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心转意?
“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我还得捍卫自己的形象,“但也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放荡!”
“你说,你到底碰过几个女人,这几个月里?”
“我非说不可吗?”
“嗯。”
“那我就告诉你,你可别吃惊。”
“不会有100个吧?”她紧张地问。
“你当我是皇帝,有三宫六院哪?”
“那到底是多少?”
“我告诉你吧,是零个!”
“零个?不会吧?”她的嘴巴张得老大老大的。
“是零个,我对别人提不起兴趣。”我看着天花板说。
她再也没有说了,我知道,她在流泪。
这次,她并没有立即回去,又在这里住了两天。这两天,我们完全变成了动物,拼命地进行着动物最本能的行为,仿佛要把今后的都提前做完似的。我一边做,一边觉得自己好卑鄙,明知道这是她给予的补偿,怎么还这么有兴致?难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已经后退到了只追求动物本能的地步?
第四天,她下决心要走了,而且,是永远地离开这间屋子,离开我。
我知道,今天是最后的分手。她一早起来,就坐在客厅里发呆。这是她熟悉的房子,里面的每一样家具都有她生命的气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地为她准备着,也是最后一次为她准备零食和水果了。
“哇―――”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认识她3年来,第一次看见她这样放肆地哭。
“哭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朋友,还可以见面的。”我安慰她,其实自己也想哭,只不过要等她离开之后。
她不理睬,边哭边摇肩膀。
“我如果,没有遇见你,该多好啊!”她哭着对我说。
“都是我不好,不像一个老师,引诱了你。”
“你那时为什么不这样想啊?啊――――”
“我太自私了,明知得不到你,却幻想能够得到你。”
她一把抱住我,吻起来。我也紧紧抱住她,吻她。
好半天,我们才分开身子,我替她揩干了眼泪。
“元无雨,你不要说刚才那样的话,好吗?我真正喜欢你的时候,已经18岁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从来不后悔我们过去的一切。”她看着我说。
03:48
第四十九节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那天,朝烟哭着离开我的房子以后,我关上门,放肆地哭了一场。我知道,我们的一切,真正成为了历史;即使见了面,也会平淡如水。我深知,她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更是一个果断的人,再也不会婆婆妈妈的,不会藕断丝连。
不过这样也好,我再也用不着对她有什么念头了,即使有,也是自找没趣。
然而,朝烟总会作出令人难以意料的事来―――一个星期之后,她又回来看我了。她事先给我打了电话:“从这个星期开始,只教一个学生了;而且,他要去参加夏令营,所以,我可以休息几天。我要回去看看你,可以吗?”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同意,太绝情,而且,我的心灵深处,又渴望奇迹发生,虽然那个概率和被陨石击中的概率差不多,但我还存有中500万大奖那样的幻想;同意吧,又要多经历一次撕肝裂肺般的痛苦,又要往后推辞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间。
还是让她回来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当然可以,”我说,“你哪天回来?”
“星期五下午。”
星期五下午,我从教室回到家时,果然看见她在那里上网―――她还带着我家的钥匙。
“回来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头上网,好像她是这里的主人。
我走进厨房,准备做饭,竟发现电饭煲里的米饭已经蒸熟了,雪白雪白的,香气四溢。而且,她还炒好了两个菜,一个是木耳炒瘦肉,一个是炒豇豆,还有一盘凉拌黄瓜,一盆西红柿鸡蛋汤。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怎么样?还不错吧?”她站在我身后,歪着头,得意地问。如果是以前,我会抱住她猛亲一阵,但现在,我只能笑笑,说:“真不错,真不错。”
“仅仅是不错吗?”她还是那样歪着头。
“非常好。”我说道,不过心里酸溜溜的,我好不容易把她培养出来了,她却要让别人来享受她的温柔和体贴。我把她由一个懒姑娘培养成一个勤劳的女孩多不容易啊!一起叫她洗碗,还要讨价还价,讲条件,或者干脆不洗,而现在,她居然会自己买菜做饭了;至于洗碗,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唉,我就是个为人作嫁衣裳的命!
“那就请你尝尝我的手艺。“她把我按在椅子上,自己张罗着饭菜,跑出跑进,还蛮像那回事似的。
我们坐好了。不过她的脚没有放在我的脚背上,我有些遗憾。
“请吧!”她伸手做了一个很优雅的手势。
我举起筷子,怀着虔诚的心情夹了一块瘦肉,仔细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小心地放进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嚼,就“呸”地吐了出来―――咸死了,至少给了一两盐!
“怎么了怎么了?没有熟吗?”她焦急地问。
“你自己尝尝吧。”我说。
她夹起一片瘦肉,也没有嚼两口,就“呸”地吐了出来。
“你给了几次盐?”我问。
“不记得。两次?三次?”她挠着脑壳。
晕!
我又夹了几根豇豆,小心地放进口里,用舌尖试探了一下,不似刚才那么咸,就放心地嚼了起来,越嚼越没有味道―――她没有放盐进去!
又晕!
其他的菜,我不想尝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一个劲地道歉。
“没有关系,难得你有这份心情。走,我们出去吃,我请你。”
“又花钱。”她迟疑着说。
“没有关系,以后想请你,还没有机会呢!”
“那倒是。”她说。
我感到奇怪,这次怎么都没有悲凉的气氛,难道上次的眼泪已经将痛苦全部冲刷干净了?人啊,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健忘了?
她这次又住了两天,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分床睡觉的形式,而是自然而然地睡在了一起。不过,欢乐起来没有以前那样自然,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也没有心情去做了。虽然每晚都做了两次,但都像按部就班,缺少激|情和创意。只有一次,她忘情地喊了起来。过后,她又有些羞愧,不和我说话了,背朝着我。以前,她都喜欢大声地喊,甚至夸张地喊,过后还挺得意的问我:“我喊得响不响?”
性,也是感情的一个标尺。我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回去以后,我们仍然隔三差五的打个电话。我主要问她的同学来了没有,怕她一个人在那里不安全。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寝室里来了一个女同学,内蒙古的。我心里才稍稍宽了一些。
快开学了,我决定去最后看她一次。她回来两次,礼尚往来,我也不能落后啊!
我是在一个下午去的,她在车站等我。不过她的表情出奇的冷漠,完全不像一个星期之前的样子。我也就明白了,我在她心目中终于快消失了。
但她还是陪我玩了两天,而且也努力表现得快乐一些。这样做,就叫有人情味。记得我们在中南商场对面的肯德鸡吃快餐时,她用吸管吸着可乐,往我的口里吹,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以为我们时一对热恋的情人!她蘸着番茄酱,吃着炸薯条,绘声绘色地讲着在人家屋里做家教时的趣事,有时也会天真而得意地笑。
唉,我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天真,还是装出来的,反正她的笑容是百分之百的纯美,百分之百的叫我心碎。这样美丽的脸庞,这样鲜红的唇,将会属于谁?
不过我很快知道她其实心事重重。
第二天,我们过江到汉口去玩,在中山公园里,我让她坐会儿,我去上厕所。当我悄悄地回来时,发现她靠在长椅上,竖着右肘,手托着腮,痴痴地凝视着远处,至少有5分钟,一动不动。这是我见过的最像“思想者”的朝烟。我推断出,她内心有很大很大的波浪。只是,我永远看不见这波浪罢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伍柏的《挪威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暇
。。。。。。
当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时,她吓了一大跳,然后又面前地笑笑,似乎被我窥破了心事,不好意思。
我决心早点让她摆托我,摆托我带来的内疚,就在那里和她分开了,而没有送她回学校。因为,我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已成了一个感情的乞丐。
03:49
第五十节西安故事
国庆节到了,三狗说他很郁闷,要求我和老刘陪他出去转转。他郁闷的原因是:秀子正处在哺||乳|期,男方不得提出离婚。我当然也郁闷,因为9月14号,朝烟给我打电话说:“我谈恋爱了。”难怪我那天一大早起来,右眼就跳个不停,原来是这么个不幸的消息在等着我。说实话,我知道她谈恋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不过以前不好开口罢了,现在和那个男孩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她若不在心灵上彻底摆脱我,就对不起那男孩似的。所以,她就及时向我通报了这个消息。应该说,她还是比较仗义的,所以,我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只是强作欢颜道:“是吗?祝你们幸福!”说完,就关了手机。
尽管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我当时还是支持不住,倒在厨房里,好在屋里没有第二个人,所以我也就没有丢脸。
现在三狗的提议甚合吾意,我就极力赞成了。老刘只好同意了。我们就到旅行社报了名,国庆节到西安“5日游”。
出发的那天,恰好是8月15,老刘婆婆妈妈地说:“你们真不会选日子,怎么选了个中秋节?”
三狗道:“大哥,你有多少次在外面过中秋节?”
老刘想了想:“一次也没有。”
“是吗?那这次中秋节不就更有意义了吗?”
老刘也深以为然:“是啊,咱也来个火车上的中秋节。”
于是,我们兴高采烈地上了旅行社的大面包车。一上车,我就傻了眼:胖阿翠也在上面。还有市教育局的一伙鸟男女。
那次胖阿翠好心帮我的忙,使我有机会代表b市参加全省青年教师优质课比赛,后来因为比赛时间和司法考试时间重复了,我就把比赛机会推了,气得胖阿翠要往我家窗户上扔石头。今天真是冤家路窄,偏偏在这里遇见了她!
不过,她看见我,并没有生气,也许忘记了比赛的事情。她不但不生气,甚至还有些亢奋,和我们说说笑笑,以至让一个瘦麻杆一样的家伙吃起了醋:“潘科长,快过来,再不来,位置就没有了。”
“没有关系,到汉口火车站,不就一个多小时吗?”胖阿翠头也不回地说。
瘦麻杆就气乎乎地说:“唉,我怎么向胡县长交待,你这样子?”
“我自己向他交待就行了,秦科长。”胖阿翠仍是不回头。
我心里强烈鄙视瘦麻杆―――真没档次,连胖阿翠这种女人,也值得吃醋!我不禁替死去的王记发抱不平。
胖阿翠之所以不回座位,是因为她在看我们三个斗地主。
她不但看,还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出三带二,出这个9干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输了是你出钱,还是我出钱?”
她摸出一张大票子,往发动机盖上一拍:“我出。”
瘦麻杆惊骇得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盯着她说。
老刘和三狗趁机换牌,老刘给了三狗一对5,三狗给了老刘一对q。我看了暗笑。
“好,现在按我的出,没有问题吧?”胖阿翠得意地说。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老刘抢着说。
这一局的结果是我被他们炸了两次,一炸翻一番,两炸输了40元。老刘笑眯眯地拿零钱将大票子换开了,口里说:“得罪得罪,不好意思。”
我偷偷看瘦麻杆,脖子快气歪了。
“还说不说?”我问胖阿翠。
“当然说!”她慷慨地说。
等我们到了汉口火车站,胖阿翠已经输了200元。我过意不去,轻轻对老刘说:“把钱退给人家吧!”
“你真是看不起领导,领导在乎这几个小钱吗?”老刘严肃地说。
三狗也帮腔:“你是严重轻视领导,陪一线教师娱乐,也是领导的职责――潘科长,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胖阿翠笑着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难道,进了机关,学习了“三个代表”,她的觉悟有了质的提高?
分铺位了。
我和老刘分到了下铺,胖阿翠和三狗分到了中铺,麻杆不幸分了个上铺,口里就喋喋不休地骂娘,要导游给他换。导游把自己的票给他看,说:“我也是上铺。”麻杆马上不说话了,而且,还非常高兴,因为他和漂亮的女导游中间只隔一道不到30厘米宽的峡谷,他们可以很方便地交流思想。
我考虑到胖阿翠的体重和我自己的安全(我正在她的下面,如果她将铺压垮了,我首当其冲受到打击),就慷慨地和她换了铺位。当我提出这个伟大的建议时,她的眼力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正如前文所料,我上铺的瘦麻杆就整夜和漂亮的女导游进行深入的交流,害得我睡不着。
“谈朋友没有啊?”不用说,是瘦麻杆的声音。
“没有。”导游很吝惜词语。
“你这么漂亮,还没有谈朋友?”瘦麻杆很想年轻20岁,他的肉麻的语调暴露出他有这个念头。
“呵呵。”导游还是虚与委蛇。
“真的没有谈吗?”瘦麻杆不依不饶。
“谈了。”导游只好屈服了。
“哦。”瘦麻杆的声音有些遗憾。
我以为瘦麻杆已经死心了,我可以睡觉了,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又发话了:“你老家在哪里?”
“山东。”
“那么远,到我们湖北来当导游?”瘦麻杆激动得差点坐了起来。
“我在b州师院读书,我是兼职的导游。”
“大学生?不简单不简单。”瘦麻杆很是钦佩。
“这么小,就知道挣钱。你有20岁吗?”
“差不多吧。”
“20岁。”我从瘦麻杆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个词语:垂涎三尺。
“啊-呵-”女导游打了隔哈欠。
“睡觉了。”三狗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句。
瘦麻杆只好闭了嘴。不过,他整夜翻来覆去的,还叹气,害得我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晨,火车到了西安,当地旅行社派来一个女导游,却是个胖大嫂,胖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要达到胖阿翠得程度,这位导游还要节食好几年。
见了这位导游,大家都很失望,甚至可以说是愤怒了。尤其是教育局的一伙人,都板着脸,仿佛这个导游降低了这次旅游的档次似的。我暗笑。
但是,瘦麻杆却对她很感兴趣――我们漂亮的导游再不理他了,只和我们的三狗谈得很热乎。我们的三狗精通音乐,会说会唱,把个小姑娘迷得晕晕糊糊的。瘦麻杆气得七窍生烟,就和“地陪”亲热,问这问那。可惜这位老兄普通话水平极差,老是把“地陪”说成“地痞”,
以至车上笑语不断。
不过这位胖导游还是很有水平的,普通话很标准,只是积累也很丰富,对西安的历史还是很熟悉的,从把我们接上当地的旅游车开始,她的嘴巴基本就没有停过,惊得有的游客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们的第一站是潼关的华清池,就是唐朝皇帝和他宠幸的女人们洗澡的地方。因为这类场所总会让人产生暧昧的联想,所以,很多旅行社将它安排为必到的景点。严格来说,这是对帝王私生活的侵犯,因为皇帝和女人们在这里裸奔裸泳,是私人生活的范畴,我们成群结队的来看,是极不礼貌的。我们有谁让别人参观自己的卫生间?
这里的人不但让我们参观帝王美女们洗澡的地方,而且在华清池前雕了一尊杨玉环的捰体像,叫“贵妃出浴”,这是我见过的最拙劣的雕塑,完全是对杨玉环的亵渎!如果我姓杨,我一定要将其砸碎!
正当我很愤怒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最讨厌我在外地接电话,因为我得付高昂的漫游费。但是我看了这个号码后,不是愤怒,而是惊讶――是朝烟打来的。
“你好,中秋节过得好吗?”
“好。你过得好吗?”
“也不错。”
“哦,我在西安,和朋友们出来散散心。”
“是这样啊,我就放心了。你们好好玩吧!拜拜!”
我就关了手机。心情一下子变糟了,不用说,昨晚一定有个幸福的小子和她在一起,共赏明月,共赏桂花,而我,却在受瘦麻杆喋喋不休的煎熬!
大家都热热闹闹地照像,或者听胖导游精彩的解说,我一个人坐在一棵挂满果实的柿树下发呆。
“怎么了,不舒服吗?”有人在我身边坐下了,不用说,是胖阿翠。
“没有没有,昨晚没有睡好,想休息一会儿。”我忙说。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那两个是你的好朋友吗?”
“是的。你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没有,都不错。你的司法考试考得怎么样?”她居然知道这么多。
“还可以吧。不过也说不定,反正成绩很快就出来了。你在那里怎么样?”
她很惊讶地看着我:“你也知道关心一下别人了?”
我自己也很吃惊,我可从来没有问一下她的工作或者生活啊,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我就对她进行没完没了得讽刺和挖苦,哪里还问候过一次!
“呵呵,大家都不容易嘛!”我解嘲地说。
“你知道就好。走,去看看,不然白来了!”她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似乎是无意的。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发现,就轻轻握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她笑了一下。天哪,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妩媚!
下午去参观兵马俑和秦王地宫。我们在一个停车场下了车,又走了半天,才走到一号坑前。td,这些泥疙瘩有什么好看的,害得我们跑这么远!据说有人还称之为“世界第八大奇迹”,我看这个愚蠢的提法本身才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不过老外们还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成群结队的往里面涌。三狗看着老外们肥硕的身躯,感慨地说:“应该趁这个机会,按照这些家伙的身材制作一批兵马俑,让我们的后代以后到华盛顿去看参观!”
漂亮的女导游显然被这个天才的建议给惊呆了,愣了半晌才说:“我们应该开展这个业务,按火人的体形定制兵马俑,肯定能赚大钱!耶!太好了!”
瘦麻杆正屁颠颠的跟在胖导游后面问这问那,装出勤学好问的样子,令我们忍俊不禁。他瞥见漂亮导游和三狗说说笑笑,小脸儿像绽开的菊花,简直气疯了。
胖阿翠的情绪却特别好,跟在我们后面,把教育局的几个家伙凉在一边。那些家伙不满了,一个双下巴的矮子喊道:“潘科长,潘科长,快来合个影!”想把她招回去。她却说:“合什么影?我不喜欢照像。”
“人家遇到了老情人。”瘦麻杆酸溜溜地说。
老刘和三狗勃然大怒,仿佛替我抱不平似的。我自己倒无所谓,呵呵笑了一下。
“遇到老情人又怎么样?”胖阿翠也半真半假地说。
瘦麻杆哑口无言了。
胖阿翠回头对我笑道:“你没有意见吧?”
“岂敢岂敢?”我忙说。
到了秦王地宫,我们一个个肃穆起来,里面的灯光设计得阴森恐怖,中间还躺着个“秦始皇”,头枕长江,脚踏黄河,煞是威武。
“大丈夫当如此也!”三狗的狗嘴里也吐出了这颗象牙!漂亮导游立即露出仰慕的表情。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子回去一定要让三狗给我镶牙齿,因为它们快笑掉了。
老刘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你这个朋友,看了女孩子,就。。。。。。”胖阿翠话中有话地说。
“就怎么了?”我不满地说。
“就很兴奋。”
“人之常情。”我严肃地说。因为瞧不起我的朋友,就是瞧不起我,尽管我的朋友不太高尚。
“你看了漂亮女孩,是不是也这样啊?”胖阿翠顺势问道。
给点阳光,你就灿烂,咱们什么时候这样说话了?我心里想。
“当然啊,只要特别漂亮,我比他还要色。”我笑着说。
“难怪你只喜欢漂亮的学生。”她越来越不象话了。
“你知道就好。”我嘴里不服输。
“而且,据我观察,应该有两个吧?”她越说越离谱。
“有两个,你有什么高见?”
“不错不错,有水平,你们现在还好吧?”
“好得很,”我冷笑一声,“我还不知道和其中的谁结婚呢!”
说完,我也懒得理她,一个人先出了秦王地宫,站在门口发呆。这个胖阿翠,落井下石,有什么目的?
她追了出来:“对不起,我是开玩笑。”
“没什么,里面空气不好,我出来透口气。”我敷衍道。
“你这个人,其实,其实挺不错的。”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没有哪个说我不好吧!”我也勉强幽了一默。
“你呀,只适合做情人,做老公,是不行的。”
“呵呵,你对我还很有研究哇!”
“当然,面对面坐了5年嘛!”她得意起来。
“只是,你这个有夫之妇,对我这个劣迹斑斑的离婚男人这么感兴趣,恐怕不应该吧?”我嘲弄道。
“我对你有个屁的兴趣。我是向把你介绍给我妹妹。”
“你妹妹?”我从上向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不会吧?”
“看什么看?”她恼怒地说,“你以为她像我这样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哼,你的几根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也罢了,我还不知道嘛!”
唉,这种人!
“我可不敢高攀。再说,我也没有无聊到去结婚啊!”
“你别臭美,我现在已经改变决定了,不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了。”
“这也许是你作出的最正确的决定。”我讽刺道。我最讨厌这种开空支票,占空头便宜的人。
“呵呵,我说你们哪里去了?原来在这里呀!”老刘老远就打个哈哈。我和胖阿翠就停止了挖苦。
这是三狗和漂亮导游也肩并肩地说笑着出来了,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瘦麻杆。
第二天上午,我们参观古城墙。
城墙上有自行车出租,很多有人租了自行车,在城墙上驰骋。胖阿翠看得很眼红。我开玩笑说:“你骑不骑?我请客。”
“好啊,不过,我像我们租一辆双人自行车。”
晕!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没有办法,我只好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硬着头皮和胖阿翠合作。瘦麻杆的眉毛皱得像麻花。
我在前面,胖阿翠在后面。她开始扶着后排的扶手,后来竟轻轻抱着我的腰。我一战栗,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她不回去,还抱紧了一下。
“你这个良家妇女,是在干什么?”我头也不回地说。
“骑自行车呀!”她腆着脸说。
“那你干吗抱我的腰?”
“这样稳妥一些啊!”
“你踩车呀!这么沉,我一个人踩得动吗?”我换个话题,并趁机挖苦了一句。
她不答话,也努力地踩了起来。
我突然有些可怜她,因为我不幸听说了她的县长老公在xx县有情况;而且,不止一个。这种情况,应该比较普遍。应该说年轻力壮的男人,长期和老婆分居,总要寻找性出路啊!但是,女人却不能和男人一样公开地寻找性出路。这就是我同情胖阿翠的原因。
骑到西门,那里正在维修城楼,墙上堆了很多建筑材料,路很窄,我只好下来了。她却赖在车上不下来。
“你推我走吧!”她可怜巴巴地说。
估计她的县长老公也没有这么浪漫,推着她走在古老的城墙上,看着墙外的护城河,以及河边的杨柳。
我只得硬着头皮吃力地推她走了一段路。她的胖脸上洋溢着真诚而快乐的微笑。唉,每个人都需要关怀呀!
再看三狗和漂亮导游,也是合骑一辆自行车,一路上欢声笑语。三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将自行车踩得飞快。导游的脚根本就没有使劲。瘦麻杆吃力地踩着自行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像一只哈巴狗。
03:50
第五十一节风雨华山
第三天,我们坐车去华山。
从西安到华山,车程两个小时,“地陪”为了活跃气氛,就让大家唱歌。
我们就要我们的漂亮导游先唱。
“我不会唱,喉咙痛,”漂亮导游连连摆手,“昨晚着凉,感冒了。”
“不行不行,”瘦麻杆带头鼓噪,“我们还没有听过导游唱一首歌呢――你们说是不是?”
教育局的几个家伙就应和:“x导游,来一首!x导游,来一首!”
瘦麻杆就得意地说:“你看,大家都有这个要求。”
这厮因为受了漂亮导游的冷落,就故意为难她。可笑。
“这样吧,我先唱一首。”三狗自告奋勇地说。
“你?你是什么人?”瘦麻杆挖苦道。
“他是我们的客人啊!”漂亮导游帮腔道。
“难道我们就不是客人吗?”瘦麻杆酸酸地说。
“当然是――那你帮我唱啊!”漂亮导游笑着说。
“好!”瘦麻杆竟毫不推辞,清了清嗓子,道,“我就给大家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吧―――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如果王少舫(电影《天仙配》中饰董永的gg)听了瘦麻杆的演唱,一定会怒不可遏的。就是从关中牵一头驴来吼几声,也比瘦麻杆唱得好听。
好不容易唱完了,大家勉强拍了几下巴掌。
瘦麻杆似乎受了鼓励,瞥了漂亮导游一眼,自信地说:“我再给大家唱《女驸马》怎么样?”
我们吓了一跳。
“我来唱一首吧!”三狗抢着说。
漂亮导游立即使劲地拍巴掌;我和老刘也鼓掌;大家都鼓掌。
“如果没有遇见你。。。。。。”三狗刚唱了一句,漂亮导游就鼓掌狂呼:“好!”
瘦麻杆朝窗外吐了一大口唾沫,接着就惊叫:“xxx,下雨了!”
他的目的是搅乱三狗的演唱气氛,当然用心险恶。我们不会上他的当,但“下雨”这两个字却让车上的气氛沉闷了起来。下雨了,华山还怎么登哪?
所以,三狗唱完之后,除了我和老刘,还有漂亮导游,其他人连巴掌都懒得拍了。td!
到了山下,已经是大雨倾盆了,山上冲下来的洪水挤满水渠,还溅到路上。不但雨大,而且浓雾迷漫,只听见千万条瀑布在怒吼。华山几乎成了一个迷。
“你们爬不爬山?”“地陪”问道。
大家面面相觑。
“我要爬。”我说。
教育局的几个家伙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是啊,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不爬你?”胖阿翠也帮腔。
“自愿吧,愿意爬的和我去买票;不愿爬的就在车上。3小时后集合。”“地陪”这样说。
“真是有毛病,这么大的雨还爬什么山!”瘦麻杆叽叽咕咕的。
我装着没有听见。我不想破坏自己的心情。反正这山我一定要爬,而且我还庆幸下了这场雨,我要看自己能不能在暴雨里登上这著名的西岳。但我不希望胖阿翠和我在一起。我当然不是嫌弃她;我也没有资格嫌弃她。我只是不希望她打扰我在风雨里思念一个人――石榴青。前几天石榴青给我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说她还没有忘记过去。但当我问她是否习惯时,她又说还好,因为xx在那里,他帮她做了一切。这个xx,如果不是她提起,我几乎忘记了,就是原来的那个经常找石榴青谈心的男生。这小子提前一年上了西子大学!我疑心,石榴青上西子大学,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我这是何苦呢?难道还有必要吃一个学生的醋!所以,我很希望让万仞高山的风雨,洗刷掉我那不光彩的过去,洗心革面,重新作人。
我正是带着这种心情下车的。不过,一下车,我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伟大―――地面上已经形成了无数条小河,汽车似乎是泊在水中的一条小船。雨借风势,砸在脸上,生疼生疼。至于旅游鞋,在接触地面的百分之一秒里,已经灌满了水。我的脚一阵冰凉。
胖胖的“地陪”踮着脚去买票,全身很快湿透了。我的她的敬业精神表示敬佩。
折腾了半天,我们总算站在上山索道站里排队了。“我们”是指我们三个和胖阿翠。三狗嘴唇冻得乌青,边跺脚边骂我,说我大脑有毛病,大雨里爬这山。老刘倒是很慈祥地笑着。
胖阿翠也冷得只哆嗦。我同情地说:“你回去吧!下这么大得雨,冻病了划不来。你们公费旅游得机会多得很,犯不着这样啊!”
“你管得太多了!”她翻了个白眼。
三狗吐了吐舌头。
“那个导游,没有来呀?”老刘装着一本正经得样子问。我们知道,他说得是年轻得漂亮导游。
“哼!”三狗气愤地说,“一点也不敬业,回去投诉她!”
“你舍得吗?”冷不防胖阿翠插了一句话。我和老刘都笑了起来。
总算坐上了缆车。
三狗像猴子一样,到处摸,到处瞅。老刘警告:“别乱动,保持平衡!”
“我知道,”三狗不满地说,“看看嘛,掉不下去的。”
我也侧过脸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见雨帘一阵接一阵地飘过来,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许多白色的飘带,那是云雾,还有瀑布。索道钢缆,就像一条黑线,从雾里伸出,又向雾里走去。再看车内,胖阿翠在发呆,可能是紧张。因为我们根本就看不见下面,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山谷;如果掉下去,就真正“托体同山阿”了。
下了缆车,胖阿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暗笑,不过随即又发愁―――好冷啊!虽然今天是国庆节,但索道工作人员都穿上了大衣或者羽绒服,我们只穿长袖t恤,而且都湿透了。
我们出了索道站,又进入了风雨中。冷雨打在脸上,像钢珠一样生硬。我对老刘说:“老刘,你就别上去了。我怕你上去了,下不来。到时候我怎么向嫂子交待呀?”
三狗也说:“是呀,你就别上去了。”
老刘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放心你们哪!”
“我们会小心的,”我心里热乎乎地,说,“你上去了,我们更不放心呢!”
“那好吧,随时保持联系。”老刘总算答应了。
我们三个继续前进。
我走在前面,胖阿翠走在中间,三狗断后。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急,我们就这样走在华山上。华山以险著称,而我们却丝毫也感受不到这一点。我知道我们的脚下,就是蜿蜒的渭河,就是富庶的八百里秦川,就是孕育我们几千年文明的黄|色土地。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感受到华山的风雨是那样严峻,对我们这样远道而来的客人是那样的苛刻。
当然华山也有几处让我们感受道了它的险峻,那就是我们必须恢复到人类直立行走之前的状态,四肢着地行走,或者两手攀着铁链匍匐而行。每当这个时候,我总忍不住回头看看胖阿翠,看见她那艰难而滑稽的爬山样子,我很想笑;但又笑不起来。我知道,这个表面春风得意的女人,也有自己的苦恼。她的婚姻是一个政治阴谋,那个“气球”男人并没有把自己的兴趣放在她的身上。
有很多地方,几乎是90度的垂直道路,我在前面怕,胖阿翠的脸就挨着我的鞋底。我想三狗肯定在骂娘,因为在这些地方,他必须面对胖阿翠那肥硕的臀部!
到了金锁关,胖阿翠哀求似地说:“休息一会儿吧!”
我们同意了。
关内没有别人,空荡荡的。我们坐在湿漉漉的板凳上,冷得牙齿只打架。我想起了一些老电影里的经典对白:“火,火,我们需要火!”
我看了看胖阿翠,头发零乱,满脸青紫。全身没有一平房毫米没有被打湿。那丰满的体形更夸张了。
“你下去吧!”我对她说,“你这样会出问题的。”
“我一定要到南峰去!”她倒倔犟起来。
三狗像一只受伤的狼那样长啸一声:“老――子――冷――死――了―――!”
我和胖阿翠笑了起来。
“你要下去吗?”我问。
“我不上去了。你们小心一点。”三狗打了退堂鼓。
我心里强烈鄙视他,说:“你滚吧!”
三狗抱歉地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要滚就滚下去,坐在这里挨冻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他摸了摸自己水淋淋的头发,绝望地说:“你就这样看不起我吗?”
“你下去啊,不然导游会被别人抢去的。”胖阿翠居然幽默起来了。
“我下去了,”三狗对胖阿翠说,“你可不要欺负元无雨!”
晕!
“哼,欺负他,你也管不了!”胖阿翠越发来了精神。
“呵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走了。”三狗说完,卷起裤腿,跑了。
这个逃兵,td!
剩下我和胖阿翠,我们都有些尴尬。
“你还是这个牛性子。”她望着关外的雨雾,轻轻地说。
“呵呵,是吗?对了,我还欠你200块钱呢!”我岔开了话题。
“我知道他们作弊,我只是想让大家快活一些罢了―――你的两个朋友其实很不错的。”
“我也就这两个朋友了。”
“两个也不错啊!哪像我,一个都没有。”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我知道,这风雨交加的华山,不是我滥情的地方,就打了个哈哈,说:“怎么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