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青春成长的欢喜与伤痛:青春的边

青春成长的欢喜与伤痛:青春的边第8部分阅读

    之广,朋友遍天下,当下撑住车子,拿出蓝琦送给自己的礼物,见是一个圆体氧气袋,袋里有水,两条小金鱼正游来游去,礼盒内附一漂亮书签,背面写道:  rrychristsndhppynewyer!  祝你年年有“鱼”吃!  不过别吃这两条,它们要在里面活半年才能解放!半年之后,袋里没氧了,你把它们拿出来,希望它们还能活着。  江远胸中一片温馨,用手敲一下袋身,感到颇有意思。  马向天与朋友们的谈话渐入佳境,而江远却等得不耐烦了。马向天把江远拉过来,介绍道:“这是我高中新交的朋友江远,文章写得可棒着呢!”那几人听说江远是马向天的好朋友,都伸过手来。江远与他们一一握手,谦道:“天哥就会拿我开玩笑,我写的文章怎值得提呢?”几人听他谈吐不凡,更深信马向天所言无疑。  江远与他们谈了会儿天,无意向后扫了一眼,顿时心头一震。  但见康康在不远处安置好车子,向这边走来。  江远心突突地急跳,暗叫:“她走过来了!她走过来了!”他已然想好,待康康喊出自己的名字,便立即回头,满脸笑容地说:“康康,你来啦!”  近了,近了,江远的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膛。  然而那个娟娟秀影竟在自己身侧两米处飘然而过……  江远一惊非小,霎时间疑窦大起:怎么她没叫我?难道说是没有看到我?不,不可能的,我离她这么近,站得又显眼,她没道理看不到我,既看到了我,为何不叫我?!想到此,心中陡地一紧,突然大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想:我只怪她不见我,难道刚才我便想见她吗?我倘若当真迫切要见她,只须喊住她便是了,可我……  他不禁深深怀疑起自己现在与康康的关系来:表面上看,我们似已是男女朋友,但她是真心待我吗?而我也如往日一样真心待她吗?  马向天等人见他忽然叹气,额上还冒汗,大是不解,均想:这人怪得很。  马向天说:“行了,各位兄弟,今天到此为止吧,改日我再来看你们。”于是与几人依依作别,两人重新上了自行车,出了三中。路上,马向天反复问江远刚才没事吧,江远只说没事,心却犹似沉到无底深渊。  三天后,江远收到了康康的一封信。  江远:  展信佳!  看见那条蓝白相间的围巾时,真的是很惊喜,未启开便知这一定是你送的,谢谢。只可惜没能见到你,也无法向你当面致谢。坐在我身后的一个女生竟大声惊叫:“是谁送你的?”搞的周围的girls前来“欣赏”,当我故意轻描淡写的说是同学送的时,她们那羡慕的眼神和高兴的模样,竟带给我一阵莫名的快乐。同时也感到这些同学的纯真、可爱,谢谢……这是我在圣诞节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呢。  快到期末考试了,你也该着手复习了,特别是政地历三门,要采取“先下手为强”战略,巩固书本上的知识。数理化虽是你的弱项,但亦要把基础知识打牢,这种“套话”就不多说了,只是提醒一下。

    《青春的边》二十七(2)

    琦琦总是心绪不定,讨厌三中,无心学习。我劝她“既来之则安之”,但是她不听(我知道她的班级不好,同学们待她不好)。可是,这正是埋头苦读、一心向学的“好时机”呀,如果她能收收心,把些闲散的时间集中起来,抛弃无谓的杂念,她是可取得大进步的。看到她皱眉、凝视时的模样,很心疼,想帮她,然而不知如何去帮,况且我也不知自己倾心帮助的结果是什么。  快到月底了,三中也快放月假了,月假+元旦+高三学长考试,三中有望放假长些,可这事儿校长大人说了算。帮我祈求三中早些放假吧,放假时间长些吧!  hppynewyer!  wishyouhelthyndhppy!  康康  江远略微感到了一丝安慰,也许康康那天真的没有看到自己,一切的烦恼,还是自己多心的缘故。

    《青春的边》二十八(1)

    张纯不知从哪里得知某家拉面馆拉面做得特别好吃,一放学便嚷嚷着要去吃,她和江远正往楼下走,丁洋从后边追上来,问:“你们去吃饭呐?”  江远说:“是啊。”张纯皱了皱眉,对江远说:“理这种人干什么?”  丁洋也不气,笑道:“今天我请客,天气这么冷,咱们吃火锅去。”  张纯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奇道:“你?”  江远也不信丁洋这号人会请客,笑着不动,丁洋上前抓住他手臂,豪爽道:“走啊。”  火锅店里,温暖如春,三个人点了一个鸳鸯火锅,涮起羊肉来。江远吃得开心,不住口称赞。张纯也不客气,筷子一共没停过。丁洋一改往日对她的横眉冷对,变得殷勤不已,一个劲儿给她夹菜。  乘着张纯去厕所的当儿,丁洋对江远言道:“今天请客,主要请的是张纯,原因是我不想一同她见面就你轰我炸的,都是一个班同学嘛,何必呢?一会儿你帮我给她说几句好话,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大家交个朋友多好。”  江远嘴里塞满羊肉,只道:“成,成!”  眼见着翻滚的火锅慢慢冷却下来,丁洋笑眯眯地冲张纯道:“饱了吗?”  张纯连看也不看他,点了点头。  丁洋去结账,张纯拉起江远就走,屋外已是苍茫一片,冷月窥人,寒风侵肤。  江远说:“丁洋是有心与你和解啊。”  张纯“哼”了一声,默默地走自己的路。  江远说:“他请了一顿饭,也算表示了诚意,你怎么想的?”  张纯说:“他要请客,咱便去吃,至于对他的态度,还和从前没什么分别。这种人,我一见到就想吐。”  丁洋从后面追了上来,有些来气:“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不等等我。”  张纯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丁洋颇感委屈,真想大声喊“我都请你们吃火锅了”,但随即恢复了高傲的神色,两只手背了起来。  江远解围道:“好了,好了,又不是结的什么深仇大恨,大伙儿都是朋友嘛。”  张纯白了江远一眼,说:“谁理他。”转身进了一家商店。丁洋怒气勃发,也想跟去,抬头愕然见是“女性用品专卖店”,生生地又止住步。  江远劝道:“她就这倔性格,其实心软得很。”  丁洋满腔怒火无处可泄,大声道:“你怎么同她说的?!shit!还钱!”  丁洋这次看来气的不轻,一个晚上沉着脸不吱一声。江远吃他一顿火锅,心中过意不去,遂劝他。  丁洋转过愤怒的脸,嘴里始终只有两个字:“还钱。”  到最后,江远也急了,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拍在桌上,说:“还你!”  放学后随苏男到操场上走了一圈,发了好多牢马蚤,他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面对温和善良的苏男,他觉得只有她才真心为他着想,有这样一个朋友、知己,他感到庆幸。  第二天,丁洋来到就说:“昨天张纯问我你在哪儿,我没理她,她好像挺伤自尊的,我想再激激她,你给她写封信,从两方面批判她,一是她嘴太不严实,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二就看我写的……”说着递过一张纸。  江远接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还有一点,你这人心眼也太小。我不知丁洋和你的冤仇何时是一个尽头,他不就是开学时说了你一句嚣张吗?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呢?后来人家看你开朗想和你化解矛盾重新做朋友,又给你写信又请你吃锅子,可你看你是什么反应?你以为自己是大美女,理所应当有许多人追吗?现在我和丁洋都对你表示十分的气愤,你看着办吧。”  见江远看过后仍旧沉吟未决,丁洋又道:“江远,求你帮这一次吧,说不定能缓和大家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江远为难道:“我觉得这样不妥当,倘若真给了她这样一封信,不但是你,恐怕连我也要被她视为仇人了,况且既然昨天她已主动和你搭腔,我也没必要再说些什么。”  丁洋眉一竖,眼一瞪,冷冷地说:“那随你的便了。”转身去了。  马向天现在一下课就找江远掰手腕,他个头比江远高,身体比江远壮,偏偏双腕之力总及不过江远,这可让他面子上挂不住,每天晚上回到家先要掂几下哑铃,以此来迅速提升臂力。他性格本来刚勇无畏,愈是受挫愈是勇往直前,果然两人力量渐成伯仲之势,谁的坚持力强,谁便能获得胜利。哪知楚淮南平常见马向天威风万丈,有心要出出他的丑,故而二人动手之际他常俯到马向天耳边讲些令人捧腹的笑话,马向天自是忍不住笑,常常哈哈大笑之间,江远便赢了比赛。马向天佯怒,就把楚淮南摔在地上,待他起身,双手一按,楚又坐倒在地。马声色俱厉地问他改了没有,楚淮南坐在地上笑嘻嘻地不说话,江远乐得坐山观虎斗。  这天又是如此,江远乐呵呵地瞅着两人缠斗,忽听前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脸见是原来初中的同学胡娟。  他走过去,身后马向天一边抓住楚淮南的衣领一边喊:“江远,你别走,咱还没比完呢。”楚淮南突然挣脱,伸手使劲朝马向天屁股上击了一下,转身便逃。

    《青春的边》二十八(2)

    胡娟向江远说的第一句话是:“蓝琦在三中出事了。”  江远吃了一惊,忙道:“怎么?”  胡娟说:“她给人欺负了。”  江远心里一沉,说:“男的还是女的?”  胡娟说:“好像是……男的吧,今天上午她给我打电话,让你下午放了学去三中一趟。”  马向天见江远进来,招手道:“来来来,咱们再来比过。”楚淮南抚着挨过拳的膀子讽道:“你又不是人家的对手。”马向天叫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马向天见江远脸上浮起一层阴云,问道:“兄弟,咋了?”楚淮南也察觉到江远情绪有变,凑过来道:“刚才那女孩是谁?你们吵架啦?”他以为胡娟是江远的女朋友,两人吵了几句嘴,才致使江远情绪突然低落。  江远说:“天哥,你在一中有不少朋友吧?”  马向天说:“是啊,多的那是——数不胜数。”  楚淮南啐道:“呸!”  马向天瞪眼道:“怎么?你不信吗?”  楚淮南嘿嘿只是冷笑。  江远说:“能不能喊上几个兄弟陪我去趟三中。”  马向天说:“怎么?”  江远咬牙道:“我一个三中的朋友在那里受欺负了。”  马向天说:“你的意思是要去打架?”  江远说:“不,我只是要警告一下那小子,我一人怕不行,多几个人说不定便能震住他。倘若到时当真说破脸要动手,咱们这么多人也不怕他。”  马向天哈哈一笑,说:“兄弟,你还是对这道上的事不怎么清楚。你想想,三中毕竟不是咱一中地盘,你带人前去生事……不,是警告,他岂有听劝之理,到时候肯定会动手。你不知道吧,三中打架都是一个班一个班的上,我喊去的人再多,那时只怕也要成孤立无援之势。”  江远急道:“那……那怎么办?”  马向天说:“别急,我有个好兄弟鲁开山,在三中高一十五班,混得非常好,只要他出面,恐怕事情没有解决不了的。”  江远说:“只是他肯帮忙吗?”  马向天又是哈哈一笑,说:“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过命的交情,你只管放心好了。”当下从本子上撕下张纸,写道:  开山:  这是我兄弟江远,有事儿你千万照顾着他些。  马向天  江远接过纸,有些哭笑不得,然而事情迫在眉捷,却也别无他法。

    《青春的边》二十九(1)

    蓝琦放学后就站在校门口等江远,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这些日子她过的是一种孤冷的生活,她生性清高,加之颇有才华,因此瞧不起班里的同学,认为他们太势利太俗气,所以人际关系处理得十分糟糕,开学好长时间了她竟连个朋友也没交上。在初中时,她尚有江远与韩冰两个好朋友,内心并不寂寞;然而如今江韩都在一中,她忽然倍感孤独。残缺的空间毫不吝惜的撕裂她几乎全部的快乐,她骨子里本就充满浮躁,这时候更加空虚,难以自遣。  和她同一寝室的另外七个女生见她性格古怪,早起了排斥之心,七人竟然联手戏弄她,不是把她的被子掖到床底下就是把水倒在床上,再不然就是将她的东西乱翻一气,七个人轮番羞辱她。她初时尚且忍耐,后来便嘶声与她们辨驳,却哪里说得过七张龌龊之口?只听得满屋子里尽是肮脏下贱的骂人话,她再也坚持不住,啊的大叫一声,捂着耳朵跑出寝室,在花园大哭了一场,徘徊至深夜。饱受了寒风的折磨,以至于精神都有些恍惚。回到寝楼,敲门,却无人来开,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于是缓缓地挨墙坐下,抱膝直至天明。  突然尖利的一阵鸣响,早操铃打响了,她晕晕的站都站不住就去跑步,路上险些摔倒,狼狈不堪。一天下来被五个老师叫醒五次,睁着朦胧的睡眼,脑袋里只有韩冰与江远。  她终于病了,连续卧床两天,期间只有康康来看过她几次,想想自己这非人的生活,泪水就模糊了双眼。她于是起了报复室友的念头,她知道韩冰绝然帮不了她,那么只有江远了。她也是太疲倦了,心中只充斥着报仇的想法,却哪里想得到江远怎会拉下脸来去同一些女子纠缠?  江远一眼望见蓝琦的身影,便大声喊叫她的名字,他把自行车骑得飞快,衣襟带风,虎虎而至。蓝琦远远看到江远,抑制已久的悲伤突然如堤防崩决,不可收拾,人未至,两行晶莹的液体先从颊上流了下来。  江远上来就迫不及待地问谁欺负你啦?蓝琦只是哭却不说话,用手揩了几下泪,陪江远去安置好车子,两人并肩来到花园。  蓝琦郁郁地诉说了自己连日来的遭遇,江远听说欺负她的并非男生之后反倒宽怀不少,心想这样一来也不用麻烦马向天的朋友了。  “我真是后悔透了,怎么会来三中上学呢?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好学习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整天心情出奇的烦躁,什么事情都懒得做,孤单……寂寞……孤单、寂寞到你都想象不到,理解不了,我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只是可以说得来的人。我每天应付着与同学的无聊的关系,我为自己难过。知道吗?我现在只能靠回忆艰难度日,回忆往昔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为什么你们都在一中?我一想起来就黯然神伤。三年,想想很漫长,难道就这么孤单三年?难道就靠回忆?就靠想念?”  江远平静地听完蓝琦近乎疯狂的凄诉,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倘若一味劝慰也是无济于事。初中的时候,两人就梦想有朝一日能够来一中就读。江远因为父母之故,进了一中的重点班。而蓝琦一向比江远认学得多,却最终只够三中普通班的分,当此时候,自是极易引发蓝琦的自伤自卑之心。  “你看那天边烧红的云朵,多好看。”  蓝琦顺着江远的手指望向霞影绚烂的天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和韩冰都是最关心我的人,可这种事情你们谁也帮不了我。多少次我咬紧牙,决心好好学习,可一摸起书本来,又是莫名的悲伤,于是大把大把的时间不知不觉又荒废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们我就是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楚,一会儿就没了。一旦你们走了,我就立刻变回原样,更添离愁,心情比你们没来的时候还要坏。性格决定命运,现在我对这句话总算有所了解了。”  江远说:“你有没有向你父母提过转学的事情?把你目前的状况同他们说一说,看能否转到一中来?”  “我也曾试探的与他们说过,可话刚出口我爸的脸就变青了,我妈向我连使眼色,我只好闭了嘴。前几天,他来给我送衣服的时候,突然说:‘你如果再不好好学习,这学你就别上了!’他走之后,我跑到操场上又大哭了一场,当时伤心得连自尽的念头,也是有的。”  夕阳残照着初冬的园林,投下斑驳的树影,风吹起满地落英。这时,一排红砖墙的后面,转出一个拎着饭盒的女孩。  蓝琦小声说:“就是她,在寝室里带头欺侮我。”  那女孩这当儿也瞧见了蓝琦,嘴一撅,头一甩,傲慢非常地直趋而过。  蓝琦突然喊道:“曹颖颖,你还没有吃饭啊?”  曹颖颖身体一震,转过身来:“是啊,我忘记带饭卡啦。”  蓝琦不假思索地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饭卡,说:“用我的吧,省得再爬到五楼。”  曹颖颖一脸的疑惑,迟迟不肯接过。  蓝琦笑笑,说:“放心吧,里边的钱还够吃好几顿的呢,原来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可要多包涵呐!”  曹颖颖凝神看了她一会儿,始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说:“那就多谢了!”  看着曹颖颖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去,江远不解道:“你这又是……”  蓝琦惨然笑道:“我再不和她们缓解关系,只怕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啦。江远,人在这世上就要学着虚伪,即使你再厌恶这虚伪的人世。”

    《青春的边》二十九(2)

    江远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蓝琦说:“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江远说:“我不知该怎样开口,但这件事纠结在我心头已经很久了。”  蓝琦说:“是和康康有关吧?说实话,当初同你谈到她时,我就已感觉到,你对她的感情淡得多了,但后来你还是与她走在了一起。”  江远说:“一切都缘于我那恼人的虚荣心,觉得能让一个自己苦苦追求两年的女孩喜欢自己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所以,后来又强鼓起热情给她写信。为什么直到高中她才给我写了那样一封信?我苦苦等了她两年,等到心神交瘁,等到太阳都失去了光芒,她却又……我天天想着这些复杂的事情,苦不堪言,我很后悔,我不该这么虚荣的,现在对于她,我充满了忏悔。”  蓝琦说:“那么,你是想结束了?”  江远沉默了良久,抬起头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蓝琦叹了口气,说:“交给我吧。”  从三中出来,江远直奔一中去找苏男。他现在一有什么伤心烦闷之事,第一个想到的,必是苏男。想起苏男对自己的真挚友情,他的心里常常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情。在这位红颜知己面前,他随意释放着情绪,无所顾忌地说着藏在心底的话。他还不知道,苏男已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事实上苏男这几天也察觉到了江远情绪上的变化,当她得知江远想同康康终结关系的时候,颇感惋惜,然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话说。毕竟,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在清冷的夜气中,她陪着他静坐了会儿,看月牙儿的光愈发的白了……  五天后,蓝琦来一中找江远,来得很突然,江远领她去食堂吃午饭。  食堂里。  “我嘱托你的事情……”  “我跟她说了。”  “快告诉我经过。”  “那天,我把她拉到楼下,对她说:‘康康,江远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他……’我刚要说,她就打断我说:‘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猜到了,他疲倦了对不对?’我点了点头,说:‘江远他心里很自责的,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考虑清楚就给你寄来了那封信,他希望你能原谅他。’康康后来没有再说话。”  “你看她情绪怎样?”  “看不出来,反正有些失落呗,这之后好几天,她都没有找过我,我忍不住去找她,她就和我有说有笑,但我一提到你,她就把话岔开了去,我也不好意思再说。”  “唉!”江远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碗筷,感伤道:“她一定是受伤害了,她是在掩饰,她在向你掩饰,天!我做了一件多么严重的错事!”  “你也莫太自责了,记着这次教训,别再犯下错误。喂,你现在又有新目标了吗?”蓝琦试着转移话题。  江远心下灰冷,摆摆手说:“不提不提。”  从开始到结束,江远与康康的“两地情”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对于江远,这或许没有什么,因为他的心早已飞走,但他隐隐觉得这对康康是一个绝大的污辱,这能叫恋爱吗?他猜想康康也许会非常气恼、伤心,以至对他深恶痛绝。他的心因之充满了愧疚和不安,他想给康康写一封信,却又不知如何下笔。  但心里的包袱终究是卸去了,他倍感轻松,从此亦可一心一意地爱着萧然了。  这又是一场沉默的爱恋。康康带给他的挫败感何止是一点点,他的自信和勇气,都赔进了这场爱情幻梦里面。况且,他对萧然是一见钟情,两人从未说过一句话……江远明白,这一次的热爱与期待,注定又将成为一场没有结果的幻梦,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他本想着在高中奋发图强,把学习搞上去,可是没有坚持多久,他的思想,他的感情,便为萧然所控制,他感到火一样的热情在灸烧着自己,这种感觉,便和当初迷恋康康时所受的煎熬一样,不同的是他对萧然的幻想,每天充盈在他的脑袋里,令他一忽儿欢喜,一忽儿忧伤,如痴如狂,他不想埋怨什么,他只有苦笑,刚刚脱离一场苦恋的束缚,转眼又跌进另一场苦恋的深渊……

    《青春的边》三十

    快期末考试了,重点班的学习气氛尤其浓郁,马向天和楚淮南也收敛不少,自习课上不再说笑,埋头复习。  江远也学习,但总做不到全神贯注,因为萧然会突然从他脑海里冒出来,让他为之牵神。  丁洋似乎遇到了一些烦心事。他打开练习册,提笔写下几行字,复抬起头,用手托住下巴,轻叹一口气,凝视着前方黑板,说道:“你说咱班最漂亮的女孩子是谁?”  江远说:“我看是姚瑶。”  丁洋说:“不错。她像极了我初中的一个同学,那脸型,那身段,那头发……啧啧,太像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去了q市上学,她的成绩很棒,在那里的重点高中就读,或许更有希望考上名牌大学。唉!本来我们俩在班里是被公认的一对,我一直以为她会考进一中来的,没想到……唉!”  “给她写过信吗?”  “信倒是寄过封,可她只回过一封,且只有几百字,我猜想她在那里定是结交了新的朋友,至于我,她大概忘了吧。”  江远目睹了丁洋情思困困的样子,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似乎“不近女色”的人,在初中还有这么段历史,想他那日出言讥讽楚淮南,当是出于妒忌了。  沉默了片刻,丁洋说:“我打算追姚瑶,情书都写好了,只是……”  江远见丁洋目光中露出一丝怨恨,便问:“怎么?”  丁洋说:“凭我的条件,追姚瑶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张纯和姚瑶关系好,我怕到时候她在姚瑶身边说我坏话,拆我的台,若真如此,那这件事就太棘手了。我想与她和睦相处,但她对我成见已深,竟很难改变……哼,要不是因为姚瑶,谁会理这臭婆娘!”  江远无奈地笑笑,说:“你们可真是一对冤家。”  丁洋说:“江远,咱班就你和张纯关系最好,所以有机会还是要请你给她说些好话。”  江远想想自己在初中时追康康的情景,点了点头。  张纯大概对丁洋厌恶至极,一听到江远提“丁洋”这两个字,便立刻大声道:“江远,你为什么老帮那种败类说话?你收受了他多少贿赂?快说!”  江远哭笑不得,于是把丁洋欲追求姚瑶的事情对她说了。  张纯夸张地大笑起来,脸上的器官都挤在了一起,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荒唐的事情。她说:“有没有搞错!就他——长得跟非洲难民似的——他还想追姚瑶?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  江远说:“你这么想就太肤浅了,那小子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大不了少同他打交道就是,成天撕破脸和他吵来吵去,岂不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张纯不耐烦地点点头,说:“行了,你少操点心吧,我不理他就是了。”  江远“唉”地叹了口气。  下午来到教室,江远就感到气氛不大对头,他走到自己位置旁边,见丁洋握紧拳头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双仇恨的眼睛瞪视着张纯。  张纯站在丁洋不远的地方,四周围了些人,有的看着张纯,有的看着丁洋。  只听张纯冷嘲热讽道:“某些人就是不知羞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份量,就想一下子从山鸡变成凤凰,啧啧,真可笑啊……”  有同学在笑。  丁洋眉头紧蹙,咬得牙齿格格作响,怒道:“你说谁?”  张纯得意道:“又没说你,你心虚什么啦?”  又有几个人笑出声来。  丁洋忽然猛拍了下桌子,胸口气得一起一伏。江远听见他嘴里低声骂道:“不要脸……”  江远搭住丁洋肩头,劝道:“算了,少说两句吧。”  丁洋见是江远,怒火更盛,指着江远鼻子叫道:“谁叫你告诉她的!谁叫你告诉她的!”  江远不觉倒退两步,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下意识地朝姚瑶看去,见她正低头翻书,对周遭的事情闻若未闻。  丁洋的眼睛越睁越大,张开口,又欲骂人。马向天“哗”地站起,过去揽住丁洋,在他耳边轻声道:“过火了,哥们儿……”  丁洋一呆,乖乖地被马向天按着坐下。  楚淮南拉江远出来,忍不住道:“这群傻b,你跟他们瞎掺和什么?”  江远长长吐出憋在胸间的闷气,半晌,竟苦笑起来。

    《青春的边》三十一

    羊年到了。  假期生活清闲而安逸,也正是这种恬淡无味的生活,使得江远本来寂寞的心更加寂寞,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个爱做梦的年代。经常的,他闭上眼睛,幻想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下,萧然满面笑容地向他走来……那真是一种灵魂的奢侈。这种幻境每重复一次,他的痛苦便又增强了一分,二月十四日那天,他在家睡了一天,傍晚昏昏沉沉地起来,望着街上牵手过往的情侣,他倍感失落,疑问忽生:当初我也曾苦苦爱恋着康康,可如今感情却已淡漠至此,到头来,我对萧然会不会也是这个结果呢?但无论怎样,他知道自己现在至少是很喜欢她的,他也不想管什么以后,何况他和萧然会有“以后”吗?  他打电话叫了马向天与楚淮南出来,他现下对付忧愁的办法,实在无其它途径可寻,便是喝酒,醉了方可忘却一切。酒喝了几瓶,江远已双眼发红,醉意朦胧,嘴里只呼萧然之名。  马向天道:“你暗恋她也有些时候了,可与她说过话吗?”  江远郁郁地摇摇头。  楚淮南道:“兄弟,你真是不幸,连话也没同她说过,要不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酒醉能壮胆,江远只听得怦然心动,道:“可是我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  马向天道:“这有何难,我帮你问问便是了。”当即掏出手机,给九班认识的同学打了电话,竟真的问出了结果,他把手机递给江远,说:“打吧,兄弟。”  电话接通了,江远的心突然隐隐感到后悔和不安,楚淮南拍拍他肩膀,叫他不必害怕。  “喂”,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萧然在家吗?”江远说了这几句话,心“突突”而跳。  “你是……”  “噢,我是她同学,我想……想给她拜个晚年。”  “哦,你等一下。”  紧张的等待。  “喂。”电话里传出一个悦耳的声音。  江远心儿震了一下,借着酒劲,稳住声腔道:“喂,萧然是吗?我给你拜个年……呵呵……应该算是晚年了……”  “你是……”可以听出她很高兴。  “你猜呢?”  电话那头笑了:“我猜不出来,你是谁啊?”  江远越发放松:“你猜呀,保持个悬念也好。”  “你究竟是……”  “你好好想一想,这个悬念等开了学我再揭开吧……再见。”  对方像是迷惑了一阵,始道:“再见。”  江远关上手机,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抱住马向天又蹦又跳起来。  楚淮南讪讪地道:“瞧你乐的,那个谜底你真要开学之后揭开吗?”  江远收起狂态,一屁股坐下,怅惘道:“当然不敢,我岂不是自找难堪吗?”继而想想刚才情景,想起萧然那动人心魄的声音,不禁一声长叹,摸起酒杯又喝。  回到家里,已近午夜,母亲气极败坏地上前喝斥道:“你还知道回来!又喝酒啦?”  江远醉醺醺地点点头。  父亲站起来,厉声道:“谁给你的钱让你在外边大吃大喝!是你自己挣的吗?”  江远道:“我用的自己的压岁钱。”  父亲道:“压岁钱,压岁钱,压岁钱便能胡乱挥霍吗?你那里还有多少,统统交给你妈妈!”  江远道:“不交,那是爷爷奶奶给我的钱,凭什么交给你们?”说着就要进屋,但他此刻视线模糊,一不留神,“砰”地一声撞在门侧。  父亲道:“你看你醉的那个样子,真令人心寒,小小年纪就学会在外边大吃大喝,挥金如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一步步的堕落,迟早有一天会无药可救!”  江远猛地转身,叫道:“我大吃大喝,挥金如土?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谁整天在大饭店花天酒地,末了用公款结帐便算?谁家离单位只有几百米之遥,却天天上下班都要公车来公车送,很威风吗?你们自己如此,这时候却来说我,你们觉得我会听服你们那伟大的教诲吗?会吗?会吗?”  父亲母亲均是一呆,继而勃然大怒,但他所言句句倒是事实,一时难以驳斥,只道:“那是我们的工作所需,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江远冷笑道:“嘿,工作所需,工作所需!”

    《青春的边》三十二(1)

    就这样思念着萧然一直到开学后第一个周末。江远和崔险峰一个假期不见,放学后便去喝酒。崔险峰近来情绪也甚坏,江远问其原因,崔说他暗恋的女孩最近忽然有了男朋友,两个人亲密无间,如胶似漆,惹得崔险峰分外眼红,伤心不已,这几日都沉浸在落寞之中,无心学习,好不容易捱到周末,正好可以借酒消愁。  江远向来是有邀必至,两人来到一家地摊,开口就让老板提一捆啤酒,菜上后两人就各拿一瓶对着吹。崔险峰不胜酒力,喝不到三瓶就跑一边吐去了;江远想起萧然,心似结上一层寒霜,独自一人喝闷酒,竟是越喝越多,菜没吃多少,两人都醉了。  崔险峰深吸一口气,一拍桌子,叫道:“好,我已经把她忘了!”  江远苦笑道:“你忘得倒快。”  崔险峰看看表说:“现在还不到八点呢,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得想法儿找个地儿再玩一会儿。”  江远突然想起了苏男,这个善良的女孩儿,自己一个寒假都未与她联系,开学一个星期了也没怎么好好同她谈心,便说:“要不回一中吧,咱把班里住校的同学都喊出来玩。”  崔险峰想了想,点头称好。  苏男听到楼外江远的声音,欢欢喜喜地出楼,见崔险峰也在,不觉一怔。  崔险峰笑道:“怎么,不欢迎吗?”  江远推崔险峰:“你去男生宿舍把柯军那小子叫下来,顺便拿下来他的足球,快去!”崔险峰嘻嘻哈哈地去了。  苏男瞧他俩神态有异,上前用鼻子嗅了一嗅,惊道:“你喝酒啦!”  江远说:“喝了一点。”上前拉住苏男的手,说:“走,上草坪上玩去。”脚下却一个踉跄。  苏男轻轻抽回手去,扶住江远,皱眉道:“江远,干嘛喝这么多酒?心里不好受吗?”蓦地语气一变,下结论似的说:“又想萧然了吧?”  江远望着夜空愣神。  苏男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样痴情又是何苦?”  柯军被崔险峰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刚要发作,倏然闻到其身上浓重的酒气,口气顿时软了三分,问道:“干嘛?”  崔险峰已找到了他床下的足球,抱在怀里嬉皮笑脸道:“江远和苏男都在下边,你也下来和我们玩吧?”声音甫落,人已闪出。  柯军不愿顶着萧萧寒风出去踢足球,却又怕醉醺醺的崔险峰把自己心爱的“火车头”牌足球给踢丢了,当下只得换上衣服,追出门去。  江远喝了八瓶啤酒,酒劲渐渐上来,头晕目眩,意识越来越不清明,但觉体内仿佛充斥着无限激|情,不活动一下简直难以克制,见崔险峰踢着足球过来,当即大喝一声,奔上前抢拼。  苏男忧虑地望着江远,欲言又止。  这时候柯军也加入了大战,三个少年围着一个足球在草地上奔驰如飞。  江远忽觉累了,陡然躺倒在地,胸口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