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我都是狐狸精

你我都是狐狸精第18部分阅读

    他真的明白了。

    他曾经在医院给了神情恍惚的惑已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骂他:“真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弄得半死不活,你有没有为你的前途着想过?有没有想过这个家?有没有想过公司和1000多名员工的生存问题,你想搞垮整个家族吗?”

    惑已冷冷得看着他从小崇拜的父亲,说:“搞垮这一切的,不是我,是你……你不是也爱着璘吗……藤木铭,这就是报应……”

    藤木铭如遭雷击……

    璘的葬礼,纯和惑已都没有出席。去了很多人,安流云的父母,孤儿院里的孩子,打工的店里的店员,以及佐氏家族的很多人。因为,璘葬在了她母亲的旁边。

    葬礼结束后,藤木集团的人在疯狂的找惑已,因为,他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脸上常常带着温暖笑容的男孩去了哪里。

    大人们乱成一团,后悔莫及,也已经无济于事。

    佐佑将纯安排在宾馆里住,不让她回郊外的公寓,那里的一草一物都会让纯哭到软弱无力。

    他和她住在一起,睡在房间的沙发上。深夜要起来几其次,看纯是否睡着。他耐心的照顾着这个沉默的女孩,惑已的消失让两个集团寻找的筋疲力尽,他害怕有天纯也会消失,他已经承受不起任何一点失去了。

    许多商业对手趁机给集团重击,佐佑不得不提前介入公司帮他父亲打理。他在公司与纯之间来回奔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但是看到纯平安的在家睡觉,他就会放松地笑起来。

    他抚摸着她睡着的脸,默默地说:纯,像现在这样就好,只要你不离开,我失去一切都可以……你千万,不要走……

    第九十四章阴谋的开始

    佐佑早就该知道,除了璘,没有人管得住纯游历的灵魂。

    一个月后,他像往常一样回来,推开门,失去味道的空气让他瞬间恐慌起来,他疯狂的找遍了每个房间,随着一个个的失望,他的每一条神经都紧张起来。

    他开着车,在夜色迷离的城市寻找,郊外的公寓,漆黑的房间,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颓废的坐在冰冷的床上,反射着清冷月光的地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璘的死,让他再次失控得哭起来。

    都走了,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你们都可以这么狠心?曾经不是发誓过,我们四个人要一起活到100岁吗?我在遵守承诺,而你们,却一个个违约……是我幼稚,还是你们残忍?

    他滑落到地板上,抓住头发低着头咽呜的哭着,被丢弃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绝望……

    那天夜里,佐佑退掉了他与纯居住了一个月的宾馆,搬到了这间人去楼空的破旧公寓。他坚信有一天,那些消失的人都会回到这间屋子。他们在这里的每一个微笑,相聚,庆祝,都是他们不肯丢弃的回忆。以后,那种脸上毫无负担的笑容,再也不会有。被伤害,每个人都被现实深深的伤害了,在真相没有揭开之前,平静中单纯的快乐与幸福,已经如飘走的云,再也不会回头……

    佐佑睡在狭窄的床上,璘在日本照顾惑已的时候,他与纯在这间房子里一起生活。即使她终日不语,神情冷淡,却没有排斥他。他看着她安静的百~万\小!说,抱着膝盖在漆黑的房子里看电影,喝水,吃饭,安静的睡觉,他知道纯冰冷的眼睛下,那个伤痕累累的心脏太过脆弱,她比谁都需要一个依靠,即使,她只是借助他来弥补璘不在的缺失。

    在一个下雨的深夜,他们靠在床边看电影。漆黑的房间,电视屏幕的强光和辐射刺得人头晕目眩。他俯过身去吻她,窗外的雨声令人的心躁动不安。散落的食品的味道,雨水的气味和泥土的芬芳,对方口中和荷尔蒙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兴奋。他的吻带着疯狂与释放,纯回应着,直到他们的嘴唇都流出了血腥的味道,他抱住她死死的不肯松手。原本以为纯已经接受了璘和惑已在一起的事实,原本以为她已经将璘忘记来开始新的生活,原本以为他是有一天可以去真正拥抱她的。璘的死,终于让他看透,没有了璘,纯将不复存在……

    他只不过是纯排遣寂寞,代替璘的工具……

    电视台,报纸,杂志,到处出现了寻找蓝溪纯的消息,悬赏50万。

    佐佑坐在公司豪华的办公室里,一个星期之内,他已经接到了4个绑架电话,让他带200万来赎人。

    他已经被这些提供假线索的人弄到精神失控,日渐消瘦,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佐瞳让他出国度假休养一阵,他却日夜坚守着那间简陋的公寓不肯离去。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纯了,从头到尾,他都抓不住她,那个孤独的灵魂,追随着另一俱灵魂去了哪里?如果是天堂,那么我将义无反顾地去找你……

    几天后,寻人启事全部被撤下,他知道,纯如果不想回来,寻人启事是毫无用处的。他也知道,有一天,她一定会回来这里,再也不离开。

    留恋着这里的人,都会回来的,一定会……

    暗夜的酒吧里,光怪陆离的灯光和扭动的身体,主持人在动员大家一起做游戏,台上不到二十岁的漂亮女孩,羞怯的脱着一件件衣服,像是初次下海。

    旁边的座位有一群打扮另类的男孩女孩大声笑着,喝酒,一个男孩说:这次的女孩不漂亮。

    她的脸上化着很浓的妆,睫毛又厚又密,头发顺畅的流淌下来,挡住了露出的白皙的香肩。带着亮片的紧身吊带,超短裙和粉红色的渔网袜,吧台前,她晃动着透明的液体,柠檬片在里面旋转,水果烟的烟雾很柔和,嘴里会有淡淡的甜味。头上一盏牛奶色的灯,照射出她纤长的身体,她把一个女人的寂寞演绎得淋漓尽致。

    男人贪婪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坐过去请她喝酒,递名片,她轻轻的微笑拒绝。

    她要等的人还没出现……

    “你叫什么名字?”有一个男人凑过来,将手放在她的腰间。

    “纯……”她的笑容暧昧而诱人。

    “真名吗?”男人笑着。

    她只喝酒,笑而不答。

    “人如其名……”他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味道。

    她轻轻的推开他,说:“先生,我没空……”灯光下,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冷的光。

    午夜两点,几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悠闲的翘着腿看台上披着一层薄纱的女孩扭动着腰肢,坐着各种挑逗性的动作。台下一片欢呼,口哨声和尖叫此起彼伏,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从后台走出来,和客人玩着游戏。

    她要找的男人正对着她,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冷漠的抽着烟。面对这个完全陌生却又一直扎根心中的男人,她终于要与他对峙了。

    她感觉到了米娜正站在看不到的角落里笑,笑得得意又深邃。

    她故意不去看他,眼睛迷离的望着人群。她用余光感觉到男人注视的目光,转过头,它迎上他的眼睛。

    半个小时后,男人坐到了她旁边。他递给她一支烟,她摇头拒绝。

    “一个人?”

    “是。”

    “不无聊吗?”

    “不,在等人。”

    “男朋友?”

    “在等你。”

    男人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冲她笑着,他认为这是她挑逗他的方式。

    “噢?等我干什么?”男人靠在沙发上,眼睛上下打量她,突出的烟雾惨白而厚重,跷起的腿透着男人的味道。

    “你只不过一个漏网之鱼。”她话中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明白。

    他大笑起来,“那我还有逃脱的可能吗?”

    “那要看你的,请便。”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如果我不打算逃,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

    她躲开,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贴在他的耳边说:“抱歉,我今天没兴趣……”她高傲的看他一眼,站起身,提着小包走出夜总会。

    她将自己一脸的污浊洗掉,被热气模糊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原本的脸,却无比陌生。宾馆房间的床头柜上,放着寻找她的报纸,她赤裸着身体走过去,将它扔进垃圾桶。

    这没有被碰触过的干净的身体,最后属于自己的几天,她要好好地珍惜。

    霓虹、路灯和穿流的车灯,造就了城市梦幻的夜景。在美丽的表皮包裹下,里面已经腐朽不堪果实,她将用自己纯洁的身体,去扑向盛大的肮脏与毁灭。

    第九十五章血色的谋杀

    暗夜的酒吧里,光怪陆离的灯光和扭动的身体,主持人在动员大家一起做游戏,台上不到二十岁的漂亮女孩,羞怯的脱着一件件衣服,像是初次下海。

    旁边的座位有一群打扮另类的男孩女孩大声笑着,喝酒,一个男孩说:这次的女孩不漂亮。

    她的脸上化着很浓的妆,睫毛又厚又密,头发顺畅的流淌下来,挡住了露出的白皙的香肩。带着亮片的紧身吊带,超短裙和粉红色的渔网袜,吧台前,她晃动着透明的液体,柠檬片在里面旋转,水果烟的烟雾很柔和,嘴里会有淡淡的甜味。头上一盏牛奶色的灯,照射出她纤长的身体,她把一个女人的寂寞演绎得淋漓尽致。

    男人贪婪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坐过去请她喝酒,递名片,她轻轻的微笑拒绝。

    她要等的人还没出现……

    “你叫什么名字?”有一个男人凑过来,将手放在她的腰间。

    “纯……”她的笑容暧昧而诱人。

    “真名吗?”男人笑着。

    她只喝酒,笑而不答。

    “人如其名……”他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味道。

    她轻轻的推开他,说:“先生,我没空……”灯光下,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冷的光。

    午夜两点,几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悠闲的翘着腿看台上披着一层薄纱的女孩扭动着腰肢,坐着各种挑逗性的动作。台下一片欢呼,口哨声和尖叫此起彼伏,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从后台走出来,和客人玩着游戏。

    她要找的男人正对着她,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冷漠的抽着烟。面对这个完全陌生却又一直扎根心中的男人,她终于要与他对峙了。

    她感觉到了米娜正站在看不到的角落里笑,笑得得意又深邃。

    她故意不去看他,眼睛迷离的望着人群。她用余光感觉到男人注视的目光,转过头,它迎上他的眼睛。

    半个小时后,男人坐到了她旁边。他递给她一支烟,她摇头拒绝。

    “一个人?”

    “是。”

    “不无聊吗?”

    “不,在等人。”

    “男朋友?”

    “在等你。”

    男人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冲她笑着,他认为这是她挑逗他的方式。

    “噢?等我干什么?”男人靠在沙发上,眼睛上下打量她,突出的烟雾惨白而厚重,跷起的腿透着男人的味道。

    “你只不过一个漏网之鱼。”她话中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明白。

    他大笑起来,“那我还有逃脱的可能吗?”

    “那要看你的,请便。”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如果我不打算逃,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

    她躲开,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贴在他的耳边说:“抱歉,我今天没兴趣……”她高傲的看他一眼,站起身,提着小包走出夜总会。

    她将自己一脸的污浊洗掉,被热气模糊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原本的脸,却无比陌生。宾馆房间的床头柜上,放着寻找她的报纸,她赤裸着身体走过去,将它扔进垃圾桶。

    这没有被碰触过的干净的身体,最后属于自己的几天,她要好好地珍惜。

    霓虹、路灯和穿流的车灯,造就了城市梦幻的夜景。在美丽的表皮包裹下,里面已经腐朽不堪果实,她将用自己纯洁的身体,去扑向盛大的肮脏与毁灭。

    第二天夜里,男人坐在她昨天的坐的沙发上等她。

    “我知道你会来。”她自信的坐到他身边。

    “你要知道,让我感兴趣的女人并不多。”

    她笑:“你要知道,让我同意坐在身边的男人,也不多。”

    “磕药吗?”男人拿出几粒绿色的小丸。

    “不。”

    “是好孩子啊。”

    “好孩子是不会来这里的。”

    “你是个特例吧!”他的笑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之间有大段大段的沉默,只是偶尔交谈。这里,只是成|人游戏的游乐场。

    他清瘦,外表看起来斯文,气质很好。只是他的眼睛里,透着成熟男人的深邃和内敛,和一抹没有感情的阴冷。这样的男人,是会令女人疯狂的。

    “你相信爱情吗?”男人突然问他。

    “没有爱过。”她继续说:“你呢?”

    他沉默一会,然后说:“和你一样……”

    冰块在酒精里慢慢融化,台上的歌手开始唱晦涩而窒息的慢摇滚,沙哑慵懒的声音,像午睡后的猫发出撩人的叫声。

    烟草的气味和烟雾让人的眼睛发困,她趴到男人的腿上,闭上眼小睡。

    男人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叫什么?”

    半晌,她问:“这首歌叫什么?”

    “《猫》。”

    “我就叫这个……”

    凌晨,男人开车送她回宾馆,在汽车里他粗暴的吻她,她搂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

    直线上升的电梯里,她一个人,擦掉了唇边残余的口红。

    她开始与他平凡的约会,真如米娜说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她像一个小女人,有时候会可爱的笑着,有时候沉默不语。他说她不吵不闹,他很喜欢。

    “你要多少钱?”一个星期后,男人在酒吧里问她。

    “什么?”

    “包养你的话,你要多少钱?”

    她的嘴边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去吻他的嘴唇。“我不要钱。”她说。

    他带她进入香格里拉大饭店,在最高的顶楼开房间。

    电梯外,是她与璘生活的城市,已经变成一座空城,空洞到令人想要落泪。

    他吻她,没有爱,没有欲望,只有阴谋。她迫不及待的等待接下来的主戏上场。

    他们在一个浴缸里洗澡,大片大片一碰就破的白色泡沫包裹着他。洁白如玉的肌肤,第一次被男人肆无忌惮的抚摸。

    阵地由浴缸转向柔软的床上,浑身的水与汗液夹杂,男人的撞击让她撕裂般的痛苦。无声的眼泪与浑浊的液体交融,她想起在黑暗的房间里,她和佐佑的初吻。

    佐佑的眼睛里只有爱,手掌温暖而宽厚。

    用怎样的方式活着,已经不再重要,堕落与不堕落,与她无关。那个消失的女孩,用尽了她所有的爱和热情。行尸走肉,即使死掉,也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她与他接近疯狂,利用的彼此赤裸裸的身体,来解决自己精神或生理的需要。却不可能到参透对方的灵魂……

    “你还是chu女?”他惊讶的说,闪过一丝疑虑。

    “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

    “只是寂寞。”

    她喝口红酒,用嘴将它灌进男人的口中。兴奋的呼吸和神经,男人搂住她,将红色的倒入她的||乳|沟。红酒的液体像是鲜血,流经她的指尖,她可以闻到血雨腥风的味道。

    满床的红色,玫瑰,红酒,红色的帷帐,和床单上她的chu女血。

    精神饱满的男人终于筋疲力尽的昏睡过去,她坐在他身边,抽一根烟,抚摸着他俊俏的脸颊,喃喃的说:“米娜为什么会爱上你呢?”

    男人呓语着,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她将红酒倒得满床都是,昂贵的xo,将灵魂燃烧殆尽。

    她赤裸着身体拿出皮包里明晃晃的水果刀,走到床边,默默的想:为什么你没怀疑我呢?一般人连见你都困难,你却连怀疑过我都没有。呵,真愚蠢。你一定不会想到,那么多人想出掉你,你却栽在了我一个女人的手里,是我的演技太好,还是你的宿命就该如此呢?

    她笑,然后,将水果刀毫不留情、重重的刺入了男人的心脏……

    如喷泉般温暖的血液直射出来,带着浓浓的腥味。

    一瞬间,男人惊恐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

    这下都齐了,红色,就只差你的了……

    “你……为什么……”男人抽搐着挤出这几个字。

    她笑:“还记得民生巷的一个叫米娜的妓女吗?”她笑得很兴奋。“还记得那个碰到你们zuo爱的小女孩吗?”她越笑越开心。“很抱歉,十几年前的那场谋杀,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你……从一开始……你就……”

    “你忘记了,女人惯用的一个计量,叫欲擒故纵……”她的嘴边,邪恶的笑容在吞噬一切。

    男人的瞳孔逐渐放大。这个红蛇会的龙头老大,这个风光了半辈子的男人,死都不会想到,他的死会这样令他出乎意料……

    血染红了一切,他睁大的双眼,面目由于抽搐而狰狞。终于一动不动,赤裸的身体,回归最原始的地方,如同人类出生之时。

    她冷静的穿上白色的浴袍,站在床前,透过打火机凶猛的火苗看他的样子。然后她笑,笑声细小而动听,火苗落在床上,又是红色,燃烧着床单,血液,酒精的颜色,融为一体。

    所有的灵魂,都会埋没于红色。米娜,璘,璘的母亲,还有你……

    在火焰中,灵魂灰飞烟灭,爱与恨随风而逝,能抓住的,只有记忆……

    “你不该杀米娜的,最不该的,是米娜对我们好。你的运气很不好,被我看到……”她对着他融入火焰的身体说。

    第九十六章永别,纯

    从对面繁华的马路上望去,香格里拉饭店最上层的一个窗口,美丽的火舌冲出窗外,滚滚的浓烟像汹涌的波涛,消防车在楼下慌忙的扑救,人们乱作一团。

    她穿着浴袍,暖和的脱鞋让脚变得很温暖而有了力量。疯狂的奔跑,大声的笑,路上的行人用奇异的眼光看她,她的笑声穿过马路,人群,暗巷,到达护城河的堤坝。

    繁星闪烁,连银河都变得清晰透彻,这是在霓虹闪烁的城市很少能看到的。她坐在堤坝上,大声地对着天空唱歌,唱璘小时候教她的童谣,用稚嫩的嗓音用力地唱着。

    “璘,我说过,我不会让米娜枉死的!”然后她继续说:“米娜,我不再欠你的了!”

    她站起身,在堤坝上蹦蹦跳跳的走着,她的手做出被璘牵着的姿势,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十年前被尘封在这里的歌声,璘牵着她,边走边唱。她听着听着,然后也大声唱起来,两个声音融合一起,恍惚中,她看到璘回过头来,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纯净的笑容,她说:纯,你唱歌也很好听呢!!

    寒风吹来,吹乱她的头发,她忍不住蹲在堤坝上,哭得泣不成声……

    佐佑每天打扫着公寓,冰箱里放着纯,璘,惑已爱吃的东西,在小桌子上摆上四双碗筷,然后开心的吃饭。他给她们夹菜,三个碗里到最后还是满满的饭菜,有时起身收拾桌子的时候,会突然流出眼泪。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铺设的幻觉中,幻想死去的人还活着,离开的人还在,无法自拔。佐瞳来看他,看到他这样,忍不住哭起来。她说:“哥,你不要这样好吗!想开点!!否则璘姐姐在天之灵会很难过的!”

    “小瞳,我没事。我只是怕璘吃不饱,小纯总是不吃饭,惑已那么挑食,在外面肯定吃不好!我只是想,有天他们想吃这里的饭,一回来正好有饭吃,不是很好吗?”佐佑神志不清地说。

    佐瞳哭着乞求他。而佐佑还是一如既往,固执的用自己方式活在这间小公寓里,服安眠药睡觉。他越来越沉郁,蹲在地上整理照片,看以前一起旅行的dv,乐此不疲的反复。

    他们像穿在一起的项链,如果断掉,一颗珠子掉落,所有的珠子都会摔在地上,散落天涯。那条连接他们的绳索,就是与生俱来,潜藏在灵魂深处的亲情与爱……

    阳光毒烈的午后,佐瞳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推着在大火中逃生的袁涟美散步。

    她的脸一半被严重烧伤,丑陋的另其他病人发狂。那年轻时美丽的容貌与心灵,终究毁在利益的面前。

    她每天嘻嘻的笑,目光呆滞,发呆的时候,嘴角流下长长的口水。恐怕不会有任何人想到,从前在商业上叱咤风云的她,在背后一直扶植藤木铭的女强人,美丽与财富汇集一身的她,如今会变成这样。

    佐瞳在她面前蹲下,帮她擦掉流下的口水。她哽咽着说:“小姨,我不明白……钱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了它,你扔掉纯姐姐,妈妈将自己的亲骨肉丢弃。你们不会想到吧,你们最惧怕的两个孩子,手牵手回到了这个家中。她们并不想报仇啊,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俩呢?现在,惑已哥哥不知所踪,哥他无法解脱,到头来,每个人都受到了惩罚。为什么会这样呢?”

    袁涟美看着哭泣的佐瞳傻呵呵的笑着,她什么都不再记得。上帝对她太过仁慈,仁慈到不公平,她所忘记的罪恶,在痛苦着许许多多的人,而她自己,却自娱自乐的过完她的下半生。

    善良的人在承受着精神的禁锢,上帝的天平,是否永远都是不公正的?

    “藤木先生,有位姓蓝小姐要找您,说有重要的事情……”藤木铭的办公室电话里,传出接待处小姐甜美的声音。

    “不见!”藤木铭冷冷的回绝。

    “可是她说……呀,小姐,这样不行的!”那边的电话显然被抢了过去,他听到话筒里冷到让他心惊胆战的声音:“你会后悔你不想见我的!”

    “你上来!不要被其他人看到!”他说完,她挂断电话。

    办公室里,纯站在他面前,面色沉静的直视他。接着,她拿出一张和约书。

    “签吧,你不会后悔的!”

    藤木铭不解的拿过来看,立刻吃惊得睁大眼睛,他清楚地看到和约上写着:“2000年5月9日,藤木纯将1988年其养父藤木竑所留到其名下的所有遗产,房产,股份,股票共计八千四百万的原始资产,全部转交由藤木惑已继承,但是藤木铭必须拿出两百万现金给予藤木纯作为补偿……”

    藤木铭看到这,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她。他不明白这女孩的心理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完全可以去起诉他要回自己应得的,她与这个家争斗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些资产吗?而如今她却将所有的财产全部给了惑已……难道她在耍阴谋?藤木铭的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

    “你不用怀疑什么?我只需要两百万,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悔的!用二百万换现在藤木集团4亿的资产,这种生意你不会不做吧。”她的口气强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当是我曾经想要惑已的命,对他做的补偿!”

    “你知道惑已在哪儿?”

    “我没有知道的必要。”

    “现在佐氏集团在找你,如果你再不出现,恐怕他们的少东家要萎靡不振了……”

    “你只管签字,废话少说。”

    藤木铭打量着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大哥,如果是我,当初宁愿收养一个健康的孩子,也不要给自己的家族埋下一个祸根……

    她走出公司,抬头望着气势恢宏的藤木集团,默默地说:竑……我没有为你报成仇,是不是这样,你发而比较欣慰……

    在机场的大厅里,她安静的等候着去韩国的飞机。安检的时候,她的手突然不受大脑控制的抖了一下,她想起郊外那间破旧的小公寓,佐佑在那里等他。不知不觉地,宽大的墨镜后,一颗眼泪掉了落下来,砸落在手背上……

    佐佑……永别了……蓝溪纯,将不复存在……

    第九十七章玉的光彩

    三年后,在法国的一个清静美丽的小镇,阳光充沛的上午,一个眼睛明亮的东方男孩,走向那些窄小的街道,沿着古老的石砖和鹅卵石地面,在复古的路灯下,走进一间虽不喧哗却真正味道十足的咖啡馆。他坐下来,要了一份咖啡,一边消磨时光,一边呼吸着这里特有的气息。咖啡馆里的墙壁是暖融融的桔黄|色,窗前挂着半高的窗帘,十几盏布罩的吊灯自上而下映着一桌桌的客人和他们那些油画般的面孔,颇有浪漫情调。一个金发女服务员在桌椅间穿梭,不断给酒吧台送着什么,又从那取出什么,她的身影几乎没有停下过,仿佛是一种虚影般的镜头。而吧台里面是一个满脸通红发亮的肥胖男人,他身后的柜架上是无法计数、密集拥挤的各种酒瓶,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吊灯柔和的灯光照射在他脖子上的项链,铭牌上刻着的英文名字闪闪发光,仔细的拼读——蓝溪璘……

    他低着头,泯一口香醇的咖啡,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安静的阅读。

    美丽的落地窗外,有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露天的白色雕花椅子上看路边的花草,享受阳光。有穿着闲适的妇女,抱着装有长面包的纸袋,领着漂亮的孩子走过,那种平淡的幸福和人们见面热情的问候总是感染着他。三年中,他走遍了欧洲各个城市,在陌生的国家歇息,拍照,散步,行走。最终,他决定在法国住下去,他记得璘说过,最喜欢的国家是法国。在深夜。他将记录在相片里这个国家的美丽,一张一张烧掉。这些,是他寄往天国的明信片……

    每到达一个地方,他去尽情的感受这个城市的特色,找一份薪水并不高的工作,住很便宜的家庭旅馆。闲适的时候,他会像今天这样坐下来喝咖啡,或观察人群,或安静的写信,与明信片一起烧掉。有时候,他会问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年少时的女孩,那些单纯的微笑和浮动着幸福的日子,是不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梦境?他在找他们存在的证据,也可能,只是在找自己还活着的理由……

    有新的客人进来,棕色头发的东方女孩。穿着破旧的牛仔裤,白色宽大的体恤和沉重的旅行包,她环视四周,眼睛落到惑已的身上。

    她坐在惑已对面的位置,拿出一张封面充满蓝和黑颜色的cd,放进cd机,闭着眼面色沉静得听着。她看起来疲惫而憔悴,像是行走了很久。半晌,惑已抬起头,看到女孩聆听着音乐,泪流满面。

    女孩睁开眼,看到他,然后起身向他走来,手里拿着cd里那本蓝黑色的薄薄的歌词。

    她用韩语向他礼貌的问好。惑已摇头,然后她用生涩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说:“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惑已点头,说:“你好。”

    “太好了,我有些句子想要请教你。”她拿出那本歌词,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这些词句提代表的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看不明白其中的关联呢?”

    《火蝴蝶》——火焰,火舌,燃烧,灰烬……

    《颜色》——白色,灰色,黑色,天空……

    《蓝》——眼泪,瞳孔,暗伤,灵魂……

    《左……右》——左转,彼岸,右转,离散……

    《纯》——纯白,纯净,纯爱,污浊……

    《惑》——迷惑,诱惑,淡泊,旅途……

    …………

    惑已睁大眼睛,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这些歌……

    《火蝴蝶》璘曾经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翻过cd的正面,他怔住,感觉灵魂中有什么东西在顷刻间决堤崩溃,眼泪不断的流出来砸在cd盒上,他已听不到女孩担心地询问,只是,这个封面上的女孩,让他三年努力尘封的悲痛与思念一瞬间毫无保留、残酷无情的呈现在他面前。

    黑色的夜空,令人绝望的夜空。一个女孩,穿着长长的白色裙子站在一片肮脏的废墟上,浑身被月光包裹出一层光韵,神情忧伤的望着远方,满眼细碎的泪光。不管谁看到她的眼睛,都会感觉到深深的绝望与苍凉。她的背后唱出一双白色的翅膀,羽毛,漫天的羽毛,她是一个降落于尘世的天使……

    大片大片蓝色的字,像飘在夜空的精灵,大段大段的文字独白,在诉说着心中最深远的寂寞……

    每一页都有,手写的潦草字体,挣扎的灵魂,用力的伸出手臂,喷洒她所有的幻觉……

    专辑的名字,叫做《发光的玉》惑已不会知道,这张专辑的封面,是十五年前,璘在帮助纯逃出死亡边缘的时候,幼小的她站在斑驳的围墙上望着跑向黑暗森林的纯,充满担心。那是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画面,她再现了那个美的令人心碎的画面,只是,画面上是璘长大的脸……

    惑已更不会知道,十五年前,她们过着乞讨的生活,用1块钱在旧书摊上买了一本缺页的字典。璘迫不及待的要查她们名字的意思。纯笑着翻开璘字部,那里的解释是:发光的玉……那时纯笑着说,璘就是一块玉,长大后肯定会闪闪发光的!

    惑已所看到的,只有歌手的名字——蓝溪璘……那个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的女子,他的爱人,他的表姐,本应该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家族中的女孩……

    ?“先……先生……您出什么事了?”韩国女孩着急的说。

    “对不起……小姐,请问这张专辑,你在哪里买到的?”

    “两个月前,在中国……”

    “你……可以卖给我吗?多少钱都行!”惑已抬起头,女孩一惊,这个面容英俊的男孩,哭得满脸泪水……

    女孩的心脏,此时此刻剧烈的跳动着……

    一个年迈的法国老太太,独自坐在庭院的躺椅上安静的晒太阳,她没有子女,老伴早已去世。她终日安静的坐着,给来往的孩子糖果,将房子租给流浪的旅客,过着安逸而孤独的生活。

    她收惑已很少的房租,晚饭后,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讲到动情的时候,脸上深邃的皱纹会聚拢一起,笑起来依然美丽。

    有时她给惑已念圣经,念着念着就昏昏的睡去。她把惑已当作自己的亲生孙子。

    “作为回报,你可以住我那里。我会跟琼斯奶奶说,我睡阁楼,明天带你去找便宜的房子。”

    惑已带她走近绿色草坪的院子。女孩说cd送给他,但要求他帮她找一个住处。

    房间不大,却干净舒适,窗台上有小盆的绿色盆栽,从窗外望去,可以看到远处的歌德式教堂。

    惑已坐在地板上,迫不及待的将耳机带上,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令他大为震惊。那是……纯的声音……

    他突然着急的翻看所有的歌词和文字,那些,都是出自纯的文笔。可是封面,却是璘的样子……

    惑已仔细的看着每一张照片,他的手,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

    “纯……纯……我没想到你会可怕到这种地步……”惑已痛苦的自言自语。

    “先生……你也被她的歌声感染了吧……”站在窗台前的女孩,期待着惑已的答案。

    “她是恶魔……”

    那双眼睛,冰冷而充满邪恶,那是纯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神,永远也改变不了……

    温暖的水汽弥漫着浴室,模糊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纯用手指一下一下得抹去水汽,镜中,璘的脸渐渐浮现……

    她轻轻的抚摸着,璘……你活过来了,你会在这个世上活到100岁,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三年前,她带着从藤木铭那里得来的200万去了韩国作了整容。电脑里制作出了璘的脸,她对医生说,我就要这张脸……

    两个月后,纱布一条一条的拆下,她望着自己,璘的脸,笑着说:“璘,我们真的融为一体,生死相依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变成了一个人……你的脸,我的灵魂……这真是一个完美的杰作……”

    她靠着这张脸,乐观的活着,像璘那样,她在代替璘活着,纯和璘,还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变,一直都没有变……

    2003年,她带着璘作词、她作曲的歌找到了台湾的一家音乐公司,出了第一张专辑。站在舞台上唱歌,是璘的梦想,现在实现了。

    她闭上眼,站在没有人的舞台上,大声地唱着,像璘那样。声音空澈回响,没有一丝杂质,她在唱给坐在观众席上,那个一直注视她的灵魂听。

    几个老板和投资商热烈的鼓掌,半年后,《玉的光彩》问世。

    傍晚的法国小镇,被夕阳蒙上一层暖和的橘黄|色。女孩说:“她是一位不一样的歌手,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空灵的音乐。而且她的?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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