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不由也屏住呼吸,凝神静听,山谷中只有呼呼的风声,再有就是几声不知名的鸟兽的啼鸣,却没有听到任何异响。李烈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趴在浮尘子耳边小声问询,突然耳边听到一阵细微的呜咽,那声音细若游丝,不仔细听还真难以听到。那声音仿佛有个女子在哀哀啼哭,又好似有人在沉重的叹息,过了片刻又消失沉寂下去。李烈三人功力高深,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三名特战队员却什么都听不见,愣愣看着三人。李烈和浮尘子面面相觑,若兮则紧紧抓住李烈的手,手心冰凉,汗津津的,这荒山野岭杳无人烟之地怎么会有女人啼哭之声?
李烈侧耳倾听片刻,已经没有声息,“继续走!”说完当先向前走去。他受过21世纪的科学教育,根本不信鬼神之说,听到那呜咽这声,反倒勾起了好奇之心,决定看个究竟。
几人继续前行,走了百十步,突听头顶哗啦一声,接着便觉得上面呼呼劲风,浮尘子反应最快,大袖一挥,一股浑厚的内力将三名特战队员推得紧贴在石壁之上,李烈则一把将若兮搂在怀里,紧贴石壁向上抬头观瞧。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无数大小石块落了下来,大的有如簸箕,小的也有拳头大小,幸亏众人躲避及时,没有被石块砸到,不过由于从高空落下的石块太多,相互碰撞下,还是将一名队员的手臂划了一道大口子。李烈后背被溅起的碎石打得碰碰直响,钻心的剧痛漫延全身,当下运气将全身护住,这才好受了些。碎石过后,几人都松了口气,一个名叫孙井强的特战队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出贴身的岩壁凹槽要向上观看,还没抬头,浮尘子大喝一声“小心!”一掌将他击飞出去,同时间头顶“呜”的一声,巨大的黑影砸了下来。浮尘子不愧是绝世高手,眼见躲闪不及,身子一晃,双掌向那黑色物体击了过去,“嘭”,那物体被浮尘子的掌风打得向外翻滚,浮尘子也借着击打的反冲之力贴在石壁之上。电光火石之间,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孙井强,在若兮的惊呼声中间不容发的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再看那巨大的物体,原来是一张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长方形厚重木板。李烈心里咚咚直跳,看到孙井强摔在几步之外,正脸色煞白的看着他。众人等了片刻,这才仔细打量那个木板,见这块木板成梯形,一头大一头小,上面好像刷着黑漆,由于年代久远早已斑驳脱落,砸在地上这么大的力道,竟然没有摔碎,可见木材何其坚硬。浮尘子走到木板旁边,将它翻转过来,回头对李烈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烈再看了一眼,“好像是一张棺材板吧!”
“对!不过这棺材上的板子怎么会突然掉落下来呢?”
若兮脸色煞白,“有鬼?僵尸?”李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捏了一下她小巧高挺的琼鼻,“傻丫头,怎么会是那种东西?”回头对浮尘子道:“我想有两种可能,一是有动物无意间将悬棺的棺材板碰撞下来,另一种就是有人在搞鬼!”
浮尘子点头,“这么多石块落下来,看来咱们被人盯住啦!”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去看看!”李烈说着,一拉若兮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四十四诡秘莫测无诸墓(上)
向前走了有一炷香功夫,李烈几人已经进入最险要的一段行程,上面的狭长天空变成名副其实的“一线天”,因为两边山壁之间的距离更窄了,两边悬崖的崖壁就有一种要压下来的感觉,让人看着脊背发寒,恨不得马上走出这见鬼的地方。
一声尖啼,一道黄影竟从上面两崖之间跳了过去,李烈和浮尘子眼神如电,只这转瞬间便已看清那是一只金黄|色皮毛的猴子一跃而过。两人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刚才碎石和棺盖会不会是这些猴子的恶作剧呢?但愿如此,动物总要比人类要好对付的多啦!
越向前走,路径便越是狭窄,这山缝不知道有多长,曲里拐弯的越往里走越是昏暗,温度也越来越低,感觉阴森森的,有种非常明显的不祥感觉。整个山缝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只有过堂风吹过的声音和一些不知是什么名堂的古怪声音,这种古怪声音蕴藏的寂静,让所有人都非常的不舒服。
李烈见若兮越来越紧张,拉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手心中满是冷汗,便想了个注意,给她讲了个笑话以求转移注意力。说的是有两个双胞胎小孩儿因为吃奶经常打架,总怕对方偷偷多吃一些,于是就都想了个办法,将各自属于自己的那个母亲的上都抹了毒药,谁要是偷吃就毒死谁!到了第二天,两个小孩都没事,小孩儿的爸爸却给毒死了。
李烈伏在若兮耳边说完,笑着问她,“乖乖若兮猜猜看,小孩儿的爸爸怎么会毒死呢?”若兮转念间早已明白,立时羞得小脸通红,一拳擂在李烈胸口,“坏蛋!净讲这些龌龊的笑话!”
李烈捉住若兮白嫩的小手,在唇边轻轻一吻,“好若兮,将来可不要用这种方法毒倒烈哥哥呀!”
若兮羞不可抑,转身不再理他,小手却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李烈不禁一笑,终于成功的转移了若兮的注意力,不再被这山缝中诡异的气氛所影响。虽是如此,李烈心里还是感觉一丝不安,而且随着几人的渐渐深入,这种不安越来越明显,李烈甚至感觉头顶那一线天随时都可能消失,而后呼啦一声近在咫尺的山壁倒塌下来,将自己几人永远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大山深处。
此时大概也就下午两三点时分,然而山缝之中却已十分昏暗,只有头顶的一线天光还能说明现在还是白天。
走着走着,最前面是浮尘子突然停下脚步,李烈差点撞在他的身上,连忙一拉若兮,止住脚步,顺着老道的目光看过去,不由浑身一震,只见前方已经十分狭窄,就在那狭缝之处,一层层一叠叠的摞着几百上千口巨大的棺材,将山缝给堵得结结实实,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这荒芜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木摞在这里?是谁将它们放在这里的?
李烈让三名特战队员将若兮围在当中,自己则和浮尘子小心的走到棺木近前。来到近前,这才发现这些棺木十分古旧,最底层的已经腐朽得化为泥土,而上面的便一层层落下,劲风吹过,明显有些棺木摇摇欲坠,当真险到了极点,一个不好,底下腐朽的棺木松动垮掉,上面的就会落下来覆盖很大一片区域,让人根本就无从躲避。由于棺木腐朽的厉害,有很多棺木中的尸骨都漏了出来,白骨嶙峋,黑暗处甚至可以看见阵阵鬼火。李烈当然明白,那些所谓的鬼火便是死人尸骨中的磷质作祟,但别人却是不懂这些,一个个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李烈从怀中取出白绢,将火折子点燃,仔细观察地图,发现地图所标注的那个宝藏地点便在那个“几”字最狭窄处的后面,图上那个红色的叉子就仿佛给这个“几”字加上了一点,变成了个“凡”字。
李烈将地图交给浮尘子,“道长你看,宝藏的埋藏地点就应该是在这些棺木的后面了!”
怎么过去?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浮尘子说道:“老道轻身功夫还过得去,不如由我带绳索上去,然后将你们系过去吧!”
李烈抬头看一眼两侧壁立的陡峭悬崖,再看一眼岌岌可危的一摞千百个棺木,总觉得这样徒手向上攀爬,即使是轻功再好也是凶险万分,不由摇了摇头,“不行,实在太危险了,此处阴暗潮湿,崖壁上长满青苔,滑不留手,我看还是另想他法吧!”
浮尘子本也没有太大的把握,闻言也就不再要求强试,目注李烈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李烈笑道:“咱们这次准备充足,带了不少火药和手雷,我想还是直接将这些棺木炸开吧!”
浮尘子看了看高耸的棺木,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当下两人来到若兮身边,让三名特战队员将身上的包裹拿下来,仔细查点一下,共计有四十斤火药,二十个手雷,每人一把腰刀和匕首,其余是七个人三天的干粮和少量淡水,两捆三十支粗大的蜡烛,一把钢骨铁皮的金刚伞,两把小铁锹一把铁镐,还有一些诸如火折子,金创药,解毒药,纱布绳索之类的东西。这次李烈是有备而来,自然所预备的东西比较齐全。
李烈让道长带着若兮几人后退出几百米,这才将三十斤炸药放在棺木堆底部的缝隙之间,然后引出导火索,将导火索拉长到一米开外,这才取出火折子将引线点燃,扭头飞快向后跑去。跑出一百多米远,李烈发现崖壁下有个凹槽,连忙跃身其中,身子还没站稳,“轰”的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
李烈只觉得身前一阵火热,劲风扑面,无数大小不同的各种物体四处乱飞,有棺木的碎片,也有人体各处的大小骨骼,头上山岩松动的碎石也噼里啪啦的向下直落,一时间好不热闹。过得片刻,一切才都沉寂下来,远山处巨响的轰鸣仍在回响,堆积棺木的崖缝上空浓烟缭绕,空气中充满一种焦臭难闻的气味。
浮尘子等人都奔了过来,见李烈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小心翼翼来到近前,见棺木形成的壁垒已经倒塌,巨大的棺木堆积如山,仍然冒着几缕黑烟,不过也露出后面一大片宽阔的空间。影影绰绰见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土堆,四周则是百丈高崖环峙。
李烈当先向前走去,脚下踩着的断骨和碎木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若兮面色苍白,见这一地的残破棺材和破碎的尸骨不敢近前。李烈便想回身去将她背起,就在这时,面前堆积的棺木突然一阵晃动,里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同时带着一阵尖啸,宛如成百上千的女人发出哀哀哭声,很多地方拱起再落下,整个棺木堆仿佛要活过来一般,伴随着阵阵女人的哀嚎,一路起伏着向李烈直冲过来!
李烈不禁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难道世上真有鬼魅不成?
四十五诡秘莫测无诸墓(中)
心下虽然慌张,手中却没有闲着,一把抽出腰间佩剑,紧紧盯着那诡异的棺木堆。浮尘子一边将若兮拉着后退一边向李烈大叫,“李烈,危险!快退!”
李烈冷汗直流,正要转身往回跑,那棺木堆的波动到了离他近丈远时,突然出现一个扭曲的波纹,然后消失无踪,而那怪异的鬼哭之声也随同消失。所有人都诧异的盯着那堆棺木,四周死一般的静寂。
李烈连忙挥手让若兮后退,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李烈身前的几口棺材砰的一下飞上半空,同时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撞向李烈胸口,这一下实在太快太突兀,饶是李烈已经有了防备,仍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得强提一口真气在胸部运转,被撞出去七八米远。人在空中,李烈已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角余光中只见一条巨大无比的黑影闪电般追了过来。
李烈知道这时正是性命攸关之时,一口鲜血喷出,反而觉得胸口为之一松,真气在丹田中鼓荡,双臂一振,身子回旋转折,硬生生改飞退为向下跌去,犹如石块一般直直落下。那黑影一扑不中,停顿一下,口中“丝丝”有声,一股说不出难闻的腥臭之气直扑李烈面门。李烈来不及多想,向后翻滚跳跃,连滚带爬的跑出十几米远。这才回头去看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火光跳跃中,众人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巨物赫然是一条比水桶还要粗上两倍的巨蟒。
那巨蟒只有一半身子露出棺木堆外,另一半仍然藏在里面,不过仅仅露出的半截身子就有七八米长,铜钱大的鳞片覆盖全身,蛇口大张,尖牙就如小孩的臂膀那么长,红信不停吞吐,“丝丝”有声,昏暗中的双眼如铜铃一般闪着幽幽的寒光。奇怪的是这头巨蟒的额头上竟然生长着尺许长的独角,在它独角后的脊背上镶嵌着一溜样子十分古怪的八角铜铃,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满是铜绿,锈蚀斑斑,那巨蟒稍稍一动,摇动铜铃,竟发出摄人心魄的鬼哭之声。
李烈手中长剑被一撞之下早不知飞到了哪里,一人一蛇就这样对峙起来,巨蟒冷冷盯着李烈,红信伸缩,只要李烈稍有异动,随时就要发动攻击。李烈摸出匕首,直指巨蟒,心中咚咚直跳,好悬没蹦出嗓子眼来。有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巨大怪异的蟒蛇,看它模样,竟好像生长了几百上千年,额头长角,如果再给它些时间是不是就要化为蛟龙呢?
巨蟒不待李烈喘息,早已没有了耐性,一阵腥风夹着摄人心魄的怪啸,巨大的蛇首只微微向前一探,血盆大口已经到了李烈面前。耳边传来若兮惊恐的尖叫声,不过李烈早已顾不上理会,脚下用力一跺,施展纵云梯,身子冲天而起,手中匕首化为一缕寒光向巨蟒的颈下砍去。如此巨大的蟒蛇,李烈根本无法估算出它颈下七寸在哪里,唯有向蛇头以下的部分猛砍。巨蟒见李烈再次躲过自己的扑击,同时颈下一阵刺痛,不由暴怒,巨大的蛇头打横向李烈犹在空中的身子扫去。
李烈匕首看中巨蟒,只觉手中一震,便如砍在钢铁上一般,竟不能砍入半分,那些铜钱大的蛇鳞竟然坚硬如铁,一刀下去,只划掉一两颗鳞片,不由发了狠,在那鳞片脱落处猛戳。巨蟒吃疼,将身子一甩,李烈捏拿不住,被甩到半空,此时巨大蛇头已经没头没脑的横扫过来。李烈避无可避,将身子一转,双脚踢打扫过来的蛇头,一个鹞子翻身,借着脚上的推力翻倒在地,身子伏在地上一滚。他不向外滚,反而向蛇身方向滚去,正好捕捉到巨蟒由于身躯巨大而在转折中的死角,已是到了巨蟒的腹部,手中匕首再次疾刺,由于蟒蛇腹部的鳞片比较薄弱,竟一下子没根而入。
巨蟒忽然腹部疼痛,疯狂翻滚起来,身周无论棺木好生尸骨、碎石都被激起,场中一片飞沙走石,混乱之极。李烈便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小扁舟,随时都有覆没和被碾为齑粉的危险,只有拼命躲闪,狼狈万分,危如累卵。
浮尘子见李烈身处极险之中,一把将孙井强的腰刀夺过,长啸一声,身子化为一道灰影,如流星闪电一般向巨蟒激射而去,手中腰刀直向巨蟒双眼猛刺。巨蟒的注意力都在李烈身上,浮尘子是身影竟然快得超出想象,在它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正中一目。鲜血喷溅中那巨蟒狂性被激起,巨大的身子竟然凌空竖起,直立而起的身子几乎有五六米高,小山般的巨大身躯带着劲风狂乱的翻腾扭动。浮尘子手中腰刀已经扎在蛇目中,此时手无寸铁,连忙向旁疾跃,避过巨蟒致命一击。
此时李烈可是糟糕万分,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肌肤,到处都是擦伤和淤青,这种性命相搏之时根本忘记了疼痛,手中匕首瞅准机会再次没入蟒蛇腹部。无奈刀身太短,而蟒蛇又过于粗大,短小的匕首根本伤不到它的要害。不过匕首虽短,刃口却异常锋利,巨蟒身子狂扭间,整个儿在它身上拉开一条大口子,鲜血像涌泉一样喷得到处都是。
两人一蟒翻翻滚滚恶斗不休,若兮和三名特战队员根本就插不上手,靠不到近前。若兮急得珠泪横流,一跺脚便要不管不顾的上前拼命,却被孙井强和另一名队员架住,飞快的向后急退。若兮挣脱不开,急得厉声喝骂,那两人却哪里敢放手让她去送死?
浮尘子没有了兵器,身子化作一缕轻烟,在巨蟒前后左右盘旋,不时一掌印在蛇身之上。那掌力饱含浮尘子毕生功力,蚀骨消肌的真力每一下都让巨蟒疼痛难忍,却拿自己眼中的这个小不点儿的人类毫无办法,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狂怒暴躁之极,更为凶猛的翻滚扑打起来。
李烈有浮尘子牵制巨蟒,已经缓过劲来,瞧准机会冲出巨蟒的攻击范围,向若兮几人疾冲而至,边跑边叫,“快快!把手雷给我!”
一名特战队员连忙掏出手雷,李烈一把抓住回身就走,耳听身后若兮撕心裂肺的呼喊,“烈哥哥!小心啊!小心啊!”却哪里顾得上和她说话,边跑边将火折子打着火,将一颗手雷的引线点燃,疾向浮尘子抛去,“道长!将手雷塞到它嘴里去!”
浮尘子见手雷飞了过来,正好巨蟒血盆大口向他扑来,来不及伸手去接,一个倒挂金钩,将手雷准确的踢入巨蟒口中,同时身子向后飞退。
那手雷在巨蟒眼中便如小沙粒一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口便吞了下去。
四十六诡秘莫测无诸墓(下)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巨蟒将手雷吞下,仍然向浮尘子扑去,突然只听一声闷响,手雷在巨蟒的身体中爆炸,在巨蟒咽喉以下炸出一个大血窟窿,几乎将它的整个颈部都炸为两段,眼见是不活了。然而蛇性最长,虽然受了致命的伤害,却仍然疯狂翻滚折腾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渐渐停了下来,伏在那里有气无力的抖动着。李烈等人仍是不敢靠前,又等了一会儿,看它不再动了,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若兮倚在李烈身上,身子仍在微微颤抖,想是刚才吓得狠了。
这条巨蟒起码有二十多米长,十分奇怪的是这条巨蟒始终没有冲出方圆二十丈的距离,浮尘子顺着蛇身向后寻找,终于在巨蟒的尾部发现了两条粗大的青铜锁链,足有一个成年人的手臂那么粗,竟是有人用锁链将这条巨蟒锁住,锁链另一头深深的嵌在岩壁深处,看来是把它当成看门的宠物啦!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呢?是方腊吗?仔细想来好像不大可能,方腊造反只持续了不到一年,就算加上余部的顽强抵抗也不会超过两年。他一直在征战之中,要想掠夺大量的金银财宝不是不可能,但要大兴土木建造秘密基地埋藏财宝却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何况还能有这么大的魄力竟然能制服一只千年的巨蟒为其看家护院。再有,那蟒身上能发出凄厉鬼啸的古怪铜铃,还有那些巨大的锁住巨蟒的铜链,显然都不是百来年的事物,要古老得多了。
大量使用青铜器的朝代应该是在汉代以前吧!盛行时期应该是夏商周及春秋战国时期,那么会是哪个王侯将相有这么大的手笔呢?
这时,若兮轻轻一拉李烈,“烈哥哥,你看这巨蟒的额头的花纹怎么这样古怪?”
李烈和浮尘子连忙将眼光放在蛇头之上,果然见那蛇头独角之前一块地方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印记,里边隐隐约约好像是四个篆体的字,浮尘子咦了一声,走过去将上面的血迹和灰尘抹掉,仔细辨认起来。
李烈也跟着仔细观察,发现这个奇怪的花纹印记绝对不是天然生成的,竟好像是有人将一方巨大的印玺烧红了烫灼在蛇头上面的。那四个篆字因为年代久远,早已模糊不清,再说李烈也根本就不认识篆体字,所以望着浮尘子,看他是否能够认识。
浮尘子仔细观察了半天,口中喃喃自语,好像也对这几个模模糊糊的字很挠头,想了一会儿,倒吸了口凉气,“好家伙!这条巨蟒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寿命?”
李烈心中极为好奇,连忙问道:“道长,上面写的是什么?”
浮尘子伸手在蛇头上比划,口中念道:“无……诸……”浮尘子抬头看了一眼李烈,“后边两个字实在看不清了!不过这个无诸我还是知道的!”
“无诸是谁?”李烈忍不住问道。
浮尘子想了想道:“此人乃是古闽越国的开国王者,乃是越王勾践的后世子孙,在很久以前就在这一带建立了一个小的政权,他的王城位于武夷山南麓,现在在那里还有王城遗址留存,我也是在年轻是云游到武夷山才无意中发现的,所以对无诸这个人还算有些了解……”浮尘子见李烈和若兮都很感兴趣,便将无诸的一切都给他们讲了,李烈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无诸竟然来头还蛮大的。
在历史的瀚海中,难免泥沙俱下,很多人、很多事卷裹着历史的泥沙渐行渐远,但总会有些厚重的人和事沉淀、蓄积,总有些人和事拨动我们的情感,总有些特殊的情感碰触我们的心弦,总有些新鲜的收获充实我们的心灵。目光锁定春秋战国与汉朝交替的那个动荡的年代,无诸无疑就是那个经过历史长河涤荡而沉积下的一个厚重的人物。
自越灭吴后,也就是西施那一出戏演完后,越国于公元前334年被楚国消灭,诸越王子孙辗转迁移至江南海滨一带,各据一方。至战国晚期,无诸占有福建及周边地区,自称闽越王。
作为越王勾践十三世孙的无诸,血液中一定流淌着和先辈勾践一样的英雄情结,尚武而不甘寂寞。否则,安逸的生活何以抚慰不了无诸不安分的心灵?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无诸被废为郡长,秦以其辖地为闽中郡。王号被撤的无诸怒而揭竿,率闽中兵从诸侯灭秦。秦亡,偏狭的项羽掌政令,仕途坎坷的无诸再次与闽王之称无缘,血液中不安分的因素再次促使他率兵抗楚,为汉王朝的建立和中国的重新统一立下汗马功劳。汉高祖五年(前202年),刘邦即帝位,立无诸为闽越王,日渐成为西汉时期兵重一方的异姓诸侯。这一年,无诸便在武夷山修建闽越王城,恢宏的闽越王城便是无诸身份的象征。
整个王城依地势而建,四周环山,易守难攻,在最高点上建有烽火台。走在闽越王城的遗址上,鹅卵石铺就的道路清晰可辨,可以想见昔日宫女和王公大臣在此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听着浮尘子的描述,李烈的思维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那个动荡的年代,千多年前的戈戟刀剑人沸马嘶似乎还在群山间回响,脚下踩的土地如此真实,那曾经灿烂一时的闽越古国文化,却裹挟着历史的泥沙渐行渐远。
无法说清,是英雄造就了时事,还是时事成就了英雄。人生百年转瞬即逝,留下的或是千古流芳,或是一掊黄土。
无诸死后,尚武的情结随着血液遗传到他的子孙身上,闽越国内讧叠起。北征东瓯,南击南越,百越诸民因此臣服,闽越国成为西汉王朝南方的一股强大势力。闽越王无诸的后代东越王馀善甚至发展到刻“武帝”玺,自立为帝,并发兵反汉。这时的西汉王朝经过近百年的休养生息,国富民强。君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汉武帝以离间计瓦解闽越君臣,终使其降汉,一把大火焚毁了闽越王城。闽越国人被举国迁往江淮内地。
一把大火,曾经辉煌一时的闽越王城付之一炬。
大火可以摧毁建筑,战争可以改写历史,但曾经的辉煌却真实的存在。
无诸开辟闽疆,因而,成为中国历史上闽越族的第一个卓著人物。被人尊奉为“开闽始祖”。
究竟什么人才是英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总会有无数英雄沉浮其间,听大江东去,数风流人物!
英雄,何谓英雄?
是开拓盛世伟业,功成名就的帝王名相,还是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将帅猛士;是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士豪杰,还是舌战群儒,运筹帷幄的谋臣策士……在古代,在乱世,人们可以眉飞色舞地描述英雄的种种,追随,效仿,扼腕叹息。
英雄是学不来的,之所以成为英雄,是因为他有自己独特的气质,他们往往是政治、军事智慧超凡如圣,谋略运用炉火纯青,风风雨雨等闲而过,把握主动永不言败!
弹指一挥间,历史在悠悠岁月中淡漠,在苍茫沉浮中消沉,在滔滔东水中逝去……
一切都已化作烟云飘逝到洪荒的远古时代,最终化为后人对历史的沉思和零星回忆。
李烈不禁悠然神往,“看来这里就是无诸的墓地了吧!”
“不,这里应该不是无诸的陵墓,因为据我所知,无诸死后是葬在福州城隍山西面的一座小山丘上,俗呼王墓山。还有一种说法是无诸墓在南台嘉崇里的一座山上,所以这里应该不是无诸的墓。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再进里面看看吧!”
李烈点点头,拉着若兮的手,当先跨过棺木堆,向山谷的终点走去。
走过这片堆积垮塌的小山一样的棺木堆,前边豁然开朗,真不知道古人怎么能找到这么一个美丽而神奇的地方。此处十分开阔,有二十多亩地那么大的空间,四围都是悬崖峭壁,猿猴难渡,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土堆,李烈判断,这个土堆很可能就是一座大墓的封土堆了吧!他把自己的想法对浮尘子说了,浮尘子点头道:“可能就是这样了,不过咱们找的是方腊的藏宝之地,怎么会来到这个大墓呢?”
四十七扑朔迷离地窨子(上)
李烈分析可能是方腊在意外情况下知道了这个地方,很可能还得到了一些好处,在最后即将兵败的情况下才想起了这个极隐秘的地方,用以埋藏宝藏,这样,连建造藏室的功夫都省了。
浮尘子捻须微笑,“你是说方腊就将财宝放在这座墓中?”
李烈点点头,“道长精通风水之术,这次咱们该怎么进去?”
浮尘子微微一笑,向四面的悬崖看去,劲风在森然壁立的岩壁间回旋升腾,发出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声音。从风水上说,此处可不能算是吉|岤,四壁环山,而且无水脉,阴气淤积,这个古墓的主人怎么会将自己的升天之路选在这种地方呢?他围着封土堆走了一圈,这一圈足有二百多步,最上面的封土堆都这么大,可以想见下面的墓室应该不会太小。应该是一个王侯的墓|岤,联想到巨蟒额头的那方印记,此墓主人即便不是无诸本人,也应该是他的继承者或者是王室宗亲中的实权派。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手笔来建出如此巨大的墓地?要知道一千多年的闽越之地无论是人口还是生产力水平都是远远无法和中原那些帝王将相相比的。
浮尘子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见李烈几人都静静的看着自己,抬手向李烈招了招。见李烈走了过来,这才指着封土堆正东方向一处地方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里应该就是入口!”
李烈仔细打量,发现各处都是半人高的枯草,唯有此处是一丛灌木,不由有些奇怪,怎么就可以判断此处就是进入墓|岤的入口呢?
浮尘子看出李烈的疑惑,笑道:“你也注意到这丛灌木了吧!其实关键就在这里。我们要寻找的不是古墓,而是方腊的藏宝,这就让我们寻找的难度减少许多,毕竟有藏宝图指明了藏宝地点,而且可以判断宝藏就埋藏在古墓中。此处如果长期没人来,经过上千年,这丛灌木应该长得很粗大很茂盛,因为这里土壤肥沃,灌木周围又没有高大树木遮蔽,所以应该能繁衍出很大的一丛。而现在这丛灌木只有方圆近丈,枝干也不是很粗大,灌木主茎不发达,丛生而矮小,生长缓慢,看它的长势应该不超过百年,显然是后来长出来的。”浮尘子见李烈若有所思,继续说道:“这个山谷很奇怪,没有高大树木,这种灌木在咱们一路行来也没有见过,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由风吹或鸟兽带来的灌木种子在此落地生根;第二就是有人特意种植在这里的。这丛灌木正好生长在封土堆正东,很显然,是有人用来做标记用的。”
李烈随着浮尘子的思路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不由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方腊命人作下的记号,那么我们下到古墓里,因为有前人开过路,应该容易很多吧!”
两人计议已定,便将三名特战队员叫了过来,指着灌木丛道:“井强,你带韩吉和封岚将这些灌木清除,就在当中最粗壮的那棵灌木根部开始向下挖!”
孙井强带着韩吉和封岚取出锹镐动手挖掘起来,半个时辰后,便挖掘出一个两米见方,四米多深的大坑。
挖到这里,众人仍是一无所见,李烈心里有些着急,抬头看看天空,已经是酉时了,用后世的计时来说,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此时已是初冬,虽然南方天气温暖,但太阳已经西沉,很快夜色就要降临,帐篷之类的东西都留在谷外的马上,看来今夜要露宿在这荒谷之中啦!
土坑继续加深,已经有五米来深了,李烈不由对浮尘子道:“道长,会不会是咱们判断失误?怎么挖了这么深,还没有发现啊!”
浮尘子也有些拿不准,沉吟一下,“再挖一会儿看吧!”
此时若兮已经找了些干枯树枝,点燃了作为火把,给下边的人照亮。正在这时,孙井强一镐刨下去,“当”的一声,震得手臂发麻,心中却是一喜,低声道:“有异常!”李烈和浮尘子二人连忙趴在坑边向下看,只见下边三人都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下挖,不多时,一个方方正正的青石板露了出来,拨去上面的土,火光中可以看见那石板上好像雕刻着什么图案。
李烈连忙用绳索将下面三人拉上来,自己和浮尘子则跳了下去。两人小心的将石板清理干净,见上面果然是一幅石雕。那石板不知是什么质地,十分坚硬,长久的掩埋竟然没有一点破损,上面雕刻的是一只似虎非虎的怪兽,头部巨大,面相狰狞,口中衔着一个无头的尸体,獠牙刺入身体中,滴滴鲜血滴落一地。整个画面竟然不是古代那种抽象风格,更侧重于写实,雕刻得极为传神。李烈一愣,“道长,这是什么东西?”浮尘子仔细抚摸石板,“这应该是一种传说中的凶兽,叫作狴犴,不过很奇怪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个石雕罢了!”
浮尘子道:“一般古墓外围应该有一些吉兽,比如赑屃,形似龟,好负重,古墓中要让它驮负墓碑,还有什么翁仲、石人石马什么的,而这种狴犴常被装饰在死囚牢的门楣上,如今这古墓门户雕了这个东西,难道不奇怪吗?古代这些异兽各司其职,很少有错乱的时候,这个古墓主人怎么会以最憎恶犯罪的人,常饰于监狱的门楣上的狴犴雕像刻在自己墓|岤入口处呢?难道这古墓之中关了什么邪恶的东西不成?”
李烈看着石板上狰狞的狴犴雕像,想象着古墓中不知藏着什么邪异之物,不由毛骨悚然,背脊之处一阵阵发凉。
“既然如此,咱们今晚就先不要将石板掀开,待明天白天再进去吧!”李烈打消了连夜进入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毕竟方腊的人已经进去过了,自己可能是联想到后世看过的那些鬼片和神怪小说的缘故吧!
夜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山崖上的猿啼鸟鸣已经没有了声息,初冬的夜色有些清冷。下雾了,雾气不算浓厚,宛如青烟一样笼罩了整个山谷,白天熟悉的环境也变得模糊起来,山崖上突起的嶙峋怪石俨如怪兽的獠牙,透出几分诡异和狰狞。
篝火已经燃烧起来,将周围几丈内照得一片通明,木材在火焰燎烤舔嗜之下发出“噼啪”的响声,反而给这清冷的夜晚带来些生气。众人借着火焰烤热干粮,就着些清水吃下,勉强填饱了肚子。若兮紧紧衣襟,靠在李烈怀中,小手紧紧抓住他的大手,“烈哥哥,今天好危险啊!若兮是不是很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给你添乱,还让你分心照顾我!”
李烈用力攥了一下她的小手,“傻丫头,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没有你在旁边给我鼓劲,我哪能变得那么勇敢,早被巨蟒给吓趴下啦!”
若兮“咕”的一声轻笑,“烈哥哥好勇敢呢!”看另外几人没有注意他俩,飞快的在李烈脸上一啄,“这是若兮的奖赏!”
李烈感觉若兮温润的双唇在自己面颊一沾,那份柔软中带着的凉意竟让他心头一下子火热起来,伸手将袍子披在她身上,一只手却已在宽大袍子的掩护下从她纤纤细腰处伸了进去,冰凉的手激得少女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若兮身子一僵,然后便感觉那双坏手一路游走,最后握住她的,不停揉搓拨弄着。
触手的滑腻让李烈有了一种异样的兴奋,感觉若兮的身子开始软软的倒在怀中,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火光映照下,一抹红晕爬上双颊,闪烁的篝火中益发显得美艳不可方物。若兮口中吐气如兰,险些发出呻吟,连忙伏在他耳边悄声道:“好哥哥,别再使坏了,这里还有别人呢!”李烈心中满是那种刺激兴奋之感,大手又在上面狠狠揉搓了几下,“好若兮,哥哥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呢!”嘴上说着,心中却知道不能再撩拨她,缓缓将手抽了出来。
夜色深重,李烈觉得身下一片冰凉,怕若兮女儿家的身子受不了,将孙井强三人叫起,将篝火移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