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头上。只听“滋啦”一声,声音就像是滚热油锅里滴进了水,滋滋啦啦的响。头顶的火终于熄灭了。在这之前,我经常玩笑似的恐吓别人说给他点“天灯”,老天不长眼啊,信口胡说就让我遭了报应。
短短几分钟的惊心动魄竟让我虚脱在泥里爬不起来。我平躺在地上,面朝着濛濛的苍天,屁股对着泥泞的大地,无声无息的聆听我的罪过。
可能是阴雨的关系,天色比往日黑的早了许多。眼见天色已暗,到了不走不可的地步。我被一头生拉硬扯的扶拽了起来,他蹲下身扛起我抬步就要走。
“去哪?”我强忍着痛,尽我所能,不悲不喜的问道。
“回家!”他也是一样简单到没有废话。今天的行动让我俩挫败到无言以对,不想再去聊刚才的事情又怕对方提起。
此地的确不宜久留。村里人看到这里的火光,不消二十分钟便会蜂拥而至。我别无选择,只好像一只待宰的猪任由自己老老实实地趴在他如石的肩头。一头还没傻透气,他选择了迂回回家的战术,这样可以避免与着急赶来的老乡“狭路相逢”。行走在路上,不时偶遇过路人。他们的反应就像是事先串谋好了一样,出奇的一致。他们都会瞪着两只好奇的大眼睛死死的锁住你,直至失之交臂百米以外,他们还是倔强不屈的扭着好事的鸡脖子不明就里的猜疑。等到相距甚远,远到了他们无心折返的距离。我调动全身的肌肉让垂挂在一头肩头的两截身体费力的保持在水平线上,然后一点点的向上抬起头,尽可能让自己直视他们愈来愈远的背影。
“孙子!看什么看!我是你爸爸!”我嘶哑的喊出了整个下午的火。
一头一听这话,没命的拍打我已被灼伤的屁股。刚才叫嚷着已被我压的体力不支,听了这话,他就像是开启了无敌风火轮在泥泞的雨中如履平地的奔逃。
还真他妈有不能吃一句亏的。只见俩个匆匆而过的青年听见我招呼他们,又更匆匆的回头向我们奔来。他们是要认祖还是追宗啊。我开玩笑呢。我不是你爸爸更不是你爷爷。俩小子是想爸爸想疯了吧。
第23章春光乍泄
一头踉踉跄跄的把我背到村口,到村口时我分明觉察到他的腿已不受控制的直打哆嗦。他像扔麻袋似的将我丢在了不知谁家的麦垛上。他没留一句保重安慰的话就拍拍屁股走了。
我仰面躺在潮湿但还算柔软的麦垛上,伸开双臂,张开双腿,一副任人强犦的姿势。我抬头望着天,不知何时天上已繁星点点。这老天爷真是不可理喻。我就像被人施了咒下了蛊一样,此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一,二,三,四”我的身体里像是有另一个藏在暗中的自己在强迫着已无力动弹的躯壳。我居然莫名其妙的数起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已完全笼罩大地。在这只有星光没有月亮的夜晚,黑暗依然是主宰一切的幽灵。村里已经亮起万家灯火。我摸了摸受伤的大腿和后背,感觉已不是那么疼。但我心里明白的很,这不是伤口好转而是我适应之后已经麻木的错觉。经过半天紧张的劳累,此时放松下来,我的肚子开始发出饥饿的警报。
麦垛虽好,但它不是我的家。我强打起精神,想像个没事人一样溜进家里。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我身上依旧还是只有裆部那点寒酸的布料遮着下体。幸而天黑黑的,只要我躲远点没人会想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是个暴露狂。就这样,我提心吊胆的穿着内裤横穿了半个村子。这段路比一万光年还要长,可我忍辱负重的做到了。到了自家屋后时我停住了匆匆脚步,近邻“王总”家的大门敞开着。我透过大门看到他们家院里悬挂的衣服。我止住了脚步。不求衣锦还家但怎么也得穿的正经点吧。
“王总”是我们叫的,父亲一辈都叫他老王。之所以带一“总”字,是因为他在路边经营了一家专卖农药化肥的小店。村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他这么独一份,他也算属小范围垄断经营。外人背地里不时骂他黑心,但挡不住他的生意照旧是如火如荼。“王总”一儿一女,儿子比我小一岁,女儿比我大一岁。我们都管他小儿子叫“麻杆”,只因他身体瘦弱,胳膊腿纤细异常,活脱脱像两根麻杆。“王总”女儿则和她家里人全不一个样,不像爸,不像妈,更不像她那个患有鸦片后遗症的“麻杆”弟弟。她更像貂蝉,像西施,像水,像画,像飘渺,像不真。以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形容好像也有些空洞,无力。这并非我一己之见。她在我们村的名头盖过她那个当老“总”的爹。而且关于她,人们说的都是好。
还要辩证的说一点,人看不见的品质往往需要仰仗看得见的容貌来指引。关于她,人们经常首先论及她的美丽,而后才会谈到美貌背后的德行。而美貌之下的德行却往往依附于美貌本身。更残酷的是,我们的眼睛又往往只看得到美貌本身。那她的好是整体的,内外兼修的,还是仅仅只是一张好皮,像只貂,像只狐。我不能因为她可以控制我的荷尔蒙就妄自断言她的品行。因为我很刚正。而且不阿。
我贴着墙无声无气的潜入了老王的院里。我隐隐听到屋内谈笑声和电视机里的无语对白。
男: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女: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男: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女: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男:我就算在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女:我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无理取闹!?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无理取闹的人!
男:哼我绝对没你无情没你残酷没你无理取闹!
这俩人分明是唐僧附体啊。
只怪我品味低下或审美扭曲,总之我对言情剧唯恐避之不及。每次我遭遇到言情剧,握着遥控器的手就像得了帕金森不受大脑支配,玩了命的想赶紧躲开。“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不以为如是。我曾经胡思乱想过,如果谁开罪于我,我会把他反绑起来没日没夜的给他看琼瑶。想到此景,我都会浑身哆嗦。一边哆嗦还一边吐。
晾衣服的尼龙绳在院里迎着风微微晃动,一端栓在了堂屋门梁上,另一端延伸到浴室墙角。我没了胆量再向堂屋靠近寸步,况且我注意到在偏离浴室一端的晾绳上挂着一条牛仔裤。眼瞧着四下无人,我以捷豹的速度穿过院子,而后紧紧依附到浴室墙壁上,紧张而又刺激的大喘气。我强压着要突出重围的心脏努力适应这种刺激。
影视剧中甭管是进出宫廷如探囊取物的时迁,还是民国传奇“燕子”李三,他们每次窃图东西都会沿着墙根行动。此法不易让人察觉,我信以为真。
正当我要伸手摘衣服时,突然一股哗哗的水声逼着我把手缩了回来。我将耳朵贴上墙壁,听到了一个女人洗澡的声音。真是枝节横生,出身未捷而意外来临啊。不过这个节生得好。如何我可以听出是一个女人在洗澡?可能就是水声。流水打在凝滑水润的肌肤和铮铮铁骨上的撞击声是迥然不同的。一个男人洗澡要比一个女人更加仓促,身体姿势更加多变,因此水声音色的变化更加抑扬起伏。不像此时几乎在的一个声调,像是潺潺溪水划过光滑鹅卵石发出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细致。但无论我的推断有多么合乎情理与科学,那也不过仅仅是臆测。这种臆测的成分里怀揣着一个正常男人本能下的希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人会认为我吃饱了撑得,是男是女对我重要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男的不重要,女的很重要。”出于纯粹的验证一个男人的直觉。我蹑手蹑脚的抵在了浴室门口。浴室的门采用的是毛玻璃,朦胧中我只看到一个背对着我的背影。虽然我没见过“王总”一家人赤身捰体时的姿态,但曼妙款款的倩影已非她莫属。她肯定是“王总”的女儿——王楠,楠姐,楠楠。一具看不清的捰体骤然间把我点燃了。此时我心脏“砰砰”的频率已超出进门偷衣时的数倍。我像一只走兽扒着玻璃门想一窥究竟,理智已被兽性淹没,大脑对着眼前望眼欲穿的胴体展开了激烈的意滛。对门后身体短暂的遐想之后,我感觉似乎没有直接来的过瘾。这就像初通人事的精壮少年为逃避未来黏连自己的责任而不得不痛下杀手,用一套之隔将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扼杀在快感之外。这种隔靴搔痒的快感犹如我当下隔门之感。
事实上,我已经丧心病狂。一只魔爪稳稳地按住了门把手。我轻轻转了一下。怎奈老天如此眷顾这么没出息的我。门居然被我打开了一条缝隙,刚好容下一只饿狼的眼睛。橘黄的灯光透过这条缝隙射入我的眼,我总算明了什么才是别有胴天。
缕缕清水滑过她的两条优雅玉腿,她的腿弯曲着似一张玉弓,流水在她肌肤上好似没有任何阻力沿着脚趾缝急流到地面。正在成长的处子显然没有成熟身体的僵直硬朗。她的身体似乎比别人多了几道关节,软绵绵的,像扶风弱柳。屁股高高翘着,连地球引力也无可奈何,像两个寸草不生的土丘,等待着一双勤劳之手的耕植。一头乌发直直地倾泻在后背,像一扇凝固的黑瀑布,而发尖乖乖地趴在了股沟上。常言道,腰比大腿粗。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看起来怕要输给我的大腿了。腰杆上直而下凸,微微赘肉都不曾玷污她,更别提救生圈了。
她一直背对着我,好像知道有个我在看他而心生不好意思。但她其实只是在背对着门口,背对着光明正大。好多人都有像她对私隐近乎强迫的保护习惯。有的人,只要俩人一块就撒尿就不出尿来,后来被和他一起的人嘲笑为“尿等待”。有的人在沙滩游泳还要穿着长裤,尽管出水之后带着尿湿的感觉。还有的人,许多的南方人,宁可污秽酸腐也不愿跳进北方宽广的澡堂。
我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后背的新鲜已满足不了我的视线。我将整个头颅塞进了热气蒸腾的浴室,那样子像是一个静待斩首的罪犯,只为一睹出水芙蓉的脸。可能是门洞大开,冷风灌了进去。她不安的转过身体,两只手还在上下抚摸着两条腿。
时间静止了。我们俩也凝固了。她的一双眼睛仿佛看到了末日,而我似乎看到了不曾有过的春天。就这样我和她的呼吸消失了,只有静静流淌的水声还在继续。接着,一个灵魂穿过地狱入口时发出的声音把我拉回了人间。凄厉,伤心,将死的嚎叫把我劈头盖脸的逐出浴室。
我幡然醒悟过来,我又要跑了。且这次的逃跑夹带着以后还能不能有脸见人的命题。
我发足狂奔,临走还没忘记顺手捎上我看中的那条牛仔裤。就在我飞出院门的一刻我听到了“王总”冲出屋门的脚步声,带着被感染的惊慌。而后他们家在我的身后炸开了锅
我呼吸不畅的跑到自家院前,蹲在墙角挖了块黄土把伤口涂抹上。我拿起手里的战利品往腿上套了套,怎奈裤腰和我的腿相差无多。原来这条我所中意的牛仔裤竟然是我所中意之人的。既然没了辙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院里走。近了堂屋,只见饭桌上两只碗扣着两只碗。家里晚餐已经结束,这正合我意。我轻掂脚步直奔自己的房间,像只战战兢兢的偷油老鼠。
“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家。”老妈饱饭过后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嬉皮笑脸的转过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褶。“家里不是许久不见荤腥,哥和爸胃里都淡出鸟了。我为他俩下河摸鱼去了。”
“怎么裤子拿着不穿?你摸的鱼呢?”老妈疑窦丛生的问道。
我眼看她又要把我往歪处想,容不得她继续胡思乱想我就诚恳的答道:“下过水身上太湿,又担心把裤子沾上鱼腥味,回来不还得累你洗吗。你这忙里忙外一整天,做儿子的不得替你省点心嘛。大晚上的,我又是个大老爷们,不怕被人瞧见。反过来,我还真想碰上一女的,回来给您倒茶当儿媳妇呢。鱼呢?被一头带回家了。他说他妈病的快要死了,需要补补。”
“你真是个缺心眼。他不是唬你呢吗?就小彪他妈那体格,医院门打哪开她都不清楚。你说你,白忙活赚一身腥。下次甭和他一块了。”老妈为我而鸡毛蒜皮的算计,有时挺让人烦的。
“行了。知道了。下次就是他妈真的死了,我也不给他。行了吧?”我就坡下驴的回应道。
“你的嘴可是真欠抽。能那么背后说人家吗?”老妈一会把我说成傻瓜,一会又觉得我是个混账,她真的很令我不解。
她在我受伤的时候袒护我,纵容我,甚至不惜胡搅蛮缠,与人为敌。如当年因偷苹果引发的三炮事件,虽同属一村,多少年过去了,可时至今日两家人仍自扫门前雪,老死不相往来。同属一个性质的偷,因打游戏去偷水井压杆的下场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每次想到这事,我的心如刀绞,我的脸滚烫绯红,比老妈脚下的鞋抽在脸上还要烫,比沐浴朝霞的脸还要红。我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究竟两件事有何不同。直至以后的以后,我豁然明白。她无论如何不想是我让“小时偷钉,大了偷牛”这句谐谑讽人的话取得灵验。
第24章又见柏林叔
我和老妈的和好在我看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在她舍弃我,不管我的那段日子,我替她洗衣,做饭,擦桌子,洗碗,一个家庭妇女的本分被我干的漂漂亮亮。可她无动于衷,视而不见,对我一如一块南极冰。我坚持一个了礼拜,对我来说,家务活已可信手拈来。
这天晚饭比平时晚了一些,因为我给老妈做了一道至今每每回家我还会敬上的番茄炒蛋。老妈吃了一口饭,将筷子撂下,“你明天什么都不要干了。这次期末考试,如果考进全班前三,我就原谅你。此之外,再奖励你一百元,随你想干嘛!”我闷着头囫囵吞着饭,“嗯?嗯!嗯!嗯!没,没,没问题!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就全班前三嘛!小儿科!”结果可想而知,我考了班里第一名。唯一的一次,最有意义的一次,铭记一生的一次。从此老妈在心里坚信我是块读书的好料。农村学生的家长都会通过一次次什么也证明不了的成绩来判定他们的孩子继续读书可否有前途。料不料一说,原指读书天赋。老妈认定我是天纵奇才,读书是我脱掉农民外衣的唯一途径。她不知道,我为这个昙花一现的第一名熬了多少个凌晨。虽然我一直将死读那些没有感情的文字作为一种无用功,看到桌上铺着一张油印的试卷甚至有啐上一口化不开的浓痰的冲动。而我这一次违背我心的举动,其实只想让她把我当个有指望的儿子。但她不会明白,如果我将这次的苦功用在其它方面将会无所不能。读书才是正统,这个论点对她来说已经根深蒂固,已经植入到她的每一个脑细胞,不死不灭。无论我多么不在乎这次的考试成绩,不过它确实让老妈对我刮目相看。我们俩又像以前一样开心。这就值了!
“就刚才,你进门前两分钟,我听到一声大叫,鬼哭狼嚎似的瘆人。我听着像是后面老王的闺女,是楠楠吧?你从后面过来,知道出什么事了吗?”老妈迷迷糊糊的想到此事,无意中问道。她切换话题的速度让我大脑有点跟不上节奏,且每次都把我切中。
“不知道啊!我也听到了,还吓我一跳。可能是蟑螂,耗子,猫头鹰。女生就怕这些东西,遇见了一个比一个叫的惨烈,好像谁能叫的更加肝肠寸断谁才更像是女人。”我摸了一把冷汗,默默折服于自己的灵活应变。
“不像啊!哪有见了耗子跟见了鬼似的。”老妈死不撒手,继续问道。
“你可真是操心的命。又不关我们的事。也有可能是她洗澡被人偷看了。你管它呢!行了,你把饭给我热一下呗,你儿子快饿死了。”我没了耐心再陪老妈扯谎,我今天真的累了。
老妈在不依不饶的揣测嘀咕中端着饭碗走进厨房。我趁机拐进自己的房间,舒了长长一口气。我手里握着那条浅色牛仔裤,就像握着一个刚刚出炉的烫手山芋。情急之下,我把它铺在了床下,床板和凉席之间。就这样,它属于了我,却被我遗忘了。直到她属于我的那天,它又属于她了。
满满的都已冒尖的两碗饭被我风卷残云的收入肚里。不像往常晚饭过后陪爸爸看会电视或独自一人插上随身听,随着音乐在床上摇摆。我安静的躺在床上,像个成年人一样把脚伸出床外,两条腿叠在一起,两条胳膊交叉垫在脑后。我在回忆这跌宕的一天。楠姐洗澡的那几分钟,我闭着眼睛回忆了几十遍。每一遍都有无以言表的美。她就像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晶莹剔透,冰清玉洁。睁开眼睛我才发现,我的胯下也像成年人一样支起了一架九十度的“帐篷”,是一架不可小觑的“帐篷”。我梦想着偶然有一天能再赤裸裸的看她一眼,以究其不解之疑惑。即便拿我的赤裸裸作为筹码也在所不惜。岂料这个世界一直属于坏蛋,坏蛋总可顺风顺水。好人却总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这男人的梦想就因我崇尚坏蛋精神而得以实现,实现的比我梦想的更加透彻,清晰,入肉三分。
我不是一个能装得下事的人。要是肚子里有点新鲜事,肯定过不了保质期。事发后第二天,我就原原本本的将偷窥楠姐洗澡一事诉诸给了一头。在身材,肤色,局部特色方面,我浓墨重彩,口若悬河的品鉴了一番。一头频频点头,双目呆滞,瞳孔里有一股邪恶力量在环绕游走。他有时也会在我的漏洞上提出质疑,但我会一口咬定自己所言非虚,因为只有我是肇事者。他听完之后大呼过瘾,如饮甘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嘴里还不休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她穿着衣服的时候也看不出来啊!”我理解他望梅止渴的心情,但没想到他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今天晚上咱俩再去一次呗。”
“放屁!不想活了吗?昨天我已经惊动她了,今天和以后她肯定会严加防备。再者,她几点洗澡你不确定啊。难道要一晚上守株待兔吗?发廊鸡都要收费,你还想着免费的午餐,何况我们楠姐可是五a级景区。死了这条心吧!这种事还是要靠人品,哥没办法。帮不了你。”我苦口婆心的劝慰他,希望他能打掉这颗萌芽下的种子。
“事在人为!”他只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四个字。
日子过的就像一杯白开水,无味又乏味。平凡的生活总捆不住我年轻心底的魔。即使深秋在即,冬风潇潇欲起。一团炙热的心火正在我心底慢慢燃烧,不知是福是祸,是天意玩笑还是命运捉弄。
村北“袁大头”乘着入冬的凛冽北风,开了一家澡堂,名曰“华清池”。“袁大头”乃是因为他爸姓袁,他妈生了他一个大头而得此诨名。一个人的绰号并非空岤来风,有的人是因为长得像,像一对亲兄弟,比如“狮子狗”。还有一些人是因为气质像,比如“三德子”。“三德子”是我同村同岁的一位相交寡淡的朋友。父辈人里交情还好,但我俩始终尿不到一个壶嘴里。按道理说他得此名号有一部分外表相像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阴盛阳衰的气质。说话娘气是他的特点,相处久了你就会好奇他是站着尿尿还是蹲着尿尿。很多人不愿接触他,怕沾上一身“玻璃”的恶名。“袁大头”不知该从属于何类,姑且把他定义为另类。“三德子”和“袁大头”是表兄弟。这两位真是人中龙凤,奇葩中的极品。
“华清池”的由来让我侧目相看,因为身为初中生,我还不知《长恨歌》,老把他家的门头读成“清华池”。从我开始上学的第一天,我就从老爸的厚望中得知有一所名叫清华大学的高校。“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白居易娓娓《长恨歌》竟成全了一所荡洗乡间人的澡堂。每次诵读到华清池三个字,一股澡堂里独有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华清池”自打开张,人流络绎不绝,好多外村人也到此光顾。并非他们村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而是“华清池”里有位“能手”。这位“能手”就是我小时候在码头溺水时出手相救的柏林叔。柏林叔四十五岁,自打他在一次放羊途中被蛇咬伤后便放弃了牧羊人的职业。他祖上传有推拿按摩的本事,他便以此为职业流连于县城附近的按摩院。四十二岁那年,他在县城结识了一位比他小十二岁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位按摩女,后来成了他第一个老婆。她表面和柏林叔同属按摩职业,但背地里却是一位干着人肉买卖的女子。柏林叔靠两只技术一流的手吃饭,而她吃饭则要撅起磨盘一样的屁股。我一直没敢问柏林叔,他的婚姻是不是缘起于她渴求的技术交流。“华清池”开张之后,他便回到村里做了一名搓澡工。人人议论他的回村是要确保老婆的红杏翻不了墙。可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此是后话。
柏林叔的按摩手艺在十里八村无人能及。每次我晚上去洗澡,都会和他扯淡聊天。他没有像我父亲一样的威严,更像是个懦懦寡言的大哥。因此,我俩在一块多半是我在滔滔不绝,他在喜笑颜开。等到顾客都走了,他都会叫我躺在澡堂中央的床上卖力的给我搓澡。他工作起来一丝不苟,每一个暗藏灰迹的地方都会被他舒服的清理掉。当然,他从不向我索要而我也没钱。每一个被他搓过的晚上,身体都会轻快许多。睡起觉来也会通体舒泰,带着幸福的笑意。但有时我俩也会拿对方的赤身捰体开玩笑。
“柏林叔!你胯下炯炯的“二哥”可不像四十五岁,倒有二十五岁的神气。”我一脸坏笑的问道。
“那可不。四十多年来,我宝刀未曾出过鞘。在腐锈之际,幸而遇到你婶子这块绝品“磨刀石”。以后这“宝刀”就有人保养了。你小子也不错啊,我自认“二哥”鲜有匹敌,你小小年纪竟和我不相上下,以后肯定青出于蓝胜于蓝。真是后生可畏!”柏林叔每次听到有人谈论他胯下邪恶之物总是洋洋得意,一脸男人的骄傲。
“我还差点,不能和叔您相提并论。婶子这块“磨刀石”有那么好用嘛,要不我的宝刀也让婶子给保养一下呗。哈哈。”说完我立马从搓澡床上翻身下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但我的身体刚被他搓的像泥鳅一样润滑,我稍一用力就摆脱了他的纠缠。柏林叔不知从哪来的倔脾气,一直追着我不放,我从未见他对我如此认真的动怒。怪我调侃他有过“鸡史”的老婆。他认为我是在侮辱他和她。我俩围着蒸汽腾腾的澡堂展开了追逐,尽管我灵活闪躲,可澡堂地狭人希,没有障碍屏障。我不得不光着身子跑到外面穿衣间。堂堂七尺男儿竟奈何不得一个他眼中的小孩,他更生气了,他更来劲了,他跟着我的节奏上蹿下跳。如此不顾大人礼仪的追赶让我有点招架不住,这样坚持不住许久我就会落入他手。
待跑到进出浴室的门口,我把心一横,光着身子就奔了出去。我原本是想鱼死网破,大不了丢人一块丢,何况柏林叔还是个成年人,看点抢眼。但他的底线是男浴室的那道门,怎知他带着怒气也不敢跨越底线。这样就我一个成了名符其实的“裸奔男”,奔出门口后我还在扭着头观察柏林叔有没有追来。就听“咣叽”一声,我撞倒了一个人。我撞到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是伸出手来抱住她。从胸部的柔软感知上来说,她是个女人,而我正躺在地上压着她并且紧紧抱着她。
居然没有惊叫,我还以为撞上了一个哑巴。待我望向她的脸,我简直要幸福的飞上了天。竟是楠姐!那个不久前被我一不小心见到捰体的女人,她此时正在羞涩的盯着我的捰体。我慢慢从她身上爬起来,望着她羞红的脸道了歉。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红着脸站在那,既不走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看着她只有心脏咚咚的跳。我也低下了头,这一低头我的脸也红了,红的好像那红苹果。“二哥”竟不受保护光明正大的耷在两腿之间。我慌乱的用手紧紧捂住“二哥”,“咱俩互不相欠,扯平了!”我说完这句话一头扎进了柏林叔等待我的魔掌
我说过我是一个胸中藏不下事的人。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就把这件事又一股脑绘声绘色的讲给了一头。一头恨不得撕了我,唠叨着我该遭天打雷劈。事实上,总有那么些人。他们骨子里见不得别人好。同在一屋檐下,人人一样,哪怕一样的穷,他毫无不平。待你有了转机,甭说飞黄腾达,草鸡变凤凰,哪怕你比他多了点无济于事的工资,比他多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眉眼,甚至于多了一条他没见过的内裤,这时他心中的天平就会倒塌,滋生出恶毒的偏见,认为你背着他而抛弃了他。霍桑在《利己主义,或,胸中有蛇》一文中曾大义讲过“每个人的刻毒都会养出一个蛇窝。”
一头气的恨不能打我一顿,可楠姐和她非亲非故,他又师出无名。我还就偏偏喜欢看他这般难受的表情。但他还是忍不住一脚踹在了我正在疾驰的自行车上。我的平衡顿失,车子顺着他发力的方向歪歪扭扭的拐进了机动车道。就听身后一声“嗤”的声音,我回头看去,一辆载满人的公交车停在了我旁边,车上站着的人全被惯性冲到了前面。他们一个个怨声四起,纷纷指责司机开车不够稳健。这时的乘客都把自己当成了欠打的上帝,口出恶言,好像他们都在马桶里吃的早饭,说出的话比他们拉出的屎还要臭。他们自认为女司机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一张破嘴就像是大小便失了禁一样嘟嘟啦啦没完没了的骂。女司机不欠他们这群欠抽的杂碎,但她也无心重复他们听不进的解释。因为她已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j·d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里也描写过这类混账的无所顾忌的刁难。霍尔顿和菲苾因为一双鹿皮鞋而居然笑着让售货员足足服侍他们换了有二十双。世界上就有那些老把自己奉作别人心中上帝的人,可他们不知,他们在那些人的心中已被恶毒的无声诅咒。我就当着一位卖我p3的女售货员下流的诅咒过。我在心里默念,只要她不给我调换这个次品,我夜夜j她一百遍。至死方休!现在回忆起来,我很是担心一百遍下来究竟是她死还是我亡。一百遍啊!一个可以完胜吉尼斯的记录。
女司机顶不住乘客无礼的谩骂,又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她便把矛头指向我,以此转移乘客不肯罢休的火力。她的屁股离开座位,半蹲着从车窗探出头来,横眉冷目地盯着我。
“不想活了?你!要死回家死去!”她泼妇一般的话和她平易温和的脸极度不符,让我有种识人不明的感觉。她她妈的糟蹋了一张好人的脸。我之前还在为她痛恨无理取闹的乘客,没想到她与他们是一车之貉。我真的受伤了,不是她撞的,是我自找的。
既然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不要过了。我把自行车横躺在马路中间,一点也不担心她会从我心爱的坐骑上面轧过去。因为我知道,会叫的狗不咬人。
“谁让你急刹车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没人说不让你撞啊!你撞不就完了!”我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肯定好用。
“小兔崽子!做死吧!我真轧了!”她还在狐假虎威的警告我。
“你轧吧!你今天要是不轧你就是养的小!”我也不知当着她的面俩字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不知道是她长得像还是我自定义。总之这句一说完,我知道自己失言了,而且有可能被打。我拖起自行车,来不及上车推着就跑。
会叫的狗不咬人,我是早明白了。可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却明白晚了。她一脚踩下油门,直直朝我撞来。车上的乘客被惯性冲到了后方,又开始了大呼小叫。而且这次比刚才更有气势,像是哭丧队一样吵吵嚷嚷,听不清嘴里在念叨什么。我眼看它的车头要顶上我的车屁股。这如何使得?我一个急转弯,连人带车向后跑,回头送她一个飞吻,跨车而去。她身后车辆排的密密麻麻,堵得像只蜈蚣,而且在不断长大。她不得不愤恨的拍了拍方向盘,发动车子,驶向远方。她就这样带着一肚子气开走了。我很忧虑她会不会干什么傻事。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部名叫《车四十四》的短片。也是一个女司机,也是在途中遇到了麻烦。不过她遇到的可没有我这么好,她遇到了两个劫匪。这俩劫匪不光将车上乘客的钱财洗劫一空,临走不忘行禽兽之事。他们将女司机拖下车,就在乘客视野范围里将她糟蹋了。车上乘客没有一个人说一句拦阻的话,静的像是在电影院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悲剧。故事没交代女司机是个女人还是个女孩子。不管是什么,当众3p这件事已经把她的魂彻底抽走了。她拖着两条腿强忍着上了车,站在车门处静静看了众人一眼。她坐到驾驶员位置,启动车子,而后将车开向了地狱
尽管她开车撞我,但我还是想以德报怨。愿上帝保佑这位女司机吧!阿门!
第25章偷窥有罪
我骑车追上一头,他在我与女司机争执不下的空档趁机溜了。我加速猛冲,将车头撞上了他的车屁股。他情知理亏,但他不愿向我道歉。我深知他还在为我一而再再而三能有幸见到女孩的捰体,自己却空留想象而耿耿于怀。我理解他这种由雄性激素控制大脑后的合理反应。既然是兄弟,就应该福同享,祸同当。我将车挡在他面前,他不得不停了下来。我看得出他还是闷闷不乐,心中有股燃烧的火焰。他心里的欲火是我放的,可我灭不下来。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至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荀子在《劝学》的前半段一直鼓励不去靠自己,而是借助外物的力量就可轻松的解决问题。既然劝学管用,那么“灭火”不妨可一试。
“至于吗?不就没见过大姑娘屁股吗?行了!我答应你。今天就管你看个饱!”我故意自信的说道,以观他的变化。
他首先是没听明白的表情,转了转黑眼珠,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他便认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像只哈巴狗将热脸凑上来,“哥,你是我亲哥,知道怎么疼弟弟。真的是想兄弟之所想,急兄弟之所急。”
我板着一副冷鼻子冷眼,郑重的说道:“办法只有一个。晚上去“袁大头”澡堂的后墙偷看。”
怎知他听了这不顾生命与尊严的馊主意居然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我嘱咐他,如果被逮到,很可能会被光着屁股的大妈乱棍打死。他竟然回答我说:“我去又不是看大妈!”
我被他的智商严重打击了。这种人你怎么向他解释已徒劳无益。我只能讲明利害关系,省得人赃并获之时,他又推脱成了从犯。“到那时谁还管你看的是谁。再者说,大妈听到你去偷看而不看她们,原本的非死即伤就会变成必死无疑。”
“好,好。知道了。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说的很是轻巧,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甩手掌柜。
他没有主意反倒让我安心一些。“记得晚上穿件深一点的衣服。”我像个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的补充道。
晚饭刚一过,我还没来及打个饱嗝,他便穿了一身黑衣闯进我家。老妈还以为招了贼,笑着说道:“彪啊,你们这是打算干嘛去啊?不会是去偷东西吧?”老妈的每次设问都会问的精准无比。自从看了《窃听风云》,我甚至会怀疑她是否在我身上装有高科技跟踪产品。
一头只是嘿嘿的的笑,笑的漏洞百出。我怕他被老妈的火眼金睛识出端倪,便替他挡住。“我们俩今天商量好了,晚上去洗澡。你看一头都换好衣服来了。那我们就走了啊。”我按住一头的后背向门外推,生怕老妈把我俩叫住。
“站住!”她像是临时想到什么线索或蛛丝马迹立刻把我俩叫住。我俩被她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如此密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不由得不说,老妈真应该参加重案六组。
“带钱了吗?不拿钱你洗什么澡?”说着老妈将两元钱塞到我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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