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性子就沉稳,冷淡,睿智,这样的男孩是最吸引人的,冷泡沫一直以此为虚荣。
突然,横空出现了个她,和末家四个少爷都那么好,又不是末家亲生的公主,她见末流殇对她竟是不一般的好,自然就起了攀比心,用那样幼稚的手段来证明自己,可她又且知道,她根本不在乎的东西,便是她全部抢了去,又有什么用呢?”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学院,薛宁看了看表,皱眉,“浅倾颜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唐儒教授不?”
浅倾颜“嗯”了声。
“咱们没时间休息吃饭了,下午他的讲堂,咱们去听了再吃饭吧!”
“好!”浅倾颜从行旅中找出课本和书笔,来到教室放映室。
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薛宁皱眉,扫视了一圈,着急的扯了扯她,“怎么办?没坐位了。”
浅倾颜也皱眉,正想办法的时候,旁边一个穿浅灰色线衣的男生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对着两人说:“你们坐吧,这课我听了,让你们。”
浅倾颜抬眸看去,惊艳在眼底划过,这是怎样的男子啊!肤色洁白,身高较高,眼睛大,眼睛颜色浅,面部有立体感,嘴唇薄。
特别是那双眼睛,棕色的,微微眯起的样子,竟让她联想到性感二字。
不过,美貌的男人,浅倾颜看的太多了,仅仅是一抹惊艳在眼眸里划过,便化为止境,末家的那四位,任何一位也不输他。
浅倾颜淡淡的点头,说了声谢,从容的坐下,拿出笔记本和笔,才发现,薛宁站在旁边,一直吞口水,眼睛都直了。
浅倾颜小心肝直抽抽,这女人能不能出息点,不丢人,她尴尬的朝那男生笑了笑,重重的扯了扯薛宁。
薛宁宛如刚刚从魔咒清醒,看着她,茫然,“干嘛?”
浅倾颜翻白眼,你说干嘛!
这一回首间,薛宁再看那男生,便是放映室门外的背影,衬着雪,看的让人心醉。
薛宁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是你,人走了。”
浅倾颜眼角再次不自主的抽,声音压得极低,“小姐,咱们是来听课的。”
薛宁这才想起自己干嘛来的,瞪着浅倾颜半晌,“就一张椅子,怎么坐?”
“咱两都不胖可以寄着坐。”
“也是。”
讲台上,唐儒正在讲相由心生,他说,脸形特征和五官形状大部分来自遗传,它不仅能看出一个人的境遇好坏,而且能看出人的健康和性格。在初次见面的瞬间,脸是对方递过来的第一张名片,观察对方的面相,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了解这个人,这样才不会因为鲁莽而给社交带来损失。
薛宁皱鼻子,“你说是不是真那么神奇,要是真那么神奇,那他看到谁的第一时间,不是就把人看透了。”
浅倾颜无奈,瞪她,食指放在唇边,“嘘!”
“相由心生,他人之心在脸上相由心生,人的个性、心思与作为往往会通过面部特征表现出来。有什么样的心境,就有什么样的面相。”
浅倾颜咬着笔头,思考着这句话。
传说韩愈在潮州做官时,有一天外出察访,在街上碰见一个和尚,面貌凶恶,特别是翻出口外的两颗长牙,韩愈觉得此人不是善辈,想回头整治他一下。韩愈回到府里,才下轿,看门的就给他一个红包,里面是和尚的牙齿。韩愈想,我想敲他的牙齿,并没有说出来,他怎么就知道了呢?后来韩愈才知道,他就是潮州灵山寺有名的大颠和尚,是个学问很深的人。
薛宁再次凑近她,“浅倾颜,韩愈是谁啊?”
浅倾颜无奈,给这大小姐普及知识。
“韩愈,字退之,祖籍河南邓州,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唐宋八大家之一,有”文起八代之衰“的美誉。
薛宁直眼,”靠!文起八代之衰又是什么?“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考进普林斯顿的?“
薛宁汗颜,”我是拿着第一进来的,这点毋庸置疑。“语毕,她又白了她一眼,”不过,姐姐拿的是奥数第一。“
浅倾颜不再理她,专心听课,薛宁却又戳了戳她,快回答问题。
”八代“指的是宋、齐、梁、陈、魏、齐、周、隋,而非指后汉、魏、晋、宋、齐、梁、陈、隋。”
“衰”是针对八代中的骈文而言的。一个“衰”字,表达了唐宋古文家对骈文的贬斥和不满。到了唐代中叶,韩愈、柳宗元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古文运动,主张用散句单行的形式写作散文,使这种散文逐渐代替了此前的骈文,并持续千百年。在这场运动中,韩愈的开创之功是不可没的,并且以卓越的理论和创作实践,为古典散文的艺术生命注入了新鲜血液,为散文的历史发展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所以,素来不轻易称许别人的苏轼也在《潮州韩文公庙碑》中作了“文起八代之衰”的千古赞誉。“
”这就是文起八代之衰。“
”那两位同学,你们在干什么?“
唐儒是个很爱笑的老头,头上有一道伤疤,头发一翘一翘的,一双小小的眼睛透过眼镜,和他手中的笔一样,直直的指向浅倾颜和薛宁。
薛宁吐舌,”完蛋了,就是不知道指的是你还是我。“
浅倾颜瞪她,施施然起身,在众同学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站起来,很有礼貌的用英国礼仪鞠躬,”我敬爱的ister唐,我在听课。“
”你放屁!“
”哄~!“
谁都没想到,一向古板的唐儒居然会出口成脏。
浅倾颜却是理解的,从她知道唐儒要来挑选弟子,她就把这人透透的了解了一遍,他最不喜的就是在施教的时候,有人不尊敬,窃窃私语,都怪,薛宁这丫!
浅倾颜欲哭无泪,又不能让她站起来,否则不知道要闯祸成什么样,到时候,想成为唐儒就真是空谈了,不过,如今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我没有。“浅倾颜淡淡的回答。
”那好,这位同学请你说说,我在上面讲课的时候,你在下面窃窃私语,是看不起我吗?“
浅倾颜再次弯腰,”不是的,只是ister唐所讲实在太过普通,学生有疑问罢了。“
唐儒显然没料到她是这样回答,一愣,”你说我教的普通?那好,只要你把我刚刚讲的,人性脸部特征全背出来,还要讲解,若全做到,我的课你可以随便窃窃私语。“
”轰~!“
教室又爆开了一阵不小的议论,那些幸灾乐祸的有大部分转成怜悯,唐儒刚刚讲的东西,那么生涩难懂,背出来已是不易,还要讲解?简直不可能。
薛宁这时候真想哭了,可怜兮兮的揪住浅倾颜的衣角,”我害了你。“
浅倾颜撇嘴,”你丫知道就好,如今,我可是没了家的孩子,以后的饭食归你管。“
”靠!你这是趁火打劫!“
浅倾颜又凉凉的看来,似乎在说,”你害的。“
薛宁眼神都变的僵硬,慢慢的低头,可怜兮兮,”好吧!祝你好运。“
”谢谢。“
”您刚刚讲的韩愈在潮州做官,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高明的人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张反映自己肉体和精神状况的心理地图,能够反映出每个人的性格,因而通过脸来判断人的性格是切实可行的。心理学家把脸形大致分为十种类型。脸形不同的人,性情等也会有天壤之别。“
”不知道学生说的对是不对?“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浅倾颜刻意说的浅薄,让人都听得懂,是在告诉老头,你讲课可以不要那么高深,这些孩子听不懂的。
唐儒挑眉,非但不怒,反而一脸很有兴致的样子,”哦!好吧!算是你暂时过关,那你再来说说,“相由心生,人的个性、心思与作为往往会通过面部特征表现出来。有什么样的心境,就有什么样的面相,这句话,和解。”
浅倾颜勾勒嘴角,“很简单,这就牵涉到面相学了,虽然不曾深入,不过幸好多有了解,我就说说,让ister唐说说,对是不对。”
“相由心生,我就说说几种面向,长形脸,此类人脸形、五官较大,脸形曲线柔和、沉稳、成熟,他们做事相当自信,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甚至到了有些自恋、自大、自私的地步。”
“菱形脸,这类人常常不安于现状,他们独来独往、毅力坚强,私欲非常强烈,他们待人傲慢,且缺乏责任感。”
“方形脸,这类人特立独行、具攻击性,拥有很高的智慧及敏锐的观察力,甚至具有超乎常人的第六感。他们的脸形明显清晰,且下颌咬肌较明显,往往给人非常干净、利落的感觉。他们常常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一点庄重、威严的气息。但由于脸形显得线条过于硬朗,因而这种脸形的女人给人无法接近的感觉。”
“……”
“最有意思的是左右不对称的脸,比如教授您。”
这句话,成功的让教室炸了锅,不少出色的男同学在问左右,“这妞是谁啊?以前似乎不怎么显。”
“不知道啊!”
“你认识不?”
“嗨!我认识这妞旁边的女人,是步太子的前女友嘛!叫什么来着,哦,薛宁。”
步太熙静静的听着他们讨论,扫了浅倾颜一眼。
唐儒咳嗽,“继续。”
这类人城府很深,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往往非常高,他们个性镇静、沉稳,但让人遗憾的是,他们往往会有罹患忧郁症及自闭症的倾向。
“这类人城府很深,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往往非常高,他们个性镇静、沉稳,但让人遗憾的是,他们往往会有罹患忧郁症及自闭症的倾向。”
教室静了很久,突然听唐儒哈哈大笑,“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浅倾颜再次一礼,“薛宁。”唐儒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她,她何不趁机给薛宁争取个好印象,这样,她的把握也就足了一些,至于自己嘛!她根本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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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更,对不起各位美人儿,今天特地跑到网吧,多写了两千。
003吓唬
003
薛宁和步太熙齐齐一僵,步太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薛宁咬牙,“你丫要害死我呀!”
浅倾颜眨眼睛,不语。
薛宁和步太熙齐齐一僵,步太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薛宁咬牙,“你丫要害死我呀!”
浅倾颜眨眼睛,不语。
唐儒让助教记下名字,宣布下课。
薛宁和浅倾颜去学校附近用餐,两人经常去的地方,是家中国人开的,四川宜宾人。
点了最常要的鱼火锅,在这个冬天吃正好,而且,异国他乡,吃着熟悉的味道,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两人坐进包间,浅倾颜拿出双筷子,在手里不停的搓动,看了眼从教室出来就一直没出声的好友。
“还怪我自作主张呀?”
薛宁看了她一眼,别开,喉间轻哼,“嗯。”
浅倾颜讨好的笑,拉住她的衣服袖子,“你知道的,唐儒弟子的名额,我一定会拿到,而且,我知道,你也想要。”
薛宁扯了两下袖子,没能从浅倾颜手里扯开,又哼,“是想要,我也知道你在帮我,可是,这跟作弊有什么区别?而且,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浅倾颜白她,“死脑筋,谁说这是作弊了,只是给他留个映像,到时候,你好好表现,几率不就增加了么?”
浅倾颜还待再说什么,包间房门被打开,老板抬着一锅鱼进来,放在桌子上。
原先的香味变成了一股刺鼻的腥味,小腹和喉咙间瞬间翻涌,浅倾颜的脸色更是煞白,难看。
“颜颜,你怎么了?”薛宁皱眉,站起身要扶她。
浅倾颜挥手,脚步踉跄的跑进卫生间,一阵呕吐的声音传来。
薛宁皱眉,扯了纸递给她。
浅倾颜含了口水漱了漱,接过,看着镜中苍白的脸,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吃坏肚子了?还是着凉了。”
她压根没往怀孕那方面想,毕竟,自己是服用了避孕药的。
“你没事吧?”薛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犹豫,“你……不会是……”
“什么?”浅倾颜看她。
“有了?”
一愣,瞬间便否决了这个可能,“我吃了药的,不会是。”
……
转眼已是3天过去,冷泡沫想着即便到死,她也记得末流殇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
他被安置在移动铁床上,几个人推着出来,进了病房,安置在病床上。
喉咙上,鼻上,手腕,全身都是管子,奄奄一息的样子。
医生说,现在还是危险期,就算好了,只怕腿也废了。
那天晚上回去,父亲便问她,如果,她现在想和末家解除婚约,他会帮她,可是她毫不犹豫,拒绝了。
想嫁给末流殇,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今天是于芬的头七,按照这边的习俗,要收拾一些她的东西烧掉。
末家如今都很忙,没人做这件事,末杰便把钥匙给了冷泡沫,想着无论如何,以后都是一家人,也无所谓了。
冷泡沫很高兴,可是,她实在不敢一个人进末家,毕竟,才刚死了一个人,她还是去的死者生前的卧室。便找了冷少轩和她一起。
谁知道,冷少轩当天竟然放了她鸽子。
到了末家,是李嫂开的门,家里似乎也只有她在。
冷泡沫睨了李嫂一眼,绕过她,边走边问,“你们夫人的房间在哪里?”
李嫂看了她一眼,几乎不可见的凝眉,随后指了指二楼。
冷泡沫双臂环在胸前,高傲的抬起下颚,“指什么,带我去,怎么?末家的管家,竟这点礼貌都没有么?”
这次李嫂深深的看了冷泡沫一眼,眼里的不喜褪去,笑到,“冷小姐,我锅里炖了汤,一会送去医院,你勿怪,我这就带你上去。”
李嫂笑着带着冷泡沫走在前面,暗地里对着某个方向,比了ok的姿势。
她边走,边刻意压低嗓音,“冷小姐心好,胆也大。”
冷泡沫心头一凓,壮着胆子问,“什么?”
“您不知道,今天是夫人的头七。”
冷泡沫点头,“知道。”她知道头七,可不知道什么意思啊,又没人和她说。
“您知道,您还敢来?”李嫂一下子瞪大眼睛。
“怎,怎么?”冷泡沫看着眼前的李嫂快哭出来了。
“看来冷小姐不知道头七的意思,说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这一天啊!家里人都会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我刚刚的汤就是给夫人准备的。
之后人们都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
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那样啊,魂魄便会跟着她记挂的人回家。”
“而且,您不知道,夫人是从这二楼跳下去的,当时啊,就那样躺在哪里,血流了好多,眼睛更是瞪的大大的,人家说,死了不闭眼,不瞑目啊!”
“啊……”冷泡沫突然抱住头,指着李嫂,“不许说了,你可以走了,快走。”
李嫂一脸受惊的表情,小步跑了下去。
冷泡沫在原地颤抖了很久,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等着冷少轩一起来的,而不是一个人逞能。
她呆了很久,还是起身,慢慢的靠近于芬和末杰的卧室。
她推了推门,锁着的,她找了许久钥匙,刚要开门,门开了,自动开的,“吱吖”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末家很是吓人。
门开了,冷泡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阳台的落地窗打开着,风把白色的窗帘吹的飞舞。
阳台外,摆了一张供桌,上面于芬的遗像正正的对着门口,正正的对着她。
遗像两旁有香烛酒食,房间里的地上铺了一层炭灰和草木灰。
门口处,一竹竿一根,隔一尺贴纸钱一张立着。
房屋角,放着一旁煮熟的鸡蛋。
冷泡沫根本不敢进去,哆哆嗦嗦的退后了几步,冲着下面狂喊,“李嫂你给我上来。”
三分钟后,李嫂不紧不慢的来到房间门口,“冷小姐,又有吩咐?”
“这是什么?”冷泡沫指着房里,“为什么弄成这样?”
“冷小姐,我不是说了今天是夫人头七吗?”
“关这些什么事儿?你快把东西弄出去。”冷泡沫正眼不敢看那张相片一眼,脑海里,出现那日末杰进医院后。
是她告诉于芬,浅倾颜和末流殇是兄妹,是她在后面煽风点火,不,不,这不关她的事儿,不关她的事儿,她只是把事实告诉她罢了。
“怎么不关事?香烛酒食,炭灰和草木灰,是用来检验夫人回来的足迹的。
贴纸钱一张,立在门口,夫人见了见此就会进屋。
熟了的鸡蛋,以此贿赂殃神(俗称鸡脚神),让死者鬼魂在家里多待一会儿。”
“你别说了……”
“冷小姐要我撤了这些……”突然的只见李嫂突然瞪大眼,指着那盘鸡蛋,“我,我明明煮了九个,为,为什么少了一个,冷,冷小姐,是不是你?”
“你说什么?”
又见李嫂指着碳灰,“刚刚,明明没脚印,这……”
冷泡沫再也承受不住了,抱着头,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直到人消失在末家外面,李嫂恭敬的对着于芬的遗像鞠躬,“夫人打扰你了,勿怪。”
楼梯转角处,末流璜和美人儿出来。
“妈不喜欢冷泡沫,你帮忙赶走她,妈会很高兴的。”
“四少。”李嫂叹息,抹了抹眼角,“我去炖汤了。”
“嗯,去吧。”
末流璜今天穿的很肃静,他让美人儿离开,一个人进了房间,拿了瓶酒,坐在遗像前,给相前的酒杯加满酒,碰杯。
手里执着酒杯好一会,看着远处的天空,声音很落寞,“妈,你怎么能抗压能力那么弱?不就是老头出轨了嘛,你怎么能因为这样,就轻易的放弃生命?妈,你怎么就舍得我们四个?难道,在你心里,我们四个的分量,还不如老头吗?”
“妈,记得你最喜欢那首宋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你常说,那时的女人傻,想不开,可是,到了你头上,你怎么也傻了呢?甚至比她们还傻,因为你没有了生命。如今,你埋在满地黄花堆积下,可有后悔?更是应了那句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
“妈,你知道吗?老三车祸,如今还没醒来,医生说,就算醒了,也是个残废了,那么骄傲的老三,你说他知道他以后不能走路,怎么活的下去,颜颜也离开了他。”
“妈,当时,你要知道今天的一切,还会不管不顾的跳下来么?还会让颜颜和老三分么?”
“妈,我恨你……”末流璜笑着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喉头,辛辣苦涩。
冷风吹动着白色窗帘,美人儿一个翻身跳了进来,看着醉倒在地的末流璜,一抹心疼在眼底流转。
004双生子
美人儿费力的将末流璜带出卧室,门关上的刹那,一道身影翻了进来。
来人在房间扫了一眼,突然看向桌子上一台videoer,眼中一道光闪过,拿起videoer打开,里面仅存了一段视屏。
看了看时间,是于芬死的前三小时。
眯了眯眼,点开视频,一阵花花声响起,视屏的拍摄角度是房顶,慢慢的移动,对准床畔。
于芬穿着睡衣,就坐在哪里,来人目光缓缓的移到床畔,视屏中,于芬坐过的地方,再移回视屏中。
视屏中的于芬很憔悴,她对着摄像机沉默了很久,慢慢的才开口。
“老三,颜颜,我怕我会后悔,拆散你们,特地留下这段视频。”
她慢慢的看向窗外,外面的梨树已枯萎,光秃秃的,雪簌簌落下,将梨树树根铺了白白一层。
“颜颜,对不起,原谅妈妈的自私,如果,你们能发现这段视频,那便在一起,可是,妈妈只能在这里祝福你们了,我怕,我怕面对你的时候,又会口不择言。”
她眨了眨眼,晶莹的泪滴落。
继续说着,“一直以来,他给的爱情和婚姻都很完美,我们……在众人面前,一直是别人羡慕的对象,或者就是太完美了,如今,才不能接受一点点瑕疵,看,明明知道颜颜你也很无辜,你也无从选择,我还是如数都加注在你身上,我不配做妈妈,也不是个好妈妈……”
来者拿着摄像机的手指收紧,突然狠狠一笑,转头,目光触及玄关处的鱼缸,手举起,抛出,摄像机准确的落入水中。
接触到水,画面似被切了电,漆黑一片。
来者勾唇一笑,嘲讽的看了眼遗像,自语,头七么?呵,真是迷信呢!
上前,举手,挥落。
一声脆响,李嫂赶上来时,里面已空无一人,只留了一地玻璃碎片和鱼缸里的摄像机。
夜晚,睡了整整一日的末流璜着了一件浅灰色睡袍,手里拿着从浴缸里抢救出来的摄像机。
“你是说,今天有人进过卧室?”
站在一旁的李嫂肯定的点头,小心翼翼的问,“您说,会不会是夫人回家了?”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二楼的地方,不自禁的打哆嗦。
末流璜翻白眼,“李嫂,我看你真是到了退休的年纪了,我妈回来,会把自己的相打碎?还莫名其妙的把摄像机丢水里。”
他摸着下颚,看着摄像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只是如今都开不了机,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美人儿走了进来,“四少,我追着那人的痕迹去查,可是,出了阳明山就断了。”
“摄像记录呢?”末流璜挑眉。
“也被人剪了。”美人儿惭愧低头。
“有意思。”末流璜继续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将摄像机交给她,“去看看能不能修好,里面的数据是否还在。”
“是。”美人儿领命离去。
她刚走,末流璜的电话响了,医院打来的,告诉他末流殇醒了。
医院里边,人来了,走了,末流璜到的时候,只有煞在病房里面。
清冷的月光落了一地,跟外头萧瑟的雪一样,单薄的病服,周身都是寒意。
仿佛窗外的雪,覆盖了他全身,沿着脊椎骨一路蔓延,将整个人就都冻住了。
煞见到末流璜,打了声招呼,担忧的道:“三少自从醒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末流璜点点头,“你先出去。”
“嗯。”
末流璜坐在床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握拳,抵着下颚,看着他,“你真是不要命了,为了追妻把命都差点搭上了。”
煞说出两人不是亲兄妹后,末流璜才知道,原来他的三哥早就下手了。
他们竟然结婚了,苦涩的勾了勾嘴角,继续自言自语,“小丫头一直没开机联络不上,不过,如今你好了,便放心,我会亲自跑趟美国,把她带回来。”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岂料,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却是短短三个字,“不用了。”
末流璜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他,“什么?”
末流殇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很是清楚,“我说,不用了,让她走吧。”
末流璜皱眉,眯眼,“你确定?”
末流殇不再开口,只是看向窗外的灯光。
这样的灯光,代表的是一个家的幸福,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过,的却是短短7天。
短的让他抓不住,留不下,动了动麻木,毫无知觉的腿。
腿好时,他都不能把她留住,如今……还有什么指望?
门被推开,冷泡沫提着吃食进来,见到末流璜明显一愣,打招呼,“末四哥。”
末流璜显然被末流殇的态度刺激到,脸色很不好看的转头,“你来这里干什么?”
冷泡沫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我,我来给殇送吃食。”
“呵,殇?叫的可真亲热,你可知道,这样叫一个有夫之妇,是不对的。”
冷泡沫腾的抬头,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末流璜。
他说什么?有夫之妇?什么意思?
“呵,你果真不知道,末流殇,我的三个和浅倾颜,我的义妹,在美国结婚了,他们扯证了,听明白了么?”
“你,你胡说!”冷泡沫忽的大吼,抬起手,指间属于末家的戒指在灯光下闪耀,“那这是什么?这是我和他订婚的证明,你骗我的是不是?如果他们真结婚了,那夜,浅倾颜为什么不说?”
末流殇第一次抬头正眼看她,“你,是老头找的媳妇,你要愿意,我不介意叫你后妈。”
冷泡沫站在哪里,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张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末流殇,眼泪簌簌的落下。
“我喜欢你十年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末流殇冷笑,“那是你的事。”
冷泡沫觉得自己从身到心,已经冷了个透,身上也是冷的。
她看了他很久,突然狠狠的说:“我不会放弃的。”转身,离开。
跑到楼下,觉得无处可去了,想起自己的计划,打电话给那个英国人,两个人约在酒店。
冷泡沫给的房钱,她坐着电梯,来到约好的房间门口,刷卡,进房。
很快,英国佬也来了,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冷泡沫被压在身下,腿根抬到极限,进出间,却是毫无快感,只是一遍遍的响起末流殇的话。
“那是你的事,那是你的事,那是你的事……”
该死的,那是你的事。
末流殇警告了身边所有人,不许让浅倾颜知道,报社那边,压制的也紧,从来,只要末流殇不想露出的消息,报社是不敢登的。
记得6年前有一次,末三少喝醉在街头打架,不知是那家不长眼的登了头条,第二天,这家报社就在b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末家的财力,没有人,敢怀疑。
浅倾颜这两天过得很不好,吐的越来越厉害,而且很嗜睡,早上起床,竟是比平常时候还要困难。
还是来了医院,薛宁陪着,做了化验,两人坐在医院长廊上等化验单。
已经是12月份,很冷的时候了,雪下的很大,短短几天,浅倾颜已经瘦了不止一圈。
脸尖尖的,没什么血色的唇,和苍白的颜。
“要是有了,怎么办?你……会要吗?”薛宁看了眼好友,眉头蹙的很紧。
浅倾颜一阵茫然,“不知道。”
怎么会有呢?难道,真的避孕失败?天哪!这让她怎么办?她才20岁,而且,她和末流殇的关系,和末家的关系,已经不容许她要这个孩子。
“只有两个选择,一,回去,好好和老公过日子,忘记所有该忘记。二,打了。”
薛宁看着她,缓缓的说。
“还有第三个……”
“不,你不能走第三条路,那样对你自己不公平。”
浅倾颜笑,“那样,对孩子,也不公平。”泪,无声滑落。
薛宁抱着她,“颜颜……”她陪着她,一起哭。
“我没事,坚强点,说不定,只是我们想多了。”浅倾颜拍了拍薛宁,正好护士叫了她的名字。
浅倾颜起身,一步步朝着拿单子的窗口去,护士没给她单子,却是对她说:“浅倾颜,你的报告有些不明白,建议你去做个b超。”
浅倾颜愣了会,点头说好。
b超门口,又是许多人,大多都是孕妇,金发碧眼的洋妞,一个个由丈夫陪着,很幸福的模样。
还有的会讨论自己宝宝的月份,很骄傲的说:“这孩子最淘气了,整夜踢我,都睡不好。”
那样的眉眼,那样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幸福愉快,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心情很沉重。
那样的眉眼,那样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幸福愉快,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心情很沉重。
终于还是到她了,躺在床上,医生掀开她小腹的衣服,在她肚皮上涂润滑液,仪器一深一浅的划过,浅倾颜屏息,眼睛睁的大大的。
突然,医生说:“恭喜你,是双胞胎。”
005留下
浅倾颜觉得心跳快要停止了,她瞪大眼,喃喃问,“我,有了?双,包胎?”她,要做妈妈了?老天真会,开玩笑。
起身,出了b超室,和那些一脸幸福洋溢的孕妇擦肩而过,怎么,脸上的表情,差别,就那么大呢?
再看这天地,似乎……都变了颜色,阴沉沉的,大颗大颗的雪往下落。
薛宁陪着她,撑开伞,埋怨,“刚刚还出了点日头,怎的说下雪就下雪啊,幸好,带了伞,就是穿的不多,你冷不冷?”
浅倾颜抬头看着天,看了许久,她把手,交叉,叠放在小腹处。
如今,哪里似乎燃了火,又似乎有什么在跳动。
其实,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两个月不到,怎么就能感觉到胎动呢?
“到附近的咖啡馆坐会吧,等雪停了,我们就回去。”浅倾颜说。
“嗯,好。”
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雪停了,天空从灰白变为橙红的过程很缓慢,很轻柔。
落日就停在这片繁华城市的的上头,仿佛,触手,便可及。
这个时候的阳光是温暖的,更是多彩的,斜洒笼罩着这座城市。
反射为成串成串的奇异光晕,幻化交错,聆听,竟似有声,如曼妙玎玲。
不知何时,对黄昏,她竟有一种近于痴迷的爱。
斜落的夕阳,轻倏的风,美的,那样,不真实。
两人结了账,慢慢的散步在大街上,浅倾颜,斗篷下的小脸,很显瘦。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那首歌。
他不羁的脸,像天色将晚。
她洗过的发,像心中火焰。
短暂的狂欢,以为一生绵延。
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我冬夜的手,像滚烫的誓言。
你闪烁的眼,像脆弱的信念。
贪恋的岁月,被无情偿还。
骄纵的心性,已烟消云散。
疯了,累了,痛了
人间喜剧
笑了,叫了,走了
青春离奇
良辰美景奈何天
为谁辛苦为谁甜。
这年华青涩逝去,
却别有洞天。
她明明,正是青春韶华,却有种,年华老去,青春不在之感,20岁的年纪,如此沧桑,似乎,不好。
回到两人合租的地方,浅倾颜什么都没吃,将自己关进房间,就那样坐了一整夜。
眼睛睁的大大的,冷冷的看着窗外的梧桐发呆。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末流殇,于芬,妈妈,爸爸……
最后,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镜子里面的她,脸色惨白的像鬼。
到了天亮,头脑昏涨中,她做出了决定,打电话预约了医生,她准备去做手术,这两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不能留。
在衣柜里面翻翻找找,穿上一件白色羽绒服。
镜子里的自己,脸白的苍白的几乎透明,凤眸长睫下,是淡淡的黑影。
即便如此,还是那样美,另类的美,大有扶风弱柳,欲语还休。
长长的黑发,仿佛韶华胜极,纯净如雪。
站在镜子前好久,看着里面的自己,毅然转身,出门的时候才凌晨5点。
她没有开车,没有打车,只是一个人,沿着街灯走,很安静,只有风声和忽明忽暗的月亮,忽然,就很想末流殇,撕心裂肺的想。
想到两人仅仅存在7日的家,对她而言,却是一生。
坐在医院的长廊处,看着天空的月,鼻尖隐隐的花香,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花香?
浅倾颜四处寻找,却在白色的墙角下,寻到一支梅。
竟在美国看到了国花,浅倾颜有种亲切的感觉,便那样与花对视,初来时凌乱的眼神渐渐冷却。
日头升上天空,她扶着墙角起身,大抵是蹲的太久了,脚很麻,心,却前所未有的安静。
那是决定一件大事后的轻松,她的手术是第二场,不知什么时候,第一场手术的女孩已经出来了。
医生叫到她的名字,浅倾颜笑,理了理头发,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珠。
“对不起,我不做了。”转身,离开,脚步轻松。
她决定留下这两个孩子,哪怕,因此退学,哪怕,失去一些东西,她想,都是值得的。
回到合租的地方,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