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阿坚:美人册

阿坚:美人册第2部分阅读

    大腿和小腹间也是直角。

    可英对她的口气和眼神都是挺怜爱的,虽用的是普通话和镜片儿后的囫囵目光,但那股劲儿有些吴侬软语和梁山伯的风范。通过可英与津津的聊天,我知了他俩相识的大概:她常去北大旁听文艺或理论的课,认识了开设艺术哲学课的可英,并且她在讨论课上发言提问挺积极,后来可英还去看过她的画室。

    吃饭间,她还问了一两个有关海德格尔、福柯的什么问题。然后我又知道:津津大学上的是深圳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不久就来京,画比较现代的画,也画过广告挣钱,诗呢也写的不少。我问她:喜欢北京么?她说:现在是,以后当然争取向海外发展啦。

    饭后我先走了,当然我把气氛逗得很活跃了,可能稍多余,不过凭可英一人逗气氛总是不易热闹吧。

    几天后,我不速而去可英在城西的工作间,津津也在那儿呢。我是去给可英送东西,万一他不在家,我也知钥匙在走廊哪个花盆的下面。我也很高兴是我敲门后马上就被可英迎了进去——这是稍后五秒才体会到的:我怕我让他和她觉得尴尬。

    自然我们仨都很放松,乱开了几句浅浅玩笑。可英喝的是人头马,他又给我从冰箱取了几听啤酒。津津半躺半坐在那斜式太阳椅上,那仔裤也没遮平她的兀兀的膝盖骨;她的脸白是白,比上次见添了些润色。也不知说到了什么,我对她说“幸福呀,你”。她回的是“什么呀”。其实我瞟了那写字间的床铺,也去卫生间看了那纸篓,不敢说一点痕迹都没有。

    可英的写字间是他哥出国后留下的单元房,两室一厅,大室有电脑桌、床、音响等,小室有书架及一小床。可英在下楼吃饭的路上跟我说:津津最近要从圆明园村搬出来,好像是跟她男朋友打架了,让我帮她找房子,在我这也住过两次。在饭馆吃饭时,津津还问我能否帮她找一小间房子,月租别超200元的,我只是瞎哼呵了一下。

    2黄武酒吧

    黄武酒吧是钱宁开的,来者多为先锋艺术家、诗人以及大导小蜜什么的。这里有时还搞些小演唱、小画展,此时酒水半价,故人头熙攘,像文艺的赶集。几次我发现津津都来了,似乎跟谁都打打招呼,偶尔还跟钱宁坐得挺近。

    钱宁人缘广博,出手大方,比如只要你坐在他坐的那桌子边,要的酒水都可以耍赖不买单,所以有时打烊时他会“卧操,我又签了一千多的单”。

    有一次是下午,我路过黄武酒吧,见门口的大阳伞下坐着钱宁和津津。我也凑了过去,要了扎啤,对津津笑说:别勾引我们钱老板好不好。津津说:什么呀,我是来给他拍照的。她身旁是有一摄影包。钱宁对我说:没人勾引你你就急了是不是。当时是初夏,津津的衬衣领口没系得很高,披露出上胸的皮肤很白,所以我眼睛幻出其上身正面是一张又白又平的纸并点缀了两个小枣。

    津津走后,钱宁说:瞧你刚才色迷迷的样,但你没戏,津津可不喜欢倒处蹭酒的人,再说你又不能为她提供一套房子。我和钱宁聊了会儿,知津津也让他帮找房子,不能贵,不能破,他说够呛,津津又要回浙江一趟向他借一千块,他只给了五百。我问:那她给你了一点儿亲爱的什么么?钱宁说:给我啥我也不会要吧,我不像你什么都吃。

    谈起刚才的拍片子,他说:她非要给我拍那就拍呗。我说:然后你就付了500的照相费。钱宁笑笑,说:一女孩儿来北京玩艺术也怪不容易的,我看过她写的东西,挺聪明的,她的画嘛,我不太懂。

    钱宁问我津津怎么跟咱们的朋友都认识了,我说是可英带进这圈的。钱宁笑了,说:那她肯定跟可英不是借钱就是借房子来着。我说:没准还借身子呢。钱宁大笑后说:你呀嫉妒了吧,没人借你的身子了吧,我告你吧,流浪艺术家只喜欢有实力的人,可不是文学实力,更不是你这种的身子骨实力,你懂么。

    钱宁又帮我要了一扎啤酒,我告他我挺喜欢津津的,我说:这种又白又薄的姑娘,搁在床上,硬床上,肯定像一张宣纸。钱宁道:你想玩力透纸背是不是。我又大概跟钱宁说了,津津刚在圈里认识老魏,就找他租那套空着的房子,老魏找我说我还跟她不熟呀,然后没置可否。

    津津姑娘(2)

    3北大研究生宿舍

    当我再去可英写字间时,见墙上多了张前卫风格的油画,看不出具体像啥,或者说像啥都行。我说:这准是津津送的吧,你丫懂么?可英宽宽的一笑,却说,她每月都能卖出一张呢。我说:瞄上她的男人买呗,我没准还想买一张呢。可英说画是她送的,说:她几次说要送我画,我若再不要就不礼貌了,前天下课就去她那儿挑了这张,这张还不太刺激,盯完电脑,看看它就算休息眼睛了,对了,北大分我的研究生楼的那一小间,津津现在住着呢。

    我自己去冰箱找了听啤酒,坐在可英电脑桌边的休息椅上,说起了津津找老魏租房、找钱宁借钱的事,我说:她这方面的风格也挺前卫的。可英说:这些我都不知道呀,我见她挺可人(聪明可爱)的,几次聚会就带她去了,我也没想她那么快就跟人家熟到可以借钱的份上了,不过我知道,她生活挺困难的。

    我问:你北大的那一小间咋回事?他说:去北大时我会在那儿午休,房间太小,没法当我工作间,也不好给外人住,怕系里的人提意见,我也只让津津暂时住住,她一画画的也肯定住不惯那么小的房子。我说:小是小点,那可是住在北大学府里,名头可大呀,一月房租一百,但她手里也没钱呀。

    过了些日子,我去了一次津津那儿。那是研究生宿舍的老楼,现多半分给年轻的单身教师。窄黯的楼道里摆一溜煤气灶、碗柜、破烂什么的。当时津津屋里有一我不认识的男的,一看发型不是玩行为艺术的就是玩摇滚的,我便也没多呆,抽了根烟,瞎聊了几句便走了。记得那屋一小床一张桌,还有一堆码叠起的画,再就是屋角有一堆酒瓶和扫成堆的烟头,看来这房间挺热闹的。在屋里我还问过津津住这儿怎样,她说:挺好,就是邻居挺讨厌的。我当时还以为是邻居性搔扰她呢。

    又过了些日子与可英喝酒,差不多时可英才问:津津最近找你了么?我说没,又问:是不是她憋着要嫁给你了?他哼笑一下,说:不至于吧,是不是你憋着啥呢。然后可英跟我说了,大概是,津津没有遵守可英要求她的“一个人悄悄住,别太招人”,常有人在她那玩通宵,又是音乐又是喧哗,邻居找到系里,系里找到可英,可英又严嘱了津津“一定要注意”,但没多少天,邻居又告到了校保卫处,保卫处找到可英说要收回房子,所以最近津津没怎么在那儿住。

    我劝可英把钥匙收回来,可英说:是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向她要了,她说过几天就给我。

    过了大约几个几天,我问这事。可英一脑门子烦地说:不是特别像话,几天前钥匙她还我了,屋里的画、音响她说暂存的,被褥本身就是我的,可一次我去午休,一开门她和一男的在屋里面呢,我当然没说什么就走了,反正特不高兴,她不把钥匙还我了吗,她怎么还有一把?

    我说:我估计她基本不在那儿住了,至少不在那儿聚众玩乐了,但她有时会悄悄地去那儿住一住,别急,回头我帮她再找一房子吧。可英说:那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吧,唉,这个津津,是挺着人疼,可也着人气呀。

    我知道可英心宽,不在意津津与哪个男的相好于他的房间,而是因这小房间的事影响他分房。

    4在拉萨的胡子房间

    拉萨的一家杂志主编胡子请我和可英去拉萨开会,来回飞机票均给报销。可英以前飞过一次拉萨,说这次坐汽车走青藏线过去,我说那路上辛苦,虽然有卧铺车。我又告他一些具体事项(因我坐车进过几次藏),约定在拉萨的胡子那儿见。

    我飞到贡嘎又乘大巴到了拉萨,兴冲冲地去敲胡子房间的门,开门的是津津。我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可英呢?进屋一看,可英还半躺在长沙发上,面灰眼黯,嘴唇略紫,他有气无力地说:达泰,真应听你的话坐飞机来,路上差点儿没熬死我。我得知他和津津同路,便佯怒道:津津,一路你怎么照顾的可英,是不是尽折腾人家来着。

    其实津津也一脸疲惫,那张白脸像是被不太干净的橡皮擦过,不过她对我还是尽量微笑的。她说:达泰,你得好好陪我逛逛拉萨吧。我则阴阳地说:当然我会好好陪你,可英身体不如我嘛。

    胡子去办公室还没回来,听可英说这会议有二十多人,北京的只有咱俩。趁津津偶尔不在,我问可英:你怎把津津带来了,临来前你不是说好她虽然想来但也不带她么。可英说:是这么想的,可津津非要跟着,还说她自费来玩,与会议无关,那我有啥权力拦人家。我问:谁买的车票?可英说:她没钱,我先垫的,不过都是车钱,俩人的也没超过一张机票,胡子说都给报。

    在拉萨开会是次要的,主要是胡子想让我和可英来玩玩,津津较知趣,酒席上不挨可英和我坐着,并且总是酒后快要胡闹时就先一人回房间,不过她也目睹了些我们的丑态,难免第二天我们酒醒后她向我俩学一学。

    我和可英还有些纳闷:胡子好像不特喜欢津津,只是比较客气。一次酒桌上,我还跟胡子说:津津可喜欢你这种文武双全的大汉了。胡子说:这种女的我见的多了,文艺流浪女郎,反正是可英带来的,就一块跟着玩儿呗。

    津津皮肤嫩,不经晒,可她又爱出去逛,想淘换些小纪念品啥的。一次拿回一块图案丰富的马尼石,胡子一看,说是从药王山拿的吧。津津说:趁人没注意,我就拿了。胡子半嗔的说:这样偷供佛的东西要烂鼻头的。果然津津的鼻子第二天就鼻头如花,翻起皮了还往下掉“花瓣”呢,其实是晒的。

    胡子也尽地主之谊,陪津津逛了八廓街,以当地口音砍价后给津津买了些小工艺品。我见津津蔫蔫地跟威风凛凛的胡子回来,我问津津:跟胡子哥逛街去啦,美吧,哟,手腕上套的这花花绿绿的,是定情的镯子吧。津津半真半假地说:这一路上,拉萨半城的姑娘都跟胡子打招呼,我哪配得上胡子呀,他根本不爱理我。

    津津姑娘(3)

    5去高原大湖纳木错

    胡子找了辆东风卡车,带我们去纳木错玩。因是10月份,天较冷,可英、津津、司机及一鱼贩挤在驾驶楼里,我和胡子坐在大厢上。大厢上冻得不行,我和胡子迎着呼呼的风做起俯卧撑来增加热量。我见胡子的动作滑稽,像zuo爱似地,便对他说:是不是你想着底下是津津哪,她肯定喜欢你呀。胡子说:我懒得打她,我估计你想的是她,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个好房子,你打一打嘛。

    胡子把他的外衣给我,说:着不住了,我也要挤到驾驶舱去。于是五个人挤在了那三个座上。隔一会儿我听见驾舱内传出大笑,我扒玻璃一看:津津紧紧挤着司机,关键是档柄立在她两大腿之间,仿佛那圆头的档柄是从她两腿间长出来了。胡子隔着玻璃冲我坏笑,还不时摸摸那档柄呢。

    过念青唐古拉山口赶上大雪,半小时下了半尺厚,又忽地大晴。然后陷车,扫雪,垫土,我见津津极难受的样子,可能是高山反应,她嘴唇发黑,也肿。我在扫雪的空档还过去安慰她几句,劝她多用唾沫润润嘴唇。她说嘴里干,我还笑说:用不用我给你润润。她淡淡一笑,几乎有一点丑。

    我们是住在纳木错边上的一个打渔点,有帐蓬有船。水蓝如磐,像固体,又晚照如金,像铺天绸缎,加上皑皑白雪的湖岸,这令津津美得直沉默,久久坐在岸堤上。我又摇船下湖带津津去玩,离岸有几百米。见津津并不想多言,我也没说啥,自己抽烟,又让她也抽一口,我说:在这种地方抽,有点像吸海洛因。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像她懂似的。

    我们吃了好几斤鱼,主食是米饭。我教津津吃鱼唇,说:这儿的肉最嫩最活,也最性感,含在嘴里,用力一嘬,唇肉和骨头就分开了。津津挺高兴,身体也恢复了些,吃得挺香。只是胡子讥讽道:噢,含在嘴里,用力一嘬,达泰教津津爱的技巧呢。可英很周道,替津津向渔工要了炒元白菜葱头。

    晚上,津津嫌渔工的帐蓬脏,要睡驾舱,胡子担心不安全,便拿了两个皮大衣陪她去了。

    夜里下大雪了,早起我在帐里见帐顶被压得低低的。出帐见那卡车像一雪丘。津津和胡子从卡车中出来,他俩精神不错。我还悄悄问胡子你俩咋睡的。胡子说:一个上一个下呗,哈哈,没有,她躺着,我坐着,她的小腿放在我的大腿上,我哪能随便睡可英和你带来的姑娘呢。

    我陪津津沿堤岸下侧半湿的湖边散步,稍远有念青唐古拉主峰,白峭峭的,近处是湖浪融打着岸雪。我揽着津津的腰,说些半抒情半幽默的话逗她开心。她也讲了几句,只有一句是:“达泰,你有时还挺好的。”

    她的腰真薄,也就半扎厚,挺软,也随和我的手。我跟她耳朵说:这儿多好,你要是不怕冷,脱了,咱俩在这儿玩儿一场。她推了我一把,说:你要有本事自己下湖去玩儿一场。我倒是不冷,心也更热,去试了试水温,约五六度吧。我脱剩裤头,就蹿到湖里去了。剧凉,水面半米下的水更冻。我几乎是屏着气,游了一小圈,最多50米。上岸就大喘,身体发红乱抖,在阳光下皮肤还冒汽呢。但马上就不冷了,太阳如火呀。我笑眯眯地向津津迎去,拥抱她,把我的胸腹使劲向她身上压了压,哟,我说:你的身体真像面片呀。

    我们坐在岸上聊天。她说:你身体还行,从背影看也就二十多,可你这张脸太老了,像罗中立的《父亲》。我也只好顺茬儿说:要不你就把我当干爹吧。她接道:最多也就这样。

    6在拉萨买机票

    从纳木错回到拉萨的胡子家,自然洗澡更衣,又舒适地去餐厅吃喝,并欣赏般地回忆在纳木错的好玩好笑之事。津津的脸基本像一个烂皮的土豆,我对她说:多好的江南姑娘,给糟蹋成了这样,西藏这鬼地方,下次你可别来了。可英说:人家津津回去没准就弄出了一批有关西藏的画和诗呢。津津也说:搞现代艺术的没去过西藏就跟外省人没进过北京似的。席间还有几个拉萨的朋友对津津献殷勤,但她好像不特感冒。

    我发觉一贯爱跟女孩子开玩笑的胡子,对津津是客客气气地冷淡,津津却是用大眼睛专注地欣赏着胡子的举动,她私下跟我说过胡子长得太标准了,简直是古代中亚人的模特。

    津津先离席回去了,并不十分愉快的样子。胡子问可英:是你带津津来的,你对她不是特热情呀,今晚我给你俩安排在一个房间吧。可英说:我这一天到晚头昏脑涨的,自顾不暇呢。我对胡子说:津津喜欢你呢,你对她也显得太骄傲了吧。——我?我当然喜欢她了,要不也不会大雪天地往纳木错里扎,可她不感冒我呀,我怎么也得排在你和可英后面呀。

    当晚我们四人都打算睡在胡子家,他家两室,一室一大床,另一室两小床。胡子坏笑着问:怎么睡呀?可英说他这几天睡惯那小床了,我说随便,津津看了一眼胡子也说随便,于是胡子说:达泰和津津睡大床去,我和可英一人睡一张小床。

    我和津津各铺了一个被窝,自钻自的,然后半倚在床头瞎聊。先聊了会儿她的家乡和她的大学,但不时被那屋胡子的笑声打断。我说:胡子多半以为咱俩正在成亲呢。津津哼笑一下没理我这话茬。我把手臂插进她的背后,把她搂在我胸前,因为隔着被子,我说:咱俩都穿着棉袄棉裤呢。津津没说话,乖乖的,我接着就说了一大堆嘘寒问暖的话,比如说她一个人在北京打天下不易、大家应多帮忙什么的,我说:你爸妈要知你在外受苦该多心疼。总之我越说越滑向慈祥,到最后那屋传来拉灯的声时我也只能说:好好睡吧。

    我又就着我这侧的台灯胡乱翻了会儿杂志,偶尔瞥一眼她,她似睡着了,睫毛乌蒙蒙的。头半夜我基本没睡着,又不好意思老翻身。后半夜睡了一会儿又半醒了,我闻见她头发洗后的味道。我是仰卧着,却模模糊糊觉得她是侧卧着面向我,她的大眼睛发出的大片儿目光仿佛趴在我的脸上。她大概这时真是这样,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摸摸我的脸。我故意一动不动。她又把手停在我的额上一会儿,我心说:要装孙子就装到底吧,反正你跑不了了,回北京再说。我仍装做睡得很实,可我底下已开始顶被子了。

    当然我这一夜没睡好,早晨胡子像体检似地端详我的脸,说:脸色不好,表明睡得幸福。他还冲津津开了一句阴晦的玩笑。当然我和津津都没置什么可否。

    该买飞北京的机票了,我跟可英的自然由胡子掏钱。津津也说要坐飞机跟我们一起走,可我跟可英身上没有够一张机票的钱。胡子望望津津,意思是你的机票钱呢,但马上明白她没钱,很大度地说:津津飞成都的一千块我先垫上,不过,津津这两天闲着也闲着,写两篇稿子吧,走前给我,稿费就算这机票钱。

    事后我跟胡子喝酒时问他:你是不是怕跟津津睡了觉就得给她管机票,你这也太让她伤心了,她没钱是不假,她喜欢你也是真的。胡子说:操,打不打她无所谓,她直接向我借钱没关系,就是直接要我也会看你和可英的面子,她直接说想跟我打炮也没关系,但我不习惯稀里糊涂的因为睡她就管她机票,我不喜欢人家用身子来报答。临走前津津交出了一篇游纳木错散文,一篇介绍密宗的短文(资料是胡子提供)。

    津津姑娘(4)

    7津津来我西单小屋

    回京几天后,可英约我去他家吃饭,还说津津也来。午饭前我去了,保姆又做了一桌的扬州菜。津津脸上的皮褪净了,反而更白嫩了。她对我也很热情,开心地说我在拉萨酒局上与当地姑娘调情的笑事。见可英对津津的语态,关心是关心,但已无呵护之意,很一般地问了她在画啥写啥。

    我还问津津住哪呢,她说瞎住呗,她又说:真的,达泰,你帮我租个房子吧。我嘻嘻地说:何必租呢,你就住我那儿去呗。我一边还冲可英笑笑,以为是打了招呼。津津说:那多影响你呀。可英也笑说:估计是达泰老影响你吧。

    津津说要走的时候,我说我也走了,出门我对她说:去我那儿看看吧。于是我骑车带她,她很自然地搂着我的腰,还夸:你腰还挺细的。我故意说句粗话:但我有粗的东西。

    进了我西单那大杂院的一间小屋,津津不是特吃惊,说:跟我估计的差不多,早就听说这屋的一些风流轶事了。我先打开了音响,坐在床上抽烟,看着她逡巡在书架写字台之间。然后我站起,把她拉坐在床沿上,她露出理解般的冷笑。我拥抱她,又亲她,她并不极兴奋,略略摸摸我的胡子,说:你这人挺好的,就是脸太糙了,可你受过很多苦么。

    我说“来吧”就把她横在床上,又把她衣服全褪了。她挺配合的,比如我拽她裤角时她还抬起屁股呢。望着她的全身,我说:真是一张上等的宣纸呀。她说她冷,让我把被子放下。我脱后也钻了被子,使劲抱着她,亲她,还亲她胸上那对小枣似的东西。的确她几乎没ru房,我抚着它俩还问:我估计不是你小时营养不好,而是你得过大病吃过猛药造成的,她不说话只是亲我。

    我试着去摸她那儿,觉得干干的,又揉了一会儿还是不润。我说:你现在还是贫血和营养不良吧。她轻轻握住我那儿,我才觉得我那是软的。她笑了,但特礼貌地不出声,一边继续抚它揉它。

    津津很温柔地等着,二十多分钟后,她说我帮你吧,就把头俯了下去。真管用,我直说:真对不起你了真谢谢你了,她只是很单纯地看我。可它刚一进门儿,就觉幸福无限、晕淤了,也就半分多钟吧。我愧道:先迟到又早退,太操淡了太操淡了。津津只是淡淡笑笑说:下次吧,咱们还是聊会儿天吧。

    晚饭时,我答应帮津津找一楼房单元,10天以内,200元以内。

    8可英请我帮忙

    几天后,我从街上回到我的西单小屋,一推门,见津津半卧在床上百~万\小!说。她说是路过,来看看我,我自然很高兴,又是放音乐,又是为她找零食,却没找到,忙说:别急,一会儿咱们出去吃晚饭。她欲下床,说:我饿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我慌不迭地忙把她摁在被中,嘻嘻地说:别急呀,我还想好好喜欢一下你呢。她笑了,说:算了吧,怪麻烦的,再说你也不行呀。

    当然她没拦我,还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是又怪了,我俩光光地贴抱在一起,我那东西还是不特灵,看着还像个样儿,一吃力就晃悠,仿佛除非对方像井那么大而它像吊桶才能进去。不过津津没露出烦样,只是说:15分钟要是还起不来就算了,我也不能总那么的帮你吧。我说行。

    我爬起来先换了盘林忆莲的歌带,又去便盆里排了尿,然后平躺在她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摸她那儿。几分钟后,它行了。总之,弄得还可以,不过津津反应很小。事后我问她:好玩儿么?她说:不太好玩儿。我又问烦么,她说也不太烦。我说:你身体太弱了,等营养跟上了你会觉得好玩儿的。

    我又问津津今天的日子安全么?津津摸着我的肩说:我挺想生个小孩儿的,要是怀上了我就生出来。她盯着我眼睛。我又好好亲了一下她,说:你太好了,放心,到时你们娘俩我全管。津津说:不过我可不打算跟你结婚,啊。我说:无所谓,哪怕你就是想玩儿个生孩子的行为艺术呢。津津又柔柔地对我讲:咱俩要生的孩子肯定好养活,你看你身体多棒,除了性能力差些。我故意翻上了她身,说:你骂谁呢,看我现在再好好收拾你一回。她也故意地笑喊:饶了小女子吧,您是天下性能力最强的,您是性大王还不行么。

    穿衣时她还轻轻问:房子找到了么?我说:我的同学胡沫答应了,问题不大,是老式的楼房套间。我们出门去辽阳春吃饭,津津胃口依旧很好。

    两天后可英来西单找我,他问:最近见着津津了么?我说:她前天来我这儿玩过。我故意把“玩”字说得很流气。可英没理我这意思,他小小忿怨地说了,津津还没从他的北大宿舍搬走,他昨天去看了,里面有新抽剩下的烟头,她还攥着偷偷配的钥匙,若是这房子因为津津和她的朋友们闹事被学校没收就太亏了。我让可英放心,三天内我会把津津接走,因为胡沫他姐空着一套房子呢。

    我跟可英又出去喝酒,临别他还嘱咐: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津津这丫头,又可怜又可气,我拿她是没办法了,她最近好像躲着我,连电话也不给我打了。

    跟可英保证完的第三天,我已拿上长椿街一个房子的钥匙,骑车去北大接津津了,中午跟她约好晚上六点在北大见。到了研究生楼的那小屋,津津说:今天先不搬,我一定先去看看房子,我担心你把我接到你西单小屋去。于是我好话好说:套间带阳台,煤气,独单元,三层,朝阳,对外租三百元一月,对你一百七,离我西单那儿又近,随时我可以请你吃饭,头一个月的房租我已交了,再说胡沫也画过油画,他在德国还学过几年呢。

    见津津愿意搬家了,并且她还打听胡沫的事,我类似严厉地说:你可不许勾搭他,他很单纯的,他是我们班长得最精神的,少年时进过北京二队跑短跑。

    把东西都挪到门口,我叫了一个面的就都装下了。车上津津不太欢适,像是前途莫测的神态,也许她想起了什么。比如我说:你应好好谢谢可英借了你这房子。但她没表情,也没接话。比如我献媚地搂她,她轻轻推开我。

    一到了新居,津津就高兴了。我按她的要求,重新摆设了原屋的家具,她说:外屋当画室,里屋当卧房。但她又挑剔了:暖器呢。我忙从阳台搬来电暖器。她去了兼做厨房的阳台,说:煤气呢。我说:我回头给你买电锅,再说咱俩主要是下馆子——电话也有,就在楼下的缝纫组。

    收拾停当,我拉她下楼吃饭,她说:特累,想睡觉。的确她脸色不特好。看来她今晚不会留宿我的。我只好大度地说:好好休息,那我走了,明中午来西单吧,一起吃饭。临走我又说:这是市府的宿舍,住的人都特左,你的朋友们实在要来,最好别闹腾,最好天黑以后来,最好别过夜,最好——。津津打断我,说:我知道,最好你别婆婆妈妈了。

    津津姑娘(5)

    9我去她的套间做客

    津津在新居里又开始画画写诗了,我去她那儿的时候她让我看。那画倒具体地看的懂了,这一批主要是女人体与昆虫体的重合或映衬。她不嫌麻烦地一张一张码开,又为我找来把椅子放在画前,然后她就看着我的嘴。我抽了两根烟,说:画得挺可爱的,我估计我和男人们都喜欢看,不过你千万别都给卖出去,留一两张,等我有钱了我要出高价买。

    我去躺在她的床上,她又拿来装订好的一叠诗给我看。我说:我先看看你行么,诗我拿回去细读。她扒拉下我摸她腰带的手,说“别讨厌”,一边把诗塞在我手上。我随意翻开一页,故意大声朗读起来,像中央电台的声音。没想到她倒挺认真地听着,我一停下,她便催我往下念。我说:咱俩都光着在被窝里我给你念好不好,一边念你的诗一边跟你亲热那多好玩,亲热的节奏完全按照诗的韵律来。

    她说:不行,你别老这么粗俗行不行,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不是特别喜欢亲热,我最喜欢的是写诗画画。后来我只好把那诗粗看了一遍,边看边评论,直到说得她脸上特满足,也允许我亲了她几下。她说:你不会是瞎夸我讨我好吧,我先告你,你把我诗夸得再好今晚我也不会和你亲热。我说:没瞎夸,你的诗还真不错,意象特有色彩感,这和你画画有关。

    我骑车带她出去吃晚饭,因我兜里没什么钱,就说去附近一哥们儿家,不管他在不在,我有钥匙,他家冰箱里肯定有吃的。开了门,那哥们儿不在,冰箱里有扒鸡,但腿和翅都被撕了去了。津津吃得特香,稍微不硬的骨头她都给嚼咽了。我没吃,只喝一瓶啤酒,看着她那么可爱的吃态,我说:亲爱的,你中午肯定没吃饭,为什么骗我说吃了,你真让我心疼呀。我又找来苹果,挑一个半斤重的洗了给她,她也全吃了。不知是胃里有食儿了,还是吃东西让脸活动热了,她的气色立马儿好起来。我站起来,说“擦擦嘴”一边亲了会她的嘴唇,我说:真好亲,又有鸡香又有果香。

    又骑车带她去我西单小屋,找了一件未开封的大羽绒服、一个电蒸锅。她挺高兴,当时就打开并穿上了羽绒服,说:又暖和又轻,正好穿着在屋里画画。我俩又回了她那儿,她说:困了,我睡了,你要在这睡就在这睡但别跟我捣乱。我问:是像在拉萨胡子房间那样的睡吗。她说:没那么多被子。

    小床显得略挤,她头冲里睡去,我半躺着百~万\小!说抽烟。她睡的挺好,脖子后有股淡香。差不多时我也睡了,把她搂转过来,让她睡在我怀里。

    早上是她先醒的,扒拉我的脸玩,她说:睡得真暖和,跟挨着一个大号热水袋似的。我说:那让热水袋放放热水吧。她没听懂,说:你是要去撒尿么。我说:不,撒点别的。我去摸她,她挺高兴,那儿居然有一些润手了。窗外已经有太阳了,我说:来,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们劳动一把。

    这一次做得挺好,正面反面,颠三倒四地弄了半天,最后她还哼哼了几小声。事儿后,她说:今天你怎么这么行。我说:一般我都这样。

    我俩躺着聊天。她说她姐要来北京看她,还说她姐比她漂亮但嫁给了老实的当地人,过得小滋小味或者说挺没味的,说她姐估计要在这儿住一星期。我说:那咱们拉着你姐一块玩呗。她说:那不行,破坏了她的心理平衡,那她回去怎么过那种小城的日子呀,尤其你这样的不能跟我姐见面,告诉你啊,下周一周别来。我说:怕啥呀,让你姐离了婚也到北京来混呗,我不会不管咱姐的。她说:得了吧你,不许打我姐的主意。

    10胡沫紧急找我

    我们朋友圈里新来了一个法国姑娘,汉语不错,人也漂亮。一来一去,她跟津津也熟了,有时还相拥出入,弄得跟恋友似的;俩人的背影都挺苗条,尤其脚踝和脖颈都白晰。圈里的一哥们儿还跟我说:这要是一块睡了,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跟睡胞胎差不多吧。我没正经搭话,因我跟那法姐儿也住过一晚,知她对那事儿像津津一样不感兴趣,她有过“飞”史并正在抽,有一次她小瘾发作时我还帮她按摩过呢。

    津津跟她打得火热,我当然不太高兴。我在一次聚会上还单独跟津津说过,千万别跟那法国姐学抽,白给也别要。我甚至用性感健康来吓唬过她,我说:你本来就没胸,若抽那玩艺儿就该更像男人了。津津说她不抽,但她嬉皮笑脸的态度真让我不放心,她说过以前在画家村的时候就尝过但一点感觉没有。

    几天后我去敲津津的家门。我不速而来让她不是很高兴,但是她说:你有钥匙自己开就是了嘛。我发现她的屋里比较乱,有若干喝空的酒瓶、两三个调色碟代替的烟缸。我说:在这开“帕提”了吧,也不叫我一声——那法国姐常来吧。津津说:我不愿在父母身边呆着,就是烦人管,可你老像个大叔似的,我知道你今天来抽查,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怎么找你你就以为我跟别人在这儿睡觉呢。

    我叉开这话题,故意讲些用水用电等安全问题,又想拉她出去吃饭。她说她吃了。我寻机坐在她床头与她挨着,又去搂她的肩,想用语重心长感动她一下,最好能感动到她不反对跟我玩一下,我说:亲爱的,这房子多好呀,安安静静在这住儿,想住多久住多久,画画,写作,我也希望你早点儿混出名堂呀——你闷了你就叫我来呀。她轻轻拿下我抚在她肩上的手,略露耐烦之色。我只好也坐正了说:这房子是市委的宿舍,你要老招人来,会给房主胡沫他姐添麻烦的。我临走问津津:用不用把我这把这屋的钥匙也给你?她说:无所谓,你拿着呗。

    一周后,胡沫忽然来西单找我,他说:赶紧让津津搬走,三天之内,要不派出所就来抄她。他又具体地讲了经过:他姐夫因有科研仪器存在那房子的壁柜里,昨天去取,刚用钥匙拧开大门,身后忽然冲出俩便衣将他反拧住,他忙证明自己的身份。便衣带他去居委会,他得知:他的“表妹”很可能在这房子里聚众滛乱或者吸毒,来往者中也有外国人,居委会已经注意很久了,派出所打算这两天行动,可是他“表妹”没回来。胡沫说:我姐夫跟派出所和居委会说了好多好话,一直辩解他“表妹”是画家,来的人也都是艺术家,绝不会做违法的事,说了半天之后,派出所才说那就不抓了,但必须马上搬走,说小区里绝不能有这样的疑点。

    胡沫还似疑惑地问我:你丫去找津津时怎没被抓住,倒把我姐夫当嫖客抓住了,操,津津丫倒底怎么回事呀,你怎么给这种女的介绍这房子呀。我忙解释:怪我,我也好久没跟她过夜了,我保证她不是聚众滛乱,可能她招的男女里有吸毒的,那帮人里女的短发,男的长发,可能被居委会的人贼上了呗。

    我忙找朋友找到了津津的所在,她这两天可能也觉风声不好,住在法国姐租的房子那儿。我大概通报了这事件,并要求她今天就搬家。她还颇有怨气,说:没地搬——那帮居委会的老太太太坏了,老来敲我的门,我就不给她们开,我有公民自由呀。我见劝说无效,又说:不骗你,派出所的说明天来检查,不搬就抄,若不是胡沫他姐夫为你说了好些好话,他们连你也要拘留的,再说你那一屋子的画——

    我又说:要不你先搬我西单来。津津冷笑一下,说:你不就想着跟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