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到司徒昭的公寓后,我帮他处理好伤势就把他安顿在床上了,又给他煮了些白粥,看他能吃东西我也就安心了。两个人默默无语好像很有默契的样子,其实还从没和他这样相处过,倒觉得陌生,最初的互相嘲讽挖苦到后来的仇视再到刚刚好好相处之后的恶毒误会,相爱多年的我们竟没有像正常情侣之间的任何一点,甜言蜜语更是想都不敢想,如果他会说那样的话,我想距离火星撞地球也不远了吧。
不过想像一下他的那个样子太不正常,我还真不一定受得了,算了,是什么样就是什么呀,无论怎样他都是我心中的唯一。这么想着我心里好受多了,也又来了劲儿,“我说司徒昭,你真就那么怕去医院吗,堂堂七尺男儿还怕那么个小针头啊?”
司徒昭的脸像凝结了几世愁肠,双目紧闭了一下再睁开缓缓答道:“医院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因为它永远的带走了我的母亲。自我懂事起医院就是母亲三天两头跑的地方,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可还要每天为公司的事费心,从来不顾及自己的健康,我六岁那年母亲终于积劳成疾,弥留的最后一刻,医生在父亲的示意下,给吵闹着要见妈妈的我打了一针镇定剂,等我醒来妈妈就永远离我而去了。一直到现在我只要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心中还是疼的好像妈妈离去了。”
听他说着话我不禁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心疼的看着卧榻上的脸色因回忆而变得苍白的司徒昭,恨自己为什么又问起这个引起他的心伤。突然想到那一次我爸病时他来医院不知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回忆起来他当时的脸色真的跟白纸一样,只是当时我还在恼他并没有发现。
“好了,都过去了,我想伯母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当年在商场纵横驰骋也是位巾帼英雄,连城能有今天阿姨的功力也一定不小,以后我也会和你一起纪念她的!”
司徒昭的眼神一惊,随即充满了感人有联系,母亲知道后无泪相对,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入足商界,与以前的柔弱形象彻底断绝,潜心学习商道,在事业上给父亲很大的帮助,成为其不可或缺的帮手。但这一切都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她牺牲了作为一个女人几乎所有的东西,美容、健身、购物、旅游和朋友聚会,甚至是发挥母爱的时间,最好还有自己的生命。可最悲哀的是,即使是这样为那个男人耗尽了自己的一生,她依然得不到他的爱。他始终不爱他,母亲走后,家里甚至找不到她的一张照片。”
我似乎沉浸在这段苦涩的爱恋中,想不到世间如此痴女子,曹文婷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子,只可惜终其一生也不曾得到过她想要的。而司徒昭的孤傲性格可能与父母的不幸婚姻有关,这样的环境曾经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烙下怎样伤痛的印记。
“阿姨能为爱奋斗一生她一定是不悔的,爱上司徒伯伯也一定是无悔的,所以她也是幸福的。”心中却想那司徒至远这一生岂不是辜负了两个爱他的女子,不知当他踏在事业的最巅峰向下眺望时,会不会觉得有些遗憾和愧疚?
“是吧。小时候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因为在家里我很少能看见他,有时夜里醒来看见刚刚回来喝的醉醺醺的他会吓得哭起来,那是他在思念另一个女人之后的借酒浇愁。母亲一直知道的,可她只会娴熟的安顿父亲睡下,毫无怨言,然后一个人在背地里悄悄落泪,不管多苦多伤,第二天又会以最饱满的状态迎接新的挑战。直到我长大成人进入连城以后,我才知道这有多难。”
原来他心中有这么多的苦不曾吐出,憋在心里这么多年,又有谁知晓?
“我从小无论是什么都要争个第一,不为别的只想让他多看我一眼,我也曾疑惑过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儿子看,为什么无论我做到多优秀都得不到哪怕他的一句赞赏,直到从美国回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有另一个儿子,甚至在他心里那才是他唯一的儿子,并且他一直暗中关心他,项徵考了第一名他就能乐好几天,考上l大更是欣喜得比拿下上千万的单子还高兴。我不敢让自己知道那个弟弟是谁,怕忍不住冲过去揍他一顿,直到你走之后他来家里我才知道他叫项徵,不过后来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早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光抢走了我的父亲,还想抢走你。连城在老爷子心中就是偿还给项徵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仗我没有赢的可能。”
他的无力让我觉得手足无措,因为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在我的心中就是个能够掌控一切运筹帷幄的人物,我微笑着盯着他说:“傻瓜,不用沮丧,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你还有我,我要你,你永远不会成为被抛弃的小孩!“
司徒昭的眼睛渐变成红色,浓稠得像一颗宝石,唇角微动轻启,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一股力量突然从后背驱使我哈下身,贴在他的怀里顿觉温暖异常,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时间在这一刻变空白吧!
“连城新入主的两大董事会在一周之后召开董事会,对连城内部人事任免和重大职务的留任做出讨论,而最吸引人眼球的无疑是新任总裁的人选问题,对此我台将会继续跟踪报道。”电视里不合时宜的响起这样的声音,我想司徒昭一定和我一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司徒昭将被架空出董事会,相当于被踢出了连城。他的心情一定糟透了,可没想到他却轻笑出了声,“多久之前我就梦想有一天可以获得自由,想不到这我不敢想象的东西这么轻易就得到了,终于可以为了自己而生活了,我真高兴。贺澜我们离开这里吧,去杭州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他这么说我当然高兴,只是我何时和他说过喜欢杭州,难道是那次在走廊里送张璁走,无意间提了一句,他就记到现在,而这之中又多少年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朱给我打电话说司徒至远心脏病发被送到医院,司徒昭的电话一直关机找不到人,我赶到医院时司徒志远已经醒来,见门被推开一双眼睛正找寻着什么,“阿昭怎么样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都这个样子了首先想到的还是子女的安危。
“他没事了。”
“没事就好,他还在怪我?”
果然是父子连心,父亲怎么能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当时我告诉司徒昭这个消息时,他背对着我只淡淡的说了句“脱离危险了就好!”我知道他心里还别着个劲儿,也是这么多年被伤透了心,我理解他的想法,也不勉强他,“他有自己的理由,请给他时间。”
“我知道一直以来确实是我愧对他们母子,他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你能来我很高兴,我以前还以为我们没缘分呢,想不到……世事难料啊!”
老人本来花白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眼窝深陷瘦瘦的躺在那里,我又忍不住替他感到心酸,一时僵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才好,还好司徒老爷子又接着说:“阿昭一定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可有很多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因为有太多事连阿昭也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说辉煌也辉煌过,说成功也算成功了,可有两件事却是令我遗憾终生的,这还要从头说起吧……”
阳光从窗外照进病房,就像岁月无声的流淌过我们每一个人的指尖,故事里好像带着百合的香气,娓娓向我们道来。
当年的司徒至远和项徵的母亲秦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众人眼中的青梅竹马在他看来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直到他在连城遇见了董事长的女儿曹文婷才知道什么叫爱情,为了心中的女神,他拼命工作,终于得到高层的赏识,很快升为部门经理,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很大,但最终还是凭着真诚与努力得到了千金小姐的青睐。
然而秦静却还是对司徒至远穷追不舍,而他只是想照顾妹妹并没有往别处想。再和睦的夫妻也难免争吵,一日司徒至远与曹文婷吵架后喝酒,误把秦静当做曹文婷酿成大错。纸包不住火,当曹文婷得知后以为两人背地一直有来往,心中难过极了,司徒至远为了负责任只能暗地照顾秦静,直到有一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多年后才找到她们母子,这是后话。
曹文婷只当司徒志远爱的是别的女人又骗了自己,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经产生,难以消除,可她只当自己不能离开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些到了司徒至远这里偏偏成了曹文婷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表现。
仅仅七年走过,伊人已逝,司徒至远才追悔莫及,可是这一切直到曹文婷病逝都没有让其知道他是爱她的,让她带着悔恨离去,这段情成了司徒至远心中永远的痛。照片只要撕下来就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司徒至远发现司徒昭长得越来越像曹文婷,眉目之间都是他母亲的影子,让司徒至远不敢见,也刻意不让自己在乎他。
结果终酿成今日冷淡的父子关系。
“其实一直以来阿昭都是我的骄傲,他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我真高兴!”
如此父子,真让人觉得可惜。
“司徒伯伯您放心,这些我回去会告诉司徒昭的,话我也会转达给他的。”
“难为你了孩子,说来惭愧,这么大年纪了亲自跟儿子说句话也说不出口,还得麻烦别人转达,真是越老越没有了!”
“司徒伯伯您别这么说,我怎么会嫌麻烦呢,司徒昭如果知道这些一定很高兴的,您可能不知道,别看他一直对您冷冰冰的,但其实真的很关心您,也在乎您对他的看法,他高兴我就高兴了,也许有些话正是因为太在乎的人才说不出口,您是这样,他也是。”
一对父子果然相似的惊人,当我把这些话告诉司徒昭以后,他一直以背影对着我始终没有转过来,屋子里只回荡着我一个人的声音,他是不敢相信还是太高兴以至于忘记了说话,可是通过落地窗照过来的逆光中,我似乎看见他的双肩在微微抖动,我不忍看他这样便说:“我煲好了汤送给司徒伯伯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没有回应是我料到的,逐轻轻带上了门。
之后我每天到医院看老爷子,每次走都要大声喊道“我去医院,要不要一起?”当然每次都像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自问自答,我知道他需要时间,毕竟这种隔阂存在了二十几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清除的,并且他又是那样一种性格,让他一下子缓过劲来也不容易,慢慢来吧。
我想不光是我心里着急,那两个人应该更急。司徒伯伯的病情有所好转,每天见到我都是笑容满面,房间里堆得到处都是数不清的花篮,附上的名字有的我认识,绝大部分不认识,挨挨挤挤的在角落里没人理会。
不过有一日,我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动静,从门玻璃往里眺,床边那个高大的背影不是司徒昭又是谁,心中欣喜忙躲到走廊的拐角,生怕打扰他们父子的团聚,说来觉得可悲,每天见面的两个人竟是互相误会互相伤害,隔了二十几年才算真正敞开心扉。
听见“咯吱”的门响声,我赶紧走过去,见好看到司徒昭从门里走出,那一瞬间他的面容平静之中透出一种悦然,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幽长的走廊里,我们平静对视,我微笑着看着他,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也在这也吓了一大跳,面上还有些泛红的羞涩,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被当场揪个正着。
我挑着眉问他:“你不是说不来吗?”
司徒昭像被惊醒的人一样,立刻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谁说不来了,只是不想和你一起而已。”
我真后悔怎么还妄图逗他,不是从来都没成功过吗,这下甘心了吧!只得一路跟着他出去,那人猛一抬头:“你不是来看病人的吗,怎么没看就走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好像并没有进去啊?”难得他心情好,居然笑着扬着脸质问我。
“你这个亲生儿子都见过了,我看不看也没什么重要了?”
“呦,你还吃醋啊,那可是我爸,又不是你爸!”
他叫出那个词的时候脸上明显洋溢着骄傲感,就像司徒伯伯说司徒昭一直是他的骄傲一样,他也一直是司徒昭的骄傲!
“就因为那是你爸我才来的,要不我还来个什么劲儿啊?”
不知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司徒昭一个熊抱上来,手臂勒得我上不来气,“你干嘛,这里很多人呢!”
“怕什么,有我呢!”无奈某人的无赖劲儿又上来了。
这几天司徒昭除了和我一起去医院照顾老爷子就是陪我在家做饭,有时候还会和我一起去市场,白白多一个力工我当然高兴,自此在菜市场更是所向披靡挥斥方遒,买东西只多不少再不用怕拿不动了。最让我瞠目结舌的还算那家伙没事往我家跑,不是一大早陪我爸到公园遛弯,就是陪我妈看一群阿姨们打麻将,我说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我爸妈倒是很干脆的也跟难得的口径一致对外的说:“阿昭本来就不是外人吗,你个兔崽子要是敢欺负他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算看出来了,原来咱家里我是那外人!
难得清闲,看见他脸上洋溢起少有的满足感,我知道他是在享受有亲人的滋味,我真的很高兴。只是潜意识中还是会想,以他的个性怎么会安于这样的现状,放弃他的奋斗信念呢,突然心底一个声音告诉我,他不会的,他绝不会甘心这样的失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情况很糟。
老爷子51的股份给了项徵20只剩30,而尹倾的31和项徵的20一定会合并,届时两人就会成为连城的董事长和“背后董事长”,一定会将司徒昭提出董事局,罢免其副总裁的位置,老爷子又有病已退出连城的日常业务很多年,接下来就会在连城为所欲为,并且项徵说过他的目的不是连城,而是毁了连城。
如果毁了连城会让司徒昭更难过,尹倾也一定会乐意为之的,到时连城就真的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了,这些我能想到,司徒昭也一定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之前司徒昭说不想管连城的事,其中与父亲赌气占了一大部分原因,而现在矛盾已解,他没有理由再淡然,就算他自己为连城奉献了多少心血,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既然那是他的理想,他毕生不可割舍的奋斗目标,那也就是我为之努力的方向,如今的他就像一只被折了翅的金雕欲飞无法,望着曾经翱翔逸致,我心里就越是难受,在我看来那笑容背后全是无奈,那揪心牵肠的强颜欢笑我每次看过都如万仞穿心。
决定了就去做吧,心底好像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我,告诉我要坚强,告诉我要迈开脚步,无论即将到来的一切有多困难。
幽静的咖啡厅里,低缓的音乐如潺潺溪水流过一下子把我带入大自然的优美意境,昏黄的灯光更衬托出一种诡秘的气氛。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明明是自己来找他的,还要等到人家先开口,真是难为情,可是如果要我开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又该从何说起?
“我不是为司徒昭而来的。”
“没有人这么说呀!”项徵莞尔一笑,那眼中的笑意之下竟还有一丝凄凉。
“我,是为你而来的。”
果然项徵的面上充满了疑惑,“你说什么?”
“我不愿再看到你在仇恨中挣扎陷落,我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想看你再痛苦下去。我今天来还带来了司徒伯伯的一句话。”
“什么话?”项徵面无表情,但还是能看出眼中有一丝期待闪过。
“转达这句话之前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关于真相的故事!”
项徵当然知道我话里有话,没有阻止我只轻轻的问了句,“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准备而来的,那好我就看看你为司徒昭到底费了多少心思!”
于是我把司徒至远那天在医院给我讲的又说给项徵听,整个过程他都只是默默的听着不说一句话,幽暗的角落里只听得见我一个人的低语。当我将整个故事讲完时,项徵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如混沌之中的两盏明灯,像要洞穿什么般闪着着人的光芒。
然后他呼吸均匀语气平静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母亲一直在骗我,为了让我替她报仇而将真相隐瞒了二十几年,许久以来我心中为了母亲而恨司徒至远全是错误的,我所做的一切原来全都是没有意义的,甚至是冤枉人家的,我母亲这么多年来受的那些罪吃的那些苦都是活该,咎由自取,而我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笑话?”
我没有想到项徵会这样说,并且他说话时虽然没有暴跳如雷,但语气冰冷的吓人,每说出一个字都像吐出一颗冰弹刺向我,使我全身的血液封冻无力思考,只能含糊的说:“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让你不再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仇恨而折磨自己。”
他看看我,然后目光转到窗外,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面容狰狞全身似雪山崩塌般剧烈颤抖,我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他,心中着急但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苦苦哀求道,“项徵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呀,你相信我这不是你的错,不知者不罪相信司徒伯伯也不会怪你的,我也不会怪你,你在我心中一直是那个温文尔雅乐于助人的好学长,你是个好人,我是一直相信的。”
他的癫狂大笑终于有所收敛,继而认真的看着我,双目凝聚在我的脸上,“你真的不怪我,啊?”
“当然,我从没怪过你!”
“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真的相信你。”可当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项徵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在说我说的故事是骗他的,我忙要解释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又接着说:“你从一进门就开始骗我,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司徒昭而来的,你想让我放过他,因为连城是他全部的奋斗力量,让我不要对连城下手对不对?”
我欲哭无泪,原来他竟如此详细的知道我的想法,我连解释的入口都没有,只能喃喃自语道“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你还说是为了我,从来不说谎的你现在居然为了他而说谎,还编了一个如此拙劣的故事来骗我,也都是为了他!”
我彻底愣在了那里,想不到他怎么会如此误会我,他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没有,好,我承认我今天来找你是带着帮司徒昭的私心,可我说的关于你父母的事情都是真的,是司徒伯伯亲口说的,本来他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没有打算告诉你的,宁可你恨他一辈子,可我觉得作为朋友我有义务告诉你真相,而且我不忍看到你们父子兄弟因为一个误会而大动干戈互相伤害。我知道你为自己是私生子而心里不好受,你以为你父亲是贪财忘旧的负心汉,你以为他不理你们母子,只对自己的合法妻子和儿子用心?”
“你错了,你母亲痛苦司徒昭的母亲更痛苦,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引起误会而相见却不能信任的走过那么多年,直到死都不知道其实她爱的人也爱她,含恨而死时才只有三十二岁。你以为你没有得到父爱司徒昭就得到了吗,你又错了,司徒伯伯因对你们母子的愧疚而想加倍补偿,这么多年你生活富足安逸,有一个好的学习上升环境,全是他暗中支助的结果,而司徒昭从小到大虽然锦衣玉食住豪华大宅,却始终如同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冰窟里,没有爱也没有关怀,你以为他是不劳而获的‘富二代’吗,他到美国读书全是用自己的打工钱,刷过盘子替人牵过狗,曾经因为手里攥着要交学费的钱不给劫匪差点被人打死。在连城的这几年他没有一天睡过超过四个小时的,他一直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是靠父亲才做到这个位置的,他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
“别说了,请你别说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项徵满脸疲倦好像连呼吸都费了很大的力气,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有想到他的情绪是我的错,“那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先走了。”起身准备离开,我也想好好静一静了,心累!却突然想起来今天来最重要的事还没说,“对了,差点忘了,司徒伯伯托我带给你话是,你之前做过的事他不怪你,他只希望如果你以后好好经营连城,如果你需要的话他可以把他多年打拼积累的所有都交给你。”
项徵的脸色变化得很微妙,我几乎觉得不忍心,但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这一次已经到了最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说完。“司徒昭说只要你好好经营连城,不辜负司徒伯伯对你的爱,他愿意把他那份20的连城股份也交给你!”我转身快步离开,却听见背后那人镇定的声音,“对不起贺澜,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改变我的计划,一切都太晚了。”
我觉得心头像经过了暴雨梨花针的袭击,定了定心绪才确定没有昏厥过去,头也没回一口气走出了门口。
身心俱疲,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赶快回家,拿钥匙开门开到一半门就自己打开了,门内站着的竟是司徒昭,我无力面对他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也跟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大清早的你去哪了,手机也关机让我好找?”
“我晨练去了,最近吃的太好了,涨了好几斤,你知道这是我无法忍受的,只好下苦功夫节食锻炼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贺澜,你穿着高跟鞋背着皮包去晨练吗?”
糟了,看来我脑子是真乱了才想出这么不贴边的理由,漏洞这么大真不是我的风格。
“你找项徵去了是吗?”
事已至此我也瞒不下去了,“你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当初赶你走除了怕你跟我受苦另一个原因正是怕你卷进我们的斗争中,因为我知道你最讨厌斗争,尤其你不希望看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失败,但关于我和项徵的这场斗争势必会继续下去,我只是不希望你难过。”
“可我不能就在这白白坐着等看结果,看你们两个厮杀到最后两败俱伤,况且我怎么忍心看你如此消沉,你不能做的我可以替你做。”
“你什么都不用帮我做,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为我奔波劳碌吃苦受罪,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做就好,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嗯,不过抱歉,其实我没能帮上你的忙。”
我接着把和项徵的谈话又叙述了一遍,司徒昭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听着,当我说到关于司徒昭愿意交出那20股份换连城的安定时,他定定的看着我微笑了一下,其实他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只是我对于他心思的猜测,他是不忍心看父母奋斗一生的结晶有一点毁坏的,所以宁愿以自己的退出为代价去保全他。
他一把抱住我,一只手搂紧我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我就知道我做对了,虽然知道帮不上他忙,可心里还是为这份灵犀而欣慰,我想他也是。
第二天正是连城召开董事会的日子,之后的记者招待会果然宣布了新一届公司内部人事调整及近期计划。消息一出众人哗然,都云其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也难怪大家如此,因为项徵作为连城新一任董事长发出一份董事令,认命原副总裁司徒昭先生为现任连城总裁职,自己因个人原因解除董事长职务并将手中20连城股份转送司徒昭先生,退出连城已成定局。
之后各媒体纷纷递上话筒提问究其原因,项徵只用无可奉告回应,虽然众同行发挥尽敬业精神但无奈项徵似铁了心不回答。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太突然了,我从没奢望过那日和项徵见面会有如此大的效果,向司徒昭惊叹,他只是微笑不语,和他说半天话也不回答一句,让人郁闷,只得我自己在心中窃喜。
可我心里又隐隐的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彼时至今最新章节第三十五章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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