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偷生野老易名更姓乌白之战胜负已定】
“原来鬼首无常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沐斯不知何时已经在屋顶扒出一个口子,“嗖”的一声跳了下来,正好落在柳威身后。
无常鬼面对沐斯的讥讽,冷哼一声,“又是你?”
沐斯见柳威欲转身,不愿他瞧见自己的模样,一掌拍向柳威的后颈欲把他打晕,谁知柳威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他反应极快地抓住了沐斯的手掌,沐斯膝盖踢向柳威的后腰,以背后的优势将柳威摁倒在地上。柳威和无面鬼交过手,身上有伤,虽然早已不再不堪一击,还是被沐斯以绝对的实力打晕了。
沐斯取出腰间匕首,将刀刃对着柳威的喉咙,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无常鬼,“那我取走他的性命也与你无关?”
无常鬼纵身一跳,跃上摇摇欲坠的房梁,稳稳地靠了上去,慵懒地回答:“你若是真想杀他,他已经死了。”
沐斯和无常鬼的眸子在黑夜中,都有些发亮,她无趣地放开了柳威,站了起来:“不错,我想借此同你做个交易。”
“凭什么?”
“就凭他!”沐斯微微一笑,“难得有你孟宇梵也奈何不了的事,取人性命甚是容易,可偏偏是这不怕死的人,让你束手无策。”
“那又如何?”
“我有办法让他全听你的。”沐斯神秘一笑,“你只需将他交到我手中,十天之后,便可让你如意。”见无常鬼不说话,沐斯又说:“我知道你想让他恨你入骨,练就幽冥鬼手,找你报仇,我可以做到。”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无常鬼轻轻落在沐斯跟前,借着月光,审视着沐斯。
“这是你和他的事,与我何干,我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我便可让你如意。”
“你帮我这一件事情,却要我还你三件事,这是什么买卖?”无常鬼恢复玩世不恭的语气。
沐斯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舔着嘴唇满是试探地望着无常鬼,“两件?”
两人对视良久,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冷血又聪明绝顶的两个人竟会像三岁娃娃一样在此讨价还价。
“可以,只要你能做到,”无常鬼笑着笑着,忽然收起笑脸,一手掐住沐斯的脖子,一脸阴森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沐斯艰难地说着:“皇甫少寒等人要在苗疆参战,我要你在必要时暗中听我安排,不可乱了大事。”
“这不必你说,我自有打算。”无常鬼又无奈地说:“还有一件事呢?”
“我要你听我的安排,可不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乱来!”沐斯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无常鬼扬了扬头,无奈地用沉默应许了。
“至于第二件事,”沐斯忍不住有些窃喜,这件事可真算是“赚”来的买卖了,“我还没想到,可你若是在这之前杀了我,就算是食言。”
“你倒是会打算盘。”无常鬼不屑的望着眼前狡猾的狐狸,“不杀”这张护身符本来也就是一件事,说来说去还是答应了她三件事,这还有一件,不知道她会有什么要求。
“你的心思虽然难捉摸,但从不食言这一点,倒是不难确定。”沐斯得了便宜,心里欢喜,“放心,你这件事,我有十成把握。”
无常鬼望了柳威一眼,转身离去。“我孟宇梵从不和人谈条件,这是第一次,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望着无常鬼离去的背影,沐斯嘴角上扬,似乎胸有成竹,她手里本来就有条线,正想怎么展开,这下所有事情锁在一起,算起来,倒是一箭双雕。沐斯知道自己的智谋向来算无遗策,此时却也有些得意,也许是因为她竟能和无常鬼谈起条件,想到这里她驮起柳威,暗自猜测,为何柳威这么个丧家之犬对无常鬼有这么重大的价值?一定是幽冥鬼手的关系,他为什么需要幽冥鬼手,又为什么一定要选上柳威?
巫阶沟离柳威的住所不远,沐斯很快便将昏迷的柳威扛到了袁老太爷处。
“谁啊?”袁老太爷抽着烟不耐烦的问。
沐斯懒得同他客气,运气直接劈开了房门上的木闸,径自走了进去。
“你是?”袁老太爷看了看沐斯身下躺着的柳威,问道:“仇家寻仇么?我同这娃娃素不相识,一场买卖罢了。”
“我要你帮我种红蛙蛊,越快越好。”沐斯道,“之后的事按我的吩咐照办。”
“呵?你要是有求于我,就给我滚出去把门修好,再带着真金白银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帮帮你。”袁老太爷冷笑,比了个送客的手势。
“你以为你有选择么?”沐斯抽出银笛。
“我老骨头一把,还会怕死么?”袁老太爷坐在藤椅上,悠闲地摇了摇,似乎生死置之度外。
“我要你种红蛙蛊是救他,不是害他。”
“他的死活又与我何干,我说过了,我认钱不认人。”
“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
“老子现在偏偏不要钱了,你滚出去修好我的门再说。”
“不能等了,红蛙蛊要越快越好。”沐斯在纪遥中红蛙蛊的时候,也对红蛙蛊略知一二,当务之急是要给柳威施蛊,越晚恐怕越难达到目的。
“哼!外行人。”袁老太爷冷冷地看着沐斯,不为所动。
沐斯突然笑了起来,“我本不想以来就把话挑明,但现在不说不行了,是吗!方老前辈。”
袁老太爷放松的脸一下子紧绷起来,脸色暗了下来,他很快恢复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圆方圆,方不离袁,加上你一双儿女,方日,方月,这才起了袁明这个名字吧!”
“笑话!”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我是南宫门的人,门主早就知道你的下落,不仅如此,方日方月虽然已经死了,但你还有个孙儿,现在已经在京城做官了,他刚过门的妻子,也是南宫门的人,这个恐怕连你也不知道吧!”
袁老太爷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沐斯,脸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不能奈何你,但,兴许你还会有丝毫的在意你孙儿的死活,毕竟你已经害死你一双儿女,莫不是要你方家绝后?”
袁老太爷看了柳威一眼,“这娃娃的仇家就是南宫赤玉么?”
沐斯见他对南宫赤玉直呼其名,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之前南宫门的探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袁老天爷就是诸葛惜年的小师弟,方玄子。
“他是我手上的筹码,还请您帮我这个小忙。”沐斯恭恭敬敬抱拳,眼神瞥了那损坏的木闸,“若不是形势所逼,晚辈定不会这般失礼。”
“少来这套虚的。”方玄子认了自己的身份,“我离开南宫门这么多年了,南宫赤玉何故再来为难我这个小师叔。”
“门主并没有咄咄相逼的意思,只是晚辈有这个不情之请,只要您替我种红蛙蛊,再将诸葛惜年临死前告诉你的秘密说出来,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扰你的清净。”
“我为什么要帮你?”方玄子卷了卷烟叶子,“我方家绝不绝后又如何?”
沐斯叹了口气,“一个人知道太多秘密,往往活不久。一个人,藏着一个秘密,也许他可以活很久,可身边的人却要倒霉。”
“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我苗疆之行的目的。”沐斯淡淡地说,她把柳威踢到方玄子面前。“但这个忙你一定会帮我。”
“凭什么?”
“就凭。。。。我是沐罹的女儿。”沐斯将银笛抛到空中个,用念力控制住了银笛,又隔空扯断了方玄子一戳胡子,笑了笑,“血饮狐狼是你方玄子种的孽根,你注定欠我们沐氏一族。”
“你是。。。沐罹的女儿?这。。。怎么可能?”方玄子终于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表情复杂地走到沐斯跟前,端详着她的脸庞,尤其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越发让他感到熟悉。
“沐罹待你如知己,更让你进了狐山,你却忘恩负义,明知江湖上的人视他为异类,还出卖他。就因你泄露了狐山的方位,才给沐氏一族招来祸端,你害我狐山生灵涂炭,几百条命哪!方老前辈!”
“是我害了沐罹,是我的过错,我试过阻止,可是已经。。。”方玄子痛苦得闭上了双眼,从沐斯的面容举止,和那只有沐氏一族才有的异能来看,即便她不是沐罹的后人,也定是沐氏一族的遗孤,“罢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沐氏一族,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
“我不杀你,但我要你帮我这个忙。”
“我不明白,当年血饮狐狼,南宫赤玉首当其冲,你为何要为他卖命?”
“我是为了我自己,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和南宫门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沐斯怕耽搁太久,“你能让我来藏这个秘密,我就多了一张保命的护身符,至于这个人,这是我的私事,你帮我种好蛊,价钱我照给,并且替你断了南宫门那边所有线头,保你安生终老。”
方玄子叹了口气,“我武功低微,能在这巫阶沟苟且多年,早已知足,这条命我已经无所谓了。只是,我欠你们沐氏一族,尤其是沐罹,既然你是他的女儿,我定会有求必应。”他把柳威抱到床上,替他把了把脉。“红蛙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自然能做到你满意的结果。你想要这小子忘记什么?”
“十二个时辰足以,他的妻子被南宫门凌霄鬼首无常鬼所杀,他柳家灭门也是拜无常鬼所赐,他只需要知道这个。”
“借刀杀人么?不知南宫赤玉打的什么主意,定要嫁祸给自己门下的人?”方玄子认定柳威的仇人是南宫赤玉,沐斯也不愿多解释,他找了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封住了柳威的要穴,“红蛙蛊需要时间炼制,给我七天便可。”
“好。”沐斯舒了口气,轻轻一笑坐了下来。
“你不恨我么?”方玄子望着沐斯诡谲的面庞,坐回藤椅上,问道。
“我为何要恨你?”
“若不是我,狐山。。。”
“沐罹或许会恨你,但我不会。”沐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知为何,在感应到方玄子满心的歉疚后,她竟有一种松懈的舒适。
“为何?”方玄子不明白为什么沐斯要对父亲直呼其名,似乎她根本不在乎父女这层关系。
“沐罹会认为你做的事情是不合理的,此不合理不过是因为他认为你不该这么做,不过是他对你有所期许罢了,对我而言,我对任何人没有半点期许,自然,所有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合理的,既然事情是合理的,就一定是必然的,又何必去恨?”
方玄子摇了摇头,“事在人为,是人在做事,并非事选中了人。”
沐斯把玩着手中的银笛,“是么?难道人不都是一样的么?改变人的就是事,倘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身世,一样的际遇,那他们又会有什么分别?正是因为有不同的事,才造就了不同的人。”
方玄子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你也是人,是人,就定会有爱憎。”
“人的本质和事的发生都是必然的,与其去憎恨一个人,不如摸清人和事的规律,将自己抽离这样规律,得到些许自由。”
方玄子点燃了烟叶,“有趣得很,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你爹。”
沐斯看了看天色,感受到方玄子心中对她已经再无戒备,她直接问道:“诸葛惜年临终前说了什么?为何他走后你要背叛南宫门?”
方玄子不屑地一笑,“南宫门?惜年师兄还在的时候,只有无字门,何来南宫门!我走的时候,南宫门还是无字门,何来的背叛?”
“哦。”沐斯点头,对于南宫赤玉早期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纪苍焰和诸葛惜年的故事,更是鲜少有人知道。
方玄子回忆起过去,眼神中充满了怀念,他随着脑海中跳动的画面,随意讲述起旧事:
“方玄子这个名字,是道观的道士给我起的,我本是个流落街头的落括小儿,被一个老道士收留了。也是命中注定,我在山上遇到了来采药的师父和惜年师兄,跟着他们去了京城,惜年师兄一直待我如兄如父,这份恩情我至今无法报答。师父是当初赫赫有名的纪太医,纪闻,纪苍焰便是他的独生子。可惜纪苍焰对医术一窍不通,师父的本事都传给了惜年师兄。燕妃难产而死,分明是上官飞扬的毒手,却让我师父做了替罪羊,被皇上处死。这也是惜年师兄弃医从武,随纪苍焰等人讨伐上官家的缘由。上官飞扬死后,出了些变故,惜年师兄和纪苍焰分道扬镳,我就一直跟着惜年师兄。纪苍焰误以为惜年师兄是受上官娓蛊惑这才断了手足之情。其实,惜年师兄多年来,始终只钟情于龙姑娘,龙姑娘嫁了纪苍焰后,惜年师兄迁居楼兰城。后来,龙姑娘与纪苍焰之间不知发生何事,她独自前往楼兰寻找惜年师兄,这一住就是三年,南宫赤玉本以为,诸葛芊芊是龙姑娘和惜年师兄的女儿,实则不然,芊芊是纪苍焰的骨肉。”
沐斯听到这里,似乎恍然,却又不以为然,“所以,允儿,是剑宗的血脉?”
“是啊!直至三年后龙姑娘逝世,惜年师兄同她仍是清清白白。没有人知道龙姑娘的去向,只知道她死后,惜年师兄亲自将她的尸骨送回玉龙山庄。可惜,却加深了纪苍焰跟他之间的嫌隙。”
“好一个正人君子。”沐斯冷笑,“这就是他临终前的秘密么?”
“惜年师兄回到中原后,按照楼兰城的样子建立了无字门,也就是现在的南宫门,只是,昔日的无字门已经被南宫赤玉改造得面目全非,只怕早已没有楼兰的模样。”
“原来如此,诸葛前辈倒是情根深种,不仅对诸葛芊芊视如己出,还将自己的基业都作了她的嫁妆。”
“惜年师兄这辈子唯一的错误,就是在临终前,将芊芊托付给了南宫赤玉,他明知南宫赤玉心术不正,已然步入邪道,却因为太过溺爱芊芊,这才害苦了她。”
“男女之情,无迹可寻,他自己为情误了终生,当然也懂得诸葛芊芊的心思。”
“芊芊还活着吗?”方玄子叹了口气,心里为这个命苦的孩子感到遗憾。
“也许活着。”沐斯答道,她没有得到她希望得到的信息,有些不甘,“就只是诸葛芊芊的身世?”
方玄子望着沐斯,似曾相似的眸子中多了阴冷和诡谲,他叹了口气,“不错,想来南宫赤玉并不在乎芊芊的身世,惜年师兄泉下有知,一定会懊悔自己过度溺爱芊芊,反倒是害苦了她。”
“你对汉广陵可有知晓?”
方玄子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南宫赤玉处心积虑大费周章不过也是为了个女人罢了。”
“哦?”沐斯挑了挑眉毛,除了诸葛芊芊,南宫赤玉怎么会有别的女人?他那张阴冷至极的脸庞,怎么看也不是多情之人。
“沉月,我只听过她的名字。”
“沉月?”沐斯有些惊讶,“沉月?”
“沉月。”
沐斯裂开嘴笑了几声,声音尖锐而不怀好意,“有趣。”
方玄子开始准备替柳威中蛊,他黯然道:“替你办了他,你再杀了我吧!能死在沐罹女儿的手上,我。。。。”
“多谢袁老前辈,七日后定当重金酬谢,从此江湖再无人敢烦扰您的清净,晚辈告辞。”沐斯此刻的礼貌更显冷漠,方玄子从她“袁老前辈”这个称呼中明白了她的意思。暗自自嘲,难道我连死在沐氏一族手里的资格也没有吗?
沐斯回到雷山时,众人正在商议。
“沐斯。”允儿亲昵地唤了一声。
沐斯快步走到桌前,纪遥将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正和少寒等人商议。
“倘若大崇乡失守,白苗就算完了。”纪遥指了指地图上大崇乡的方位,“单凭蒋虢武,绝对顶不住桐木寨的人,我手里最多也只能调动百来人,等他们杀到雷山,苗人恐怕还有投降的机会,汉人只有死路一条。”
“为何不向朝廷求助?”子青问道。
“中原皇帝恨不得我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利,怎么会在乎死几个汉人。”
“我们也去大崇乡守关,只要能击退桐木寨第一批人马,之后白苗这边好歹有个准备,能与之抗衡。”少寒道。
“若是诸位肯帮忙,倒不是不可能。只是,蓝焰的手段毒辣,我怕。。。”纪遥用眼神扫过众人,心中暗暗感到歉意,这场乌白之战胜负已定,凭借白苗现在的实力,即使少寒等人再强劲,也抵不过乌苗。
“纪遥姑娘不用担心,我们中原人也有中原人的手段。”允儿笑了笑。
“当务之急,是好好安顿满星前辈,大崇乡一战,尽可能速战速决。”云裳道。
“擒贼擒王,不妨会会这个蓝焰。”沐斯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尽早出发。”纪遥道:“我去安排一下人手,明日一早就可以出发。苏姑娘,还要劳烦你留在雷公庙,顾着点师父。”
云裳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少寒,点点头。
“苏小姐,你就安心等我们凯旋的消息吧!”子青握住剑,“待苗疆一事完了,我们就回无妄山庄,同苏伯父一起讨伐南宫门。”
允儿抿了抿嘴,“云裳,你就留守雷山吧!”
“你也留下。”沐斯难得会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允儿说话,“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出事。”
允儿知道沐斯是要她继续研究汉广陵的方位,可她心里放心不下少寒,“我。。。”
“云裳一个人照顾满星前辈确实辛苦,你就留下来陪她吧!”少寒拍了拍允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拒绝。
允儿心知少寒不愿她们女儿家出征杀敌,只好瞪了少寒一眼,无奈地答应了。
桐木寨中,蓝焰幽幽地扶着自己的战马,身后的大军气势磅礴,此次征战他有必胜的把握,加上雪夕那边已经攻下安德镇的好消息,乌苗统一苗疆已是定局。他想起自己祖母蓝翎,心里暗道:“乌白之争已是多年,今日就让我蓝焰来做这千古罪人,也让我蓝焰来做世代苗人不敢做的改朝换代的大事。看着吧!祖母,我会向您证明,我是对的,也向所有苗人证明,我们是对的。”
他骑上战马,威风凛凛地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出征,临行前对留在桐木寨的耿二叔叮嘱。
“先不要动尹秀阳的尸首,等我回来,还要应付紫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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