说:“入乡随俗嘛!”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头北狮在前头开路,锣鼓铿锵,大街上众人围观着,个大汉在前方。高举面大旗:“军机大臣和珅”。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和珅笑问。

    帅承瀛道:“我送大人到府衙,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和大人是你!”

    和珅道:“先生何必多此举?”

    帅承瀛道:“这场玩笑该结束了,应当还和大人个公道!”

    马车沿大街驶去,行人争相围观,敞篷马车上,和珅与帅承瀛并坐着,人群中,两个家丁监视着他们。

    家丁低声吩咐另个家丁:“马上通知薛大老板,我见到和大人了。”

    另家丁匆匆走开。马车驶过大街,家丁继续监视着马车。

    粮行里男装的小月耀武扬威,道:“和大人有令,封!”衙役在粮行大门上贴上封条”封条上,和珅大印鲜明醒目。

    掌柜道:“公子,都是家人啊!”

    小月瞪他眼,道:“你这儿这么多粮,灾区百姓只能吃饲料?和大人说太不公平!全给我封了!”

    衙役在粮食上贴上封条。封条上,大印鲜红刺眼。大门外,拥挤着饥饿的灾民,小月眼睛亮,道:“别封了!全分给外面的人!跟他们说是和大人发灾粮了!”

    衙役扛着粮袋扔给粮行外的灾民,掌柜急得直跳脚,对伙计说:“快快通知薛大老板!”

    灾民们抢着粮食,小月在边兴奋地望着。

    府衙大门口,北狮跳跃,锣鼓喧天,众衙役列队迎接。马车驶来,停在大门口,百姓围观着,帅承瀛与和珅从马车上走下。和神望着四周,大旗飞舞,鼓乐齐鸣,北狮狂舞,百姓争相观看和珅起了戒心,道:“不对!你帅承瀛哪有这么好心?用这种场面来迎我?”

    帅承瀛道:“和大人想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和珅道:“帅承瀛的葫芦,我真的猜不着啊!”

    帅承瀛道:“好!我与大人下盘棋,如果大人能下赢,我就全告诉你。”

    “言为定!”和珅说。

    二人走入府衙大门。

    黄昏,帅承瀛与和珅在府行书房里摆开了盘棋。棋盘上摆满黑白棋子。

    和珅微笑着。“和大人棋艺出神入化,佩服!”帅承瀛投子认输。

    和珅道:“帅先生输了,就当遵守承诺,把葫芦里的『药』倒出来吧?”

    帅承瀛笑道:“实不相瞒,就在和大人坐牢这两天,我让小月带人把城内薛大老板所有生意全给查封了!每张封条上,全都盖着和珅的大印!”

    “我这下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真想不到,我的枚大印,作用原来在此?”和珅苦笑道。

    帅承瀛道:“薛大老板如果知道这件事,定会找和大人算帐。”

    和珅苦笑,道:“难怪刚才帅先生要拉着我招摇过市,这是引薛大老板自投罗网啊。”

    帅承瀛推开窗户,窗外斜阳似火。盘棋下得不知时光,“该来的人来了,”帅承瀛说。门外果然响起阵敲门声,有人喊道:“和大人,薛大老板到!”

    和珅颤,帅承瀛吐出口长烟。“有请!”帅承瀛说。

    书房大门打开,柳老夫人手持拐杖出现,她身白衣,慢慢地走进书房。

    帅承瀛大感意外,和珅暗急。

    老夫人怒视着和珅,道:“和大人,你该给我个交代!”

    和珅慌忙制止她,道:“老夫人,这位是帅承瀛先生!”

    老夫人冷冷而视,说:“我不管别人!我只要个说法!是我给您钱少了?还是哪里礼数不周?”

    “老夫人!慎言!慎言!”和珅慌忙阻止她。

    老夫人怒顿拐杖,道:“你居然派人把我的店全封了?这是什么意思?”

    和珅苦笑,叹息道:“那全是这位帅先生的杰作啊!”

    老夫人怒视帅承瀛,道:“帅承瀛?久仰了。”

    帅承瀛惊叹,道:“薛大老板,原来是个女流?真想不到啊!”

    老夫人道:“女人做生意,诸多不便。”

    帅承瀛道:“所以夫人以男人身份作掩护,高明!”

    老夫人道:“和大人,你我之间的事,不必让第三人参与吧?”

    和珅苦笑,道:“帅承瀛奉圣上之命,夺了我大印,派人封了老夫人的店,老夫人果然上当了。”

    老夫人震,注视着帅承瀛,道:“帅承瀛?你你?”

    “所有案犯皆已到齐,就差薛大老板个人了。帅承瀛只好用此手段『逼』老夫人出现。”帅承瀛严肃地说。

    老夫人非常镇定,冷笑道:“好!好!好!老身什么房都住过,就是没住过牢房。”

    “来人!”帅承瀛喝道。门口,两名衙役出现,“送老夫人入狱!”帅承瀛说。

    和珅震惊,道:“帅承瀛?你”

    老夫人冷笑着望着帅承瀛,道:“莫愁在我家养伤,先生要不要她?”

    帅承瀛震惊,道:“莫愁?他”

    老夫人道:“陪着莫愁的还有位叫许仙的人!先生要不要见见他?”

    和珅惊喜,道:“许仙?他就是他就是?”

    老夫人傲然地说:“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和珅目瞪口呆,帅承瀛头大汗。

    老夫人说:“帅先生,我先回家了,有事到我家谈吧!”

    帅承瀛无奈,“这”老夫人傲慢地走出书房。

    “老夫人她她是白娘子?”和珅惊喜地说,“薛大老板是皇上的生母!天啊!帅先生,这回你输定了。”

    帅承瀛又气又无奈。

    斜阳如血,帅承瀛失落地走出府衙大门。小月迎面走来,问:“先生,薛大老板来了?”

    帅承瀛有气无力地说,“他来了。”

    小月煞是兴奋,道:“先生算的真灵,我连抄了他十几家铺子,真痛快!”

    帅承瀛苦笑,道:“你痛快?我可麻烦了。”

    “不麻烦,抓到薛大老板审,不就全清楚了?”小月说。

    帅承瀛叹息声,道:“他走了。”

    “走了?先生,你不是说残害灾民的罪头儿就是薛大老板吗?”小月问。

    帅承瀛说:“是啊!”

    小月问:“那你怎么不抓?”

    帅承瀛道:“我我哪敢抓啊?”

    小月问:“为什么?”

    帅承瀛道:“她是许仙的娘啊!”

    “许仙的娘?那不能抓!”小月说。

    帅承瀛叹息着,道:“是不能抓啊!”

    小月同情地说:“许仙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娘,先生把她抓了,许仙就没娘了。”

    帅承瀛苦笑。路边传来声孩子了哭声:“娘!”帅承瀛与小月回头望,两个流浪孤儿走来,大童牵着小童的手,小童哭着。

    “小兄弟?你娘呢?”小月吃惊地问。

    大童说:“死了,饿死了。”

    小月问:“你们连饲料都没得吃?”

    帅承瀛叹息,说:“将赈灾粮食倒成饲料,饲料要从西北运来,路途遥远,等它运到,灾民早饿死多少了?”

    小月道:“赈粮变饲料,这么缺德,谁干的?”

    帅承瀛道:“就是许仙的娘!”

    两个孩童在斜阳中走去。

    小月气愤地说:“帅先生,抓!”

    帅承瀛道:“喂,她是许仙的娘啊!”

    “许仙的娘又怎么了?就算她是皇上的娘也得抓,”小月道。

    帅承瀛愕然,道:“真被你说中了!”

    小月道:“灾民饿的饿,病的病,死了那么多,全是许仙他娘干的,怎么能放她?帅承瀛难道跟和珅是伙的吗?”

    “骂得好!骂得好!帅承瀛怎么可以跟和珅伙?小月,跟我来!”帅承瀛毅然地说。

    小月问:“干嘛?”

    帅承瀛道:“逮捕要犯!”

    小月兴奋地应道:“遵命!”

    帅承瀛带着小月急急而行,残阳如血,顶轿子在前方急急地走着。帅承瀛和小月紧紧追赶。小月喝道:“站住!”

    轿子不理她,直向前走。帅承瀛道:“拦下轿子!”

    小月拔剑,飞身拦住轿子,轿子停下。老夫人走出轿子,帅承瀛与小月注视着她。

    “老夫人,对不起了!”小月说。

    老夫人傲然地说:“帅承瀛,你还来送我?不必了!”

    帅承瀛冷笑,道:“燕城府官吏侵吞赈灾粮款案,老夫人涉嫌重大,帅承瀛依我朝律法,扣押老夫人候审!”

    小月拔剑在手,老夫人立在风中。

    佛堂白衣大士像前,乾隆与莫愁望着佛像。乾隆焦灼地说;“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

    莫愁说:“奇怪,皇上明日就要离开燕城,今夜是老夫人与儿子相聚的最后夜,刻值千金啊!她怎么舍得丢下皇上?”

    乾隆说:“也许她有什么要紧的事?”

    莫愁说:“有什么事能比骨肉相聚更要紧呢?”

    乾隆叹息,道:“说的是啊!”

    名家丁在门口出现,家丁对乾隆说道:“公子,老夫人差人送信回来了。”

    乾隆怔,“送信?”随即惊喜地说:“快叫那人进来。”

    和珅出现在佛堂门口,莫愁怔。

    和珅望着莫愁与家丁,道:“莫愁,你先回去歇着。”莫愁与家丁退出,大门关上。

    和珅在乾隆面前下跪,道:“奴才恭喜皇上,寻到白娘子。”

    乾隆喜悦地说:“和珅,朕找到了你看白娘子!”

    和珅注视着白衣大士像,道:“想不到,白娘子是白衣观音!”

    “是啊!柳老夫人就是朕的生母。”乾隆感叹道。

    和珅道:“恭喜皇上,母子团圆啊!”

    乾隆问:“老夫人怎会叫你送信?她人呢?”

    和珅愤怒地说:“皇上,老夫人被帅承瀛抓起来了!”

    “什么?”乾隆吃惊地说。

    和珅道:“帅承瀛追查燕城案,罗织罪名,滥捕无辜,居然把老夫人也当犯人了!”

    乾隆睑『色』沉,道:“老夫人没说她是谁?”

    和珅道:“说了,老夫人告诉帅承瀛,她是许仙的生母,也说了莫愁也在这儿养伤,帅承瀛他全知道。”

    乾隆脸『色』铁青,道:“知道了还敢抓老夫人?”

    和珅苦笑,说:“帅承瀛心要当包公啊!他就是要给皇室难看,好立他的威望啊!奴才百般劝阻,反被帅承瀛斥骂。”

    乾隆大怒,道:“和珅,备轿!”

    “喳!”和珅应着,心中暗自欢喜。

    夜里狱卒把守着大牢,老夫人坐在牢中,手中转着佛珠,默默念着佛经。

    朱伯平巡视而来,望着牢中。“原来您就是薛大老板?真没想到。”朱伯平道。

    老夫人冷冷地打量着他。“谁都知道,薛大老板家财万贯,老夫人,这儿归我管,只要您肯慷慨点,大方点,识相点”朱伯平说。

    老夫人冷笑道:“你要钱?等我儿子来吧!”

    朱伯平道:“你儿子?谁啊?”

    老夫人微笑。外面传来声喊声:“皇上驾到!”

    朱伯平震,身穿皇帝服的乾隆走入,帅承瀛与和珅在他后面陪同。

    众狱卒跪下。

    “你你许仙?”朱伯平愕然地望着乾隆说。

    乾隆冲到牢门前,问:“娘?你没事吧?”

    “没事,难得清静。”老夫人含笑道。

    “娘?完了”朱伯平听了皇上的话,当即吓得昏倒在地。

    乾隆脸『色』阴沉,问:“帅承瀛,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关押老夫人!”

    “正是万岁给的胆!”帅承瀛道。

    乾隆怔,道:“朕?”

    和珅说:“强词夺理!”

    帅承瀛说:“微臣奉命彻查燕城案,万岁曾授密旨道,准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百官,皆可逮捕审讯!”

    “你知道老夫人是什么人吗?”乾隆怒道。

    帅承瀛道:“知道,老夫人正是薛大老板!”

    “什么?薛大老板?”乾隆说。

    帅承瀛道:“协助燕城官吏侵吞赈灾粮款的主谋之人,正是薛大老板!”

    乾隆震惊,他回身望,牢中老夫人冷静地注视着他。和珅暗喜。

    乾隆颤抖着,说:“不不可能”

    帅承瀛道:“燕城府刘长福等人亲口作证,臣搜到本秘密帐本,上面铁证如山!老夫人利用她的粮行钱庄,瞒天过海,洗钱洗粮,犯下滔天罪行!臣依法扣押此人,正是维护我朝律法尊严!”

    乾隆时不知所措”

    和珅上前,低声说:“万岁,本案十分复杂,不能光听纪晓岚人所言,臣斗胆请万岁御审此案!”

    “御审?”乾隆不解其意。

    和珅道:“万岁亲自御审,就有权决定扣押或释放!”

    乾隆眼睛亮,道:“好!本案由朕亲自审理!”

    帅承瀛怔。

    和珅道:“开牢!把老夫人放出来!”

    帅承瀛冷笑,道:“且慢!万岁即使御审,人犯还是要关在大牢中!”

    乾隆生气地说:“谁说的?”

    “皇上自己说的!”帅承瀛道,“皇上御笔钦定大清律法,就有此条!”

    乾隆怔怔地望着牢中的白娘子。白娘子也注视着乾隆。

    帅承瀛道:“主审官不得与犯人私下交谈,臣斗胆请万岁离开!”

    “帅承瀛?你太过份了吧?”乾隆愤怒地说。

    帅承瀛道:“这也是律法明订!”

    和珅笑了,提示乾隆,“主审官要斟验现场啊!”

    乾隆精神振,道:“对!既然你指控老夫人有罪,朕就带她去现场看看!”

    “老夫人所有的店铺,住宅,皆是现场!”和珅道。

    牢中,老夫人微笑。帅承瀛无活可说。火把熊熊,大牢打开,乾隆地望着衣服。乾隆疑『惑』地望着她。

    老夫人道:“你就要回京了,娘想送你几件衣衫。”

    “衣衫?娘,皇宫内有无数”乾隆怔怔地说。

    “老夫人取出件婴儿服。”乾隆好笑地说:“娘,你送我这衣衫?太小了吧?”

    老夫人颤抖着说:“这是你穿过的衣衫。你被抱走的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衫,雍正爷赐了套婴儿服,『奶』娘就把这套脱下来交给我衣衫上还留着你的气味呢。”

    乾隆感动地说:“娘直留着这件?”

    老夫人说:“每年的这天,我都会亲手为你缝件衣衫。”老夫人将衣服件件打开,乾隆看到了由婴儿到成年人,件比件大的衣服。

    老夫人说:“每年做件,由小做到大明知道你穿不到,可我还是忍不住要缝。”

    “你亲手缝?”乾隆问。

    老夫人说:“府户有两个裁缝,可你的衣衫,我定要亲手缝,衣服做好了,好像你也站在我面前,又长高了”

    乾隆感动地望着由小到大的衣衫,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老夫人喜悦地说:“缝的时候,以为是做梦以为这辈子永远见不到这衣衫穿上我儿身。”

    乾隆说:“娘,我穿给你看!”

    乾隆拿起件衣衫穿在身上,老夫人望着乾隆穿着她亲手缝的衣衫,含泪而笑。

    “娘,你做的很合身啊!”乾隆凝重地出现在门口。

    老夫人道:“莫愁?你来了?”

    莫愁道:“莫愁身受老夫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老夫人受我拜!”说完她跪下,叩首。

    “莫姑娘,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夫人笑道。

    乾隆笑道:“莫愁,快起来!”

    莫愁起身,突然拔剑,对准老夫人。

    老夫人大惊。“莫愁!你疯了?”乾隆吃惊地说。

    “皇上记得黄克明吗?”莫愁冷笑道。

    乾隆似乎忘记了,说:“黄克明?”

    莫愁提醒道:“他是莫愁未过门的丈夫。”

    老夫人说:“黄克明?我认识他啊!”

    莫愁道:“灾区百姓,饿死病死了多少人,黄克明为灾民请命,惨死在贪官手下,请问老夫人,莫愁若要为夫讨回血债,该向谁讨?”

    老夫人不知如何回答。莫愁怒视乾隆,道:“请问皇上,莫愁该向谁讨?”

    “莫愁!”乾隆试图不让她再说下去。

    莫愁道:“皇上微服私访,不就是要彻查这件案子吗?怎么今日查到自己母亲头上,皇上就不查了?”

    莫愁以剑指着老夫人,老夫人连连后退。

    乾隆厉声说道:“莫愁,你不能杀我娘!”

    莫愁怒视老夫人,道:“你为什么救我?你如果没救过我,我今天就可以杀了你,为黄大哥报仇!”

    老夫人说:“我我她连连后退。”乾隆趁着莫愁背对他,掌击出,莫愁倒下。乾隆夺过莫愁手中的剑。

    莫愁挣扎而起,惨笑着说:“皇上要做孝子,孝子就是昏君!”

    乾隆听了心头震。

    老夫人喝道:“放肆!”

    “昏君!”莫愁说了句,她扶着墙,踉踉跄跄走出老夫人的卧室。

    乾隆目光呆滞,手中的长剑无力地坠落在地上。

    乾隆连夜赶到大牢,他身穿帝服,威风凛凛。大牢内,刘长福范大统徐彬全跪着,乾隆坐在牢外椅子上,面『色』凝重。

    刘长福道:“罪臣所言,不敢有半句虚假,切都是薛大老板主谋,请皇上圣裁!”

    乾隆道:“范大统!”

    “微臣在。”范大统颤抖着应道。

    乾隆道:“你说薛大老板干了什么事?”

    范大统支吾着:“这那”

    “说!”乾隆愤怒地喝道。

    晨雾茫茫,柳宅花园里,帅承瀛在雾中与和珅打着拳,来往,二人推手。

    “和大人怎么没笑容啊?”帅承瀛问。

    和珅叹息,道:“这次惨败给帅先生,我哪笑得出来?”

    帅承瀛道:“皇上连夜审问燕城府,他们居然提不出和大人任何罪证来,可喜可贺啊!”

    和珅苦笑,道:“帅先生又来说风凉话?”

    “皇上查了半天,只查出了薛大老板,和大人这回又平平安安全身而退,难道不该贺贺?”帅承瀛说。

    和珅说:“帅先生破了此案,立了大功,这才可喜可贺。”

    帅承瀛说:“和大人可就错了,我这案查到皇上生母头上,皇上定恨死我了!功劳我是不敢想了,保住人头就阿弥陀佛了。”

    “有个法子,先生愿听?”和珅说。

    帅承瀛道:“请大人指点『迷』津。”

    和珅道:“这案子就让刘长福他扛起来,让老夫人罚笔巨款,援救灾民。”

    帅承瀛冷笑,道:“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是皇上最想看到的结局,”和珅说。

    帅承瀛道:“这可是百姓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和珅道:“斩了三名官员,足以平民愤,先生又可以得到万民欢呼,帅承瀛三个字将流芳百世。”

    帅承瀛道:“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不斩老夫人,我帅承瀛怎对得起千里灾区皑皑白骨!”

    “你啊!顽石块!无可救『药』!”和珅说。

    “先生!先生!”丫环跑来,口中唤着:“先生,莫愁姑娘不见了。她留下封信。”丫环将信递给帅承瀛,帅承瀛和珅二人停止推手,帅承瀛看信。“莫愁怎么不告而别?”和珅问。

    帅承瀛道:“你忘了黄克明是怎么死的?”

    和珅努力回想着,“黄克明”

    帅承瀛道:“莫愁心要为黄克明报仇,可又不忍心杀老夫人,她如何在这儿住下去?”

    和珅赞叹,道:“多少恩怨情仇,挥袖走了之,壮哉莫愁!”

    帅承瀛道:“莫愁真是血『性』女子,愧煞多少男子汉啊!”

    和珅道:“就连莫愁也懂得顾全大局,堂堂帅承瀛居然不懂得这大道理,可惜啊!可惜!”

    帅承瀛无言走开。

    旭日东升,乾隆走出大牢大门,突然愣。大牢外,小月带着两名孤儿站在那里。

    乾隆唤道:“小月?”

    小月颤抖着问:“许仙,你你真的是皇上?”

    乾隆缓缓点头,小月跪下,道:“小月该死。”

    “小月,不知者无罪,起来!”乾隆道。

    小月道:“小六子,这就是皇上,你们要告御状,快啊!”

    两个儿童跪下,小六子取出状纸。

    乾隆怔,问:“这?你们告谁啊?”

    小六子愣住了。小月推下两个儿童,道:“快说,谁害死你娘的就告谁!”

    小六子道:“娘饿死了,我要娘!”

    乾隆震,小孤儿手持状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小月颤抖着说:“皇上要保自己的娘,可谁还小六子的娘?”

    乾隆无奈,孤儿睁大眼睛望着他。

    外面电闪雷鸣。佛堂里白衣观音像前,老夫人跪在蒲团上,默默念经。

    大门推开,乾隆地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道:“我什么也没有,只有金钱,我只有用金钱才能向这世道报复!”

    外面掠过闪电,惊雷。

    公堂上高悬着“公正廉明”的横匾。刘长福等三官跪在堂上,大批衙役肃立。

    大门口,乾隆扶着老夫人走入,和珅跟随其后。乾隆抬眼望着帅承瀛,帅承瀛身穿官服,坐在公案之后,小月立于侧。

    “大胆帅承瀛,本案由皇上御审,你下来!”和珅说。

    帅承瀛注视着乾隆,道:“皇上不得御审!”

    乾隆震。“放肆!”和珅说。

    帅承瀛说:“大清律法明订回避制度,犯人亲属不得审理该案!老夫人柳如絮是皇上生母,皇上是本案主犯之子,依律应当回避!”

    和珅道:“你?大胆!律例不是为皇上定的!”

    乾隆痛苦地说:“和珅,别吵了。帅承瀛,今日结案,你宣判吧!”

    帅承瀛拍案,宣读判决,道:“师爷徐彬,斩立决!”

    徐彬低下头。

    帅承瀛道:“燕城知县范大统,斩立决!”

    范大统瘫倒在地。

    帅承瀛道:“燕城知府刘长福,斩立决!”

    刘长福低下头。衙役将三人押出。

    帅承瀛看着手上的判纸,颤抖起来。

    “帅承瀛,宣判。”乾隆颤抖着说。

    和珅紧张地注视着帅承瀛,老夫人镇定自若。

    帅承瀛道:“柳如絮,化名薛大老板,斩立决!”

    老夫人手持拐杖傲立,乾隆面无血『色』。

    帅承瀛看着判纸,“帅承瀛,尚有何人未判?”和珅厉声问道。

    帅承瀛宣读道:“帅承瀛,斩立决!”

    小月大惊。

    “先生何罪?”乾隆震惊地问道。

    帅承瀛惨笑,道:?br/>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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