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宋韵风流

宋韵风流第8部分阅读

    子抱在怀里,若兮一惊,回头见是李烈,眼圈一红,将他双手挣脱,眼中有些恼怒神色,一拳向李烈胸口打来。李烈知道她气恼自己一整天都没来看她,不敢还手招架,运气于胸口,硬挨若兮一拳,身子就势向后飞跌,“嘭”的一声摔在若兮床上,口中“哎呦呦”呼痛。若兮一呆,连忙跑过去看李烈伤到何处,见李烈在床上翻滚顿时慌了手脚,“烈哥哥,若兮不是故意的,人家听说你回来,都在房间里等了一天了,心里恼你才动手的,让我看看,伤到哪里?”说着手忙脚乱的去解李烈胸口衣襟。李烈一把将她小手抓住,用力一带,若兮娇呼一声便倒在李烈怀里,李烈也不说话,大嘴凑上去就吻住她的红唇。若兮“呜呜”两声,双手不断捶打李烈胸口,不几下便没了一丝力气,浑身发软,倒在李烈怀中,直如面条一般,全身都没了骨头。

    吻了一会,李烈才放开双唇,看着她羞红的小脸,不由心中一荡,“若兮,还生哥哥的气吗?”

    若兮小脸一红,将头扎在他怀里,小手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就知道欺负人家,人家都等了你一天了,就是不见你来!”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李烈咬牙忍着疼痛,轻声安慰,少女情怀不可琢磨,刚才还凶巴巴的,几句情话一说,就将所有不快忘了个干净,赖在李烈怀里不肯起来。

    如果说崔婉是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那么若兮就像是温婉可爱的邻家小妹,各有各的好处。若兮练过武艺,身材完美,肌肉结实,抱在怀里手感极好,李烈不禁暗暗赞叹,更是爱煞了她。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说了会子话,若兮突然道:“烈哥哥,这次出征我也要跟你和大哥去!”

    李烈如何能答应,战场凶险,哪能让若兮这千娇百媚的小女子去冒险,而且军中都是男人,很不方便,况且军队也有军纪,不允许带女眷,于是百般劝慰推脱,就是不答应。

    若兮见李烈不肯,明亮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也就不再求肯,转了话题去说其他事情。

    三天假期转瞬即到,李烈对父母百般孝顺,对崔婉和若兮更是万般温存,最后才在相看的泪眼中毅然转身,走出李府。

    浮尘子对李烈的出征没有说什么,只让他自己小心,勤加练习玄元功。

    李烈和萧恒回到火器营,用一天时间准备完毕,终于于开禧元年七月十六踏上了征程。火器营将跟随毕再遇统领的大军开赴镇江前线。李烈望着在视线中逐渐模糊的临安城,想到分手时崔婉婆娑的泪眼,心中一阵伤感,回首看着大军绵延,天地一片苍茫,一股豪情在胸中升腾。从此后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从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前方的路怎么走就要凭自己去闯了。

    ---拙作《宋韵风流》已经完本,《百战杀胡》正在连载中,敬请各位书友阅读,并提出宝贵意见。谢谢!!!

    一白日青天鬼魅行(上)

    一白日青天鬼魅行(上)

    禁军大军七千人浩浩荡荡的一路北行,李烈坐在战马上颠簸,大腿内侧的肉皮磨掉了又长上,终于将马术练习熟练。步军很少战马,只有将领才有资格骑乘,众多物质由骡马拉着跟在大军后面。李烈的火器营中骡马较多,除了李烈、萧恒外十名都头都有坐骑,余下的五十三匹骡马全部套上大车,将营中的新式火器和盔甲弓弩都装在车上,另外还拉了五大车火药,这可是李烈赖以生存的宝贝,要紧的很,专门让王铁军和文睿两名都头领二百士卒保护,不得有丝毫差池。

    古泗州始建于700多年前。当年,隋文帝开凿洛渠,引黄河水,经开封、商丘、灵壁、夏丘至临淮(今盱眙县城淮河对岸)入淮。唐开元年间,徙泗州府于临淮县。从泗州通过淮河、运河、汴河和长江,可抵南京、开封、洛阳等重要都市,因此,泗州成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漕运中心,商贾云集,辎铢喧闹,辉煌了之极。李烈所在的禁军一路向泗州行进,这一日正行走间大军缓缓停了下来,李烈打马跑到前边,却见前方官道上躺着十五六具尸体,看衣着好像是当地的普通百姓,每个人身上都被砍了十几刀,死状极惨。七月末的天气炎热,尸体已经开始发臭,招来大群的苍蝇嗡嗡飞舞,看样子是在昨天上午或中午时分被杀的。李烈不由有些奇怪,如此大的凶杀案怎么会没有地方官府来办案?却摆在大路当中都开始腐烂了。仔细观看,发现尸体有被拖曳的痕迹,明显此处不是第一现场,因为周围根本就没有血迹,这可太奇怪了,难道当地官府不知道吗?

    毕再遇看着尸体沉思,一言不发,脸色凝重。李烈看四周官兵越围越多,都在小声议论,连忙对毕再遇道:“毕将军,咱们还是走吧!”

    毕再遇点点头,“走,咱们到前面的镇子去看看。”当下吩咐士卒将尸体拖到路边掩埋,各营将领带着亲兵跟着毕再遇向前边小镇奔去。

    这个小镇已经位于淮北路泗州境内,也不知道什么名字。众人来到镇子,见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不禁有些奇怪,有士卒敲了敲两旁民居的房门,也没有人开门,推门一看,竟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连看了十多家,家家如此,不但没人,就连鸡狗都没有一只,整个镇子静悄悄的,死气沉沉,青天白日下,有一种古怪的气氛,让人觉得极为难受。众人缓步而行,发现整个镇子当真一个人都没有,建筑物也没有明显的损毁痕迹。李烈见前边有座酒楼,便将马交给亲卫,走了进去。店内干净整洁,好像被人仔细打扫过一样,李烈用手抹了一下桌面,一点尘土都没有,走到后边厨房,见灶台上有做了一半的菜肴放在上面,已经有些馊了,落了些绿头的大苍蝇。灶堂里火早已灭了,劈柴燃了一半,另一半露在外面,显然有人烧火到了一半就走了。众人面面相觑,如此一个镇子,看规模有近两千户,人口应该在六七千人以上,是什么原因让所有人都不见了了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毕再遇见镇子透着古怪,传令让军队不要进镇,在镇子外安营扎寨,自己则带着众将在镇中四处走动,仔细观察。众人越走越是心惊,诺大个镇子悄无声息,只听见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叫,除此之外到处死寂,一切都透着反常,便如同进了鬼蜮一般,虽是七月炎夏却让人觉得丝丝凉意。

    李烈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脚下的街道有些异样,于是蹲下身仔细观察。一般乡镇的大路都会十分坚硬,那当然是由于每天行人很多所以踩踏的结实,而李烈脚下的却是一层新土。李烈抽出佩剑小心的拨开上面的土层,逐渐露出一层深黑色的粘土,毕再遇“咦”了一声,也蹲在旁边观看,并用手捻起一些放在鼻端嗅了嗅,李烈知道此处古怪,也抓起一把放在鼻子下,两人同时一震,相互看了一眼,“这是血!”毕再遇道。

    “对!土里透着一股血腥味儿!”李烈也道,“不知这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呢?为什么要用土掩埋起来?”

    两人让众将散开,分头到各处查看,发现这片街道竟然有好几处地方被人用土掩埋了血迹。李烈环顾四周,发现整条街道两边的高墙都被人粉刷一新,李烈用小刀刮开一处白灰厚重的地方,见里面也是暗红色,连忙叫众人将整条街道细心检查,这次查找之下,众人无不吃惊,原来这条街很独特,两边都是高墙,中间夹着一百多米的道路,大家在这百多米的范围内竟发现几十处血迹,地面上、墙壁上都有,不过都被巧妙的掩盖了。

    “这不是动物的血,没有人会在大街上到处杀牛宰羊,而且墙上一人多高的地方也有好几处血迹,明显是有人被砍中脖子喷出来的。”毕再遇毕竟经历过战场,对四周脸色难看的众人道,“这里一定杀了很多人,所以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正说着,一只不知叫什么名子的小鸟扑棱棱飞过,却在空中一坠,一头撞在那高墙的墙头上,掉在地上扑腾几下,死了。

    众人饶是沙场战将,也都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只觉得这个镇子当真诡秘异常,令人毛骨悚然。

    一名叫徐谦的都统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莫非这里闹鬼不成!”这话说完,又看了看四周的一片死寂,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一派胡言,晴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魅?”李烈可不信这些,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努力思索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李烈看着眼前的街道,忽然回头问毕再遇,“将军,您说这条街能不能挤满六七千人?”

    毕再遇打量一下街道,“如果人挨人的话,完全能站得下。”

    “那咱们设想一下,是不是可能有一伙人将镇上居民都驱赶到这里,然后让他们到什么地方去。有些人不想去,所以被杀死,留下了血迹。居民们见有人被杀,不敢再反抗,所以就被全部带走了?”

    毕再遇沉思一下,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那是什么人将居民带走了呢?如果是土匪强盗会不会将所有人都带走呢?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李烈继续问。

    “不会,如果是强盗,只会烧杀洗劫不会将这么多人都带走。”

    李烈点点头,“如果不是强盗,就一定是官军,可官军不会杀害这么多自己国家的百姓啊!难道是……”李烈浑身一震,好像抓住了些头绪,却又一时间想不太明白,不住苦苦思索,弯腰捡起那只死鸟,反复观看。

    “毕将军,天快黑了,咱们还是先回营用饭再说吧!”一名将官对毕再遇说道。

    李烈心中突然如划过一条闪电,激得他打了一个激灵,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闪过。“不好!”李烈一下子跳起老高,直奔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顾不得解释,边策马狂奔边回头大叫,“快回营!快回营啊!叫将士们不要吃饭!”

    二白日青天鬼魅行(中)

    跑出镇子,太阳已经西沉,浸染了天边的流云如血一样鲜红,营中已经升起炊烟,远远望去袅袅升腾,李烈大急,将马鞭狠狠抽打,抽打得马背上一条条的血檩子,一人一马向军营狂奔。营门口士卒远远见李烈狂奔而来,连忙阻拦,李烈心急如火,手中马鞭劈头盖脸抽了下去,“快闪开,”士卒还没回过味儿来,李烈已经冲进大营,李烈边在营中策马狂奔边大声疾呼,“所有人听令,不许喝水吃饭!有毒!违令者斩!”

    本来他小小裨将只不过是偏将级别,还轮不到他来发令,不过此时事情紧急,已经由不得多想,一路狂奔着呼喊刚要吃饭的士卒,更将一些人手中刚端起的饭碗用鞭子抽得稀碎。经过他这一通搅闹呼喊,所有士卒都放下饭碗,看着这位奇怪的小将军。

    此时毕再遇等人也已赶到,毕再遇脸色铁青,沉声问道:“李统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烈也不回答,从一个士卒手中拿过饭碗,将胸口挂着的银质长命锁放在碗里,待拿出来时长命锁已经变成灰黑色。

    毕再遇额头冷汗簌簌而下,大声疾呼,“快!快传令,谁也不许喝水吃饭,有毒!快啊!”

    众将这才回过味来,连忙下去吩咐,一时间营中又是一片混乱。

    还好李烈反应的快,及时阻止了士兵们用饭,只有两三百人才刚刚吃了几口,大多数人还刚刚围在行军锅前,有的营的饭还没煮熟。

    李烈知道人命关天,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向毕再遇施礼道:“请将军下令将吃过饭和喝过此地池塘水的士兵集合,要快啊!不然就来不及啦!”

    毕再遇知道事情紧急,连忙传下军令,不多时三百六十人全部到齐,此时已经有人开始毒发,捧着腹部低声呻吟。

    随军郎中已经赶来,听说是士兵中毒,连忙开出了方子,都是一些解毒的中药,然而军中一下子哪里能准备那么多的中药,多是些治疗外伤的金创药之类的药物,这时再想到别处去买,只怕药还没买来,中毒士兵都要死光了。直把这些郎中急得额头冒汗,却是苦无良策,一筹莫展。

    毕再遇急得直拍大腿,眼看着士兵们开始毒发,有几个人已经在地上翻滚,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施救。这种滋味太不好受,如果是在战场上士兵牺牲个千八百人毕再遇可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如今还没上阵杀敌就损失几百人,也是太窝囊了些,这出师不利,更会大大打击士气。

    李烈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他在后世只是个大二的学生,还是学的文科,哪里会解毒,不过此时急病乱投医,好歹自己比他们多了几百年的常识,说不得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将军,赶快将军中的肥皂,不,皂角还有碱集中起来,让将士们将水袋里干净的水都收集起来。”

    不一会儿,军中士兵都将自己水袋里的水都倒满了几十口大锅。李烈又命人将皂角和碱用水化开稀释,不停给中毒士卒们灌下去,将每个人都灌饱后再以手探喉吐出来,再灌再吐,直到所有中毒士卒最后吐无可吐为止。李烈早让人煮了几大锅绿豆汤,每个人都喝上两大碗这才罢休。

    一干中毒士卒被折腾得有气无力,由士兵们抬到帐篷中安歇。李烈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用手一抹额头,竟满是冷汗,后背的衣裳早已湿透了。“总算救得及时,应该不会出人命吧!”

    这种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洗胃,将胃里的食物都吐出来,大量的水将毒素冲淡吐出,再喝些解毒的绿豆汤,估计士兵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好在对方将毒药投到池塘里,稀释了很多,不然一定回天乏力。李烈心中暗凛,敌方这一手太毒辣了,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发现的话,七千将士恐怕剩不下几个。

    这哪里是古代战争,简直就是后世特种部队进行的生化战嘛!对方的将领怎么会有这种先进的战术啊!所有步骤设计得丝丝入扣,先用尸体阻住大军,然后利用人的好奇心理,将镇子弄得古怪异常,把所有将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镇子的怪异上去。既然镇子有古怪,大军当然不会在镇中驻扎,一定会在镇外有水源的地方扎营,然后埋锅造饭。他们先一步在池塘投毒,以图将所有人全部毒死。所有步骤环环相扣,当真毒辣异常啊!李烈暗暗警醒,古人果然能人异士众多,万万小视不得。

    这里是南宋境内,对南宋大军采取这种手段的万万不会是土匪强盗这些乌合之众,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一定是有一支小股金队悄悄迂回过前线,利用大军在自己国境内放松警惕的机会发动这次攻击。这领队的金人将领一定不是个普通人,太厉害啦,一般人哪会想到如此狠毒的妙计,李烈相信,就是千古名将毕再遇也万万想不到。如果不是自己发现血迹,还有那只喝了池塘毒水的小鸟碰巧在自己面前死去,李烈自问,自己也不会想到这些从而识破敌人的j计的。

    此时毕再遇对李烈又是敬重更是感激,如果不是他,七千大军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如果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能说得过去,要是在自己的国境内就被人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灭掉,自己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当下紧走几步,“扑通”一声就跪在李烈面前,心情激荡之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李烈吓了一跳,这心目中的偶像竟然给自己下跪,那可如何使得?当真承受不起,两忙双手用力,将毕再遇托了起来,“毕老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当真要折杀小将吗?”

    毕再遇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托起,竟是再也跪不下去半寸,心中更是吃惊。要知道毕再遇乃是军中猛将,力大无比,武艺绝人,挽弓至二石七斗,背挽一石八斗,步射二石,马射一石五斗。他以父荫入侍卫马军司,“以拳力闻”,曾经受到宋孝宗召见,被赐战袍、金钱。却被李烈轻轻扶起,毫不费力,心中对李烈更是看中,再不敢对这员小将有一丝轻视。

    “李兄弟,你不仅救了老夫和众将一命,更是救了全营七千将士的命啊!此恩有多大老夫心里清楚的很呐!”

    李烈见众将看到毕再遇给自己下跪都跪了下来,吓得连忙将众人都拽到大帐里,众将还待说感激的话,李烈连忙摆手,“众位将军,现在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先不说别的,怎么也得出了这口恶气吧!”

    众人一愣,毕再遇首先反应过来,“李兄弟可是又有妙计了?”

    李烈灿然一笑,“既然敌人给咱们送了这么大一份大礼,咱们怎么能不回敬一下呢?”

    三白日青天鬼魅行(下)

    完颜乞仁可是大有来头,他是金章宗的本家侄子,行七,自小便聪明伶俐,很得章宗喜爱。长大后酷爱汉人文化,博览群书,才智高绝,其计智出众在家族内名气很大,是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

    这次宋金开战,完颜乞仁满怀抱负,意气风发,立志要做出一番功业,于是请求章宗准许自己随军参战,得章宗恩准后来到泗州前线。他是皇亲,金军将领哪敢让他亲历战场,处处维护,就是不让他领军上阵。正好有消息说临安派遣了一支禁军增援前线,完颜乞仁一意孤行,力排众议要率一支金军奇袭禁军,金将无奈,只得拨给他两千精锐。完颜乞仁命令全军轻装,迂回过边境,走山路小道潜进宋境,沿途小心行事,凡遇百姓全部杀害掩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泗州和江宁府的交接处小镇,竟没有被人发现。完颜乞仁控制住小镇居民,设下了这个绝妙的圈套。

    完颜乞仁看着镇外树林中隐蔽的金兵,心中得意难以言表,宋军当真就按照自己的设计进入了圈套,自己这条妙计将载入史册,从此后智将之名那是跑不掉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斥候回报,宋军大营内惨叫声不绝,里边一片混乱声,营门大开,门口站岗士卒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完颜乞仁听罢得意大笑,“众儿郎,宋军已被毒翻,咱们收割宋军头颅去!此战将士们要人人用命,回去后都有重赏!”

    两千金兵一片欢呼,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完颜乞仁再无顾忌,领全军杀奔宋军大营。来到营前,果然见营门大开,门口木墙下横七竖八的蜷缩着十几个口吐白沫的宋军,营中灯火稀落,一片沉静,完颜乞仁再不怀疑,抽出佩剑高举大呼,“众儿郎,建功立业就在今朝,随我冲进去杀呀!”当先拍马杀入营中。

    众金兵士气高涨,一拥而入,只见营中好大一片空地,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前方有座高大帅帐,门口隐约有几个人躺在地上。完颜乞仁得意非常,率军直冲中军大帐,来到近前,手中宝剑一挑帐帘,见帐中空空,只在帅案后端坐一位少年军官,手拿书卷,抬头向他一笑,“李某已经等你多时啦!”

    完颜乞仁乃机智之人,心思电转,立刻就意识到不妙,“不好,中计了,全军撤退!”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号炮,七千伏兵尽出,将两千金兵围在空地当中,手中弓弩寒光闪闪,直指金兵。完颜乞仁回马大呼,“杀出去!”却听“咣当”一声营寨大门已经关闭落闸,将全部金军都关在营中。金兵错愕间一片慌乱,一声锣声响起,宋军万箭齐发,两千金兵立刻就躺倒了近三分之一,场中惨叫连声,人仰马翻,混乱之极。

    这次所有宋军人人执弓,只有近千人手拿长枪站在后面准备。李烈将火器营的一千快弩也都搬了出来,宋军作战本就以弓弩等远程打击为主,这次将金兵围住,场中一马平川,毫无遮掩,金兵为了轻便,又都没带盾牌,简直就是活靶子,哪里还客气,手中弓弩如泼水般向场中金军头上倾泻。

    金兵竭力想保持队形,向宋军冲击,无奈宋军有备而来,箭矢密集而连续不断,根本就冲不到近前,一片片被弓弩射中,如收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到处都是箭矢射入身体的“噗噗”声和金兵临死前绝望的哀嚎。五千弓箭,一千快弩对付毫无遮挡的千名金兵意味着什么?只有两个字---屠杀!

    一面倒的屠杀只进行了一柱香功夫,两千金兵伤亡净尽,偶尔有几个能冲进宋军队列的金兵也给宋军队列后的长枪手刺死。完颜乞仁被亲兵拼命保护,仍然无济于事,很快身边的亲卫便死了个干净。完颜乞仁环顾周围已经没有几个站立的金兵,长叹一声将手中宝剑掷于地上,闭目等死。早有宋军士卒上前将他按在地上,捆绑起来。

    这次战斗让宋军痛快非常,此战竟然一个人都没死,只有三人重伤,十几个人轻伤,简直就是奇迹。把个毕再遇将李烈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向来自诩计智过人,今日见识过李烈的手段,当真知道了强中自有强中手,对李烈更是敬重。

    宋兵打扫战场,金兵死亡一千二百人,重伤六百于人,轻伤者只有不到二百人,有很多尸体上都密密麻麻插满箭支,平均下来每个宋兵都射出近十支箭,总共六万多支箭射到方圆二百米的地方,可以想见有多么密集。

    李烈组织了这次战斗,毕再遇高兴万分,忙问李烈如何发落这些伤兵,李烈看了一眼战场,“重伤轻伤的全部由新兵杀死,让他们每人都砍上一刀,也好见见血,剩下的几十人就先压下去,我还有用处。”毕再遇知道李烈这是要锻炼新兵胆气,因为战场上的新兵往往会缚手束脚,没见过血没杀过人就没有杀气,就是训练得再好也打不过百战之师。毕再遇心下十分赞同,当下传令下去。

    四杀伐果决总无情(上)

    毕再遇升帐,将完颜乞仁带了上来。完颜乞仁满身血污,五花大绑的被士卒推进帅帐。

    “跪下!”众将见完颜乞仁昂立不跪,不由大声呼喝。

    完颜乞仁轻蔑冷笑,“中了尔等j计罢了,章宗皇帝乃是某的叔父,各位看着办吧!”

    “好家伙,捉了条大鱼!”众人心中同时一震。

    毕再遇将手一挥,“不跪便不跪吧!本将军只想知道,镇子里的百姓在哪里?如果你好生说了,本将军自会好好待你!”

    完颜乞仁想了一下道:“既然败了,告诉你又有何妨,那些宋人都看押在北边的山里。”

    “好!押下去吧。”

    “慢!”李烈连忙出列,“将军,此人计智高超,手段毒辣,为免夜长梦多,请将军立即杀了他!”

    “这……”毕再遇有些犹豫,“此人虽是敌将,毕竟是皇亲国戚,就这么杀了?我看还是押回临安请功吧!”

    李烈单膝跪倒,向毕再遇行礼道:“毕将军听我一言,此人在小镇布下的毒计环环相扣,将人的心思琢磨得通透,非常善于揣摩人的心理,是个心思慎密的良将,是个大大的人才啊!而且他对敌无所不用其极,阴损毒辣又计谋过人,这次能将他擒获有太多侥幸成分,他本人也有些大意,如果将他押回朝廷,说不定双方斡旋之下保不准便会将他放回去,到时放虎归山,此人吸取教训,将来不知会给咱们造成多大的损失,那时可就悔之晚矣!平心而论,如果金国有完颜乞仁来领军,两军对垒咱宋军的将领有几人可堪其敌?所以毕将军要除恶务尽啊!”

    李烈的话深深震撼了毕再遇和众将的心,仔细思来,每个人都觉得没有把握在两军阵前打败此人,不由都是点头。

    完颜乞仁神色紧张的看着毕再遇,生怕他点头,心里恨死了李烈,发誓如果自己能回去,一定全力对付此人。

    不过他失望了,毕再遇思索半晌,一挥手,“推下去,砍了!”

    “饶命啊!将军!”完颜乞仁再也支持不住,英雄气概一下子飞去无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啊,您不能失信于人呐!刚才您还说要善待于我的啊!”

    李烈怕毕再遇犹豫反悔,一个箭步窜出,抽出宝剑,一剑狠狠砍下,完颜乞仁大好头颅骨碌碌掉在地上,鲜血从脖腔中噗的一声喷出老远,溅得李烈满头满脸都是,直如血人一般。

    帐内一片寂静,只听血液汩汩流出的声音,那无头尸体还在痉挛抽搐。“这李统领当真太很了!”众将目瞪口呆,都盯着李烈说不出话来。

    李烈一抹头脸上的鲜血,对毕再遇深施一礼,“毕将军,李烈贸然出手,请将军责罚!”

    毕再遇这才醒过神来,走下帅案,伸手将李烈扶起,“李兄弟何罪之有?刚才我不是已经要杀他了嘛!再说,如果没有你识破敌人毒计,我们全军七千将士可都成了刀下之鬼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众将齐声应是,仔细思量前因后果,都对李烈既佩服有感激。

    李烈见毕再遇没有不快,笑道:“将军,今天打了大胜仗,您要怎么犒劳兄弟们呐?”

    “哈哈哈!”毕再遇大笑起来,“传令,全军杀牛宰羊,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众人轰然叫好,个个喜形于色。

    整个军营一片欢腾,人人都喜气洋洋,在众官兵心目中李烈这员神奇小将的威信空前高涨。火器营官兵更是自豪,以前一提火器营矮人三分,如今说起火器营那是挺胸叠肚,得意非常。

    萧恒并没有闲着,他带领一百士卒换上金兵服装,押着两个金兵俘虏带路,将山中百姓解救出来,顺手又干掉了三十多名看押百姓的金兵,大胜而归。

    毕再遇听从李烈建议,在奏折上将这次战斗描写得情节曲折,扣人心弦,将战斗更说得一波三折,便如悬疑小说一般,最后通报了杀敌人数,希望朝廷奖赏有功将士。

    这可是一次重大的胜利,李烈心里暗笑,就让好大喜功的韩大人高兴去吧!只要大伙都升官就好。

    五杀伐果决总无情(下)

    毕再遇下令大军休整三天,李烈通过这次的事,发现军中的郎中根本就不够,而且应对紧急情况十分没有经验。这是个大问题,整个大军竟然只有十多个郎中,而且对外科的手术很不了解,李烈决定解决这个问题。

    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士兵死亡率极高,直接被砍刺致死的只占死亡总量的少一半,大多数士兵都是死于重伤后失血过多,或伤口感染。而且抢救也很不及时,不得力。一般来说,军中的军医都明显不够,发生大战时根本就处理不过来。

    李烈基于此点,心中产生了一个很毒辣的想法,这个想法像毒蛇一样咬嗜着他的心,让他不得安宁,然而他还是咬牙决定做这件事。李烈禀明毕再遇,将军中一些识字的,胆大心细的士兵挑出两百人,又将十多名郎中也叫到一个巨大的帐篷中。

    众人不知道李烈又要干什么,都静静的看着他。李烈将一名以前当过屠夫的士兵叫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吧?”

    “回将军,小人没有名字,以前叫李狗子,后来当了杀猪的,大家就都叫我李屠子。”

    李烈一笑,“好,今天让你屠人,你敢不敢?”

    李屠子道:“怎么不敢,昨天小人还杀了一个金兵呢!”

    李烈吩咐士兵将一名金兵俘虏押了过来,对李屠子道:“你砍他一刀,要入肉一寸,露出骨头而不伤及内脏,伤口两尺长,不能立即要了他的性命,办得到吗?”

    李屠子看了看绑在桌子上的金兵,眯起了眼睛,仿佛打量一口肥猪,点头道:“小人办得到!”说着一刀在那金兵胸口划过,刚好入肉一寸,伤口两尺长。

    那金兵血流如注,不住哀嚎,眼睛怨毒的盯着李烈。

    李烈不敢看他的眼睛,回头对众郎中道:“他还救得活吗?”

    郎中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皮肉外翻,伤口两尺,血流不止,很难施救了!”

    李烈将所有人都叫到旁边,“你们想法把他救活!”

    几名郎中连忙取出金创药,洒在金兵的伤口上,无奈伤口实在太大,根本堵不住流血,几人都是摇头,“救活不了!”

    李烈将旁边桌上的针线拿过来,“你们看好了!”说完在火上将针线烧红,弯成弧形,然后将线穿入针鼻。李烈拿过一坛高度烈酒,用酒将手洗净消毒,又将针线也用酒消毒,边做边讲解注意事项和要领。最后用酒洗净伤口,将针穿入皮肉,认真缝合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伤口便被缝合,这才要过金创药洒在伤口上面,用干净白布包扎。

    整个过程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几个郎中更是面色发白,摇摇欲坠。

    李烈手术完毕,这才又将所有步骤细节仔细讲了一遍。最后说道:“众位要想办法研究麻醉药,也就是古时华佗的麻沸散,实在不行就找鸦片,也就是罂粟的浆汁,也有麻醉作用,不过要慎用,它有成瘾性。连罂粟也找不到就由你们想办法吧!总之不能让受伤将士在剧痛中手术。两军作战,受重伤的士兵死亡率极高,这是军医处理方法不当造成的,其实有很多人完全可以救活。我们多救活一人,便多了一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精兵,现在千人的重伤者正常情况下只会存活两百人左右,如果大家按我教的方法救治,可能还会再挽救四五百人的生命,所以,这个方法一定要学会,以后你们就是全军最受尊敬和欢迎的军医了,大家有信心做好吗?”

    众人对李烈佩服之极,齐声回答,保证学好技术,挽救更多的生命。

    李烈将所有的俘虏都交给他们练习医术,并暗示如果有人能对人体进行解剖,弄清人体构造的话会有重赏。说完后背着手踱出帐外。

    回到自己的大帐,李烈立即剧烈的呕吐起来,那禁军俘虏怨毒的目光久久挥之不去,让他心头一阵阵发紧。对于受过现代思想教育的他来说,这种虐俘行为是极为不人道的,很残忍也很恶劣,然而他又不得不做,宋时医疗手段很原始,更没有外科手术概念,李烈这次的做法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中国人的才智从来都是最棒的,早在三国时期就有神医华佗发明了麻沸散,能够进行外科手术,给关羽刮骨疗毒,甚至还要给曹操做开颅手术,至于剖腹取痈更是做了很多例。很可惜,这些技术连同麻沸散配方都已经失传了。李烈这次的尝试,如果将手术技术普及开来,无疑会挽救无数人的生命,同时整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将迈进一个新的台阶,从这个方面来说却又是一大功绩。

    三天来,战俘的哀嚎怒骂响彻全营,很多士兵看着李烈的眼神都怪怪的,既有感激尊敬,也有深深的畏惧。

    李烈也很无奈,日本人在中华大地上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其中诸如731部队的暴行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战后的日本医疗水平在世界上是最先进的,尤其是生化方面,这些和诸如731部队的血腥研究是分不开的。李烈没有那么变态,不过用几十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金兵开创一片天地还是值得的。

    在部队开拔的前夜,几十个俘虏被秘密处决,掩埋起来。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三天,打开了医学界的眼光,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中原的医疗水平蓬勃发展起来,著名的医学泰斗李屠老先生曾经满怀深情的回忆:就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外,李烈大帝亲手为我们打开了一片从没接触的崭新天地。

    六堂堂正正取泗州(上)

    大军休整三天,毕再遇下令启程,此时的李烈已经成为毕再遇最为倚重的智囊,有什么事毕再遇都要和李烈商量对李烈十分器重。

    又行了四天,大军终于来到泗州前线。镇江都统制陈孝庆亲自到营外十里迎接,禁军和陈孝庆的军队汇合。因为毕再遇官阶不高,所以要听从陈孝庆调度。

    陈孝庆相貌堂堂,身体高壮,很有一股威严之气,见毕再遇领军前来增援十分高兴,对毕再遇十分器重,听说在进军途中竟然消灭了两千金军,更为高兴,当晚就在营中宴请禁军众将。

    席间气氛热烈,众人推杯换盏,两方将领逐渐熟悉,称兄道弟,一片欢腾,陈孝庆突然叹了口气,“唉!这泗州城城墙坚厚高大,强行攻打当真困难啊!如今毕将军到来,还要多帮助兄弟啊!”

    毕再遇初到泗州,有心建立战功,也好叫人敬服。当下满口答应这泗州就由自己想办法攻破。陈孝庆闻听正中下怀,大喜过望,连忙为毕再遇斟酒。李烈在旁边看着,心中明了,历史上这泗州诚本就是由毕再遇攻破。当时朝廷以殿帅郭倪为山东京东招抚使,指挥北伐。郭倪派毕再遇和陈孝庆二人为主将攻打泗州。泗州有东西两座城,西城濒临泗水,东城靠一座山。毕再遇计划趁金人开放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