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时来了,首先得有个地方落脚,所以就先回来修整好。
租下的山上首先要清除树木和杂草,再来开荒。他把全村十三个组都走遍了,才联系到十一个劳力,且妇女占九个。他感到有些茫然,妇女多还罢了,怎么就找不出劳力呢?
第十六章小花受冤(一)
()莫舒在学校寄宿了,小花因不再早上操儿子的心,今天起床比较晚。她感觉精神状态比以往要好得许多,先忙完了屋里的事后,就打开了大门。她走出屋门外,站在屋檐口看了看天,见东方的云彩里露出了太阳来,看来天气是要转晴了。过后不久炎热的天又要来临,她想起家里的蚊帐洗得了,就返回卧室从帐竹杆上卸下了蚊帐来。她从大门屋角拿出脚盆放在屋门口的压水井旁,把蚊帐放进了脚盆里就动手压水浸泡起来。
她直起腰来,又伸了伸懒腰,然后进屋挪来了小马马凳和肥皂粉,坐下后就揉搓起蚊帐来。这时,无意间见天上一只飞鸟经过,就可怜起了它的孤独和寂寞。此情此景,联想到自已也无异于是人间一只单飞的小鸟。就即兴吟唱起自创的歌来:
孤雁啊!
你为什么哀鸣?
流水啊!
你为什么低吟?
心上的人啊!
你为什么弃我而去?
我的心啊!
为什么凝结得象冰凌?
说什么天长地久!
道什么海誓山盟!
这全然是梦中呓语,
这全然是过眼烟云!
歌声随着心的遐想奔驰着,她仿佛成了“古典故事”里的悲情女,又好象“现代小说”里的凄惨女她无心再唱,只觉得诺大的世界只有她一人存在一样,孤独而可怜。
蚊帐洗净了,是在不知不觉间洗了的。她从家中拿来了帐竹杆穿好架晾晒好后,想到公公婆婆家也有蚊帐要洗,便锁了门,转身去了公婆家。
莫老伯正在家修复柴房房顶。小花来了,向他说了来意,他点头同意了。她做事很麻利,一进卧房就快速地从竹杆上卸下了蚊帐。她一共卸了两床,她把两床蚊帐卷拢起来,抱着就走出了门外。这时,她婆家绰号叫“赖子”的姨老表来了。他见小花抱着蚊帐要出去,就笑着打了声招呼。小花知道这姨老表是有名的浪荡货。他个子不高,一米五二,样子活象电影里的小丑,三十七岁了,仍是光棍一人,已有些秃顶的头上,好象一年都没有理过发了,从背后看,就象后脑上披了件棕毛蓑衣。他父亲前两年五十七岁时,因“胃癌”去世了。他母亲见唯一的儿子不争气,在去年喝了一瓶农药也走了,当年也是五十七岁。现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上无天管,下无地收,整天游水好闲。
“老表,今天怎么舍得走咧?”小花答应了他,也客气地问了,接着就请他到屋里坐。
“姨爹呢?我今天来看姨爹!”赖子没有进屋,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后说。
小花急着要走了,指了指柴房方向说:“我爸在修厂屋。”
他见她抱着要洗的蚊帐去洗,就说:“表嫂你有事去!实其我坐一会就走。”
她本想怎么能尽快脱身的,见他已给了自已下坡路,便微笑地说:“那我不陪你了噢!”说完,就回自已家去了。
赖子见小花走了,就到柴房和莫老伯打起了招呼。莫老伯见外甥来了,就招呼他在屋里先坐会儿,等会再来陪他。他应声进屋后不久,觉得独自无趣,便在他家??闲观起来。
先看了看厨房,后又看了谷仓房。见姨父母的卧室门虽关着,但未见上锁,就用手轻推了推,房门就开了。他本无心想进去,只是看一看而以,忽然发现床脚边的地上,有一卷缝衣机线团粗的暗红色的东西。他好奇地进去捡了一看,嘿!是一卷一百元一张的钱!再低头找了找,在床底下不远的地方竟然还有一卷!他躬下身来用脚把它扫了出来。心想:这下可好!本来是想和姨爹姨妈借钱打牌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卷起码有两千元,不用再开口借了,便兴奋地放进了裤兜。
高兴之余,良心发现捡了姨爹姨妈家的钱拿走了,和偷也没多大区别。再之,他(她)俩老人家年龄也不少了,存点钱也不容易,拿走了也是缺德。本已放进了裤兜里的钱,又拿了出来放在书桌上。在急需要用钱的他,没过一分钟,又快速地抓着放进了裤兜。他骂自已真蠢,没钱时想钱,现在有钱了为什么不要呢?万一老人家不借钱不就误事了?算了!管他是捡的还是偷的,今晚赢了钱再偷偷地还给他就是了。于是就快速地走出屋外。
莫老伯还在修整柴房顶。他走近他心虚地说:“姨爹!我走了!”莫老伯见他来了又要走,便不好意思地说:“吃了中饭再走!等一会我就下来了。”他装出不太舒服的样子来,说:“哎哟!肚子不舒服了,昨夜冷了,有点拉稀!”莫老伯听说他不舒服了,就不再留他。
小花把洗好了的蚊帐晾晒好后,有生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喊”了她一声。她应声答应后,笑着问:“组长大人!什么事劳驾你亲自来呀?不等进门就喊人了!”
“今天下午两点要开会咧!你要去参加啊!”他两眼望着她说。
“又是什么会呀?今年的会还蛮多的呢!”她拉了拉粘着一起的蚊帐后说。
他扔了烟头,轻咳了一声说:“听镇政府罗书记讲,是关于“村政务公开”和“荒山测算”后期的事。”
“村政务公开”是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新词儿,这倒要听一听。荒山的事因意见分歧大,倒有一些还没搞清楚。她答应了准时赶到。
小花开完会回来后,收好了蚊帐就直接向公公婆婆家送去。她刚进家门,发现公公和婆婆正在吵嘴。她见婆婆坐在堂屋的长凳上脸色很不好看的样子,问:“妈!什么事俩个人争啊?”涂伯母见儿媳来了问起自已来,就顺口问:“我的钱你收起没有?”
她突然听她问起“钱”来,觉得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便问:“什么钱?”
“我帐竹杆筒子里塞的2000块钱,你卸了帐子还没看到?”涂伯母听她这样说,心里急了,望着她认真地说。
帐竹杆里塞着钱?我怎么没发现呢?她回忆起每个过程来。最后她还是解释说:“妈!我确实没发现里面有钱。”
“哪有这种怪事?我早上出门还捏过发现还在,这贼没来狗没叫的,你拆了就没见着?”涂伯母根本不相信,语气粗了起来。
看样子婆婆真的帐筒里有钱。但自已真的不知道,这可是老人家不易存下的养老钱呀!不由也着急了起来。于是,她歉意地说:“妈!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看见,更不用说拿了你的。”
莫老伯是相信儿媳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也相信她这话是实话。他就问起她来:“你是不是在床架上放下帐子,抽掉帐竹杆后,抱着蚊帐就走了?”
她说:“是的。”
“你没再看地上?”莫老伯见儿媳这时象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站着,问得温和了些。
小花又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莫老伯这时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是不是那个短命鬼?”
涂伯母听见了,急问:“是哪个到屋里来过?”
他说:“小花卸了床上的帐子还没走,表侄赖子就来了。”
她听老伴说侄儿来过,后又听他说在家呆了十多分钟就走了,也许他会捡走了。她知道侄儿爱赌,一个大单身还嫖,如果钱到了他的手里再多的钱也会花光的。她这时已急得茅窝里都是路。
第二天中午,小花从田间回来,刚放下镰刀、畚箕,就见涂伯母火急火燎地走了来,见面就说:“我今天清早晨就去找了赖子,我问了他,他说他根本没进屋就走了。”
她自认为“平日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她先温和地让婆婆进屋坐下后,掏心窝子地说:“妈!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劳动自食其力,为了谁?这点我还不明白!这你已经为了我了,我怎么还做出这种不孝的事来!”
涂伯母听了后,冷笑了一声。她认为儿子知道了她的丑事后,夫妻之间有了矛盾,孙子有时要用钱,一时急要拿了也可理解。最后叹了一口气,宽恕似地说:“用了不要紧,都是一家人,你用我用都是用,只是这种做法不太好。这样!等你有了再给我!”
她傻眼了,这真是“黑狗吃屎,白狗担灾”。但面对这种事情,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弄得不好反而更糟,只好打落牙齿往自己肚里咽了。她低下头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不得不愁苦地答应着说:“妈!这钱我可以陪给你,因这事是由我引起的。但请你还是要找一找,兴许能找到,不过,我现在没钱。”
人倒起霉来,盐罐里还生蛆呀!一番孝心反倒引来不孝来。一整天她走在路上想起来好哭;吃饭时也想起好哭;晚上睡觉时想起更是好哭了。
第十六章小花受冤(二)
()日上一竿,小花还没起床,已许是精神上和体力上太疲劳了。突然,她的手机响了,他知道这是丈夫打来的,因为他给她这台手机的时候,号码也是他买的,其他人不知道有这个号码。她被惊醒后,侧身兴奋地接听起第一个电话来。她刚想“喂”一声,玉林已先“喂”了起来。小花笑着说:“你还记着我呀?”
“昨日晚上我妈打电话告诉我说:‘2000元钱被偷了。’你知道是谁吗?”话筒里传来玉林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
小花见他首先提出这种坏情绪的事来,心里极不舒服,但又想到好久没和丈夫谈话了,就缓和着性子,笑着说:“都怪我,我不知道帐子筒里藏有钱。”
谁知玉林一口咬定地说:“拿了就要认,你还不起我来还!”
她被这话噎住了,心儿都碎了,整个脑子里都是糊里糊涂的,好一阵才委屈地说:“我真的没拿耶!”
“好了,这事不提了,就当给了我儿子了。”话筒里的语气没有了起初那么重。
她本想再和丈夫解释清楚,可刚要开口,手机那头已挂机了。这属哪门子事,是故意给气我受吗?老娘我习惯了,她这时反而精神倍增,苦恼、忧伤、寂寞都好象瞬间抛在了脑后。她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唱着: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这样过。
“小花,小花在家吗?”本村党员李点狗老叔站在门口就喊了起来。
他见屋内没人答话,又接着喊了一声。
说多烦有多烦,又有人找我有什么事?小花洗了脸后,不高兴地答着说:“谁呀!”
“是我,李老狗!”
“什么事,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
“搞村民选举咧!”
她听说搞选举了,心想:张九这个畜牲害得我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我今天要看看有没有你的名。于是,气鼓鼓地打开了大门。
同来的另一名年轻党员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打趣地说:“我玉林老弟走了后你火气又重了。”
小花随意地问:“什么火?”
年轻党员笑着说:“欲火呗!”
这句玩笑反把大家都弄乐了。
她接过一张选举票一看,张九的名字正在上面第一档。她略思索了会,说:“我可代表家里其他人吗?”
工作组小唐说:“按照选举法,一个人只能代表本人。”然后问:“你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家?”
她说:“出去了!”
李点狗拿了四张选举票来,递给了她后对小唐他们说:“现在见面率低,反正选来选去就这些人,算了!让她代选!”
他们也没那么认真了,都不吭声。小花接过笔首先在“张九”的名字上重重地打了四把大“x”后,小心地放进了投票箱。
她好象解了恨,有种莫名的高兴。
话说玉林无意中听说妻子不贞后,又得到了别人的证实。一股对妻子的怒火强压心头。他不想与妻子发火,用不理不睬的方式在家住了一晚。妻子对于他的“冷对待”也无计可施。她理解是丈夫不明真相,也理解任何一个配偶都不愿意戴顶“绿帽子”。
玉林到了深圳后,总是闷闷不乐。这引起了德林的注意。夜晚,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才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原委。德林说:“你别太认真了,女人在家也实在不易。再说闲人胡乱猜测的事多得很。你为什么不和她沟通一下?或者分开这么多年了,也谅解地问问她?兴许她知错就改了,同样是一个好妻子。你这种做法不对的。”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这些年来妻子是苦了很多,生活上实在不易,可“偷情”这事实在使人难以忍受。我三尺之榻岂能容下他人酣睡?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仿佛今晚妻子正躺在别人怀里撒娇一样,恨不得飞回家里,狠狠地揍死一对狗男女。
玉林他们经营的小饮食店,因合同期满,店主因另有所用,没有再出租给他们。三人结伴只好另找门路。玉林和德林好找工作些,只是小桥是个残疾人,就不好找了,但谁也不愿离开谁。十天后的一个中午,他们三人在一个小炒店吃中饭。闲谈中,巧遇一个自称是湘南老乡的人也在这里同桌吃中饭。老乡知道他们现在正到处找工作,便建议他们到他打工的电子玩具厂里试试看。德林高兴地问:“你的厂在哪里?”
“是城郊牯牛镇一个‘湘中电子玩具厂’,最好我带你们去看一看。”老乡边吃边说。
小桥也很高兴地说:“那太谢谢你了。”
四人租车来到了“湘中电子厂”。保安拦住了他们,老乡打了一个电话后,里面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来。老乡介绍说:“他就是老板!”玉林他们礼貌地称呼了一声:老板你好!老板也客气地回了礼。
老板知道他们是来打工,就把他们带进了厂办公室。向他们简单地说了厂里的状况和工作纪律后,还说了待遇。然后问:“你们愿意吗?”三人觉得老板随和,待遇也不错,就痛快地答应了。老板又说:“我姓伍,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的助手。”接着他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一个矮个子年轻小伙子来了,伍老板介绍说:“这是我弟弟,现在需要办什么,问他就行了。”说完,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他们和小玉来到了这个厂里。这是个一千来个平方面积的镇外小厂,四周用围墙围着,有三十多个工人。七八个厂房全是红砖瓦房。只有办公室是座两层的,共有六间用房。
三个月后,伍老板把他们三人叫到了办公室,先给他们斟了杯水,然后又客气地听他们坐下来,和颜悦色地说:“你们学艺不错嘛!这么快就会做了,怎么样!还想不想继续干?”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继续干!”伍老板笑了笑说:“好!”转而又说:“我想留住你们,因为我们是老乡嘛!我信得过你们。我要搬迁了,在东莞我办了一个更大的厂,打算把这小厂交给你们管理。利润三七开,我三你七。机械暂不动,技术人员目前配给你。这是你们最划得来的哟!”他看了看他们的情绪,然后又说:“当然得要你们是否愿意不愿意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走路脚拌金元宝了,怎么不干呢?三人高兴得嘴裂到了后脑壳,齐心说:“谢谢看得起我们,我们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们三人就起床了。想着不久这个厂就属于自已管理,心情非常激动,就在四周走动起来。
约过半小时,伍老板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玉林他们见了后,都上前打着招呼。伍老板见他们高兴得觉都睡不觉的样子,说:“我打算两个方案。一、合营。二、租给你们。我的思想是:一年租金四十万租给你们是最妥的。你们想想!”说完,驾车走了。
玉林他们和小玉进行了商量,觉得租是最好的,这样有了自主权。五天后,伍老板就和他们签订了五年合同。又过了两天,小桥接到了家信,这事也就告了一段落。
小花被婆婆误认偷了钱后,婆媳关系貌似不争不吵,暗地里莫老伯俩口子对待儿媳大不如前了,觉得她总是丢家里人的丑。小花也被“偷情”和“偷钱”这两大冤枉害得里外不是人似的,使她十分难堪。这天,她又独自一人闷坐在家中,什么事都无心去做。
近中午了,镇派出所俩名民警来到了她家门口喊了一声:“莫荣林,莫老伯在家吗?”
小花听有人找公公找到她家来了,便走出屋门向外想看看是谁找他。这一看不打紧,使她忐忑不安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公公婆婆报案了,警察来找自已了。她害怕地又缩了回去。
民警见她出来后,又一声不吭地返回了屋去,就直接走进了她家堂屋里。这时小花害羞得象小姑娘见了生人似的,低下头来小心地说:“他是我男人的爸爸,我是他儿媳妇。”
另一夹着公文包的瘦高个民警看她这副少媳妇的样子,不觉想笑。但为了严肃办事,解释着说:“我们是为你公公家被偷现金的事来的,目的是查清事实!”
不知内情的小花,吓得尿都出来了。木呆地站着,双腿直打哆嗦,脸色也变得也灰暗起来。嘴里反复着说:“我没偷,我一点也不知道。”
他们见她误会了,便宽心地说:“嫂子,你误会了!有个绰号叫“赖子”的人你认识吗?”
小花余悸未尽地点头说:“认识,他是我男人的姨表兄。”
瘦高个民警从背包里拿出了记录本来,在吃饭桌边坐了下来。另一民警要她把她公公家的钱被偷的过程如实地说出来。她回忆了一下,就原原本本地把怎样卸下蚊帐,要走后“赖子”也来了的事说了一遍。后来,瘦高个民警要她看了记录后,签了字又按了手模。
民警说要到她公公家去一趟。见她裤裆以下尿湿了出门不方便,就要她指明了去的方向。
小花望着他俩去了,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第二天上午婆婆来到了她家,向她道了歉。说这都是赖子短命鬼害的,那天他拿走了钱后,就立即去赌了。因为手气好,赢了点钱后就去嫖,结果被查夜的民警抓了个正着。在审问当中说出了拿走他姨爹2000元的事实。
小花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她感叹着做人的各种难处,也叹息着人的各种各色。
第十七章小花进城(一)
()一
永零县下辖十二个乡镇,四个办事处,总人口为60万。八十年代初,横直不过一点五公里的小县城,居住着二万三千多人口。改革开放后,城市建设不断地发展,以及农民的不断地涌进,现已发展到六万多的居住人口,几乎扎满了每个能住人的和看来能住人的地方。开发商早就瞄准了这个暴发商机,想方设法地购地、扩地,于是,高筑起了一栋一栋的商品房。一些有钱的农民,抛弃了祖祖辈辈居住的乡村,与城里人争购起了住房。由此,房价一天一天地往上涨,物价也一天一天地往上提,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莫舒进城读书了,小花经常独自一人在家,更是感到寂寞与孤独。好多天都在寻思着:进城谋生做什么事最适合?她独自苦干了十一年的农活,体味到农业生产确实不是一个单身女人能干的活,在很多事情上,得要靠男人来帮衬。村里人对自己又风言风语的,生活得已很不自在。这天,她到小玉家聊天,也顺便看看她的孩子。在说谈中,俩人都感叹起了农村生活的无奈来,也决意象男人们一样,走出农家门,步入城市的殿堂,体验一下城市生活的快乐。
张家组村民张坤,眼看一个个年轻人都进城捞金去了,便也不愿守着家里几亩田过日子。春节一过,就到沿海地区一家大型物流公司干起了搬运工。他今年四十三岁,体格健壮,有的是力气。早些年也想和玉林他们一起出去的,后又他亲戚也叫他出去干点赚现钱的事,因考虑到俩个孩子还小,自己出去了妻子太辛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大女儿已十七岁了,在县城读高中,有空还可以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小儿子也年满十岁,已读小学三年级,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就和妻子商量了会。他妻子满口同意了他的想法,说一个男人应该要出去闯荡,不应该守着家里没有出息的几亩地。
他到了亲戚打工的那儿后,在他亲戚的引见下找到了公司老板。走板问清了他的身体情况和其他一些基本情况后,点头同意了。他所在的公司是按实结算的,每个星期就发放一次工资。如果有事做,辛苦一点可以赚上一百多元一天,少的一天也有七八十元。这样算来,一个月可挣上两千多元,每个月除吃用外,至少存个一千元以上。
他妻子唐巧云比他少五岁。因少时家里兄弟姊妹多,没有读过多少书,只念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这也不怪她的父母不送她上学,她也是实实在在的念不下去了。那时已上过三年学了,十位数的加减法题都有些不会作,更是莫谈应用题了。因她模样长得还可以,有些年长的人总笑她:马屎面上光。要读死老师、学校倒了才罢休。可她结婚后,算计却特别地精,谁也巧不到她一分钱。她也特别少气。她男人有三兄弟,她是老大。公公婆婆近七十岁了,她家里杀鸡、杀鸭,也难得留点送过去。丈夫讲了她,胜如捅了“黄蜂”窝。自此后,他再也不敢提了。
张坤出外打工不到两个月时,妻子唐巧云因守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她与本村岭脚组一个叫韦初民的村民好上了,他今年五十岁,也有一儿一女。大儿子结婚已在去年三月生有一女,女儿也已出嫁了。前不久的一天上午,他妻子乔海云因要给父亲做生日就回了娘家,并告诉丈夫说晚上不回来了。谁知,她怕丈夫带不好小孙女,就要弟弟龙云用摩托送她回家。
真是无巧不成书,事情竟有如此意外的巧合。她弟弟刚送她进村后离家不远,路遇娘家人锡德在这里走亲戚,正愁回家晚了点,想住宿一晚不走了。闲逛中,他见海云正乘坐她弟弟的摩托车回来,就挥手叫住了她。锡德问了龙云是否要回去?他回答说马上回去!他说等着他返回来搭个方便,一同回去。她见已到家了,再一个回家的路上又烂,就决意就此下车,让他俩也好早些回去。等锡德和亲戚打好了回去的呼招返回来,要了近半个小时。海云目送着他俩走了,这时天已黑下来,大约已到八点了。
海云回到家时,见屋里一片漆黑,心想着丈夫不会这么早就睡了,也许抱着孩子串门去了。平时他(她)俩出门时,锁了门总把钥匙藏在一个隐撇的地方的。她这时上去一摸,噫!怎么没钥匙?莫非没锁门?或者把钥匙带身上了?她心里在怨丈夫太粗心了,现在什么贼都有,你前脚一走,他会后脚跟上来。正当她要去看大门锁上没有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丈夫的咳嗽声。这时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灵感,并不急着去叫门,而是耳贴窗外静听家中动静。这一听,她的心象掉进冰窟窿里了。屋内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这还得了!有人把女人比作“玻璃”:她看上去是透明的,生硬而密不透风的,可她最受不了敲击,一旦破碎,那她锋锐的芒尖,会置你于死地。她这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急跑到大门口“咚咚咚!”地锤打起来,大声地叫着:“不要脸的家伙!快开门!”
屋内有了响声。她这时聪明了,猜想着屋内的女人这时不会从大门出来。她玩了个声东击西,又重锤了一下大门后,快速地在堂屋后面的小门口等着。果然,小门响起了轻轻开闩的声音,她的心提了上来。
“你这个臭表子!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这个狐狸精!”等屋内的女人刚露头想探个明白,被候着的她一把抓着了头发,并咬牙切齿地痛骂着。
这个女人突遭了一个袭击,吓得魂都没有了,在被她拽痛了后,才醒悟了过来。偷个情算什么?做这种事的人多的去了!她伸手一个反击,也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俩个女人在拼命地扭在了一起。初民见她们在互不相让地一手扯着对方的头发,又是一手往对方的脸上乱抓乱挠。他心疼了,便上去要把她俩拉开。可这一拉,更激怒了她的妻子,她更是狠劲了起来。
争吵声,叫骂声,引来了几个邻居。在众人的拉扯下,她俩放了手。巧云心虚地就要走开,海云又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她猛一个反身,不料,因为是热天,只穿了一件衣服,她的衣服反被从头上脱了出来。因逃得急,忘了穿||乳|罩,上身赤条条地露在了外面。这时她反倒真的不好意思了,觉得出了大丑。她拼命地夺过衣服后,穿都顾不上穿就跑了。
村里人对这种新闻也不感到新奇了,甚至有些当事者也不觉得怎么出丑。自此后,巧云收敛了一些,没有了先前的那么频繁接触了。但后又听说,她又与村里一个六十多岁的男退休教师关系暧昧,村民们在疑心她是否有“亢进”?
巧云平日是不太和小花打交道的,这时确经常找她聊起天来。无事感到孤独的小花,见她来了,也只好陪着。巧云性格很外相,不象小花样象大家闺秀。她谈话时,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一点也不盖脚后跟。但她说出第一次偷男人时的乐趣时,小花听着脸都红了,她反而笑得很自然。小花感到她这种人很好笑。
一来二往,她俩后来成了要好的姊妹。
有段时间没见下村的工作组干部和镇干部,今日一下子来了三个。他们同坐着一辆男式摩托车来的,到了村口就下来了。工作组小唐手里提着一只红塑料桶,桶里装有半桶生石灰,两把稻草刷。摩托车后架上还吊着小半袋纤维袋生石灰。
他们走到村道上看上去显眼的屋墙上刷起了标语来。标语的内容大多是关于建设小康社会,发展生产力以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村民们大多不关心这些政治方面的东西,只要有钱挣就好。他们在估摸着:政府肯定在农村又出什么新的政策了。
第十七章小花进城(二)
()二
小花酝酿着要做点小生意,确实想不出究竟要做哪类好。近一些天,每逢镇上道子日,她都要留心观察一下卖蔬菜的、卖小孩衣裤和鞋子的、卖鸡鸭蛋的、卖水果的等等。为这事,她还找过海云和小花商量过,她们也和她一样,对做生意是一巧不通。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那就先从小本生意干起,等有经验了,再做其它的生意,她酒醉砌大庙了。这天一大早就进了城,径直到菜市场以买者的身份先打听起价钱。然后又偷偷地记在一个小本本上。然后又观察了卖货者大半天,发现她们一天也卖不了多少,也赚不了多少钱,甚至有些卖蔬菜的还有很多卖不脱。于是,她看准了一个好门途,卖蛋是最合适的。这鸡、鸭、鹌鹑蛋一下又放不臭,头天卖不了,第二天还可卖。对!就做这个小生意。这个生意即简单又方便,只需一担小箩筐,两个小笸箩就行了。她中午饭都顾不上吃,先去准备寻找起租住房来。
这租房子的事,在年头和年尾好租些。现在已是年中了,相对来说要难找得多。转来转去实在找不到有出租合适房屋的,实在即疲劳又有些饿了,就在一家米粉店里买了一碗米粉吃,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半过后了,就不打算再找。
表哥不是在城里吗?看他有没有办法帮忙找到。她对房子的要求不是很宽,只要有一间能放东西,能够做得下饭就行了。但后又想,厕所是必须要有的,自来水也必须要有。她愁得脑袋都疼了,心想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租得到的。
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她表哥的单位:永零县地税局。因来过一次,就熟门熟路地到了他原来的办公室门口。这时见门微开着,就动手轻开门探头朝里望了望。她见表哥不在,只是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坐在办公桌电脑旁,正在“的嗒的嗒”地指击键盘。陌生人抬头见她站在门口,就疑问起她来:“有什么事?”她见问就笑了笑说:“我找午生!”
陌生人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上的画面,没有理会她。后见她还站在门口没走,又问:“什么事?”
她忙解释说:“我找我哥午生!”
陌生人这时站了起来,让她进办公室里坐了,微笑着说:“他现在已是局长了,办公室在501号,他可能在办公室!”一边说,一边用一次性口杯装了一杯水递给她。
几年没见他,今儿个当了局长了,这个家伙,有两下子咧!她心里高兴了起来。喝了水,道了声“谢”!就起身向501号办公室走去。
表哥真在,正独自坐在办公桌旁翻看资料。她面带微笑地敲了一下门。午生听到了敲门声,抬了一下头,见是表妹小花来了,起身高兴地让她里面坐,调笑地问:“不会又是来借钱?”
她听了后,脸红了一下。接着也戏笑着说:“穷死了,家里没米下锅了,不找你当官的还找谁!”
午生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后坐下说:“养你可有余呀!但养你一家子,我可没那本事了。”
她娇嗔地说:“养人就不用了,我还没到那步,不过,请你帮个小忙。”
他两眼注视着她,认真地问;“帮你什么忙?”
她略思谋了会,说:“我要租间房,最好是一的。”
他问了她租房干什么用?她告诉她想在城里做小买卖生意。他为难了,心想:我堂堂一个局长,怎么会求人办这点小事情呢?我又怎么好意思向人家开这个口呢?算了!给她点钱,让她自已去找!
她这次不需要钱,她把他塞给她的两千元钱只是看了看就拒绝了。可是,午生确不这么认为,这两千元对于她来说是可以接济她的,她不可能不需要钱。见几年没见面的表妹,如今模样大不如以前了,黑瘦黑瘦的。胸部已没有了先前的那么丰满诱人了,可以说已经搭拉了下来。乌黑的头发也有了几根白丝。他的心有了些许疼痛感,也有些可怜起她来。
他要给她买台手机,她说有了,是丈夫回家那次给她的。他(她)俩于是就互相存了手机号码,他对她说有租房消息就通知她,她要求他越早越好,他只好依了她。
事过三天的一个夜晚,午生给小花打了个电话,说是给她租了一套住房,是在一。她高兴地在手机里给了一个吻。但后又想到是一套住房时,她犹豫着问:“要多少租金一个月呀!”午生回答说:“你不要管这些,尽管住就是了。”看样子,这房租他已全包了,她又高兴地给了一个响亮的飞吻。午生听了,地说:“你到这里时来个实的!这样你是害了我了。”她听后羞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了,但后笑着回答说:“给了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呀!”他也笑着说:“灿烂个屁,妹夫不是人,我是帮他打短工咧!”这句话说得小花的心马蚤动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娇声说:“什么话呀!肉麻。”
天亮后,她先到公公婆婆家打了个招呼,并告诉他(她)自己要进城做小生意去了,这样经济来得快些,便于莫舒上学。莫老伯俩位老人远时反倒有些舍不得她离开家里了,这就应了一句:宝贝在自已手里,不知道她的价值。近两年他和老伴对儿媳是有些态度生硬的,可儿媳从不计较。但反过来一想,一个女人怎能受得了农业生产的磨难呀!这也是怨不得她了。其实,小花也不愿意离开俩位老人的,这也是生活得迫不得以。小花提出要公公管理一下她的稻田时,莫老伯满口应承了下来。他别的话没说,只是希望她管理好他的孙子,要她多督促他的学习。
小花到了县城城标,就给表哥午生打了一个电话。午生这时也刚处理好局内的事情,接了电话后就立马驾车来了。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上了车后,约十分钟就到了租住房。
这是县计生委的老房改房,因房主居住到新房去了,已空置半年了。这房改房政策上已属于私人所有,原本是想卖的,因不差钱,就没再有这个打算。这套房面积不大,只有六十个平方,却有一厅二室一厨一厕,后面还有个小阳台。屋内家具很齐全,他住新房时这些旧的没再搬走,就留在了老房子里。
小花中饭是在表哥午生家吃的。午生的妻子还在金滩区妇联工作,现己担任了妇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