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趁年华(我的男人女人)

趁年华(我的男人女人)第2部分阅读

    戏。我都以为我们化敌为友了。

    谁知道,最后一天天气放晴,我们去了响沙湾。我现在还能记得明晃晃的一片,正在振臂感叹大自然的美好,我骑的那头骆驼突然跪了下去,把我惊得直接栽在沙子里面了。就是他撒欢踢了人家骆驼一脚,害得我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并且从那以后我爸爸都不带我玩了。

    我躺在医院病床上就想,这个人亲近不得,决心把他恨入骨髓,从防火墙的例外直接拉到黑名单。

    可是,一个人真心想犯贱谁都拦不住。我一不搭理他,他就开始屁颠屁颠的跟着我,撵都撵不走。

    直到他少年情怀怒放,挑三拣四的交了大把好看的女友才从我的视线里面消失。

    招蜂引蝶,群魔乱舞。我想起来就觉得吃亏吃大了,冠冕堂皇的来说,与秦少迟只是一段不明不白的暗恋,他才是我的初恋,落入他的魔掌我有多么的不甘心。

    那些年,总是能看见他和各色的小美女双双参加我们所谓的集体活动。他到高三的时候都没能收手,偏和老师家长呛着干,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也都不懂事,一副随时为爱情捐躯的模样。

    现在想着都觉得好笑。他那时候就一只黄毛小子哪来的那么大魅力。

    等他在首都上了大学就更是勇者无畏能者无敌了。据他同城的兄弟们回报,他的女伴是常见常新的。

    一名小小的大学生就那么花花肠子,谁也不敢轻易想见他的未来。

    尽管我也不能看好,就抱着反正这日子相信也是过不信也是过的态度,不主动怀疑而已。

    所以,在他的指引下我又想起我们那些起来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我说,你指的是你和亚楠的隐情啊,还是你害我住医院的事情啊,还是你的那些璨如星河的历史啊。

    他还是没睁眼,皱了眉头,低声的哼哼说,快把窗帘拉上,眼睛受不了。

    我说,你甭躲我,今天咱俩就把话说清楚了吧。你赶快交代,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他撅着嘴过来蹭我,说,没多少,就那么几个。你赶快去把窗帘给我拉上。

    我说,哥哥,你把我抱这么紧,我怎么去拉帘子啊。

    他又自己哼了两声,才松开手。

    我知道他从纽约回来以后一直都在忙,应该有些日子没休息好了,很多天都是在我睡了以后才回家,或者我半夜起来喝水还能看到他书房的灯亮着。好容易有个休息日还被我拉着去看飞飞了。心里到底不忍,就放弃拖他起床陪我压马路的念头,乖乖去把窗帘拉上。

    他是多么挑剔的人啊,窗帘里三层外三层的,沙帘,遮光布,天鹅绒,丝面,蕾丝,拉开的时候就是一挥手的事,拉上可就是浩大的工程,一拉下来这屋里就是子夜了。

    听见他翻了个身低声说,就算我都交代了你也不会上心的。

    爱你只差一点点(中)

    我过了好半天才习惯人造黑暗,看他正撑着脑袋看着我。

    如何接茬。说,我会上心,明显不是我能做的事情。

    说,我真的不会上心,他一准是有一顿脾气发的。他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就是一头小狮子,一旦不高兴就大发脾气,逮谁咬谁。

    所以,我说,你不乐意讲就甭讲了。

    他说,你乐意听吗,你乐意听我就讲。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了。我们俩从小就斗志斗勇相互揣摩,尽管我始终摸不透他的秉性,分不清他嘴里的真假,基本上开玩笑的语气还是能够判断的。

    所以我说,好啊,洗耳恭听。

    他懒懒的说,你过来陪我睡觉我就讲。

    我说,得啦,你也差不多就起来吧,你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去。

    他哼哼了半天,这个人就只有睡觉的时候和现在这种半睡不睡的时候最可爱,前提是不要招惹他。

    他半天不答腔,我以为他又睡着了。我说,那我出门啦。

    开门的时候,听见他说,我想吃你做的鸡蛋羹。

    第一次给他做鸡蛋羹是他刚从爱丁堡回来的时候,他大少爷缺心眼归国心切,定票的时候没注意就定成了直飞浦东的航班。总不能他都到上海来了还能闭着眼睛让他从门前过吧。刚巧那些天为了赶论文满进度的实验,就让他先到我的公寓等我。

    说是我的公寓,其实是跟梓临软磨硬泡才把他哄出门占为己有的。

    等我出了实验室赶回去,看他蹲在门前一脸愤怒的望着我。

    我觉得好笑,说,你怎么真的缺心眼呢,我总是把钥匙放在楼下信箱里的,你拿着身份证去跟物业讲一声就是了,亚光上次来就知道。

    他进了门一句话不说,黑着脸像土匪似的冲到卧室就蒙头睡觉。

    我说,你怎么这样啊,去,睡沙发去,你身上那么脏再玷污了我的床。

    他随口说,那我脱光了睡。

    吓得我赶快把卧室门给关上了,遇上他总是束手无策的时候居多。

    吃晚饭的时候叫他起来,他挺尸在床,要再睡一会。一直过了十二点他才精神抖擞起来,那时候我已经在沙发里面睡的死心塌地了。

    他偏要把我摇起来给他做饭,我说,叫的外卖还剩了点,你就将就一口吧,实在不行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关东煮香喷喷。

    他就死皮赖脸的说,我在英国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想我了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我除了起身对自己的混帐话负责,还能怎么办。

    我那天自己鼓捣了一桌菜正在兴奋,他刚好打电话来,我说,我现在会做饭了。

    他说,那是给人吃的么。

    我说,等你回来做给你尝尝,好吃的要死。

    就为了当初随口那么一句话,我就得在他大少爷的得意眼神里放弃美梦接受残酷现实。

    那时候好多天不自己开火了,所以家里没什么菜,随便炒了个土豆丝做了碗番茄汤面,实在没有其它能吃的东西了。

    看他吃得那么投入,一副饿急了的样子,心就软了,他总说英国的饭难吃,刚回国我就只能给他吃那么没营养的东西。

    就拉着他说,甭吃了,咱们出去吃吧。

    他抬头莫明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哪来的习惯,大半夜出去找艳遇啊。

    我说,我不是看你急需营养么,你怎么一开口就是挑衅啊。

    他说,等明天吧。继续埋头一副火急火燎的吃面。

    那时候也是刚刚买了蒸锅,摆在那里新鲜着,我灵机一动就去给他蒸了个鸡蛋羹。

    等蒸好了,又拆了袋真空包装的粉蒸肉,细细剁了洒在上面,他本来是不吃速食的东西的,总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捏着鼻子说,防腐剂味。跟我闻到硝化蛋白似的,一副敬而远之的神色。

    那天他居然一点也没挑剔,还吃的喷香,等吃完了抹抹嘴说,你看我给你面子吧,是毒药我都吃了,你可得把肠胃药给我备好了。

    我就知道这种人饿的时候就够折腾人了,吃饱了就更是火力四射。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说我的。

    等我收拾好厨房,要继续窝回沙发里面的时候,他正在亢奋期,偏要我陪他聊天。

    他就讲他这两年在爱丁堡的事情,本来在国内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出了国背井离乡又是他老爹铁了心的让他受磨难去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落差感极大。

    我那天真的是累极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他用力把我摇醒,没头没脑的说了几句话。

    我说,你去睡觉吧,有话明天说。

    他就大声嚷嚷说,你那床怎么睡。你怎么那么懒,床单还用洗衣机洗,都是洗衣粉味,臭死了。

    我就知道好长时间不吵架他心里难受,抡起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就往他身上砸过去。

    我说,你还甭嫌洗衣粉臭,你明天就把你睡过的床单被罩给我洗了,不喜欢洗衣粉味,有肥皂自己手洗。

    他说,早知道就直接回去了,我吃饱了撑的来看你。

    我说,你也得有那智商啊,你自己定错票,不是我逼你来的。你回去啊,你回北京有大把大把的小姑娘等着给你做饭洗衣呢。

    他说,这可是你说的。然后,扭头提着箱子就走了。

    他一甩门我就后悔,本来我没那么大的气,毕竟是两年不见了,在电话里都是想念的,犯不着一见面就吵架,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出了楼道,看电梯已经是一层的位置,他刚回国又没有国内的手机号,找也找不到,就只好接着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听见外面有电视的声音。

    开了门就看见他懒懒的靠着沙发就跟天然长在上面似的,撇头看我一眼,说,你猪啊,都日上三竿了。

    我看见茶几上的钥匙,说,这回聪明啦。

    他说,你们小区的物业还真负责,没收了护照不说还非得给业主打电话才行。他也不想想,我要是能找着业主还找他干嘛。

    我说,我不就在这屋里么,你怎么找不着啦。

    看他脸色又不好了,转口说,人家物业大半夜的遇上你这么个不讲理的也够倒霉的。

    他还是不说话,只得接着说,我怎么没接到电话呢。

    他懒洋洋的说,你睡的跟猪似的,只能找苏梓临了呗。

    我就顺口哦了一下,我知道手机上根本没有未接来电。

    他还挺有理了,说,你真跟猪似的,我把你抱到床上累的手都快断了。

    我说,本来你就游手好闲的,不如就直接剁了吧,反正快断了。

    他说,就数你心最狠。

    我说,那得啦,就留着你的手吧,回头见了人多说我善良啊。

    他才笑出来。

    我也不敢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呢,万一再给气走了,就不好了,人家放下身段,咱就得识相。

    可是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眼了,以前无论怎么吵扭头就走的都是我,看来是我的内力见长。

    正想着,梓临就来了。他立即换了副模样迎了上去,这只大尾巴狼他就知道欺负我。

    梓临是来请我们吃饭的。一顿破早饭还得要去有名堂的地方吃,我从来都是不齿的。

    听他们两个人热乎乎的聊天,才知道原来他是梓临的直系学弟,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他是念什么专业的。

    听他说起在那边的留学生活也觉得挺辛酸,才发现他长高了也瘦了,似乎比走的时候更有男人味了。跟梓临摆在一起已经不像小孩子了。

    他们聊聊学习聊聊工作,我就在一旁放空。

    梓临冲着我说,鸣远两边都能拿到学位证,当时你死活不一起去。

    我说,梓临,你怎么现在也婆妈起来啦,我到外面吃苦受累你舍得么。

    梓临说,就你毛病多,鸣远这两年不也熬过来了,你要是去了,两个人一起也好照应。

    我说,我和他一样么,他钢筋铁骨的。

    梓临点点我的头说,你就知道玩。

    我转手搂着他的脖子说,我有那么好的哥哥我不愁吃不愁穿的不玩对得起谁啊。

    偏头看见鸣远在一旁冷着脸,我也不知道又哪里招惹他了,整个一极地魔王。

    等吃完饭,梓临叫鸣远搬到他那里去住,鸣远就答应了晚上过去。

    吃饭的时候梓临一直电话不断,所以我们直接懂事的撵他去处理业务了。

    挥别梓临,他就冷冷的说,你怎么还不去忙业务啊。

    我说,昨天请了假的,姐姐我今天陪你玩。

    他冷着的脸才算暖和。

    我陪他去买完手机,他就央着要回家,说是时差没倒过来需要睡眠。

    我说,怎么也得吃了饭再回去吧。

    他就说,你不要懒,你去买菜,我要吃你做的菜。

    我说,你不是嫌弃我么,不是需要肠胃药么。

    他说,那一会路过药店买就是了。

    我被他的阴晴不定搞的没办法。

    只好一个人跑去超市买了菜回家。

    等我一桌子菜都做好了,他倒是一头睡的很舒服。

    好容易把他哄起床,刚坐在饭桌前面就听他大声嚷嚷,怎么没有鸡蛋羹呢,不吃了。

    我气得半死,这个人一向喜欢欺负我,我考虑到主客的关系不发作不代表我就能一直忍着。

    我说,不想吃就别吃,我一会到楼下喂狗。

    他瞪着我,凶神恶煞的。

    我想起他昨天因为我一句话扭头就走,加上知道他本来就有起床气,所以就又心软了。

    我说,你是爷,你先凑合吃着,我去给你蒸还不行。

    他就满脸堆着志得意满的微笑。

    我现在还能想起他当时的样子,小刺猬一样,蛮不讲理,却还有点小可爱,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玩具就能够开心很久的孩子。

    一边想着,就把鸡蛋羹给蒸好了。

    回身看到他正斜倚着门框,冲我笑。

    今天的阳光真的很好,照得他浑身都是清爽的味道。

    爱你只差一点点(下)

    我又炸了两块鸡蛋馒头片,夹了妈妈给带来的酱菜递给他。

    他直夸酱菜味道香,我说,那天我在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夸的,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香了。

    他眨巴眼睛望着我。

    我说,我妈妈她心血来潮想要转型做贤妻良母了。我爸不是一直喜欢吃酱菜么,她就弄了方子,自己动手。

    他说,你看,这就是心血的结晶。我也喜欢酱菜,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啊。

    我说,你听我说完呐。人家腌酱菜用的都是料酒,我妈妈直接就倒上了的我爸珍藏的特供酒,我爸知道后心疼了老么半天。根本不舍得给别人吃。

    他就笑起来,那怎么还给你带了那么大一缸子啊。

    我说,他一年在家也吃不到两顿饭,不给我带来还能看着放坏啊。

    他笑咪咪的望着我说,以后我每顿饭都回家吃,你也给我腌一缸子吧,咱家有茅台。

    我说,你给我留条活路吧,你那么挑剔,给你做顿饭太消耗元气了,顿顿给你做饭得折多少阳寿啊。

    他就板着脸说,你的阳寿用我的补,说定了,我以后就顿顿饭回家吃了。

    我说,你怎么那么狠心呐。

    他瞪我,说,咱俩谁狠心。

    他的臭脾气就只能顺着来。我说,好吧,那你得洗碗。

    他还假装犹豫了一下。

    我说,兄弟,有美女作伴有美味佳肴你就动动小手稳赚不赔。

    他说,好吧,不过今天这顿饭不算,还得你洗。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我以为他在书房,就倒了杯水端过去。可是书房、客厅和他房间都不见人。

    正在纳闷没听见门响啊,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都不带我玩啊,就听见他呼唤我。

    他正在我房间里摆弄东西,我急忙跑过去,说,人家少女闺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进来了呢。

    他笑着说,别人请我还不进呢,你这窝太乱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进来的。

    我说,你换个理由行么,上次用过了。

    他还是笑,说,哎,这是我从爱丁堡给你带回来的那个么。

    我一看,他正指着那枚所谓的尾戒,说,除了你这个白痴还能有谁买啊,根本没法带。

    他拿起来又看了看,说,不是挺好的么,怎么没法带了。

    说着就扯起我的左手,顺着无名指就套了下去。

    我说,你有病吧,你不是说是尾戒么。

    我指着套着尾戒的无名指,没好气的说,你知道这根手指是干吗用的么,你那智商怎么比珠穆朗玛峰的氧气还稀薄啊。

    他脸色很快就变了,我知道说到智商问题伤到他自尊了,他那种到处以为自己聪明绝顶的人,每次只要我说他白痴他一准翻脸。

    可是又懒得跟他认错,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嘛,开不起就算了。

    他似笑非笑的说,你那根手指干吗用的就你知道,你最聪明了。

    我正不知道怎么跟他的阴阳脸过招,手机就响了,是亚光。

    我有多久没见到亚光了,久到我想起他来就心疼。

    看着眼前堵起的一长串汽车我生气的说,大周末的,北京的交通真要命。

    他敲着方向盘看都不看我,说,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啊。

    我说,你不想亚光么,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呢。

    他说,我想啊,可是没你那么猴急。

    难道我表现的很急么,我就是想亚光了啊。

    终于见到他了。我激动的说,范亚光,我想你了。快让我好好看看,你怎么瘦了呢,也黑了。

    亚光看着我身后的鸣远说,暖暖,你们真在一起了。

    我以为他是对我说的,可是我还没开口,陆鸣远就高兴的说,早在一起啦。

    亚光又看看我,好像有些尴尬的说,好久没回来了,好些事情都是听说的,你们不会责怪我吧。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打个越洋电话有多难啊,我有多想你,你知道么,你怎么能不想我呢。

    亚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说,我想你们的,只是拖来拖去的就一直没打。

    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给子芜打过电话的,你偏心。

    鸣远说,他打过的,你没在家。咱们先找地方坐下来吧。

    等都坐好了,服务生过来点单,我拿着nu看来看去还是点了拿铁。等抬头的时候,看见亚光正盯着我的手看,我才意识到,刚才出门的时候太激动了,手上的戒指还没有取下来。

    一把撸下,特别不好意思的说,刚才和鸣远开玩笑一打岔就忘了。

    鸣远说,她平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哪天被骗走卖了都不知道。

    我说,陆鸣远除了你谁还有那么大胆子骗我啊。

    鸣远看着我居然用了无限温柔的语气说,你不是总说我傻么,你那么聪明还能被我骗啊。

    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到了,一时接不上话来,吃了个哑巴亏。

    侍应生正在问亚光,是红茶还是泡沫红茶。我说,就是红茶,最简单的那种。

    然后看着亚光问,你没换喜好吧。他笑着摇摇头。

    他们两个人又是工作又是学习又是未来的聊,根本顾不上我。我就后悔把鸣远带来,本来可以跟亚光好好的叙叙旧,他一来就成了工作座谈会了。

    等我们要的咖啡茶都上上来,我没事做就帮亚光的红茶加糖,他们停下来看我。我说,你还是两袋红糖吧。

    鸣远说,你没事做就帮我把奶加进去吧,我不要糖。

    我被闲置太久了,本来就生气,他还一副大爷的口吻,生气的说,谁乐意给你加糖了,想要奶自己加。

    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一准翻脸了,可是他就喜欢在别人面前装,他居然还很温柔的说,生气啦,那咱们就聊点别的。你跟亚光说说飞飞那小孩。

    然后转了脸对亚光说,飞飞上个月生孩子了,胖小子,白白胖胖的,我看着都觉的好玩。

    我巴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去,怎么就有那么没眼力价的人,说他白痴都便宜他了,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得对亚光笑笑,说,小孩都挺好玩的。

    亚光望着我,眼里都是平和,说,暖暖,没事,都过去了,说一点都不在意是假的,可是,只要她幸福就好。

    亚光真好,应该让飞飞看到的,被那么宽容的男人爱过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不由得又想起另外一个人,他也有那么平和的眼神和那么温柔的微笑。

    他现在还好么。

    我说,少迟哥哥也生孩子了,也是个儿子,快一岁了吧。

    亚光眼神闪了一下,说,听说他又回来了。

    我说,对的,上海那边都交给梓临了,他老婆说离不开这里。

    鸣远说,他老婆可是大美女。

    亚光接话说,那是一定的,秦少迟是那么出色的人,郎才女貌嘛。

    聊着这些事我就来劲,什么时候变成巷子里的妇女了。人闲就容易家长里短。

    过了会鸣远手机响,他出去接电话了。

    亚光问我,你还好么。

    猛然听得心里一阵酸楚,我还好么。我说,挺好的。

    亚光说,鸣远对你好么。

    我说,他对我挺好的,就是偶尔的闹点脾气。

    亚光说,你们俩从小就喜欢吵架。他的脾气你也了解,来的快也去的快。倒是你。

    他欲言又止。

    我说,亚光,你放心吧。你把飞飞放下了,我也把秦少迟放下了。

    亚光说,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的。你别委屈了自己,不管你爱谁我都支持你。

    不管你爱谁我都支持你。那天曦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她问,你到底爱鸣远么。

    我说,不知道。觉得是爱他的,可是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差了点什么呢。

    鸣远接完电话回来,问,你们聊什么呢。

    亚光笑着说,我说你要是欺负暖暖就让她来找我。

    鸣远也笑,说,成,那要是她欺负我,我也去找你啊。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跟亚光告了别,目送他的车远走,我们才去取车。

    我一看到鸣远的车在那里鹤立鸡群就来气,说,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开那么好的跑车,你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陆家的公子啊。你看人家亚光,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开a6。

    我忘了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了,是他说翻脸就翻脸的时候。

    他绷着脸说,你到底关心过我么。

    这句话是怎么说的呢。我迎着他的目光,说,行,知道你喜欢跑车,知道你喜欢开快车,知道你喜欢与众不同,够关心你了么。

    他不说话,直接上了车。

    一路上我们都没讲话,车里一片死气,偶尔换个姿势都觉得动静挺大。

    等开到家门口,我实在憋不住了,问,怎么又回家来了。

    他生硬的说,我拿东西。

    等到了家,他把外套一仍就窝到沙发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这个大魔王,气是从哪来的呢,又怕耽误他的事,只好说,有气回来再生,咱拿了东西就走吧。

    他扯着我的手就吼,你就那么想我走。

    他这么不讲理,我能说什么。我也只能吼,你不是说有事点名要咱俩都去才不跟亚光一起吃中饭的吗。

    他说,亚光亚光,你就知道范亚光。范亚光喝什么茶,喝茶加几包糖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呢,答应我的事情就总也记不得。

    我一愣。

    他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我就知道你忘了,早晨才说过,顿顿饭都要回家吃的。

    我当时以为他就是在开玩笑,他的脾气那么难辨,我如何知道他是当真的。

    他说,你就知道亚光瘦了黑了,我呢,你仔细看过我么。你那么怕范亚光伤心难过,我一提起飞飞你就用了要杀我的眼神。那我的伤心难过呢,你在乎过么。

    他越说越离谱了,难道说他是故意说出来为了让亚光难堪的?我说,陆鸣远,你找理由吵架是不是。

    他甩开我的手就走,到了门口,狠狠的说,你不希罕有人希罕。

    然后就是重重的摔门。我知道,他去找别的人了。

    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差了点东西。大概就是彼此信任吧。

    那么重要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过去

    我不知道在沙发里坐了多久,直到座机响起。

    是不想接的,怕是鸣远,还没有酝酿好如何面对他。

    所幸,是颜子芜。

    她说,寡人路过你家楼下,准备接驾吧。

    她端了个很大的芝士蛋糕。

    我接过来说,真真是皇恩浩荡啊。谢主隆恩。

    她笑,说,我的小亲人,从来只有你最配合。

    泡了茶端过来。她故意说,哎呀,你什么时候也喝三七花啦,不是一直嫌弃味道怪么。

    我说,鸣远只喝这个,我有什么办法。现在家里除了白水就是它了,你将就吧。

    她说,对了,陆鸣远呢,他有那么忙么。

    我说,他忙不忙谁说的准啊,不全凭他个人意愿么。

    她直直的盯着我说,七,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陆鸣远。

    我也直直的望回去说,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她笑着摇摇头,说,你啊。

    我也笑。

    她说,我不喜欢陆鸣远,是因为他身上的光环太大了,离得近了有不安全的感觉。

    我说,我要是哪天被他的光环刺伤了就去你们医院走后门,对了你在哪实习?

    她说,还能在哪,我爸爸也被调过来了,成天看他的老脸,我容易嘛我。

    我说,多好啊,人家想进还进不去呢,能看到那么多张权威的面孔。什么方向定了么。

    她说,我多想去儿科的,可是我爸他老压我,非要我走他的血光大道。

    我说,也行,等你在骨科混得鱼水了,我就去找你捏骨啊。

    她说,我现在就能给你捏。

    我突然想起来了,说,你知道亚光回来了么。

    她眨巴眼说,多新鲜呐。昨天就见过了。

    我说,你看你看,他就是偏心,他今天才告诉我的。

    她过来揽着我的肩说,他最关心的就是你,恐怕是怕叨扰你的甜蜜同居生活才迟了告诉你的。

    我说,你这是谬论,迟一天不也是要见的么。

    她说,大概是不想显得太想见你,怕被鸣远误会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陆鸣远的强烈占有欲,从小就是,他的东西谁敢碰啊。除了你。

    是啊,陆鸣远的强烈占有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她突然恍然大悟,说,哎,陆鸣远是不是打小就动你的歪脑筋啊,好像那时候能随便碰他东西的人就只有你,亚光都不行。

    我大声说,不可能。

    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现在都没怎么动我的歪脑筋,恐怕在他眼里我就是别人动不得的私人物品,好像他小时候的那些烟盒。

    她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大的反应,好奇的望着我。

    我只好找别的话题,我说,曦姐姐也回来了。

    她说,听说了,可是好像都是听说的,谁也没见过。

    很好,至少有一个人在我这里是专利。

    她看着茶杯缓缓的说,听说秦少迟来这边了。

    然后用很疼惜的眼神望着我。

    我说,你别这样看我。我早就知道了,也见过了。

    她忙问,见过了?你们又见面了?

    我说,你紧张什么啊,就是在商场偶然遇见了。别说,他还真有居家男人的样子,特别养眼,我的眼光还真不错。以后得多见见,饱饱眼福。

    她还是一语不发的望着我。看她那么紧张,我就开心的笑起来。她过来捏我。

    我说,我好像真的把秦少迟给忘了,现在说起他来心里一点坑洼都没有,特别平坦。

    她望着我,语气温和的说,我知道,像你这种一心一意的人,连一边跑步一边听音乐都做不到,甘心待在陆鸣远身边肯定是因为秦少迟的药效过去了。

    我说,颜大医生,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啊。

    她说,你啊,看起来挺随性的人,其实骨子里教条着呢。

    我说,是啊是啊。秦少迟说,你把我给忘了吧,我就给他盖了个戳“批准”。然后,陆鸣远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就给他盖了个戳“同意”。

    她说,你现在贫嘴能力见长啊,没白白和陆鸣远在一起。

    我说,你还别说,我们现在每天切磋武艺,精进不少呢。

    把子芜送走,一边吃着她带来的蛋糕,一边想着她的话。

    原来,我是一心一意的人。真好。

    我的心思正在凝结,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还是子芜。

    长久的沉默,我很害怕,连问了三遍,子芜,怎么了。

    她说,七,其实我今天找你有事的。

    我的心很慌,不知道和鸣远有关系么,我一下子能想到的是,鸣远找的别人就是她。我这样想是不是和陆鸣远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比鸣远更甚,因为子芜和他连个照面都没有。

    我说,子芜,我听着呢。

    她说,你收到刘媛的请帖了么。

    心莫明其妙的就放松下来。我这个人真的没意思,怎么能够疑心病犯起来翻脸不认人呢。

    我说,没收到呢,大概在我妈妈那里。

    我还是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头雾水。

    她沉默了一会说,你不记得了吧,我是喜欢过薛国栋的。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说,你不记得也没事的,我其实也不记得了,就是觉得他都结婚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我说,子芜,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知道,子芜一直都是喜欢自己钻牛角尖的人,她说的不要紧一般都是很要紧的,她现在说有点难过那一定是很难过了。

    她说,七,你从小就是很中心的人,你性格好,没脾气,又聪明又漂亮,所以他们都喜欢围着你转。我一直都想跟你做好朋友的,可是你知道我爸他管我管的严,我小时候不能和你们一起爬树,不能和你们一起钓鱼,我错过了很多东西。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我觉得只要站在你身后就好,所以你每次能找我谈心我都会很高兴,我很高兴是第一个知道你爱秦少迟的人。真的,七,我没别的意思,我就觉得你能把我看得比飞飞还重要我很开心。那时候,我告诉你我喜欢薛国栋,不是想要和你交换心事的,也不是临时想出来的。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你从来都是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直接去要直接去做,我不是的,我常常一个人憋着。也从来没有人像对你那样待我,从来没有人问我想要什么,只有薛国栋,他会问我喜欢什么他会问我想要什么。七,你可能不觉得这样是幸福,可是在我看来就是很幸福了。也许外人看起来我是什么都有的人,其实我拥有的东西很少。

    我说,子芜,对不起,这些年你陪着我,我却没有关心过你什么。

    她说,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一直站在你身后。真的。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勇气和决心。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心意不诚的。

    她说,七,我今天收到请帖的时候有点难过,不过,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我错过国栋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说,子芜,大家都是有过去的人,所幸的是我们还那么年轻,忘记了重新开始就好,未来总是会比过去精彩。

    她说,七,我真的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和你在一起总是快乐的。

    媛媛姐要结婚了,我知道她和薛国栋是门当户对给撮合的,他们会幸福么。

    子芜呢,子芜应该能把薛国栋忘了吧。

    我有多混帐呢,一个在身边陪了二十多年的朋友,我居然一次真心也没付出过。子芜那句“我喜欢站在你的身后”我怎么能够承受得起。只是因为那个暑假飞飞不在身边我才跟她讲的心事,她一直记了那么多年。如何的歉意都无法表达我的惭愧。

    其实,说起来,我一直都是羡慕子芜的,她有那么好的气质,写一手好字弹一手好琴,站在飞飞那种倾国倾城的人面前也决不失颜色。

    她是那么镇定的人,总能够抚平我的慌张。她说我甘心待在陆鸣远身边肯定是因为秦少迟的药效过去了。

    她如此了解我,除了真心,还能用什么还她。

    鸣远回来了,摆了一副冷面金刚的脸,我还在沙发里面想心事。

    他随手就丢给我个东西,一句话也不说就进屋了。

    我又想起我对子芜说的,我们错过了一些东西,但是只要能把握住现在就好。

    我是说起来轻松的人。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局面么。

    是一张请帖,我把信封打开,工工整整的写着,“陆鸣远先生及夫人苏遥七”。

    媛媛姐这个玩笑开大了,要是拿着这幅请帖去参加婚宴,一准是满城风雨。

    大笑着敲了他书房的门,扬了扬手里的帖子,看见他也忍不住在笑。

    我说,你有什么意见。

    他说,能有什么意见。

    我说,幸好今天遇到了请帖,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和好呢。

    他说,原来你想跟我和好啊。

    我说,那当然了,舍不得跟你冷面嘛。

    他说,那你去做饭吧。

    我说,你一定是小学的时候作文基础打的很牢靠,无论中间如何的跑题,总是能够回到首尾呼应的结构上。你真是了不起啊。只是可惜了。

    他说,可惜什么。

    我说,我约了子芜一起吃晚饭的,顺便就苏遥七小姐携其宠物陆鸣远先生一同出席吧。

    撒腿,在他的魔爪抓住之前逃之夭夭。

    状况不断的婚礼(上)

    被一阵带着卖报歌节奏的敲门声惊醒,要我怎么说他好。无奈的应了声。

    他站在门口推了一条细缝。

    我说,小卖报,我有6个铜板能买几份报啊。

    他正色道,七分之十二份,也就是一又七分之五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