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终于是有学子动了。
北方的学子中,那位一直被众星捧月的萧师兄,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长身而起。冷声道:“既然江南同道如此承让,那么就由我北方士子来起这个头好了。笔来。’
待旁边的学子帮他摆放好文房四宝后,他提起毛笔,只是略一思忖,便开始下笔了。
看见居然是北方的学子先开始下笔,南方的学子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也是纷纷开始动作起来。一时间,太白楼由刚才的安静又变的喧闹起来。
名骅先生看着奋笔疾书的学子,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个萧逸倒是还有几分杀伐决断之气,李老头倒是教了个好弟子出来。”
转过头来,刚好看着板着脸的张府学,一时童心大起,打趣着道:“至少比我这个弟子强的多了,你说是不是啊,明泰。”
张府学听了,老脸一热,只得讪笑不已。
程轩笑着道:“先生不要再调笑了,您这弟子可是人家的弟子的主考官呢,您这么说,将张府学至于何地啊。”
陈刺史也是呵呵一笑,道:“江南地区学风鼎盛,民风良善,足见张府学教化之功,先生真可谓是名师出高徒啊。”
名骅先生见状,故意装的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举起酒杯道:“来,让我们尊敬一下我们敬爱的名骅先生,来来,还请满饮此杯。”
众人见状,不禁大笑起来。
别看名骅先生对做学问严谨异常,严苛之处比起张府学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平日里,却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小老头。
正在江南诗会进行到如火如荼之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却是另一番光景。
太极殿内,所有的大臣都是跪伏在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青砖,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而让众人变得如此战战兢兢的人,正玩味的把玩着手里的一份奏疏,冷冷的看着下首的大臣们。
片刻之后,皇帝把手里的奏疏随手丢了下去,说道:“再做来,朕要的,是治理国家的人才,不是你们的家臣。”
底下的大臣们又是一阵唯唯诺诺的告罪之声。
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略微有一些迷离。名骅公,如果你还在,这等小事何须朕亲自过手。
不过失神只是一刹那的事,很快,皇帝又恢复了冷厉的神情。如果再来一次,朕也一定要将你致仕回乡,虽然名骅公你还算年富力强,但是,你为什么要和太子走的那么近。虽然明白你没有谋逆之心,但是这样朕如何能安心。
用力抓紧黄金打造的龙椅,雕刻的龙鳞有些扎手,皮下的青筋都有些鼓胀了出来。如此情景看的旁边的太监都有些呆了,但是很快又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皇帝扫了底下的大臣们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朕会让你们知道,这个天下,到底还是朕的。
再回到扬州的太白楼,此时,诗会已经是发展到了又一个高氵朝的时候。
程轩在一开始布置酒楼的时候,就在三楼的围栏下凌空挂了许多个大大的布幅,一旦出现了让评审老师赞不绝口的诗篇佳句,就让人誊抄之后,挂上去,让广大学子一同欣赏,正所谓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嘛。
可以说,一旦你的文章被挂了上去,那么恭喜你,你真的就在江南同道面前扬名立万了。而此刻,大部分的布幅上,也已经写上了今日学子的佳作。
第二轮的评选,已经是要接近尾声了。
“陈大人,你看这一位学子的诗词,做的真是不错,尤其是这一句,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哈哈,真是壮哉。”张府学一副摇头晃脑的陶醉样子,一看就是寻得了佳句。
陈刺史靠过来一看,也是赞不绝口,说道:“张府学,本官那边的都差不多看完了,基本上也就遴选出那么几人。如此看来,这位学子可以作为本轮次的最后一个了。”
张府学点了点头,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陈刺史站起身来,对着楼下的学子高声道:“可还有学子未完成文章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本官,就要宣布这一轮次的结果了。”
“本官宣布,这一轮次晋级的学子,分别是:萧逸、王鸿、宁远山、章劲、张士、李德起、邱义生、朱大成、王元宗和史长风。以上十位学子可以上楼来,名骅先生将亲自考核你等,还望诸位多多努力。”
待得陈刺史宣布完结果,太白楼登时一片哗然。因为最终入选的十位学子,竟然有五位是北方的学子。要知道,北方一共也不过就是来了十一位学子,竟然在数百江南学子中脱颖而出,抢得半数席位,这让作为东道主的江南学子如何自处。
不过江南的学子们倒是不敢质疑陈刺史和张府学的学识和人品,况且入选学子的作品都挂在布幅上,确实说得上是难道的佳作,入选也是实至名归。
难道堂堂江南诗会,竟要被北方的学子拔得头筹么,这无疑是裸的打脸行为。为了保全江南学子的颜面,现在唯有依靠剩下的五位学子了,所以,一时之间,整个太白楼变得群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的。刚才他费尽心思做的一首词,虽然得到了张府学的赞赏,也因此而入围,但是在评价上,却被北方的萧逸稳压一头,这让长久一直习惯被恭维的王鸿有些下不来台。
而且看了北方学子所作的诗词,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再看到现在广大江南同道对自己给予的厚望,王鸿深感压力巨大。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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