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遗世地仙

第五章 雷屈饿困混吃住 梁判半夜进雷村

    原来赵晓凯在车站遇到的梁法官便是新上任的地界罚恶判官梁启超,接前任崔珏之职,因崔珏已修身成圣,通过月天眼劫成为天仙,登了天界。

    此位梁判启超,正是清光绪年间戊戌变法的倡导者之一,武昌起义后他创建了进步党,曾与国民党争夺政治权力,写下过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立则国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的。1917年他退出政坛,十二年后病逝,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启蒙思想家,教育家,史学家,学者。因为他一生的政治抱负最终没有能如愿施展,死后化为一点阴魂,只散不去,虚虚荡荡的在地冥界飘摇,正巧遇崔珏夜审人间回来。

    崔珏十分喜欢他,告诉他说:“我在地界修行将满,不久就登天界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继承这人间罚恶的差事,遇到先生真的是天意让先生也能窥视天道轮回的奥秘,将来或许也能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不知先生是否愿意接管?”

    经崔珏一番说,梁启超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身,便诚心下拜,希望崔珏救他早脱苦海。于是崔珏把他带到地君殿九生九死塔,免去赏罚的过程,向五代地君袁崇焕举荐。这九生九死塔正是前几天阿傍和罗刹带雷屈来的地方。

    这座塔建于上古轩辕氏大战蚩尤之年,蚩尤败后身死,但灵魂深重,广聚天下幽冥妖恶,慑服各方冤魂怨灵,修筑而成,称“幽冥牢”,蚩尤自称“地界王”。凡是轩辕族人,他会派拘魂使者在适当的时机或将他拘魂钩命或死后擒来,将灵魂带来幽冥牢关押,只有誓死效忠他,献出自己魂魄中的魂,剩下魄力听他号令,才能被释放出来。

    原来人有三魂七魄,一般人肉身死后,魂飞魄散。有特殊意念者,或有源或有愿或有冤或有怨,魂魄相聚不散,可成魔作恶,也可修德成仙,蚩尤便是甘做恶魔的。魂中是思想,魄里有力量。本来蚩尤是想等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便重返地上,与轩辕再战。不想在历经只三年之时,属下的拘魂使偶然遇到并带了刑天肉身来。

    刑天本来比蚩尤更早与轩辕战斗,虽然被轩辕斩掉了头颅,但是却没有死掉,从脖子上喷出的血液形成血球凝而不散,长成一双眼睛,肚脐眼连通肠胃生出舌蕾、獠牙。他那双眼睛可是绝世之宝,乃大地灵气汇聚而成。眼光所到之处,蒸水为气,旱地生冰,暗黑处光芒耀眼,光明地转为乌森,能化一切成虚无。他本可以天下无敌打败轩辕,却被日、月天眼所不容,只要是日光或月光照耀的地方,就没有他立足之地,于是只能遁下地底,消失在人间。

    刑天被带领到幽冥牢,不齿蚩尤的统治,两者大战三百年,最终蚩尤没逃过刑天那双眼睛,战败被擒。由于他的灵魂太过深重,竟然连刑天的眼光也不能一举彻底消灭,刑天只得将他镇在塔底,自己当了地君,即二代地君。

    刑天虽也和轩辕氏有嫌隙,但他却不是恶人,他当了地君后,重新整理地界,赏善罚恶。将十八层塔,从下到上划为:赏信、赏忠、赏孝、赏仁、赏义、赏敬、赏悌、赏礼、赏忍;罚不睦、罚盗、罚夺、罚妄杀、罚叛、罚不义、罚、罚奸恶、罚不孝。但凡世人魂魄到此,均从最下第一层赏信开始,到最顶层罚不孝,层层拷问,层层赏罚,经十八层,而最终生者,或轮回并享福禄寿全,或渡劫成仙;在任何一层罚死者,或轮回为寒丁、牲畜,或遭该层永世囚禁,不得超生。

    到周武王伐商,姜子牙封商武成王兼周武成王黄飞虎为五岳正神,替刑天掌管幽冥,当了三代地君。刑天王本可登天,但未能通过天眼浩劫,一时又不知所踪。四代地君正是宋朝开封府尹铁面青天包拯,到袁崇焕是第五代。崔珏正是历经三、四、五代地君的罚不义、罚、罚奸恶三层的判官,为了减少九死塔的压力,他也会经常夜审人间,从睡梦中警示恶人为善。

    这晚梁判官来到灌县,正是因为这里出了一个犯不睦、淫、不孝等罪恶的女人,奇的是阿傍却没钩出她的魂来,所以他就亲自走这一遭。各位可能要问了,梁启超是个先生模样人,经考据身高不过一米七,去世的时候是56岁,怎么却成了四十左右的络腮魁梧汉子。却原来,不论地界、天界,诸神各鬼都有幻术,叫做障眼法。有的鬼仙法力强劲,可以对多人施法,有的道行浅,只能对一两人用术。而这次梁判官只对赵晓凯开始瞧自己的一刹那,使用了障眼法,让他眼里的自己是个魁梧的壮年汉子,因为他知道不久后,就与这个人还有一面之缘,免得他泄了天机。

    雷屈从雷向云处拿了书包,想到现在已经打算不读书了,却也一时不忍心丢掉它,还是背到背上。想到晚饭还没有着落,折腾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父亲是独子,村里没有亲戚,经常在雷向云家玩,偶尔碰到吃饭的时候也会混一两顿,可是这家也已经吃过了。回去找奶奶又怕李娇或者父亲看到,取笑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雷莫大爷了,他现在是孤老一人,雷孝就是生在他家抱来的,以前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带着雷孝去他家玩,他可喜欢自己了,上了初中后就很少去了。“好久没去看他了,有四年多了吧!他住在村口,今天好几次经过他家,也没进去看看……”雷屈心里想着,脚步也是迈不大开——饿肚子才去想到他,还真是难为情啊,说不定他晚饭也吃过了。

    雷村坐落在玉垒山的其中一座峰上,离灌县县城十里左右,比县城海拔高出七十多米,大致是东西方向向南凸的拱形布局,长约一里,一条八尺公路横贯。村里共五十多户,公路南的房子十之六七是坐南朝北,其余相反;公路北面的房子全部是坐北朝南,村南面是一个湖,村东和村北是山林夹杂田野,西村口是马路,上山下山都是这条道。雷屈家在偏村东头,门牌19号靠公路北边。雷向云家门牌33号靠公路南边,离雷屈家一百米左右。雷莫门前没有挂门牌,不在公路边,他南面靠公路的邻居家是48号,西面的邻居是51号,东面没有人家。

    雷屈从雷向云家出来往西踌躇着,慢慢挪步,也是百来米,竟然足足走了五分钟才到雷莫的屋外。雷莫的房子只有两间,土墙、瓦顶,一间是卧房,一间是厨房,厨房后其实隔了个小仓房,有成堆的柴火,有卖剩余的粮食和其他简单的杂物。卧房门前有狗窝,他一直都在养狗,只是现在正在养的已经不是和雷孝有亲缘关系的狗了——也不一定,因为前不久母狗生的小狗跟雷孝长的真是一模一样。

    雷莫的大门都关了,卧房灯是亮的,但是厨房没有灯。“应该是已经吃过晚饭了,快睡了吧……”雷屈心里想着,本来不想打扰进门,但是母狗却闻到陌生人来,从窝里钻出来对着他一顿吠,等他正要离开,卧房门竟然开了。

    “谁啊?”“嘘!哈哦!别叫了!去去去!”身着单衣的雷莫对着他的背影问,一边让母狗停止叫唤,把它赶进窝里。

    “大爷!是我呢,屈子!”雷屈转过身来,又返身朝他走过去。

    “啊,你小子,快进来快进来!”雷莫很开心的让他进屋。“多长时间没来玩儿了,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就是放学了路过,来看看您!您还好吧?”雷屈见屋子已经收拾得很停当,雷莫应该已经吃过晚饭挺长时间了,觉得没有蹭到饭的可能了,就瞒了来意。

    “好着呢,哎呀,你小子,孝孝倒还老是来,你就——心里没有我这老头子!”雷莫让他靠桌坐在矮凳上。

    “我不是上学嘛,太忙啦,呵呵……这不是来了嘛!”雷屈坐下,打起马虎眼。

    “来就好!来就好!给!”雷莫从抽屉里取出两个鸡蛋和一根香蕉递到他面前。“你啊,又是放学路过,又是吃过了,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呵呵,大爷厉害,明察,嗯!秋毫啊!”雷屈见到食物,眼睛立刻放光,抓起香蕉,两秒之内剥了皮,就往嘴里塞,一边吧唧吧唧咀嚼吞咽,一边说:“我是跟家里怄气跑出来,正好要饭来了,看你早就吃过饭了,没好意思开口,呵呵!”

    “你也是明察秋毫。对了,我厨房里有玉米,我去给你拿!”雷莫说着刚坐下来又起身去了厨房。

    “嗯,嗯!”雷屈这时已经是在消灭鸡蛋了,毫不客气的应着声要吃玉米。

    不一会儿吃好了,连打了两个嗝,雷屈说:“大爷,我要出去做工了,我不读书了。”

    “瞎说,你哥都读完大学了还要读,你中学都不读完,能有什么好工你做?”雷莫祖辈都是农民,自己媳妇死了没有小孩,也不知道读书到底最后能干嘛,但是大家都说小孩子要读书,他就坚定的这么认为。

    “你就别劝我了,我家人都同意了呢!哎呀,没办法,我考不上大学的,再读也是浪费钱,浪费时间,我决定了,明天就让我舅舅带我出去!”雷屈说着才把背上的书包放下来,继续说:“今晚再跟您睡一晚?”

    “只要你不嫌老头这里脏!”雷莫老开心了,好久没人晚上陪他一起长聊。虽然他是一个孤寡老头,但是屋里收拾的还是很整净的。

    “那我去洗脚了!”雷屈当然知道就算雷莫不乐意也不会拒绝的。伸了个懒腰,就径自去厨房打水……

    半夜,雷屈起来小便,打开卧房门,迷迷糊糊的好像见着一个陌生的,穿着旧时候长褂的清瘦老头,火急火燎从村口大踏步进来,风一般从他面前飘过,雷屈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看,却早不见了,便又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没有在意。到底是不是他的幻觉呢,请看下回:梁判官夜整李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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