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沸沸扬扬,虽然没有亲眼见着群臣举荐八阿哥的情形,众人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像是亲眼见着般,只是天命所归四个字,还是没有人敢当场说出来的。有头脑灵活的,想着奔向八阿哥,也是情理之中。
有人表现的对八阿哥不服气,对方则是肚里能撑船的表现,任尔东西南北风,完全不同于之前废太子的表现,又是让人交口称赞,时贤王之名更胜。
弘盼这些天老神安在,若是有人问他,便是脸天真娇憨表情,仿佛谁做这个太子与他无关,原本不少人便觉得他愚笨,现在的状况更是印证了这个猜测。
八阿哥还没有得意多久,便是连串攻讦他的折子,康熙在朝堂之上,把折子摔了地,辛者库贱妇所出。
八阿哥瘫跪在地上,面上苍白如雪,胤禛扯了扯唇角,毫不意外八弟的表现。
弘盼听着这些话语,双手托腮,心中想着康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无情。八叔是辛者库所处,那宠幸辛者库所出的良嫔呢?这招杀鸡儆猴,简单粗暴却很有效,朝堂上再也没有说什么推举贤王的折子,都是说着大清你好我好我的折子。
朝堂之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原来弘盼这些天也没有闲着,最开始的三个身形健硕死囚犯并没有染上天花之后,弘盼又选了十个身体状况不致,有老有小的死囚犯,验证,皆是没有染上天花,之后把这些试验的数据,全部上报给了胤禛。胤禛刚开始听到牛痘和天花之间的联系,第个念头便是荒谬,甚至当即也沉下脸,“怎能因为你这个荒谬的念头,就让人去染上牛痘!不好好上进,偏偏在这些奇滛技巧上下功夫,李侧福晋平素也任由你胡闹。”
扯到了李筠婷,瞬间弘盼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因为低着头,胤禛并没有发现。
胤禛见着弘盼不语,看着自己曾经抱着希望的长子行事荒诞,太子之位,他如何不想去坐!但是现在只有两个儿子,弘盼不着调,弘晖年纪尚幼,胤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岤,或许他应该在教子上多下点功夫。开口说道:“今后每五日”
弘盼猜到了胤禛的未尽之意,他可不想房,连忙说道:“儿子自然不敢口说无凭,自从在洋人的书中得到了这个法子,儿子心中也是诸多的念头,最后让人去京郊打听,果然如同洋人所说那般,染上了牛痘之后,便不会再生天花。”
胤禛眉头蹙起,听着弘盼接着说道:“儿子也用了法子,相应的方法就在册子中,请阿玛过目。”
胤禛翻看手中的册子,册子中笔触隐隐自成派,弘盼的字写得很好,他是知道的。里面提出来清洁,用醋蒜液熏蒸,面上带面巾手上戴着手套,诸多的方法来阻挡不至让人染上天花之症,胤禛的手摸着纸张,这些法子想法缜密。再往后看每页记录了个囚犯的身体状况,染上牛痘时候的反应,最后同天花的病布放在块儿时候的反应。
里面记录的有时间有地点,详尽至极,甚至连这几个犯人现在关押的地方也是清清楚楚。
胤禛猛地站了起来,这件事情可以带给他莫大的好处,现在朝堂上萎靡不振,康熙也是需要这样个好消息,个天大的好消息,振奋上下。这样种牛痘的法子推广开来,之后便不会遭受天花之苦。
“明日里下学之后房找我。”胤禛说道,他需要亲自看这切是否是真的,亲自试验个死囚犯,之后只需要把这份荣耀呈给圣上。胤禛摸着册子,忽然心中有些不舍,如果他现在是皇帝,这份荣耀更应该属于自己。天下百姓无不惧怕天花,有了这个法子,是多大的政绩!
“儿子先行告退。”弘盼说道,胤禛挥挥手,脑海之中全部都是种牛痘预防天花这件事情,全然忘记了刚刚升腾起想要亲自教导儿子的念头。
弘盼到了李筠婷那里,对着额娘撒娇,说起了这件事情,“文嫔确实有些本事。”弘盼说道,“我直找不到她说的那本书,额娘帮我把这个誊抄到纸上。只好自己做份了。”
弘盼用羽毛笔写字并不大好,他知道额娘擅长此道,便让额娘去做。
李筠婷应了声,“这件事情成了,便是好事桩。”
“这是自然。”弘盼笑着说道,可惜得到最多好处的是康熙,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只是脑海之中小小的种子破土发芽,如果太子已经废了,阿玛有了机会,是不是自己今后也有机会?
因为这个念头,远眺,目光落在了明月院的方向。
“在想什么?”
“没什么。”弘盼笑了笑,压下这个想法。仔细想想,几个阿哥之后,阿玛的赢面确实不错,毕竟被曾经的佟皇后抱养,如果皇上愿意立嫡,自己的阿玛是很
(好的选择。还有康熙因为四处征战,国库空虚,正需要阿玛这样的人给国库收敛银钱。
接下来五日的时间,胤禛亲自验证了三名死囚犯,特地选得是老者还有瘦弱的女子,还有个身上有咳症的瘦弱男子,这三人只是再次验证了种牛痘的方法可行。
“回府。”胤禛说道,每日里下朝之后都会和弘盼块儿来问犯人的情况,现在所有的人都没有染上天花,胤禛面上带着笑意,看庶长子也带着浅笑,“你这次做的不错,你之前曾提到过,是看洋人书中夹杂的纸张,可找到了?”
弘盼点点头,“儿子已经备好了。”
从弘盼的手中拿到了李筠婷仿的方子,胤禛连夜进宫。
“你说这是弘盼的主意?”康熙翻看手中的册子,同胤禛样,看着上面的法子,颇为惊叹。胤禛也想过干脆做了自己的主意,只是他从来厌恶西洋之学,反而会引起康熙的警惕,便让功劳还是归了弘盼,用的是弘盼的说法,看洋人的书中夹杂了纸张,时有趣便自己译了过来。提到了弘盼,康熙的脸上带着浅笑,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相处起来轻松愉快,让他体会到了在天家难以体会到的敦伦之乐。
康熙笑着说道:“老四你向来做事情认真,这件事情你也亲自验证过是吗?”得到了胤禛肯定的回答,康熙笑容越发爽朗,蓦然脑中痛,双手抓着桌延,眼前发黑,阵阵晕眩,身子软就要倒在书桌上。
“皇阿玛。”胤禛大惊,上前连忙扶住了书桌。
旁边有太监上前,“皇上。”声音也是惶恐。
“朕不碍事。”康熙说道,刚刚从心底升腾起来的喜悦也消散了大半,纵然是得到了这样的方子,他的身子仍然是天天的衰老,太医说过他需要禁情绪起伏不定。心气平和。
胤禛也见着了圣上好了过来,心念闪,跪在了康熙的面前,重重磕头之后,说道:“皇阿玛要保重身体,天下万民都离不开您啊。儿子也离不开您。”若是能双目含泪,则更加煽情。只是胤禛知道自己做不来,只能放弃。
这句话极大的熨帖了康熙的心,来说道了黎民百姓,二则是父慈子孝,不是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他的位置,让他稍稍放松。康熙伸手重重捏在眉心。胤禛注意到康熙眉心被捏得通红,显然是时常头疼如此安捏所致。
“好了,这件事情,明天上朝,朕有决断。少不得你家小子的好处。”康熙脸疲态挥了挥手,让胤禛先行离开。
第二日上朝之后,康熙说了种牛痘的事情,并把册子给了众人传阅,众人啧啧称奇,看着胤禛的表情立马不样了,之前在推举太子的时候不声不吭,谁知道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是弘盼发现的,这群老狐狸并不相信,只是认为胤禛假托了弘盼的名声罢了。
“儿子举府上下,愿作此实验。”胤禛在圣上表露出想要推广这个法子的时候,开口说道。
这让众人松了口气,种了牛痘就能防治天花,纵然册子上的记录详实有理有据,他们仍不敢自己亲自实验,要知道命只有条宝贵得很。此时胤禛站出来,是众望所归。
康熙愣,看着胤禛,微微沉吟道:“既然你这般有自信,就由你来做了。”
胤禛回到了说了这个消息,乌拉那拉氏犹如被雷劈了般,垂泪不已,“我也就罢了,弘晖才那么大点儿,怎么能去种那个荒谬的牛痘。”
胤禛眉头拧起,却是认真解释了这个中的好处,最后说道:“弘盼的这个法子,我也亲自见着人实验了,都是无事。”
乌拉那拉氏听不进去胤禛所言,只听到了弘盼二字,脸上是浓浓的恨意,涉及到了她的宝贝儿子,她不管不顾说道:“是他要害死我儿啊。”呜呜咽咽,隐晦说着如果除去了弘晖,那么弘盼占了个长子,府里可全是弘盼的了。李筠婷也是狼子野心,个汉军旗出身的侧福晋也想取代她这个嫡福晋,最后说道:“王爷定要为我们母子做主,不能让人害了我儿。”
乌拉那拉氏说话说得又快又急,尖锐的声音让胤禛的脑子阵阵发懵,头上青筋直跳,“胡说什么?!”胤禛猛地甩袖,面色难看,“乌拉那拉氏,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乌拉那拉氏豁了出去,说道,“我不可能拿我儿子的性命做担保,我不能让他有丁点儿的危险。”犹豫了会儿又说道:“让其他孩子替了弘晖就好。”
“感情我刚刚说的都是废话,你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胤禛素来敬重乌拉那拉氏,此时也为她的油盐不进有些恼怒,“弘晖是爷的嫡子,爷会让他受到危险不成?我也已经说了很多次,这次种痘不会有危险,和弘盼又有什么干系!”最后说道:“这件事情皇阿玛已经下了旨意,你要耍花腔,就是违抗圣旨。至于说种痘,你若是担心有风险,便说弘晖身子不适,把他放到最后便是。”
胤禛已经是破然大怒,乌拉那拉氏知道这件事情大势已定,反而更对弘盼恼怒,如果不是他弄出什么牛痘,也不会让弘晖冒着这样的危险,那可是天花,口中说道:“大阿哥的身体强壮,不如让大阿哥来做第个人种牛痘的,也好打消了下人的疑虑。”
胤禛看了乌拉那拉氏眼,说道:“刚刚的话,我不想再让第二人听到,乌拉那拉氏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这次种痘,我和弘盼做第个。”
乌拉那拉氏松了口气的同时,对弘盼更加愤恨。
乌拉那拉氏涉及到弘晖,说话说得是嘶声裂肺,模模糊糊也让年氏的人捕捉到了二,年氏歪了歪头,“你说,她是嫡福晋,怎么如此愚蠢?”并没有着罗袜,双嫩生生的小脚来回晃荡。“若是我是嫡福晋,我就第个人来做种痘的人,等到自己亲自试验完了,再给儿子做不就成了?你说是不是,郑嬷嬷。”
“小姐说的是。”郑嬷嬷笑着说道,小姐不知道孩子在个后院女人中的重要性,嫡福晋只是太在乎她的儿子了。
年氏笑了,如同盛开的花朵,得到了男欢女爱的滋润之后,原本是羞涩打着朵儿的花朵,此时已经怒放,在摇曳的灯火下,闪耀了郑嬷嬷的眼。
胤禛从乌拉那拉氏那里出来了之后,去了李氏那里,硬邦邦说了弘盼第个种痘的事情,李筠婷并没有说话。除于想要试探的缘故,胤禛并没有说自己也要同弘盼块儿种痘。
胤禛冷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愿,爷也可以理解。”
“妾身并不是不愿。”李筠婷说道,“这法子弘盼已经试验过,便让他第个试吧,总归也是件好事。下面的人也好放心。”想了想,李筠婷又说道:“妾身跟着弘盼块儿种痘,个是少儿,个是女子,若是我们两个熬过了,府中其他人也就放了心。”
胤禛没有料到李筠婷会说出这样的法子,愣,然后沉默地说道:“不必如此。”
“我是他额娘,陪着他也是好的。”李筠婷浅笑着说道。
最后便是三人块儿种了牛痘,因为
(第个种痘的没有乌拉那拉氏,反而是个侧福晋,让嫡福晋脸上有些臊得慌,对外说的是,“这甚劳资牛痘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若是我也倒下了,府中岂不是无人?”也算是糊弄过去,只是等到弘晖也熬过了牛痘之后,先是松了口气,对李筠婷还有弘盼心中更多了丝恨意。
不过是个月的时间,整个雍亲王府的人都种完了痘,没有个染上天花。
因为种牛痘的事情,胤禛在朝中风评大好,只是没有人再提推举他为太子,胤禛自己不在意,反而是年羹尧有些不平,让胤禛笑了笑,“我心中自有主意。”
年羹尧的面色微沉,胤禛仿佛没有注意到边,仍旧在酒席之间推杯置盏,心中想着年羹尧不过是稍微得点甜头,便开始得意忘了形,虽然军事上有些天分,这点也太过不知趣了。
137子殇竹子花千子
(种牛痘的事情比李汝兰预想的要顺利,要知道就算是西方历史上,也有人觉得畜生生的牛痘如何能让人染上,人会不会生出牛角。李汝兰还因此还做个几个噩梦,听到了胤禛请求全府上下要求种痘,知道了这个消息,李汝兰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等到种痘成功,无人染上天花,整个朝堂中人都高看了胤禛眼。接着在大臣之中开始种痘,从京城开始辐射到周边的城市,李汝兰知道,若干年之后,果然将不惧天花。
等到后宫种完了牛痘,李汝兰迎来了弘盼。
李汝兰受了弘盼礼,然后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方子灵不灵,真是老天保佑,还真是可行的。”双手合十,仿佛是在感谢上天样。
弘盼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本应当是属于文嫔娘娘的荣耀,反而被我夺取了。”弘盼的声音小小,加上面上憋出来的两点红润,眼睛也是带着水润的光泽,表现出来了十足的不好意思。
李汝兰浅笑着说道:“弘盼阿哥谦虚了,我也就是凑巧,除了那些囚犯,竟是第个种痘的,我当时在后宫听说了也是胆战心惊。”李汝兰更加敬佩胤禛的眼光,她以为用死囚做实验也是胤禛的主意,心想着果然是成大事的雍正帝。
李汝兰这段时间也想出了不少可以用在这个时代的知识,因为无法解除到雍亲王,这些竟是点点全部都告诉了弘盼,例如那神奇的火柴,显微镜诸多方法让弘盼如同海绵般从李汝兰这里汲取知识,同时也警惕这个女人,她是在深宫之中,如何得到这样的法子。
转眼弘盼也过了十二,身子越发欣长,眉目俊秀,略显得黝黑的肌肤带着红润的康健,渡过了变声期,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因为李汝兰的这些方子,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入理藩院,更想开了海禁,亲自去西洋走遭。零零散散从李汝兰手中得到的主意,可以利用的方子已经有二十多条,弘盼也发觉李汝兰脑海之中这些奇思妙想,已经用完了,听她未尽之意便是西洋还有许多类似走在前段的技术,各种原理复杂,她便不太清楚了。
“若是有朝日开了海禁,我也想亲自。”弘盼说道。
李汝兰愣,眼神之中有些是,弘盼把李汝兰的主意全部都瞒了下来。等到若干年之后,弘盼登基,李汝兰知道了每项改革的措施,才愕然原来历史早就在她不经意之间已经是面目全非。而其中每项的发明创造都引起了轰动,让国人惊呼圣上之才。
“额娘,您能拆开这锦囊,然后再缝合好吗?”弘盼问道。额娘的绣活在其他人的眼中糟糕之极,弘盼却觉得虽然额娘用的时间久了点,绣活却是很好。
李筠婷接过锦囊,仔细打量之后说道:“这是文嫔的手艺。”
弘盼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儿子从她那里受益颇多,这锦囊是她让我教给阿玛的,我想先看看。”
李筠婷点头说道:“花费两三日可以拆开之后再缝合。”
弘盼笑了,“那就劳烦额娘了。”
“等到你明天下学了,便能拆开给你。”李筠婷说道。
弘盼虽然好奇锦囊之中的内容,耽搁点时间也等得,开口说道:“恩。”
第二日之后,弘盼见着额娘把锦囊展开成花朵形的锦布,再次打开,便见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才看了两行,咽了咽口水,“额娘,您看过这内容没有?”
“并不曾。”李筠婷说道。
上面提到的内容是,建议让胤禛说明废太子的情况,勾起圣上的父子之情,说了废太子之后还会有二废,关键便在二废上,还点名隆科多年庚尧鄂尔泰张廷玉田文镜李卫等人可堪大用。年庚尧目前名声不显,张廷玉只是清贵翰林,鄂尔泰官场蹭顿,这三人弘盼是知晓的,也知道三人同阿玛之间隐秘的怜惜,也是因为这三人,才让弘盼认识到胤禛眼光毒辣,隆科多是康熙孝懿仁皇后的弟弟,擅长西学,目前在理藩院,之后更有可能做了理藩院的尚书,弘盼也是知晓。而田文镜还有李卫,弘盼记住了这两人的名字,决定日后查看。尤其是李卫,捐资为兵部员外郎,这般的人难道也有不为人知的本事?
李汝兰或许有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些消息,她自个儿本人却不大聪慧。这样的锦囊送到阿玛面前过于突兀,阿玛又是疑心很重的人,想了想,用剪刀剪碎了布料,丢入到火盆中见着它化为黑色的灰烬,只有空气中焦臭的味道。
李筠婷问了句不用缝补那锦囊,也就放弃了,并不过问精囊里的内容。过了中元节,被雷劈过次,面相又衰老了些。弘盼原本就放下了李汝兰之事,现在更是每日里绕着额娘打转。
“衰老病痛虽然让人不愿,也是自然之时。”李筠婷说道,“弘盼不必如此。额娘的身子康健,还是能见着你娶妻荫子的。”面容虽然衰老,身体之内的灵气越发充裕,呈现欣欣之像。“莫不是你想让额娘随着圣上,求道问佛?”
面容衰老的除了李筠婷,还有康熙,年纪大了身上越发不爽快,那次因为天花之患的接触,乐得开怀,反而隐隐有中风之征兆。越是这样,康熙越发怕死,兴佛道,因为胤禛懂些佛法,此时胤禛更是得势。弘盼想到此处,说道:“额娘若是不舒服了,定要告诉我。”
李筠婷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也不曾去找文嫔?”
“她那些奇思妙想被我套出了,剩下的无非是她自个儿也差不多忘记了的。”弘盼说道,“上次那锦囊写得我今后不必再去找她。”弘盼让人去了江南,知道了李卫之才,觉得李汝兰此人近乎妖孽,心生了警惕,反而不愿前往。他现在岁数小,得用之才也不必借住李汝兰,可以
(自己择选,而那些他更看重的所谓科学之策,文嫔无非遗漏二,自然不必前往。
对于李汝兰而言,弘盼原本过来的次数便并不多,毕竟是宫外的阿哥,男女七岁不同席,总是要避嫌的。现在不来了,李汝兰便觉得雍亲王定然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不来了也是好事。想到胤禛登基之后,能够保全自己的儿女,李汝兰的眼睛眯了起来,规规矩矩按照历史走遭,今后在公众做了老太妃便是。
日子这般便到了弘盼十五,理蕃院没去,最终是去了户部,和胤禛这样也算得上是上阵父子兵,只是乌拉那拉氏心中不满,刚想说几句酸话,被胤禛的眼睛扫,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胤禛离开之后,对着嬷嬷说道:“爷越发有气势了。”
嬷嬷陪着笑,迎合着乌拉那拉氏,“福晋晖哥儿,最近我看着读书认真,晚上还在挑灯温书。”
乌拉那拉氏笑了,她也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虽然这几年并无生育,只是晖哥儿争气,文治武功在上书房里都是拔尖儿的,乌拉那拉氏十分满足,更何况她虽无生育,其余几个也无,温声说道:“小厨房里的粥点捧上,我端着送进去。”
年氏正对镜描眉,螺子黛画长眉入鬓,金华胭脂涂两腮,点上口脂对镜抿唇,最后小心眉心点花钿,平添了分妖艳。珍珠耳饰,如同白瓣洒红斑的插画,白色的花瓣中夹杂淡淡的红丝,衬得肌肤如雪,让旁边的丫鬟口中恭维声不断,年氏柳眉微挑,也是自得自个儿的容貌。
等到胤禛踏月而来的时候,嗅着院子中丹桂芬芳,年氏娇媚可人,面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爷。”刚进府的时候,年氏是避着孕的,身子骨没有张开,若是生育反而会有苦楚,两年前开始她已经是盼着有孕,可惜直不得,期间还假孕过次,让年氏闹了个大红脸。
胤禛的精力也比不上从前,在后院之中奉行的雨露均施,向着年氏倾斜的政策依然是不变,花好月圆,有美人巧笑嫣然,自然是夜的风花雪月。若是论起来,胤禛内心里还是最盼着的是待在明月院之中,不过是几年的时间,李氏的容貌咋看不起眼,细看仍有丝余韵,容貌倒也罢了,最为难得是在李氏身边的舒畅,胤禛有时候觉得什么都不做,便是静静在明月院安眠,也比别处睡起来要安稳得多。
138子殇二竹子花千子
(所谓是最是春风得意时,阳春三月个明朗的日子,年氏堪堪个多月的时间,被诊断了出来。
“恭喜恭喜。”看上去便是道骨仙风的御医拱手说道。
原本因为嗅到了鱼腥味,身子不大利爽的年氏,眉眼也舒展开,说道:“真可这是”
“真是件好事。”乌拉那拉氏的十指扣着手心,面上笑着说道。
“还要打发人去知会爷声。”年氏的眼眸弯如新月,“这样的好消息,王爷听到了,也会欢喜。”
李筠婷垂着眼眸,大约因为年氏近期不自在,屋子中并无熏香,春日里的阳光斜斜从半掩着的窗扉照入,泄在了桌面上,细小的浮尘在光柱中上下打着旋儿,轻轻落在桌面上。斜斜伸展桂花树花枝,指头嫩叶初绽,正是春光明媚。墙角的自鸣钟,钟摆节律性摆动,这自鸣钟福晋那里有,胤禛那里有,接着便是年氏那里了。西洋玩意,真真是不便宜,李筠婷想到了弘盼这段时间正在让人研究为何摆动计时的原理,想要做出更精巧的自鸣钟。
年氏怀孕这件事情,有人欢喜有人忧。
等到六月时候,年氏已经坐稳了这胎,而胤禛同弘盼则是南下去了江南。李筠婷注意到纵然是夏日里苦夏,弘晖的身子也着实太过于单薄了。
弘晖在上书房的功课之中万事求个先,功课布置得多,由于争强好胜,乌拉那拉氏也常说要压住弘盼头,弘晖晚上也会点蜡温书。这样来,精神头便差了。
乌拉那拉氏见着儿子身形消瘦,自然心疼,越发让人补弘晖的身子。白日里吃着精细的吃食,温补身子,晚上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注意到了弘晖睡得晚,弘晖却说道:“他们说,哥哥开始的时候拉下了功课,到后来勤也不能补拙。额娘常说,我要比哥哥强才可以。”
“那也不能熬坏了身子。”乌拉那拉氏心疼地说道。
“也就这两个月的时间。”弘晖说道。
到了江南,因为早早得知李卫此人,弘盼打听了李卫的功绩,先行笼络了李卫。年岁虽然不大,却做出了种牛痘之事,大清的自鸣钟,也在沿途研制出来,只是这件事情更让胤禛觉得庶长子无药可救,玩物丧志。
在府中,武氏面带春色,听着大夫说她有了身子,表情不可思议。武氏是再小心不过的人,怎会有了三个月的身子而不知晓?分明是自个儿瞧瞧做足了三个月的胎罢了。
年氏扯了扯嘴角,说起来武氏现在的胎比她的还要稳,没有好气地斜了眼,怀孕了的喜气儿也被武氏冲淡了,“我记得武格格直心很细,怎会出这般的差错。”
也就是年氏会说这般的话,众人看着武氏,武氏微微低头,细声细语说道:“我小日子直有些不准,这些日子吃得多了,丫鬟还说是好事,谁知道竟是有了身子。”
年氏打了个哈气,揉揉眼,“我有些困倦了。”
乌拉那拉氏轻声说道:“都是给爷开枝散叶,如今武格格也有了喜讯,真是好事件,想着王爷下江南,此番也必有所得。”
回到了明月院,又忍不住生了闷气,先开始的年氏,接着又是武氏,天气炎热,加上心中生着闷气,面色便显得难看了。弘晖答应了额娘要少看些书,现在见着额娘顾不上他,加上总是想着别人温书有多么刻苦,晚上用足了功夫。
炎炎夏日里,馨竹院里的几根竹子也似是被烈阳烤的发焦,原本应当是宁静的下午,从马厩处开始,弘晖跌落了马,而年氏受了惊吓扶着肚子,让整个院子喧闹了起来。
听着苏木低声说着这些事情,边给李筠婷换上了衣裳,匆匆便去了明月院。年氏那边打发了苏木过。“总归她也受了惊吓。”
明月院之中的人翘首以盼,见着李筠婷来了,面露失望之色,李筠婷对着秦嬷嬷说道:“太医还不曾来?”
“刚刚打发人去请了。”秦嬷嬷说着,接着听到里面乌拉那拉氏声音凄厉喊道:“弘晖,我的弘晖。”秦嬷嬷面色变,匆忙离开,李筠婷自个儿站着,倒是个扫地的看上去伶俐的小丫头仰着头说道:“奴婢给侧福晋端凳子。”
刚刚迈步子进来的武氏面上白,单手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对着李筠婷行礼,李筠婷看了眼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然后说道:“你身子有孕,不必多礼。”
不会儿的功夫,除了年氏,其他人都到了,见着年氏没有出现,隐隐听到乌拉那拉氏的哀求声,均知道里面的情况不大好,瓜尔佳氏开口说道:“侧福晋不如先进去瞧瞧?咱们大堆人进去了,屋内也转不开。”
李筠婷正欲开口,就听着院子外的人喊道:“太医到了。”
太医的步伐匆匆,秦嬷嬷已经迎了过来,等到送太医进屋,碰的声又合拢了门,显然不欲其余几个人进入。
武格格浅笑着说道:“那咱们就在外面候着。”
手脚伶俐的小丫头已经在长廊上搬了好几个凳子,怕热的瓜尔佳氏脸上带着汗水,匆匆被丫鬟喊起来,面上不施脂粉。若是有了脂粉,恐怕这会儿脸上更加黏腻。
李筠婷注意到太医的到来,让原本呼吸渐渐微弱的步调放缓,孩童的双目紧闭,额上被白纱包裹,隐隐透露些血色。“若是阿哥明日里能够醒来,且观后效。”
乌拉那拉氏刚刚眼见着弘晖的气息微弱几近到无,才会在房间之中失态,现在弘晖面上的痛苦稍减,胸膛节律性起伏,看着比之前好多,乌拉那拉氏的神态也稍微恢复,“秦嬷嬷去安置下太医。”
李筠婷观弘晖脸上的死气弥漫,最晚不过今夜便会死去,从马上跌落,内出血淤积在脑中,现在看上去似乎好转不过是假象,等到出血量再多些,便会死亡。
李筠婷收回自己的神识,等到太医安置下之后,再让几人进入到房间之中,乌拉那拉氏说道:“刚刚手忙脚乱,也顾不上你们。”房间中是沉香的味道,窗扉紧闭,炎炎的夏日房间之中显得沉闷,加上乌拉那拉氏的表情,压抑地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筠婷说道:“三阿哥的状况,还好吗?”
“太医说这会儿无事。”乌拉那拉氏说道,“左右今个儿也无事,我就守着他,你们回去自个儿歇下。”西下的夕阳的余光洒在她侧脸的脸颊上,柔和了她素来严厉的表情。这些年乌拉那拉氏越发端着嫡福晋的名头,只有在对弘晖的时候,面色才会柔和。
李筠婷等人离开之后,便有小丫头到了乌拉那拉氏面前,说道:“年侧福晋捧着肚子,叫疼。太医走了遭,说是不大好,今后得静养着。奴婢正巧撞着了年侧福晋身边的丫鬟,见着盆子里的巾子上带着血。除了这个,脚也崴着了。”
怀孕前三个月见了血,若不是年氏身体贯康健,恐怕这胎已经保不住了,乌拉那拉氏只觉得年氏在用她的肚子算计她的心肝儿,从打听到的情况来看,是在外院的时候,年氏从马
(车下来,正遇上了弘晖,接着便是弘晖坠马年氏从马车上摔倒地上。乌拉那拉氏也让人检查了马匹并无中毒或者受伤的迹象,她相信是年氏做了什么隐蔽的手脚,此时冷笑着说道:“让秦嬷嬷过去,说三阿哥还昏着在,让她晚上抄写金刚经,给我儿祈福。”
小丫头神色怔,继而乌压压的鬓发对着乌拉那拉氏,应声而是。
年氏那边听到了乌拉那拉氏的吩咐,面色变得扭曲,当时明明是弘晖自个儿从马上滑落,因为手上牵着缰绳,让马长嘶声,导致她慌里慌张踩空,不仅崴了脚,这段时间恐怕都不能外出,□更是见红,太医才说了不能操劳,乌拉那拉氏便让她抄夜的佛经!
“真真是贤惠的福晋。”年氏冷笑着说道:“还当真是满京城里都找不到这样的好福晋。”因为怀孕了情绪起伏本就大,这时候就落了泪,越想越自己自己被弘晖和乌拉那拉氏联手算计了。原本只是轻轻啜泣,后来竟是扑在了床榻上,右手捏成拳,捶打在锦花兰的被褥上。
“我的姑奶奶,可不能哭。”身边的嬷嬷连忙劝说着,扶起了年氏,边对着丫鬟们点头让她们退下,另边拿手绢擦拭她脸颊上的眼泪。有俗语,若是孕期哭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要苦辈子的。
“我看这段时间弘晖阿哥的精神头不太好,是不是因为被太阳晃了眼,就算是苦夏,他也消瘦了太多。”嬷嬷说道。
年氏冷哼声,随着她摇头,头上的钗环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悦耳的曲调,“不是太医说过了晚上就好了嘛,分明是在算计我。王爷不在京中,若是他在,我定然让他替我做主。”
“我的好主子。”嬷嬷说道,“您养好身子重要。”
年氏本就觉得不是自己的错处,怎肯抄写佛经,让识字的小丫头抄了佛经。就算是字迹完全不样,她也不在乎。
这天夜里乌拉那拉氏睡得并不太好,半夜里总是惊醒批了披风,让丫头点着灯就去了弘晖的屋子中,跳跃的烛火更显得床上躺着的人身子纤细,脸色苍白,乌拉那拉氏坐在床边,眼泪珠子就滚落了,今日里太医来诊治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弘晖身子瘦的只剩下把骨头,她开始自责,她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了年氏还有武氏的身孕上,忽略了她所最在乎的儿子。
“我的儿。”乌拉那拉氏伸手抚平弘晖皱起的眉头,目光落在了缠绕纱布的头上,隐隐带着红色,他定痛苦万分,故而睡梦之中眉头也并不舒展。“额娘只求你好好的。”乌拉那拉氏的声音很小。
“福晋,您也早点休息。”秦嬷嬷身上小声说道:“等到明日里阿哥醒了,见着您憔悴,他也是会担心的。”
“他直都是个孝顺的。”乌拉那拉氏乌黑的眼眸染上了淡淡的雾气。
“所以您不能让他担心。”秦嬷嬷说道。
乌拉那拉氏步三回头被秦嬷嬷劝说着回房间躺下休憩,第二天早早到了弘晖的房间中,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才发现弘晖的脸色越发苍白,甚至连胸口的起伏也是断断续续,仿佛床上的人喘不过气来。
乌拉那拉氏有些慌了,急急忙忙让人再次请了太医,此时正逢着年氏打发人过来送佛经,让秦嬷嬷收下之后,自个儿凑到了太医身边,大气不敢出声,手中不断搅着的手帕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
太医的眉头蹙起,弘晖的脉搏微弱,已呈现死相,扣着弘晖的手腕,五指微动,不断摸着弘晖的脉象。昨日里以为那些血已经顺着伤口流出,现在看来恐怕还淤积在脑中,若是其他伤口还可以用梅花针放血,除了这淤血,脑海之中的淤血可是无法。
“我们就在外面等着。”李筠婷收敛了裙摆,坐在了丫头摆放的椅子上,因为知道弘晖亡故也就是今日,浅色衣衫,钗环和身上的首饰皆是素雅,弘晖生着病,其他几个人都是致的装扮。初夏的清晨气息微凉,气息带着水汽的润泽,院子中草木的枝叶上带着晶莹剔透的露水,等到太阳升起,这些露水便会升腾到空中。
李筠婷坐下之后,其他人也依次坐下。
太医想了想,言辞之中是让乌拉那拉氏做好后事的准备。
乌拉那拉氏双目瞪圆,似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往后退了步,秦嬷嬷连忙搀扶住乌拉那拉氏,“怎么会,他明明还有气息。太医,你开方子啊。”
声声的压抑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太医心弦颤,此时开口说道:“奴才无能。”
屋外的人时刻留意其内的声音,此时听到乌拉那拉氏的哭声都知晓情况不大好,心中突,面面相觑。日头渐渐升起,原本微凉的空气也被升起的骄阳烤的发热。
太医的话仿佛像是判了弘晖死刑般,此时微弱的胸膛起伏猛然停止,小丫头颤颤巍巍说道:“福晋。”声音带着哭腔。
乌拉那拉氏连忙跪爬在弘晖的身上,声迭声喊着弘晖的名字,“他的身子还是暖的。还是暖的。”乌拉那拉氏似乎失去了自己的语言能力,只是重复这句话,说到最后嘶声力竭,加上没有休息好带着血丝的双眼,竟是狰狞之象。
太医往后退了步,接着硬着头皮上前,果然脉搏已无。
此时已是了无生机之象,听着太医宣判了弘晖的死亡,乌拉那拉氏心中猛然沉,双目翻,竟是昏厥过去。
“福晋。”屋内乱成了片。
瓜尔佳氏悄悄撸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镂空镶嵌红宝石虾镯,因为都关注房间内的动向,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嬷嬷通红着眼睛,说道:“三阿哥去了。”
“劳烦嬷嬷还请福晋保重身体。”李筠婷低声说道,“我们几个身上的衣服恐怕不合适,先换了衣服再行过来。”
此时已经有小丫头进进出出,让明月院皆是缟素。
秦嬷嬷此时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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