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儿子被衰神附体了

16.第 16 章

    [晋江独发·侵权必究]

    “楚施主观这座小山村的风水如何?”梵渊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反问道。

    “大师,刚刚是我先问你问题,怎么你又反问我?”楚茨可不笨,听得出他话里的试探之意,才不要进他的圈套。

    “因为施主早就看出端倪,就只剩下证实猜测罢了。”梵渊依然浅笑着,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儿,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楚茨听他这样一说,也不和他卖关子、互相试探了,直接问道:“山中是藏了什么大妖?龙?还是别的?”

    她可没有忘记那只鬼对她说过的,小山村里还有另外一只名叫“夔”的大妖,那只妖严格上说来也是龙的化身之一。

    如果出龙山上的妖也是龙,那么接下来是真的好玩儿了。

    “狻猊。”梵渊也不隐瞒,说出两字,笑容变得颇为无奈,“曾经是出龙山的镇山兽,也是守护兽,没想到被秽气污染,出龙庙近年来的功德也有所减少,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出现。”

    “出龙庙的来历,你能不能告诉我?”虽然书中有写庙的来历,但始终是三两笔带过,更加详细的楚茨根本无从得知。

    这座小山村本身风水是很不错的,可是现在却是被弄得乌烟瘴气,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须弥既然是出龙庙上的人,那定然是知道出龙庙的来历,问他定然是没有错的。

    “午后新困,唯茶能解困,施主可以赏小僧一杯茶水吗?”梵渊并没有立即回答问题,只是转头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日光,神情变得稍微慵懒。

    “妈妈咪,和尚哥哥现在是不是得、寸、进、尺?”时宝一直在身旁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偶尔拿了点水给小奶狗喝,突然听见他清润的嗓音响起,禁不住问道。

    “时宝宝,涨姿势了,‘得寸进尺’就是这个意思!”楚茨笑得眉眼弯弯的,儿子帮忙怼这个看起来很古怪的和尚实在是让她太酸爽了!

    “阿弥陀佛,小僧并没有打算吃白食,如果施主不介意的话,小僧可以将一些开过光的佛器给施主。”梵渊被他们打趣了也不恼,依然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开过光的佛器?”楚茨听到这里心中倒是一动,“都有哪些?”

    老实说,衰神的符咒虽然好用,但是限制了她之前诸多的技能,比如□□解难,保别人平安就是一项。

    这真是让她十分不适应,现在听见须弥这样说,她倒是有些动心了。

    “施主,不急,且容小僧一件事一件事解决。”梵渊不卑不亢,但是态度却很明显,你这杯茶我是喝定了!

    楚茨看着他这副万事胸有成竹的模样儿,心情又变得不是那么美丽了,她眯了眯眼睛看他,甚至是开了天眼去看他,仍旧看不出一丝所以然来。

    还有,她发现的是,须弥身上并没有佩戴佛珠,这对于出家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将这一切的非同寻常都看在眼里,最后还是只能妥协,起身将他引到茶座那里,开始烧水泡茶。

    还坏心地用了灵泉水泡茶给他喝。

    如果,他没有做过什么违心事的话,那么他喝多少灵泉水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他做过了很多违心事,触发了倒霉效应的话,那真的是不要怪她了。

    “你要喝什么茶?”楚茨问道。

    “施主喜欢喝哪种?”梵渊问道。

    “普洱。”

    “那……小僧要白茶吧。”

    “咳——”

    楚茨忍不住瞪他一眼,觉得这个和尚就是喜欢和她唱反调,md,你喜欢喝白茶问我喜欢喝什么干什么?!

    “和尚哥哥你不乖,惹我妈妈咪生气了。”时宝也像个小大人那样坐在茶座上,在楚茨去取茶叶的时候,靠近梵渊小声说道。

    “是这样吗?”梵渊也小声回答他,“那小施主可以告诉小僧,楚施主喜欢的真的是普洱吗?”

    “当然不是!我妈妈咪喜欢白茶!”

    “所以,小僧是在帮楚施主喝上喜欢喝的茶,而不是去迁就小僧。”

    “谁去迁就你了?你的脸也是够大了!”楚茨耳力好,即使他们两人压低了声音说话,但她还是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梵渊说到最后原来真正目的是这个,瞬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阿弥陀佛,施主,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我信了你的邪!

    楚茨不再理会他,将茶叶拿出来,是上好的安吉白茶,一年才产几两的,极不情愿地给他泡了一泡。

    茶香立即熏满了室。

    楚家虽然不是富可敌国,而且也是低调,但是在物质上从不亏待楚茨,知道她喜欢喝白茶,是以千方百计地给她搜罗上好的茶叶来。

    只是,楚茨突然想到的是,须弥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喝白茶的?

    还特地拿这个来试探她?

    ……是偶尔还是早有所图?

    思及至此,她禁不住抬头看向梵渊,想要看出一些什么所以然来。

    然而,除却撞入对方漂亮的眼眸里,别的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施主的技艺让小僧无地自容,一盏茶落肚,午困骤散。”

    “别在这里抛书包了,饭你吃了,茶你也喝了,刚是时候说正事了。”楚茨懒得再和他废话了,直接说道。

    “好。”梵渊觉得自己这次来这里的目的都达到了,也不再“为难”她,直接说道:“数百年之前,这里还没有小山村只有一片荒地,但是这里风水特别好,引来了很多妖来这里修行,以修成正果早日飞升渡劫。”

    “而狻猊就是其中之一。”

    “狻猊是龙之八子,但因为在天界犯了事,被贬为妖,是以下凡来历劫了,然而狻猊心智单纯,被有心之人利用,身上功德几近被耗完,本身也染上了黑气,已经变得亦正亦邪了,被追杀了几百年,终于找到了这里,想要休养生息。”

    “可是它当时已经是善恶不分了,从修神道变成了修魔道,差点遁入魔门,也差点将这里给夷为平地,后来也是佛家和道家合力将它封印在这里的。”

    “因是狻猊喜好烟火,也本来是佛家的圣物,是以便在山上建了一座庙以供奉香火,使它改邪归正。”

    “这一封印便是数百年过去,底下荒地也逐渐被开辟出小山村来,然而近百年来,又有新的妖物盯上了这里,狻猊在释迦座下吃烟多年,也潜心修行,早已经恢复本性了,自然是感觉到另有大妖盘踞,但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意图,对方便盯上了出龙山宝地,在大概一年前攻击了出龙庙。”

    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狻猊在那场突袭中虽然没有落败,但是却落下了伤,同样地,夔也好不了哪里去,亦是受了重伤,这才导致了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大妖夔想要治伤,自然需要很多东西,以它的能力还真的能召唤很多人替它做事,那个道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也因为狻猊与夔的这场争斗动静太大,从而破坏了出龙山的风水,以至于又影响了出龙山脚下的小山村,是以最近真的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因狻猊不想暴露行踪,以免被大妖有机可乘,所以它在我们每个弟子的脸上都施了掩眼法,就是不让大妖夔再有机可乘。”

    “须弥,你是不是当每个人都是傻子啊?”楚茨觉得他的这个故事说得半真半假,至于哪里假她一时半刻说不出来,可是凭借多年的直觉,她还是觉出这里面的不妥来。

    “施主,为何有此一问?”梵渊从容不迫,似乎是不习惯说这么长的一串话,捧起一盏茶抬头喝下。

    “你说狻猊不想暴露行踪所以将你们的容颜都施了掩眼法,那为什么我还能认出你是个僧人?你可不要忘记夔可是有人类帮手的。”

    她觉得,真不想暴露行踪的话,很应该躲在庙里哪里都不要去,突然蹦?出来是怎么回事?

    “小僧现在在夔面前就只是一个普通村民,如果想的话,施主可能连小僧的容貌都看不见了,阿弥陀佛。”说着还作了一揖。

    “……”不知怎地,楚茨突然觉得他很讨厌。

    不过故事也听完了,她对他再不感兴趣,反正总有一天她是要到庙上去找那个梵渊的。

    一纸子无虚有的婚书就想将她束缚着?别多想了!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了,既然你故事都说完了,茶也吃完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请回吧……”楚茨开始赶客了。

    “施主,你家中的磁场好像不太对,难道没想过修整一下?”梵渊坐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感觉到这里的气场明显不对,阴气特别重,明明楚茨这处院子的风水是极好的,无论是从摆设还是方位来说都是。

    可偏偏像是被堵住了活气,只剩下一个空壳。

    他们母子俩的身体不好,住在这样的地方绝对会出事。

    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

    “哦?那你认为……”

    “啊——妈妈咪,我的……”

    楚茨话音未完,时宝却突然捂住了胸口倒在了地上,一脸痛苦的模样儿。

    茶座上,时宝明明坐得好端端的,却突然捂住了胸口的位置,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脸色青紫、双脚乱蹬,分明是一副痛苦到受不住的模样儿。

    “时宝!”楚茨心里一惊,已经是蹲到儿子旁边查看他的情况了。

    “他中了巫术。”

    却是有一人比她的速度更快,看见时宝倒地的那一刻,立即将他搂入怀里,指尖拈咒,暗念一句佛偈,他念得快,楚茨只能依稀听出那是《药师经》里的内容。

    梵渊面容沉静,动作有条不紊,一道金光压在了时宝的胸口上,让他的呼吸渐渐平息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丝黑气从他的胸口中溢出,又马上消失在空气中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茨将时宝给搂回怀里,时宝吓得脸色仍旧是苍白的,憋住没有哭出来。

    “乖,时宝没事儿了,喝杯水压压惊。”楚茨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儿,也是心痛,立即斟了一杯茶给他喝,让他平静下来。

    梵渊一直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作声,只是眉眼温柔,眸底深处闪着怜惜的光。

    “妈妈咪我没事儿了,你不要担心。”时宝一杯灵泉水下肚,也终于回过神来了,但是脸上挂着的泪珠依然让人心痛。

    楚茨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而后看向梵渊,问道:“你刚刚说‘巫术’?”

    “是。”

    “什么巫术?”

    “犁头巫术。”梵渊看着楚茨,从口中吐出这四个字来。

    “犁头巫术?现在还有这样的玩意儿?”据楚茨所知,这项邪术由于种种原因已经灭绝了,就算是前世,她也没有亲眼见过,只从书中零星的记载中得知这项邪术的来历。

    犁头巫术,顾名思义定是邪术中的一种,巫术虽然也有救人的一面,但是更多的是让人闻所未闻的邪术。

    犁头就是指耕地的那种犁头,头部是尖的,春耕夏种,在农地里作翻土之用。

    因犁头有破土之意,也与土有关,几千年来国人都信奉“入土为安”,犁头便变相地凸出了一个“死”字。

    中了犁头巫术的人轻则胸口窒闷倒地难起,重则当场昏迷进入休克状态,灵魂出窍,立即有鬼差来拘,这是一项非常恶毒的巫术。

    一般施术者都要先在被施术者的家中作术,埋下相应的犁头符咒再辅以一定的咒术便能让巫术生效。

    而现在,很显然地,对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挑中了时宝,要置他于死地!

    时宝仅仅是一个只有3岁的小孩,连自保能力都不具备,却是成为敌人的眼中钉。

    楚茨越想越气,脸上笑意全无,面容变得冷冽起来。

    “时宝,你不要害怕,妈妈定然能将那张符咒找出来帮你教训那个人的。”楚茨说着便抱着时宝站起来,开始寻找那个犁头符。

    所谓犁头符,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符咒,只是施术者要将一张红纸剪成犁头的形状,还要在纸上写上被施术者的性命、所居住的地方,还有生辰八字,再埋于被施术者所居住的地方就能起效。

    而现在,很显然地,对方催动了咒术,要取时宝的性命!

    楚茨本想晚上再处理庭院里的事情的,可是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对付他们了,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了。

    而她也隐隐感觉到胸前的印鉴在发热了,每次印鉴发热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次也不例外。

    楚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根据楚茨的经验,她认定那个犁头符定然是埋在阴气特别重的地方,这样才更有利于咒术施行。

    她直接开启了阴阳眼查看屋子里的状况,发现屋子里阴气重的地方几乎没有,明明……她记得这座屋子都笼罩在阴气里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干净了?!

    “阿弥陀佛,楚施主,小僧大概知道那个符咒埋在哪里。”梵渊一看楚茨的模样儿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屋子里的玄机了,只能开声说道。

    “你知道?”楚茨目带研判看着他,“是不是你将我家里的阴气都清走了?”

    “阿弥陀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谢小僧的。”

    “……”我谢你个大头鬼!我本来还想让这些鬼魂倒霉来着!你剥夺了我的机会!

    楚茨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是那么好了,倒是时宝听见之后来了点兴趣,虽然声音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有些怯怯的,但他还是说道:“和尚哥哥,你猴厉害啊!好像比我妈妈要厉害点儿。”

    楚茨:“……”儿子,过河拆桥是不对的。不就是用了点小伎俩将它们都打发走了吗?!

    “阿弥陀佛,小施主言重了,当作是你泡给小僧茶水的谢礼吧。”梵渊当作没看见楚茨难看的面色,笑吟吟地对时宝说道。

    “嘻嘻不用谢,晚上你也可以留在我们这里次饭啊!妈妈说要做叉烧给我次!你既然能次肉,也和我一起次吧!”

    “时宝。”楚茨听见他还要邀请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留下来吃晚饭,脸色立即黑了,“今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先解决完再说吧。”

    “哦~”时宝碰触到楚茨的眼神,禁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梵渊则是在一旁淡笑,不语。

    楚茨和时宝在梵渊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面的庭院里,庭院里花香鸟语,种满了花草树木,还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伫立其中,和前院的那一颗形成对应。

    楚宅前窄后宽,坐立的位置坐北向南,后有攀炉峰和出龙山作为靠山,前有一条清澈小河聚富聚财。

    而且楚宅里的树木种植也是极有讲究的,虽则前院也有银杏树,可是并非是种在庭院正中,而是种在侧边,起到了遮阳挡风的作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阳宅风水布局的范本。

    然而现在这座富、财、吉本集于一身的宅邸却被暗中巧妙地破坏了风水,不仅中了犁头巫术,就连后院都好像被动了手脚。

    本来从堪舆的角度来看,后院树木旺盛有利于护荫地脉,聚气聚财,可这里不知何时种上了几棵竹子,稀稀落落、参差不齐的,在无形之中将风水给破坏掉了。

    这真不是一件好事。

    楚宅的后院不小,梵渊沿着后院走了一遭,而后回头看向楚茨,“施主,你感受到了吗?”

    “你先说。”楚茨到了后院之后基本没动,只是看着梵渊的动作,末了,她也不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在那棵银杏树下。”梵渊说道。

    楚茨研判看他,半晌,点了点头,“我和你想法一样。”

    “既然这样,不妨找找看?”说着便已经拿了旁边的铲子将袖子?搅松先タ?纪谕痢

    “妈妈咪,和尚哥哥好像好不错的样子。”时宝扯了扯楚茨的衣袖,小声对她说道。

    “是吗?所以你就帮着他忘记妈妈了?”楚茨佯装恼怒,捏了捏他的鼻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的!当然不是了!时宝最最最喜欢妈妈咪了!”说着还抱着楚茨的大腿撒娇。

    两母子在不远处等待着,梵渊直觉精准,一下子就将犁头符给挖了出来,果然是一张剪成犁头一样的红纸,上面还书写了不少时宝的个人信息。

    “两位施主,已经找到了,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梵渊将铲子放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看看。

    楚茨不敢大意,给了时宝一道护身符,这才牵着他的手过去,她一看那张红纸的模样就知道是传说中的犁头巫术。

    而破解犁头巫术的方法是……

    却是不等楚茨拈诀念咒破解巫术,那个犁头符突然动起来,朝着时宝的方向就是攻击过去!

    楚茨迅速拉着时宝往后退开几步,她却是不躲不避等着那个尖锐的犁头符猛攻过来,再而后伸手一抓,将犁头符给抓在了手里。

    “施主不可!犁头符因为施咒人的影响已经是利物了。”梵渊并没有想到楚茨居然会这样做,她这样毫不忌讳地将符咒给抓在手里的话,绝对会受伤。

    “我正有此意。”

    楚茨冷冷一笑,掌心已经渗出血来了,她神色不变,一巴将手里的犁头符拍在了石桌上,那犁头符像是有生命那般还在楚茨的掌心中挣扎,仿佛要拼尽全力逃出生天。

    “时宝,给你画的一个符咒妈妈。”楚茨头也不回地对时宝说道。

    “猴!”时宝往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啊掏的,“妈妈咪你要什么符咒啊?我这里有‘吃糖果多有烂蛀牙符’、‘喝水都会塞牙缝符’、‘晚晚发噩梦符’……”

    “都行,都给妈妈。”楚茨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多奇思妙想,暂且不论这些符咒有没有,先用了再说!

    坐以待毙、任人暗算可不是她的风格。

    “好哒,时宝的符咒全都给你。”他说着就将一沓符咒给放到楚茨手上。

    梵渊在旁边看着,也禁不住扯了扯唇角,真没想到儿子长成了如此人见人爱的小可爱。

    而且,小的不让人省心,大的……他的视线移到了楚茨身上,也让人移不开目光啊。

    楚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梵渊的目光。

    破除犁头巫术的方法书中记载的只有一种,那便是念咒。

    道家上的咒语总是需要加上“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等咒语,但是现在楚茨懒得念咒了,而且对方这样对时宝,只念咒破符简直难解她心头之恨!

    时宝画的符咒全都千奇百怪完全让她意想不到的,她掌心流出来的血渗进了符咒里,从小背包里拿出一枚特制的穿魂钉,连同时宝画的符咒一起,一钉钉到了犁头符纸正中的位置。

    原本还想活蹦乱跳攻击她的犁头符纸,挣扎了几下便立即静止不动了。

    “妈妈咪,它是死了吗?”时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哪有这么容易。敢欺负时宝的人,妈妈肯定要让他十倍奉还。”

    楚茨的掌心还没有止血,看她一时半刻好像也没有找到能够止血的东西,便主动上前轻握住她的手,给她缠上一条干净的布条。

    “施主,受伤了要及时包扎,小心感染。”梵渊此刻离楚茨极近,他的气息就氤氲在楚茨周身,泠泠檀香味让人心旷神怡,思绪也不自觉沉沦其中。

    楚茨刚刚施了法,又是受了伤,被梵渊这样有意无意地一撩,差点着了他的道。

    将自己的手给用力收了回来,瞪他一眼,“出家人和道家人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

    “阿弥陀佛,施主你想到哪里去了?小僧只是见你受伤了,且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提醒你一下而已。”梵渊见她的血止住了,也退开了两步,低垂了眉眼没有再看她。

    “惺惺作态。假。”楚茨冷哼一声,没有和他多计较,目光重新移到了那张犁头符纸上,查看符纸上的变化。

    因着楚茨的血的作用,将所有的符咒都泅湿了,从最初的大红色慢慢演变成朱红色再变成了深红色,到现在已然变成了紫红色!

    就这样看过去好像中了毒一般。

    “妈妈咪,那个人是不是要死了?”时宝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

    对方刚刚是要他死,按照自家妈妈睚眦必报的性格,对方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只是……不知道妈妈咪她刚刚是做了什么骚操作,他修为太浅了,看不出来。

    “不,先倒霉再去死。”楚茨直接答道,又瞥了梵渊一眼,似乎在考虑外人在的情况下,她将这个中的玄机说出来会不会不是一件好事。

    梵渊站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听她停了停没有继续说下去,禁不住看向她。

    楚茨清了清嗓子还是说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

    在楚茨看来,犁头巫术虽然阴险,而且发作快和狠,但是性质和穿魂钉真的差不多,都是要取人性命的东西。

    只是,犁头巫术妥妥地是邪物,而穿魂钉亦正亦邪,就看你是怎样使用的。

    现在楚茨分明是要以牙还牙,不放过对方一丝半点。

    “穿魂钉有固定对方魂魄的作用,我将时宝画的符咒连同穿魂钉全都钉在犁头符咒身上,再以我的血为媒介,不论对方是否同意,我们的反击会直达他的灵魂深处,估计现在他已经吐血三升,起码要呕血到晚上了。”

    “如果他晚上还不死的话,那恭喜他了,时宝赠送给他的符咒大礼包会让他得到18种销魂蚀骨的体验,让他从身至心都能感受到备受衰神青睐是怎样的一种荣幸。”

    时宝:“……”

    梵渊:“……”

    这附近的鬼魂:“……”

    “呕——”

    “呕——”

    “呕——”

    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树林里的山顶上,一个头戴帷帽的男人呕出了好几口血来。

    虽然他离楚茨有很大一段的距离,然而通过犁头符纸的作用,他能清楚听见楚茨刚刚说的那段话。

    这他妈的,他何止吐了三升血,吐了五升也是有了。

    “呕——”

    他心里恨恨地想着,心情一激动,又呕了一口血出来,不仅是下颌就连衣襟都沾上了鲜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狼狈至极。

    “先生您没什么事吧?”

    何昊一直在一旁看着,原本他们是占据了上风的,当犁头巫术起效的时候,这个怪人的指尖开始聚拢那个小孩的命火。

    莫要看他只是个小孩,可他的命火还要是幽蓝色的。

    幽蓝色,所代表的灵魂纯洁度是最高的,能抵得上5个成年人的灵魂纯洁度。

    也就是说,只要服用一个幽蓝色的灵魂,就相当于服用了5个成年人的灵魂,相应地,修为也会成倍增长。

    本来莫河想要再养一养时宝的,然而偏偏发生了何日天这件事情,害他什么都得不到,他不得不提前施行计划。

    更何况,之前为他所用的小鬼也被楚茨给消灭了,他更加是少了一份助力。

    他驱使小鬼去吃时宝的命火就是为了从他那里获取力量,每天一点儿就够,不需要多,能暂时维持他的身体机能,但是怎么知道这个楚茨突然就获得了异能,一下子就发现了那只小鬼,还将它给弄到魂飞魄散了。

    简直是心狠手辣。

    “你,给我过来!”莫河心里越想越气,这副身体真是诸多阻碍,连个邪术都用不好,还要害他倒霉,不吃点东西补一补怎么能行?

    他横眼看向何昊,眼神不善。

    何昊被他这一眼看得胆颤心惊,站在原地压根不敢移动,楚茨所用衰神符咒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了,而且见识过不止一次。

    上次他也只是倒了一次霉,因为楚茨只对他用了一次符咒。

    但是威力已经是这么强劲了!天知道他现在还觉得自己像个300斤的瘦子!

    妈的300斤的瘦子你能想象得到啊?!

    想象不到吧?!

    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吧!

    现在虽然副作用消失了,但被强行增重的阴影一时半刻还是在的,他真不想再去莫河身边凑热闹。

    “先生,您是想要什么东西吗?我可以帮你拿的。”何昊赔着笑脸对他说道,就是不肯移动半步。

    这个人可和楚茨不一样,楚茨起码是你得罪了她,她才报复你,可是莫河却不是,只要他高兴他愿意他就能玩弄你,甚至夺取你性命。

    他足足吐血五升,元气大伤,最需要补品的时候,保不准会找自己祭旗啊!

    “过来,莫要让我说第三次。”莫河彻底没有耐性了,嘶哑着声音对他吼道。

    “……”

    何昊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只能移动着碎步靠近他,莫河闭了闭眼睛,嫌他慢,右手往他的方向一伸,一阵罡风平地而起,往何昊的方向席卷而去,紧接着何昊一声尖叫,灵魂彻底从身体里离体,进入了莫河不知道何时张得死大的口里。

    “你原来是……”

    他于临死前终于看清楚了莫河在帷帽下的真面目,本想说出那个字来,然而却是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无发声的机会。

    “妈的灵魂居然是屎黄色的,比最低级的还要低级,真他妈的难吃。”莫河将灵魂吞食了之后恨恨说道,在帷帽下闪烁的眼睛阴沉刻毒。

    “妈妈咪,我要怎样才知道他有没有倒霉啊?”时宝听完楚茨说的话之后,好奇问道。

    “看你的符咒还有那张犁头纸符的变化,只要变成黑色的话,那他必死无疑了。”

    “阿弥陀佛,施主,你真的要杀生?”梵渊并不是特别赞同她的做法,给他相应的惩罚是可以的,但是真将人给杀了,会损失功德的。

    搞不好还会背上罪孽。

    “杀生?不,”楚茨看向他,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我这是为民除害,还有,我说的‘死’不是真的‘死’,总之你拭目以待吧。”

    道家和佛家之所不和,楚茨想,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理念问题,佛家弟子慈悲为怀,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的,而道家弟子则不会计较那么多,会遵从自己的意志抗争到底,才不管你杀生不杀生。

    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才不要再和他多讨论这件事情了。

    楚茨说完,扬手就在符咒上倒了一杯灵泉水,又设置了坚固的结界之后才离开。

    时宝不明所以,便问楚茨,“妈妈咪为什么要喂它喝灵泉水?它不配!”

    “你忘记了宝宝?做了坏事的人喝了灵泉水会怎么样……?”

    “会倒霉!”时宝立即答道,语调又缓了下来,“可是它不是已经够倒霉了吗?”

    “我们的宗旨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楚茨捏了捏时宝的脸,笑吟吟地说道:“宝宝,你可不要忘记,对方可是想杀你三次,是三次,你只是一个宝宝而已,妈妈不帮你讨回场子那怎么行?”

    “猴!妈妈咪你说得对!”时宝想了想,又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歪着头想了一下,“那我可以回头为它续杯吗?”

    “当然可以了。”楚茨点头。

    “……”

    梵渊已经是彻底沦为一个旁观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时宝的动作十分麻利,喂完犁头符纸灵泉水之后,忽而看向梵渊,好像想起一些什么那般,悄悄对楚茨说道:“妈妈咪,为什么和尚哥哥还好端端地站着,没有拉肚子或者增加体重那些哒?”

    梵渊:儿砸,不带像你这样想看老爸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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