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没事遮什么遮?”
“你……”
她火冒三丈,恨不得能伸手把他从屏幕中拉出来痛殴。
“不然,妳说看看,是怎么被偷的?”唐震凑回屏幕前,一脸狡猾的问。
“我……”再一次的,她哑口无言,怒火像是被加了油,壮烈的熊熊燃烧着。“不关你的事,反正,他就是偷走了。”
“啊哈,你们瞧,她恼羞成怒了。”唐震一拍手,得意的说道:“妳是中了美男计,对不对?报应啊报应,总算有男人治得了妳了!”从小到大,他可是被她欺压过无数次,这回真是大快人心啊。
结婚进行曲的乐曲声,仍在嘹亮的迥响着,像是永远不打算停下来。
芷茵羞红了脸,气得直跺脚。
“我没有!”
“妳有,妳就是被骗!”唐震对她做了个鬼脸。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你们两个,停一停!”唐心好气又好笑的劝解。“够了,别笑了,齐文伟的地址呢?”
“地址在这边。”唐震心情好极了,根本不打算收敛笑容。他轻松按了几个按键,把数据传给其它人。“这是他护照上登记的地址,还有他公司的通讯簿,基本数据跟照片,还有过去的记录。”
唐心匆匆把数据看了一遍,视线落到职业那一栏时,弯弯的眉微拧。“这个人是保险调查员。”
保险调查员?
芷茵一愣,连忙坐回计算机前,敲打键盘接收数据。看到那一长串的详尽记录,她再次咒骂出声。
“怎么?妳不知道他的职业?”小月好奇的问。小偷跟保险调查员,这算得上是最糟的组合了!
乐曲改变了,阎仁开始吹起〈爱不对人〉
“我原本以为,他跟我是同行。”芷茵郁闷的承认,自己的判断严重错误。
唐震再次笑了起来。“话说回来,这家伙长得还满帅的嘛,难怪妳会栽在他手上。”
“我没有栽在他手上!”她怒火中烧,瞪着讨人厌的俊脸,大声宣布。“而且,我现在就会去把画偷回来。”
“最好是没有。”唐心忍着笑,善意的提醒。“不然,我不知道妳爸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什么都不会知道。”她补上一句。“只要你们不泄密的话。”她警告着。
看在多年情谊的分上,除了唐震之外,所有人都同时点头。
芷茵看着他,心里就有气,凶巴巴的又问:“齐文伟坐哪班飞机?”
“他搭了巴黎到纽约的班机,不过―”唐震故意拉长了音。
“不过什么?”
他一脸无辜。“飞机刚刚起飞了。”
她低咒了一声,回身抓了外套穿上,边套鞋子边喊:“心姊,拜托帮我弄张最快到纽约的机票。”
“已经订好了,我把班机资料传过去。”唐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订票程序。“可惜协和客机停飞了,不然妳就能先到纽约,等在机场守株待免了。”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随手抓起背包,回到计算机前,摇下狠话道:“到时候,我肯定会让他后悔曾经见过我!”
“路上小心。”小月笑着挥手。“有事电话连络,其它数据,我查到之后,会继续上传到妳的电子信箱里。”
“好。”
“茵姊再见。”阎智有礼的道别,而阎仁则吹起〈为爱往前冲〉的曲子。
芷茵点头,正预备要断线,唐震却收起笑脸,俊脸再次凑到屏幕前。“喂,小茵。”
“做什么?”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戒备的拧眉。
“妳确定,自己可以搞定?”
虽然,他们从小到大,一碰面就是斗嘴,可是她清楚知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义不容辞,跑来替她解围。
“废话,我当然能搞定!”为了掩饰心里的感动,她口气反倒更凶恶。
“那好。”他扬起嘴角,再度恢复平日的轻松慵懒。“除非有什么意外,否则我会暂时闭上嘴。”
“谢了。”芷茵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情,暂时不会传到她老爸耳里。
“别谢得太早,只是暂时而已。”唐震笑着说:“好了,快移动妳的小屁股,去赶飞机吧。”
她再度瞪了唐震一眼,随即将网络断线,关机合上笔电,用最快的速度出门,去追那个可恶又卑鄙的贼,拿回属于她的战利品。
齐文伟,三十二岁,保险调查员
资历,第八年。
第八年!
他根本就是个老手,经手的案件,足以打印成厚厚的一本书。数据上显示,他专门把保险公司承保的失窃艺术品、珠宝找回来,降低公司的损失。
唐震找到的数据,巨细靡遗的列出,齐文伟的丰功伟业。
二零零一年七月,达尔的风景画“尤坎镇”,在挪威被窃。同年,十月,杜库宁的一幅石墨素描画,被人从南加州一间私人住宅中偷走。二零零二年十月,两名“全球货运”的员工,在运送途中,偷走佛洛伊德的“画家的花园”水彩画。二零零三年一月,几名小偷闯入佛罗里达州一间位于海滨的房屋,盗走雷诺阿跟莫内的两幅作品……
诸如此类的记载,多得让她眼花撩乱,她愈是翻看,愈是不由得佩服他的神通广大。他跟犯罪者、黑道、收藏家、贪婪的拍卖公司、各国警方,甚至恐怖份子周旋,在窃案中抽丝剥茧,成功的找回一件件失窃品。
包括她窃出珠宝或名画后,又被他安全送回,归还物主的事迹,也纪录在上头。不过,就连其它几个技术高超的老手,也都曾经栽在他手上。
毫无疑问的,他不但是一个保险调查员,而且还是一个“业绩”优良的保险调查员。
从巴黎飞往纽约的飞机上,她匆匆浏览了他的背景资料。到达纽约后,她租了车,直接杀到他在纽约住的饭店。
当齐文伟穿着一身称头的西装,慢条斯理的走出饭店大厅时,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逼他把画交出来。但是,他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出门了。这代表,他把画留在饭店里?
芷茵忍住气,静静坐在沙发上,用报纸遮挡身影,还得再三告诉自己,她会一见到他,就心跳加快,是因为气愤,而不是心动。
齐文伟离开后,她立刻起身,不着痕迹的上楼。
她是个小偷,而且还是最顶尖的,饭店的门锁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她轻易的破解房门的电子锁,闪身进入门内。
房里一片阴暗,只有微光从窗帘外浅浅透进。她大剌剌的,用偷来的卡片,打开房间的电源,室内顿时灯光大亮。
她快速而仔细的,把房内搜了一遍,但是除了简单的随身个人用品之外,她什么都没找到。
画呢?
那个无耻的王八蛋,把她的画藏到哪里去了?芷茵咬着唇,站在房间正中央,歪着小脑袋思考着。他们的班机时间,只差了一个小时,他不太可能有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那幅画转手……除非―
除非,保险公司的人,在机场的时候,就从他手上将画带走了。
该死!
那幅画是她承诺了一个缠绵病榻的老人,答应绝对会将画送到他面前的,一旦被保险公司插手,她要拿回那幅画的时间,又得往后拖延。
她暗自咒骂一声,还来不及想到应变办法,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模糊却熟悉的男性嗓音。
啊!他、他他他他回来了!
基于偷儿的本能反应,她飞快抽掉门卡,室内灯光瞬间熄灭。她反身打开衣柜,懊恼的发现,衣柜小得媲美鸟笼,她根本躲不进去。
眼看门锁即将开启,她动作流畅的,抢在房门打开前一秒,以足以让一整个棒球场的观众与选手,全体起立鼓掌的完美滑垒动作,飞快低身,滚进大床底下。她才刚趴好,齐文伟就进门了,室内灯火再度亮起。模糊的男性嗓音变得清晰,她起先还以为,他身旁有着别人,但仔细倾听后才发现,他其实是在讲手机。
因为房内很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声音从手机的那端传来。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齐文伟的声音,异常冷淡。
“我们要亚历山大蓝钻。”
“不可能。”他的声音更冷。“亚历山大蓝钻已经交还物主了。”
窝藏在床底下的芷茵,惊愕的瞪大眼儿。
亚历山大蓝钻?难道,是那颗曾经被亚历山大拥有,而且因此命名的七十克拉巨大蓝钻吗?
她心跳加速,更努力竖起耳朵偷听。
亚历山大蓝钻一直以来,都被人视为传说。它不曾被公开过,人们只能从历史古籍跟口耳相传中得知,它重达七十克拉,比现今世界上最大的希望之钻,还要大上十五克拉,价值更是难以估计。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低哑且无情。“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心知肚明,对方信任你,绝对会让你有机会接近蓝钻。只要,你把蓝钻交给我们,大家都会有好处。”
“我不能这么做。”
“喔,你会的。”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起来,语气肯定。“你会的。”
芷茵甚至能听到,那人发出张狂的笑声。
原本站在房间中央的齐文伟,转身朝着大床走来,床底下的她呼吸一停,以为自个儿形迹暴露,被他当场逮住了。
可是,他只是在床边停住脚步,然后坐下。床垫往下一沈,压缩她所躲藏的空间,而他的脚跟,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鼻尖。
齐文伟沉默着,在长得几乎让她窒息的数秒后,终于开口。
“好吧,生意就是生意。”他的语气里,藏着某些嘲讽。“告诉我,你想在哪里交货?”
“你得手后,我会跟你连络。”对方收线了。齐文伟也按掉通话键,沉默半晌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彷佛身上压着千万斤重的石头似的。然后,他再一次打开手机。
几秒钟之后,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语气再度恢复温文有礼。
“约翰。达拉斯先生吗?我是齐文伟。”他的声音里,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是这样的,关于亚历山大蓝钻的案子,有些文件还需要请你签名。并且,我将再次检查,确认蓝钻的新式保全系统,我今天下午过去,不知道方不方便?”
躲在床底下的芷茵,先是抽了口气,然后连忙用手捣住口鼻,免得被坐在床边的男人发现。
天啊,他真的想去偷那颗神秘钻石?
从她听见的谈话内容判断,他不但要去偷蓝钻,而且连买家都找好了。
哇喔,原本,她还以为每个保险调查员都有着优良的操守,还尽忠职守、奉公守法、绝对不会闯红灯……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要是真的循规蹈矩,怎么还会一再的用“美男计”把她哄上床后,又偷走她的战利品?芷茵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这家伙满口胡说八道,过去那些东西,一定也都是被他卖掉,狠狠的赚了一票。
坐在床边的齐文伟,已经跟物主约好时间。他不浪费任何时间,结束通话之后,就立即出门去了。
趴在床底下的芷茵,直到确定他已经走远后,才爬了出来。她拍着身上的灰尘,脑子里已经飞快转了起来。
所谓盗亦有道,当年她的首度窃盗,就是盗出某收藏家,用不干净手段到手的古董珠宝。而师傅更是再三教诲,不偷良民,只偷恶人,这是她数年来秉持的原则。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根本也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良民。
既然,他可以偷她的画,她当然也可以,把他的钻石偷过来。这叫一报还一报,非常合理。
带着甜蜜的微笑,芷茵用最快的速度,朝门外走去,追逐齐文伟的行踪。
嘿嘿,她说过了,她一定会让这家伙后悔的!
要拿到亚历山大蓝钻,费了齐文伟一点力气。但是,最后他还是成功了。拿到蓝钻之后,过不了多久,他的手机再度响起,对方要他搭机,到德州达拉斯去。等他到了达拉斯,穿越机场人群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齐文伟?”对方劈头就问。
“我是。”
“到租车处租一辆车,然后往南开。”
机场外头,艳阳高照,迎面而来的风夹带高温,格外灼热。齐文伟半瞇起眼,位于西装内侧、贴身口袋里的那颗钻石,仅仅只有七十克拉,但是他却无时无刻不意识到它的存在。
“给我一个确切的地点,我不喜欢像只无头苍蝇,听着你的指示乱晃……”一群喧闹的青少年,经过他身边,他往一旁闪开,仍被其中一个撞了一下。
“抱歉。”男孩露出爽朗的笑容。他举起手,示意没事,快步走出机场。“给我一个地点。”他坚持。
“往南,我会再跟你连络。”通话断了。
他不喜欢事情的发展,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租车处,他租下一辆车,要拿皮夹时,才赫然发现,贴身口袋竟变轻了。
他错愕不已,伸手一掏,丝绒小黑盒早已不翼而飞,口袋里只剩一张纸笺。
亲爱的,谢谢你的礼物,你真是最贴心的情人。
纸笺上,还印着性感的口红唇印。
一样很爱你的芷茵
是那个男孩!
齐文伟伸手扒着黑发,看着偌大的机场,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如果这是报应,未免也来得太快了。这个小女人,果然不容小觎。换作是平时,他说不定会乖乖认输,但是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他必须找到她,而且要尽快。
否则,就会有人性命不保了。
第三章
亚历山大蓝钻。站在饭店窗户边,商芷茵迫不及待的,将湛蓝的钻石高高举起,对着阳光审视。手中的钻石,经过光线照射,闪耀着蓝与红的光芒。
天然的蓝钻,因为含硼,不会单纯只是蓝色的,只要经紫外线照射,就会散发出红色或蓝绿色的莹光。
她原本以为,齐文伟或许会弄一个人工钻石,来代替真正的亚历山大蓝钻。但是,她偷到手的,无疑是真货。
看着那绝美的钻石,她感动到几乎起了鸡皮疙瘩。
嘿嘿,她成功了!情不自禁的,她看着手中散发美丽光辉的珍宝,因为能从他手中扳回一城,而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因为太过开心,她忍不住高举钻石,笑嘻嘻的转啊转,直到转得头晕了,才重重躺进柔软的大床,无限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啊,她真的拿到了传说中的顶级蓝钻,这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钻石!虽然,她很快的会归还蓝钻,但是能亲手触摸到这颗钻石,还是让她心花朵朵开。
兴奋的情绪,就像泡泡般,咕噜噜的从心头涌出,她把蓝钻拿到唇边,用力亲了又亲。看着那闪闪发亮的蓝钻,她得意忘形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又笑又叫的嚷着。
“喔,齐文伟,我真的爱你!”
慵懒的男性嗓音,蓦地响起。
“很高兴听到这句话。”
那声音,好像……好像……好像很近!非常近!
她瞬间停止滚动,匆匆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只见齐文伟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进入她的房间。如今,他正姿态轻松的,斜靠在墙边,双手交抱在胸前,神情莞尔。芷茵呆住了。
“我真的很高兴,听见妳说爱我。不过,要是妳能把亚历山大蓝钻还给我,我会更高兴。”他用最温柔的语调说道,眼神足以醉人。
噢,该死!
事关亚历山大蓝钻,她立刻回过神来,支起身子,恼怒的瞪着他质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抬起右手,摸摸方正的下巴,嘴角微微扬起。“当我发现,自己被扒之后,我想了一想,妳会往哪里去呢?”
她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歪着俊脸,摆出一副沈思的模样。
“如果我是小偷,就不会立刻搭机离开,因为那个讨人厌的聪明鬼―就是区区在下我!可以在登机门前守株待兔。”
芷茵紧闭双唇,才不肯承认她的考虑被他轻易就猜中。他兴味盎然,缓步上前,继续说道:“我也不可能去坐出租车,或者巴士,太多人挤在那里等车,不确定因素太多,极可能被拖延,让讨厌鬼有机会追上来。”高大的身躯来到床边,害得她心跳加速。她没有逃离,仍旧警戒的盯着他,任凭那张俊脸愈靠愈近。
“所以,我猜,妳事先准备了车。于是我到了停车场,刚好看到妳开车经过门口。”他笑着耸肩,说得轻描淡写。“所以我借了辆车,跟在妳屁股后面,一路跟来到这里。”
“借?”她冷哼一声。“是偷吧!”
他低下头来,黑亮的双瞳,闪着笑意。“如果有还,就不是偷。”
“狡辩。”
齐文伟再度一笑,朝着她伸手。那只大手探向她的小脸,却没有触碰她,反倒一路往下,缓慢的经过她的颈、她的胸、她的腰。然后,他捡起落在床上的黑色丝绒小盒。
“但是,暴露妳下落的最主要原因,是我在这里头装了卫星定位的发报器。”他面带微笑,轻轻摇晃手中的盒子。
芷茵暗咒了一声。
“妳早该把盒子丢掉的。”他居然还有脸摆出谆谆教诲的姿态。“现在,亲爱的,请把蓝钻放回去。”
“你作梦!”她又羞又恼,双眼冒火,更用力握紧那颗蓝钻。
“乖,亲爱的,放回去,让我们两个都省点麻烦。”他像在哄着爱恶作剧的顽皮小孩。
那口气让芷茵更火大。她猛地抬手,推开眼前的高大男性身躯,闪电般旋身下床,当着他略显错愕的脸,故意拉开衣襟,把蓝钻塞进蕾丝胸罩里。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乖乖把亚历山大还给你?”她抬高下巴,刻意挑衅,才不肯交出珍宝。
齐文伟叹了口气。虽然老早就知道,跟她讲理是行不通的,但是最起码他尝试过了。
“小茵,有人要靠这颗蓝钻救命。”
“哈哈哈。”她皮笑肉不笑,假笑了三声。“好可怜喔,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有人威胁你,如果不把钻石交出来,就要宰了某某某啊?”这种憋脚的谎话,她才不会相信。
突然,他的身影一晃,转眼已逼近到眼前,速度快得恍若鬼魅。
她急忙拔枪,她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远远不及齐文伟。她还来不及瞄准,他已闪电般抓住手枪,扣住枪上的保险闩,顺势往外一抽。
他利落的拆掉弹匣,把枪和弹匣插进背后裤腰。在这同时,他还闪躲了她的脚踢、肘击,以及重重的头槌。
最后,他箝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反转过来,强压在墙上,所有动作流畅无比,一气呵成。
“放开我!”被压制住的芷茵,恼怒的挣扎着,还试图踢踹。
他轻松的闪过攻击。
“事实上,的确有一个人命在旦夕。”
“骗人,我亲耳听见你跟人交易,答应去偷亚历山大蓝钻!”
“那是因为,有个男孩被绑架了,我必须拿钻石去换人。”即使她不相信;即使她火冒三丈,但是她仍敏感的感觉到,他坚实强壮的身体,紧紧贴在她身后,而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教她双耳发烫。
就连她自己也难以置信,她依旧渴望他。而且,还是在她如此屈辱的被压在墙上的时候。
芷茵羞恼不已,在墙壁与他的身体间挣扎,却被压得更紧。身后属于他的强硬曲线,都嵌合进她的柔软。她可以感觉到粗糙的胡渣,正轻轻摩擦着她。
“那男孩叫齐俊杰,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岁了。”
姓齐?
她愣了一下,反射性追问:“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侄子。”
“你没有侄子!”这王八蛋果然又想骗她。她气呼呼的叫嚷:“我找人查过,你没任何亲人,你哥哥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
他抵靠着那柔软、纤细的肩,吐息般轻声说道:“小杰是我哥的私生子。他和小杰的妈妈,在去结婚注册的路上,出了车祸。”唔,这些事情,听起来的确不像是顺口编出来的。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骗过太多次了,无法轻易相信他。
“你先放开我。”
“然后,妳会把钻石还我?”
“你先放开我再说。”她坚持。
“没问题。”他同意了,却也伸出大手,强行探进她的上衣,钻进蕾丝胸罩里乱摸。
她的身体太过熟悉他的抚摸,娇嫩敏感的蓓蕾,彷佛亟欲得到他的注意力,渴望的紧绷挺立。而他的手心,跟蓓蕾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蕾丝,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羞人的反应。
芷茵恼羞成怒,挣扎着怒骂:“齐文伟,你做什么?!快住手……”
粗糙热烫的大手,毫不客气的在柔软雪白的双峰中,花费过多不需要的时间,放肆的东捞西摸,还一再的格外费心、爱抚蕾丝下的||乳|尖,直到她颤抖不已,才依依不舍的从胸罩的内侧,捞出那颗蓝钻。
“啊,在这边。”他终于将手从她诱人的浑圆上挪开,将钻石拿出来,最后才松开对她的箝制。
芷茵捣着胸口,气喘吁吁的回头。
“你这个卑鄙下流、爱说谎的小人……”她恼怒的咒骂着,却无法确定,自己是气恼他夺走蓝钻,还是气恼他对她乱摸,而且,只是摸摸而已,而不是……
天啊,她是气到昏头了吗?
“我放开妳了,不是吗?”他看着满脸通红的她,把蓝钻放回盒子里,动作从容。“况且,如果我不这么做,妳根本不会把东西还我。”
“谁说我不会?!”她努力忽视被他撩拨后的酥软,拉回自己的注意力。“等我查证确定,事情属实后,我一定把蓝钻双手奉上。”
“妳现在就查证。”他伸手一摸,像是变魔术似的,顺手就掏出她的手机,还殷勤的放进她的手心里。
她收摄心神,瞇起眼睛,不甘愿的拨了电话。“小月,齐文伟的哥哥有儿子吗?”她劈头就问,微微侧身,掩饰自个儿还有点发软的双腿。电话那头的小月愣了一下。
“没有啊。”
她睨着他,等着他说得更多。
“今年九岁,齐俊杰。”他姿态轻松,逐一补充侄子的英文名、就读的学校、班级,甚至还从皮夹中,掏出了一张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时,芷茵就闭上嘴了。
这男人不可能为了骗她,随身备着一张可爱小男孩的照片。更重要的是,照片里的孩子,就像齐文伟的缩小版,那眉目及神态,和他长得太像,几乎要一模一样。
“噢,该死!”小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那所学校里,真的有那个孩子。这个男孩之前是跟着外婆住的,数据上写着父不详―啊,监护人是齐文伟没错。不过,妳确定孩子是他哥的?从照片中看起来,真的很像他。”
没错,太像了!芷茵瞪着照片。虽然,小月可能百密一疏,漏了这条线索,但唐震不可能没查一到这点。看来,是那家伙摆了她一道,故意留了个[惊喜“给她。
“小月,谢了。”
“不客气,有事再联络。”
“好。”
她收起手机,看着他收起照片。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可以看出,那张照片对他有多么重要,更不用提,照片里的小男孩,在他心中有多少分量。
“两年前,他外婆过世了,所以我才把他接过来。”他简单的解释。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大可以拿了蓝钻就走人,何必跟她啰唆半天?
“因为,人命关天。”他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无奈。“如果我不告诉妳实情,妳一定会再试图偷走钻石,而我没有更多时间可以浪费。”
“你认为,我不会再试?”
“妳不是丧心病狂的罪犯,妳也没有这么缺钱。”
“所以,你偷蓝钻也不是为了钱?”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问清楚。他严肃的摇头,眼里流露出诧异。
唔,太好了!
她需要咬住脸颊内侧,才能阻止自己露出微笑。有那么一会儿,她还以为,他是见利忘义的坏家伙,而那些温柔、那些欢爱,雪中的拥抱、她被囚禁时的担忧、小心不弄痛她的治疗、一口又一口地仔细喂着她喝鱼汤的耐心,还有他眼里的宠溺,也都只是牟利的手段。只是为了让她能够继续盗出珍宝,再被他带走牟利。
原来,她没有看错人,他是为了救人,才会窃取蓝钻,并不是见利忘义。
芷茵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直到弄清楚原委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这么在乎他取走珠宝与名画的真正动机。
那么,他一再出现在她身边,是因为职责所需,还是有别的原因?
她好想好想问个清楚!或许,趁现在打蛇随棍上,她只要问了,他就会脱口回答出真心话……
讨厌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那不是她的手机。他快速掏出手机。“是,我是。”他的笑容仍在,但眼角微微一抽,还伸出了食指,示意她别出声。
“我在往南的公路上。”他连眼也不眨的说。“接下来呢?你希望我往哪走?”
对方回了一句话,很短。
“知道了。”他简单的回答,随即结束通话。
接着,他抬起头来,黑眸溜过她曼妙的曲线,无限惋惜的叹气。“亲爱的,希望下一次,我们能有更多时间叙旧。”黝黑的大手,掏出西装口袋里的墨镜戴上,转身就往房门走去。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那高大背影,不敢相信,他竟这么简单就想打发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气得头顶冒烟的芷茵,抓起藏在枕头下的另一把手枪,三步并成一步的冲上前,赶在他打开房门时,一脚把门踹回原位。“齐文伟,”她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领,用枪口抵住那颗脑袋。“你以为你要去哪里?”他微微挑眉。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得去、救、人!”他还故意把最后三个字放慢。
“你以为,我会笨到这么容易被打发?”
“事实上,我以为妳应该够聪明,知道不该膛这浑水。”他的笑容消失,虽然双眼被墨镜遮住,但语气却变得严肃。
她看见了,却刻意忽略。
“我不想膛浑水,但我也不喜欢被耍。”她坚持追问到底。“对方要你到哪交货?”
“那些人很危险,我不希望妳受伤。”
“把你的甜言蜜语,留给别的笨女人吧,我已经毕业了。”她露出甜美的微笑,小手放开了他的衣领,往下滑落他的胸膛,再钻进他外套内侧,把盒子掏出来。
“过去两年来,你让我损失上亿,这颗蓝钻,是你欠我的。”
他下颚一抽,面无表情的说道:“小杰是无辜的。”
“如果他真的被绑架了,我会交出蓝钻。”
“妳不相信我?”
“眼见为凭。”芷茵依然用枪口顶在他脑袋上。“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你就得带我一起去。”
他拧起浓眉。“对方要求我一个人到。”
“那真是不幸。”她把他的墨镜摘下来,戴在自己脸上,甜笑着拍了拍他的俊脸。“不过,凭你那三寸不斓之舌,绝对可以说服他们的,对吧?”
说完,她收回手枪,转身径自拉开门,带头走了出去。
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可爱的小屁股,他难得的低咒一声。没错,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还不走?”她停下脚步,用手指轻轻压下墨镜,美丽的双眸从墨镜上缘看着他。“还是,你不想去救人了?”
他别无选择的,为了救回小杰,他只能带她同行,一起去赎人。齐文伟叹了一口气,踏出步伐,认命的朝那美丽的小女人走去,一同离开饭店。
“机场?”
“没错,机场。”
“你确定?”
“当然。”
芷茵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把地图扔到后座去。“那些人叫你往南开,然后说往东,现在却又说掉头回达拉斯机场。这不是在耍人吗?”
“没错。”齐文伟把借来的车停回原位,下车穿过停车场,快步前往绑匪通知的下一个地点。
她快步跟上。“你明知道还照做?”
“不然呢?”他淡然耸肩,浅浅一笑。“妳有其它办法,能确保小杰的安全吗?”
芷茵小嘴半张,却吐不出半个字。呃,没错,她也没有别的办法,绑匪把时间算得非常精准,他们必须踩紧油门,才能在限定时间内,到达绑匪指定地点。
“他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让你兜圈子?”
“确定我的背后,没有埋伏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
他一边说着,脚步没停,穿越机场里的人群,来到航空公司机场柜台前。这里就是绑匪指定的位置。
在他们身旁,等着要上飞机的人,在柜台前排成长长的人龙。
芷茵站在电子广告牌前,抬起头盯着柜台后方不断变换的班机时刻表,混在排队的人群中,假装正在观看。
“为什么你不报警?我以为像你这种人,遇到绑票事件,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报警。”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转了半天。
“像我这种人?”他兴味盎然的问。“妳指的是哪种人?”
“就是那种相信公理正义、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类的人。”
“我没有那么天真。”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两分钟,他查看手机有无来电。“我很清楚,现实世界并不像政令倡导广告一样美好。”
“嗯哼,所以你就去偷蓝钻,向绑匪妥协?”
他嘴角微扬。“我以为妳并不相信,我是被胁迫的。”
“眼见为凭。”她重复先前的话。“还有一分钟,你所谓的绑匪,到底会不会出现?”
“如果,妳不要一直着迷的盯着我看,也许他们就会出现。”
“着、着、着迷?我才没有!”伶牙俐齿的她,竟结巴了一下。她飞快收回视线,却无法控制脸红,只能试图辩解。“我只是看了你一眼。况且,是你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看吧?”
对于这项指控,齐文伟没有反驳,反而坦然认罪。
“我只是好奇,妳扮成男人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绑起来吗?毕竟,它们如此显眼且诱人,如果妳没遮掩,我一定不会错过。”他认真打量,视线在她胸前游走,嘴角还噙着笑。
“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有空注意这些?”
“没办法,这是天性。”他扫视着周遭的人群,神情泰然自若。“我无法控制!”
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却发现他突然紧盯着右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提着皮箱走了过来。
“来了?”她悄声问。
“可能。”他盯着那家伙。“可以请妳先把蓝钻交给我吗?”
“当然不行。”
那男人愈靠愈近,视线对上齐文伟―
突然之间,轰然巨响震动了整座机场。
一辆黑色悍马车,完全毫无预警的,撞破巨大的落地玻璃,冲入机场里。玻璃碎落一地,碎片在光洁的地板上翻飞,下一秒,车上的男人,拿着一把冲锋枪跳了下来,像头野兽般咆叫,跟着就开始扫射。齐文伟反应奇快,立刻扑倒她,避免她被射杀。四周响起尖叫声、哭喊声,还有连续不断的枪声。
人们相互推挤,恐惧的奔逃,鲜血四溅。
被压在下头的芷茵,听见齐文伟咒骂出声。她抬首看去,只见一片恍若人间炼狱的混乱中,提着黑皮箱的男人,已经转身逃走。
齐文伟从她的大腿内侧,抽出手枪,利落的起身瞄准。
瞬间,她看出,他陷入天人交战。
他想去追逃离现场的男人,拯救亲人,但是持枪扫射的疯子还在开枪,屠宰机场大厅里,毫无反抗能力的羔羊。
虽然这里是德州,拥枪自保的人处处都是,带枪的不只她,有人会处理那个疯子,航警马上就会赶来。
但是,在这短短几秒内,将会死去更多的人;在这短短几秒内,他也会失去绑匪的踪影―他作了决定,调转枪口,朝持枪的疯子开枪,先是手,然后是脚,轻易就解决了让全机场的人们惊魂破胆的乱源。再转过头,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一如他所预料,已经消失在慌张哭喊的人群里。
齐文伟垂下枪口,紧抿着唇,脸色铁青,眼里有着愤怒的戾气,始终噙在嘴角的笑意,全数烟消云散。
芷茵看着他,终于确信了一件事!
这个男人的侄子,是真的被绑架了。
第四章
紊乱之中,手机铃声响起。芷茵回过头,看着齐文伟接起电话。他的神色与动作,已经完全失去平日的从容优雅,粗野得像即将噬人的兽。
“喂?”他的声音愈来愈愤怒。
“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