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桃花劫祸启君心

桃花劫祸启君心第5部分阅读

    不是身不由己。

    白日里知道他受伤了,她问过慕容流云,他伤在了脸上和腿上。要不是受伤,下个月初,他就要娶公主进门了。他的伤,竟然令她心里莫名的欣慰。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会坠入地狱的,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那浮动,飘忽的心。

    隔壁的院落里隐隐约约传来丝竹悠扬的声音,忽轻忽慢,或低沉或欢悦,通过风的传递,卷入她的耳中。

    “凝儿,今儿个那里怎会这么热闹?”她负手伫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斑驳陆离的光影。眼神中,有种令人无法解读的惆怅和落寞。

    “小姐,今儿个姑爷来了,听说忠王府的小王爷也来了,自然就热闹了。”凝儿是韩烈昕派来照顾她的。上次那个丫鬟因为失职,他早已遣走了她。

    “姑爷。”她嘴唇动了动,淡漠的看着夜色中苍穹深凝一片。他竟然就这样把她嫁了,让她为他动了情,就把自己嫁了。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她心头沉沉的,似乎有口闷气堵在了喉咙口。

    “凝儿,那姑爷到底是何许人,人品如何?”这些日子萦绕心头的疑虑还是脱口而出。

    “小姐,听说是丞相府的三公子,人虽俊逸只是……。”凝儿似有游移,这府上的丫鬟们都曾听翌晨公主身边的侍女提过,说这人虽长得俊逸,但是却常喜流连花丛。据说虽和小姐定亲,但还常去伊红院里,包着那里的姑娘牡丹。

    “外面的传说是真的?”其实她早已听丫鬟们在暗地里偷偷取笑,拿这事儿当消遣。

    她想去找他,想问问他,是不是因为还记恨她娘亲给他照成的伤害,才故意让她动了真情后,再把她嫁给那个糟糕的男人。可是她不愿去,怕她的疑虑成为现实。他还是恨她的,也许命中注定了娘亲给他们造成的伤害,该有她来还,她又叹了口气。

    天空层叠着一片片的绚丽流霞,只是她的心仿如枯萎的花瓣了无生气。寂寞的眼神只流连在那些枯燥乏味的医书上。似乎再美的景色也激不起她任何的情绪。

    一片枯叶被风卷起,打着圈终于飘落在了亭子外的莲花池中,莲花早已凋谢,枯叶漂浮在上面。奴儿终于放下了书,盯着那片枯叶了许久,谁也不知道此刻她心底的想法。

    韩烈昕站在回廊的尽头,默默地看着她。她是他妹妹,而他却深深地爱上了她。本该是恨她的,却被她那清冽如泉的声音摄了神魂,被她惊鸿一瞥之下的淡漠吸引了。

    “将军,奴儿下个月就该嫁入丞相府了。”李丹冷眼旁观很长时间。终是忍不住,踩着碎步靠近他颀长精壮的身躯。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冷冷的收回眼神,看到李丹嘴角那浅浅的笑,他竟然恨不得掐灭了她。

    “将军该知道,不管你如何想,她只是你妹妹。况且嫁入丞相府是你亲口允诺。连圣上都已送来贺礼。”李丹拿捏得很准。只是她不知道这只是圣上和韩烈昕布的一个局,而这个局却注定了要牺牲琼奴。

    “女人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会休离你,让你滚回娘家去。”他异常的暴怒,心里有了从没有过的后悔。后悔这样会毁了奴儿一生,后悔如果他的计策成功了,她将何去何从,后悔自己从没有考虑过她的感觉。

    作者题外话:开始狠狠地虐男主和女主~~打劫你们手中的票子!哼谁怕谁啊~!

    【心碎之时】

    书房的灯烛,忽明忽暗。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在离门口十来步远时,骤然停了下来。

    “韩同,让我见见哥哥。”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夹杂着从没有过的嘶哑和干涩。那一声哥哥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小姐,将军他在忙,不见任何人。”韩同尽职的站在门口,飘飞的袍子被风吹起,飒飒的响着,在这秋夜里格外的冷冽。

    “算了,我本不该来的。”一声轻轻的叹息,扰乱了他的心神。“韩同,让小姐进来。”他卷起皇上的密旨,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静静等着她进来。

    一阵细碎的裙裾声,轻轻飘动着。他心底莫名的一动,“你来有何事?”他知道自己够冷漠,唯有这样,才能让奴儿嫁过去,助他完成任务。

    “哥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还在恨我娘亲吗?你前些时日对我的好,是不是早有预谋?”她并没有理直气壮的问,只是轻轻的吐着每一个令她心痛的字。如果这样他快乐了,她愿意为他做一切的事。哪怕是嫁给那个糟糕的无法再糟糕的男人。

    “你终于知道了,我确实是故意的,我们是兄妹,我怎么会让自己坠入地狱,而你也实在是天真。真和你娘一样的下贱,我一个堂堂的将军,怎会那么龌龊。”他压低嗓子,冷冽的眸子里透出嘲笑的意味。

    “龌龊,下贱。”她转过身,忽然绽开一个凄美无比的笑,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膏药。

    “你脸上的伤,擦这个膏药,是我自己研制的。”她放下一个绿色的小瓷瓶,转身欲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瓶子的碎裂声音。那声音震撼了她的心,她仿佛没有听到,盈盈的泪光蕴含在眼眶里,提着裙裾默然而去。

    龌龊,床上的她似乎一直陷在一个怪梦中,而梦中那个取笑她,残忍践踏她的男人竟然是他,是她的哥哥。只是他对她再残忍,也不该把她死去的娘亲扯上,她确实是那样,可娘亲何其无辜,去了黄泉还要受她的牵连。她的心一点点地在冰冷,从此把自己的冰在了一个密封的茧子里。

    惊天的唢呐声和着阵阵喜庆的鞭炮声,一顶喜轿抬入了丞相府。“时辰未到,先让新娘坐着休息。”媒婆尖细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随着她走向旁边的小院。

    “娘子,为夫可是想煞你了。”一个男人轻浮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忽然感到从没有过的恶心,透过红锦帕子,一双冷淡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红锦靴子。

    “姑爷还未拜堂,不可乱来。”男人的手在半空中收住了。

    “真是麻烦,马上就要拜堂了,还这么多规矩。”男人显然不甘心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

    她的双手紧紧的互相扣着,莫名的后悔起自己怎会甘愿受了韩烈昕的摆布。

    “失火啦,快来救火。”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喜婆和新娘子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男人的脚步声急促的离开了这里。

    作者题外话:打劫~~~~!⊙?⊙‖?√(─皿─)√

    【绝望重生】

    奴儿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她似乎隐隐的记得那天,那个小院里后来喜婆也走了。她想离开,那时小院里也起了火,火势很大而她身上的嫁衣也沾上了火。她看到了他,她的哥哥。而他竟然任由她在身后呼喊而没有理睬。那时候她绝望了,一个人跑出了后院一直朝着大江堤而去,为了扑火毫不犹豫地一纵身跃入了滔滔江水中。

    “姑娘,你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我家两位爷可是真要急坏了。”一个红衣女子手执沉香,用火折子点燃了,插入花瓣形的香炉里。

    忽然床晃动了一下,“请问姑娘,我在哪里,是你救了我吗?”奴儿抬眸,四处看了一眼。窗外一片茫茫白色,波光粼粼的泛着碎银一样的光彩。显然她是在一艘庞大的船上,船身不时的微微晃动着。

    “在我们夜家堡的商船上,我们两位爷刚从江南运了一批丝绸准备经这里上岸后改走陆路,三天前看到姑娘掉在水里,我们二爷就把姑娘救上了岸。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想不开,再怎么难以生活还是要活下去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哪。”女子叹息着不停的唠叨,似乎真以为她是生活所迫而跳江的。

    她心里不由苦笑,如果是为了生活的苦,她一定会好好的活下的,毕竟娘亲舍了自己的命,生下了她,她没必要为了一点苦而自尽。

    “我没有自尽,只是为了想灭了衣服上的火才跃入江里的。”她笑着撑起了身子,骨头痛的仿佛都要碎了。

    “难怪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我以为你生活太苦而自尽呢。对了我叫珑儿,姑娘以后可以叫我名字。”

    “珑儿是不是姑娘醒了?”舱门口弯腰跨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背着光线,看不清面孔,但是他的声音里,有熟悉的感觉。

    “二爷,姑娘醒了,她说她不是自尽。”珑儿退后了一步,让奴儿适应光线。

    面前是她几个月前见过夜家堡的二爷夜千岚。“舒云见过二爷,谢二爷的救命之恩。”奴儿欲下床,给他行礼。

    他伸出手,忽而一笑“你说你叫舒云,难怪这么熟悉。我就说那天救上岸来,面孔有点熟悉。”夜千岚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丝说不出的意味。

    “哥,我说舒云像女子,偏你不信。怎么样,现在信了。”隔着舱板隐隐传来夜千岚清朗的声音。

    琼奴笑了笑,这个夜家二爷倒还像个孩子似的在邀功呢。心思一转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韩烈昕,他也曾邀过功,记得有一天她正在绣荷包,他忽然就来了。她正在生气要绣的凤凰绣样没了。他得意洋洋的跑回自己的房里,拿出了一堆她曾经的绣品。他说这是他偷偷从丫鬟手上买回来的,现下正可以拿来讨好她。她就那样沉入了那些回忆中,任由思绪飞扬。任由心底的伤,慢慢把自己包裹着。

    作者题外话:

    【不堪回首】

    几缕淡云随意的飘动在天际,为天空涂抹上了灵动风韵。一袭白衫的女子,娥眉轻凝,红唇紧紧地抿着,任由轻灵的阳光照射在她覆着面纱的脸上。流泻腰际的发丝,被清风吹动,竟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来。只是那轻纱下的面孔,却怎么也看不到。让人不由多了几分猜测,想着这姑娘要不是美到极至让人神魂颠倒,就是丑到不能见人,否则好好一个姑娘家,为何要覆上一块轻纱。

    “云儿,回去休息,快要变天了,大漠的秋天虽然美,却也比中原冷了许多。”一件雪狐的斗篷,轻轻地覆在了她略显消瘦的肩膀上。

    “大哥,干娘的喘,可好点了,这秋季最是容易发喘的时候,让干娘多穿些衣衫,不要冻着才行。我开的药,只能暂时的压制一下,治不了本。”一双白净的小手,拢了拢身上温暖的雪狐皮斗篷。朱唇轻启,仿若琴弦上拨出的悦耳音符。声声扣着人的心弦。

    “娘好多了,让我催你回去吃饭呢,娘和千岚恐怕在屋里等急了,你要不要先去吃饭,吃过饭我陪你看夜晚的星星,大漠的夜晚星星最美。”夜千寻高大的身形靠近了娇小的她。他低低的声音似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萦。

    她回眸淡淡回扫了一眼高大的夜千寻,水眸中似乎隐着不为人知的痛楚。星星,他也带她看过星星,记得他身体好的第一晚上,就抱着她上了将军府最高的。他紧紧搂着她在六角的琉璃瓦上,看着满天星斗。他说让她许个心愿。而她许的心愿就是,但愿他不是哥哥。那天她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愿,而他也没有逼迫他说,似乎他心底是知道她所思所想的。

    “云儿,怎么落泪了,又在想中原的亲人了,等今年大雪过后,明年雪融化了,我带你回中原,把你爹娘接来这里让你们一家团圆。”夜千寻眼眸深处几缕深情一闪而过,他嘴角挪动似乎想再说什么,看到她已经转身下了城,终究忍住了。

    “云儿,你是不是又哭过了,你看看这张小脸,让干妈好心疼。”夜老夫人慈祥的用手上上等的丝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娘,让云儿吃饭,你想饿着她吗?”夜千岚笑语调侃娘亲的心疼。

    “看娘,心疼她,心疼得似乎忘了她该肚子饿了。”夜老夫人命丫鬟为云儿布上了饭菜。

    “娘要这么喜欢她,何不永远把她留在身边。”夜家的小妹,雨梅一脚跨进了门,轻轻地甩开了身上的斗篷,等着丫鬟为她盛上饭菜。

    “你吃醋了,你以为我不想把她留在身边。”老夫人瞪了一眼女儿又到“只要云儿肯,我真把她留在身边。”她若有所指。

    奴儿安静的吃饭,眼底有股淡淡的轻愁。她如何不知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又如何看不出夜家两兄弟对她的特别。只是她早已没了心,怎能害人。

    作者题外话:开学了,我肿么办?

    【醉酒不醒】

    中原将军府上,夜夜笙歌。韩烈昕醉眼朦胧,美酒佳肴至于桌上,他却只是一个劲地猛灌着烈酒。醉了的他身上的袍子沾满了微凉的酒。似乎忘了自己是何人,为何而活,为何要生。

    “都去休息。”韩同挥手,让那些歌舞伎出去。伸手扶起将军沉重的身子,朝着小姐曾住过的思琼而去。自从小姐死后,将军总会在她生辰的这天醉酒不醒。

    “奴儿,奴儿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明知道把你嫁过去是危险的,明知道你会受到伤害,我还是把你送进去了。”他泪眼迷蒙,眼前仿佛看到了奴儿那双清亮的双眸在深深的凝视自己。那双眼睛里有欲语还休的愁,那里有道不出的伤心。

    “韩同,我在这里。”翌晨伸手接过了韩烈昕沉重的身子,朝着雕花的大床挪了过去。

    韩同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也许这样将军就会忘了小姐。

    天穹上几颗淡漠的星子,稀疏的布在了天幕上。似乎在看着思琼里发生的一切。里红纱帷幔轻轻飘动,锦缎的被子里,一对男女缠绵悱恻的交颈而卧。桌上的蜡烛迷香整整烧了一夜,流光溢彩,却也似道尽了一夜的春意盎然。

    “公主,公主。”床上的男人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女人。低低的诉说着绵绵的深情。

    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却皱了一下眉头后,又卷缩在了他温暖的怀里。

    两年后大雪随着天气的转暖而慢慢消融。虽是春季,但天气依旧寒气逼人,只是越往中原,这天也越来越暖和。

    “云儿,要不要下来休息。”两匹马上的男人一个眉眼深沉,俊目含威。一个眉目清朗,俊逸洒脱。两人的眼光几乎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辆马车,又几乎不约而同地问着马车里的人。

    “两位哥哥,是不是快要到皇城了。”马车掀开了一角,一张芙蓉玉面,透过车帘的缝隙,半露在阳光下,那样清绝的美,令人不由屏息。

    “快了,还有半天时间。”夜千寻淡淡笑着答道,放松了马缰绳,放缓了速度。

    “噢,那云儿再休息一会儿。”自称云儿的女子,就是琼奴。两年多前,她跳入滔滔江水,被夜家兄弟所救。因她略懂医术,竟然把夜家老夫人经年不治的顽疾给以治好了。夜家兄弟对她越发的爱护。这趟本是去江南的,顺路路过京城,便思着想先留些时日,看看这里的几家店铺生意。顺便带云儿在繁华的京城玩几天。

    作者题外话:我不容易啊~~~~顶着学习的压力亲们再不支持我就泪流满面了~~~

    【赠与此琴】

    暮春时节蝶舞莺飞,京城繁华似锦。商贾摆出的各类商品更是琳琅满目,耀人眼神。

    “云儿,明天京城里有百花节呢,据说这天会在百位名门望族中选出一位百花仙子,这仙子可能会入皇宫成为皇上的妃子。”京城最繁华的客栈中,二的雅座里,坐着一个脸覆轻纱的女子。

    “二哥,喜欢自己去就行了,云儿没兴趣。”她娥眉淡扫,声如上好的古琴拨出的琴声,缭缭绕绕,就那样荡进了人的心底。圣上面前的红人要出现,你知道有多少女子翘首相望,希望能目睹他的风采。”夜千岚千方百计的想说动她去花会,实在是娘亲有过交代,交代他们兄弟俩一定要逗云儿开心。这一路行来,他和大哥不管怎么逗,云儿始终不曾笑过。

    一听到有上好的古琴,她心里忽然一动,想起了在夜家堡对面树林里见过的雪姐姐。雪姐姐住在夜家堡不远的一座山上,她长年白衣,容貌清秀,长发飘逸只是谁也猜不出她的年龄。一次偶然,她在夜家堡的最高处看到了那座被绿色覆盖的树林,因一时好奇误入那片树林,幸亏雪姐姐相救。后来两人成了莫逆之交,雪姐姐不仅精通医术还会使毒,她跟她学了一年多,自然进步不少。

    夜老夫人的顽疾就是跟雪姐姐学了才彻底医治好的。她还告诉她,她的过敏只要慢慢调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好了。她知道雪姐姐除了擅长医术毒术,最喜欢的就是弹琴。她有时能痴痴迷迷的听整整一天,直到天色渐黑才回到夜家堡。

    “二哥,那琴可以买下来吗?”她对圣上跟前的红人不感兴趣,惟有那琴,她放在了心上。她想买下送给雪姐姐,作为她年底生辰的礼物。雪姐姐说她是腊月生的,梅花盛开大雪纷飞时降临人世。

    “听说那琴,惟有知音才能碰,否则定会肤色变黑,手骨腐烂。每三年开一次的百花会,惟有在百花会上选出来的百花仙子才有资格弹奏。今年圣上却放了皇榜,只要有人能弹此琴,就赠与此琴。”夜千岚把自己听来的消息滴水不漏的告诉了云儿,他没想到淡漠如水的云儿竟然喜欢这上古的琴。

    “赠与此琴。”听到这话,嘴角展开了一抹浅笑。这琴她志在必的,只因她要把它送与雪姐姐,感谢她对她的倾囊相授。

    作者题外话:偶压力不给我力量,亲们~~~~

    【花会伤心】

    百花会上佳丽争妍斗奇,两位俊逸非凡的男人和一位白衣蒙面的女子出现在了花会上。花会是在最热闹的神武门前,搭了一个戏台子,台子上是经过了严选出来的十位貌美如画风华绝代的女子。

    “云儿,那就是碧海琴看到了吗?”她的耳畔是夜千寻低沉的声音。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台子的右侧,右侧琴架上,放着一把散发着幽光的琴。

    她点了点头,唇畔溢出清清浅浅的笑,这遮在轻纱下的笑闭月羞花,比台上的女子更美了不知道多少。只是除了夜家兄弟却没有人看到。

    “喜欢的话,上去试试看,也许这琴便是你的了。”夜千岚纵容着说道。

    “两位哥哥,花会三天,我想在最后一天再来试琴。”她素衣飘动,眼眸里闪过一抹沉凝。她早已想过,三天时间她可以好好观察,看看有多少能人可以去碰那把不能触碰的琴。因为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琴弦上反射出淡淡的云红,而那红妖艳怪异的很,是西域的一种奇毒,要不是有雪姐姐的防身解药,她是万万不敢尝试去碰的。

    再抬眸,忽然看到台上坐着一抹高大俊逸的身影。她的心猛地一颤,痛楚在四肢百骸串动着。他身边两边各坐着一位娇媚的女子。他低下头正跟右边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附耳说着什么,女子娇媚的脸,羞涩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她知道他已经娶了公主为妻,那么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就该是公主。而左面那个一脸讨好笑容的女子,就是他的小妾了。她有些嘲讽似的扬了扬眉毛,心却隐隐的一阵抽搐。

    他是她的哥哥,和她流着一样血液的哥哥,在两年前把她嫁入丞相府的哥哥。原本她以为自己早已心死了,就算再见他也不会再心痛。可是此刻她才明白,她的心仿佛已经被人禁锢了,而禁锢她心的就是她的哥哥。她不会在动心,不会开怀的笑,就是因为心已经被上了锁。而那把锁是没有钥匙的锁。

    “云儿,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夜千寻伸手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娇弱身子,怕她被风一吹就飘了。

    “不,大哥我们先回去,我今儿个太累了。”她苍白的小脸,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夜千寻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极为隐约的隐晦,只是快的没有人能注意到。

    韩烈昕深邃的眸光突地朝台下拥挤的人群扫了一眼,刚才他仿佛看到了奴儿。那飘然而去的身影,重叠着奴儿的身影。

    “将军,你摸摸,。”翌晨拉起他的大手轻轻放在她已经隆起的腹部上。

    “公主,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请自重。”生硬的声音里,似乎隐隐的蕴含着什么不快。

    “将军,我已是你娘子。”翌晨眼眸中一丝失望一闪而过,片刻又换上了一张盈盈笑脸,努力的讨好着韩烈昕。

    作者题外话:●?●(”rlwen2:88/novel?□?)/

    【内定皇后】

    如果不是那张碧海琴,奴儿曾想过也许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再与他相见的。

    今天是最后一天,韩烈昕准备让人收了琴,三年的花会始终未曾为当今的圣上找到皇后,他微微有些失望。毕竟皇上登基已经五年,可他一直想要寻找一个女子。而没有人知道这琴上是撒了毒粉的,这毒,始终无人能解。除了那个女子外。

    “请问韩将军,这琴是否还允许再弹,舍妹不愿在这里弹,能否移驾让舍妹在如意客栈里弹。”夜千寻来到了气宇轩昂的韩烈昕面前。

    “舍妹,你说愿意弹琴的是一位姑娘,那你可知这把琴,不是一般人所能弹奏的?”韩烈昕心中大喜,也许这就是皇上千方百计想要寻找的女子。

    “舍妹知道。”夜千寻的脸上神色不变,令人实在看不懂。

    一曲凤求凰缠绵悱恻,余音缭梁,幽幽远远,似乎把人带入了那美妙的音乐声中去了。

    “好美妙的琴声,可否请姑娘出来相见。”韩烈昕拍着大掌站了起来,高大颀长的身影快速的移到了帘子前,伸手撩起七色琉璃珠帘。

    “将军住手。”夜千寻身形晃动,已然来到韩烈昕跟前,挡住了他的前行的身子。

    “夜堡主,实话告诉你,这琴要是谁能弹而不中毒,她便是皇后。”他气定神闲的看着夜家兄弟俩的脸色瞬间变了。

    “将军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夜千岚一双俊目愤恨的盯着他。

    “告诉你,圣上还能找到皇后吗?”他抱起双臂,唇角朝后面轻轻一弩。

    听到皇后两个字,奴儿刚站立起来的身子,猛地一晃。忽然凄惨的一笑,伸手拉下了脸上的面纱,“将军费心了,奴家愿意进宫。”她凝了他一眼,终于看到他眼中从惊愕到痛楚的转瞬而变的眸光。

    “奴儿,奴儿。”他的眼神从最初得惊骇转瞬又交织了痛楚和炽热。外面是御林军,是他为了防止未来皇后离开亲自而布置的御林军。现在他的心,莫名的紧张。“把面纱戴上。”他眼神冷冽如刀,话语中听不出一丝的温情。

    “既然我已是内定的皇后了,将军可知这样命令我,以后我会怎样的报复。”奴儿的眼神挑衅的看着他。

    “你还不是皇后,只有圣上见过你,才能确定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他怎会让奴儿见到皇帝,她想离开他,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两年来他生活在痛苦不安中,生活在了无情趣中,他怎会把回到手上的快乐拱手送人,哪怕对方是皇帝,他也不会送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偶需要离门的支持撒

    【自不量力】

    春天的气息中隐隐的夹带着淡淡的泥土芬芳和咸涩的海水味。自从三日前,被韩烈昕送到这座孤岛一样的小岛上后,除了几个负责看守她的侍卫和侍候她的仆佣,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水,她嘲讽似的抬眸看着天空,他想一辈子囚禁她吗?她从不曾得罪任何人更不曾伤害任何人,可是他为何就不肯放了她。

    真不该贪心的想要那把琴,要不是觉得世上只有雪姐姐才配拥有那把碧海琴,她也不会贸然出手,害自己陷入难堪境界。

    “小姐,请进去休息。”负责看守她的侍卫说道。他惊慕的眼神一直偷偷的留恋在她的脸上。那张绝色的容颜上覆着一块纱巾,透过纱巾隐隐的可看到她鼻息间,轻微的呼吸。

    又是三日,这一日一艘大船靠近了小岛。船上下来的是韩同。

    “小姐,请上船。我们必须回将军府。”韩同毕恭毕敬的,脸上恭谨而淡漠。

    她一声没吭拎起裙角跟着他踏上了大船。韩同叹了口气,命令大船起航。

    “出了什么事?”她负手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从没有过的平静。

    “小姐,属下希望小姐能救公主。属下肯求小姐。”韩同忽然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救公主,将军府上出了什么事?”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府上出事,她心里并没有感到快慰,相反地隐隐有着说不出的疼。

    “属下知道小姐曾跟高人学过医。而这次小姐弹琴并没中毒。”韩同的浓眉抬了一下,接触到她若有所思地眼眸后,不由自主地瞥开心虚的眼神。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只要能救公主,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难道他们中了毒?”面纱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一双白净的小手,紧张的交握着,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

    “是。那天小姐弹完琴后,将军就把琴带回了将军府,本想第二天送进皇宫的,谁知夫人偷偷前去弹奏……。”

    碧海琴上的毒,已无药可解。他们却不知道,那毒只有百年开一次的血色莲花才能解,而雪姐姐已把所有的药给了她,而她早已用在了那天弹琴上。本来想等琴拿到手后带回去,等雪姐姐年底回到漠北山上时,让她想办法洗去那毒。

    “韩同,在你们将军的眼里,我的命和你们夫人的命谁更重要?”海上风起云涌,透过丝丝缕缕飘缈的云层,她的眼神清淡而落寞。

    “谁重要。”韩同咀嚼着这三个字,字轻,可压在他心上仿佛千斤重一般。

    许久没听到韩同的答复,她轻轻一笑,敛去眼神中的痛苦和落寞。她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想听韩同说,他把她这个玩偶看得更重吗?她不该自不量力的。

    作者题外话:韩啊,韩,你何苦?碧海琴)唉

    【舍命相救】

    公主的飞凤院里,奴儿一下船就被接来了。她静静掀开了艳红色的帷幔,织锦的被子下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庞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黑晕。她知道那是因为有慕容府的神医用了最好的药在护理着心脉。其实那毒,不会让公主死亡,但是却会流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他舍得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需要再医治的。

    “怎么样,翌晨到底怎么样了?”看到奴儿缓缓的从内室出来,他不顾一切捏着她的手臂问道。

    她大而明亮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们早该知道了不是吗?”

    “该死,你果真大有进步,我一定要你救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冷漠的眼神落在她的手臂上。看着她的小手,眼神更加的阴冷。

    “我曾吃过韩家的饭,自然会把韩家的种留住。”她揉着眉心,面纱下痛苦的表情,不想入如他的眼中。原来他是那么的爱公主,伉俪情深。可是他不知道她早已没有解药,如果想救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每天喝她的血,喝整整一个月,才能解了那毒。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多的血,够解他孩子的毒。

    一小碗的红色血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血里面她放了保护心肺的药丸,那药丸是她和雪姐姐在山上熬了几天几夜而成的。雪姐姐说了,这药她只要再吃个半年也就彻底好了。雪姐姐还告诉她,她的虚弱是因为小时候受伤而致,只有内伤好了,这过敏也就好了十成十。但是药是万万不能断的,一旦断了她以后只要一到春秋发得更加的重。

    她越来越虚弱,而他也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过。只要再过五天,那么毒就该解了。她就可以离开了,当初他答应了,只要公主的毒一解,他就放她自由。她真想自由,只有在广阔的天地中,她才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

    “小姐,你怎么又吃不下了,才吃这么多,可每天还要放那么多的血,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奴婢去跟公主说,小姐的血,已经放不出来了。”丫鬟秋菊看着她手腕上的血,一滴滴的滴在那桌上的青瓷碗中。不敢再看小姐那过于苍白的脸。

    “秋菊,有空出去的话,帮我传份信去夜家堡的店铺,就说奴儿想见见夜家堡主夜千寻。”她虚弱的闭了下眼睛,用药粉封住了流血的伤口。她的手腕上有条很深的伤疤,那伤疤像条可怕的蛇蜿蜒盘旋在她凝玉般的肌肤上,破坏了那完美无缺的手腕。

    整整二十多天没回将军府,韩烈昕在思琼院外盘旋了半日终究没有踏进一步。他该去看的人是翌晨公主,毕竟她是中毒的人,而且还怀着身孕。

    作者题外话:我挣扎,韩烈昕啊你真累人!~~~~

    【血已流尽】

    “将军总算回来了,是不是把海寇打跑了。”翌晨早已好了,脸上浅浅的洋溢着笑容。她的孩子保住了,只是她却还是抓不住韩烈昕的心。曾听小妾李丹说将军喜欢他的妹妹,她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刚才将军一回来就去了那里,令她不信也不能了。

    “将军,听说那个女大夫是你的妹子,我早已好的差不多了,该去看看她是不是?”翌晨娇弱妩媚的笑着。

    “桂花,煮些上好人参给小姐送去补补身子。这些天多亏了她了。”她眼中盛满了感激。

    “随你喜欢,不过她不是我妹妹。”他冷冷的说到,转身离开了她。

    看着人参,奴儿苦笑了一声。这人参现在补不得,否则她必定送命。

    “请问小姐怎么不喝人参汤,难道要我们公主亲自前来。”桂花盯着奴儿面前的人参说道。

    “跟你们公主说,我现在还不能喝人参汤,她还需要几天的血。”她语气坚定,笃定的气息,让桂花一愣,随即明白自己多说无益。

    外面飘着零星小雨,夜晚的将军府上,静谧无声,仿佛整座将军府已随着小雨进入了梦乡。白色的幔帐里,一张过于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黑亮如星子的眼睛。

    “你没睡?”他脱了靴子,伸手掀开了锦缎的被子,准备钻进去。

    “你走,不该到我这里来的,公主肚子里有了孩子,好好对待她。我离开后不要再寻找我了。”鸳鸯枕上传来一股清淡的香气,隐隐的渗透进了心里。

    “奴儿,我说过我要的东西不会放手的,你当真以为治好了公主,我就会放了你。”他颦眉,眼神中有种不确定的东西在凝聚着,仿佛只要片刻就会燃烧。

    “你不会要个死人的。”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惊了心,寒了刚升起的热情。

    “你想死,你以为死了,我就放过你了。”他的语调冷的可以让人打颤,却也慌乱的泄漏了他的心思。

    “我不想死,可是我却真的要死了,而且是你让我死的。我娘亲留给你们的阴影该消失了。”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几乎微不可闻。可是脸上却漾着淡淡的笑,那笑容缥缈的仿佛天际的流云。

    “不,奴儿你不能死。”他慌乱的起身抱着她冲出了将军府。

    “慕容流云告诉我,奴儿她还有办法救治吗?”他焦虑不安的吼着,眼神狂乱。似乎心智早已狂乱不堪了。

    “没办法治了,你把她带回去,她的血已经流尽了。”看到慕容流云缓缓地摇着头,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失败了。没想到连慕容府的人都称她不可救了,他真的把她逼死了。

    他没有斗过她,是他让她再一次离开了他,而这一次却是永远的离开了他。他的心也跟着她走了,他没了灵魂一般生存着。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要解那毒,竟然会要她的血,如果他早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流一滴的血。

    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可是他却一再的伤害她,现在他终于看到她躺在那金丝楠木的棺材里了。是否他真的可以放手了,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随她而去。

    作者题外话:其实我是想说:“血已流尽,爱已散去”这个悲情啊~~~

    【大难不死】

    三个月后江南,一抹轻灵的身影落在了一座华丽的宅院里,“大哥,你这么着急找人家来干嘛?”

    “干嘛?今天有几位客人要来这里,你啊!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别出来了。”夜千寻嘴角始终擒着淡淡的浅笑,这笑里分明是宠溺疼惜的。

    “知道了,云儿不出去就是了。”她颔首,转身眼眸里分明有些不快。

    夜千寻叹了口气,她就是死去的云儿。严格来说是他们兄弟俩从棺木中把她挖出来的。她当时并没当真断气,只是韩烈昕太伤心没有看出来。在第一次见到韩烈昕时,他就有不妙的感觉。所以就多了心眼,也亏他和雪梅相识,身上带有她赠予的续命膏。否则云儿当真是回天乏力了。

    他对于云儿的心,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现在的云儿表面上很快乐,但是他们兄弟俩都知道她心里并不快乐。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