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降临后,凯撒尔和旭宾斯一起钻进了恩克谷镇联邦监狱空调系统。入口处虽然远离核心区大楼,但他们的统一制服与识别标牌还是帮助他们进入了第一层管控区。对于他们取得进入的监狱外围区域的权限,洛克斯已经给予了最大的程度的帮助。在申请表上克拉维尔帮助三个人填写了工程质量勘验技能,这让他们有条件出入普通管控区并迅速熟悉了那里的环境。在洛克斯公司总部,高级董事马丁希克本人也不知道他为达标公司的合作一路开绿灯,而事情总能进展顺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影响力。还有很多洛克斯公司的重要人物甚至是联邦监狱管理机构的上层人物都在为克拉维尔出力,只是他们也不知道事情背后的真正主使人是谁,只是有大笔的金钱可以通过无形的渠道进入他们的账户罢了。
核心区大楼管道系统本来并不与外围相通。甘布斯艾特却在一周内找到了最接近的两处地点,并配合两名“东方人”打通那里。他还记得第一次与这个叫“凯撒尔”的东方人交谈时,对方单刀直入地说出了他在利比亚的全家人的姓名。几次交锋后甘布斯艾特决定彻底服从此人,这不光是因为他得到了全家人的消息,而且看到了救出全家人的希望。首先这个投资公司代理人背后有充足的资金,自己凭空得来的海外账户就能证明。另一方面,这名“东方人”还承诺不让任何一个囚犯非法越狱,除非是用正常官方手段。这既包括了现在他们想做的事情,也包括了他们承诺艾特解救他全家人的方法。一周后隧道就被“打通”了。最让甘布斯艾特惊奇的是除了几次见到叫“凯撒尔”与“肖平”的两个人之外,他只在管道内见过一次“投资公司小组”中的最后一个成员。没有人搬运隧道框架等材料,也没有需要运出处理的残土。就在那个叫“旭宾斯”的进入普通监控区管道入口后,一个晚上所有工程都被完成了。在最后时刻甘布斯艾特提出要看到自己全家人最近的照片或是视频之类的东西,在凯撒尔的帮助下他完成了心愿。在照片前,艾特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只要把眼下这两个人送入核心大楼五楼c区。以自己这趟“叛国”之旅换得全家出狱的希望。
二十一点零五分,时间分毫不差。最先出现在管道连接口还是那个瘦高个“东方人”,他脸上还是那样刻着永远不变的沉着。在他背后的就是达标公司的那名“混血男人”,同上次一样在他手中提着一只大个帆布包裹。艾特从没有与这个“混血男人”说过话,无论是在初次相识的酒会上还是上一次的隧道内。他只知道此人叫“旭宾斯”,另外一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唯一愿意并与此人长谈过的只有他的主管玛丽米克。
“我们走吧,艾特。”已与艾特一步之遥的凯撒尔示意他在前面带路。尽管每次见到这个瘦高个“东方人”,艾特都有种说不清缘由的依赖和信任,但他并没有马上移动脚步。
“你们会信守约定对吗?”
“是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另一个人怎么没有来?”
在看到凯撒尔根本不准备回答后艾特走在了最前面。凭心而论那个叫“肖平”的年轻一点的“东方人”更有人缘,更让人愿意打交道。但无疑他们都怀揣同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潜入关押重刑犯的核心区不可。
管道低矮,仅仅能让一个人全身蜷缩着前进。他们要走的这条路绝非是管道里的捷径。事先艾特也曾仔细研究过图纸,但要找到这样一条能让人穿行期间的道路非得多次亲身试探后才行。爬行在自己身后的这俩个人真正目的是什么?甘布斯艾特在两周里废尽了脑筋也琢磨不透。但愿能像他们承诺的那样只是为了寻找一个重犯,并在他身上探听到一些商业绝密,但他们为什么要随身带着那个大口袋?
“就是这里。”
还在移动身体的艾特说话时还不能转身,甚至稍稍抬高一下身体都不行。但话音一落,他就能直起身并双手紧握住一段旋梯。旋梯是通向地面的,从这里爬上去就距离核心大楼不算远了。对在核心大楼脚下的另一个管道入口,凯撒尔已通过计算机模拟图像牢记下它的位置。接下来是他和旭宾斯独立爬行完两者之间的草坪,而甘布斯艾特会留守在原有的坑道内“望门把风”。与其说是“把风”,不如说是守卫着他的承诺,就是要确认这不是一场越狱。
凯撒尔花了两天时间研究恩克谷联邦监狱的保安系统,现在正是这块草坪没有探照灯和守卫巡逻的时间。他做好匍匐爬行动作前,帮助旭宾斯爬出了暗井口。那个大帆布口袋也已经被绑紧在“混血男人”的后背,这次潜入行动到目前为止相当顺利,口袋里的东西居功至尾。
恩克谷镇联邦监狱核心区只有这么一座大楼。一周前凯撒尔就通过自己的情报系统得到了一份大楼整修后的图纸,这与甘布斯艾特在监狱管理处看到的那张相差无几。尽管所有资料显示,这栋属于监狱核心大楼里保安系统也不外乎是视频监控与电子门锁之类的东西,但凯撒尔还是做了更坏的打算,准备去应付热感探测仪或是声纳报警器的存在。
大楼脚下的管道入口很容易找到,甘布斯艾特已经松动了上面的螺丝。进入管道后,凯撒尔回想了一下去往目标房间的路径。从现在起他要走在前面,并使用手中的设备对付大楼里的一切保安措施。手中的小物件呈不规则三角形,暗黑色坚实的质地比较金属材料要轻很多。自从上次它在cia总部大楼里一显身手后,凯撒尔对学习使用这东西的兴趣一日也没有减少,甚至已超过了练习自己的袖箭。这就是那个来自希达尔手提箱中的小物件,在触碰它的第一刻起,旭宾斯就有了惊人的发现。这个小物件同样能与自己挥舞手臂一样凭空产生一道蓝色屏幕,上面就书写着它的使用方法。更惊奇的是它可以由一个被选定的普通人类使用,方法是由一名契统在确认选择开启后用它指向那个人。关于如何使用它的方法在那道蓝色屏幕上完全是由战舰语言显示,但最后一纸又是xxxx,一个等待升级的密码。旭宾斯选中的普通人类是凯撒尔。在上次的cia潜入行动前就手把手地教会了他一些简单的操作方法。介面上的功能说明这个小物件不仅能清除范围内的成像残影,还有能力消除声音干扰,至于开启电子密码锁更只是初级功能。现在它就在凯撒尔手中,而它的持有人还给它起了一个地球名字“瑞沙”,旭宾斯知道这一定来自凯撒尔祖国宗卡语的一个词汇。
在瑞沙面前,电子门锁的确不是问题。至于瑞沙如何能让门锁开启并不在总控制设备里留下一丝记录,连旭宾斯自己也弄不清原理。但只要开启它上面的隐形功能,所有在控制范围内的物体就能像是一片真空般穿行于各种监控设施之下。这也是被旭宾斯与凯撒尔他们反复测试过的。
五楼的目标房间并不难找,在走廊中凯撒尔就已通过夜视眼镜确定了它的位置。凯撒尔靠近牢房门上的电子锁,能听到“喀吧”一声门锁已被打开。这种声音只有凯撒尔与旭宾斯自己能够听得到,因为这个距离还在“瑞沙”的控制范围之内。现在“瑞沙”的控制范围已被设定为最小区域,已经挤进门里的两个人随手关上了电子门锁。在夜视镜中房间里唯一有的只是一张床,上面正躺着一个男人。这人还处于熟睡当中,显然电子锁开启的声音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在平躺的状态下能看出这人长着一张长长的刀型脸,符合罗伯特汉森本人的特征。
时间是二十二点一刻,作为单独关押的联邦重刑犯在这个时间里必须熄灯上床。一刻钟前楼层里的守卫已经通过牢门上的窗口看到了犯人上床就寝的情景。凯撒尔利先用事先带来的密封胶带封死了门上的透窗以及可能透过光线的地方,这是一间除了房门没有其他窗口的房间。当凯撒尔靠近睡床时,也把罗伯特汉森纳入了“瑞沙”的控制范围,随即用一只手铐将睡着的人铐在了他的床上。
那人瞬间惊醒,但已被捂着口鼻。但从夜视镜中可以看见他睁开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惊恐。他只是轻轻摇摇头,显示凯撒尔挪开那只戴着潜行手套的大手。
“把眼镜递给我。顺便你可以把台灯打开。”
夜视镜中的男人出奇的镇静。他的声音也是低沉冷静,没有丝毫想通过声音惊动警卫的意思。
“行啦,你们封死了门上的透视窗口还戴着夜视眼镜,应该不会被发现。何况我在这里还有半夜阅读的自由。”
这间只有25平方米左右的牢房没有一扇窗户,当能透进一丝走廊里暗光的探视窗也被密封住了,房间的确是漆黑如无灯的矿井。凯撒尔找到了台灯并打开了上面的开关,同时关闭了眼镜上的夜视功能。
然后是双方开始相互打量。在昏暗的台灯光照下床上的老男人体格健壮,身材修长。只是那张刀型脸上比最近公布于世的照片显得苍老了很多,银色头发也稀虚空洞了不少。
在对方眼里的凯撒尔与他身后的另一个人都戴着夜视眼镜。但当他们同时取下时,罗伯特汉森只是狐疑了片刻,就停止了在记忆中搜索。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找到你,是想让你说出一件事情。你在cia偷出的最后一份资料去哪了?别对我们说它是丢了。”
“是华盛顿的某个官僚又对这事儿感兴趣了?我本可以和白天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但看在你们能想出这么个滑稽的办法份上,我只想说一句,这回有了点创意。”
“你觉得我们是美国政府的人?”
床上的老间谍闭上了双眼,真的准备一言不发了。
“你感觉我们不可能在没有政府的帮助下进入你的房间是吗?”
“我的牢房同样有实时监控和声纳功能,警卫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就说明你已经穿帮了。”床上的老男人再次开了口,似乎准备以最后这句话彻底结束这场滑稽的访问。
“如果我告诉你在总监控室里你的房间还是漆黑一片会怎么样?”
老头被铐着手臂只是试着俏侧起了身体,但紧闭的双唇未还是没有一丝打开的意思。
“契卡就能办到,是不是?”凯撒尔说出了预想的台词,也等待看到预想中的效果。
这回老男人彻底睁开了双眼,他忽地挺直坐起身,说道:“我要亲眼看一看!”
这次他被铐上的是两只手,口部也被重新粘上了胶带。凯撒尔紧握着他的后背衣衫和左手手臂,把他带到床下一直退步到房间另一个对角。
留在台灯光影中的只有旭宾斯和那张床。向外移动的两个人并没有完全退到角落里,只一步之间房间又变成了漆黑一片。老间谍猛地又向前跨回了一步。台灯、人影与床又再次出现。
“那你们干吗要封住探视窗?是害怕我挣扎是吧。”老间谍重新坐回到床上,尽管已被摘掉嘴上的胶带但只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然后又垂下头不肯语言了。
几秒钟后他又猛地抬起头,直视坐在他正对面的旭宾斯说道:“你们只有45分钟就得拿掉窗口上胶布,守卫每隔一小时会从那儿窥视一次。”
“这个我们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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