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然会给人发现,以后再来找你。”
“啊!别走!”少年闻言扑了过去,拉住他心目中的仙女的衣袖,衣袖被拉断了,那人顿时消失无踪。只剩少年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手里的布片,多少年来没有流下过的辛酸的泪水瞬间湿润了少年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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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验身
嘴唇上忽然有了温热软绵的触感,沈醉愣愣的看着仿佛四年前的司徒风双手搭上自己的脖颈,用他那时做梦都想看到的温柔情态,款款凑了上来。
非常细致甜蜜的吻,仿佛要遍尝时间的每个角落一样,很慢很慢的从唇角滑过,舌尖带着一丝咸味,掠过惊愕着的僵硬唇齿,然后灵蛇般与之纠缠。
没有胸有成竹的颐指气使,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的疏远微笑,司徒风那张和四年前别无二致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丝迷乱失控,他似乎想要仔细品尝这个吻,可是当唇瓣碰到一起时又有些急迫和难以忍耐。
沈醉心跳如同擂鼓。
如果这是在四年前,会的,他会为了这个吻就去赴汤蹈火;如果这是在四年前,会的,他会为了这个轻轻的碰触就颠倒神魂。
是他错乱了吗?还是司徒风错乱了?为什么四年前没有发生的,竟在此时此地发生?此时此地,早已不是当初了啊。
沈醉想要粗暴的打断司徒风,但是脑海里如此想着,身体却似乎有它自己的主张。身体自说自话的往前凑了凑,似乎在说,要知道,这个人主动装扮成这样,表现的很有情意的样子,而不是大言不惭的来伤你的心,容易么?四年了,不也只有这一次而已。
身体在欣喜于不管怎么说机会难得的理由下,开始回应这个仿佛迟到了四年的吻。而它回应的方式也很直接,撬开对方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去就是一顿掠夺。
“唔?唔唔!”感到被剥夺了主动权的司徒风拼命想要把主动权给夺回来,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沈醉嘴比较大还是舌头比较大不好对付,他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瞅准个时机一下子把卷起来的舌尖伸到对方的喉咙口,然后突然发力,把一粒小小的药丸从自己嘴里渡了进去,并且直接用真气渡进沈醉的喉咙。
“唔!”沈醉忽然发现不对,司徒风把什么东西给他吃下去了,昏过去之前沈醉的最后一个反应是,我他妈的相信这只狐狸,真他妈的活该!
仿佛跟人打了一架似的,有点喘息的伏在沈醉胸口,双臂抱着沈醉不让他倒下去,司徒风喃喃道,“四年了还没吸取教训,真是个笨蛋!”
就这样站着抱了很久,舍不得放开,轩辕旦如果知道自己是用这种方式放倒沈醉,一定会惊骇莫名。但是真相如果是轩辕旦所说的那样,揭开之前就让自己放肆一次吧。其实对于沈醉,他每次都算得很准,不过算得准又怎样,有些人从来不算,却可以彼此交心,有些人算无遗策,反而因此失去了真正的乐趣。
司徒风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才是自己嘴里口口声声经常讨伐的那个不可救药的笨蛋!
这次就算了吧,何必凡事都那么斤斤计较,何必什么都要搞得一清二楚。反正沈醉不是他的,他也不是沈醉的,知不知道真相不重要。
心里虽然冒出了这种念头,司徒风叹了口气,还是把沈醉移到床上。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行了,反正我也始终只是这样的人。”司徒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薄薄的匕首,看了床上的沈醉一眼,“不过这次真的算不准他醒来以后会不会杀了我。”司徒风笑着拍了拍沈醉的面颊,“笨蛋,其实我也有失算的时候。”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他这是在哪儿?石场吗?刚才是不是有个陌生人来过?还叫他小兄弟……
过了一会儿,横躺在那儿的沈醉腾的一下竖起来,“司徒风!”想起来了,“王八蛋!”
他嘴里的王八蛋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喝酒,嘴角含笑,“醒啦?”
“你刚才究竟在干什么?!”沈醉跳下床来,一把揪住司徒风。
“没干什么。”司徒风摇头,“只是忽然很想念你,所以叫轩辕旦把你叫过来,想跟你叙叙旧。”
叙叙旧?有他这么叙旧的吗?
“你不要胡说八道,说,你到底干什么了?”沈醉可不是傻子,司徒风无缘无故的把他迷倒,还不惜牺牲色相来达到目的,怎么看都不会单纯。他也真是傻的够可以的,还以为回到四年前了!搞什么!
“说了没什么了,你不放心的话,自己运功看看我有动过什么手脚没。”
沈醉半信半疑的运了一下功,没什么异常,只是能感到那种很厉害的迷|药还有点残存。
“你真的不说?”沈醉额头爆起了青筋。
司徒风连连摇手,“别,我不想跟你打,我说还不行吗,”转过头来正对着沈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沈醉,我找你来本来是想把你放倒了再占为己有,但是后来我一想,习公子那么有情有义的人,我这么做太对不起他,所以放弃了原先的计划。”
沈醉下巴都合不拢了,“你他妈的又在耍我——”
“我说真的,你为什么不信?”司徒风眼波一转,“不然你说我为什么?”
“!!!”沈醉还真说不出来,狐疑的站在那儿半天,最后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等沈醉一走远,司徒风立刻跳出房门去找轩辕旦,“你能不能跟轩辕凉说,叫他多派几百个禁卫军守卫侯府?”
轩辕旦一愣,“什么?”
“我有危险。”司徒风抬了抬下巴,“有危险知道吗?”
沈醉回王府的路上,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司徒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知道自己肯定被算计了。还没到王府,有些内急,沈醉在路边的小林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随地解决。刚把裤子脱下来,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的下身,咦?怎么光秃秃的?真难看啊,抬头翻了个白眼,然后猛地滞住——
随后,小林子后面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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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真假
“那他到底是不是沈夫人的儿子,你看清没有?”轩辕旦迫不及待的问。
司徒风看了他一眼,其实沈醉是不是沈夫人的儿子,跟轩辕旦又有什么关系,他早就不是司徒家的人了,静下心来想一想,或许轩辕旦对自己的家族也不是毫无留恋之处?
“是!”司徒风一口咬定。但心里却发出另一个声音,他不是!没有三角形胎记,连一颗痔都没有,由于怕遗漏,司徒风特别有耐心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根本没有什么胎记的踪影。
乱世啊乱世,乱世中会造就多少这样的颠倒错位,在亲眼目睹之前,甚至连司徒风自己都认定沈醉是了。然而在沈醉清醒之前的那段时间,司徒风心里却已有了另一番计较。
轩辕旦听他说是的时候,脸色也有些变了,喃喃自语着,“没想到,没想到这是真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司徒风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人声嘈杂起来,“哈哈,该来的还是来了。”
“司徒风!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远远的就能听到沈醉那怒气冲天的声音,司徒风问跑进来向轩辕旦请示的禁卫军,“他打到哪儿了?”
“冲破了大门和两进后院,不过我已调派人手都去堵截此人了!”禁卫军转身对着轩辕旦,“侯爷,王府的副将擅闯侯府,您说怎么办?”
轩辕旦一时没了主意,司徒风冲他点头,“麻烦这位军爷带我去那个后院。”
禁卫军疑惑的看看轩辕旦,轩辕旦知道他是怕司徒风逃跑,于是冲他挥挥手,“没关系,我和你们一起去。”
等到得沈醉所在的后院,司徒风嗖的爬上了墙头,站在那儿,沈醉和一众兵士纠缠打斗的画面尽收眼底。
司徒风站在墙头上,笑嘻嘻的喊着,“沈醉!”
“咦?!”沈醉抬头就见司徒风正冲他打招呼,一张脸顿时黑了,暴跳如雷的指着司徒风,“王八蛋!你下来!”
“不下来。”司徒风含笑冲他招手,“你上来。”
一大堆禁卫军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沈醉忙于应付身边的人,哪里上得去?
“我要扒了你的皮!”沈醉气得七窍生烟。
“为什么?”司徒风故作惊讶,“刚才不是还聊的好好的。”
“啊啊啊!!!”沈醉的肺要炸开了,他,他,他还有脸提刚才!沈醉周围的禁卫军吓得往后扩大了一圈,原来沈醉抓狂了,眼睛通红,出招越来越猛烈,尽是不顾命的打法。司徒风一看坏了,照这样打下去,搞不好要闹出人命来。
他也没心思戏弄沈醉寻开心了,运足真气,大声对着抓狂中的沈醉道,“别打了!你再也不停下来,我就告诉所有人你被——!”
“啊!!!”沈醉本来左冲一下右撞一下势头正劲,听司徒风大声嚷嚷了这么一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狂吼道,“你敢!!!”
“你见过我有什么不敢的吗?”司徒风笑了,笑得像只叼到鸡的狐狸。
院子里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在一阵烟尘滚滚之中,沈醉满怀羞愤无处发泄、遂一头撞到侯府墙上,然后飞速从墙洞那儿穿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的禁卫军面面相觑,这算是走啦?
远远的传来沈醉的声音,“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绝对!”
从沈醉怒气冲冲的跑出去,习清就开始担心,他没说去哪儿,也没说生什么气,似乎轩辕旦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成那样了。
或许是公务?习清侧耳倾听,外面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是沈醉回来了。不料沈醉还没进房,却有人在自己房外敲门,习清知道那是轩辕哀派来的贴身侍卫,“世子让你去问清楚,司徒风和沈醉今天在侯府到底为了何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司徒风和沈醉闹得沸沸扬扬的?习清一惊,原来沈醉跑去侯府了!
房门紧闭着,习清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闩,“是我。”习清敲了敲门。
“唔。”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但是沈醉没来开门。这可奇了,通常沈醉的房间都不上闩,更不会让习清吃闭门羹。
习清在门前愣了一会儿,门总算开了,沈醉把脑袋钻出来,“什么事?”
“你去侯府了?发生什么事?”
沈醉闻言,顿时面红耳赤,面对习清,他就更没脸了,还好习清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嗯哼,没事。累,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迅速把脑袋缩回去,门又关上。
“呃?”习清纳闷极了,沈醉干吗慌慌张张跟做了贼似的。难道——?有些不安的转过身去,想起刚才轩辕哀的侍卫所说的话,司徒风和沈醉在侯府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一定是和司徒风有关,沈醉的语气听起来为什么害羞带臊的?难道——他和司徒风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习清眨了眨眼,心里乱糟糟的,走回房去了。
冰凉的剑刃架到了脖子上,司徒风躺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
“你来啦?”白天闯府没有成功,晚上沈醉不依不挠的又偷摸进来。
“废话少说。”沈醉一听他那仿佛走在路上跟熟人打招呼的口气,气得鼻子都歪了,“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司徒风!”
“那些老臣的事你就直接问,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一个一个慢吞吞的盘查上,密图这么小,皇都这么大,再不直接点,查个一百年也别想查到。”
沈醉还以为司徒风想说什么,结果张口来了这么一段。沈醉想都没想立刻反驳道,“那我岂不是暴露了,肯定会有人怀疑。”
“没关系,如果有奏折递到轩辕凉那儿,自然会有人保你,那人一定会保你,因为他对你的事情很在意。”司徒风笑嘻嘻的望向沈醉。
沈醉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他来干吗的?他来找司徒风算帐的!巴巴的还答他的话干什么!
“临死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等折辱于我!”这才是沈醉来的目的。
“你把剑先拿开。”司徒风含笑道,“出血了。”
沈醉定睛一看,果然割破皮肤出血了,鲜红的血丝顺着白皙的肌肤滴落下来。沈醉微微一愣,手下也有些迟疑。
司徒风趁机窜了起来,猛的一把抱住沈醉,挨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每次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你不会杀我的沈醉。”
“什么?!”
“另外,我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珍惜你,而你现在又不再理会我了。所以,那件让你恼火的事,其实只是我从你身上取走点东西留个纪念。作为纪念,总要重要的东西才好,我又舍不得剁根手指什么的,所以——”司徒风眼珠一转,笑道,“所以就用那个吧。”
沈醉的表情宛如刚被人在嘴巴里塞进了五个汤圆,又宛如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司徒风还笑嘻嘻的抱着他蹭啊蹭的,沈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怪叫一声,瞬间跑得没影了。
“喂喂,你跑那么快干吗,我这是出于对你的喜爱。”司徒风坐回到床上,“你不领情啊?不领情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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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释情
被司徒风的奇谈怪论给吓得狂奔三百里的沈醉,奔到半路上蓦的站住。
虽然司徒风所说的话让他毛骨悚然,但是惊悚过后,沈醉忽然意识到,这难道不是司徒风对他的表白吗?原来司徒风竟是喜欢他的!好吧,他喜欢的方式很怪异。不过这不是重点。
多年来隐藏在沈醉内心深处的一个隐痛,直至此刻,方迎刃而解。
无论在石场里是怎么痛苦、怎么煎熬,对于十五岁的沈醉来说,其实离开石场也是一场残酷的考验。他从来没有面对过石场以外的人,也从来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实际上,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怀疑,自己能否被世人所接受。一方面渴望被接受,另一方面又鄙夷这个懦弱、贪婪、一片混乱的外部世界。只有石场里的人会怕他尊敬他喜欢他,而外面的人,永远不能。
或许,如果有人可以的话,在当时的沈醉心中,也只有他可以,那个跟他里应外合、救他们脱离苦海的大恩人,那个叫他小兄弟的人,那个笑容宛如石场路边偶尔绽放的野花的人。
司徒风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沈醉花了多大的功夫,聚集了多少勇气才跑到他房里,对他说那句话。不仅仅是一句情话,更是十五岁的少年从心里小心翼翼伸出来的一个触角,试图触摸外部陌生而又冷漠的世界。虽然不再是囚徒,但却成了通缉犯。少年知道他能信赖的人不多。
月光照在床上,也照在那人的眉眼之间,少年轻轻走到床头,凝视好久,不敢开口说话。时间久到那人装睡都装不下去,遂睁开眼,看见少年惊愕无措的望着自己。忽然,那人起身在少年额头上亲了一下,带着调皮的笑容,十七岁的司徒风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也只有那一刻,司徒风展现了他孩子气的一面。
“你愿意做我的人吗?”少年终于开口了,在那个亲吻的鼓励下。
床上的人愣了愣,亲他一下是一回事,做他的人?开玩笑!脸色沉下来,眼睛里冒出怒气,“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房里来干什么?!还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难道我救了你们,得到的就是这种回报?白狼!”大声叫自己的随从,“把他扔出去!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少年完全呆掉了,手足冰凉的站在那儿,连白狼是怎么把他扔到窗外的都不知道,屈辱、不甘、痛苦,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从他嘴里吐出的伤人话语仿佛利箭,瞬间把少年给刺了个透心凉。眼泪夺眶而出。从第一次见到那人不过短短两个月,两个月里,少年就为他哭了两回。而打从七岁开始,少年就没再哭过。别哭了,抹干眼泪,带着绝望,少年蹒跚而去。果然,外面的人,是不可信任的,也是——不会喜欢自己的。
“他哭了,主人,”白狼没什么表情的对司徒风道,“是不是太过严厉了?还是个孩子。而且以后还有很多用处。”
“不严厉他怎么死心?”司徒风撇了撇嘴,“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白狼,他可能是我们以后重要的同伴,我不希望同伴之间纠缠不清,到时候妨碍我的大计。”司徒风笑了笑,“过几天你再去邀请他来。”
“他会来吗?”白狼怀疑。
“会,可能象征性的拒绝一下,但他还会想再见到我的。”司徒风胸有成竹的回答。
然而司徒风并不知道,他的严厉使少年从此紧紧关闭了向外的心门。少年开始认定,只有石场才是他的归宿,但石场里的人能给予他的,往往只是欲望。
习清喜欢他吗?习清喜欢的是那个失忆了的他,没有石场记忆的他,心里没有各种沟沟坎坎的他。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沈醉已是心知肚明。
不再遭到拒绝的最好方式,就是先拒绝别人,但他又无法做到彻底放弃,于是,演变成一场痛苦的拉锯战。
有时,放下心里的包袱不过是瞬间的事,尤其当这些包袱显得可笑的时候,如果司徒风是喜欢他的,那他又为何要草木皆兵、无法信任他人?如果司徒风可以喜欢他,习清为什么不能?他到底在防备些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开心结之后,沈醉才恍然顿悟,或许,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去守住一个人。
“我第一次看见沈醉和习清在一起时,真的很好奇,”司徒风给白狼也倒了一杯酒,“主人,我不喝酒。我只是来看看姓沈的有没有伤到你。”
“喝点。”司徒风笑道,“这点酒醉不了,轩辕哀那小子又搬出去了,现在没人会来,你别紧张。”
司徒风继续道,“我总以为我很了解沈醉,我觉得他不可能忽然爱上什么人,因为他的戒备心太重。但我怎么算得到他会失忆?”摇头,“你记不记得在永吉茶庄那次,我把他们拖进房里。”
“记得。”白狼心想要忘记也很难吧。
“其实我因为失算所以很生气,想要他们好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主人你不必跟姓沈的计较。”白狼冷冷道,“我早说过,让我去杀了他。”
“你又来了,”司徒风斜睨他一眼,“你猜那个你想杀的人现在在干吗?”
“不知道。”
“我猜他大概去找习清了。”司徒风叹气,“始终都是个笨蛋啊。”
与此同时,正在王府卧房里酣睡的习清忽然听到可疑的声音,一个人影旋风般撞开门冲了进来。
“谁?!”习清从床上爬起来,闻到熟悉的味道,这才松了口气,是沈醉。
沈醉忽然欺到他床前,情绪有些激动,看着面露疑惑之色的习清,沈醉猛的抱住他,抱得习清差点窒息,很久没有得到过如此热烈的拥抱了,习清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怀念这种温度,以至于一个劲儿的往沈醉怀里缩。
拥抱渐渐转化成粗重的喘息,“习清,习清。”
习清心头大震,这种呼唤,这种呼唤,是很久以前曾经在他耳边响起过,然后又失去了的。
习清也有些激动起来,他不知道沈醉怎么回事,但他希望这个声音永远不要停止,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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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春回
感觉到习清正在往里缩,而不是往外推,沈醉心中大喜,看来习清已不再抗拒自己了,本来紧抱着对方的手开始不安份的四处游走。
可是忽然,沈醉啊了一声,呼唤声嘎然而止,手也僵住。原来他猛的想起来,习清虽然看不见,但是以习清那么敏感的触觉,如果两人有了肌肤之亲的话,那还不什么都发现了?!
像那么重大的改变,想忽视都不可能!
僵了一会儿之后,沈醉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手移开,“睡吧。”匆匆夺门而出。
剩下习清瞠目结舌的坐在床上,就像刚刚暖和起来的人被当头给浇了一盆冷水,沈醉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习清难以想象是什么导致沈醉中途退场了。
在床上转了个身,不安的抓住被子,肯定有什么事情改变了,但他不知道!
之后的几天沈醉变得很忙碌,习清甚至在王府里听到流言,说是他最近被什么人给参了一本,说他归附朝廷后心术不正,跟旧朝那些降臣往来密切,意图不轨。习清听得心惊胆战,暗自捏了把冷汗。但此事最后似乎不了了之,据说皇帝开了金口,降臣也是本朝的臣子,臣子之间来往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习清本不打算老往侯府跑,但是此刻由于那晚沈醉的表现那么古怪,他也有点不安起来。轩辕旦派来的人在催促他赶快去问出真相,然而到了侯府,习清又不好意思开口。
终于第三次登门时,习清鼓足勇气问,“我听说前两天沈醉来过?”
司徒风眨了眨眼,“是,来跟我吵了一架,他跟你说啦?”
“没有。”得到司徒风的亲口证实,习清不禁有点胸闷气短,如此说来,沈醉的确是和司徒风不知为何事闹了一场,回到王府后就变得古里古怪的,甚至会在亲热的途中跑掉。习清不是多疑的人,然而再不多疑的人,此时也忍不住了。
司徒风见习清一脸的怅然若失,完全不似平时那种平淡温和的表情,不禁觉得奇怪,仔细一想,差点笑出声来。
习清又把一双清澈的眼睛转向他,那眼神分明写着怀疑二字。司徒风眼珠一转,故作惊诧的叫起来,“他怎么没说?怎么可以瞒着习公子你?”
“啊?!”习清听到这话,心下顿时一沉。
“不过我想也许沈醉他是想做好准备再亲口告诉你吧。”司徒风忍笑道,
“呃——”习清坐不住了,很快告辞出来。回到王府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什么事还要做好准备再告诉他?莫非真如轩辕旦派来的人所说,那人说,司徒风和沈醉单独在房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他二人之前是仇敌,可也难保不会有什么猫腻。习清并不相信那人的话,可如今看来,是不得不信。
沈醉回来时发现习清正襟危坐的在等他,不由得一愣。
“我今天去侯府了,司徒公子说,你有话要对我讲。”习清摸着桌面,尽量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平和些,“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也不用老瞒着我,你说吧。”
“什么?!”沈醉倒抽一口冷气,脸顿时变紫了,气得发紫,那个司徒风,啊啊啊,怎么会有那种人!他跟习清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看习清的样子,还把这事给当真了。
沈醉当然知道,习清只是看起来比较温和而已,其实倔犟的很,很较真的,他既然跑到自己房里,还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问出话来,就代表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若是不把话说明了,来日不知要有多少误会。
可是叫他怎么说啊?
侧耳倾听,没动静,又再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习清很有耐心的慢慢等,不说话也不动,就坐在那儿一个劲儿的盯着沈醉所在的方向。
沈醉看了看四周,门可以出去,窗可以出去,甚至可以撞墙出去,可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之前他不是都想明白了吗?事到临头怎么能退缩?
“司徒风是个变态。”沈醉黑着脸,终于打破了僵局。
如此这般,自己去找司徒风理论,谁知被司徒风暗算,然后发生了令人窘迫的事,沈醉一一说了,但却把某些不利于他的细节隐藏掉了,比如他是怎么上当的,比如四年前的那段爱慕。因此这些话听到习清耳朵里,就完全变成司徒风突发奇想,故意做出这种事来羞辱他,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你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吧?”习清问。
“没有。”沈醉有点委屈的回答,“但是我没脸见你了。”
“这有什么好没脸见人的。”习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觉得司徒公子是个仁厚宽宏的人,你那么对他,他只是略施小惩而已。”
“宽宏仁厚?”沈醉怪叫,“你真这么想?!”
“嗯。”习清点头,而后有点出神。
“你想什么那么出神?怎么脸还红了?”沈醉想把习清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唔唔,没什么。”脸红得更厉害了,习清挪了挪位子,原来他忽然想到,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扎人了。
“咦?”熟知习清脸上各种表情的沈醉翻了个白眼,又一想自己脸上也红了。
两人尴尬的面对面坐着。
过了好长时间沈醉愣愣的问了一句,“你特意跑过来,又这么紧张,是不是——”
“不是。”习清羞愤的打断他,起身就要走。
“等等!”沈醉一把拉住他,“对不起。”
“???”习清愣住。
“以前的事情,我想说抱歉。”沈醉说的飞快,但习清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为什么这么说?”习清自然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要沈醉亲口说出来。
“呃——”沈醉说不出来了。
习清等了一会儿,也没逼问他,只是站在那儿,听着沈醉抓耳挠腮的声音,脸上渐渐绽开一丝笑容,“其实我并不在乎重新认识你一次,沈醉。”
“哦,”沈醉挠挠头,“那你要不要帮我重新取个名字?”
“不用了,只要你以后都记得自己是谁就行。”习清发自内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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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图穷
眼前的寺庙已经有点破败,沈醉想到这些天来东奔西跑,总算问到些密图的眉目,心里一急,抬脚就想踏进庙门。
但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多年在石场形成的经验,使他在最后一刻停顿下来。也就是这一停,救了他的命。
几十根黑羽利箭从庙门旁激射而出,沈醉翻身向后,嘴里喝道,“什么人!”
庙门口突然出现四五个手持弩弓的蒙面人,那些蒙面人个个都很精悍的样子,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大刀。“你又是什么人?!”那人高声喝问,声音宏亮悠远,中气十足,一听就是内功深厚之人。
这只是京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庙,竟会出现这等人物,沈醉心中暗叫不好,原来,他从一个前朝老臣嘴里得知,曾御史当年有一个心腹下属,在御史死后,就遁迹到这座庙中出家了。既是心腹下属,沈醉觉得那下属可能也知道密图之事,因此前来探访。
但现在看来,居然有人比他抢先一步来到这里,从那些人的打扮还有口音,听起来并非皇都中人,也就是说,不是朝廷的人,那他们到底是谁?
沈醉缓缓抽出长剑,擒贼先擒王,忽然向那为首之人劈了过去。那人感受到沈醉发出的强大的气势,也吃了一惊,不敢托大,拎起手里的大刀认真应战。
这两人走的都是刚猛威烈的路子,一时间,小庙前沙尘翻飞。那人应了几招后,无心恋栈,一个飞身退出三尺来远,对那些弓弩手说了声,走!一行人飞快的向庙外撤去。
沈醉待要追赶,想想自己这次前来主要还是找人,还是先找到那个现已出家的下属再说,因此收住脚步,一把推开庙门。
结果,庙门刚被打开,就从里面传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沈醉大吃一惊,急忙飞身进去查看,在正殿佛龛后,沈醉发现了三个已然身亡的和尚,每个都是一刀封喉,还有一个和尚浑身是血,看起来还有一丝气息,沈醉忙把他扶起来。
那和尚用嘶哑的声音说着,“图,图,”
沈醉心道,莫非此人就是曾御史当年的属下?“你想说什么?”弯下腰去听那人微弱的声音。
“他们,要图,我,我,”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背过气去。沈醉忙用内力帮他续气,但是那人的气脉已非常微弱,能坚持到现在就不容易了。
得到一丝缓解之后,那人回光返照似的跳起来,一把抓住沈醉,大声道,“御史,是他们逼我说的,我没有出卖你!”说完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沈醉忙上前摸了摸气息,这次是真的断气了。
沈醉长叹一声,“唉,看来是我来晚了。”
白狼走在承恩侯府外的大道上,沈醉迎面朝他走了过来,擦肩而过时沈醉低声道,“去告诉司徒风,曾御史的下属被人给杀了,不像中原人所为,让他小心些。”
白狼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沈醉觉得好笑,“因为你连人皮面具都不换张新的,上次去马场也用了这张,还有,你每次接近我的时候,身上都有杀气。”
白狼白了他一眼,快步离去。
司徒风闻讯后不禁惊呆了,“被人杀死了?谁会做这种事?!”
“主人,当年知道密图之事的人,只有皇上、王爷和曾御史他们几个吗?”
司徒风摇头,“曾御史应该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有轩辕凉的父亲,那个篡位的贼子轩辕敏之可能知道点什么,因为父皇临死时是被他囚禁在宫中,还有——”司徒风沉吟道,“当年轩辕敏之谋逆,曾借助西燕国之力,因此,西燕国国君当时也在宫中。”
司徒风一拍桌子,白狼吓了一跳,“主人,轻点!禁卫军还在外面。”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给监视了,”司徒风怒道,“白狼你想,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好不容易问出来的答案,竟会有人恰好比我们抢先一步!”
白狼愣了愣,“这——”
司徒风气得捏紧拳头,“我真是太大意了!这些天来,因为一切都很顺利,我就以为自己在京中的布置也能畅通无阻,谁知发生这种事!”
“可是,如果照主人所说,那监视之人必然已发觉沈醉和我们之间的关系,那——”
司徒风摆手,“不是朝廷的人,因为朝廷的人不会这么躲在暗处行事,轩辕凉如果知道密图的事,早就拿我开刀了。”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司徒风和白狼一时都沉默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风才叹了口气,“沈醉的事,也是我疏忽了。我不该图一时之快,与他口舌相争,引起旁人怀疑。你先走吧,去告诉沈醉,让他随时准备撤出皇都,还有,你也不要回来了,我看你应该也暴露了,此处非常危险。”
“我会回来的。”白狼临走前就说了这么一句。
司徒风嘴角牵了牵,大概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一笑,“也罢,随便你。”
白狼走后,司徒风闷闷不乐的坐在房里,想破脑袋想了大半夜,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导致此事的发生,直到东方鸣白,司徒风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司徒风忽然感到一阵不适,脑子晕乎乎的,警惕性很高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着了人的道了,勉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做不到。很快感到有人点了他的|岤道,并用一条布条封住他的眼睛,一个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问,“想不想知道密图在哪儿?”
司徒风此时才勉强挤出点声音,“你是谁!”
“我们来交换,你告诉我钥匙在哪儿,我就告诉你密图在哪儿。”
司徒风冷笑,“你做梦。”
“哦,你也想跟庙里那个死和尚一样?”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司徒风无力的趴在桌上,咬牙切齿的道。
“我不会杀你的。”那声音兀的停住,进房里来的应该有两个人,司徒风听到其中一个退了出去,剩下的那个就站在自己身边,然后那人的手哆哆嗦嗦的摸上了自己的头顶,顺着脸颊一直到脖颈,又颤抖着伸进衣襟,手心火烫火烫的,一直抚摸到胸口,来回的摩梭。司徒风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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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匕现
衣服沿着脖颈褪了下去,一直被人褪到腰间,手臂也垂了下来,站在司徒风身后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似乎被眼前突然呈现出来的美丽的躯体给震住了,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用手掌抚上白玉般的背脊。然后就着司徒风趴在桌上的姿势整个人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司徒风的腰,灼热的嘴唇在细致的肌肤上留下一连串的亲吻。
司徒风心中又气又急,迷|药的劲力有些过去了,但是|岤道还被制着,终于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厚厚的布条挡住了他的视线。
顾不得许多,司徒风忍不住想尖叫,但那人发现了他的意图,很快点了他的哑|岤,结果司徒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嗬嗬声,那低低的声音反而像是催|情剂,惹得人兽性大发。
那人抱起司徒风,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