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家想考一类大学嘛,人家成绩那么好,没有上一类大学不甘心。”我说完这几句话,肠子都悔青了,我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我应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好。
但老天可以作证,我元无雨这三个多月里只见过她三次,而且,只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而已。石榴青,也似乎比以前成熟了,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彩少了些许;我倒是多次在远处望见她和一个高个子男生很亲密地走着。但是,我知道,这时候不能和朝烟解释,更不能提“石榴青”这三个字,否则她会更生气。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哼,我早就知道,你们又勾搭上了,连人家不上大学的原因都这么清楚。元无雨,你是个混蛋!”她开始讨伐我了。
我知道,沉默是金,就不说话了。
“你说,你们还做了什么?”她用力扭着我右手的中指。这是她新开发的拷打我的专门项目。
“没有哇。”我心里想,就是我愿意,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哪。不过我对朝烟这样胡乱玷污石榴青的清白还是有些看法的,但我知道此时千万不可替她辩解,否则朝烟会把我的中指折断的。我只好在心里请求石榴青原谅自己了。
“元无雨,我警告你,不要和她眉来眼去的了。”说完,她加大了力度。
“唉哟!”我有些夸张地叫了一声。
她忙把我的手指放进口里又吮又舔。
苦肉计成功了,我暗自高兴,也知道,由谷天青挑起的这场冲突,和平解决了,不过我对那个小泼妇恨得要死。
“你这么狠哪!”我装着可怜的样子说。
“对不起,宝贝!”她也心疼地说,“不过,你千万别勾引别的女人,我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
我抚着她的头说:“除了你,我还会看上谁呢?”
“石榴青!别说你,就是我也看上了她,如果我是男人的话。”
我哭笑不得,只好说:“咱们怎么老是说别人,还是去吃饭吧!”
我们终于选中了一家小火锅店,就蹩了进去。
我们刚坐定,那个胖胖的老板娘就过来了。我最讨厌别人用奇怪的眼光大量我和朝烟。在别人看来,我这个瘦瘦的男人带着一个明显比我年轻的女孩是不正常的,好像只有大款和大官带年轻的女孩子才正常似的。
还好,这个老板娘什么都没有看见,只用同她的身体一样热情的声音说:“两位吃什么火锅?”
“狗肉,有吗?”朝烟抢着说。
“有哇,来一份?”
“对对,狗肉大补,就吃狗肉火锅!”朝烟大大咧咧地说。
老板娘可能心想,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不想小姐呀,是刚出来的吧?
“好吧,就吃狗肉火锅,还有别的什么?”我努力是自己镇静一些。
“鱼杂炒泡菜,油炸臭豆腐,要不要?”
“要要要。”朝烟生怕上了当似的。
老板娘走了。朝烟笑着说:“我要把你吃穷,吃得你不让我回来。嘻嘻嘻。”
“你不回来,我再到d大去找你。我就说我是你叔叔,可以吧?”我说后面几个字的时候,有一丝丝伤感。
“怎么这么没有底气?就说是我老公啊!”她假装生气了。
“可以到你们寝室睡一晚上吗?”我开玩笑地说。
“可以呀,只要你敢。”她又显出了调皮的样子,装着用纯洁的眼睛看着我。唉,我当年就是被这眼睛吸引住的。
“而且,”她接着说,“我还会准备好两个tt。”
“孩子,”我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说,“你离堕落已经不远了。”
“是吗?愈堕落愈快乐!嘻嘻嘻!”她放肆地笑了,“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说完就走了。
这时,老板娘端着火锅过来了,内行地说:“这是师院找来的学生吧?”
“你怎么知道?”我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说。
“咳,我们这里多着泥!”老板娘将火锅放在酒精炉上,在围裙上揩了揩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唰地点燃了固体酒精,炉心冒出了蓝色火焰。
“这些学生干什么呢?”我装出好奇的样子。
“你说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老板娘笑嘻嘻地走了。
我担心起来。我知道找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如果她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对她的负面影响总是有的吧!
正担心着,她蹑手蹑脚地进来了,从后面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抚摸着着两只柔滑又有弹性的手,道:“干什么去了?”
“闭上眼睛。”她走到自己的坐位边说。
我闭上了眼睛。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轻轻放在我面前:“请看。”
我张开眼一看,差点儿晕了过去,原来她买了一瓶二两装的劲酒!
“嘻嘻,怎么样?”她坏坏地看着我笑。
我哭笑不得:“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她追问道。
“喜欢倒是喜欢,但是我不喝白酒,你是知道的。”
“没有关系,我陪你喝。”她大大方方地说。
天哪,她在d大是怎么生活的呀?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03:11
第二天上午11点,两人才睁开眼睛。
摸摸被窝里彼此赤裸的身体,两人同时叹道:“真累!”
我轻轻捏着她的||乳|头,说:“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去做壮阳药的广告。”
她的一句话更让我差点儿从床上蹦下来:“我觉得,我可以去当妓女。”
呜呼,这是人话吗?
“你怎么这样想?”我气得稍稍用力捏了一下她的||乳|头。
“痛啊,你这个蠢货!快给我舔舔。”
我趁机伸出舌头,舔了起来。还没有舔三下,她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痒,痒死了。”边说边伸手抓我赤裸的下身。我忙按住她的手,哀求道:“让它休息一下吧,再弄,我就要死了。”
“我也不能再来了,”她轻轻说,“我只想看看,它怎么样了。”接着,她用手托着我的xx,像哄宠物那样:“宝贝,你昨晚辛苦了。”
“你知道就好。—我们昨晚战斗了几个小时呀?”我嬉皮笑脸地问。
朝烟打了我一下:“讨厌!”
不过她心里应该佩服我,昨天下午接连进行了3次,晚上从火锅店回来后,又应她的邀请,“磋商”了不下四个小时,连她自己都疲惫至极。
我翻了一下身,感到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身肉。
“唉,我要死了,起不来。”我夸张地说。
“是吗?都怪我,”朝烟假惺惺地检讨,“怪我太贪了,不过,我是被迫这样做的啊!”
“谁逼了你呀?我愤愤地问。
“她呀!”她盯着他。
“到底是谁?”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她似笑非笑。
“是真的不知道啊!你不要吊胃口好不好?”我又躺了下去。
“石榴青哪!”她哈哈哈笑起来。
“你别糟蹋人家行不行?”我真的生气了,“怎么老是把人家拿出来呀?”
“瞧,心疼了,是不是?我不把你弄成软蛋,没有力气对付她,我哪里有心思去上学?”她翻过身来,掐住我的脖子,“你再护着她,我就掐死你!”她边说还边加大了力度。
我忙拨开她的手,使自己不至于窒息而亡。
她却“呜呜”地哭起来,准确地说,应该是嚎,因为她是假哭,没有泪水。边哭边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觑他。
我闭上眼睛假寐,不理她,心里却想,石榴青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现任教师上床。不过我又被自己这个卑鄙的想法骇呆了,怎么能躺在这个甘愿以生命相托的女孩身边,想另外一个女孩呢?即使没有肮脏的念头,也不应该呀!算了,休息吧。
谁知过了一会儿,我明显感到那声音潮湿起来,有很多的泪水成分。我吓了一跳,忙坐起来,抱住她:“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呀?”
“不要碰我!”她假装要挣脱,当然仅是假装而已。
其实我也大概知道她发脾气的原因——又要分开两个星期了,她得找理由发泄一下。
“不要这样,过两个星期又回来嘛!”我边说边揩她的泪水。冷不防,她抓住我的手,咬了一口。我惨叫一声:“唉——呀!你想吃也咬等烤熟了哇!”
“我就喜欢生吃!”她又破涕为笑了,抓过我的手舔起来,并发出一种很夸张的声音。
这令我想起小时候家里母猪吃食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又笑什么?”她抬头看着他,泪痕依旧。
打死我我也不敢说实话,只好说:“你哭的样子好可爱。”
“讨厌!”
“你怎么喜欢一个讨厌的人哪?”我笑道。
“我就喜欢你!你说我们昨晚谁更厉害?”她扯到这件事上了。
“当然是你厉害了,你厉害。”我忙陪笑。
“唉,我也太不自信了,难道我还怕那个石榴青吗?为了喂饱你,不对她有野心,我快把命豁出去了,这是何苦呢?”她自言自语。
我苦笑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像我们这样的师生,这b市一中恐怕找不出第二对了;即使教师有这个色心,学生也不敢哪!”
“你是说你对石榴青有色心?”她眼露凶光。
我知道那句话没有说好,只得耐着性子说:“你怎么老是提她?你对她这么有兴趣,就去问问她,看我对她有什么表示没有?”
她一把抱住我,把头埋在我怀里,还往里钻,边钻边说:“你又欺负我,你又欺负我。”
我轻轻拍拍她:“你睡吧,我去做饭。”
我替她掩好被子,走进厨房开始做饭了。
厨房里吃的东西很多,每次到了双数星期五的中午,我都要到超市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采购,为朝烟的回来做准备。主要购买奶类、肉类、水果、零食等等,这些除了供她在家两天的需求之外,还要供她带一部分到学校去吃。其实菜昨天就准备好了的:土鸡汤,兴发羊肉串,切成丝的瘦肉,洗干净了的蔬菜和黑木耳。
我洗了一碗米,按下电饭煲的按钮,又将羊肉串放进微波炉烤起来,就开始炒菜了。
这时,有两条柔软的手臂绕过我的腰,将我缠住了。我知道,朝烟起来了。
朝烟将脸贴在我的背上,不停地摩娑着。我也回过手去,摸了摸她的脸,说:“宝贝,还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她却舔我的脖子,说:“我吃鸭脖子,呜呜呜。”痒得我扭了起来:“不要不要,菜糊了,菜糊了。”
“菜糊了,也不要紧哪,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欢!”她甜甜美美地说,“而且,我要吃一辈子你做的饭。”
我也不管菜糊不糊了,扔下锅铲,转身紧紧地抱住她,狂吻起来,锅里也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阵阵浓烈的烧焦味扑面而来,但两人却抱得更紧。
开始吃饭了。
和往常一样,两人相对而坐,她把脚搁在我的脚背上,还打着节拍。
她是一个节奏感很强的人,吃饭也是有节奏的,还边吃边哼,口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这表明她吃得很愉快;如果她默不作声地往口里填饭菜,就表明她的心情不好。所以,我希望她把脚放在他的脚背上,边吃边哼。
虽然她还有六个月就满二十岁,但在我看来,她是个孩子,所以就处处宠着她,如,这时候,她的一碗饭吃完了,我赶快起身去添,因为她的鞋子脱了啊。其实她穿的是拖鞋,只要把脚往鞋里一塞就行了,但她仍让我给她添饭,慢了还不行,因为她的脚没有地方放啊,悬在空中多难受,所以我还得小跑步地干完这一切,以最快得速度将他的大脚放在餐桌下,伺候她的纤纤玉足。
不过,知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这回又给她舔了一大碗饭,所以就受到了应有得惩罚,脚背被她用力搓了几下。
“你想把我撑死啊,添这么多!”她噘着嘴巴埋怨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陪笑道。
“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想让我长胖。元无雨,你居心何在?”
“老天在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样吧,你吃不完的,我吃!”
“抱!”她伸手道。这表明她需要我用行为来安抚她那严重受伤的心灵。
我就弯腰替她摆好拖鞋,然后走过去,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
从这个时候开始,两人已经进入了别离的状态。正如柳永在《雨霖铃》中描写的那样:“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星期,但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星期就是四十多年哪,对于我们来说,太漫长了。
过了一会然,我提议道:“吃饭吧,都凉了!”
两人又回到坐位。
吃一顿饭,就有这么复杂的程序。
吃完了,该她洗碗,这是两人之中约定俗成的,虽然她有时也想偷懒,但我总是严格执法,除了她那次说自己来了例假。
但她的确不是贤妻良母型的女性,至少目前还不是:她洗碗就是洗碗,餐桌也不抹,灶台也不清理,甚至连炒锅也不洗。我提醒她,她就狡辩:“我的任务只是洗碗哪!”
我就教她,这样做,那样洗,她不学,自作聪明地说“我才不学呢,学会了,以后就会把我当佣人!”
我哭笑不得:“你总得学会生存吧!”
“我在学校活得好好的呀!”她得意地说。
我只得叹气:“唉,以后怎么和你过日子?”
她捏着我的鼻子:“你有信心我会嫁给你?”
“不是早就嫁了吗?”我嬉皮笑脸道。
“可恶。”她别过脸去,不理我。
我又抱着他,哄她,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定,自己开始给她收拾行李。所谓行李,主要就是食品,因为她有换洗的衣服放在这里(两人都喜欢称为家里),所以来往也用不着带衣服了,只是她每次返校,要带大包大包的食品。
“烦死了,每次都带这么多!”她在沙发上嘟哝道。
“我送你到车站,你下了长途汽车就上公汽,又用不着你提,烦什么?”我边往包里装苹果,边说道。
“我说烦,就是烦!”她的意思是,离开我很烦。
我知道她的意思,离开之前,她的心情不好,是不讲道理的,就埋头做自己的事。
整理好了,我又叮嘱:“天越来越冷了,要多穿衣服。”
“知道。”
“你们那该死的隧道还没有修好,回南区要快点,不要耽误了校车。”
“知道。”
“还有,要讲究个人卫生,毛巾和被褥要经常晒一晒。”
“知道。你像我爸爸,烦不烦?”
“你爸爸有我这么细心吗?”我笑道。
“唉,”她又扑到他怀里,“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把你当男朋友,还是当爸爸。”
我吓了一跳:“你可不能这样说,这样说,我就有犯罪感!”
“说着玩的哪,你也只比我大九岁呀!”她安慰我。
我们下了出租车,进了候车室。
“你等着,我去买票。”我对她说。
“我也要去。”她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
我怕别人看见,才让她别跟着自己;她就是希望别人看见他们,所以死死地跟在我身后。我只得随她了。
买了票,就该上车了,因为b市到武汉的车,一刻钟一班,买票就可以上车。
我正要送她到车上,她却拉着我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抱住我,踮起脚,狠狠地吻起来。说实话,我没有一点儿心思享受这甜蜜的吻,因为我是教师呀,这小城了,认识我的人太多了,如果有学生在这里发现了我和自己的前学生在拥吻,该是多么有价值的新闻哪!
所以我一边应付朝烟,一边贼一般四下里瞄。
朝烟感觉出了我在应付,推开了我:“你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美女啊?”
我苦笑道:“哪里,我怕别人看见了哇!”
“怕个毛,我们又没有犯法!”朝烟说完,又靠了过来;我只得紧紧地拥住她,热吻起来,心里却希望她快点上车。
终于,离开车只有两分钟了,我拉着她上了车,也管不了别人奇怪的眼光了。
她坐下了,我说了句“到校后,就打电话”,就下车了,却转到她坐位的窗下,看着她;她从窗户里伸出手,调皮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坏蛋,这两个星期老实点。”
我朝周围看了看,低声说:“我的牛奶都留给你回来喝。”
“讨厌!”她的脸上飞过两朵彩霞。
正说着,车子启动了,我看见她眼里涌出了泪水,滴在窗沿上。
我挥了挥手:“我们还过288小时,又可以见面!”
满车的人都惊愕地伸出头来看我。
她向我招了招手,车就出了车站,看不见了。
我一个人出了车站,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03:12
第三十八节老刘被剁了王记发死了
“元无雨,你最近死了吗?怎么老是不出来?”三狗又在电话里骂我。
“忙啊!”我笑着说。
“忙个xx!”他就骂,“你把老子们都忘了吧?”
“哪里哪里呀?”我干笑。
不过,说实话,这半年和兄弟们走动确实少了许多,一是工作忙,二是为了朝烟,三是忙着司法考试。这考试最晦气,差6分!
“老刘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事?”我紧张起来。
“他被人剁了!”
“你td怎么不早说?他在哪里?情况怎么样?”我也开始骂人了。
“咳,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不是为了那个情满天的胖女人,不值啊!他在家里,情况不严重,人家也只是警告性的剁了两下,背上有两条口子。你去看的时候,可别胡说,老刘说自己是为了保护女学生,被小混混剁的;你也按这个意思说,听见没有?”
我忙说,好好好,就快快的出了门,打个车到超市买了些礼品,又打车到了外国语学校。
我进了老刘家的时候,他们学校的光头校长和胖胖的女工会主席正在那里亲切慰问他。
“刘老师,这个事你放心,我们已经到派出所报了案,凶手会很快被捉拿归案的!”校长慷慨陈辞。
“校长,算了,不要去追究了,这些小混混出来了,还会找咱们女生的麻烦的。算了算了。”老刘摆手说道。
他老婆一边揩眼泪,一边说:“全校就你傻,充什么英雄好汉?你出了事,我和田田怎么办?”
老刘瞪了他老婆一眼:“校长和主席不是来看我了吗?有这样关心教师的领导,我流点血算什么?你忙去!”
我差点没有笑出来。
他老婆边揩眼泪边出去了。
“这是一中的元老师,我的朋友。”老刘这才腾出嘴来介绍我。
光头校长忙伸出油腻的大手。我慌忙接住了,使劲地摇了摇,说:“我们学校的师生都知道刘老师的事迹,非常感动。我作为老刘的老朋友,代表老刘提一个请求,老刘见义勇为是发自教师的本能,不是为了获得什么荣誉,不希望过多的宣传,他希望安安静静地教书,我请求学校领导考虑他的心愿―――老刘,你说是吧?”
“是啊,我刚才和两位领导也表达了这个心愿。”老刘忙不迭地点头。
“唉,这年头,当英雄难,当无名英雄更难。好,我们就按你的意思办!刘老师,安心养伤,班上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校长激动地说。他肯定对自己思想政治工作的成功感到自豪。
校长和主席总算走了,我和老刘都常常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发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过了好半天,他才自嘲地说:“活了四十多岁,x子无情戏子无义的道理也早懂了,怎么还吃这个亏?让你们兄弟多担心了,我这个大哥没有当好啊!”
我帮他点燃一枝烟,递了过去,说:“大哥,你就别说这个话了,这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讲感情的人,对那个什么什么阿莲动了感情哪!”
他一听见“阿莲”两个字,眼睛里就放出了绿光:“不瞒兄弟说,我以前离婚的念头都有,为什么呢?她把我当个男人哪!”
贱,贱,真是贱!我心里说。
“现在有没有啊?”我笑问。
“不知道。”老刘狠狠吸了一口烟,“我td是怎么了?饱暖就思滛欲了?”
这可是我听过他说的最严肃的一句话。
也许是吧,我心里说。
元旦刚过,王记发死了。这也好,在墓碑上雕刻他的生卒年的时候,可以多写一年。
他的死,也是有预兆的,那就是他的脸越来越黄,呼吸越来越艰难,上课才讲10分钟,就要坐下来休息―――肺坏了。到医院检查,肺癌晚期。
尽管电视上报纸上整天吹嘘中国医学有多大多大的进步,但我们都知道,王记发可以做的只有一件事: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
他在医院的日子里,我没有去看他,因为我怕看见他。我总觉得,去看望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是一件很残酷的事,仿佛是在炫耀:你看,我多幸运,还活着,而你,马上就要死了。事实也是这样的,大家在看望王记发之后,最大的感受不是王记发多可怜,而是说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的说,该享受就享受,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该乐就乐,该嫖就嫖。呜呼,这就是王记发的死给大家带来的收获!
说实话,我对他这个人也没有多大的好感,他是那种委琐而可怜的人,有点自私,但又不是心肠特别坏的人,但是缺少一中男人的气概。当班主任,还被学生打了一顿。可怜他,怕丢脸,不敢声张,只是在事情过了半个月后,才偷偷的告诉我。我当时很想叫在街上混的前学生收拾一下打他的几个畜生,他制止了,怕校长开除他。
“我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他说。
我也只好罢了。
现在,他委琐地走了,他一家老小还是喝西北风去了,我不知道政府对待这种家庭有什么帮助没有,好像是每个月给几个钱吧!
我希望他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要再这样畏畏缩缩的,要好好做一回男人。
代表市教育局出席王记发追悼会的是潘科长――胖阿翠。她在会上念了很动人的悼文:“。。。。。。王记发同志二十年如一日地奋斗在教育战线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社会主义建设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合格人才。他的去世,是我们b市一中的损失,也是b市教育界的巨大损失。。。。。。”
记发大哥,你当含笑九泉了吧!
自从那次在罗马假日见过一面之后,我有半年没有看见这位潘科长了,没想到她的长进还蛮大的,官腔打的也蛮是那回事,就相信了“机关是培养干部的好地方”这句话。瞧,她宣读完毕,还亲切地和王记发的遗孀握手,并叮嘱她们要保重身体,培养好孩子,让记发在九泉之下安心。然后,她提高了声调:
“王记发老师是为了b市的教育事业而死的,死得光荣,死得其所。我们要继承王记发老师得伟大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当时很想立个遗嘱:有一天我死了,坚决不允许胖阿翠参加我的追悼会!
更可恶的事,追悼会结束后,校长还请她“指导工作”。其实我知道,就是校长想当“特级教师”,想我们的潘科长向局长要指标。
我靠,不教书的,不是高级,就是特级,我们这些在第一线的,评个高级,不知有多难。王记发死了,高级还没有评上!
胖阿翠拿班做势的在学校里转了转。还好,她没有发表什么高论,只是说要尽力为老领导“争取”一下。校长高兴得眉开眼笑。
td,王记发的死,倒成了校长评“特级”的理由。
第三十九节最难忘的新年
朝烟放寒假了。她的父母都在c市,不回b市过年了,所以她也得去c市。离校前,她给父母打个电话,说还要过5天放假,却偷偷溜回了b市。
回来时,她穿着一件眼颜色很土的棉袄。我问:“怎么穿这个?我不是给钱让你买寒衣了吗?”
她笑着说:“这件就是呀!80块钱,剩下的钱,都买英语书了。”
我很难受。
她笑着说:“没什么,保暖就行。以后条件好了,再补给我!”
我只好默默地抱着她。
那几天,b市一中还没有放假,我忙着监考,阅卷,填写成绩单,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她就在家里当主妇,做饭,打扫卫生,居然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多余的时间,她就看英语。因为,她上的是全英班,这个学期,英语学习任务最重。
只有晚上,我们才可以不受打扰地在一起,百~万\小!说,听英文歌曲:
“。。。。。。whereveryougo,whereveryoudo,iwillberightherewaitgforyou,whereverittakesoryheartbreaks,iwillberightherewaitgforyou。。。。。。”
这个春节,我又没有回去,我对父母说,我到朝烟家过年去了。他们虽然有些凄凉,却也很欣慰。唉,愿老天原谅我这个不肖之子。
朝烟到c市去以后,我就开始复习司法考试了。上次复习不够扎实,模拟试题做的太少,有些知识点都生疏了,所以趁寒假不上。
当然,我们每天都打电话。我知道她在c市也不快乐,因为在那里,她除了父母和姑姑一家,她也不认识别人,所以整天在家里看肥皂剧。
“无聊,无聊,我真想飞到你身边。”她在电话里说。
“那你快点来呀,我都想死你了!”
“还没有到初九啊,今天才初二,烦哪!亲我吧!”
我就对着手机狂亲起来。
“唉,只有声音!”她哀叹道。
我们就都盼望快点到初九。
好不容易到了初九,她又打电话说不能来了,因为她母亲不放心她这么早到学校去。郁闷哪!
到了正月十二,她终于启程了。为了蒙蔽她可怜的母亲,她先从c市坐车到武汉,来到d大,等她母亲打寝室的电话。她在空荡荡的寝室坐到六点,腿都咚麻了,她母亲才打电话来。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就打电话她,说,明天再回来吧,今天太不安全了。
“有二十多天没有见到你,想你想得厉害。就是步行也要回去。今天非见到你不可!”她坚决地说。
我只好答应了,心却悬了起来。
七点钟,她从车站打来电话,说马上上车了。我的心放下了一半。
七点半,我就带上为她买的寒衣到车站接她,然后一起到她机械厂的家去。
不知她的母亲是粗心还是实在拮据,朝烟竟没有一件象样的羊毛衫羊毛裤,她穿的几件线衣不是膨体纱的就是晴纶的,根本不保暖;那条线裤,线纹都磨平了;纱也荒了,可以透过来看灯光。寒假里,我去上车给她买了一件红白相间的羊毛衫和一条加厚了的羊毛裤。不过那天很狼狈,像作贼一样,偷偷的买,生怕熟人看见了。
我带着寒衣到b市长途汽车站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候车大厅的铁门紧锁着,站前广场上也冷冷清清。我走来走去,边走边跺脚。看着街上偶尔走过的行人,估算着她也该快到了。
到了8点半,还不见她的影子,我又紧张起来:会不会出车祸?会不会被绑架?唉,真不该让她回来!
这时,那个开旅社的女人过来了:“老板,住不住旅社?”
“不住!”我没好气地说。
“很便宜的,”她又走近了一步,神秘地说,“还可以帮你叫小姐。”
“滚远点!”我吼道。
“不住就不住,狠什么狠?”那女人讪讪地滚了。
9点钟还没有回来,我就租车去武汉。我对自己说。
9点钟,两道强光射向广场,一辆长途汽车缓缓驶进了广场,停了下来。我奔了过去,紧紧盯着下车的每个人。
第九个,朝烟!
“咳,这儿!”我喊道。
她跑了过来,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过去的一个多小时,真是太漫长了。
“我好想你,天天想你。”她把头贴在我的胸前,喃喃地说。
“我也是。”我轻轻抚着她沾满风尘的头发。
“这不是做梦吧?”她摸着我的脸说,“这是元无雨吗?”
“难道还会有别人?”我打趣道。
“不许笑我。你不知道,这二十多天有多难熬,我都快疯了。如果我妈还不让我走,我就偷偷地跑出来。”
“你敢吗?”我笑。
“当然敢。为了你,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大笑,挽着她进了路边唯一一家还亮着灯光的小餐馆,为她点了一份真正的羊肉火锅,一份青椒肉丝,一份小白菜。
火锅一上来,她就狼吞虎咽起来。我负责给她找肉,剔骨头,她只负责往嘴里放。
“我一整天没有吃饭。”她抽空解释道。
“为什么不吃?”
“没有见到你,没有心情吃。”
我心疼地揩了揩她额上被辣出来的汗珠,说:“吃慢点,吃慢点,这些都是你的。”
“好好。”她点头。
她真是饿坏了,一边吃,一边盯着铁锅,用眼神指挥我,该夹哪块肉,该吃哪块胡萝卜。
战斗了半个小时,羊肉全部消灭了,米饭也吃了两碗。她一抹嘴:“饱了!”
我宽慰地笑了。
出了餐馆,她冷得一惊,我慌忙用风衣裹住她。
站在风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
“好想b市。”坐在温暖得车厢里,看着街上的灯火,她动情地说。
“就想b市啊?”我问。
“更想你。”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终于走进了她那温馨的闺房。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羊毛衫羊毛裤,说:“快来试试。”
她一脸幸福:“给我买的?”
我不言语,帮她脱下外套和旧线衣,穿上这套新衣服。
“好暖和好暖和。”她喜滋滋地说。
这些衣服有点紧,将她的曲线都绷出来了。我忍不住抱住了她。
“急什么!出去,我要铺床了!”她打落了我的手。
我只好坐在客厅里等待那消魂的时刻。
“进来吧!”女王终于发出了召唤。
我一进去,感到浑身的血都要喷出来了。她换了一条粉红色床单和大红色被套,自己穿着一套洁白的贴身内衣;身体与纺织品都沐浴着红色的灯光,热烈而圣洁。她白皙的皮肤,像罩着灯泡的纸,白里透红。她的眼里,纯清荡漾。
“你真美。”我喃喃地说。
“你今天才发现吗?过来呀,傻瓜。”
我不敢碰她,仿佛她是女神。
“你怎么了?”她问。
我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搂住了她。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们在两处房子里,尽情地欢乐着,仿佛世界都是我们的。
“这个学期,我可能要回来的稀一些。”有一天,我们刚欢乐完毕,躺在我家大床上休息的时候,她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哦。”我应了一声,略微有些吃惊。
“我不知是准备考研好,还是修双学位好,反正得多花时间去学习。”
“嗯,应该那样。那就三个星期回来一次吧?”我小心地说。
“你没有意见吗?”
“我希望天天在一起,但你的学业更重要。”
她抱住我:“你真是我的好老公!”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对未来很心虚,好像没有一点儿把握。就不说话了。
她也看出来了,就挨紧了我:“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吧!”
“到时候再看吧!”我淡淡地说。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回头抱住她:“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你;你就是我的生命。”
“我知道。我爱你,永远!”
03:12
第四十节爱情突然死亡
正月十九,朝烟回d大了。
相处的越久,别离的痛苦就越深,这一个星期,是我们在排除外界干扰的情况下,生活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从她上车的那一刻起,我就祈祷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快点到来。我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忍受着等待的煎熬。
好在她还能按时回来,只不过很匆忙,多是星期六晚上回来,星期天上午就匆匆的走了。
“我很忙,”她说,“我必须保持在班上的领先地位,我们xx部里的事情也很多。”
我总不能成为她成长的绊脚石吧。
有一天,她说:“你能不能调到武汉去?”
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到处查资料,但人家都要高级职称的,只得作罢了。我敢于和高级职称的教师比试,但人家学校不给机会呀!
“不要紧,还剩下三年,会很快的。”她又安慰我。
然而,我还是察觉到,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三月底的那个周末,我正在超市里购物,为她回来左准备。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我们又开了一门选修课,星期六晚上上课。”
我心一沉,说:“你安心上课吧!”
“那我什么时候回去?”她问。
“这个,你看着办吧!”我不想勉强她。
“我星期天早晨回去,下午来,怎么样?”
“好啊,我买菜等你。”
“不过,你不要买得太多,说不定。。。。。”她欲言又止。
“那你就别回了。注意照顾好自己。”说完这话,我的心特别的虚。
“好吧,我的同学还在等我,我再给你打电话。再见!”
我也没有心思买菜了,怏怏地回到家里。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的爱情走到了尽头。或许有人会说,你前面还把她写得那么好,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呢?我只好说,那只是我得感受,而不是她的感受;也许,我的感觉是错误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四月一日,星期天早晨,她打电话回来说:“我不回去了。”
“嗯。”
“下个星期也很忙,可能也不回去了。”
“嗯。”
“我还有事,晚上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嗯。”
我明白,她白天在下决心,晚上可能要说出关键的意思了。
唉,快点结束也好,没有了酝酿阶段的疼痛,快刀斩乱麻,不也是更有人情味吗?
晚上12点,她果然打电话回来:“嗯,嗯,我要告诉你,我可能不会再回去了。”
我问了一句一辈子都自惭的话:“为什么?”
“因为,有些东西改变不了。”我明白,那些东西是年龄、金钱和物质。
“好吧,我同意。”
她说了一句我痛了一辈子的话:“这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事情。”
我的心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
“以后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