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山万里醉清风

江山万里醉清风第14部分阅读

    一下摔到床上,然后又压了上来。司徒风力图挣扎,却只有几个脚趾还能动动而已。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出现一个人影,透过布条根本看不真切。那人膜拜似的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从额头开始,似乎想吻遍躺在那儿的司徒风的全身,甚至连蒙着布条的眼睛都没放过。可是没多久那种膜拜式的碰触就变成狂热的啃咬,那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并且狂乱的边啃边掐,牙齿和手指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痕迹,看到这些痕迹,那人更兴奋了,司徒风感到那人坚硬的部分已经顶在自己小腹上,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会有这种事?!司徒风能料想哪些人会觊觎密图和钥匙的下落,但他完全无法料想身上这人到底是谁!难道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说出钥匙的所在?

    还来不及多想,那人接下来的动作让司徒风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他猛地拉开那双修长晶莹的大腿。

    混蛋!快滚!别碰我!

    “唔!呃!”奋力想要发出声音,结果是类似愤怒的闷哼。然后从身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司徒风只觉得心里发堵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这场噩梦还没有结束,凶器依然凶狠的在身下进出,那人发狂般的占有着这具身体,似乎完全不知疲倦。

    此时司徒风能感到自己已经被他给抱了起来,那人在他脸上舔噬着。

    “呜——”恶心!努力想要转过脸去,却还是怎么也动不了,那种感觉就像忽然间成了砧板上待宰的羊羔。司徒风从来不认为自己和逆来顺受的羊羔有什么关联,此时才悲哀的发现,原来任何人无能为力时,也只不过是羊羔而已。

    羊羔唯一的出路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饱喝足,再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总算满意了,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又抱着司徒风不着寸缕的身体磨蹭了好久,才爬下床,临走前不忘给司徒风盖上被子,摸着那张此时已是泪痕满面的俊俏脸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浑身又酸又痛,跟散了架一样,股间更是痛楚难忍,司徒风跟自己说不要睡,但敌不过沉沉的倦意,还是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岤道已自动解开,指尖颤抖着拉下蒙眼的布条,看见床顶的帷幔照旧,司徒风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噩梦了?然而浑身的酸痛是骗不了人的,愣愣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只见褥子上已是污浊不堪,红白相间的颜色触目惊心。

    司徒风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冲下床去扑到桌子边,桌子底下用布条封着一封密信,那是白狼刚拿给他的,他看了一遍随手封在桌子底下,打算再看两遍就撕毁。密信还在,司徒风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没被发现。看来那人只对他的身体有兴趣,对搜索这个房间并无兴趣。司徒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顿时又痛得跳起来。

    “混帐!”司徒风气得直打哆嗦,结果还是爬回床上合趴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到处是点点红斑,扭头又去看后面,被蹂躏的惨兮兮的。

    “呜——”太没面子了,居然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给强犦,“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哼!”转头又一想,实在是越想越气愤,最后忍不住大叫,“就当被狗咬了!”

    此时门外远远的传来禁卫军的声音,“什么狗?司徒风你嚷什么?!”

    “刚才你们都死哪儿去了?别打扰我睡觉,滚!”司徒风一头钻进被子,捶着床又怪叫一声,“这被褥怎么办!”

    白狼再次见到司徒风时,司徒风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说,“你房里有没有干净的被褥,给我拿一床过来。”

    “我那儿就一床,主人你要这个干什么?”

    “别废话,就把你那床给我。”司徒风叮嘱,“下次如果红狼他们又带密信过来,你不要送进侯府。等我出去了再说。”

    白狼点头答应,转身就要走。

    “等等,”司徒风又叫住他,“留点金创药给我。”

    白狼吃了一惊,“主人你受伤了?”

    司徒风呆滞的道,“没有,我留着备用,干吗,你不肯给?”

    白狼掏出药瓶来放在桌上,瞪着司徒风,冷冷的,“主人你肯定受伤了,无缘无故要金创药,你瞒不了我的。是不是有刺客?”

    司徒风把药瓶拿过来迅速揣进衣袖,然后回瞪白狼,“没有。”

    接下来的好几天司徒风都闷在房间里,好在禁卫军们只是守在院外,除了几个打扫房间和送吃送东西的丫鬟,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等股间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司徒风才第一次踏出房门呼吸新鲜空气。

    看见远处晃来晃去的禁卫军司徒风就忍不住生气,“这个侯府是筛子么,什么鸟人都能进来!”

    “二叔!”轩辕哀那欢快的声音传入耳际,“二叔你最近怎么不去前厅?是不是生病了?”

    司徒风转头,勉强笑道,“没生病,我只是懒得走动。”

    “不能一直闷在房里的啊二叔,”轩辕哀眨着眼睛,“这样对身体不好。”

    司徒风心中突的一动,轩辕哀说对身体不好时,怎么喘的那么厉害?那呼吸声怎么跟强犦自己的人有点相像?!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但随即司徒风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什么呢,轩辕哀是他侄子,而且他才多大?看来人在受了打击之后,是会变得脆弱敏感,草木皆兵。司徒风不禁失笑,连自己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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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尔虞

    薄暮时分,一队接一队的车马开进皇都,向皇宫而去。白狼尾随车队走了一段,目送车队进入皇宫,这才离开。

    街边暗巷中,几条人影聚集到一起。

    “东西都运进皇宫了?”红狼开口问。

    “应该全部都到了,我猜花名册也该到了,说不定不久,主人提出的条件就会有答复。”白狼沉吟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主人所有的打算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轩辕凉若是拿了这些东西,却仍不肯答应主人的话,那怎么办?”

    “难道他不想要剩下的财宝和花名册?”

    “君心难测,”白狼摆手,“轩辕凉这个人,向来狠毒,老皇帝十二个子嗣,现在只剩下九亲王轩辕诚,其余的都是怎么死的?”

    “我们只想要一个小小的凤城而已,可以白白入帐这么多,又能除掉心腹大患,还能博得仁君的美名,为什么不答应?”

    白狼摇头,“如果轩辕凉认为他的心腹大患只有一个,那就是主人本人,那又该怎么办?”

    此时在深宫大内,从边境赶来风尘仆仆的祈将军正向轩辕凉汇报带回来的成果。

    “我们按司徒风所供的地址,的确找到了这些。”祈将军道,“帐本所估,约有一百万两。”

    轩辕凉此时斜倚在龙椅上,半闭着眼睛,“一百万两?少。”

    祈将军继续道,“臣一开始也觉得一百万两有些少了,据臣安插在司徒风身边的眼线所说,听说司徒风这些年四处奔走,也着实花费了不少资财,而司徒风又不惯节俭,所以,剩下的不多。”

    轩辕凉皱眉坐了起来,“那花名册呢?”

    “这本军中的花名册实在是太长了,臣的手下日夜奔波鉴别,看起来是真的,花名册上的那些人确是当年从军的兵士,如今都已解甲归田,各自隐退。”

    “没想到司徒雁竟把大军给解散了,难怪这么多年来这支藩军毫无消息。”轩辕凉长笑道,“司徒雁大概是早料到自己气数已尽,不想以卵击石。你那个眼线这次立功不小,朕要好好犒赏。”

    祈将军低头道,“多谢万岁,”遂喝道,“承晚,还不谢恩?”

    一个英气逼人的青年从祈将军身后站了出来,“谢万岁褒奖!”

    “你儿子?”轩辕凉哈哈大笑起来,“老祈你够可以的,把儿子送去了司徒风那里。”

    那青年正是祈将军的次子祈承晚,也是当初投靠石谷并辗转到司徒风身边的“司徒洛”,祈将军低头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臣只是为了效忠陛下。但不知——”祈将军迟疑的道,“不知陛下对于司徒风所说的,还他凤城一事,如何处置?”

    轩辕凉皱眉道,“凤城是司徒氏的祖籍之地,方圆不过十里,区区一个凤城亭侯,本来给他就给他了,不过——此事朕尚在犹豫之中。不知祈爱卿有何见解?”

    “一个小小的凤城亭侯换陛下仁厚英名,本是美事一桩,说穿了,只是让他去做个县令。陛下即位这些年来,在朝在野,都有些人无事非议陛下,说陛下杀伐之气太重,因此臣以为,亭侯之事可行。只是——”祈将军进前一步,没再说话。轩辕凉知道他的意思,遂屏退左右,祈将军这才开口,“只是司徒风此人,留不得!”

    轩辕凉目光一闪,“爱卿与朕所虑相同。”

    “臣以为,可以先封他个亭侯,到时再找个什么罪名拿住,既为陛下博得美誉,又无后顾之忧。等司徒风再次入狱,难免感染风寒等症,若是病死狱中,陛下再为他风光大葬,此事平矣。”

    轩辕凉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用手拍了拍祈将军的肩膀,“好,就照爱卿所言。”迟疑了一阵,轩辕凉又道,“还有一事,朕已与宰辅说过,不过,他居然违逆朕,让朕很恼火。”

    祈将军一愣,“未知陛下所说何事?”

    轩辕凉意味深长的说道,“就是太子不学无术之事。”

    谁知轩辕凉话音刚落,祈将军连忙跪了下来,长呼道,“万岁,此事万万不可,太子如今年纪尚小,因此有些不懂事,陛下万不可废长立幼,导致纲纪混乱啊陛下。”

    轩辕凉原本觉得祈将军可能会赞成此事,谁知他一开口也是反对,碰了个软钉子,不禁闷闷不乐,“行了行了,你们这些人怎么搞的,朕只说太子不学无术,又没说要废了他,起来起来吧。”甩袖转身向后宫而去。

    祈将军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他也知道轩辕凉对自己这个长子有诸多不满,太子的母亲出身又比较寒微,说不上话。但轩辕凉总共就两个儿子,小儿子也是个不成才的,其实废不废太子还不是一样。

    还有一种耸人听闻的传言,说是轩辕凉十分宠爱皇世子轩辕哀,轩辕哀小小年纪,能文能武,颇有轩辕凉当年的风采,如今手中的权势也是炙手可热。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轩辕哀是谁?司徒朝的余孽!

    祈将军摇头,真是冤孽啊冤孽,当年轩辕敏之身为司徒朝重臣时,轩辕凉很小年纪进宫陪皇子读书,那皇子就是如今改名轩辕旦的司徒旦。谁能料到轩辕敏之篡位之后,轩辕凉一路靠战功和斩除自己的兄弟得以继承大统,竟又将当年陪读的皇子囚禁在宫中当男宠。

    朝中已不知有多少人由于反对此事,被轩辕凉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祈将军不想引火烧身,因此对此事一直保持缄默,然而要废太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正思忖间,祈将军抬眼却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跳入眼帘,左边那个圆脸大眼、笑起来一对虎牙的少年正是皇世子轩辕哀,右边那个神情傲慢、但却充满浮夸之气、看起来长了几岁的,正是二皇子轩辕昙。

    “祈将军,”轩辕哀兴高采烈的上来和他打招呼,“父皇一直在惦记着将军,将军何时回的皇都?”

    “老臣刚回来不久。”祈将军躬身道。

    二皇子倒没说什么,两人并肩远去,看着他们的背影,祈将军不禁连连摇头。

    轩辕哀和轩辕昙又走了一阵,轩辕昙不禁抱怨,“你说宫外的花舞舞得如何如何好看,我看还不如宫里的,这趟白出宫了,给父皇知道,还不是一顿训骂。”

    轩辕哀笑道,“花舞不好看,那你还看的那么入神?”

    轩辕昙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臭小子,学父皇教训起我来了,哼——”

    轩辕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二皇子,这些都无关紧要,我们还有正事,你可别忘了。”

    轩辕昙立刻回他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容,“放心,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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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我诈

    小电又当掉了otz,才爬上来,今天的章节偶会尽快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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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满财宝的车队入宫没几天,轩辕凉就下旨,封了司徒风一个凤城亭侯,凤城那地界连个县官都没有,隶属于彭高县,因此所谓的亭侯明摆着是虚衔。

    不过,司徒风一点都不在乎,在文武百官面前,照样有板有眼的把所有封爵的仪式做足。轩辕凉的意思,当然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仁厚、不计前嫌。司徒风也知道一旦拜了亭侯,今后再有什么谋逆的举动,那就真成了叛臣逆子,人人得而诛之。

    为表示对前朝皇族的尊重,轩辕凉特意在司徒风的亭侯服上加了金绥以示和一般亭侯的区别,拜爵仪式完毕,司徒风抚摸着这条绥带,对白狼笑道,“这绊马索算是套上了。”

    白狼看了那金绥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沙场上就算有绊马索,也没有骑兵因此就不进攻的,主人。”

    封爵之后,司徒风仍然住在侯府,但宫里日日催他前去凤城上任,司徒风心中焦急,密图尚未拿到手,他不想就这么离开皇都。于是谎称身体不适,将行程不断拖延。轩辕凉一边觉得惊讶,他本以为司徒风达到目的之后必定会迅速离开,一边也在猜测司徒风为何拖延时间。

    司徒风知道拖延不能太久,日久必定令人生疑,因此在等了好几天仍然没有消息之后,只能垂头丧气的收拾行装,打算出京。

    侯府外的禁卫军此时已然撤离,司徒风兀的想到,自他入京以后,不是被囚在天牢,就是被软禁在冷宫或侯府,这个出生之地,他竟是一日也未曾真正见识过。马上就要离开了,司徒风决定四处逛逛。

    此时白狼也不用再戴着人皮面具混迹于小厮之中,遂默默跟在司徒风身后。两人走至皇都郊外一处山顶时,司徒风忽然指着横呈在山脚下的皇都问道,“白狼你看这个皇都像什么?”

    白狼瞪了半天,“我看不出来主人。”

    “像不像口棺材?”司徒风笑道,“以前皇叔曾跟我说过一个流言,据说几百年前修建此城的人为了使城池坚固、民生兴旺,专门请了当世的一个高人前来指点迷津,那高人便指点他说要按四方朝圣的形状来修建此城,则此城日后必定贵不可言,且功在千秋。那修城之人受教,于是踩了四方位,修建了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完工之后,他又请来高人,得意宣示自己所做的伟业,没想到高人啊呀一声,说你这四方位虽然踩的没错,但是却踩到了此处的阴泉泉眼,那人忙问有何说法,高人就说此城日后还是贵不可言,只是,这每一分贵气都要衬着一分鬼气,富贵地也是白骨冢。所谓的棺材之形。”

    白狼没作声,半晌道,“江湖术士而已,讲了一通废话。”

    司徒风不禁大笑,“确实是废话,不过废话能流传这么久,可见也是有道理的废话。”

    “出来吧,朋友。”白狼转向左边,沉声道。

    高高的草丛里瞬时窜出十几条人影,为首一个高个子开口便道,“司徒风?”

    “是我。”司徒风看了看眼前的十几人,个个都很精干的样子,为首的身材高大器宇轩昂,声音也很宏亮,忽然想起沈醉所说的在破庙中遭遇的一群人,司徒风心中一动。那为首之人接下来的话使司徒风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密图在我手上,我要和你谈条件。”那人开门见山的道。

    由于已经料想到是那些抢夺密图的人,司徒风没有觉得吃惊,但脸色却变了变,原来,他想到那日潜入自己房中施暴的人,可能也在这十几人之中,目光忍不住盯着对面的人直瞅。

    不是他,那为首之人下颌留着硬硬的髭须,而施暴之人下颌是光滑的。几个女子可忽略不计。也不是他,那人并无大如蒲扇的手。难道是他?啊啊啊,怎么长得如此獐头鼠目。

    “主人,”白狼干咳了一声,“主人?”白狼见司徒风忽然呆呆的瞪大眼睛,盯着那些人一言不发,不禁觉得纳闷。

    司徒风这才察觉出自己的失态,恍然道,“条件?什么条件。我不和无名之人谈什么条件。”

    “西燕大兀夏,”那人用倨傲的神情报上姓名。

    大小兀夏是西燕国有名的勇士,司徒风闻言不由得一愣,原来那人竟来自西燕国,而且大小兀夏都是西燕国君格日密帐下的人,没想到居然来了皇都!格日密当年曾帮助轩辕敏之攻打皇都,说起来也是司徒风杀父仇人的帮凶,司徒风皱眉望着眼前这些人。

    “你没有密图,也进不去地宫,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取回西燕国的镇国之宝琉璃双马,其他的任你处置。”大兀夏高声道。

    取回西燕国的琉璃双马?司徒风失笑,司徒氏的地宫在凤城,没有密图就找不到地宫入口,但是一旦找到地宫入口之后,在凤城这十几个西燕人能有什么作为?自己若是不给他琉璃双马又如何?他们跑到皇都来杀人行凶,抢夺密图时,没想过这一点吗?想到这儿司徒风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且慢,”大兀夏又有话说。

    果然没那么简单,司徒风等他说完。

    “我们西燕人最讲义气,不会出尔反尔,但是我们不相信你们中原人。为防有诈,你必须和我们国君在西燕大帐订立一个盟约。你想要的密图现已在去往西燕大帐的路上。”

    “西燕大帐?”那不是西燕国的国都?远在千里之外,白狼哼了一声,“主人,不用理他们。”作势就要动手。

    “哎,等等!”司徒风在心中瞬间反复衡量,与沈醉假装反目、施苦肉计、入皇都、被宫棒伺候、囚禁、接受封爵,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凤城小小弹丸之地,聚集了百千来户人家,又在彭高县这个中心地带,彭高县是轩辕朝白虎营的驻扎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百千户人家迁移掉,然后在轩辕朝大军的鼻子底下挖掘地宫的!接受封爵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给司徒氏建陵墓,假借建墓、收埋司徒氏那些散落在外的族人尸骨之名来大肆开工。这本是天衣无缝之计,难道要轻易放弃?

    “好,我去西燕大帐!”司徒风笑了笑,“西燕产名马,你们给我备上几匹好马,我可以日夜兼程。”

    “主人!”白狼大吃一惊,西燕大帐那种地方,去了岂非肉包子打狗。

    “不用再说了。”司徒风阻止他继续说话,“我已经决定了。”

    大兀夏豪爽的大笑,“那我们在大帐等你,马会派人送来。”

    “主人!”正在两人达成一致之时,红狼忽然出现,“请主人赶快回侯府,宫中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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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宫变(上)

    司徒风和白狼他们回到侯府时,就见侯府内外都是一片萧煞紧张的气氛,人们在窃窃私语,但又不敢太过多言的样子。

    红狼跟他说轩辕旦在宫中病危,司徒风先是吃了一惊,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危?而后司徒风顿时陷入矛盾的情绪之中,一方面他觉得轩辕旦活该有此下场,因为他背叛他的家族,背叛他的亲人,早在十几年前就该被千刀万剐,但另一方面司徒风又觉得轩辕旦也不是对司徒氏毫无留恋,毕竟血浓于水,在侯府的这些日子,轩辕旦对自己照顾有加,使常年在外独自承担重责的司徒风忽然感到了一丝亲情的温暖。

    正在他心中天人交战,矛盾重重之时,一个宫中的太监忽然来到侯府,说是让司徒风进宫。侯府外已经备好了一匹高头大马,司徒风倒吸一口冷气,让他骑马入宫,这表示事情非常紧急。皇宫大内还能有什么紧急的事要他司徒风前往的?答案或许只有一个:轩辕旦是真的病危,可能临死前想见他一面。

    此时,亲情还是盖过了仇恨,司徒风飞身上马,向宫中急驰。等到了轩辕旦所在的云央宫,就见侍奉在此的宫女太监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远远的就能听见轩辕凉几近嘶哑的吼声,“全都是些废物!废物!拉出去!斩了!”

    太监领着司徒风进到内宫,就见偌大的寝殿上已是一片狼籍,到处是被人给砸碎的东西,花瓶、砚台、桌椅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两个太医匍匐在地上浑身直打颤,“陛,陛,陛下饶命啊陛下!”“饶了微臣吧!”

    “没用的东西!留你们做什么?!”轩辕凉此时状似疯魔,见东西就砸,见人就踹,听到太医的求情,遂大喝一声,拔出墙上的长剑就要来取他们的性命。

    “陛下,”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轩辕凉的长剑顿时跌落在地,他慌慌张张的转头,直扑到床边,嘴里大声叫道,“旦!你醒了?!你醒了!”

    床上的人面若金纸,唇色发白,用颤巍巍的声音低低的问道,“我,我二弟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轩辕凉转头喝道,“把人带上来!”

    司徒风见到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轩辕旦,脸色也有些变了,默默跟着太监走到床边。

    “哀儿,哀儿呢?”轩辕旦焦急的转着脑袋。

    轩辕凉忙安慰他,“他一直在,哀儿,过来!”

    司徒风这才注意到刚才一直站在角落里,面色惨白、神情古怪的轩辕哀,听见轩辕旦在叫自己,年方十六的轩辕哀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眼睛看着地下,似乎不敢看床上的父亲。

    轩辕旦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十分艰难的移动着,司徒风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凑上去握住他的手,“哀儿,把你的手伸过来。”司徒风转头对轩辕哀道。

    轩辕哀这才抬眼,强忍住想跑开的冲动,伸出自己跟脸色一样惨白的手来握住父亲的另一只手。

    “我,我,咳咳,”轩辕旦一顿猛咳,半晌才停住。轩辕凉皱眉道,“你别再说话了!”

    “不行不行!”轩辕旦痛苦的聚集着说话的力量,“你们,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不知为何,司徒风此时竟模模糊糊的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趴在宽大的椅子上爬来爬去,有一双温暖的手常常过来抱着自己的情形,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你说吧。”

    “你们先答应我。”轩辕旦急道。

    “我答应你。”司徒风一拉轩辕哀,轩辕哀回过神来,“我答应您,父亲。”

    “唉,那就好了,”轩辕旦如释重负,“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死后,你们要相亲相爱,不要再有任何仇恨纠葛。”

    司徒风沉默了一下,“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儿子。”

    轩辕哀蹲了下来,目光平视,对着自己的父亲,哽咽道,“父亲,您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二叔的。”

    轩辕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嗯,二弟!”期待的目光再次投向司徒风,司徒风心中一恸,他知道轩辕旦的意思,那种叮嘱的表情,显然是叫他也一并好好照顾他们的“三弟”沈醉,两人心照不宣,司徒风冲他点了点头。

    “那我就可以走了。”轩辕旦叹息一声。

    轩辕凉在一旁跳了起来,冲上来推开司徒风和轩辕哀,抱着轩辕旦怒道,“走?你要去哪儿?我不许你走!不准走!谁说你要走的!我杀了他!”

    “走开!”轩辕凉回头对众人大发雷霆,“你们都给我走开!统统滚出去!一个也不准进来!”

    众人见他狂躁疯癫的样子,知道劝无可劝,留下来反而不妙,遂吓得一个个都退出殿外,那几个御医更是如闻大赦般四散飞逃。

    好几扇高大的殿门都被轩辕凉大力关上,随着嘭嘭嘭的关门声,司徒风从门缝里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轩辕旦。轩辕哀站在他身边,一同愣愣的看着闭紧上的殿门。

    “他不是病,是被人下了毒。”司徒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轩辕哀说。轩辕哀闻言浑身一震,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

    轩辕凉把殿门都关上以后,跌跌撞撞的跑回床边,一把抓住轩辕旦的双手。

    “我有,”轩辕旦看着他的眼睛,“最后一个要求。”等人都走完了,轩辕凉才泣不成声的哭着,“你说。”

    轩辕旦脸色一正,努力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轩辕凉哭得伤心,一时未察,再抬头时竟发现轩辕旦跪在床上,在向他磕头,“请陛下答应让我和缱儿合葬。”

    轩辕凉惊愕的看着他,“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居然还想着那个女人!”

    “陛下所说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发妻,也是哀儿的母亲,我只求——”轩辕旦说话太多,蓦的吐出一口黑血。

    “她不是哀儿的母亲!”轩辕凉一下子从狂躁变成冷漠,“她和她的孩子,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你说什么?”轩辕旦呆住了。

    “十六年前,她就难产死了,连同那个刚出世的女婴。”

    “啊?!”

    “当时宫中有个宫女生了个野种,正关在禁宫里等待处罚,我就让人把那男婴抱过来给你看,哀儿就是那个宫女的儿子,可能也是我的儿子,因为我不记得是否跟那宫女有染过。我不想让你认为孩子已经死了,我知道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才会留在我身边,所以,”轩辕凉热切的道,“所以你跟那个死女人现在没有任何瓜葛,你现在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旦!”

    “你!”轩辕旦闻言一阵天旋地转。

    “你怎么了?”轩辕凉惊的抱紧他,只觉得怀里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得冰凉,“太医!太医!”轩辕凉急得大叫。

    “唉,算了,”怀里的轩辕旦用微弱的力量抓着轩辕凉的衣襟,“谁的孩子,不重要了,缱儿刚嫁给我就遇上宫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欠她的,你让我还给她……”

    “那我呢?”轩辕凉急道,“我怎么办?我要和你合葬,合葬了来世才能再在一起啊。”

    “你,”轩辕旦没想到轩辕凉原来在乎的是这个,“那好吧。”

    轩辕凉大喜,“你不坚持要我答应你的要求了?”

    “来世,我希望缱儿嫁个真正的好人,”轩辕旦凄然一笑,“至于我们,唉,如果你觉得十六年还不够,”抓着轩辕凉衣襟的手垂了下来,“那就到时再见吧……”

    二十六年前,征西将军轩辕敏之的四子轩辕凉被送入宫中读书,宫中的太学院里都是些皇亲国戚的子嗣,个个骄横跋扈,十岁的轩辕凉老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有一次轩辕凉怒不可遏的和几个太学生打起架来,势单力孤的他被一群人围着群殴,心中既愤怒又悲哀。

    此时只听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干什么?都住手!”

    轩辕凉抬头,却见太学院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身上,那男孩年龄尚小,却已颇有些淡雅的气度,唇红齿白、笑容可掬。

    “你是新来的、征西将军的儿子吗?”

    轩辕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你是——?”

    “太子殿下,”匆匆赶来的太学院师傅开口了。

    原来他就是太子旦,轩辕凉低头看着自己被扯得皱巴巴的衣服,有些沮丧的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

    “给你。”太子旦伸出手来,手里是一方雪白的罗帕。

    “不要!”轩辕凉推开太子旦的手,忽然站起身来,发足狂奔,当时太学院外的阳光明媚,狂奔中的轩辕凉感到刺伤自己眼睛的不仅有明媚的阳光,还有那方雪白的罗帕和那双温柔的眼睛。他就是太子吗?我们都是来陪他读书的吗?

    轩辕凉第一次感到,其实进宫读书也并不完全是那么糟糕的。

    二十六年后,同样的深宫大内,早已物是人非。

    一堆人站在皇帝寝宫云央宫,也就是当年司徒朝的太子东宫的寝殿门外,战战兢兢的候着,过了半晌,只听殿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然后是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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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宫变(中)

    依然没人能接近寝殿的殿门,轩辕凉刚才还大叫太医,但此时已不准任何人再靠近他。人们相信轩辕旦已经死了,只是谁都不敢提,更不敢问。

    轩辕凉发了疯似的把前来探查的人全都赶出去,连着两天两夜,把自己和轩辕旦关在寝殿里,半夜里能听到寝殿里传出的呜咽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大男人的呜咽声说不出的凄惨,这个大男人还是当朝皇帝,就更使宫中的人胆战心惊,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殿里的轩辕凉已经连着两天滴水未进,殿外的人都急坏了,第三日清晨他们把茂王轩辕诚也叫进宫来,希望他能劝劝轩辕凉走出寝殿。

    “陛下,臣来看您了,请开开门。”轩辕诚站在门外,心中一阵忐忑。

    殿中还是一片死灰般的沉寂,轩辕诚不停的轻扣门环,过了很久,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陛下!”轩辕诚看着眼前的四哥,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两天的时间,轩辕凉不但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来岁,而且一头乌黑的头发不知何时已变成银灰。

    “是你,”轩辕凉看着轩辕诚,古怪的一笑,“你知道三哥怎么死的?是我杀的。你猜我为什么杀他?为了登上这个皇位,不登上皇位,我怎么保护我的旦不被他们给杀了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呵呵。”

    “陛下!”轩辕诚吓得一哆嗦,看着轩辕凉那银灰色的头发凌乱的在风中飘拂,“陛下您操劳过度,有些疲倦了。”

    “你说我胡言乱语?”轩辕凉摇摇手,“我神智清醒的很,我没有胡言乱语,呵呵。”

    轩辕诚往后退了一步,忙对身边的太监低声道,“快叫太医来。”

    “叫那帮废物干什么!”轩辕凉喝道,“叫禁军统领来!给我查!是谁下毒害朕!害朕——”轩辕凉捂着自己的脸又呜咽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害朕,朕却把茶给了旦喝。”

    “四,”轩辕诚看着平日里威风八面、天颜难犯的轩辕凉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差点叫了声四哥,“陛下,您还是先歇息会儿——”

    “我不歇息!”轩辕凉大声道,眼睛瞪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咯响,“抓到凶手之前,我绝不休息!”

    此时在距离云央宫不远的二皇子轩辕昙寝宫里,二皇子正坐立不安,见到轩辕哀从外面走进来,忙一把把他拉到内室。

    “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了?”轩辕昙焦急的问。

    “还能怎么样?禁军和大理司已经开始盘查了。”轩辕哀冷冷道。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轩辕昙急得团团转,“宫中都在说这次是有人要行刺父皇,结果被承恩侯把那杯茶给喝了。”

    “死了的是我父亲,我还没叫,你叫什么!”轩辕哀心中着实不好过,因此更看不惯轩辕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惹他烦躁。“事情又不是你干的,你到底慌些什么!”

    “哎呀,他们都说父皇现在跟发了疯一样,还说他不吃不喝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不就继位了嘛!不行,我要去见父皇。”

    轩辕哀皱眉,“你现在就待在寝宫,哪儿都不要去!父皇现在谁都不想见,你去了他只会烦你。你又不懂说话,别自讨没趣了。”

    “自讨没趣?你,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轩辕昙再怎么说也是皇子,轩辕哀现在跟他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是轩辕哀的小厮似的。

    轩辕哀微微一愣,这几天来他也是心神交瘁,刚才那句完全是随口说的,根本没想太多。

    见轩辕昙脸色变了,轩辕哀噗的跪下来,对着轩辕昙道,“我这完全是为了二皇子着想,皇天后土,忠心可表,请二皇子恕罪!”

    “起来起来快起来!”轩辕昙忙弯腰搀扶轩辕哀,“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他倚靠轩辕哀倚靠惯了,此时也要轩辕哀帮他出主意,“那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