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就继续往春风得意楼去了,而且,这人面色冷硬,我们觉得奇怪,可也不敢跟去,怕打草惊蛇了,就在外头候着,结果却发现负责接引我们的黄大人从里面出来,而且还搂着个绝色美人,看着像是喝醉了,出门时向我们看到的男子说了几句话”
白绯晚眉头皱紧“他说了什么话,青菱,你看出来了没有”,青菱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还是隔得太远了,又喝醉了,唇形不准,大概只能辨出,美人,多谢,西梁,放心,死”
白绯晚思索片刻,冷笑一声,“我猜,大概西梁景国都来了人,找了姓黄的探察北周世子的情报,估计是景国送了美人,西梁送了重金,反正现在两国估计都知道我昏死的消息了”。
宁秋闻言苦着脸问“那现在怎么办,北周唯一的世子正在昏迷,这么块肥肉谁不想吃啊”白绯晚委屈的看着宁秋“原来,我是肥肉啊”随后,满室哄笑。
第五章
年少初识别滋味(5)
白绯晚继续喝她的茶,不紧不慢的说“无妨,既然我现在京中,皇帝不会让我出事,父王身子康健,他们不会想打上十多年的仗的,再说,现在的局面有什么不好,北周世子多病羸弱,以后能省了很多麻烦,至于现在嘛,廷云,你去把亲卫调走,想办法安置起来,这百来号人我留着日后可用,没必要折了。”
廷云应诺,正当众人打算离去,青茗突然惨叫了一声“啊”,于是只听清脆地一声碎瓷声,很好,又是一只杯子。
白绯晚深呼吸了一口,朝着青茗温柔的笑着,柔柔地说,“你最好祈祷有正事要说,不然”,突然转了语气,凌厉地说“老娘废了你”
众人不敢说话,不知是被那句老娘吓到了还是被凌厉的语气吓到了,青茗抽了口气,不敢抬头,低头怯怯地说“差点忘了正事,掌柜的说记录太多,时间太久,记事本和账本会迟些日子送来”
白绯晚闻言略一思考,弯了嘴角“无妨,他不送来,咱们自己去,你去拿套女装,宁秋留光你们陪着,咱们去看看”,这一帮老鼠都给我等着,吃了我的,都得给我吐出来。
不多时一行人便上街了,宁秋看着眼前的小主子,目不斜视,只是径直朝着明月楼走去,思及当青茗青菱上街时带回了不少小玩意儿,而这个女孩走在街上,却是这样…这样…该说是孤寂吧,斗篷翻飞,身形瘦小,似要迎风飞去,有些心疼“小姐,过几日不是账本什么都要送来,还亲自跑一趟干嘛,几日劳累,您该好好歇歇了”
白绯晚望着不远处的牌匾,敛去了平日的嬉笑,略带严肃,语气凌厉“京里的这几家不知道吞了多少油水,藏了多少猫腻,我北周的银子岂是这么好拿的,既是拿了我的,那就都给我吐出来”
宁秋看着前方的少女,头微微抬起,盯着眼前的牌匾,眉头紧蹙,双眼微眯,只这样站着,便足以慑人,呢喃道‘我主天下’,等回过神来不由被自己的话吓到,忙提步跟上。
在包厢等了不多时掌柜就进来了,掌柜扫了一眼包厢,桌旁一个小丫头正在沏茶,角落里站着一个黑衣男子,看着甚是鬼魅,然后看着眼前倚着窗慵懒喝茶的少女,梳着一个随云髻,插着一支银渡点翠串珠流苏簪,一支雕花玉簪,一身暗花细丝褶缎裙,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侧着身子,可那露出的小半张脸已是绝色,只是身形瘦小,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看着甚为稚嫩,只是个孩子啊,可世子怎么会派一个小孩子来,着实令人费解。
宁秋见掌柜一直盯着她家小姐,皱了眉头,出言提醒“掌柜的,我们是世子派来的人,麻烦你把账本和记事录拿来交与我家小姐吧,这是世子的令牌,您应该没有疑问了吧”掌柜接过令牌,冷汗直流,这连世子令都搬出来了,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啊,可也不敢多问,递还了令牌,只道了句“是”
白绯晚叫住掌柜“掌柜且慢,宁秋留光留在包厢也是无用,不如让他们跟着,也好帮帮忙”音色清亮,隐隐带着份不许拒绝的霸气。
虽已入春,可这天到底不比安阳城暖和,还带着些许寒意,白绯晚素来怕寒,戴上帽子,换了杯茶,继续看风景,曾有句话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白绯晚本只是随意看看,可目光移到桥上便移不开了,那个人,实在是…桥上人来人往,可他便如遗世独立,好像这世上纵是再喧嚣,也无法遮住他一分一毫的风华,这不是简单人啊,只怕是敌非友。
幕衍转头也恰好看见窗边的女孩,帽边的白色羽毛随风摇曳,一朵雕花白玉坠在眉心,映着月光,双眉紧蹙,眸目含水,顾盼神飞,嘴角微弯,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煞是可爱,只是个孩子啊,只怕真长开了,那便是绝代佳人,足以祸国,素手执着个白瓷杯子,白白的肉肉的手很是衬这杯子,有趣的丫头,不由的弯了唇,此时白绯晚也在打量着幕衍,剑眉入鬓,一双杏眼却不显妩媚女态,熠熠流光,眸目含水带笑,嘴角含笑,配着这一袭黑色长袍,少几分柔气,添几分刚毅,腰带上饰着白玉,看不清纹饰,但可见雕工复杂,那一块玉佩大抵也是极品,生生应了那一句‘浊世翩翩佳公子’,白绯晚暗思此人比哥哥颜更盛,然而,嘴角一弯,心中给了评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敌非友’。
此时宁秋他们也回来了,白绯晚举杯致意,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关了窗,幕衍看着紧闭的窗子笑意渐渐蔓延开来,有趣的丫头,最好能为我所用,否则,“暮云,去查清楚背景,暮雨,等出来了请去画舫”
身旁的暮云暮雨自从刚刚主子诡异的笑开始就感觉不对劲了,果然,这事情真是……
“回来了,怎么样?”,白绯晚倒了杯茶给宁秋,宁秋接过一笑“看着应是没什么问题,明账暗账都取来了,我也查过了,他们不曾留底,但不知是真的没什么还是觉得我们查不出来”
白绯晚凝眉,“查清楚些总归安心,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银子,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我把留光留给你”
宁秋想反驳,让留光去保护她,但触上那双坚定的眼,终是重重点头,将最上面的那一摞记事录交给白绯晚,白绯晚诧异的看看,“就这么几本”
宁秋笑笑“一年才一本,刚刚我也很诧异,但是翻了翻就觉得了不得,我让人将本子送回去,带回去再看吧,定有惊喜,时候不早了,我送您下楼,路上要小心”
在门口时白绯晚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宁秋“他还在京都,你不见吗”
宁秋一笑,“与我何干,我只是个丫头”白绯晚挑眉,真的只是丫头吗,连她都查不到宁秋的来历,似是猜透她心中所想,宁秋直盯着她的眼睛,“至少现在我只想做个丫头,此生不负郡主大恩”,白绯晚递了个眼神让她安心,这样就够了不是吗,用人不疑,她信她。
白绯晚告别后信步走在路上,左瞧瞧右看看,感觉心烦不已,这个烦人的尾巴,怎么都甩不掉。
第六章
卧看风起云涌世(1)
白绯晚转身不远处瞥见了一个凉亭,清净无人,看看身后,便提步向凉亭走去,身后的人见周围没人了这才现身,恭敬地行了个礼“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姑娘姑娘,这话是骂人的知不知道,还有你家公子谁啊,我又不认识,他请我就要去吗,开什么玩笑,白绯晚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仍擎着得体的笑,那人见状又重复了一遍,白绯晚心里却在思索着,是试试沐含丹的新药还是用暴力解决比较方便呢,是打倒在地上还是踢下水呢,还是喊非礼算了,哦,不行,有失国体,真是麻烦!
此时,暮雨见某人久久不答,做了一个万分错误的决定,直接导致了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休假,只听他喊了一句“得罪了”,伸手便向某人抓来,白绯晚本来正在纠结,一看竟发现某人的手已伸至身前,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一手折了那只‘魔爪’,还是碎瓷声比较好听啊,又一个借力,把某人重重摔在地上,直呼吓死了,看看某人忍痛站起来,弱弱的喊了一句“抱歉,这是下意识的,不是我故意”。
此时温柔的男声响起“是我的错,我该想到,暮雨请不来姑娘的”暮雨看着他家公子心中在泣血啊,您早知道请不来还让我来,这还是普通孩子吗,公子您什么时候这么重口了。
“你先回去吧”暮雨闻言忙逃离了现场。白绯晚无视他,在庭中坐下,盯着湖面不说话,看着空荡荡的湖面不说话,蹙了眉头,黑乎乎的一片,你倒是快走啊,这冷风吹得人头疼啊。
“不知姑娘能否赏脸喝一杯茶啊”白绯晚想说茶送来我喝了,杯子我也留着,心情不好时慢慢砸,你我就不留了,可一转身对上那双眼却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愣了片刻,心中暗骂,妖孽啊!调整了一下心神,白绯晚含笑打量了他一眼这人,近看之下好像更好看了,这玉佩用的玉是好玉,雕成这富贵牡丹,而不是什么能辨明身份的图案,这人,很谨慎也很棘手啊,麻烦。
香气幽微,这是,“幽凝香”,白绯晚诧异地开口问道,幕衍有些诧异,幽凝香非常物,她竟知晓,这孩子只怕不是普通富贵人家之女吧,“姑娘博学”,只有南梁才出这优昙花,此人竟能用此香,想必非富则贵,还是少惹为妙。
白绯晚起身行了个礼“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夜已深,孤男寡女,多有不妥,此时已晚,家中人不免担心,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孤男寡女吗”幕衍挑眉,上下扫了一眼白绯晚,貌似看着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干瘪的四季豆也要,而白绯晚见状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顿时火冒三丈,混蛋,等姑娘我长成倾世美人亮瞎你的狗眼,而幕衍见状脸上的笑反是越来越大,“说笑了,不知姑娘何时有空,赏脸一叙”
白绯晚皱眉,这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估计他们该心急了,然后转身朝着某人温婉一笑“公子说笑了,您和我这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聊的,是聊聊您看了多少春宫图吗,不巧,我这还有不少,就不切磋了”
看着某人呆愣的样子,白绯晚满意地笑了,提步欲走,幕衍朝着那背影缓缓开口,“姑娘不知,我那有许多珍藏版,在下便忍痛割爱了,当然只要姑娘不介意,实战在下也是肯奉陪的”,当看到某人一个趔趄,幕衍满意的笑了,在石凳下坐下,优雅的摇着折扇。
白绯晚回头,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真的错了,明明是狼,怎么会看成羊呢,现在可好,走也不是,谁知道他还会出什么招,不走也不是,留下更危险。
突然,空荡的大街出现了很多人,而领头的那个,妈呀,我还是逃吧,一回头,某人正优雅地摇着扇子,再回头,众人已经围了上来,算了,见招拆招吧,“原来是辛爷爷啊,我当是谁,宁秋他们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
还是宁秋的名字管用啊,只是前脚刚迈开步子,后脚就感觉到了身后那熟悉的气压,不是吧,白绯晚真的快哭了,尤其听到那冰冷的声音的那一刻,她发誓她真的想死了,“怎么不回去了,宁秋还在等你啊,还不快走”。
白绯晚转身赔笑“呵呵,呵呵,说笑了,说笑了,你在这,我跑哪里去呢,是吧”,不错,又好看了一点,只是这脸啊,终年不化大冰山啊,凤眼微眯,薄唇紧闭,完蛋了,这是十二级怒火的架势啊,是东窗事发了吗?还是?不管了,相比之下,还是那男的比较安全。
白绯晚顶着某人凌厉的眼神一步步移动到幕衍身侧,笑脸都快僵了,用手肘轻轻碰了某人,小声地说“茶快凉了吧,走吧。”而此时幕衍也和沐吟川对上了,两人眼里都露出危险的光芒,一温婉浅笑,不见真心,一冷面不语,气势凌人。
沐吟川扫了一眼对面的白绯晚,她是白痴吗,他不会害她,可她却跟着这么个危险的人。殊不知在白绯晚眼里,他可比幕衍还要恐怖百倍啊,若是让他知道她让宁秋留在明月楼查账自己回来了,那么恭喜她了,知道什么叫冷暴力吗,沐吟川是深谙此道啊,她,沐含丹可都从小被他整过,哥哥对他也是能不惹就不惹,也是,是小舅子嘛,沐吟川朝着白绯晚一直丢眼刀,可是沉浸在小世界中的某人就是看不到。
沐吟川笑了,诡异地笑了,白绯晚转了十七八遍心思后终于抬头,不巧刚看到这一幕,完蛋了,在他喊名字前快跑,不然完蛋了,忙看了一眼幕衍,幕衍会意,拉上她的手。
再快些,那个白字已经快要报出来了,完蛋了,若是他盛怒报错了名字,那么,急忙哀求地看向幕衍,幕衍退了几步打算施展轻功。可是沐吟川终究快了一步,“白梵汀,你敢走”,白绯晚舒了口气,还好他还记得她的字,只是这个时候,她傻了才留下。使劲握了握幕衍的手,不见反应,却见幕衍低头蹙眉,白家吗,是哪个白家呢,感觉手上力道一重,回过神来,朝着白绯晚宽慰一笑,转身越过水面,白绯晚惨叫了几声“啊…啊…啊…”
幕衍一点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白绯晚挑眉,好吧,不喊了,都被看穿了啦,此人武功果真奇好,这么宽的湖面,只借了一次水,若是她不捣蛋分神,估计他都不用借力,哎,那到底该不该打他一掌试试他的功夫呢,万一他恼羞成怒把她扔下湖怎么办,这还是小事,打不过受伤的是她啊,还是索性毒死他以绝后患算了,不行,没带毒药啊,纠结间,两人已到了对岸。
第七章
第七章卧看风起云涌世(2)
白绯晚站稳后看着对岸黑着脸的某人笑了,大声喊道“吟川哥哥,我把宁秋留在在明月楼啦”,看着对面浩浩荡荡的人马远去才舒了一口气,真要被抓回去还了得,转头开心的朝着幕衍俏皮的笑了笑“多谢公子”
眼前明媚的笑脸有些晃人,幕衍望着她含笑的眼低低说了一句,“幕衍”,白绯晚诧异“啊”,幕衍笑了笑“梵汀,幕衍”,白绯晚只能干笑“呵呵,这样啊,幕公子啊,实在是抱歉,现在太晚了,就不打扰了,茶就下次再向您讨了,不送,告辞”说罢不等幕衍开口就急忙离去。幕衍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呢喃道“怎么还不长大啊”
暮云赶来时恰好听到这句,瞬间凌乱了,这是他们主子吗?这是他们的主子吗?不是吧,轻咳了两声,幕衍挑眉“怎么了,查清楚了?”
暮云摇摇头,“属下无能,没人见过她们,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按说这样的人守城的该有印象,但那人坦言,只要有银子,过往的马车可以不查,所以不知他们何时进城,但应该不是本地人,另外,她们一行三人入的明月楼,但主子出来了,随行丫鬟护卫却不曾出来,属下觉得十分怪异,想潜进明月楼查探,可是属下不才,才进去就被发现了,被人掷了个茶杯止住了,便退回了禀报,还请公子定夺是否要派人继续潜入查看”
幕衍思索片刻,“不必了,此时明月楼里来的人,你们都不是对手,哪怕全加上也只是送死,你去查几个人,吟川,姓什么不知道,宁秋,大抵是个丫鬟,还有……白梵汀”
“是,暮云领命,马车已在外等候,夜已深,还望公子早归”幕衍胡乱应了声,对着湖面发呆,沉吟着,白家,哪个白家呢,严州,泾川,柳州,怀阳,还是安阳,而且此时北周世子正好入京不一日,不免太巧了,幕衍瞬间变了神色,双眉紧蹙,眼神凌厉,气势外露竟不输沐吟川分毫,隔空击了两下掌,凭空跳出一人来,“循着幽凝香,去查明住处回禀”,然后鬼魅的身影又消失了。
幕衍又待了一会儿,叫退了马车,一个人在街头游走,不过是个宅子,又无人在等着,不如信步,赏这京都夜景。
而另一面白绯晚赶着路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不对劲儿,肯定是哪里不对了,放慢脚步,仔细回想了一下,可是应该没有啊,她没碰什么啊,暗夜中,一阵微风袭来,送来几缕花香,是了,她刚贴他极近,应是沾了这幽凝香,幽凝香香气幽微不易察觉,沁人心脾,但是一沾染就难消退,呵,这么贵的东西拿来追踪,也真舍得,怪不得他肯让她近身,都不怕她杀了他,果真是腹黑。
白绯晚想清楚后也就不急了,信步街头,绕来绕去,绕到了斓衣坊,幸好,就知道,“掌柜呢”,不多时,出来一个黑瘦的男子,“不知道小姐要些什么”
白绯晚笑道“我找仇衣”,掌柜扫了一眼,便领了她去,“敢问小姐贵姓”白绯晚一笑“白氏绯晚”,掌柜松了口气,果然是,“我家当家的念了小姐好久了,还请随我来”于是两人又回转,她就知道他怕死,来来回回的,麻烦死了,她后面还跟了尾巴呢。
终于,掌柜将她引至依山而建的一阁楼,果真是依山而建,阁楼临着一面如剑削的峭壁,临山面水,真会享受啊,掌柜看了一眼白绯晚,解释道“当初当家把地方选在这就是看中这儿后面那一片地方景致,还怕有人吵,把这一片都买下来了”,白绯晚抚额,果然像他的手笔。
白绯晚长舒了一口气,拾梯而上,推门而入,果然,某人正穿着那一抹红衣,开心的享受着一众美女的服务,她曾问他干嘛身边只留美女伺候,他竟答她美女相衬更显他美艳,这人真是……
仇衣一偏头,正好看见某人含笑的眼,轻轻喊了句“仇衣”,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呼退了美婢,跑过去直接抱住了某人,哭诉道“你个丫头太没义气了,扔了我这么久,不管不顾的”
白绯晚扯开他,嫌弃的往床上一丢,仇衣惊叫着护住脸,含怒看着她,泪痕未干,剪眸含水,长翘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柳叶弯眉轻覆,眉色浅淡,鼻子挺翘,嘴唇红艳,极尽妖娆,真妖孽也,这沐含丹跟了他许久,虽学了一些,但还是差了几分啊“少来,谁人不知仇大少,一最爱美,最怕毁了脸和这一身冰肌玉骨;二最怕死;三最爱财,妖孽啊”
仇衣闻言又凑了过来,“多谢夸奖”白绯晚甩开他,“得,少来,你找你的美男子去,姑娘我是真有事找你”
仇衣一摆衣尾,妖媚的倚在桌旁,替白绯晚倒了杯茶,“我身上沾了幽凝香,有尾巴在追我”,仇衣蹙眉,“南梁的人”,白绯晚点点头,这茶杯真是好东西啊,瓷质细腻柔润剔透,极品啊,白绯晚执着杯子定定的看着某人,仇衣无语,无奈的笑了笑,又要浪费一套宝贝了。
“还有一套没开封过的送你”,然后起身开了开关,进了密室,片刻后出来,“我都弄好了,记得连头发都洗了,水里加了桃花香露,房间里点了凝露香,给你换了套衣服,也用凝露香熏过了,你去洗吧”
白绯晚进了密室,环顾了一周,嘴角一抽,这浴室,他竟从山壁凿了个石室出来,石室偏寒,地上铺了毡毛毯,浴池是用汉白玉铺的,室顶一片夜明珠,红色的纱幔垂地,这么妖娆的房间,这人实在是,白绯晚已经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了,池子里满满一层桃花瓣。白绯晚将自己潜于水底,这一路走来,刚刚入京未一天竟已这么多事了,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步步心惊啊。过了一会儿,仇衣敲了敲门,传音入密,“这是引了山上的温泉水,不可泡太久的,快出来吧”
不多时白绯晚已走了出来,一件月牙白凤穿牡丹曳地凤尾裙,走动间穗子摆动,煞是灵动好看,外罩了一件黑色暗云纹披风,白色羽毛包边,头发已用内力逼干,长发及腰,随走动摇曳,恩,果真适她,就是这孩子太小了些,少了几分韵味。
仇衣朝她招招手“过来,我替你绾发”,白绯晚看了他一眼,有些受宠若惊,仇衣手巧,几下就绾好了一个慵懒的流云髻,白绯晚无语,果真是谁绾的髻像谁啊,仇衣从抽屉中抽出一支并蒂海棠步摇,缀着玉珠流苏串,花蕊处恰好是红色,白绯晚偏头看向他,仇衣轻笑,“拿着吧,下面的人刚送来的,这支配你正好”
白绯晚盯着他的眼睛,“你今日是怎么了”,仇衣偏过头不看她“没什么,突然想对你好点”
白绯晚含笑,“鬼信,不过真是难得,算了,收下了啦,以后也要这么好”,仇衣不回她,满意地看了眼镜子,“恩,果真不错,我找人送你回去吧,放心,善后我会做的,你回吧”。
白绯晚走后,仇衣对着镜子不说话,密室里走出来一人,仇衣自顾自地说“真的没有办法了是不是”,来人环上他的腰,微微低沉的嗓音“你比我清楚,今日便是,回吧,这条路得她们自己走”随后两人相携而去,留下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桌上那红色的信封孤零零躺在桌上
第八章
第八章卧看风起云涌世(3)
暗卫一直潜在阁楼外等候,好不容易人出来了,可是出来了一帮人,个个身上都带了幽凝香的味道,暗卫没办法,只能回禀主子。幕衍听后,挥退了暗卫,打算自己潜入那阁楼看看。
而白绯晚坐在马车上却越想越不对,急忙让马车回转,等她回到刚刚的房间,已是人走茶凉。白绯晚拆了桌上的信,上面只有几句话“安好勿念,后会无期,斓衣轩送你了,当做提前的生辰贺礼啊”白绯晚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一顿仇衣。
白绯晚蹙了蹙眉,看了眼窗外,是幕衍,这人胆子真大啊,麻烦死了,干嘛不在外面摆个阵啊,烦死了,人走了,倒留了一堆烂摊子给我,环顾了一遍屋子,白绯晚躲进了密室。
幕衍应该是找不到开关的吧,也是,正常人谁能想得到会有变态把开关设在铜镜上啊。突然,白绯晚想起什么,嫣然一笑“还真有这样的变态”,既然是那个人的手笔那这密室就一定有出口。”
白绯晚环顾了一圈,然后看了看石室顶,飞身而上,头顶一片夜明珠很是晃人,白绯晚有些睁不开眼,突然瞥见中间好像少了一颗,拿出簪子比对,不是她的簪子上的,那哪里来的珠子呢,仇衣一定已经留给她了。
白绯晚旋身而下,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拆了发髻,地上掉下一颗明珠,冷笑几声,真是难为他了,这么绝的办法。
明珠归位,而此时眼前的山壁整面移开,白绯晚取了明珠,进了密道。幕衍也进了房间,人走茶凉,应是走了有一阵了。
而看了眼这屋子,他竟不知京里有这样的人物,不简单啊。不多时幕衍便退出阁楼,嘴角含笑,白梵汀,你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白绯晚在密道里一直走着,不知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大的石厅,突然见到光,还真的有些不习惯,闭上了双眼,等她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石室里放满了灵位,梵氏的灵位,正前方是一个女娲圣像。
白绯晚默念“梵氏,梵氏,母亲”对了,母亲就姓梵,梵芷,那这些这应该就是是母亲的族人,东灵族人。白绯晚记起曾经听过的东灵习俗,跪在垫上,代替母亲朝着东面拜了三拜,伴随着沉重的声音,圣像前面的石壁打开了,白绯晚有些诧异,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她还以为这密室已经走到到尽头了呢。
等她起身,却发现背后升起了一个石台,白绯晚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石台上摆着一个石砚一样的东西,上面还刻着繁琐的花纹,白绯晚好奇地摸了一下,手就无法移开了,不知怎的开始流血,直到石砚中的花纹被鲜血弄的清晰。
白绯晚只觉得头晕得厉害,失血过多人又没办法动,等过了好久,石台才下降回归原样,白绯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而等她醒来已是不知过了多久,她自然也不曾看见石砚吸满血后出现的话“新任圣女即位,梵汀”,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绕过圣像,走出石室,没想到这密道最后的出口竟然是个瀑布,白绯晚纵身一跃,倒在了瀑布前的草地上,精疲力竭地昏死过去。
等白绯晚醒转已经在驿站了,唤了宁秋进来一问,才知道她已睡了五日,“到底怎么回事”,宁秋递了条毛巾给她,白绯晚懒懒接过,“留光送了本子回去,打算调几个人过来,发现您还没回来,就出动了所有人去找了”
白绯晚挑眉,“他去找你了,你见到了没”,宁秋低头,“不曾,我们走得急,他也派了不少人来找,后来是仇公子让我们去那里找您,我们去时,你已经昏迷了,我们就把您带回来了”
白绯晚呼退了宁秋,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对着突然冒出来的石砚,应该说是灵台印发呆,她好像没有把它带出来啊。过了好久,白绯晚才走出房门,阳光有些刺眼,伸出手,阳光从指缝中渗出,这样好的日头怕是也见不到了,懒散地坐在花园里,等着青茗找过了。
果然,这才刚坐下,青茗就跳出来了,白绯晚招呼她过来“怎么了”,青茗委屈地看着她,“真要住皇宫里啊”,白绯晚揉揉她的头发,“皇命难违,去准备吧,会没事的”。
劝退了青茗,白绯晚伸手倒了杯茶,可是杯子却一下裂开了,她甚至连下意识的躲一下都没有做,这一整天都感觉心绪不宁,到底是怎么了,一定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可是究竟谁出事了呢。白绯晚不知道的是,在她昏迷那几天,白启也还在昏迷,整整十天。
沐含丹一直陪在白启身畔,可是到了第六日,白启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沐含丹也不动,不眠不休地一直盯着他,任凭是谁都劝不走她,他睡着她就一直陪着他,看着他,她鲜少有机会这么看着他,不是吗,她想这样很好,他不会想办法推开她,她不知道他还要睡多久,每天晚上她就靠着他说话,白天就静静地看着她,他很耐看,怎么都看不厌,梵芷和陆谦莲都来看过她,她们就这样站着屋外,他俩的世界,她们不忍踏足打扰,最终自己看得受不了,含泪离开,不忍再看。
十天后,清秋子终于赶来了,打开封闭的房门,沐含丹转头朝她一笑,乖巧地喊了一句“师父”,清秋子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动手,沐含丹拉着她的衣角求她“他醒了我再睡好不好”
清秋子深吸一口气,“他醒了你就回山上,不得令不准下山”,沐含丹乖巧应诺,清秋子看着爱徒这样很是心疼,十天不吃不喝不睡,人都废了,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黑眼圈很是浓重,大大的眼睛嵌在瘦小的脸上很是吓人,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她,她到底有多爱他,沐含丹就这么握着他的手直直望着她,扯着沙哑的嗓子费力地说“师父救人”,清秋子也觉得眼睛很酸,连连应诺。
白启体质特殊,沐含丹什么办法也不敢试,也不敢解开他的|岤道,梵芷帮着拉着沐含丹去外面等,清秋子解开了他的|岤道,“果然是,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了”皮肤下一物快速蠕动着,直朝心脏而去,清秋子在离心脏几寸处制住了蛊虫,终于,除了蛊虫,长舒了口气,幸好发现得早,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唤了众人进来,沐含丹急忙跑到床前握着他的手,等他醒来。
第九章
第九章卧看风起云涌世(4)
沐含丹在床边安静地等着他醒来,众人早已离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俩,清秋子也下去休息了,跑死了两匹马,她也累了。
众人走后,沐含丹解开他的衣服打算查看伤口,当她解开里衣时,却发现了又有一条蛊虫蠕动着正往心脏爬去,速度很快,此时叫师父已经来不急了,可是她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动用内力制住蛊虫。
怎么办,电光火石之间,沐含丹划开了白启肩头的皮肤,又划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顿时鲜血直流,沐含丹将血滴到刚划开的地方,引着蛊虫慢慢往回爬,直到从切口爬出来,一把挑出蛊虫丢在地上,那条白色的虫子蠕动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沐含丹扯了块布,从怀里掏出瓷瓶,苦笑一声,幸好还在,真是阴差阳错啊,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用另一只手仔仔细细检查了检查了几遍,确保没有蛊虫了,才替白启擦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握着他的手等他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人才缓缓睁开眼睛,沐含丹冲他笑了笑,真好,他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白启定定的看着她,沐含丹弯下头靠在他身上,扯着嗓子开口“你回来了啊,真好,我真的好累啊”,声音沙哑异常。
白启揉揉她的头发,喊了几遍她的名字,结果都没反应。挣扎着起身,却见她垂着的手绑着一条血色的布带,这是,床前已是濡湿一片,水盆里的,已分不清是血水还是血,房间里满满都是血腥味。白启大惊,大声叫着“含丹,含丹,快来人,来人啊”
清秋子赶来时,沐含丹仍靠在床前,一群下人愣着不敢上前,白启低着头朝她温柔地说着“你死了,我来陪你好不好”。清秋子看着这一地狼藉,气上心来,疯子疯子,都是疯子,走过去一把拎开白启,“我还没死,给我让出半张床来”
清秋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瓶,还好不笨,知道用金疮药,可是,这药应该在山上,她好像没送过她啊,来不及细想,仔细处理了伤口,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咳了两声,朝着白启说“你出去一下吧,我要给她换身干净衣服”,白启好像是没听到,不理她,静静看着她,守了他这些日子,他的小丫头又瘦了许多。
清秋子火了,一把把某人拎了出去,然后锁上房门换衣服,看着眼前满脸没一点血色的某人,叹了口气,竟然瘦成这副样子了,这个傻丫头啊。看了眼地上那条白色的东西,找了个瓷瓶,收了地上的蛊虫,想着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抱起沐含丹就往外走。
白启拦住她们,清秋子吼道“你想让她死啊,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十天,又是失血过多,忧虑过重,不回山上找药,神仙也救不了她”最关键的是她不想让他见她了,这老头子的徒弟和他一样的臭脾气。
白启吃力地回她“长途跋涉,她受不住的”清秋子挑眉,“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你这副破身子,寒毒未解,蛊毒又破坏了底子,若不好好调理,你以为你有几年好活,如果绯晚丫头找不回玉菩提子,我也救不了你”
清秋子绕过白启径直走开,白启望着背影立了许久,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沐含丹,我会活着等你”,声音很轻,消散在风中,随后转身回房间喝药。
而等沐含丹醒来已是半月之后,而且她还被勒令白绯晚归国前不许下山,当然,这逃跑与被抓的戏码也正式上演了,数年不休,而这已经是后话了。
经过一日休整,沐含丹也必须入宫面圣了,一早,黄大人就在驿站前候着了,看着世子出来,心想这神医真是了不得,昏迷数日的人,一副药就医好了,而看这世子,挽了一半头发,以紫金冠定住,垂下两条流苏,一袭天蓝色蝠云纹长袍,白色饰白玉腾云纹腰带,佩着一双鲤戏珠铜球,里面藏着一颗明珠,坠着蓝色流苏,唇红齿白,更显得面色白皙,带着几分病态的白,只是这世子真的有十五岁了吗,看上去顶多才十岁啊。可他也不敢说什么,上前引着世子上了马车。
不知过了多久,大队已行至南门,过了朱雀门,马车停步,黄大人走出马车,行了个礼“内宫不许马车通行,下官就送世子自至此,小德子公公会引世子面圣,下官告辞”白绯晚颔首,走出马车,看了眼远处金碧辉煌的楼宇,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这华丽的囚笼就是我接下去的战场吗,提步跟上引路的侍者,一路无言。
而在快到御书房时,碰上了一大帮人,小德子解释,那是倾容贵妃,梵音吗,思忖之时,梵音一行已经朝着这边来了,小德子急忙跪下,我看了一眼这浩浩荡荡的仪仗,却是矗立不动,这关乎的是北周的颜面,不是国后,她不必跪拜。
本以为梵音会朝着这边过来,不想却是朝着另一个路口走去,只是远远打了个照面,而明珠却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很兴奋的样子,若你真有灵,安分些,刚这么想着,明珠就不动弹了,安分地躺着。
小德子起身,长吁了口气,摸了摸冷汗,白绯晚好奇地问他“怎么这样害怕”,小德子仔细环视了一遍周围“这宫里谁不怕贵妃,大家都说她是妖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