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想看交通现场新闻的,后来发现是小桥的老婆开的这豪华轿车,心里就有了些羡慕。他以为是小桥在外挣了大钱买给她的,后来知道是老板的车,而且和老板有一腿,就产生了鄙夷的目光来。
第二十五章乱套了(二)
()烈日给夏天增加了热度,真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天中午,小玉的儿子韦聪在外玩得一身很腌脏,就把他叫了过来用竹枝打了屁股,孩子的尖哭声引来了奶奶。郭婶见孙子被打,就心疼地抱着哄着。但看到屁股上有两条打出来的血印,生气地对小花说:“你打人要分个轻和重!小孩子是爱贪玩的,他懂什么?你和他一样吗?有些外面的事没要你做了,你还发什么脾气?”小玉本来有些心烦,听了这话也就不好气地说:“打死他!打死了我还好些!”农村的老年人最忌讳这个“死”字,郭婶听儿媳说出这么句不中听的话来,就骂道:“你也是太毒了嘛!自已的血包包都骂起这样,你哪里象个做母亲的?”小玉一听这话,就好象一根竹杆捅开了堵塞的下水道,满肚子里的积怨尽数泄了出来:“你说我毒!我毒在了哪里?可怜我一个黄花女嫁到你这个倒霉的屋里享受了什么?吃不象吃,穿不象穿,整天出门见岭进门见锅。我在鸡场做了,还要出去做田里土里,回来没喝口水就要带人,还说我毒,你儿子才毒呢?”郭婶见儿媳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通,就哄着孙子不好再说,她怕说了会引起大的争吵来。平日里从没和公公婆婆吵过嘴的小玉,今日里话水子省都省不住了。她见婆婆正开心地逗着韦聪,不但没有消气,反倒更是有气。她走进平日很少来休息的卧室甩手把门关了,由于用力过大,门和门框发出“的嘣”一声响。郭婶见儿媳无端发脾气,她的气也象老煤油桶一样点火就着了。她放了孙子,走到儿媳的卧室门前大声地斥责道:“你这个女家也是怪,你和我发什么脾气?我这个岁数了,哪件事没做过!你爸瘫痪了喊二十年了,我有几日埋怨过?”突然,小玉嘣出一句话来:“你自找的!”韦老汉躺在床上听了,觉得吵了会被人笑话,就喊着了老伴:“秋容呀!你过来下。”这时她哪里还听他的,就回了句:“你要死了就眯了眼,喊什么喊!”
其实小玉也知道自已不该向婆婆发脾气,婆婆也是可怜人哪!六十多岁了,应该说是个休息的年龄了,可还得为一家人的生活忙里忙外、没日没夜的。
小玉这时想了很多,头脑里尽是结婚以来的影子。原以为结婚后会夫唱妇随、恩恩爱爱过一辈子的,谁知丈夫打工就象吃了鸦片上瘾了,夫妻的生活就象戒了鸦片已不再想起。虽自古有言:俩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又有人把“我我卿卿和寻寻觅觅”作为爱的游戏,依她看来这是变态,在现实上是立不住脚的,如果一句安慰的话能够解决问题,那现在就不会出现外面大胆喊客的小姐、包养和养小白脸的乱象了。这些年来虽然移情在小孩身上,但生理和心里上是极度饥饿的,就好象久旱的禾稻一样等待甘霖。她的心在紊乱;她的心在烦燥;恨不得举手向苍天大喊一声:“爱情呀!你究竟是什么?”
粱老板他们开发的荒山,经过了近两年的管理已大有起色。因为土质很适合种植生姜,单在果树株间种植生姜就捞了一笔可观的收入,附带还种植了蔬菜等。他们饲养的牲猪年出栏己达到上百头,这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个开发区除请了六个固定女工外,一年还有很多事要发包,如:种植瓜菜、松土除草、施肥等,一个工期下来也可赚个五六十元。莫家村的村民是近水台,六个固定女工中就有三个是本村的,巧云就在这里打工养猪。她的月薪是六百元,但不包括伙食,吃饭的问题可自行解决。虽然没有月假,但每天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六点钟到下午六点钟,晚上可以回家休息,她认为这样很好了,还可以照顾孩子。
这天巧云休工回家,因想到晚餐没菜下饭,就径直到小林的蛋鸡场来买些鸡蛋。这时小玉刚饲喂好鸡准备关门,见她来了要买鸡蛋,只好又打开了大门。
她跟进了鸡舍后,觉得里面狠凉快,就说:“老妹呀,还挺不错咧,比我那里强多了。我每天被热得想打赤膊。”
小玉笑着说:“你打赤膊嘛!你反正脸皮厚!”
她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哦,打赤膊就兴是男人的专利呀!男人身上是肉,我们女人身上就不是肉了,见不得阳光呀?你到城里去看看,男人穿得多,女人就是穿得少,蹲都不敢蹲呢?”
小玉给她兜好了二十个鸡蛋,巧云就按价付了钱。这见草都想说上三句话的巧云并不急着要走,而是悄悄地问起了小玉来:“听说小花离婚了?”
小玉正色地回答着说:“别瞎说,他(她)俩只是负气吵了嘴。”
她听了后,锁着眉头说:“不正常,肯定不正常。俗话说:‘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一个青春力壮的小伙子十四五年在外,少得了那事?”
这句话把个小玉听哑巴了,她正担心着德林也会和玉林一样,在不久也来个突然袭击说要离婚。稍后,她不安地问:“不会每个男人都好色?”
她见小玉问起了这事来,就笑着答了起来:“宫里的太监也耍女人哩!”
小玉木然了。这时巧云才想起德林和玉林在一起。她知道自已嘴漏会引起小玉有想法,就改口说:“夫妻关系好的如胶似漆,是脚都踢不脱的。德林良心好,是个有事业顾家的人,不会干出是非的事来的。”
天己暗了下来,巧云想起了要给小孩煮晚饭,寒喧了一两句后就走了。这时小玉却没急着关门,而是回味着巧云说的话也有些在理,她知道她说德林不会在婚姻中出局,只是一句宽心话罢了。心想:自己没见着,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干啥。
一个骄阳似火的下午,小花正在用水冲洗鸡舍,突然儿子莫舒跑来高兴地对她说:“妈妈,爸爸回来了!”小花听说丈夫玉林回来了,心里一阵欣喜,忙问:“几时回来的?”
“刚回来不到一个小时,奶奶不让我告诉你,是我偷跑来告诉你的!”莫舒跑得一身发热了,敞开了衣服对着空调口。
她手拿着正在扫水的铁茅扫帚木呆着,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于是心慌地问儿子:“是不是爸爸还带着个阿姨回来?”
不知情的莫舒心直口快地回答着:“嗯!你怎么知道,她给我买了套衣服,试了不合身。”
小花这时才觉得头晕晕的,好似天摇地动。莫舒见妈妈的脸色很难看,身子也一晃一晃的,急得大叫了起来:“妈你怎么啦!妈妈你怎么啦!”
在另一间鸡舍干活的小玉,闻听了莫舒急促的声音立马赶了来,这时小花已坐在了湿漉漉的地上,表情暗淡。她急忙问:“嫂子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边说边把她搀了起来。
这时的小花也顾不了儿子就在身边,痛哭着说:“那个臭男人把表子给带回来了!”
小玉一阵震惊,但得知是莫舒告诉小花的,便严肃地问起了莫舒来:“这是不能乱说的,要出事的知道吗?你见过她吗?”
莫舒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见小玉问,带着一脸的哭相说:“是真的!我爸爸带了个年轻的女人回来,现在在奶奶家里。”
“这成何体统?这里婚还没离,就敢带人来显摆,太气人了!”小玉咬牙切齿地说。
日落西山,红霞象烧着了半边蓝天。小花在儿子莫舒的陪伴下,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公公婆姿家。
她一进堂屋门就见到了儿子所说的女人,这个女人她并不陌生,她就是魏艳。玉林见小花来了就招呼着坐下,小花也不客气地坐了。玉林在桌上拿了两只香蕉递给她,说:“吃香蕉!又香又甜的。”小花没正眼看一下,说:“到你嘴里是香甜的,到了我的嘴里可就苦涩了。”玉林这时并不傻,他知道小花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说:“话不能这么说,“情”不在感情还在嘛!”这话可说到了她的心尖尖上,刺得她一阵一阵地疼。她抬起头来暴怒地说:“情不在了?好一个“情”不在了。你这是耍的哪门子戏?你当着儿子的面说清楚!”玉林原以为他带了魏艳回来见父母,怕小花一时难接受。现她已直接来了,又问起了这事,也就来了个顺手牵羊。他话语中略带愧疚地说:“我们不是有了“协议”了吗?就一切按“协议”办了。”小花真是哭笑不得,冷冷地说:“什么协议?在哪?我签字了吗?告诉你,你是违法的!你们只是鬼混。一个是‘嫖客’,一个是‘表子’!”
坐着一直没说话的魏艳听她骂自已是“表子”,心里就来了气。她霍地站了起来,双手叉着腰回了一句:“你妈才是“表子”,没人要的贱货!”
愤怒了的小花,容不下这口怨气,面对这“鸦占雀巢”的女人给了一阵痛骂。可魏艳也是个不含糊的货,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刻薄话,刺得人耳生疼、头发胀。莫舒是爱娘的,他这时才知道爸爸已不要妈妈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小花的手说:“妈妈,你还记得那句话吗?我要让你餐餐坐着吃饭,我端凳给你坐。我知道你辛苦地把我带大,最后还遭嫌弃。我从少就难见到爸爸,在我的心里只有妈妈。妈妈,如果爸爸真的不要你了,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往后我来养你。”面对儿子的一番话,心也宽慰了许多,在她和丈夫的敌对间,在孩子的感情上已打了一个胜仗。为了测试莫舒,她说:“他要离婚,你就随他去,我没钱来供你读书。”莫舒听他母亲说了这话,突地跪在地上,大声地哭着说:“我不读书了,我就在家种田,爸爸没良心,我不跟他。”
小花拉起儿子,抹了抹眼泪说:“儿子,做人要坚强,要有骨气,生活是难不倒我们母子的,你跟我到蛋鸡场。”
莫舒点头答应着。
夜,虽然给大地抹了层黑,但小花和儿子莫舒在路上越走越快。
第二十六章让步(一)
()莫荣立见玉林带回来的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心里产生了疑窦?这时孙子又不愿随着他父亲的情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拉过玉林到卧室问:“我有些话不得不说,也不得不问。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莫舒已是懂事的人了,他知道你这样,以后是不会认你的。”玉林最怕的就是往后会发生这事,这使他真的为难了起来,叹着气说:“以前魏艳骗我说已怀孕了,可现在真的怀孕了!已是湿手抓石灰,甩不脱手了。”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他知道是儿子的小肚鸡肠惹了祸,便点着鼻子骂了一声:“是人不拉人屎的混帐东西!你把她叫来,我要问问。”玉林很听话地叫来了魏艳,自已则坐在堂屋里和母亲谈说着。
“你看到了的,我的孙子已十二三岁了,按说我儿子也比你大十多岁,又没离婚。我家是农村,经济条件又不好,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魏艳进了门,莫荣立就认真地问起她来。
她在外闯荡过,见过一些场面,这时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放胆说:“婚姻是没有界线的,只要觉得合得来,大三十都不为过。我也是农村人,等将来有钱了,北京都是我的家,我现在不计较农村不农村。”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莫荣立继续问。
她略思考了一会后说:“他必须尽快离婚,这个儿子十多岁了肯定和我不相适,我们不能要,就让他跟着他母亲。我们计划好了,结了婚就住城里。”
莫荣立的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个姑娘人虽然比小花年轻许多,在性格上可能要比小花高傲。他刚想再问,这时他的老伴来了。她进门见魏艳站着,就把她拉到床沿上坐了,开口说:“小魏姑娘,玉林说你有身孕了,有多大了?”
魏艳低下了头来,手摸着床上的竹席说:“有两个月了。”
涂伯母听了,两眼望着老伴,不知再说什么。她知道现在儿子没离婚就带了个已有身孕的女人回来,不但给了小花精神上的打击,而且给村里留了个骂名。她想到儿媳小花不吵不闹自动退出这难堪的场面,是忍耐了的,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做到的。
她把玉林喊了来,严肃地说:“现在你们俩个在这里,我对你们说;‘你俩太糊涂了,一、玉林还没正式离婚就双双回来,这象话吗?你们将心比心想想小花受得了吗?二、村计生专干知道了上报到镇里,你说怎么办?三、小花脱着不离,小魏肚里的孩子等不等得?”
小花负气带了莫舒到蛋鸡场,就让他睡了自已床上,她就在小玉床上俩人一起挤着睡。小玉见小花这么懦弱,就说:“我说你是蠢呢?还是说你是木头人?人家一桶屎浇到你头上了,吭都不吭一声。”
小花在床上翻了个身说:“谁不气呀!可以说我从广东回来气到了今天。我原以为他会改的,没想到他(她)俩生米已煮成了熟饭。”
她听她这么说,便疑问了起来:“你就这么放过他?”
小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结婚一年多就分离了,这么多年来在感情上他是淡薄了。再说公公婆婆又种刺,就是不离也是貌合神离的,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么?”
她为她的处境为难了起来,便问:“你打算怎么办?”
小花无奈地说:“离了就离了!也是一种解脱。”
是啊!一分生,二分熟,这夫妻间分离久了,难免产生隔亥。这时小玉想到了自已的德林,德林、玉林和小桥是非一般的兄弟呀!他们怎么就不劝劝玉林呢?莫非每人都有一块疤,都不敢揭吗?她这时越想越复杂,也担心起了自己的婚姻来。她从枕来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德林的电话,稍会就传来了德林的声音。她问:“玉林哥回来了你知道吗?”德林在电话里笑着说:“怎么不知道呢!我和小桥骂都骂不转。”小玉告诉他:他俩人要离婚了。德林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没办法的事,我和小桥为了劝改他已闹得兄弟不和了。小玉怕他也有一手,就警告地说:“你找了女人就马上分手,我可不是小花嫂一样让步。你如果和我离婚,一是我一刀捅了你,二是我抱了儿子一起下河,老娘我可不是吃素的。”稍后还恶狠狠地问:“听明白了吗?”德林又笑着说:“有了杨贵妃,三千粉黛无颜色,我可对别的女人再没明眼看过。你放心!”小玉听了,严肃地说:“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你不要在那里干了,赶快给我回来!”良久,德林才回话告诉她,他的厂合同期已快到了,到时再说。
玉林和魏艳准备在家呆三天,他(她)们回来的目的是和小花摊牌的。第二天一大早,玉林起了床洗漱后就到韦家小林的蛋鸡场找小花,这时小花也己起床了。玉林见了她后,原本想好了的话,这时也不知怎么说了。小花知道他急着要离婚了,对他不理不睬的,好象没见着这个人似的。她原本已洗漱过了,就打开鸡舍大门。进门后就把门反闩了,把玉林拦在了门外。玉林见小花跟本不搭理自已,就站在门外说:“我们谈谈好吗?”小花假装没听着。这时小玉也起床了,听他在门外说话,就赶紧跑了出来,起先礼貌地喊了声:“玉林哥!”接着就叫他到托水屋里坐。
玉林只听说她们合办了个蛋鸡场,没想到是空出了一栋屋来办的。他坐了后问:“你们养了多少只蛋鸡呀?”小玉虚吹地说:“一万!”玉林不相信地说:“又是一个浮夸数字,你这屋里能养得着一万只鸡?堆还差不多!”小玉知道他不信,就说:“两座屋咧!还养有百多头牲猪呢!你们男人在外面奔波,我们女人也不会吃干饭。”玉林佩服地说:“好!有远见,也许是方圆几十里第一家。”小玉不想说这些,瞪了他一眼后说:“你是来打探鸡场的,还是来看小花嫂和莫舒的?”玉林不好意思地说:“随便,随便看一看,不是又有几年没回来了嘛!”小玉听了后,“哼”地一声说:“你们男人就是不要脸,你明明是找小花嫂,还说随便看看。看什么看?我们还正忙呢!没空陪你。”
小玉听小花开了鸡舍大门,进去后玉林也跟着要进。她阻拦着说:“你在那屋坐着!我们要干活了。”
小花见状,就对小玉说:“让他进来!看他要说什么?”
玉林进去后,见鸡舍里养着成群的鸡,蛋槽里一排一排的蛋,真让人看了眼羡。他夸奖着说:“你们真有两把刷子,在这山冲岭凹的地方,干这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小花没正眼看他,她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就不高兴地说:“这不是你吹的地方,不要噪得人心烦。你找我有什么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玉林听她说话很冲,就笑着说:“我不是找你来商量的嘛!干吗发脾气?”
这话说得让小花不愿接受了,她怒目地说:“哦!我让人打了一耳光,还陪着笑脸不行?我让你进了这门,是看你这“葫芦”里要卖啥药。”
他有点不好说了,终究是夫妻一场,虽结婚共同生活的日子不长,但已有一个共同的结晶。他真有些舍不得这个在自已面前难得发一次脾气的妻子,她比动不动就发气的魏艳好多了。可已处于这种处境,不离又怎么办呢?于是,他狠下心来,说:“我们到民政局去办理手续去!这样脱着对你我都不好。”
谁知小花哈哈大笑着说:“我没有感觉不好呀!我过我的日子,你过你的日子,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的嘛!你打工在外,我在家照顾老人和小孩,很正常嘛!你为什么要离婚呀?”
他知道小花这时在用软刀子了,因为她知道魏艳有孕在身,时不待人,故意周旋。他紧锁着眉头,苦苦寻思着计谋。
小花知道他的花花肠子,他是在急了,他恨不得今天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可她虽然知道他已一根棒子横到底了,但也要磨一磨这个男人,这个让她要痛苦一辈子的男人。
第二十六章让步(二)
()玉林见小花不松口离婚,却又想不出好的办法来,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现又见莫舒知道他夫妻俩在闹离婚后,平日的笑容没有了,整日都在母亲身边转悠着象变了个人似的,心里也很是不安。他有些后悔了,怕往后儿子不认父亲,更怕这一打击不但影响了他的学习,更怕他的情绪有个更败的波动。但他又觉得无奈,魏艳的身孕使他不得不低下了头来听之任之。说实话,自小花到广东深圳探视他时,已对她的怨恨有了些许化解。可在食堂里魏艳的吃醋和已有身孕的表白,使他心里的砝码不得不着重了魏艳,他要对她负责任。小花的主动避让,也曾让他高兴过一阵子,他知道妻子是贤惠的,做了一个聪明的举动,一个女人难以承受的举动,她是不愿在丈夫的厂里闹出无法收拾的事情来。没想到魏艳当时是根本没有怀孕,而是巧用了“空城计”,这不但气走了小花,还逼迫了他与小花产生离婚的动力。当时小花选择了离开,是让了一步的。她见既然事情己经发生了,就不要让事情再扩大,是想让玉林冷静地处理这个感情纠纷。她曾求助德林和小桥来做通做好这个工作,当时玉林也在他俩面前答应了与魏艳断绝往来,并愿意补偿她的青春损失。可后来,他根本没做到这一点,反而愈发接触密切感情在升温,结果导致魏艳真的怀孕了。
话说魏艳见小花离开了玩具厂,暗笑小花在自已面前败下了阵来。虽然德林和小桥好话丑话说尽,她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玉林也胆怯地和她提出过分手的事,那也只是“竹蓝打水一场空”。她认定了腹中的胎儿,已非他不嫁,这使玉林不得不软下心来。
这男女之间的感情这东西,谁也道不清、说不明的,自古曾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考证了一代又一代男人和女人。一个人要想甩脱这种感情是很难的,玉林就做不到这一点。
玉林已下了决心要和小花离婚的,这是魏艳象“圣旨”一样给了他一道“令牌”,逼他要立即办好这件事,否则就有好戏看。他理解这“有好戏看”的份量,也清楚魏艳说得出做得到的德性。他想到已回家两天了,事情不能够再顺着托延。可小花不冷不热地对待这“离婚”一事,也着实感到头痛。
清晨,天色还灰蒙灰蒙的,魏艳就叫玉林起床找小花再商量商量。玉林犹豫着不知从何开口,如果故意去争吵,村里人会有了把柄都要护着小花,不但使自已难堪,还会引来更多麻烦和非议。他正无计之中抓耳挠腮寻思方略时,突然魏艳从床上爬起来,板着脸色骂道:“你没用,就是没用!一个这样的女人都奈不何。你若不在这一两天离了,我就告你强jian罪!”他本来就心烦,也没好脸色地回敬了一句说:“你不是废话吗?你大老远跑到我家的床上来睡是算强jian?你脑袋进水了?”这话可惹怒了她,她边骂边手捏着拳头照着他的头上和身上就是一阵通打。他想着自从和小花结婚后,就是粗话重话都没听到过,哪里还受过这种打?他一骨碌从床上下来气鼓鼓地说:“反正我还没离婚,你给我滚!你这样的个性,我确实忍受不了!”接着又说:“我以前和我老婆脸都没红过,哪象你这样?一句话不对不是打就是闹!”俗话说:“在生不提死妇,”何况还是提起一个没离婚的女人来。魏艳听了后,两眼圆瞪着眼前这个男人,醋意使她羞怒得迟迟不再说话。她认为受骗了,他先前的甜言密语只是一种手段,是一个骗色的手段。她想到现在自己已有孕在身,他却还对妻子有好感,就大哭大闹起来。莫荣立和老伴听见他(她)俩在争吵,便急着起床去劝和。涂伯母见是关着房门的就敲了敲说:“你们大清早的吵什么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谁知魏艳听了后,不好气地大声说:“你问问你这不要脸的儿子?他简直是个畜牲!”玉林听了这话,火气一上来抓着她就是一耳光。
魏艳受了打,而且是第一次被他打了,哭得更凶。她想着没法出气,先是抓枕头砸玉林,后又搬凳乱扔。最后把一台电风扇也砸了,这使玉林更加恼怒起来。他打开了房门,抓着魏艳就往门外推。莫荣立见了,觉得原本出丑的一对,如再张扬出去老脸没法放了。他这时不怒也不恼地说:“这成何体统?闹着好看吗?你们想一想,小花还没离开这个家,你们就睡在一起了,她来闹过吗?你们这样子是演戏给她好笑咧!给邻居们留笑料咧!”
上午九时,玉林家刚刚吃过早饭,张二龙支书受小花之托来到了他家,她是希望村干部能做通他的工作的。当时玉林和其父母、魏艳都在家,免不了一番寒喧。魏艳见村支书来了,就避进了卧房。张支书是有目的而来的,就把话转到了正题:“今天我一大早来是关于玉林哥和小花嫂的事的。我昨晚才知玉林哥和小花嫂闹僵了,本来我是要小花嫂也回来的,因她说事忙硬是不回我也不强要求了。听说玉林哥和小魏已有了很深的感情了,现在正与小花嫂商量着离婚,不知是否属实。”玉林正愁没办法,见村支书提出了这事忙不迭地说:“是的,是的,我俩的感情已破裂多年了,请村领导明断。”张支书要玉林说出事实和理由来,玉林就把她和张九鬼混的事作为重点说了,说这使他无法接受,并俩人已分居多年。张支书听了后,说:“有些道听途说的事是含有水分的,特别是男女俩性问题。这个事我也问过一些村里人,他(她)们都说只是听说,但大多不相信是事实。”可玉林仍说得活龙活现,并说他回来了小花还偷偷摸摸与他接触,张支书警告他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是违法的。他在谈话中证实玉林已有了女朋友,并且同居已怀孕了,就语重心长地劝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实际上已犯了事实上的重婚罪。现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尽快脱离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因为你正在违反《婚姻法》。你这样大鸣大放地双双回到家来,可以说你糊涂到了极点,小花嫂的忍让是有用意的,你不要以为她软弱。你如与小花嫂重归于好,我可以做她的工作。二是你俩的夫妻关系真的破裂了,就起诉离婚依法解决,切不要下蛮手闹出人命案来。三是孩子的抚养和教育问题落实好,不能让他挫折太重,孩子是无辜的。”
一心要求离婚的玉林,坚持一词不肯放过,张支书只好叫他到避静处面对面地做他的工作。他的好说歹说并没有劝通玉林,最后只好对他说:“人要面对现实,不要蛮目地抛弃现有的幸福,等你再清醒过来寻找的时候,也许会不再存在了。”稍后又警告他说:“你的行为已构成触犯了《婚姻法》、《治安管理条例》和《村规民约》,你要立即中止这种行为。”可他不领会这些,只希望张支书能做通小花的工作,离了婚双方都好,至于非法同居关系只字不提。
张支书无奈去判断人家的婚姻,玉林的坚持只能由着他。但他这明显的非法同居给予了严厉的批评和教育,并要求他立即把这女人送回她家或不应再同居,自知犯错的玉林只好点头答应着。
这天下午,玉林心急地来到了小花的蛋鸡场。他见儿子莫舒正在小花身边帮着包装蛋箱,就叫她出来一会。小花本已昨晚与张支书谈了这事的,上午他又来反馈了消息并做了大量工作。他是知道他老调重谈。心想着这么硬耗下去也没意义,强扭的瓜也不甜,该离就离,这也不算是新生事物。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让过就让过。于是也有了离婚的心。她这时怕儿子知道会产生不良情绪,就巧安排教他把蛋箱都包装好了安全地堆放在一起。自已则很自然地出门示意玉林避开儿子出外商谈。因小花已做好了离婚的准备的,玉林又是急于求成的,他(她)俩在门口的树下轻声地商谈起来,并很快达成了结果。
小花是让步离婚了,但要求玉林及他的家人一定要封口不要让莫舒知道,这也是玉林担心的事,自然同意配合。
第二天上午玉林已迫不及待地在蛋鸡场等待着小花了。小花向莫舒谎称同他爸爸到城里办事,要他好好跟着叔叔婶婶。他心里有所预感,但怕妈妈知道会更伤心,只是两眼侧视了一下玉林后,点头默默地走进了托水房。小玉和小林夫妻俩昨晚已听小花哭诉过这事,就很痛心地来劝着她的心。最憎恨不讲“情”和“意”的小林,看见同一蛋场的搭当落到如此结果,落下了痛心的泪来。小玉和凤姣也不忍心地哭着跑了。玉林见状怕小花中途反悔,就催着赶早走,小林怒目对着玉林说:“现在宝贝在你手里晓不得她的价值,一旦到了别人的手里你会后悔的,我量你也幸福不了哪里去!”
他夫妻俩走了,一前一后的。一个在暗自庆幸,一个悲痛万分。也许在他(她)俩回来的时候已在离婚手续上签了字,从此不再是夫妻。
莫舒知道父母己是水火不相融了,独自在偷偷地让眼泪尽情地流着。
第二十七章寻找春兰(一)
()这天是一个月下旬的清晨,大地还在黑夜里沉睡,小桥的母亲贺婶这时再也睡不着觉了。她从床上下来后踏拉着己有些破烂的解放鞋,慢慢地移动着身子走到厨房打了瓢凉水喝。她估摸着天要大亮还要些时,不得不又躺上了床。
她这时病了,是上半夜的时候突然头部又痛又晕,浑身酸胀得难以入眠。起初并没在意,她想到一生没生过什么大病,也许年岁大了自身抵抗力差的过。平时虽也生过感冒,那只是吃点感冒药或者喝点煮的生姜、葱蔸和紫苏叶汤喝了,发一发汗就好了的。可现在采用这种办法,这时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和邻居借得来,深更半夜的也不方便。她希望这病睡一会就好起来,哪料后来愈发头疼得厉害,还伴着浑身发冷,这才觉得这病非比以往了。
一座四扇三间的瓦房里只住着她孤身一人,她这才想起儿子和女儿在身边多好呀!老伴在生多好呀!可现在病了,只能自已强忍着。她想起身出门唤邻居帮喊村卫生室医生来,但几次起身都头晕得倒了下来。她想:喊了也是徒劳的,邻居也都是些老年人和小孩,哪里方便夜出哟!
鸡叫了好几遍了,病情还不见好转,还有时伴有恶梦。贺婶干脆起了床硬撑了起来,从门角拿了条扁担做拄棍走到大门前打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了,望见门外虽然还是蒙蒙亮,但东方已露白光,看样子不久就会大天光了。她知道“有病早治,无病早防”的道理,今日这病不但头疼头晕难忍,就是连开步的力气也没有,深知自己已没有能力走到村卫生室诊治了。她决定求助邻居帮助找医生来,就拄着扁担移挪着步子走出门外。探身望了望左右邻里几户后,见没有人影走动也没有狗吠声,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公鸡报晓的鸣啼声,肯定了邻居们还在睡着。
离她家最近的是莫德尧家,户主绰号叫“尧麻子”。因为在他六岁时生“水痘”时脸部感染了,愈后留下了一脸的小坑,自此后大人都逗他:“麻子公”。他成|人后,因力气大又有点怪脾气,就在他的姓名中取了一个绰号,并说:“十个麻子九个怪,连那个麻子不另外。”他今年已近六十岁了,夫妻俩在家种了几亩田,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孙外甥和一个七岁的孙女。他待人是很好的,用他的话说:“做人就象推磨,你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你。”以前王吉林在生时和他相交是不错的,于今他不在了,知道贺婶一人在家有很多不便,平时总窜门问问,一有空就或帮碾米、或帮劈柴、或帮挑水。贺婶也多有感激,曾多次向他人提起:多亏了“麻子”俩口子咧!
贺婶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感觉双腿软软的,不得不开口喊了起来:“尧麻子耶!王玉呀!”这时德尧还没起床正当半夜睡呢!可他的妻子王玉已经起床了,这时已蹲在屋外的草棚茅厕里方便。她听到贺嫂这大清早的喊人,肯定有急事,便忙答道:“贺嫂有什么事喊我和麻子啊?”
贺婶听到王玉的问话声,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舒服了,请你赶快帮我喊医生来!”接着就“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王玉用稻草刮了屁股后,急起身就要往贺婶家赶。由于蹲得久了也起得急了,没走几步,突然眼前一黑头发晕“咚”的一声不自主地倒了下去。
不到半分钟,她爬将起来摸了摸头、甩了甩手,见没伤着哪里,又朝贺婶家走去。
“贺嫂,这么早起来喊我有什么事呀?”王玉拍打着屁股后面的灰问。
“我昨晚头痛又晕搞了个大半夜,现在还没见好哩!我想求你们夫妻俩喊个医生来。”她坐在大门坎上低声说。
“哦!我叫尧麻子去喊。”王玉说罢转身就朝自家屋里急匆匆地走去。
约过了五分钟,尧麻子叼着一根最低档的纸烟一边咳嗽着地走了来。他见了大门坎上头伏在双腿上的贺嫂,急着说:“嫂子病了啊?”贺婶听声抬了抬头说:“这都几小时了。”他上前又问:“发烧不?”于是伸手去试探了下她的前额。少顷,他惊讶地说:“这么烫手了,亏你受的了!”于是他急忙搀护着她到床上去躺上。
他安顿好贺婶,然后回家告诉了妻子,要她时刻到贺嫂床前去观察病情。自已便马不停蹄般朝村卫生室赶去。
近两个小时村卫生室私人诊所莫艳华才来。她今年二十一岁,是莫荣毅的长女,前两年市卫校毕的业。因她父亲在城里托板车很少时回家,她就和男朋友在家开了诊所,一来可照顾家人,二来也不闲着。据听说她男朋友是她卫校的同学,比她大一岁。他(她)俩在家开诊所,还在不断地百~万\小!说要考“执业医师”呢!
她首先给贺婶后腋窝里插了体温表,接着量了血压。这血压是正常的,可体温属于高烧范围。她看了看她的舌苔和眼睛,又问了问身体有哪些不适后,就从医疗箱里取出几支药水来掺合着糖盐水瓶打起了点滴。
“伯伯,她老人家年岁大了又受了些暑和寒,正在高烧哩!我的本事治些风热感冒还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