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风流皇子李恪

风流皇子李恪第7部分阅读

    写些什么,终究没有下得手去,只好长叹一声,起身左右踱着步子。

    宇文绪是宇文士及的长子,这可就怪了,他不是字仲始吗?始者,绪也,仲者,是第二的意思,说明他上面还有个哥哥,没错,他确实还有个哥哥,名叫宇文禅师,不过很早就死掉了,宇文绪和宇文禅师是同胞兄弟,他们的母亲就是前朝公主,隋炀帝的妹妹,南阳公主,当年宇文化及弑主,窦建德尽诛宇文氏,南阳公主大义灭亲,把自己的儿子都交了出来,还好当时宇文绪在外求学,才躲过了一劫。

    后来,宇文士及攀上了李氏,也娶了大唐宗室女,儿女已经成堆,但他还恋恋不忘南阳公主,于是带着宇文绪去找她,想破镜重圆,南阳公主挥泪拒绝道:“君为李家臣,妾为杨家女,从此再不相见。”宇文士让儿子认了这个母亲,这才挥泪告别。

    昨日,宇文绪收到宇文士及的来信,原来,宇文士及让他弹劾李恪,说李恪游猎无度,在齐州任上无所作为,大大辜负了圣意,这样的折子宇文绪当然敢上的,他从小就是特意独行的性子,什么事都要较真,什么人都敢得罪,从来不留情面,年轻的时候就有了“长安第一犟驴”的称号,宇文士及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让他弹劾李恪的,皇帝他都敢得罪,还怕一个皇子?

    但是,李恪真的那么不堪吗?宇文绪想起自己这几年的遭遇,他已经在五个地方当过长史,除了李恪,与每一个都督或刺史都闹了个不欢而散,现在他虽然不和李恪亲近,但李恪还从来没当面骂过他,宇文绪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容易得罪人,李恪这般容他,起初他还以为是裴皓帮的忙,后来才知道李恪真的没有怪他,也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一年三个月了呀,他还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待这么长过!

    至于李恪整日游猎的事情,宇文绪也心存不满,他心里也想弹劾此事,但是,这样一来,李恪还能回齐州吗?

    宇文绪长长叹了口气,又拿起另一封信来,那是李恪快马送回来的,让他马上派人去接收泰山寨,他已经派手下的司户带人赶去了。初听泰山大盗招安的事情,宇文绪不免大吃一惊,还有些怀疑,这也太快了吧,才不过是十来日的时间,齐州兵说不定还在路上呢,泰山盗怎么就投降了?宇文绪可是知道泰山盗的厉害,几百号人,兖州刺史曾派兵围剿过,结果只有一个,损兵折将,宇文绪心里有奇怪了,李恪难道会什么仙法不成?

    如果真招安了泰山盗,那就再好不过了,宇文绪突然眼前一亮,马上坐了下来,思索片刻就开始奋笔疾书,两份折子一挥而就,一份是参劾李恪,一份是为李恪表功的,功过相抵,应该没事了吧?然后他又拿过一封信笺,写了一封短信,递给一个家仆,让他快马送到泰安去。

    宇文绪的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表情,这时才注意到老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爷,小姐又来信了,说老夫人病了。”老管家禀告道。

    宇文绪马上紧张起来,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这个——”

    宇文绪在外为官,不能尽孝,只好让女儿代劳,他也最了解他那女儿,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很懂事,一直伺候在他母亲身边,服侍的非常周到,连那个一直与自己不待见的母亲,也是喜爱这个乖巧孙女,这次女儿一再来信说他母亲身体不好,定然是不好的。

    宇文绪喋喋不休的吩咐起来:“把家里的人参,鹿茸这些东西都捎去一些,还有,洛阳最有名的那个鲁大夫,请他为母亲看看,再告诉小姐,一有情况马上给家里来信。”

    这时候有个三十多岁,容貌美丽的妇人走了进来,他就是宇文绪的正室夫人郭氏,只听她对宇文绪嗔道:“向母亲大人尽孝是应该的,可你不管咱们的女儿啦?”

    “哪能啊?”宇文绪忙着迎了过去,他为人虽然刻薄了一些,但对夫人确是极好的,准确的说,是有些惧内,郭氏只是给他生了个女儿,没有儿子,他也没想过要娶二房,最后还是郭氏做主,为他纳了两房小妾,两年的时间了,可惜还没子嗣。

    郭氏对老管家说道:“祥叔,天气越来越冷了,妾身为月儿准备了几套衣裳,你派人顺便带过去。”又对宇文绪抱怨道:“夫君,什么时候把月儿接回来啊,妾身就这么个女儿,实在是想的紧。”说完不禁抹起了眼泪。

    宇文绪急得团团转,看老管家走开了才安慰道:“哎呀,夫人,你不要老是哭啊,为夫向你保证,为夫这齐州长史当到头了,就接月儿回来,怎么样?”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

    宇文绪的官从来做不长,郭氏以为,这次肯定也不例外,宇文绪心里也在得意,夫人啊,夫人,这次你可被为夫给耍了,为夫这个齐州长史恐怕真的要做三年,到时候考核绩效,让父亲大人从中斡旋,为夫就可以到洛阳上任去了。

    郭氏的脸上马上雨过天晴了,又嘱咐宇文绪多注意身体,又为他整了整衣裳,看着美艳的夫人,宇文绪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两夫妻又温存了好一段时间。

    再说李恪等人在泰安小镇上,听说兖州刺史被杀这事,都吃惊不小,吾生不住的喊冤枉,李恪当然知道不是他干的,那还能是谁呢?能够闯到刺史府去杀人,这人能耐不小啊,难道是齐善行?不会,时间上来不及,兖州城离泰安可有一天的行程。

    李恪几乎完全排除了泰山大盗作案的可能性,不免苦笑,那个长孙琏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李恪来齐州上任,从兖州路过,长孙琏那老小子都没来送送,这一次也不派兵来帮忙,李恪还听说,长孙琏这老小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个嗜好,就是喝人奶,他家里养了一个百人奶妈团,这事听起来就恶心。

    现在好了,他被仇家杀了,李恪反而为他寻起仇人来,真是以德报怨啊,李恪不禁为自己的人品而得意。

    李恪他们回到山寨,与齐善行说起了这事,齐善行也是一脸的迷惑,虽然知道这事不是齐善行做的,但李恪总有一种感觉,这事齐善行不可能不相干,这时间也太巧了吧,泰山盗头天招安,第二天长孙琏就死了,再说,那刺客的身手,不是李恪小看了天下英雄,除了齐善行,他还从来没服过谁。

    秦怀瑾趁机劝说李恪不要到兖州去了,李恪不答应,他本来好奇心就重,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定是要查清楚那刺客的身份,说不定李靖到了兖州也要查这件事呢,正好,跟着大唐第一名将去学两手。

    现在赶的是时间,早一日到兖州去,就能早一日抓到凶手,反正李恪是这么想的。

    又等了一天,齐州方面还没来人,李恪已经望眼欲穿了,他真想把宇文绪从齐州抓来好好扁一顿,裴皓看到李恪那抓狂的样子也无语,文官不比武官的,哪里能够骑快马过来?自己这文弱书生这一路上颠簸,已经累的够呛,殿下也不体谅体谅,裴皓想道。

    李恪看身边只有裴皓,于是问道:“文纪先生觉得,兖州刺史被刺杀,与齐老有没有关系?”

    “应该有!”

    果然不出李恪所料,他追问道:“为何?”

    裴皓笑了一声道:“因为齐老绝不会对对手手下留情!”

    李恪也笑道:“这算哪门子理由?没想到先生也有诛心之论。那么照先生所说,本殿下就不应该去兖州了?”

    裴皓摇头道:“不,殿下想去就应该去的,不要在意他人怎么说。”

    李恪听了一愣,看向裴皓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看裴皓没有回答,李恪眼神一厉,叹道:“是啊,我李恪从来做事光明正大,也不怕人说三道四,可也不想让人抓我的把柄!”

    李恪又一拍裴皓的肩膀道:“知我者,惟有文纪先生!”

    第三十章被跟踪了

    李恪又等了几日,终于把那个司户给盼来了,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在路上耽搁了五日,这么长时间,走都走来了,李恪决定回齐州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家伙革职。

    其实,这几日李恪他们也不是白等的,秦用和罗隐每日操练那些强盗,最后秦用挑了两百多人,给他们写了荐条,让他们到太原投军去,剩下的人罗隐都收下了,李恪也没闲着,他不是和李应切磋武艺,就是看看齐善行给他的那本书,有不懂的地方马上去问,或者直接请教李应,这样几日下来,李恪也大概知道领兵打仗是怎么回事了。

    李恪一行人告辞离开的时候,齐善行也出来相送,还不断的嘱咐吾生,以后要好好听李恪的话,吾生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不住的答应,但李恪听出来了,齐善行这是在与吾生告别,相见不再有期,李恪想说些什么,又想到,齐善行想过的就是与世无争的日子,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临走的时候,他让吾生给齐善行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报答了齐善行的养育之恩。

    这一趟来兖州,罗隐没有随行,他要带着收降的强盗回齐州,有秦用和李应,还有那个姓张的在,他倒是不担心李恪的安全,李恪又给宇文绪写了一封回信,让他带回去,并说定要在半月之内回齐州。吾生以后要跟着李恪,还顺便拐走三个兄弟,他们自小在一起,不舍得分开,李恪干脆让他们都做自己的侍卫,其中两人李恪有印象,分别是大牛和二虎,姓窦,再有一人,不是一般的胖,就叫阿胖,没有姓,这样一来,李恪随身的侍卫,不带吾生,就有七个人了,再加上怀瑾公子主仆,李应,秦用和裴皓,一起就有十五个人。

    李恪他们骑马走在往兖州城的官道上,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的当然是怀瑾公子和他的两个小丫鬟,赶车的人是秦用,前面十多骑人马跑的再快,后面的马车也拖累了他们,李恪他们行了一日才赶到泗水,眼看天色已晚,天上又乌云满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于是打算到泗水县城投宿一夜。

    泗水县城只不过是个小城,站在城门前就可看到两边城郭的尽头,最有特色的地方是这里的护城河,裴皓说,这护城河是连接着泗水的,长年不会干枯。

    吾生显然也知道这事,他很高兴的拍着裴皓的肩膀说道:“大白脸,你也不耐嘛!”吾生看裴皓和秦怀瑾都长的好看,于是称裴皓为“大白脸”,秦怀瑾为“小白脸”,裴皓听了到没有什么,一笑了之,秦怀瑾每次都气的不轻,也难怪,小白脸,这名字太难听了。

    李恪笑骂道:“吾生,以后要叫文纪先生,别什么大白脸小白脸的!”

    吾生一边给李恪牵着马,一边说道:“切,大白脸也就比俺大两岁,算什么先生?”

    裴皓笑道:“吾生既然这么说,就称呼在下一声裴大哥吧!”

    “想的美,老大可不是随便认的,那个姓秦的俺叫一声大哥还是可以的。”当然,吾生指的秦用。

    吾生牵着马就要进城,突然,守城的一队士兵围了过来,一个军官上前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的?”

    自兖州刺史被刺杀后,兖州各县都实行了严格管制,李恪这一行人,大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除了李恪,又都是一般的打扮,难怪守城士兵会上前盘问。

    李恪怕吾生说错话,就下得马来,走到前面对着那军官拱手说道:“在下李守之,要到城里去投宿,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名恪字守之,也没错的吧,李恪心里想道。

    那军官本来看这少年锦衣华服,像是良家子弟,心里存了好印象,但再一看少年后面的几个大汉,只见他们虎背熊腰,目光凶狠,还带着兵器,心里又犯起了嘀咕,于是指着那些大汉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李恪回道:“他们都是在下的家人,在下出门在外,都靠他们护卫。”

    “你是哪里人士?”军官又问道。

    “在下长安人士!”李恪干脆的说道。

    长安李氏,不免让人想起王公贵族,王公贵族出行,有这样凶猛的汉子随行也是自然,那军官对李恪的态度又谦恭了几分,语气缓了缓道:“近来盗匪猖獗,县令大人吩咐下来,对进城的百姓要严格管理,那辆马车是公子的吧,请马车上的人都下来,这是例行检查!”

    “那是当然,有劳了军爷!”李恪退开身来,与吾生并肩站着,也顺便看着他,别让他闹事。

    秦怀瑾他们下了马车后,就有两个士兵上前检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那军官就命令放行,还对李恪一抱拳道:“都是职责所在,请公子原谅这个。”

    李恪道了一声谢就和众人进城去了。

    李恪他们还没走远,就在这时候,一个守城小兵凑到军官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军官听后大惊失色,问道:“你可看仔细了?”

    那小兵拍胸脯保证道:“才一年的时间,小人绝不会认错的。”

    “好,马上去通知县令大人!”军官又看了看李恪他们离去的背影,对着几个士兵吩咐了几句。

    李恪他们走在泗水县城的大街上,天色已经黑了,街道两边都挂起了灯笼,他们就要找一间客栈投宿,李应来到李恪身边小声说道:“三郎,我们被跟踪了。”

    李恪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走着说道:“不要担心,是城门口的那几个士兵,呵呵,他们是要保护我们的安全。”

    原来李恪早就知道了啊,李应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于是也笑道:“恐怕他们是冲吾生来的吧?”

    吾生也听到两人的说话,奇道:“冲俺干啥,俺刚才可啥也没说。”

    李恪说道:“怪就怪你长的一副强盗相,等会到客栈把胡子刮了,小小年纪,别弄的跟张飞似的。”

    吾生无辜道:“怪俺胡子什么事啊。”

    众人齐齐笑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浴室惊魂

    嗖嗖刮来的凉风已经预示着一场风雨的到来,照李恪说,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得了,但秦怀瑾不干,定要找一个气派豪华的,这泗水小城不比长安,连历城都比不上,大街两边的客栈虽然多,但能入他秦少爷法眼的,一直没有看到,李恪怕他们要淋成落汤鸡,于是向当地人打听,知道这里最好的客栈是在城西,名叫泗水流,李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众人直接赶到泗水流客栈,秦怀瑾看了看,环境还不错,点头称许李恪想的周到,李恪可没心思与他闲扯,他们已经到客栈门前了,瓢泼大雨就下了下来,李恪没来得及躲,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他现在只想赶快泡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衣服。

    等裴皓付了房钱,李恪打听了一下澡堂的位置,就和李应上了楼去,吾生带着其他人去吃酒,只有裴皓忙来忙去,安排一切,这一趟出齐州,他本来就管着李恪的钱袋子,离开泰山山寨的时候,齐善行又送了他一百两银子,够这一路上花了。

    这种高级的客栈都有单间的澡堂,李恪和李应各选了一间,等小二打了热水来,李恪翻出包裹里的衣服,开始泡澡了。

    “真舒服啊。”李恪躺在浴桶里,懒洋洋的说道。

    赶了一天的路,肯定是累了,而且,上午还是很闷热的天气,身上出了不少汗,感觉身上粘呼呼的,现在被热水一泡,浑身又利索了。

    房间的门打开了,李恪只当是小二送热水来,于是说道:“小二哥,水放在屏风后面就可以,我自己来!”

    迟迟没有反应,过了片刻,李恪分明听到有脚步轻轻走过来的声音,心中不由警觉,马上别过头去,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外罩一件淡红抹胸的丫鬟,低垂黔首,粉面含羞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李恪吓了一跳,不自觉把身体往水里缩了缩,只伸出一个头来,问道:“雅琴,你,来干嘛?”

    原来这丫鬟就是秦怀瑾的一个小丫鬟,名叫雅琴,另一个小丫鬟叫画舞,两人都是十二三岁,古人早熟,看起来跟后世十七八岁的高中女生差不多。

    “婢子——”雅琴红着脸,一直说不出话来,她心里也奇怪了,她平时也是伺候过秦怀瑾沐浴的,但为啥伺候这个殿下的时候,小心肝还是忍不住砰砰的跳?

    看她那样子,李恪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定是那秦少爷在向自己卖好,他也不是没过过这样的生活,当年在皇宫的时候,每次不都是宫女伺候着洗澡,但那时候还小,又是从小这样,认为理所当然,自出皇宫后,李恪的生活都由福伯打理,长安蜀王府建成的时候也买了几个丫鬟,李恪还来不及让她们伺候,就被打发来齐州了,在齐州,都督府上的事情又由裴皓打理,丫鬟没见到一个,只不过雇了几个仆妇,而且,最重要的,李恪现在不同了,他脑中有一个奔三的后世青年人的思维。

    虽然说男子好色是生理上的因素,但是现在已经水到渠成了,这个时刻,就在这间浴房里,雅琴没有戴那书童的帽子,上身又只有一件抹胸,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可是十足的少女模样,李恪看了心里一阵猛跳,忙别过眼去,心道,不得了,小李恪终于长大了。

    李恪干笑几声,说道:“雅琴,你出去吧,我喜欢一个人沐浴。”

    “可是,少爷让婢子——”雅琴还是站在那没动,头也不抬,只是不住的扳着小手。

    李恪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画舞呢?”

    “她,去伺候应少爷了。”雅琴说完,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欣喜,小手也不由抚到胸口,脸上的红晕更是浓了。

    李恪听到,心里暗骂,这个应哥儿,果然口是心非,还说对小艾好呢!李恪似乎忘了,他李应也是王子王孙,从小就过着这样的生活,能够挺到二十一岁来,已经是相当相当不简单了,不过,等会要问一下画舞,确认一下才知道。

    李恪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那股燥热,说道:“真的不要你伺候,等会我跟秦郎说。”

    说完李恪又自己洗起澡来,心想,不理你,你就要出去了吧。

    李恪突然又听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感觉好像从来没听过,于是又别过头去,只见雅琴还是站在那里,身子一颤一颤的,小巧的双丫髻一跳一跳的,时不时还伸出小手往眼睛上抹去,原来她在哭啦,准确的说,是在啜泣。

    李恪心里大喊冤枉,说道:“喂,你别哭啊,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啊?”

    雅琴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恪也一笑,这一笑,心里倒舒坦不少,于是说道:“罢了,罢了,你过来给我擦背吧。”

    雅琴“唉”的一声,不知在什么地方摸出一块毛巾来,李恪背过去,雅琴就半跪半趴在浴桶边,给李恪擦起背来。

    “喂,雅琴,你今年多大了?”李恪双手扶着浴桶的两边,眯着眼问道,虽然是让她擦背,但雅琴的小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时不时碰到他的背部,一感觉到那股细腻,李恪心头就一颤,还好他的忍功练的很到家。

    “婢子来年就十三岁了。”雅琴羞怯的道,她心里同时还在说,再过三年,婢子就十五岁了,能嫁人了,哎呀,讨厌,羞死人了。

    李恪听了,心里叹道,哎呀,苍天啊,大地啊,多么可爱的小小妹妹啊,别这么小的年纪就当妈咪了,自己可千万要把持住。

    李恪心里在不断的念我弥陀佛,忽然感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往自己的屁股那里移去,李恪就像是有一条蛇要咬他一样,身子马上往前缩成一堆,躲了开去,同时还笑眯眯的对雅琴说道:“哎呀,想起来了,我都洗好了,你去帮我拿下衣服。”

    雅琴甜笑着答应一声,弯腰站起身来,转身去拿衣服,那片刻间的一缕春色,李恪尽览无余,他心里不由的连说,罪过,罪过,但还是忍不住眯着眼往雅琴瘦削的香肩瞄去,直到被屏风挡住。

    片刻过后,雅琴就拿着衣服过来了。

    李恪看她还是站在那里,就说道:“你出去吧,我自己会穿衣服。”

    雅琴小声说道:“让婢子来伺候殿下。”

    李恪心里不停的叫屈,声音已经有些无奈了,说道:“真的不必了——”他心里还补上一句,会吓着你的!

    雅琴站着不动,李恪感觉这情况似曾相识,果不其然,一会儿,雅琴的身子又一颤一颤的了。

    她又在哭了,李恪无语,就要开始求这个小姑奶奶了。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外面突然传来裴皓的声音:“殿下,裴皓有事要告知殿下。”

    雅琴马上停止了啜泣,眼不红泪不流,跟没有哭过一样,李恪不由叹服。

    李恪板起面孔,一副正经的说道:“你到屏风后面去,我自己穿衣服。”

    这话说的冷冰冰的,雅琴不自觉的就答应一声,轻摇莲步,往后退去。

    李恪又对外面喊道:“文纪先生,在屋里稍等,我穿了衣服再说。”

    李恪草草擦了一下身体,就穿起了衣服,走过屏风一看,雅琴已经不在了,只有裴皓躬身站在那里。”

    李恪笑道:“文纪先生,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有什么事吗?”

    裴皓面无波澜的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吾生他们请殿下去吃酒。”

    “那好吧!”

    这算啥子事啊,李恪一边穿外袍,一边轻声说道:“文纪先生,我刚才,爬过了一座高山,好难爬啊。”

    “恭喜殿下!”裴皓淡淡的说道。

    李恪推开门,走了出去,又停了一步,不回头道:“我多么希望自己爬不过去,可惜啊可惜。”

    说完李恪摇了摇头,大笑一声,往楼下走去。

    第三十二章神秘少女

    李恪在楼上拐角的地方与李应打了个照面,李恪嘻嘻笑道:“是不是吾生要请咱哥两吃酒?”

    李应“嗯”的一声,和李恪并肩下楼去。

    “应哥儿,你刚才有没有做什么坏事?”李恪一脸坏笑道。

    “你什么意思啊?”李应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下着楼梯。

    李恪来抱过李应的肩膀,笑道:“你如果对不起小艾姐,我可不饶你哦!”

    李应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泗水流客栈的布局是这样的,一楼有一个大厅,专门提供酒食,白日的时候,这里就是一间酒家,二楼才是真正的客房,二楼和一楼共用一个屋顶,中间是空着的,二楼上围绕着一楼的大厅,是一圈护栏,往里则是走廊,走廊后面就是客房,客房又分上等和一般,裴皓订房间的时候,给李恪李应和秦怀瑾单每人单独订一件上房,但李恪没答应,他今天晚上要和李应同榻而眠,那几日在山寨,他也是这样睡的,裴皓无奈,就要退一件上房,李恪又不答应,退房太小气了,说道,那一间既然是你裴皓订下的,就让你自己去住吧,裴皓也没推辞。

    李恪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就看到吾生等人喝酒划拳了,就想马上参与进来,最后只剩下几个楼梯步了,也等不了,直接跳了下去,结果冲劲太大,一时收不住脚,迎面就要撞上一个大汉。

    那大汉也是练家子,侧身躲了开来,李恪心里暗骂,这人心眼太坏,也不拦一下,就想让自己趴下啊,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了,看来今天晚上运势不好,出师不利。

    李恪闭上眼睛,就准备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突然,他的身子停住了,李恪感到,背后好像被人抓着,胸前好像有什么托着,鼻中还闻到一股幽然的香气,肯定是李应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襟,他睁开眼来,往前看去,横在自己胸口,托住自己的是一只如羊脂般的玉手,玉手握着一把宝剑,真正的宝剑,而自己的身侧,就站立着一个玲珑的身体,那里散发出来的热度,李恪都能感觉到。

    李恪一个翻身,立起身子,往宝剑的主人看去,只见面前立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柳眉杏眼,瓜子脸,虽不是十分美丽,也是有七八分姿色,但是,当李恪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心里不禁一动,不要误会,那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忽然间的一阵心悸,因为,那女子的眼神太淡了,没有一丝神采,淡的好可怕,似乎这女子不在乎一切东西,包括,名利,和生命,李恪脑中不由浮出两个字来——“杀手”。

    李恪站稳身子,对那女子作揖,说了一声:“多谢!”

    那女子没有说话,从李恪面前经过,走了,那汉子哼了一声,就要去追那女子,抛下一句话来:“以后小心点。”

    李恪狠狠的回道:“记住了。”

    李恪站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眉头稍微皱了皱,一只手还不自觉的摸自己的下巴。

    李应挡住他的视线,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摇了摇,说道:“喂,三郎,你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奇怪了,也不是很漂亮啊!”

    李恪醒转过来,说了一声:“少来!”说完大手一张,往李应的脸上盖去。

    李应笑着躲开,说道:“哎呀,跟你讲,小语以后肯定比这姑娘漂亮,别看小语现在才十岁,可比当年小艾十岁的时候漂亮多了。”

    李恪一个飞腿踢过去,李应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李恪走向吾生他们他们那块,心里还是带着一个疑问:“为什么,她会救我?”

    我李恪很有魅力吗?这虽然是事实,但不是原因。难道是所谓的缘分?不会,打死我也不喜欢这么冷漠的女人。

    李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猜到了原因,这就是缘分,因为在几年后,这女子千方百计的要李恪死,而且做了一件几乎让李恪遗憾终生的事情,须不知不共戴天的仇敌,他们早已相遇,只不过是陌路人,而且是这样一般景象,有一个女子,唯一的一次,不由自主的,向一个男子,伸出了手去,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第三十三章品头论足

    秋日的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李恪泡个澡出来,外面磅礴大雨就已经停下了,只有屋檐上的雨水还在稀稀疏疏的滴下,夜空中,浮云飘动,终于没有挡住调皮的月亮,皎洁的月光又回到了大地上。

    大街上传来了一更的梆子响,客栈里很多客人都到大堂里来吃晚饭,偌大的大堂,一时也显得人满为患。李恪下楼来后,就陪着吾生他们喝酒猜拳,也真是怪了,猜拳他老是输,看来今晚他的运势真是不好,于是索性自己点了几盘小菜,寻了一个靠近窗户的桌子,准备自斟自酌,这时候,那个雅琴小丫鬟过来伺候了,李恪一问才知道,那个秦大少刚才被吾生激了几句,多喝了两杯酒,就这样倒下了,现在他还睡在楼上的客房里。

    雅琴现在已经恢复了女儿家打扮,穿了一件小红袄子,那衣服可不便宜,看来那个秦大少还真是疼她,让李恪吃惊的是,才一会儿的功夫,雅琴的发型都换了,原来的双丫髻,现在梳成了双螺髻,头发盘的高些,身材也显得更加细长。看到雅琴那娇俏的模样,李恪也没推辞,就让她给自己斟酒,李恪他自己则是时不时的往大堂里看去,他在寻找那个神秘少女的身影。

    裴皓忙完了一切,往李恪这边来了,李恪起身相迎,邀请道:“先生请坐,今日有劳先生了。”

    裴皓告了声罪,就在李恪对面坐下,李恪吩咐雅琴给裴皓拿来杯箸,这才坐下。

    “公子,怎么不和吾生应公子他们喝酒去?”裴皓谢了雅琴一声,就问道,李恪之前已经吩咐下来,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叫他公子,不能叫殿下,就是那个吾生,老是改不过来,这也真是奇怪,前几日李恪让吾生不要叫他小娃娃,而要叫殿下,吾生一下子就会了,怎么现在就不成了呢?

    李恪苦笑道:“以大欺小,实在没意思。”

    裴皓也是面带微笑,他刚才肯定也看到了李恪每次猜拳都输了的狼狈样,只听他说道:“皓有一侄儿,与公子正好同年,也是年纪不大,酒量却是很好的,公子见了定是喜欢。”

    李恪“哦”了一声,笑道:“文纪先生还有这么大的侄儿,他叫什么名字?”

    “小名行俭。”

    “那好,我回长安后一定要见见他,文纪先生的侄子肯定不一般。”

    裴皓还要说什么,李恪突然凑上前来,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裴皓会意,没有说话,顺着李恪的目光看去,只见两男一女正从楼上下来。

    那个女子正是李恪在找的神秘少女,其中一个男的就是刚才那大汉,另一个男的年纪较小,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长的与那少女有几分相像。

    李恪小声说道:“那个穿淡绿衣裳的姑娘,先生看到没?”

    裴皓点头,同时别了李恪一眼,面上有些古怪,他肯定和李应一样,认为李恪看上这姑娘了。雅琴小丫鬟也看向那个少女,似乎心领神会似的,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恪又说道:“先生有没觉得这姑娘很奇怪?”

    裴皓也凑上前,茫然的皱眉道:“没有啊。”

    “你看她的眼睛,哎呀,先生是近视眼,看不到的!”李恪一拍脑袋说道,裴皓还不明就里,疑惑地看向他,李恪于是说道:“等会走近了,先生看看她的眼神,真是冷,我还没看过这么冷的眼神,这姑娘一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杀长孙琏的人就是她了。”

    李恪嘿嘿笑着,抛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怎么听起来都像是玩笑话。裴皓终于明白李恪的意思了,他将身子缩回,又正襟危坐起来,道:“公子是不是多心了?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恪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敢想,什么事没有可能?先生是读书人,当然看不清楚江湖上的人物,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姑娘很厉害,说不定啊,应哥儿都不是她的对手,还有那个身材高大的家伙,也很厉害,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家伙嘛,不怎么样,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李恪一番品头论足,很有大家风范,似乎已经将对方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了。

    裴皓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心里可是在想,江湖上的人物,你一个皇子能看的出来吗?就算是江湖上的人物,那有怎么样呢?人家就是刺客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恪在没有说什么,又喝了几杯酒,暗暗注意着那女子的方向,只见那女子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她与那两男的围着一桌坐下,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的吃饭,三人吃饭的样子都很有涵养,不像是出身江湖的草莽。

    李恪还在打量那女子,不经意间那女子往李恪这边瞟了一眼,李恪慌忙移开目光,心道,好险好险,看到裴皓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李恪只能一脸苦相。

    忽然,大堂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小,慢慢就听见一阵唱小曲的声音,李恪于是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第三十四章卖唱爷俩

    大堂里本是吵闹声一片,乱糟糟的,大概是掌柜的说了话,这才慢慢安静下来,而这时候,大堂的中央已经坐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伯,老伯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掌柜的走开后,老伯就开始拉起手中的奚琴,也就是二胡,同时那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唱起小曲,原来掌柜的为了愉悦客人,请他们来唱曲的啊。

    少女唱的就是鲁南的民歌,周围的客人多也听不明白,但是少女的嗓音甜美,听的人很是舒服,这个他们可是懂的,众人都不住的拍掌叫好。少女唱了几段,终于停了下来,客人们都还没尽兴,不停的催着少女再唱,吾生急的骂娘,身子都快蹦到桌子上去了。

    “再来一段!”

    “就是,小姑娘再唱一段!”

    那个老伯站起身来,冲四周拱拱手道:“小老儿和孙女相依为命,四处漂泊,以卖唱为生,各位大爷如果看得上眼,就赏小老儿几个安家的小钱,小老儿在这里多谢了各位。”说完老伯拿出一个盘子,放在中间的一个桌子上,过后就不断的给周围的客人鞠躬致意。

    客人们也不在乎这些小钱,多多少少都往那盘子里投了一两个铜板,吾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明白过来,就朝李恪望去,原来他身上没钱啊。

    李恪心里在偷笑,看了看裴皓,向那爷孙俩努了努嘴,裴皓会意,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足有半两,走上前去,投进了盘子里,吾生看了,觉得很有面子,头抬的更高了,还哈哈笑道:“裴老哥和俺老张的关系真是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