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座!”他掏出钱递了过去,服务生解开红带,青年武师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坐上了长胜专座。
“怎么,重阳节你还想登台吗?你连出场费他娘的都交不起!”有人大声说。
众人又是一片大笑。青年武士却满不在乎地说:“重阳节登不登台无所谓,我坐这里是为以后讨个吉兆,咱以后的地区比赛和俱乐部赛就能打赢,就能‘长胜’!”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大家一听,都没了话说,接着好几个青年武士喊道:“服务生,我也坐!我也坐!”要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争先恐后地给服务生给钱。
小李一刀笑了,他喝完苹果酒,付了账,继续向前走去。
小李一刀又走了一程后,才觉得肚子有点饥了,奶油之路上的||乳|糜||乳|液太肥腻了,吃点清淡的才好。他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饭馆里。
小饭馆里也是人满为患,小李一刀找了位坐下,侍者走了过来问道:“先生来点什么?”
小李一刀点了两个素菜,要一大杯苹果酒。
侍者说:“先生,来我们这里的都是来喝糟烧的,当年长胜将军就是喝了咱的糟烧,才力擒了黑大帅。长胜将军喝了咱的糟烧,赞道:‘味道纯正,清香淡雅’。喏,那不是长胜将军的题词?”
小李一刀顺着侍者的手指看去,只见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块楠木匾,上书“味道纯正,清香淡雅”八个大字,落款是“长胜题”。
小李一刀笑了。侍者接着说:“这几天去肝脏市的武林中人都来咱的店,都要喝上几瓶咱的糟烧,以壮英雄肝胆,打擂时获胜。先生也来一瓶吧。”小李一刀一看酒水单子,果然价钱高得出奇,他对侍者说:“你还是给我来杯苹果酒吧。”
酒菜上来后,小李一刀随意饮用,菜的味道却也不错。他四下看了看,果然这饭馆里绝大多数都是武林中人,他们桌上酒瓶林立,人却都好好的。小李一刀知道这糟烧乃是用酿过老酒的酒糟烧的,所以满桌子虽然“酒瓶子乱倒,人却不倒!”
小李一刀的左边临桌是七八个武林中人,有老有少。一个年轻武士说:“这次擂台赛是谁出的馊主意?重阳节那天的出场费已是天价了!”
“是啊,”一个中年拳师说,“以前都是组委会给你出场费,这次倒好,你要登台,反要给他们交出场费!我听说门票卖得也很火,他们这次是捞美了!”
“这还不是搭帮了长胜,你情愿掏这个钱!”另一个中年拳师说,“天下练武之人,只要能往长胜对面一站,你就够本;长胜打你一拳,你就有赚的;你要是能咬长胜一口耳朵,你就够吃一辈子!”
众人轰然大笑。年青武士问:“那么那独行客朱砂王呢?他重阳节登台,他也要交出场费吗?”
中年拳师说:“他倒不用交,他名头大,又是他首先向长胜挑战的,大家也都想见识见识他的功夫,组委会倒给他一笔很大的出场费。”
又一位中年拳师说:“这不就得了。功夫浅,名头小,就自己掏钱。成名后,就有人掏钱请你了!”
小李一刀左边邻桌是四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的黑色礼帽帽沿都压得很低,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小李一刀认出他们是肺脏州典肺帮的肺炎链球菌。他听到他们提起自己的名字,便集中精力倾听他们的谈话。
一个链球菌说:“他们说他们能确定小李一刀的葫芦里没有宝窟图。”
另一个链球菌说:“如果是这样,小李一刀就再不要撩拨他了。”
“为什么?小李一刀不是伤病交加,武功失去大半了吗?”第三个链球菌不解地问道。
第四个链球菌说:“小子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李一刀的大哥是长胜,小李一刀的同学是东方飞刀!他又是军中名医,他有事哪个部队不给他出头?所以这宝窟的线索还得从伤寒杆菌们身上找……”
小李一刀明白这四个是找宝窟的,但他们永远都不会找到。因为他们连长胜大哥去世的信息都不知道。小李一刀想起长胜大哥的去世,他眼睛湿了,他付了账,走出饭馆,继续向前走去。
就要到海派市的大门了。这肝脏市有两个大门,进入的叫第一肝门,由门静脉、肝总管和肝动脉组成;出去的叫第二肝门,由三条肝静脉汇成,进入下腔静脉从而进入右心房。
两个大门相距不远,你进出肝脏是要周游肝脏一圈的,所以这也是海派市海人流如潮的原因之一。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这里已极其繁华。小李一刀看见一家饭馆,门面甚小,门楣上却大书“聚义厅”三个大字。
小李一刀见这字银钩铁画,笔势非凡,便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饭馆里很大,装饰古朴高雅,红烛摇曳,每张桌上都食客爆满。
小李一刀看见一面墙上画着一幅画,上题“长胜醉酒图”,画中是一人凭几而坐,他已酒酣,双目却湛然若神,凛然生威。画旁小字写:某年某月某日,长胜将军千里单骑,追杀黑伯爵大帅途中,偶入本店。时长胜布衣征尘,貌不及中人。然本店店主从人群中识得长胜英雄本色,遂供以酒食甚丰。长胜宽量饮食,称赞不已。酒后长胜欲付钞,店主说:‘吾识得先生为人中龙凤,此略表吾等寸心,先生何须言钱耶。’长胜曰:‘噫,此店可更名为聚义厅,凡天下义士必来此店一饮。他日吾名满天下,此店当分得一半矣。”看到这里小李一刀笑了,但见这画笔意森森,气势非凡,他心中不禁欢喜,他在角落里找了个小桌独座,坐了下来。
侍者过来,小李一刀要了一大杯苹果酒,要了几样小菜。他环顾四周,只见这店里倒是各色人都有,并不全是武人。武林中人能占一半,他们全都很兴奋地大声说着话,小李一刀听了听,便知道他们是看完当日比赛,来这里吃饭的。他们说的全是擂台赛的事。
小李一刀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捉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海派市的饭菜素来精美清雅,现在正符合小李一刀的胃口。他一边吃喝,一边听邻桌讲擂台赛的事。
一个拳手赞道:“这几天越来越精彩,高手们都出来了!今天有几场打得多好啊!”
另一个拳师说:“长胜将军的两个副擂主也有一个出来了,露了一手,光是看那个高寿,就深不可测!明天可有好戏看了!”
一个青年武士问一个中年武师说:“师叔您看那个高寿是那一门派的?”
中年武师说:“他是练八极拳的,加练劈挂。常言说,八极加劈挂,鬼神都不怕!”
拳手说:“听说另一个副擂主叫泰林,是个洋鬼子,是练西洋拳击的。看电视上觉得西洋拳击不成玩意,但听说那个家伙动起手来十分邪门!”
中年武师说:“任何一个门派,练好了都了不得。”
拳手说:“那个外国人,他是从哪儿来的?”
中年武师说:“他是正宗的美国人,是地地道道的从美国拳王泰森身上来的!那小子据说在那个体内世界里就是个拳王!”
青年武士问:“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拳师说:“还不是通过注射血制品进来的。”
“师叔你看他和高寿谁历害?”青年武师问道。
中年武师说:“应该说高寿更历害些,但也说不上,因为咱们对西洋拳击毕竟了解不多。”
拳手说:“后天独行客朱砂王就要出场了,他一出来,非逼着长胜出来不可。这两个副擂主可不是他的对手!”
“独行客朱砂王功夫好吗?”青年武士问道。
拳手说:“我的天,你问他功夫好吗?!”
青年武士说:“怎么啦?”
拳手说:“你让你师叔说!”
中年武师说:“他的武功已不能用好坏形容。他名为独行客,事实上他的门人徒弟一大堆,他已是一代宗师了。他叫独行客,其实隐含着独孤求败的意思。”
青年武士问:“他练的是哪门哪派?”
中年武师说:“他先练的是铁砂掌,一掌能拍碎五块砖。后来他再练朱砂掌,能空中发功,隔墙伤人。后来他就常将手臂包住吊在胸前,以防不慎伤人。”
青年武士说:“这么历害?”
中年武师说:“他名满天下,也该有过人的才艺。但有些名头不是很大的,却功夫好得惊人!不知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拳师说:“师兄是在说那个行意门的铁先生?他的功夫的确很好。”
中年武师说:“岂止很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吗!”满桌子的人都齐声说道。
拳手说:“可惜他打倒了两个拳手后便停了手,说他是让大家看一看,他是给他的拳社招徒弟的。”
青年武士说:“我最担心的是,明天重阳节朱砂王一失手将长胜将军伤下……”
中年武师笑了:“你放心,干出惊人业绩的人,必有惊人之才。长胜将军是不容易被人伤的。”
小李一刀慢慢地喝着酒,吃着菜。这时他又听到另一边的邻桌提到了自己。他微微斜视了一下,啊又是四个帽沿低低声音低低的寻宝人。小李一刀认得他们是伤寒帮的伤寒杆菌。小李一刀侧耳听去。
“这事跟小李一刀没关系,他也在暗中问这个事呢。”一个寻宝人说。
“小李一刀现在在哪?”另一个寻宝人问道。
第一个寻宝人说:“他现在在艾黄两位老板那里。”
第三个寻宝人说:“咱们幸好没去找他,听说他在艾黄二老板那儿露了两手武功,简直是惊世骇俗!而且他最近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出手伤人!”
第四个寻宝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他们说宝窟图其实在长胜的那把宝刀里,长胜把那把刀封藏在大脑三峡的一个山洞里。”
“那就难了,那里可不是谁轻易能进去的!”第三个寻宝人说。
第四个寻宝人说:“你们听说没有?单子将军密令军警捉拿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一惊,其余的寻宝人也都吃惊地说:“为什么?他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第四个寻宝人说:“听说小李一刀参与了一个什么重大阴谋,具体我也不大清楚……”
这时小李一刀看见沙授朝他径直走来,来到跟前坐在他的对面,
小李一刀看着沙授,沙授低声说道:“小李爷,情况有变。”
小李一刀依然看着他,没有吭声。
沙授说:“单子将军发了密令,要捉拿你,阻止病毒的解决和咱主公克隆计划的实现。”
小李一刀说:“不是都搞定了吗?”
沙授说:“是啊,本来都搞好了的,但没想到单子将军却出来横加干涉。原以为他不成问题,没想到他近来性格大变,行事匪夷所思。”
“那怎么办?”小李一刀问道。他知道单子将军在肝脏市很有权势和声望,他要出手阻挡,事就难办了。
沙授说:“首先请小李爷换衣更装,隐蔽起来。我家主公正星夜奔来,准备斡旋。”说完他双手捧出一套长胜服递了过来。小李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那一套,却被洗得干干净净。小李一刀心里为之一动,说:“多谢你了!狗日的东方菲稻,尽是光指头蘸盐!”他知道单子军队的历害,便迅速地将黑衣黑帽黑镜穿戴起来,现在他又隐身入人群之中。
小李一刀进入肝脏市时已是傍晚,天色初黑,第一肝门处人如过江之鲫,他看见有许多军警和便衣搜索着,观察着。海派市的华灯齐放,五彩缤纷,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小李一刀却专走偏僻小巷,他知道在这些地方有小饭馆兼小旅馆,清净舒适,是藏身的好地方。他来到一家以前来过的小小饭店。
小李一刀走进一楼饭厅,侍者迎了上来,问道:“先生吃饭还是住宿?”
小李一刀说:“先吃饭,后住宿。”
侍者高兴地说:“好嘞!”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转身回来,对小李一刀羞愧地一笑,挠着自己的头说:“先生要点什么?”
小李一刀见这侍者虎头虎脑,高大结实,却憨态可掬,也不禁笑了,说:“来一瓶苹果酒,两个下酒小菜,最后来一碗雪菜面。”
侍者又挠挠头,抱歉地说:“我这里只有老酒,就是黄酒……”
小李一刀说:“我只喝苹果酒。”
侍者说:“那好,我上街给先生买去!”
柜台上的一位老者说:“这么远的路,你又走得这么慢,再来客人怎么办?”
侍者说:“黑大叔,您放心,我一路快跑,不打崩拳就是!”说完他一蹦子跳出门外。柜台上的老者叹了口气,用手指在空中指指划划。
小李一刀心想,这饭店的换了新人,他们老板不像老板,侍者不像侍者,都是怪怪的人。
不一会,侍者飞一般地回来了,他手捧一瓶苹果酒,恭恭敬敬地放在小李一刀面前。小李一刀见这侍者脸跑得红扑扑的,却气一点都不喘。小李一刀点头说:“你果然跑得很快,腿上有劲!”侍者高兴地说:“多谢先生夸奖!”然后他又跑进厨房,端来一碟茴香豆,一碟油豆腐,这是下老酒的菜嘛。他问小李一刀说:“饭过一会上吧?”小李一刀点头说:“过一会上。”然后他冲着这侍者笑了笑,侍者便脸红得像红苹果一样。
小李一刀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侍者。他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环顾四周,这时饭店里只剩下自己一个顾客了。他先端详了一眼柜台上的老者,那老者虽然苍老,但身材却很高大。小李一刀看完一眼后,突然觉得不对,又看了一眼,这才明白那老者不是等闲之辈,而是个炭疽杆菌!
自己来到了一个黑店!小李一刀心里一沉,他又看了一眼老者。那老者也正在回头看,他发现这老者面貌奇异,双眉之间距离甚宽。小李一刀知道这种长相的人十有八九是先天愚形,而十之一二则是聪明绝顶的人。那老者双目精光一现,又随即关闭。又是双目茫然望着虚空,右手食指在空中不停地指指画画。这第三眼小李一刀却放心了,原来这个老者虽然是个炭疽杆菌,却是个丢掉“质粒”的炭疽杆菌!
这质粒是炭疽杆菌在长期的修炼中获得的法宝,是一种环状的dna结构,它能使炭疽杆菌产生种荚膜,这荚膜便是一种宝甲,能抵抗白细胞战士的吞噬。质粒还能产生两种毒素,一种叫水肿因子,一种叫致死因子。这两种毒素在所有细菌毒素中都是出类拔粹的,它的杀伤力极大,人人望风披靡,闻风色变。但炭疽杆菌只要丢失了他的质粒,便内功尽失,成为了一个普通而无害的人。
小李一刀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又去看那侍者。他一见那侍者便不由得心中欢喜,小李一刀也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啦?也许是因为自己伤病太久,感情就脆弱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次定睛看那侍者,他看出了那侍者是一个红细胞,但身材却比一般的红细胞高大得多,而且他浑身上下是一股白细胞战士的味道。小李一刀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个红细胞是当过兵的。
那侍者见客人暂时无事,便立定,两脚微曲,两手上提,然左腿向前,左掌向前劈出,站在那里。小李一刀一看便知道这待者在练形意拳的桩功三体式。小李一刀又看了看,心里暗道这三体式站得好!只见他顶头竖项,含胸拔背,沉肩坠肘,脚趾抓地。虽然年纪甚轻,却身形凝重,稳如泰山,颇有大家风范。小李一刀心中赞了一声,喝了一口酒,心里想自己喜欢这小子原来没错。
那侍者站了一会儿三体式,便两掌变拳,两脚催步,右拳左拳交替向前一步步打去。小李一刀知道这便是形意拳的崩拳了。小李一刀见这侍者拳势刚烈,劲道浑圆,心里说这崩拳打得也不错。侍者见小李一刀望着自己,连忙跑过来笑着说:“先生要上面吗?”
小李一刀说:“你这形意拳是跟谁学的?”
侍者说:“跟铁教官学的。”
小李一刀说:“铁教官?”他知道此人,是白细胞军中的教官,是个了不起的高手。
侍者说:“啊,我忘告诉先生了,我原是个红细胞,那次被紧急征集入伍,集训时军中的铁教官教的。”
小李一刀说:“一般红细胞集训都是教一路小红拳,怎么铁教官倒给你起形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侍者说:“我原来叫小红。铁教官当时教的是小红拳,大伙说小红就该学小红拳。但铁教官却给我一个人教了一个三体式和一路崩拳。铁教官说我形意拳前辈大师站着就要站三体式,走路就要练崩拳。所以我不敢停下。”
小李一刀笑了:“所以你外出去买东西也是打着崩拳去的?”
侍者红着脸笑了:“今天我没有,我是跑着去的!”
柜台上的老者突然说:“小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侍者挠着头说:“这个先生我觉得是个将军!”
老者说:“啊,你这小子今天开窍啦?”老者走出柜台,对小李一刀拱拱手说:“先生虽身着市井时装,但举手投足自有气象,我这小子没有说错,先生定是白细胞大军中的一等人物!”
小李一刀也拱手还礼道:“老先生气郁眉间,且空书咄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先生就是当年柏树寨的黑首领!我要恭喜老先生失去质粒,重做良民!”
黑老者被小李一刀说破了来历,便不隐瞒,说:“是啊,做了良民,也好啊!”
这时侍者却对小李一刀说:“黑大叔口里虽说好,但每天空书咄咄,心里定然不乐。”
黑老者惊讶地说:“啊小子,你也知道空书咄咄吗?”显然他吃惊不小。
侍者说:“您每日都朝空中划字,我看得多了,便知道是‘咄咄怪事’四字!”
黑老者说:“啊,你居然看出来了!但你知道‘咄咄怪事’的意思吗?”
侍者说:“东晋大臣殷浩北征失败,被废为庶民,每天在家里对空写字,时间长了便被人认了出来,写的就是‘咄咄怪事’四字。”
黑老者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
侍者说:“黑大叔忘了我是红细胞出身,在骨髓大学城红细胞字院读过书的。”
黑老者对小李一刀叹道:“这小子是我从柏树寨死人堆里捡出来的。他所在的红细胞死亡殆尽,白细胞军队又不要他,所以就一直跟着我,倒也有良心。此子平日混沌未开,天真烂漫。但有时候冒出的灵气却令人大跌眼镜!”
小李一刀望着侍者,突然明白自己喜欢他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名叫小红的人,心混沌未开从而完完整整。小李一刀知道红细胞没有细胞核,可以说是没有心,所以这小红因为没有心,反而全身都是心,他的心便如此坦荡、实在、踏实、浑浑全全。对一个缺了一角心的人来说,他是多么羡慕这样的心脏啊!小李一刀想到这里,不禁眼眶都湿润了。
这时沙授突然走了进来,他走到小李一刀跟前,俯耳低声说道:“单子将军的人来了,小李爷躲一下。”
小李一刀点点头,对黑老者说:“有没有藏身的地方?”
黑老者点点头,对侍者说:“你把将军领到阁楼上。”
侍者领着小李一刀上了二楼,二楼是住宿的地方。侍者领着小李一刀进入了值班室,这里是黑老者和侍者两人住的地方,里面有一个窄窄的楼梯通向阁楼。
小李一刀上了阁楼。这时他便听到了七八个人进了一楼大门。从脚步上能听出这些都是军中好手。小李一刀知道单子是我白细胞军中名将,手下人自然不弱。
小李一刀听见一人问道:“见过这个人吗?”接着他听见侍者“啊”的一声,那人说:“你见过?”黑老者立即说道:“这小子见过穿黑衣的这个人!”那人说:“不管白衣黑衣,我们单大将军都要!”黑老者说:“穿白衣服的没见过。”那人说:“我们要搜一搜。”黑老者说:“啊,好的,搜吧。”然后便是分头行动的脚步声。
小李一刀听到有人上楼,便从阁楼小窗翻出,他关好窗子,来到了屋顶。
啊,海派市的繁华又扑面而来。霓虹闪烁,连天空都是五彩斑斓的。不远处的大街上人声鼎沸,那里是海派市夜生活的浪头。而在这小楼周围,低低小小门面的一家家酒吧咖啡屋里,烛光摇曳,传出阵阵钢琴声,提琴声,这里才是海派市夜生活的深处。
小李一刀突然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正跟脚下陡峭的屋顶一样,进退维谷。东方飞刀正连夜赶来,以东方飞刀目前的势力,小李一刀相信几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但他的对手却是单子将军,这也是个天下皆知的人物。鹿死谁手,实尚未可知。最要命的是,小李一刀现在真不知道单子将军出手阻挠此事,不知是凶是吉。因为他已不能确定白教授的咒语对克隆究竟是哪一种命运!
这时小街上的咖啡屋里传来了吉它声,接着便有歌声轻轻传出。小李一刀听到这个吉它歌手的歌声,歌歌蓦然涌上了他的心头。啊歌歌,傻丫头啊,你现在在哪儿?啊,傻丫头啊,她肯定在海派市,因为新小李一刀也在海派市。凭着她的执拗,凭着她的爱,凭着爱赋予给她的神奇的敏锐,她一定在海派市,傻丫头呀……
小李一刀又已模糊的双眼看见军警们从饭店门口走出,他便从小窗进入阁楼,这时他听见值班室里黑老者在问侍者:“小草,你为什么不告诉军警们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侍者说:“我也不知道。”黑老者说:“你不怕他是个坏人吗?”侍者说:“将军是个好人!我一看见他就心里喜欢!”
小李一刀心里一震,走下楼梯,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侍者发现自己心中的话被小李一刀听去,不好意思了,脸又红得像苹果一样。他挠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见长胜将军时也是这般喜欢的!”
小李一刀心里又是一震:“你见过长胜将军?”
侍者说:“是啊,我见过两次呢!第一次长胜将军喝醉了,是我背着他到了脐谷的!”
黑老者笑道:“他岂止见过长胜将军,明天他还要当长胜将军呢!”
小李一刀惊奇地说:“是吗?”
黑老者说:“不知是那个宝贝给咱的艾黄二老板建议的,说这小子像长胜,化点装一点问题都没有!明天重阳节他就要代替长胜登台了!”
小李一刀仔细看了看侍者,他确实与长胜大哥很有几分相像呢!他盯着侍者说:“你真的喜欢我,也喜欢长胜将军?”
侍者点头说:“我真的喜欢将军你,和长胜将军。”
黑老者突然问道:“那么你喜欢不喜欢我呢?”
侍者挠着头说:“也喜欢,不过不如喜欢这位将军这么紧!”
黑老者哈哈大笑,对小李一刀说:“你看这位傻小子,他说的倒是实话!”
小李一刀心中一阵感动。侍者“啊”了一声,转身朝楼下跑去,不一会,他端着小李一刀的苹果酒,两盘小菜,和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了。
小李一刀捉起筷子吃面,吃了几口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不是叫小红吗?怎么你黑大叔叫你小草?”
侍者说:“我黑大叔说我流离失所,没了身份,现隐居草野,就改名为小草。”
小李一刀沉吟道:“小红多好啊,为什么要改成小草呢?”
黑老者诧异地问道:“莫非这有什么忌讳吗?”
小李一刀笑了笑,说:“有一个叫何来的诗人曾写过一首诗,叫《小草和风儿的絮语》。后来有人说这首诗其实是一个古老的谶语,如果真有一对叫小草和风儿的人相遇,将一语成谶,两人要经历遍爱情的生死痛苦。”
黑老者说:“如果是命定,那也是逃不掉的。”
小李一刀叹息一声,然后继续吃面。这时黑老者突然对小草说:“小草你只知道长胜,你知道不知道小李一刀?”
小草说:“小李一刀?我不知道呀。”
小李一刀抬起了头,看着两人。
黑老者对小草继续说:“小李一刀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并不次于长胜将军!你如果能拜他做大哥,你小子将一辈子受用不尽!”
小李一刀心中又是一震,接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只见小草惊慌地说:“拜小李一刀做大哥?小李一刀?就是这位将军?”说完,他倾金山,倒玉柱,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小李一刀大哥!”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有人冷冷地说:“谁是你大哥?谁又是小李一刀?”随着话音,一个人已闪身而入。
只见这个人穿的也是黑色长胜服,长得更是与小李一刀一模一样。小李一刀看见他后,呼地站了起来,两人转着圈相互打量着,转完一圈后,饶是极富阅历的黑老者,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两人隔着小几坐了下来,依然相互对视着。小李一刀看得出这个新小李一刀又长了,长得更劲健,更有力,眼神更锋利,嘴角戾气更深。啊,东方飞刀说得对,这个小李一刀是属于吃肉的,他居于生物链的顶端,所生才这般长势惊人。小李一刀现在才明白自己的一面竟是这个样子,他厌恶憎恨这个人,但却无可奈何地要接纳这个人,就像你无可奈何地接纳自己患病或是畸形的器官一样。
但新小李一刀看小李一刀的眼神却全然是鄙视,这种鄙视因自己的茁壮成长而越来越深,这种鄙视使小李一刀都有些自惭形秽。最后新小李一刀首先开口说话:“你还打算活多久?”他的声音与小李一刀一模一样,但语气却与他的话一样阴冷地寒人骨髓。
小李一刀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新小李一刀接着说:“再别给小李一刀丢人了,把咒语告诉我,我给你体体面面地送终吧。”
小李一刀依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新小李一刀又说道:“咒语是什么?”
小李一刀这才说出话来:“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因喉咙发紧而变得干涩。
新小李一刀说:“我要是知道,你还能活到今天?”
小李一刀这时心中突然一轻,他知道了新小李一刀也是有弱点的。他摇了摇头,拿过一只杯子,给新小李一刀倒了一杯酒,说:“咱们相逢也是不易,也喝杯酒吧。”说完他先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看着新小李一刀,这时他的目光已变得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逆子那样的无奈的怜爱。
新小李一刀冷冷地鄙夷地看着小李一刀半晌,最后好像受不住那种怜爱似的也端起了酒杯,两人轻轻地碰了碰,举杯喝了起来。
小李一刀正仰脖喝着,突然新小李一刀的酒杯下落,而他的双手已鹰爪般抓向小李一刀的咽喉!
两人心意相通,小李一刀忙向后闪去,但新小李一刀却更快更强,他的双手已抓住了小李一刀的咽喉。他厉声喝道:“咒语是什么?”
小李一刀发现自己已陷入绝境,自己的咽喉被扼,而新小李一刀双臂和双腿还同时护住着他自己的全身要害,他无懈可击,也就是说小李一刀自己无药可救!
新小李一刀再次喝问道:“咒语呢?”他从对方眼神里看出的是不屈,突然他戾气大作,双手直掐下去,要将小李一刀掐死当场。
这时背后的小草突然一记崩拳朝新小李一刀的后心打来,新小李一刀头也不回,一记蹶子腿向后踢去,正踢中小草的胸口,小草在小李一刀无声的惊呼中被踢得向后翻飞起来,直翻了一个后空翻,但他落地时却是以三体式稳稳当当地落地。小李一刀又欣喜地无声地喊了一声,黑老者也嘿地喊了一声。
这小草刚一落地,便轰地又是一记崩拳朝新小李一刀打去。新小李一刀又是一记蹶子腿向后踢去,这一次小草被踢得向后空翻了三圈才落了地,但他落地时仍是以三体式稳稳站住。
乘着小草这两记崩拳迫使新小李一刀分神之机,小李一刀的双手插入了新小李一刀的双手之中,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拚起了内力,他暂且从死亡线上逃了出来。
小李一刀看见小草又要以崩拳而上,忙大声喊道:“兄弟不可!”他知道如果小草惹得新小李一刀动了杀心,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是难以保护他的。
小草一愣,停住了手。小李一刀这样一喊,却又使自己立即在较力中处于下风。
现在小李一刀才知道了新小李一刀的功力的是怎样的进展神速,对方现在的功力是自己一直渴望却永远达不到的。小李一刀也明白了一个人的阴阳两面有着种何等的宿怨啊——这宿怨因为与生俱来,又一直在搏斗,这种搏斗是刻骨的,绝望的,因为它茫茫无尽,一直要等到生命结束才停止,所以它积蓄起的势能如此刻骨,如此绝望,如此茫茫无尽啊。小李一刀也知道,这种搏斗只有一种后果,就是同归于尽,只是先死和后死的区别。
就在两个小李一刀生死相搏之时,窗外飘来了一阵歌声,这歌声像纯银一样纯净,又像纯银被剪碎的伤口一样凄伤,歌声中充满了纯银般的渴望,这是情人呼唤情人,又像母亲呼唤儿子一样:
把芦苇还给我
我还你一村芦花般的大雪
小李一刀说道:“啊,歌歌……”在他充满死亡的心中涌出了一股柔情,他已抓住死亡的手松了点。而新小李一刀眉头一皱,他对这歌声似乎有些嫌恶和恐惧,因此他的死亡之手也松了点。歌声继续唱道:
把芦花还给我
我还你一村苇席般的月光
小李一刀心中的柔情越来越浓,他的手越来越松。而新小李一刀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的手也越来越松。
歌声越来越近:
把苇席还给我
我还你一座水一般的村庄
两人几乎都停止了发力,歌声越来越响,几乎就快要到窗下:
把水还给我
我还你一首阿娇唱的歌
新小李一刀似乎已难已忍受这歌声了,他突然双掌一收,再向小李一刀拍去,小李一刀连忙以双掌相迎。新小李一刀借着两人的掌力,向身后的窗户飘去,他跃出了窗户,沿小巷疾奔而去。而歌歌的歌声缓慢却又执拗地向那个方向找寻而去:
把阿娇还给我
我还你一路滴血的我
纯银般的歌声飘荡在小巷里,余音良久,才渐渐消失。这时小李一刀已泪水涔涔而下。
小草见小李一刀哭了,连忙上前问道:“大哥,你没事吧?”这时只见沙授像黑色的闪电一样跃入屋子,他问道:“两位小李爷,没事吧?”他平静的声音掩不住惶恐不安。
小李一刀先对沙授说:“我们没事,你下去吧。”等沙授退了下去,他才对小草说:“我没事,好兄弟,你救了大哥的一条性命!”他抹去泪水,拉住小草诊了诊脉,看了看他的胸口,发现他居然无事,不禁心中称奇。
黑老者对小李一刀说:“此子身体异常结实,是块好璞玉。只要能琢开心窍,便是个大器啊。”
小李一刀却低声叹道:“璞玉好,浑浑全全最好啊。”
黑老者问小草道:“我都分不清他们两人,你怎么认出的?”
小草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哪个是多的真大哥,哪个是我的假大哥!”
黑老者却低声叹道:“傻小子啊,我看两个都是你的真大哥。”
他的话声音小,小草没听清,但小李一刀心中却又是一震,他明白这个黑老者着实不凡。
这时饭店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黑老者对小李一刀说:“还得请将军上楼避一避,敝东家大驾光临了。”
小李一刀点点头,他走上阁楼,这次他没有走出窗子,而是坐在暗处,看着下面。
这时值班室的门被“咣”地一声推开了,走进了一队金黄|色皮球般滚圆的金葡菌来,他们的头儿名叫黄皮,他大马金刀地“嗵”地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黑老者的椅子上,然后说;“嘿,老黑头,准备得怎么样了?”他一边说,手里的鞭子一边兀自抽打着自己的长靴。
黑老者没有吭声,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黄皮不自在起来,他把翘起的腿放了下去,声音也放低了点,说:“黑先生,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艾黄二老板就要亲自来看了!”
黑先生依然没有吭声,他连眼皮都搭拉下来了。
黄皮又坐得端正了些,他又放低了音调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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