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生在世,譬如顺水行舟,江水滔滔而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亘古不变之理。张公子,你说对不对?”
习清觉得好生奇怪,这轩辕旦所说和茶叶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太明白轩辕公子之意。”
“哈哈,我随口一说而已。”轩辕旦拱了拱手,“先告辞了。”
习清正想跟着告别,不料窗外忽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刚来就要走?是不是太失礼了?”
司徒风?习清惊奇的转过头去,司徒风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而且看起来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反而在和自己的客人说话。
站在习清对面的轩辕旦听到这个声音,神色也是微微一变,然而,他看起来并不像习清那么惊讶,沉声道,“阁下是哪位?可否出来一见?”
屋门啪的打开,暮色沉沉中,司徒风一袭锦衣,在院中孜然独立,华袍玉佩,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俊丽鲜亮,可是那张平素总是笑意盈盈的脸此刻却阴沉的可怕。
站在习清对面的轩辕旦长叹一声,“你还是来了。”
“哦?”司徒风嘴角微微一翘,“你料到我会来?”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杀司徒氏的叛徒,所以,我猜你一定会来。”
“如此说来,你还真是伟大,”司徒风冷笑,“不惜把自己做诱饵,来为你的主子卖命。”
轩辕旦不理他的冷言冷语,只是又踏上一步,仔细打量着门外的人,脸上说不出是喜是悲,嘴里还喃喃道,“真像,真的很像。”
司徒风怒道,“你少来套近乎!”
轩辕旦苦笑,“看来没错,你真的是司徒风。”
“我当然是司徒风,只不过你早就不是司徒旦了!”司徒风刷的拔出软剑,“今日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走出这间院子,拔剑吧!”
习清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司徒公子——”
“你让开!”司徒风挑眉,“这里没你的事!”
“可是,”习清茫然的站在那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剑风撩动的声音,对面的轩辕旦飞身避过司徒风这一剑。
“别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不会杀了你。”司徒风紧跟着三剑,都被轩辕旦千方百计的避开,但是剑风所及,已经把轩辕旦的衣袖给戳了几个窟窿。
司徒风见轩辕旦总是左右躲避,似乎在拖延时间,不禁哼了一声,“在等救兵吗?告诉你,你的人马已经被我手下给摆平了,没人会来救你,你就安心下黄泉给父皇母后道歉去吧!”
又是一剑堪堪划过轩辕旦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二弟!”
“住嘴!你不配这么叫我!”司徒风嘴上应着,手下却一点都不怠慢,招招狠辣,处处以夺命之势相拼,轩辕旦先前还一再忍让,但是很快就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腰间寒光一闪,轩辕旦手里也多了一把软剑。
“哼,软剑,好,承恩侯,就让我看看你用司徒家的东西还能用到何时?”司徒风手中剑光暴涨。
轩辕旦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没想到我们兄弟十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等局面。”
,,,,
十九相煎
第二更g,还有一更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不是夜猫子滴js可以先去睡觉哈
=====
耳边是司徒风和轩辕旦打的不可开交的声音,院外又传来一些轻微的声响,习清默默数了数,现在这个小院周围,至少有二十多个人,本来偏僻静谧的所在,一时间竟成了刀光剑影的争斗场。
从两人交手的声音来判断,轩辕旦似乎处于下风,他们出手的套路极其相似,看起来学的是同一种武功,用的也都是软剑,但是司徒风的攻势显然要凌厉的多,而轩辕旦则多是以守为攻。埋伏在暗处的二十多个人全都没有露面,因此,空旷清凉的夜色下,表面看来,只有两个身影在殊死相搏。
“司徒风!你不要欺人太甚!”轩辕旦被司徒风一再相逼,不禁也有些动怒。
“欺人太甚又怎样?”司徒风生硬的道,“难道你还想拿出大哥的威严来管束我不成?或者,”司徒风冷笑连连,“找你的圣明君王来保护你?承恩侯,你承的什么恩,自己心里有数,我送你归西,是叫你不要再活着丢人现眼!”
“你!”轩辕旦先是气得浑身发抖,而后又有些怅然,“是,我是投降了轩辕,那是因为司徒气数已尽,人不可胜天,二弟,你也醒醒吧,不要再做什么复国的美梦了。”
“气数已尽?人不可胜天?哈哈,”司徒风长笑一声,“大哥,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贪生怕死呢?”
“我贪生怕死?当时皇都陷落,皇叔带着三岁的你远在边关,当然可以一走了之,我在皇都身边还有那么多亲人,难道你要我拉着他们同死?”
“好啊,那么我问你,当时你舍命保护的那些亲人,如今又在哪里?”司徒风恨声道,“全被你的主子给一个一个的除掉了吧!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为了讨好你的皇上,你连自己的王妃都杀了,根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烂小人!”
“你住嘴!”轩辕旦有些激动的道,“缱儿不是我杀的!”
“有什么区别吗?承恩侯大人!”司徒风扬眉,轩辕旦被他一句话给说的乱了心神,顿时节节败退,眼看性命就要不保。
忽然,一个人影像大鸟似的从天而降,直扑司徒风,司徒风顺手格开来者的攻击,定睛一看,不由得生气的道,“沈醉,你干什么!”
一直站在一边茫然不知所措的习清听见沈醉出来了,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沈醉看了司徒风一眼,懒懒的又带着一股阴鸷,而后缓缓开口道,“侯爷,请退后。”
轩辕旦松了一口气,“沈醉,你终于来了。”
司徒风诧异的看看沈醉,又看看轩辕旦,怒道,“你搞什么鬼?!’
“搞鬼?”沈醉笑了,“论搞鬼,谁能比得过你司徒公子?我只是想开了,也想通了,与其天天提心吊胆跟着你这个前朝皇子,还处处受你辖制,不如弃暗投明,今后弟兄们也好挺胸做人。”
“你!”司徒风暴跳,“所以你们两个叛徒就要联合起来对付我?”
“联合?”沈醉摇头,“不用联合,我一个就够了,侯爷他大可不必出手。”
“沈醉!”习清闻言,忍不住叫了沈醉一声,“你为什么——”
沈醉转过头去皱眉看着习清,粗声粗气的,“你出来凑什么热闹?回屋里去!”
“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习清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然他知道司徒风一伙都是叛党,但他却不愿看到沈醉为了功名利禄出卖司徒风,司徒风于他有恩,没想到沈醉竟会与司徒反目,习清心中好一阵翻搅,最后毅然飞身到司徒风身边,“我决不会让你把司徒公子抓走的。”
沈醉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你砍了我一剑不够,还要和我动手?”
习清嗫喏着道,“那一剑对不起,你伤口好了没有?”
“本来好了,现在又裂开了!”沈醉气不打一处来,“多谢你提醒!”
“那就好。”习清还站在那儿不动。
“走开。”沈醉用威胁的声音道,“不然连你一起杀掉!”
“!!!”习清脸上神情一震,但脚下纹丝不动。
“哎?沈醉,说好了抓活口的。”轩辕旦忙对沈醉道,“别忘了司徒风是要犯,现在杀不得。”
沈醉点头,“我自有分寸。”
此时,小院外响起了一片刀剑交加的厮杀声。
“是我的人和你的人打起来了,”沈醉哈哈大笑,“司徒风,你一定没想到吧,你以为带了十狼就没事了吗?神机营的人已经接到了我的烟花信号,几百匹快马正在赶来,你就束手就擒吧!”
说罢手中的利剑以万夫莫当之势直劈司徒风,司徒风往后疾退一丈多远,沈醉发现剑尖被一股力量给胶着住了,原来是一边的习清在阻挡他,沈醉真是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他想索性一掌把习清给劈晕了扔回去,但习清并非弱不禁风之辈,他虽然打不过沈醉,自保却还颇有心得,加上一边有司徒风在,沈醉一时竟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此时,情形变成小院外司徒风的人马和沈醉的人马形成了一片混战,小院内沈醉和司徒风以及习清又是一片混战,轩辕旦见状想要上前帮沈醉一把,被沈醉给拒绝了,沈醉傲然道,“我一个人能行!”
于是轩辕旦止步,但在一边不停的劝说习清,“习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做人要顺水行舟,顺应天下大势,如今轩辕朝如日中天,你又何必跟司徒风这样的逆贼同行呢?”
习清忙于应付沈醉,无暇回答轩辕旦,过了好一会儿才抽出空来喘了口气,而后转向轩辕旦的方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轩辕公子,你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念兄弟之情了吗?”
“习公子,不用跟他罗唆!”司徒风看了习清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唉,没想到习公子对司徒还有这份诚心之举,司徒在此先行谢过了。”
“这是习清所愿,司徒公子不必客气。”
“啊!你们!”此时沈醉真的有些怒了,手里的剑劈头盖脸的冲着司徒风又挥了下来
,,,,
二十捕风
隆隆的马蹄声在这个寂静的小山丘上显得特别嘈杂,司徒风听到马蹄声渐进,脸色也有些变了。
“小心别让他跑了!”沈醉见司徒风边打边退,便高声喝道,“别管司徒风那些手下了,擒贼先擒王,把他给我围住!”
柴刀、血弥、屠轮等人闻声而至,纷纷堵住司徒风的去路,但是司徒风带来的十狼也跟随而至,带着司徒风和习清就向山腰的地方撤退。
沈醉等人追了一阵,只见前面几条黑影直接从山坡上向东飞奔而下,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轩辕旦待要追过去,被沈醉给拦住,“让柴刀带人往那个方向追,我们向相反的方向。”
“哦?”轩辕旦不解,“这是何故?”
沈醉长笑道,“司徒风那只狡猾的狐狸最喜欢声东击西,依我看,他是让手下引开我们,自己逃窜进了旁边的山林。”
果然不出沈醉所料,司徒风此时正在旁边的山林中,倚在一棵大树上喘气,“习公子,其实你不用跟来。”司徒风叹了口气。
“不,我要送司徒公子离开这里,而且我觉得,”习清脸上微微一红,“我觉得有我在的话,沈醉还能手下留情些。”
“他手下留情了吗?”司徒风笑道,“我怎么没发现?”
习清支吾道,“是,是留情了,我能感觉到,还有他的左臂并未痊愈,行动也有些迟滞。”
“习公子真是细心的人。”司徒风待要再度起程,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司徒风,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沈醉和轩辕旦猛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把习清吓了一跳。
“走!”司徒风一拉习清的手,转身就想突围。
沈醉把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个长长的呼哨,小山林瞬时被马蹄声给包围了,司徒风大吃一惊,往外望去,林边密密匝匝的都是弓箭手。沈醉和轩辕旦往后一退。
“神机营的人到了,司徒风,你就不必垂死挣扎了!”沈醉冷冷的看着司徒风,而后转向习清,“你过来!”
习清往后缩了缩。
沈醉皱眉怒道,“你真要和这只狐狸在一起?”
“嘎嘎嘎嘎,沈大侠何必如此动怒?待会儿把他们抓起来,你的人你直接带走不就行了。”说话间,一个穿着杏黄官袍、高冠博带、面白如纸的男人出现在神机营身后。
“司徒风,你还认不认得我是谁?”男人一双细长的眼睛眯缝着。
“不认识。”司徒风撇了撇嘴。
“嘎嘎嘎嘎,”那人的声音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声音既尖利又带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之气,听得连沈醉这样的粗人都不禁有些发毛。
“不认识?那你可记得三年前在落雁湖的事?”
司徒风微微一愣,“三年前落雁湖?”皱眉想了半天,“是不是有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想来抓人,我记得最后被白狼给杀了。”
“杀了?”令人不爽的嘎嘎声又再响起,“杀了倒好了!你的手下害得我生不如死,回去后成了废人,”说着说着语气渐渐流露出满腔的怨毒和激愤,“我回到家三番四次想自戕了事,但又一想,你们这些妖孽还没有除尽,我怎么可以就这么咽气,还好皇上圣明,得知此事非但不嫌弃,还让我统领神机营。总算苍天有眼,让我逮住了你这个十恶不赦之徒!”
“金准昌?”司徒风似乎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了。
“是金至昌!”男人狂叫。
“哦,你怎么啦?废了?”司徒风在重重包围之下居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狼也太没轻重,好端端的怎么把人给阉了。”
金至昌见司徒风一副调侃的神情,气得脸都扭曲了,“司徒风,你笑,我让你笑,待会儿等你自己感同身受的时候,我看你怎么笑!”
“大人!”旁边的轩辕旦闻言忙拉住金至昌,“皇上一早就吩咐,此人必须完整带回皇都,不可乱来啊!”
金至昌脸部抽搐半晌,遂拂袖而去,“哼,我还道传说中司徒家的十狼是如何忠心护主,原来见了神机营的威风,也都四散奔逃了,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锁进囚车!”
习清还想转身,被司徒风给拉住,“别动!几百支箭对着我们,动一动就成筛子了。”
有几个兵士上前来给司徒风带上特制的玄铁镣铐,林后推出一部外形看似和普通马车没有区别,实则层层加护的囚车。
司徒风囚具加身,却根本无所畏惧,看见那部独特的囚车还笑了一声,“特别为我准备的?”
“没错!”金至昌用尖利的声音道,“还有很多为你准备的东西呢,你就一一等着吧司徒风!”
“司徒公子!”习清正要上前跟司徒风说些什么,沈醉已经一把把他给拽到自己身边,铁着脸也不说话。习清不禁有些痛心,“沈醉,以前我只道你是个粗人,却想不到你还是个j人!”
沈醉气得头发都翘起来了,“我,我怎么是j人!那个司徒风才是j人!”
金至昌闻言也转过头来,“沈大侠,你这个朋友把明辨大义、弃暗投明的人叫作j人,可真是不太懂事啊。我看他对那个妖孽叛党够忠心的。”
沈醉忙道,“我会收拾他的,大人请不必多虑!”习清还想说话,被沈醉一指就给点了哑|岤,只能含泪站在那儿,一脸悲愤的表情
,,,,
二十一恶计
“不要老用那种表情对着我。”沈醉有点郁闷的把饭碗推到习清面前,“别又不吃饭,你这样,除了自己挨饿,还能有什么用。”
习清垂头坐在那儿,半晌有点赌气的道,“你不用铁镣把我锁起来了吗?”
沈醉怪声道,“哦,忘了,这就去拿。”
“你!”
说是去拿,实际上人是端坐在那儿纹丝不动,“我回房了。”沈醉一咬牙,转身就走。
“沈醉!”习清心中一紧,从山林里被抓,到现在跟着沈醉他们行进了两天,沈醉一直都没有做过任何强迫他的事情,甚至晚上还会回他自己房里睡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习清走到沈醉面前。
“让我看看你的伤。”习清所说的看无非是摸。
沈醉毫不在意的把左臂袖子卷起来,连带把绷带也给解了。
习清听到卷绷带的声音,忙道,“别拆!小心伤口又流血。”
“流点血算什么,你自己摸摸看。”沈醉把手臂伸到习清鼻子底下,一脸的委屈。
习清先是闻到了血腥味,心中不禁又一阵黯然,然后才伸手轻轻碰触,伤口很深也很长,皮肉还外翻着,摸着令人暗暗心惊,想必会留下一个很大的疤。
习清无语的放下手,沈醉卷吧卷吧的自己又把绷带给缠上了。
正要走出房门口,有一个兵士来报,说金教头请他过去商议事情,沈醉遂大步来到金至昌房中,金至昌和轩辕旦两人都在。
“这次虽然抓住了司徒风,可他手下的十狼都逃了,还有其他人也杳无踪影。沈大侠,你可知道司徒风手下的二当家是谁?”
“不太清楚,”沈醉皱眉道,“听司徒风说起过,但是此人似乎很神秘,而且从未来过中原。”
“其实圣上所虑之事,无非当年司徒风的叔叔司徒雁手下那二十万大军,皇都事变后,居然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是圣上的心头刺、眼中钉,一日不拔,圣上一日就不得安寝。难道你也没有听司徒风说过这二十万大军之事?”
“从未听说。”沈醉摇头。
金至昌沉吟了一阵,遂不再提这些烦心事,招呼沈醉坐下一起吃些酒菜。酒过三巡,金至昌的精神也有些放松了,嘴里开始话多。
“那个司徒风,仗着我们不敢动他,耀武扬威,在囚车里还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我呸!”
“金教头,您早点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轩辕旦见他一副眼红脖子粗的样子,起身就要告辞。
“别走!喝酒!”金至昌又给轩辕旦倒了一杯,而后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凑过来笑嘻嘻的对轩辕旦道,“侯爷,我听说,圣上赐姓你轩辕,还有个典故来着。”
轩辕旦脸色一变,“金大人!”
“皇都的人都说,您从司徒改姓轩辕,就是嫁进皇宫的意思,还说当年,您的王妃是被圣上给赐死的,圣上还不许您再纳妾,可有此事?”
轩辕旦闻言满脸通红,气得起身就走。沈醉瞄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在那儿把盏灌酒。
“哎呀,人怎么跑了,被我戳到痛处了,哈哈,”金至昌嘿嘿笑着,忽然一拍大腿,大叫,“我知道怎么整死那个司徒风了!”
沈醉诧异的看着他,金至昌凑上来对沈醉道,“圣上不是说,将人完整的带回去吗?只要人是完整的就行了,明天我找个叫化子来上了他,又不掉块肉,可是,看他以后还嚣不嚣张,哈哈哈哈,反正他们司徒家尽出些兔儿爷——”
咚的一声,没什么酒量的金至昌趴桌上睡死过去了,沈醉推了推他,不见动静,才起身离去。
司徒风此时被关在这个县衙后的牢房里,沈醉借故通过层层守卫来到牢门前,表面上是在查看司徒风的情形,实际上通过外人无法听到的耳语在对司徒风道,“金至昌明天要找个叫化子来上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司徒风坐在干草铺成的地上,闻言差点没把手里的干草都给捏成粉末。
“话我已经带给你了,你如果现在要出去还来得及。”沈醉看好戏似的看着司徒风,对于金至昌这个恶毒的主意,他虽然有点同情司徒风,但不知为何又觉得挺爽,似乎一直以来的怨气也借此发散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头算什么。”司徒风不屑一顾的撇过脑袋,“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我是不会中途放弃的。走?你少开玩笑了。”
“哦。”沈醉点头,“那你就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司徒风不安的捏着手里的干草,见沈醉说完话要走,顾不得面子,一下扑到铁栏上,伸手拽住沈醉,差点连传音入密都忘了,急道,“那个死太监,我,我,我可还是清白之躯,第一次就这样没了,还有什么面子!沈醉!不如你现在就上了我吧!”
“噗——”沈醉一口差点没噎喉咙里,想当初他在石谷也不是没见识过自荐枕席的男人,可像司徒风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哈哈。”沈醉忍不住发出两声干笑,看司徒风一副受罪的表情,怎么就那么让人高兴呢?把司徒风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给掰开,而后大踏步的走出牢门,看都没再看司徒风一眼。
“混蛋!”司徒风一屁股坐到地上,又仔细想了想,“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又不是瘫子,叫化子一拳一个还不都打扁了!”然而又一想,还是不妥,“万一被绑住了怎么办?王八蛋死太监!活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司徒风气得一脚就把干草给跺碎了,“还有沈醉这个鸟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
二十二谋对
沈醉来过牢房之后,司徒风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连兵士给他的水和食物都不肯动,生怕给人下了迷|药。
第一天这样,第二天这样,第三天还这样,没见有叫化子来,但司徒风坚持不肯吃,每天调息打坐,心想即使几天不吃东西,凭我的武功还能应付过去,如果着了金至昌的道可就糗大了!那个死太监被白狼阉了之后必定变态之极,谁知道他还打什么鬼主意!
司徒风这样绝水绝食的,叫化子没来,金至昌自己来了,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神机营校尉,那日司徒风没关在牢里,他们一路行进的时候,并非每天都有县衙的牢房可供关押,司徒风此时就囚在当日驻扎的驿站后面一间小屋里。
屋门一开,那几个校尉就扑上去把司徒风死死压在,司徒风见状顿时魂飞天外,还以为金至昌改主意了,不叫叫化子,改叫自己手下来。那也不行啊!司徒风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那几个校尉费了好大力气才制住他,外头走进一个兵士,直接往司徒风嘴里灌水灌吃的。
“这皇都还没到,你就想给我挂了?!”金至昌怒道,“休想!”
“你才休想!”司徒风此时又气又急,都有点后悔那天沈醉提议带他出去,他干吗非要赖着不走!本来倒也还能挺过去,但是人最怕的不是伸头那一刀,而是伸头之前那漫长的煎熬,一刀砍了也就砍了,可明明见到了刀锋,却不知道那刀子何时落下来。这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司徒风一向自恃甚高,最讨厌屈居人下,他满肚子的智谋算计,怎料还有如此算不到的!
金至昌见东西灌下了,带着手下便要走,但是听见司徒风在他身后吐,定睛一看,司徒风居然用手指挖着喉咙,愣是把刚才灌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了。
金至昌暴跳如雷,待要再灌一次,可是见司徒风吐了以后面有菜色,气息奄奄的样子,心想再来一次是不是真得挂了?心中委决不下。
“沈大侠!”金至昌找来沈醉,皱着眉头把刚才发生在囚屋中的事说了。
“如今离皇都还有十来天的路程,我怕那妖孽如此折腾会出事,圣上因为还有问题要拷问他,又不准我们用药损了他的脑子,你说该怎么办?”
沈醉能有什么办法,他也没料到那天跟司徒风说了叫化子的事情后,司徒风居然反应这么大,沈醉还在纳闷平日里见司徒风也挺风流的一个人,怎么那么想不开呢。沈醉却不想想如果是他自己,他又能否想得开。
沈醉摇头,“金大人您有什么办法?”
金至昌等的就是他这句,闻言忙道,“我有个主意,你让习清去劝劝司徒风,我看那天抓捕司徒风时,他二人似乎交情甚好,说不定司徒风能听进他的话。”
沈醉愣了愣,本待拒绝金至昌的提议,但是脑海中又浮现出习清闷闷不乐的样子,习清跟他提了好几次,说要去见见司徒风,都被沈醉给挡回去。看得出习清老挂念着司徒风的安危,沈醉心中虽然愤慨之极,但又不想让不明真相的习清太过忧心。
“好吧。”沈醉勉强答应下来。
“到时候我把守卫撤出一丈远,让他们好好谈谈。”金至昌得寸进尺的道。
“不要耽误太久。”沈醉把一个食篮递给习清,“让他吃点东西,饿不死就行了。”
习清忙问,“司徒公子现在不肯吃东西吗?”
沈醉脸部抽搐着道,“大概是怕中毒。”
司徒风胸闷气短的坐在地上,捧着脑袋正在冥思苦想,怎么能把那个太监给做了,免得夜长梦多。然而即使他能传口信出去,要杀神机营的教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如今他们离开皇都越来越近,行动也越来越不便,万一被人发现他和沈醉有牵扯,岂非前功尽弃。
正头疼间,只见屋门打开,司徒风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一个青衣黑鞋的人影站在门口,人还没有进屋,一股子温和清淡的感觉就传了过来。
“习公子?”司徒风大喜,这几天憋的不行,如今见到习清就跟见到亲人似的。
习清走到司徒风面前,听到声音来自地下,于是他也蹲下来,放下手上的食篮,从食篮里取出一个小碗,接着拿筷子每样菜式都吃了一点。
“习公子你在干什么?”司徒风见习清不说话,光顾着吃,不禁好奇的问。
“这些都没毒。”习清含笑对司徒风道,“我也没有事先吃解药,司徒公子请放心。”
原来如此,司徒风叹气,“习公子你不明白,那个死——”太监二字尚未出口,司徒风忽然愣住。
习清听他忽然不说话了,像是噎在那儿,停滞半晌,“司徒公子?”
司徒风的眼睛刷的冒出绿光来,直勾勾的看着习清,而后很奇怪的叫了声,“习公子。”
“唔?”习清听这声习公子怎么水汪汪的像要滴出蜜来,完全不似司徒风平时即使调笑也总带着点傲慢的语气。
司徒风的人也凑过来了,习清感到两道款款注视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让他有种自己才是食篮里食物的感觉。
司徒风一边摸着习清的衣袖,一边说了句古里古怪的话,“其实,习公子你,也不错啊。”
“啊?”习清眨眼,“司徒公子你在说什么?”
“你别管我说什么,”司徒风的手从衣袖转移到手上,温言软语的问道,“习公子,你和沈醉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让你,当过真正的男人?”
“什么?!”习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脸顿时涨得又红又紫,“司徒公子你,别,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啊,果然被我猜中了,你不会连一次都没试过吧?”司徒风拉着习清的手,用遗憾的语气道,“老实说,如果你总跟沈醉待一起,只怕这辈子都没指望了。真是人间悲剧啊习公子,你这么好的人——”
此时,小屋外一丈开外,沈醉正摸着下巴,转头对金至昌道,“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哎,没事,周围都是神机营的人,他跑不了。”金至昌道,“还是说你担心你那个小情人耍花招?我看他跟羊羔似的,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再说,你不是还在这儿么,哈哈。”
是,他是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可司徒风那只狐狸即使关起来,也还是只让人不爽的狐狸!更何况司徒风现在还那么一副歇斯底里的德行。
沈醉心中越来越有种不安的、被陷害了的感觉
,,,,
二十三桃花
好听魅惑的声音不断说着令人飘飘然的话语,紧致细腻的触感不停轻轻抚触着自己的手和脸庞,虽然看不见人的样子,但正因看不见,所有的感官就都集中到耳朵和肌肤上。
刚才明明一切还很正常,转瞬间习清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司徒风身上的香囊没了,但衣物间遗留下来的幽香似有若无,却更加撩拨着人的神经。司徒风挨着习清,先是鼓励性的捏捏习清的手,又替习清拨开鬓边的发丝,在习清耳边轻声轻气的道,“习公子,你喜欢对人粗暴点,还是温柔点呢?”
“呃——?”习清被他撩拨的晕乎乎的,不会吧?司徒风现在不是被关起来了吗?难道他竟想……呃——?不会吧!“没,没,没想过——”
“没想过?”司徒风停了停,“可怜的习公子,看来你连自己是什么样的都没搞清楚。那沈醉对你是粗暴还是温柔呢?”
“啊?啊!”习清光会啊啊啊的了,他哪曾见识过这个,以往沈醉对他就算不是饿虎扑食,通常也是直奔要害,害习清以为天底下所有人在床笫之间就都是这样。未料到还有这么细水长流、手脚不断,又话说个不停的。
“其实习公子你喜欢怎样的都没关系,你想要粗暴就粗暴,想要温柔就温柔好了,但是别太过分,我现在有点乏力。”司徒风说出乏力二字的时候,让习清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
“不,不,别这样,司,司徒公子——”习清感到司徒风的手在扯他的腰带,忙吃惊的握住,“我,我们不——”
“哎呀,我真是太心急了。”司徒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习公子,你是不是很紧张啊?来放松一下。”说着司徒风的一只手就跟灵蛇一样,游走到习清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另一只手在习清背上、腰间各处|岤道轻轻拍过,即使隔着衣物,习清也能感受到那滑腻修长的手指做着令人无比舒服的动作。四肢百骸随着他仿佛有节奏般的动作,均觉舒畅无比,一阵暖流运行到全身。
很想推开司徒风的手,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着了魔,被他柔软而又有力的手掠过的地方简直都能开出花来,一朵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司徒风自己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喘着气,脸色变得红润鲜艳,俊丽无俦的脸上一对含情脉脉的美目眨了两眨。
“呃,呃,”习清觉得浑身被他捏得真恨不得化作一滩水瘫在地上,但脑子还有点清醒,软绵绵的正想起身离那害人酥软的手指远点,司徒风却不再揉搓他了。
习清听到衣物被解开的悉苏声,忽然间,自己的手被抓住,一下子就摸到一片光滑温暖的肌肤,丝缎般细致的触感,却又很紧绷,能感受到手底下的躯体在微微起伏,掌间还能感受到一粒小小的、粉嫩的突起。习清不禁惊呆了,司徒风把衣服脱了吗?
就着习清目瞪口呆、手还放在自己胸前的姿势,司徒风勾着他的下巴,浅浅的吻了上去。
很柔软很柔软的嘴唇,嘴也不太大,不像沈醉那样一整个能把自己给吞了,嘴唇上有些干裂,但很快就被唾液给滋润了,牙齿轻轻的拉扯着习清的嘴唇,仿佛在不断发出邀请,司徒风身上的香味更浓了,除了那特有的幽香,如今还能闻到他本身散发的阵阵充满着引诱的体香。
“习公子——”手抚上习清白嫩的后脖子,在那里慢慢摩梭,一股电流从上至下窜的习清一哆嗦,领口在不经意间被拉开,湿漉漉的唇瓣又转移到颈窝处,非常温柔的亲吻着习清此处敏感的皮肤。光滑的胴体似乎和自己的衣物发生了摩擦,习清差点就地酥倒下去。
放在司徒风身上的手被引导着向下摸去,是令人窒息的完美的线条,习清几乎能想象出如果此时自己能看到的话,必定是一副无限旖旎的画面。
过了会儿,司徒风那秀气的脸又挨上来蹭了蹭习清清爽的面颊,“头发也放下来吧习公子。”头巾被瞬间摘去,长发滚滚落下,接着脸上发丝一阵飞舞,显然是司徒风把自己的头发也给放下来了,挠的习清心里又是一颤。
“呜呜——,司徒公子,住手——”习清无力的想把司徒风给推到一边,但是手一动摸到司徒风有点瘦削的肩膀,不知为何却推不动了,想那司徒风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如今万般婉转的贴在自己身上,习清竟觉得不忍去推他。
一念之差衣摆又被掀开了,小腹上传来令人耳热心跳的啧啧声。
“习公子,待会儿我帮你多湿润一下,不然我会疼死。”司徒风此刻那因激|情的萌动而艳若桃李的嘴唇,却说着十分露骨的话。
湿润?疼死?啊啊!!!难道?司徒风竟然是想……习清脸上跟被火烧过了一样,他可还从来没做过,没做过,呃,所谓的,真正的男人,那种事……
如果说刚才脑子里是迷糊、不忍、过度惊诧和有点被诱惑的感觉,那此时已经只剩迷糊了。司徒风刚才的话又自动跳出来,如果你总跟沈醉待一起,只怕这辈子都没指望了。是啊,沈醉么,想必打死他也不肯让自己这样的……
但是——,又有一个疑惑浮上心头,自己真的可以吗?沈醉不是说他差劲不顶用……
呜呜,习清自怨自艾的想到沈醉那不屑的语气,而后又是一惊,哎呀,自己跟司徒风这样,那不是苟且么?怎么可以稀里糊涂的就!
“啊!”习清一边想着不可以,一边却推的不得力,清澈的双眼在司徒风那满脸红霞的映衬下似乎也变得雾蒙蒙的,双颊同样染上了鲜艳的桃花。
司徒风的头发很软,不会扎到他,司徒风的手很温柔很灵活,令人如沐春风,司徒风不说情话,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