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贾剑遇到了叶青蒿的父亲叶长远去叶家庄,叶长远迎面打招呼,“老贾,你也回去,怎么又这晚赶回去。”
贾剑道:“出来没与堂客说好,不回去怕她着急,只好赶回去了。”随即问道:“老叶,你这晚了来叶家庄,不准备今天回去了?”
叶长远答道:“我叔父要还我家的老房子,还答应我回来后给事情我做,所以就赶来了。”
叶家的事贾剑是知道的,在那早年叶霸天霸占了他家的家产,把他全家赶进了白浪湖,如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忙道:“好事呀,祝你心想事成。”
叶长远道:“想不到人老了还是会变的呀。我那堂叔当初对我父母那狠,硬将我家赶到了湖里,现在发了反请我们回去。”其实叶长远知道叶霸天现在财阔一方,老家那田产渔业要人打理,何况他宝贝儿子只会读书画画,吃喝玩乐。叶霸天只有此独子,被视为宝贝,连军旅生活都不让他参与,看来他叶家军也后继可叹,不过他喜庆孙子已长一表人才,军旅之帅有盼头了,儿子就让他清闲自在好了。现在叶家缺人手,要自己去总比找外人强。
贾剑知道他说的意思,忙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那年月他私心霸了你家的家产是不对,我看他的良心也受到了好多年的煎熬啊。现在不是接你们回来了啊。”
叶长远一笑,“他是找我为他卖命,我是看湖里没法呆,孩子们一天大一天地长大,我总不能叫他们学我当渔民一辈子啊。现在有这机会能挣扎下就拼命去干,不为孩子们打翻天地誓不罢休。”
贾剑觉得自惭,别人为孩子可以忍辱负重,而自己连孩子读书都怕花钱,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就客气后就向自己的渔船走去。
夜蒙快降下时回家了,黑子全家正等贾剑回了后开饭呢。吃饭时,贾剑把黑子要上学的事与妻子通了气,准备秋天就去上学,这是他路上下的决心。妻子高兴的哭了,高兴儿子可以上学读书将来成有出息的人了。
黑子也高兴,他高兴快与红菱在一起了,不知怎地他就是喜欢和表妹红菱在一起玩。小弟小妹也叫着要读书,闹得一家人就算把这顿夜饭了。而且吃得好,吃出了全家人对未来的幸福梦想。
孩子们睡了,可黑子就是睡不着,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地扳动。母亲悄悄地进来摸着黑子的头道:“睡不着,那就小声跟娘谈谈。”
黑子一下爬了起来,原来连外衣都没有脱。母亲没看了又说:“这孩子,小心着凉,以后睡觉一定要脱外衣睡,起来加衣服,这样就不可以着凉。我们穷人病不得呀,病了哪有钱治病啊。”
起来了的黑子笑道:“娘,我很结实病不了。您怎么还没睡呀?”
娘叹了口气,“我还不是惦记着你,你这脾气在外面一定要收检,不要给父母丢脸,学出个人样来。”
黑子保证道:“我会安心学习的,将来赚大钱孝敬父母。”
娘道:“哪个父母指望儿子孝敬啊,培养儿女是父母的责任,只要家里能拿的出来父母是不令色的。再说孝敬父母是你的事情,父母也不勉强你,只是父母老了后弟妹小时你一定要照顾。”
黑子道:“我是家里长子,这时我应该做的。”
母亲摸了摸黑子的头,“安心睡吧,你爷爹不会改变打算了的。再说这也是你爷爷与你姑父作主要你上学的,你爸他不敢反悔的。”
黑子知道父亲小看自己,反省自己也让父亲伤心,决心上学后从头做起,做个好孩子。就道:“娘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再调皮了,上学后一心一意读书。爹不是说了叶家是在叶霸天手上发的财吗我知道他是靠当土匪霸占别人家的才有今天的,我也要为贾家发财,可不是学他当土匪、兵痞,而是读好书做大生意赚很多很多的钱发贾家,让您欲爹爹过上清闲的好日子,还要把爷爷奶奶接来到一起享福,送小义与小妹去上学,还要扶持姐姐她家!让叶家庄的人再不小看我家了。”
娘问道:“你就这么不喜欢白浪湖?”
黑子道:“哪里呀,这里是我的出生地,是我家兄弟姐妹的老家,我是非常喜欢的。只是这里盖不了高楼大厦,有了钱不能长期住在这里呀!”
娘笑了,道:“做人不要忘本,你是白浪湖出生的孩子,虽说这里不是你老家,可对你兄弟姐妹来说可非常有意义,你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白浪湖的湖水,你们喝的第一口水也是白浪湖的水,就是以后大财了也要记住这个地方,有钱了也要对白浪湖的渔民们好!”
黑子道:“白浪湖是我一生的,娘我不会忘记它的!”
娘道:“那就好好睡觉吧,做个好梦,梦到将来赚大钱!”然后笑着离开了。
贾黑子母亲回到了卧房回想自己嫁到贾家好不容易生了第一个儿子,比起第一胎生个俊美的女儿来,这个胖胖的小黑蛋更是让她喜爱。也是,在那男尊女卑的年代,生了儿子就代表了女子在婆家有了地位,儿子是婚姻坚固的堡垒。
她甜蜜的回想起黑子出生时的情景,记得十年前的腊八节自己在白浪湖里生了一个又黑又胖的儿子。贾剑就立即托人给住在白浪湖岸边的叶家庄做小买卖的爷爷家送个喜信。
第二天一早爷爷就起了早床,马上就收拾妥当,那一件他喜爱的深蓝色土布长棉袄已穿好,只催还在磨蹭的奶奶快收拾看孙子的接礼。
奶奶边收拾家里边笑道:“老家伙,你的店子门关了吗,莫要让高兴冲昏了头脑,到时店子的东西被那些坏小子偷了看你怎么办。那可是我两的生活来源呀,也是协助你儿子养孙子的本钱啊。”
爷爷叫贾广才,是全村有名的和蔼老头子,老两个靠的是这一屋前的小百货维持生活,儿女都不在身边两老抠相依为命。
这次儿子贾剑求人捎信来告诉生了个孙子,老爷子很是高兴,对婆婆道:“这小子还真重男轻女,先前生个女儿秀姑连个屁都没有放,这回闹得水响!”爷爷只父亲贾剑一个儿子,还有一位姑娘。女儿早已出嫁,儿子在白浪湖捕鱼,家里就这一对儿女如今也不在老人们身旁,原来他与儿子贾剑有过过节,搞得父子不合。
老伴笑道:“得孙子这可你是盼了多年的啊,先前生了个孙女你这老头子都没这高兴,也不去看下媳妇!今天我们走了那店子怎么办啊?”
爷爷笑道:“怪谁,怪他没通知我啊!”看了自己小店后又道:“我店子那点东西也不值钱,怎赶上叶家的大铺子啊,要偷不去偷他家的!再说我贾家有了香火,就是偷去也高兴。”他的心已经飞到了白浪湖儿子住的那间草房里去了,正在捂着孙子的那根根啊!钱是王八蛋,可孙子是传宗接代!
老伴道:“别人叶家有权有势,田地那真是从长江边连到白浪湖边,商铺除了叶家庄有外在外面也多的是。要是你孙子生到他家那就是福气,生在你们贾家那真是可怜了孩子呀。现在你儿子被你赶到白浪湖捕鱼,那里四处是水要什么都不方便,我看等媳妇满月了接到我们这里来。”
这浪白湖地处长江嘉鱼段,古战场赤壁斜就在对岸,因终年湖水白茫,人称白浪湖。它是洪湖地区好多湖泊中的一个,与有名的大沙湖相邻,与大同湖隔内荆河相望。
白浪湖是夹在长江与内荆河中间,又离长江最近的大沙湖内的子湖泊,可经三岔河进陈沟入内荆河。出陈沟向下行三十里是河口镇,河水从这里流入长江,直下汉口。如果出陈沟向上行五里就是湖镇,再向上行又与洪湖及多条河流湖泊相通,构成了洪湖地区密集的水系网。内荆河两岸除了河口镇与湖镇外,沿河还有好多村镇都依河而筑。在白浪湖与长江之间,沿湖住的有叶家庄、陈家村等村庄。
贾家就同叶家一样来自外乡,祖籍是湖南一家书香门第,谁知老一辈出了个爱行走江湖的不肖弟子,把一个好好的大家庭弄得七零八落,到了贾广才父亲一代才从湖南搬到湖北,好在这里离湖南不远,思家乡时也好偷偷回去看望下,在这里人烟稀少,都是外来户,你不管我、我不管你,几乎是平安无事。因此贾广才的父亲看上了這初开的处女之地,将家落在這白浪湖岸边。开始有点钱做杂货生意,生意做的可以也有些积蓄,后来才盖了贾家大院子,这些发达之路在贾广才成年后一去不返了。,为了生计贾广才携妻带子女去了白去爱郎湖捕鱼为生;直到儿子成家又搬了回来,他这一生不是那么顺利,可也没有苦难,就这么将就过来了吧。后来女儿出嫁,生活也有了改善,又带儿子回原老房,还给儿子说了一门亲。
如今儿子在白浪湖成家,先生了个姑娘,姑娘是别人家的人,继承不了贾家香火,也就不以为是,现在不同了,生了个儿子,这可是自己头一次有了孙子,非得去看下不可;贾家的将来就指望在孙子们的身上,他还希望媳妇生更多的孙子,这次去也是对媳妇的奖赏。他感叹啊,只是太不富裕了,让媳妇辛苦操劳。
贾广才早已怨恨自己与儿子赌气而骂走了儿子,让他们新婚不久的两口子跑到白浪湖接下自己在湖里的渔船以捕鱼为生;不过他看到四处兵荒马乱、那里都没有安生之处,相对而言白浪湖还是个太平世界,儿子在白浪湖捕鱼也好。他想到家里就只贾剑是个儿子,要是他出去参那些那样要砍头的组织那不掉脑袋才怪。现在好了,儿子当了父亲也该知道做父亲的责任与难处了,也会理解自己对他的严管。话又说回来水往下流,哪有父亲不疼儿子的呀,但凡事要从大局着眼,如今只要有了性命才是最大的愿望。
老头子不理老伴的穷罗嗦,他有自己的打算,只要自己小店子赚得了钱、世道太平了一定接儿子回来,他知道让家的子孙住在白浪湖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住陈家村的女儿也来了,一进门就道:“爹,您还磨忖,你女婿把船已收拾好了,只等您两去了。”
老头子一笑,“我不知那小子的心思,还不是乘此机会把我那乖孙女秀姑与他的这苕货儿子定亲,是吧!”
女儿笑道:“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你女婿真心送您们去白浪湖。再说亲上加亲那点不好,将来你孙女也不会被婆婆欺负了啊。”
老伴道:“随姑嫁好,孙女不受罪。”
贾广才道:“好是好,那个嫁出的女儿不是偏向婆家,我贾家算是跟他陈家做牛做马了,还要还两代人的债!”
女儿笑道:“陈家哪点不好,种田、生意那头荒了,都是你女婿一个人把家撑了起来,你女儿在他的树荫下过日子啊。要是以后秀到了陈家,婆婆是亲姑姑,家里什么都有,在家置家,又不出去风里来雨里去难道不好吗!”
贾老爹笑着看着女儿,还有什么可说的呀,就这样,贾家两老口在女儿的陪同下到了陈家村湖亭边,由女婿驾船到了白浪湖,看到了孙子,媳妇贾蔡氏讨好贾老头,道:“爹,您给孩子起个名字。”
贾广才看了看黑黑胖胖的小孙子,迷着眼笑了,“看这小家伙黑的,就起黑子吧。”
贾剑道:“这是小名,您还得跟他起个大名将来好上学用。”
贾广才读过书,也有点墨水,道:“对,将来要读书,只有读了书才当人上人,学名就叫雪狼吧。”
贾剑笑道:“爹,我们湖区哪来的狼啊,何况还没下大雪啊!”停了下又道“一个孩子叫狼的多么不逗人喜欢啊!”
贾老爹想了想笑道:“只顾给他一个响亮的名字,可忘了世俗啊;名字太狂了会逗人嫉妒!”
贾剑道:“你老也怕世俗!”
贾老爹道:“那叫雪城好了!我还真不怕世俗淹死人!”他望着湖里,早雪之后的芦苇、高草都变白了,而那水中穿梭的小渔船被白雪盖在船篷上真还像雪狼在原野里奔驰。
老伴笑了笑,道:“现在刚下点小雪,再说就是雪天,可湖水没有结冰;这里也不是平原,更没有城镇,哪谈得上雪城啊;正是腊八节,不如叫腊八。”见无人回声继续道:“雪狼就雪狼!”
贾广才笑道:“俗气,你看这一场一场早雪已把湖岸染白了,可惜湖里还没结冰,不过湖水白汪汪的不就如白雪一样啊,这大的白浪湖不如平原一般。你再看,湖上驾驶的划子不就像奔跑的雪橇!这湖里的高排房子就像成墙内的屋子,不像雪城吗?我去过北方,见过雪橇,哪里的人民啊,正因环境不好就成群结队地坐着雪橇出去谋生,很有亲情;我就愿我的子孙们像他们,以后兄弟姐妹伙里抱成团如雪城一样坚固。”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强权食肉,还是当条狼好!”
全场人一看白茫茫的天地与白浪湖的湖水上的高排房子与湖里行的蓬船,都同意了老头子的取名,还赞老爷子念过几天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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