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78节七十八我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私处
七十八我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私处
吉大娘告诉我:“你嫂子要在国庆节回娘家住几天,你福祥哥送她,今儿晚回不来。”
在城里,国庆节是最隆重的节日,工厂给不倒班的职工放两天假,机关科室的人员可以清闲两天,小青年看电影,成家的走亲访友,还可以探望父母。煤炭是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能源,为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要连班加点搞大干,矿工用辛勤劳动来庆祝伟大的节日。国庆节期间,正是山里秋收的最忙季节,社员们没有矿工“思想觉悟”高,但他们要为下一年的生计而操劳,只有大队干部搞一些庆祝的花架子,应付上级检查而草草了事。
吉大娘家里忙,小芬的娘家也要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亲戚,还要住上几天,这里边一定有说项。
我问:“是小芬嫂子提出回娘家吗?”
“啊、是、是的,唉、不。”吉大娘敷衍:“你福祥哥说你嫂子有了孕,干不了太重的活,就满足你嫂子的意愿,利用假日,把你嫂子送回娘家。”
我又问:“小芬嫂子知道我回山里吗?”
“知道啊。”可能是吉大娘觉得说漏了嘴,急忙改口:“我想,你嫂子是不会知道你回来的,除非你福祥哥告诉她。”
“我福祥哥能不告诉她吗?”我往下追问:“一个大活人进家,小芬嫂子该怎样看待?”
吉大娘瞅瞅叶子又瞅瞅我,她说:“别看你嫂子有过精神病,她的心眼儿好着呢,无论对我还是对叶子,真可以是没说的。你给福祥写信,说国庆节回来,我想你嫂子能知道,她提出回娘家,八成有原因啊!”
原因很简单,就是小芬不想面对我,但她回娘家就能消除现实中的情怨吗?
我和吉福祥藕断丝连,从情感上说,小芬是无辜的受害者。那我呢?我是扰乱他人家庭的第三者吗?
理性上认识,我的确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这怨我吗?小芬的丈夫是我的初恋,我们的感情,到现在还敢说是非常深刻,我们分开,是出于不得已。
但我很快否定这个理由:“你回了城,正在追寻自己的未来,小芬和吉福祥是领了证的夫妻,你再进来掺和,最受伤害的是小芬啊!”
我很矛盾,甚至感到,本不该来到山里。
吉大娘怕我外道,也怕我对小芬有看法,她说:“也许是你嫂子真想躲你吧,但她没说过你不好,还要我好好款待从城里来的妹妹。”
我比小芬年龄大,小芬称我妹妹,是因为我把吉福祥叫哥哥,她是站在嫂子的角度。
叶子吃了饺子到炕梢玩儿泥球过家家,我小声问吉大娘:“您说小芬嫂子能知道我和福祥哥的特殊关系吗?”
“唉!怎么说呢?”吉大娘凑近我的耳朵说话:“你嫂子并不傻,我想她能觉警的。”
我问:“小芬嫂子和福祥哥闹过吗?”
“没闹过。”吉大娘说:“你嫂子很软弱,很善良,他不会胡闹,和你福祥哥好的像一个人,两口子从来没有口角过。”
吉大娘夸儿媳,我从胃里往出冒酸水,头脑里出现小芬,小芬怯生生地看我,人的良知在提醒:“小芬嫂子的心里也一定酸的痛苦,两个女人的酸苦都是一个男人造成的。”
我在顷刻间颠倒吉福祥的高大形象:“我在山里那阵子,吉福祥和我好的像一个人,给我温暖,让我依靠,帮助我,让我化解烦恼,哄着我,让我释放专一的理念看,吉福祥是卑鄙的小人。”
我又不承认吉福祥卑鄙,最起码,能把他和“小人”分开。现实摆在那,我既然回了城,就预示着分手。我要在城里处对象成家,吉福祥要在山里娶媳妇,如果他对媳妇不好,如果他让善良怯弱的媳妇感受不到依靠,这种人才是卑鄙。
吉大娘小声安慰我:“淑花啊,其实你福祥哥的心思,我当妈的心里明镜似的,你这个城里妹妹,是他心中最亲的人,他一生再不会做伤害妹妹的事情。”
要说天下的事情复杂,再没有比男女间感情更复杂了,我不愿往深想,问吉大娘:“小芬嫂子没犯过精神病吧?”
“是没犯过,都是你福祥哥哄的。”吉大娘脸上掠过愁云,她说:“时间长了,我和你福祥哥都摸出一些规律。你嫂子最怕两样事,一个是惊吓,一个是生气,没有人惹她,就跟好人似的。”
我虽然发酸,还是说出同情的话:“小芬嫂子不犯病,我福祥哥就算有福了。”
“也是啊!”怕叶子听到她的话,吉大娘在我耳边小声说:“凭你福祥哥的条件和咱家的具体情况,不指望找条件好的了。你小芬嫂子除掉被吓成精神病,其他各方面都不错。我当时这样想,把儿媳妇当亲闺女一样对待,你福祥哥能够呵护她,给她安全感,你嫂子的病会好起来的。这几年,咱家的日子挺紧巴,倒也挺和顺的。你嫂子喜欢叶子,从没问起孩子的母亲是谁,对叶子像亲生似的。小队里有人说叶子像你,也有人说像你福祥哥,猜测你和福祥间有问题。一些话能传到你嫂子耳朵里,她的话里话外,也是盼你早在城里安个家。”
我感达理的人,你嫂子能做到这些,真是可以。”吉大娘还说:“和你一样,你嫂子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自小吃苦,能体谅别人,有苦水自己咽下去。”
从吉大娘的这番话,我能分析出小芬嫂子回娘家的原因,她是为了减少吉大娘的情感负担,也是不给吉福祥的感情创伤上抹盐,避免和我见面时的尴尬。
跳动的煤油灯捻子结了节,叶子也玩儿够了自己过家家,她缠着奶奶,吉大娘要早点吹灯睡觉。
我要搂着叶子睡,叶子不干,吉大娘把叶子放进她的被窝。
叶子和吉大娘住南炕,我住北炕,吹了煤油灯,我和吉大娘都不说话。
我的思绪把下乡几年的人和事都翻了上来。
我满怀革命太多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刚刚摆脱城里的喧哗,更感到山里静的可怕。
山里太黑,山里太静,我感到孤独,我感到寂寞,我想吉福祥,也想赵红山,我渴望吉福祥宽厚的胸膛,也咀嚼赵红山怀里的温暖,我甚至想到分别和这两个男人做那种事,又怕失去他俩的任何一方。
是我的想法浪漫得淫荡吧,心绪里又有不安的感觉,仿佛我倾情的两个男人都要离去。
我要排解不安,忽然想到同宿舍的干巴鱼。干巴鱼能用释放失恋的痛苦,我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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