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风流皇子李恪

风流皇子李恪第6部分阅读

    出来说话!”少年将军指着长枪喊道,原来他就是徐州刺史李道远的长子李应。

    “应哥儿!”李恪不禁脱口而出,马上大喊道:“应哥儿,是我,三郎!”

    “三郎!”李应跳下了马鞍,走上前几步,后面的军队都竖起长枪,一步一步的跟进。

    李恪发现事情不妙,回过头来喊道:“兄弟们不要放箭。”

    说完李恪就想尽快下箭楼去,奈何后面的强盗太多,挡住了去路,他用眼力丈量了一下箭楼的高度,一横心就攀上护墙,沿着护墙外面的乱石缝往下爬,爬了两三步索性直接跳了下去,三个护卫吓得也要往下跳,可是已经被众强盗给围住,出不去了。

    护墙有四五丈高,李恪跳下去竟然没事,只是感觉脚踝扭了一下,他也顾不得了,站起身来就往李应的方向走去,渐渐就带跑的了。

    李恪今天这一跳就像在历史的长河中搅起了一片浪花,顺着历史的江水一直流淌,直到若干年后竟然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从此,李恪多了个好兄弟,而大唐,也多了一员虎将。

    李应一直往前走着,待距离近了,真的认清是李恪,就把长枪一横,后面的弓弩手和长枪手嘎然停下了脚步,李应忙扔掉长枪,也往李恪的方向奔去。

    两人几乎是在山寨和官兵的正中间相遇了,接着,就是一个拥抱,李恪都跳到李应的身上去了。

    “应哥儿,三郎想死你了。”

    “殿下,你没事吧?可把我急死了。”

    李恪从李应身上下来,嘻嘻笑道:“没事,我在里面好的很呢。”

    李应瞪大了眼睛道:“好的很,难道真的——”

    李恪不住的点头,拍了拍李应的肩膀,然后收起笑容,装模作样的作了个立正的姿势,说道:“报告河南道观察使公子,齐州都督李恪已经成功招安泰山大盗,请下指示!”

    李应苦笑不得,一个劲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人还要叙谈,这时候,山寨的箭楼上伸出一个硕大的脑袋喊道:“小殿下,你怎么跑了?”

    第二十五章不对胃口

    李恪与李应自小交好,李应年长六岁,对李恪来说,他就是个大哥哥,李恪原来的武艺都是他教的。李应十四从军,从普通的士卒做起,随李靖先平罗艺,后灭突厥,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当上了玄甲军的都尉,而直到这时候他用的都是化名,原来李应是独子,所以李道远一开始就不让他参军,李应不干了,于是偷跑出家门,化名参加了玄甲军,等他身份大白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少年将军了。李世民听说这个侄子的故事后,颁布诏书嘉奖,在李道远的一再恳求下,才把他调到羽林军来,李应在羽林军一干就是三年,直到去年才随父亲到徐州去了。

    李恪和李应俩是一起出长安城的,只不过一个去了齐州,一个去了徐州,现在已经时隔一年多,手足再次相见,当然免不了一番唏嘘,但是,这样一幅美好的,感人的,难忘的情景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大脑袋给搅了。

    谁有这么大的脑袋?当然是那个张吾生了。

    李恪冲着吾生招手,喊道:“吾生大哥,这是我兄弟,他以为你害了我呢,这才带兵来了,没事的,叫兄弟们回去吧。”

    吾生立马瘫倒在箭楼上,喘着粗气骂娘道:“,吓得俺一跳,早知道俺就不跑这么远了,可累死俺了。弟兄们,把俺抬回去,其他的人都散了!”

    李应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这人是谁?”

    “就是这里的山大王了,以后就跟着我了,别担心,他会好好招待我们的。”

    李恪携着李应要往山寨那边走,李应停止不前道:“我后面还有一大堆兵呢,我先把他们安排好,还有——”

    李恪不等他说话,指着那些官兵问道:“应哥儿,这些都是你们徐州的兵?”

    “不是,后面还有魏司马的一营兵,济州还有八百人马。”

    “兖州就没派兵过来?”李恪追问道,他发现这是一个契机。

    李应摇了摇头,李恪破口大骂道:“长孙琏那老贼,本殿下这次定不饶他。应哥儿,你先让这些兵回去,然后跟我到山寨去,今天兄弟要给你接风,里面还有几十坛好酒等着你。”

    “还不行,师父和姓马的还在后面,等他们来了再说吧。”

    李恪知道李应所说的师父就是李靖,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李恪与他倒没什么交情,但一直敬慕他是大唐第一名将,风尘三侠之一,今日终于可以见识一下了。

    两人回到官军阵营这边,李应让手下一个军曹带领官兵下山去,驻扎在泰安,他还不放心这里的情况,李恪也让魏全跟着他们去了,不久就看到一小队人马从峡谷中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六旬老者,李恪认识,正是李靖。

    李恪连忙上前作揖见礼道:“李恪见过李大人!”

    “蜀王殿下折杀老朽了!”李靖匆忙回礼,脸上倒是十分慈祥。

    李恪又见过马周,这才说道:“为了我的事情,各位大人操心了,李恪在这里谢过了,泰山盗已经被我招安,李大人,马大人不介意就到山寨里一叙。”

    “这会不会有诈?”

    李恪皱起眉来,打量着马周道:“马大人是什么意思?”

    马周惶恐不及,赔罪道:“马某不是那个意思,马某的意思是说这些山贼是不是在耍诈?殿下真的弄清楚了?”

    “马大人不相信本殿下?”

    初次见面给人的印象是很重要的,马周的意思也不错,但他直接说出来,再配合那语气,不知怎么的,李恪就感觉他是在找茬的,要不是看在李靖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这小小的从五品监察御史呢。

    马周不住的赔罪,可他说的那些赔罪的话,倒好像在说他不应该赔罪一样,还好李恪的涵养功夫好,忍住了气头,抓着李应的手没有再说一句话,这时候李靖出来打圆场了,说道:“宾王就是为人太谨慎了,山贼既然能放殿下出来,自然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宾王,你太多心了。”

    马周后背都有些潮了,听了李靖的话觉得有道理,不断的说“是”。

    李恪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不快抛在脑后,对李靖道:“李大人有胆有识,不愧是我大唐第一名将!”

    “殿下过誉了!”

    李恪一笑,在前面引路,说道:“李大人,请!”

    李恪让山贼打开寨门,和李应李靖等人都进来寨子,随从都让他们下山了,马周也惺惺的跟了进去,但他总是感觉很别扭,他知道刚才的一番话把李恪给得罪了,李恪不理他,他也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李应走在最后,站在山寨前面发呆,李恪过去笑问道:“应哥儿不会也怕了吧?”

    “哪是?”李应抬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护墙,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恪,自嘲的笑了起来。

    在山寨里,秦怀瑾等人正好迎上他们,秦怀瑾与李靖相识,见过礼,互相都认识了一下,李恪正待引李靖去见齐善行和张吾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齐善行已经面容笑容的走了前来,拱手笑道:“这些都是殿下的朋友?老朽——”当齐善行看到要见的人时,话语生生停住了,只是微笑还停留在脸上,只是那么一会儿,齐善行又笑着说道:“老朽齐善行,见过各位大人!”

    李恪看到李应和马周一一回礼,觉得有些不对,目光投向李靖,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眼神怔怔的。

    “师父?”李应小声提醒道。

    李靖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齐善行的脸上,而这时,齐善行在摸着花白的胡子对着他笑。李靖上前一步,拱手道:“李靖,见过齐先生。”

    齐善行脸上显出吃惊的表情,又是作揖道:“原来是,大唐第一名将,哎呀,老朽真是眼拙,李将军可不要怪罪啊。”

    李靖说了一些谦恭的话,但李恪总感觉他们说的话怪怪的,又说不明道不出,心里不自觉的有了个想法,他们不会早就认识了吧,这下情况可不妙了。

    李恪跟吾生打了一声招呼,就引着众人往大厅里去,早有婢女在里面备下了茶水,看样子齐善行已经安排好了。齐善行依然谈笑风生,与李应尤其谈得来,马周和李靖倒是很少言语,李恪陪坐其中,也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宴席过后,齐善行就离开了,他只是吩咐张吾生带着李恪等人参观一下山寨,吾生嘴笨,也没怎么介绍,还好李恪帮衬着,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四处游览,也不知什么时候,李靖借故悄悄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白首相知

    山寨是依山而建,四周有很多悬崖峭壁,在一处峭崖边,一个满头白发身着青衫的老者背手站立着,看着远在天际的浮云沉默不语,一阵山风吹来,老者的须发皆张,衣袖显摆,宛如御风飞行的仙人,这老者正是齐善行,他是在等什么人。

    李靖一个人在小树林里踱着步子,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往山崖的方向走去,首先映入他眼睑的,就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李靖显得激动非常,不禁喊了一声:“大哥!”

    齐善行转过身来,依然背着双手,只是淡淡的说道:“李大将军这样称呼,老朽可当不起。”

    李靖突然就单膝跪地,拜倒在齐善行的面前,虎目含泪道:“李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大哥,只是以为大哥已经,没想到十多年了,还能与大哥相见,李靖心中——”

    李靖已经说不下去,闭上了眼睛,忍住心中的悲痛,老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流,任谁看见这般情景都不免感慨,堂堂的李靖大将军纵横沙场数十年,血流过不少,可还没见他这般伤心流泪过。

    齐善行笑道:“哈哈,是啊,老朽也没想到与你还有再见之日,当日若不是你李大将军一念之仁,老朽现在哪里能够与你说话?而你李大将军恐怕早已经是李唐的国公了吧?你敢说你没有后悔过?”

    李靖惶恐道:“李靖不敢!”

    “你不敢,呵呵,还有你李大将军不敢做的事?”齐善行说话的声音陡然提升,一脸的冷笑。

    李靖擦干眼泪,连忙举手发誓道:“李靖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不敢欺瞒大哥,当日的事情李靖对不住大哥,大哥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是怪不得陛下——”

    “住口!”齐善行心中的火山终于爆发了,只见他伸手指着李靖,满面怒容,气的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李靖只是停了一会又说道:“当日太上皇受裴寂唆使,一定要杀窦公妻子,陛下甚至以死相谏,实在——”

    “他李世民为何不去死?还有你,李靖,你与李世民都知道李渊的秉性,为何还信誓旦旦的作保?难道就是为了为了骗我这老朽?好啊,一个秦王,一个大将军,说出的话,简直如放屁,连猪狗都不如。”

    李靖羞愧的低下头,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齐善行说着说着也流下了一行清泪,嘴唇不自觉的抖动起来,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语气缓了缓道:“你,李靖,直到当年,老朽都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十三郎,可惜啊,可叹啊。”齐善行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靖再也忍不住了,匍匐着前进,一把抓住齐善行的双腿,痛哭流涕,不停的叫“大哥”。

    齐善行止住了眼泪,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要再叫了,你我兄弟之情,十二年前已经没有了,是啊,十二年了,你我胡子都白了,恩兮仇兮,也该化解了,你去吧,就当没有老朽这个人了!”

    李靖还不罢休,奈何齐善行铁下了心,只好放开双手,退后几步,接着就双膝跪地,向齐善行拜了三拜。

    “去吧,去吧。”齐善行闭上眼睛,仰天叹了一口气,又看向遥远的天际,同时向后面挥了挥衣袖。

    李靖站起身来,又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背影,转身就要往回走,没想到齐善行轻声问道:“弟妹,她的伤,怎么样了?”

    李靖怔在那里,没有回头,脸色有些黯淡道:“她,十二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齐善行心里一痛,就像心肝一下子被摘走了一样,泪水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李靖,你对不起弟妹!”

    李靖往回走着,耳中听了这句话,双捏成了拳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手臂都不住的颤抖。

    其实齐善行还低声说了一句,几乎是自言自语,李靖都没有听到。

    “张仲坚,你也对不起出尘。”

    李靖已经走远好一段时间了,齐善行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说道:“殿下,你该出来了。”

    李恪吃了一惊,只好现身,从上面的另一处悬崖上跳了下来,今日他就看李靖和齐善行的关系不一般,在游览途中,发现李靖离开,于是尾随其后,来到了这里,刚才他一直躲在那里,将两人的说话都收归于耳,也大概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李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笑道:“齐老,我是路过,路过。”

    齐善行也不点破,转身往李恪这边来了,脸上又现出了微笑。李恪看他越来越近,又看到他笑容奇怪,心里不住的打鼓,这老先生可是骂李世民猪狗不如,被自己这个李世民的儿子撞破,不会对自己下手吧,忍不住他想往后退,但又想起后面是悬崖,于是忍住了。齐善行在他身前一丈处停了下来,笑道:“自与吾生打过,殿下的身手又精进不少,再过几年,恐怕天下就无敌手了。”

    李恪一个劲的傻笑,心里不以为然,刚才他尾随李靖,把后世特种部队丛林作战的跟踪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没有出一点差错,李靖都没有发现,齐善行倒发现,这个齐善行太不简单了。

    “殿下想听故事吗?”

    “嗯。”

    齐善行开始娓娓说道:“四十多年前,当时老夫还年轻,喜欢使气任侠,惹上不少仇家,一日被仇家追到赵郡,生死攸关之际,有一对男女出手相救,那少年才学非凡,而且重言重诺,于是老夫就与那二人结为金兰,从此一起闯荡江湖,渐渐有了个名号,叫风尘三侠,三人之中,只有那少年意不在江湖,一心想出入朝堂,而那时候杨广当朝,贤良不得进,老夫家资颇丰,就帮他达成了愿望,可是,官场险恶,终有一日,他遭人陷害,被囚禁天牢,老夫纠集一帮江湖好汉,把他劫了出来,为了不连累家人,老夫从此也隐姓埋名。”

    “那少年就是李靖大人吧?”李恪不禁问道。

    齐善行点头,又说道:“一晃又是十多年,当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老夫也不忍,于是受主公之托,意在匡扶社稷。”

    李恪知道他的主公是窦建德,大夏王。

    “虎牢一战,老夫亲自挂帅,不想对手竟是——”

    “若论兵法,当今天下无人可出李药师之右,我家主公兵败如山倒,最后将小主公托付于老夫,老夫虽比不得诸葛武侯,可也懂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想就在这时候,我那好兄弟和另一个人深夜孤身闯营,来劝降老夫,老夫也知道天命不在,答应只要我家小主公无恙,老夫可以举军来降,唉,老夫就是太相信这个兄弟的话,才遗憾了终生。”

    李恪听了感慨非常,这件事与他李家脱不了干系,虽然是李渊的错,但自己总是李渊的孙子,于是说道:“齐老,对不起。”

    “呵呵,记住,不要把无谓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李恪点头称是,想了一会说道:“其实,这也不能怪李靖大人,自古以来君臣有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大人纵然想守诺,也由不得他。”

    齐善行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反问道:“知道老夫为什么能够相信殿下吗?”

    李恪茫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有点像当年的李十三郎。”

    李恪心里一颤动,十三郎,指的是李靖吧,他还相信李靖?李十三郎,李三郎,不过多了个十,确实有点像,李恪心里嗯嗯想道。

    齐善行已经往回走了,继续说着:“更重要的,殿下和老夫年轻的时候很像。”

    李恪笑着跟上前,说道:“呵呵,许多老人家都这么说!”

    第二十七章李恪接旨

    齐善行和李恪从断崖下来,没有回聚义大厅所在的别院,只是在校场边上的凉亭里坐下,看着在校场里演练军阵的强盗,现在强盗都接受招安了,当然不能再下山去打劫,又不能让他们闲着,只能让他们自己训练。

    “殿下可看了老夫的书了?”齐善行问道,眼睛却看着众强盗摆出的阵势。

    那本书李恪昨夜看了两页,发现讲的都是排兵布阵的方法,由于李恪从来没带过兵,一时也看不懂,所以没有继续看下去,今日一早李恪就出来练武了,也没时间看,这时候齐善行问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能实话实说道:“这个,昨夜我只是拜读了一点点,还有些不太懂。”

    齐善行神情黯淡,不由叹道:“原来是这样,是老夫一厢情愿了。”

    “齐老千万别这么说,是小子太愚钝了。”

    李恪知道齐善行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精通兵法,能够与李靖对阵,自然不是简单人物,那本书可以说汇集了他的毕生心血,李恪暗暗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习齐老的兵法,决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殿下也不要在意,若是有不懂,可以去问你那应哥儿兄弟,他定是懂的。”

    李恪点头应是,这时候游览山寨的观光团回来了,李应正好看到众强盗在演练军阵,于是停下来,摸着下巴仔细观摩,李恪看到,对齐善行告了声罪就走了过去。

    李恪一把搂过李应的肩膀笑道:“怎么样,这些兄弟不比你的徐州兵差吧?”

    李应说道:“嗯,是不错,齐鲁大汉本来就比我们徐州兵强壮,他们训练的也是很好的,如果真是打起来,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呵呵,三郎,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

    李恪听到李应赞扬,心里十分高兴,又想起一件事来,就问道:“你们徐州官兵还有空额不,要不要挑一些人过去?”

    李应摆了摆手道:“有是有的,但我也不想挑了,听秦用说,他不是要带一些人走吗,这就好了,我不久就可以回玄甲军了,我让他给我留些。”

    “回玄甲军?”李恪露出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那个李道远伯伯他是了解的,当年为了让儿子离开玄甲军,每天都在李世民面前唠叨,李世民的耳朵快磨出老茧出来了,才不得不答应,现在怎么可能放手嘛?

    李应得意的扬起头来,说道:“正是,我父王说了,只要我有了儿子,他就不管我了,怎么样,为哥哥高兴吧?”

    李恪听了一呆,反应过来马上哈哈大笑,笑的都直不起腰来,李应看李恪那夸张的表情,就有些气愤,于是甩掉李恪的手臂说道:“是真的,一年前就说好了,年后我就与小艾成亲,再过半年就有儿子了,到时候他就管不到我了。”小艾就是柴绍的长女柴小艾,与李恪同年,只是大几个月。

    李恪忍住笑,嗤之以鼻道:“哪有那么快?你以为儿子随便就可以抓一个啊?”

    “这个我不管,那是小艾的事情!”

    李恪原来如此的“哦”了一声,嘻嘻笑道:“原来你娶小艾表姐就是为了让她给你生儿子啊,好啊,李应,等我回去告诉她去,看把你美梦给搅了。”

    “你给我正经点,没想过了一年你就这么滑头,我对小艾的心你还不明白吗,除了小艾,我李应想过别的女人吗?生儿子随便找个女人都可以,就是为了让儿子是我和小艾的,我才等了这一年多。”

    李恪心里有点感动,又搂上李应的肩膀,说道:“那就预祝应哥儿心想事成了。”

    李应也把过李恪的肩膀,小声说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哥哥觉得小语不错,要不我俩连襟一下?”

    李恪一拳头揍了过去,笑骂道:“找死,谁喜欢那小丫头?”

    两人又是嬉笑怒骂了一阵,忽然听到一阵咳嗽声,抬头一看,只见李靖站在他们面前,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好。

    李恪跟着李应问过礼,见李靖的脸色尚好,知道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李靖问了李恪几个问题,主要是关于泰山盗的,李恪把自己如何降服泰山盗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李应听了没多少反应,显然已经从秦怀瑾那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李恪知道,李靖再次询问是想探知他知不知道齐善行的身份,所以关于他与齐善行私下的事情只字不提,李靖问了半天,似乎了解了情况也就把罢手了。

    还有一件事,最后李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块黄绢来,说道:“李恪接旨!”

    李恪吃了一惊,连忙跪下,李应也跟着跪下。

    李靖慈祥的笑着,将黄绢递给李恪道:“殿下可以自己看圣旨。”

    李恪起来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华丽丽的一篇骈文,长长的,李恪费了好大功夫看完,虽然有些地方还不太懂,但意思明白了,就是,老子要过生日,要儿子回去贺寿。

    第二十八章泰安小饮

    圣旨上说,你李恪可以回长安述职了,一定要在年底前赶回来,因为你皇帝老子要过生日,可别忘了准备礼物。

    李恪收起黄绢,对李应笑道:“应哥儿,可以回去喝你的喜酒了。”

    李应喜不自禁,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成亲的时候,李恪这个好兄弟不能到场,为了此事,他多次向李道远抱怨,成亲太不是时候了,为啥不在离开长安前就把柴家的姑娘娶进门?李道远也无奈,大家的小姐不是说娶就能娶的,先要定亲,下聘礼,再挑选良辰吉日才能迎娶过门,那时候,李道远有皇命在身,他徐州刺史的三年任期还没满,只能在长安小住,于是,李应的婚期只能往后拖了。

    “殿下可以回长安了么?”秦怀瑾和罗隐过来问道。

    李恪笑着答道:“嗯,十二月父皇过生辰,我在之前回去。”

    秦怀瑾将折扇一手,拍在手掌上,说道:“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李恪点头称是,之前他已经知道,秦怀瑾这趟来,就是特意接罗家母子到洛阳祭奠罗士信的,回长安一定是经过洛阳的,今天是九月十六,李恪还有两个半月时间,就是不知道秦怀瑾他们的时间等得及不。

    秦怀瑾抓过罗隐道:“我们是要在十一月初五去祭奠罗伯伯,来的及的。”

    这样就皆大欢喜了,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出发的具体时间,他们还是要回齐州的,但李恪坚持先到兖州去一趟,本来他在齐州任上,还离不开身,现在有了圣旨,就有理由了,秦怀瑾也知道原因,李恪是要把长孙琏从兖州踢走,这样一来,时间就有些紧了。

    这一日众人只是参观了山寨,晚宴上,齐善行以身染风寒为由没有出现,只有李恪和李靖两人才知道其中的原因,另外李恪注意到,那个曹婆婆也没有出现,张吾生这一日的状态很好,也许是春风得意,齐善行不在,他就是真正的山大王了,他又要与李恪斗酒,要挑战李恪的权威,昨日李恪最后可是手下留情,要不然张吾生今天早上就别想爬起来了,没想到这莽汉没有个自知之明,于是就想彻彻底底的教训他一下。裴皓这时候出面了,李恪虽然海量,但每日这样豪饮终究对身体不好,就不停的劝说李恪,没办法,李恪这次到山寨来,好多次都没听裴皓的,觉得对他不住,这次不能再违了他一番好意了,好在李应的酒量不错,他和罗隐秦用三人联手,终于把吾生给喝趴下了。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山寨又留宿了三位客人,一宿无话。

    又是新的一天,李靖马周身为黜陟大使,河南道上诸州都是要跑跑的,就要告辞,李恪本是想让李靖随行到兖州去,但他要等宇文绪派人来,现在还走不得,虽然知道李靖也要去兖州,但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他们,李应是决定留下来的,他与李恪许久不见,还没叙谈够。

    李恪一大早把吾生叫醒,让他给李应准备一套便服,上午还拉着他一起下山,到了泰安镇,为李靖二人送行,李应又命令手下一个军曹带着徐州兵跟着李靖回徐州去,齐州,济州和兖州派兵过来都不要紧,因为这里是三州的交界处,但他徐州兵越过兖州驻扎在泰安,实在说不过去,他们来的时候打的旗号都是黜陟大使李靖的,只不过规模大了一点而已。

    送走了李靖,李恪又打发走魏全,让他快点去催宇文呆子派人过来。

    济州那个带兵来的司马临走的时候还送给李恪一件长长的礼盒,说是刺史袁化成送的,李恪表了谢意,打开礼盒一看,原来一把宝雕弓,一石的,材质都是上好的,这个袁化成把自己爱好摸的挺清楚的嘛,记住这个人了。其实,听到这个名字李恪就记住了,大唐的刺史,除了姓王,张,裴,萧,长孙的,还有姓李的,其他姓的李恪都不自觉的会比较注意。

    晌午的时候三人带着几个侍卫就要在泰安镇上找了一个酒家,想用点酒水,李恪李应这样的公子哥身上都是不带钱的,那几个侍卫也没有,李恪和李应不禁看向张吾生。

    张吾生嘿嘿一笑,摸了摸大脑袋,大摇大摆的就进了一家酒店,李恪拉着李应心里惴惴的跟了进去。

    “酒家,给俺上几坛好酒,再上几盘红烧猪蹄!”

    伙计收拾了一副桌椅,三人坐下,李恪又让四个侍卫在另一桌上也坐下,不好意思,这四个侍卫还没有介绍,他们都是二十多岁,李恪平时最喜欢他们四人,也记得他们的名字,个子高高的那个,前天就是他留守的,并引来了魏全,他叫张坤,四人的武艺也数他最高,其他三人,有一对亲兄弟,分别叫王大和王四,最后那一人叫宋云开。

    吾生凑到李恪面前说道:“殿下,嘿嘿,这里的红烧猪蹄可是泰安的一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吾生对李恪的态度那个是好啊,连说起话来都软绵绵的了。

    李恪点头,表示绝对相信,同时伸出伸出手来,捻了捻拇指和食指,说道:“只是,你身上真的有这个吗?”

    吾生一脸茫然道:“什么呀?”

    李恪小声说道:“银子!”

    “嗨,殿下不用担心,看俺的!”

    吾生拍着胸脯保证,李恪感觉情况不对头,也来不及阻止,只听见吾生大吼一声:“小伙计,让你们掌柜的过来!”李恪和李应不约而同的把头低了再低,眼睛都快与桌面平行了,不知什么时候四个侍卫已经站在了李恪的身后。

    两个小伙计估计是被吾生的狮子吼给吓住了,连忙去叫掌柜的,不一会儿,一个胖墩墩的小老儿满面笑容的过来了。

    “不知客官——”

    吾生不等小老儿说完就一把拉下头上的帽子,瞪着眼道:“掌柜的不认识俺了?”

    掌柜的“哦”的一声,马上弓腰谄笑道:“哎呀,这不是张大王吗?小老儿真是——”

    “行了行了!”吾生不耐烦起来,指着李恪和李应道:“这两个是俺兄弟,你们这里最拿手的红烧猪蹄招呼着,还有酒,上好的。”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称是,又吩咐伙计好好招待。

    趁展柜的离开的片当,李恪问吾生道:“大哥是不是要带我们吃霸王餐啊?”

    吾生正端着酒壶倒酒,听了哈哈一笑道:“别怕,掌柜的不收钱的。”

    李恪心里想道,我怕啥,我是心虚,哪像你,吃霸王餐都吃的这么心安理得?李恪自叹,这辈子自己没有当强盗的潜质。

    李应忍不住了,劝道:“吾生,你现在已经不是强盗了,这些霸王餐以后不要吃了,不过,今天就算了!”李应呵呵笑了起来,他本来就比吾生小不了几岁,就直接喊他的名字。

    “你懂啥,俺来吃饭是给他们面子,你两打听打听,周围十里八里的哪个不晓得俺张吾生的大名?”

    李恪笑道:“那是以前,以后你跟着我就不能这么干了,吃饭一定要给银子,知道了吗?”

    吾生不服道:“这个不行,俺很少带银子的,再说,俺也不是白吃他们的,就说这里的掌柜的,俺可帮过他的大忙。”吾生又凑上前来,颇为得意的说道:“殿下不晓得,这掌柜的差点就成了俺的岳父。”

    李应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还好硬吞了下去,不过也呛的要死,李恪一把推开吾生的大脑袋,一副正经的说道:“不会是你强抢民女吧?”

    吾生面露不削道:“切,哪是俺抢的?是他硬要把女儿嫁给俺,还好俺想着二娘,要不然俺就成了这里的小女婿了。”

    李恪心想这就奇了,你张吾生要长相没长相,要身份没身份,不过是干着山贼的行当,这掌柜的怎么要把女儿送去做压寨夫人啊?看两人那好奇样,吾生得意的仰起头,将一碗酒一饮而尽,一把摸过大嘴,这才说道:“那个汶河对面有个虎狼谷,你们晓得不?”

    李应点头,他来的时候经过那里,那个峡谷很长,左右都是石壁山头,在那里打伏击是再好不过的了,不好意思,又犯职业病了。

    吾生继续说道:“去年,有一伙外地人在那里拉山头,拉就拉呗,只要不惹俺,俺都不管的,但这些兔崽子,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李恪插嘴了:“他们来打山寨了?那要多少人啊!”

    吾生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他们敢?”

    喧闹的小店一下子静了下来,看到以自己这一桌为焦点汇聚的目光,李恪感觉身上都快冒烟了,这时候,掌柜的及时出现,安抚了众人,但离开的客人越来越多,李恪他们周围,方圆一桌的范围,顿时成了无人带。

    李恪向掌故的道了歉,没想到掌柜的一点也不在意,还不住的给李恪他们赔不是,李恪只当他是怕了吾生了。

    李应眉头早就皱起来了,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在哪里听说过这件事,只是苦苦思索都不得要领,于是催着吾生接着往下讲,

    “这个呀,他们哪敢打俺的山寨?他们就会欺负一下这镇子里的人。有一天,俺带着几个弟兄下山来喝酒,正好撞上那些兔崽子,哦,就是那一桌,俺那时就坐在那里。”吾生指了指靠近店门的一张桌子,继续说道,“那些兔崽子也来吃霸王餐,这个没错的,是吧,可他们看掌柜的闺女长的好看,就要带走,这个俺不干了,这个可是俺的地盘,就这么带走一个大姑娘,以后在道上俺哪里还抬得起头来?俺兄弟只有四个人,他们有三十多人——“

    “就你们四个人把他们三十多个人都杀了吧?”李应说道。

    “你怎么知道?”吾生圆睁着铜铃问道。

    “我掐指会算!”

    李应终于想起来了,去年,兖州刺史向他父王呈报了一件斗殴案,死了三十多个大汉,凶手有四个人,一个没有抓到。凶手有四人,就这一点吸引了李应的注意,当时就觉得这四个人挺有能耐,如果是在徐州,倒是想会会他们,后来渐渐就忘了。

    李应也喝了一杯酒,笑着对李恪说道:“三郎知道吾生的脑袋值多少钱不?”说完伸出四个手指头道:“四千两,四个人!”

    李恪明白应哥儿的意思,朝廷悬赏四千两捉拿肇事的四个凶手,看到吾生还是茫然的样子,他开玩笑道:“吾生大哥,小弟可是破了你的财路啊,本来你如果没银子花,找官府要去,马上有一千两银子,现在可不能了!”

    吾生似乎在云里雾里,看到李应在笑,也是一个劲的傻笑。

    吾生还要讲掌柜怎么慧眼识英雄要他做女婿,李恪让他免了,这么老套的英雄救美故事,只要不是傻子都猜得出来,要说那掌柜的,也不是好人,吾生虽然仗义,可毕竟还是强盗,收这样的女婿,肯定是要找靠山的,真是势力啊,为了私利不惜赔上女儿的幸福,真是悲哀啊。

    三人谈谈笑笑,喝了一会儿酒,终于等到那传说中的红烧猪蹄了,李恪尝了一下,佐料放的不错,烧的火候也适合,粘而不腻,确实算是这里的一绝。

    忽然,李恪听到邻近一桌上有两个老头在谈话,只听一人说道:“听说了吗,昨晚刺史大人被人杀了。”

    “真的吗,这可是大事啊。”

    “可不是吗?”

    李恪正啃着一块猪蹄肉,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马上听了下来,他看向李应,发现李应也在看着自己,于是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吾生。

    第二十九章君心我心

    齐州长史府,书房里,宇文绪看完长安来的家书,眉头拧的老高,他研了研磨,抬笔想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