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始终都只是不痛不痒。
不是小侄女,也不是暧~昧不明。
dg多也只是比陌生人稍有不同的关系,或者说她只是年晋晟交给他的一项任务。
仅此而已。
“商商?”见她愣神,宋雅礼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神,干咳了声,商商抬头,“谢谢你和年西顾想帮我的好意,但他心里没有我,这一点,从头到尾,我至今才算看清。”
“那……好吧。”
宋雅礼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商商察觉出她的担忧,解释,“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就在你和年西顾之间横插一脚,如今只是订婚,就算逃不掉,也dg多走个形式,等到爷爷身体好起来,我们再向他解释清楚。”
闻言,宋雅礼才算宽心,“商商,你真好。”
不久就和宋雅礼分开了。
年西顾送宋雅礼回家,下午再过来一起接年晋晟出院。
商商没地方去,犹豫了下,还是去了年晋晟病房。
“西顾呢?”才进门,年晋晟见只有她一人,下意识皱眉。
商商步子顿了下,笑得有些勉强,“他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下再过来接您一起出院。”
“有事?哼!他能有什么事?”闻言,年晋晟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商丫头,你老实告诉爷爷,他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姓宋的小丫头了?!”
“没有。”商商下意识否认,想解释,又提不上兴致。
说实话,年晋晟认定的事情,加上她和年西顾都有前科,这会纵使她巧舌如簧,他也不见得会信。
何况,说多错多。
这道理她懂。
越来越累……
从前,和年晋晟相处,他疼孙女一样疼她,偶尔连年西顾都会嫉妒。
商商珍惜这份亲情,可如今,却成了这种相互猜忌的模式,非常无力。
见她突然沉默走神,年晋晟眉间褶皱更深,声音已是不悦,“商丫头,你老实告诉爷爷,你和西顾是不是又在琢磨着怎么搞黄订婚?”
要她怎么说?
说了他会信?
“爷爷,真不是你说的那样……”
商商有些烦躁,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在沈听荷正好从外头进来。
“这又怎么了?我老远就听到你吼,年晋晟你能不能自觉点,你是不是忘了,医生才交代过,你现在不能动怒!”沈听荷上来就对着他一通数落。
只盛了碗汤给他,“自己喝!”
又将手里别的食物一一放好,没再理他,拉着商商坐下,“来,咱们吃饭。”
说是吃饭,商商却吃得有些敷衍。
病房里气氛古怪,碍于沈听荷在,年晋晟才没再开口。
挡不住他眼底那阵猜疑,匆匆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沈听荷将她这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收进眼底,瞪一眼那边年晋晟方向,有意将她支走,“嗯,你去看看你爷爷的检查结果出来没有,最好早点回家,这地方呆久了,消毒水的味道闻得人反胃。”
“好。”商商如获大赦,起身离开。
————
出了病房,走到走廊拐角,商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拿那个所谓的检查结果……
只能再回去一趟……
“西顾,我提醒过你,趁早断掉和宋雅礼的关系。”
才要转身,拐角那边有道清冷嗓音传过来,商商脚下步子下意识顿住。
是年慕尧!
他不同意年西顾和宋雅礼的事情,为什么?
“为什么要断掉?小叔你知道,我和傅商商订婚的事情只是做戏,要不是爷爷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一定要反抗到底的。”年西顾下意识辩驳,声音也是冷的,“小叔,我是真看不懂你,看似你是在为傅商商打抱不平,可你清楚傅商商的心思,明知道我和她都不是彼此的良人。”
而后沉默。
好一会,年慕尧眉心紧皱着,坚持,“总之,就算不是傅商商,你的良人也绝不会是宋雅礼!”
“小叔,如果我说不呢?”年西顾冷笑,声音却是不解,“我以为整个年家,你最明白我心里什么想法,当初我换专业你替我瞒着我很感谢你,这些年,我父亲将我的事情交给你打理,我对你也始终敬重,可是小叔,唯独这个事情,我不可能听你的。”
他气息略微有些不稳,顿了顿,调整了些过来,“一来,我和雅礼的感情不是玩玩,否则我不会将她带回年家,二来,她傅商商心里有别人,如今是订婚,难保爷爷以后不会再生回病逼着我结婚,若我真和她在一起,这段婚姻里头,我们各自心有所属,注定是要不幸,我不懂,爷爷他固执也就算了,傅商商她做了那么多,我这个旁观者看了都不得不动容,怎么你倒反而愈发心狠了呢?”
末了,继续劝他,“小叔,就算你对傅商商没有感情,可至少你应该给她选择往后爱谁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残忍的将她往不幸的火坑里推。”
“这事情和傅商商无关!”年慕尧突兀开口,几乎是声含着怒气的低吼,片刻声音更冷,“年西顾,你和傅商商的婚约,打她进~入年家开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订不订婚或是往后结不结婚容不得你,这之前,一切不和~谐因素,势必得趁早扼杀在摇篮里,譬如,她宋雅礼!”
片刻,不等年西顾反驳,他又接口,“何况,我现在和你讨论的是,宋雅礼这个人根本不适合你,如果你还是继续执迷不悟,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乖乖对她死心!”
临走,最后警告他,“西顾,你知道我的,所以不要逼我动手!”
她还来不及狂喜,他嘴里已经断断续续,叫着商商
临近傍晚,年晋晟才算出院回家。
年西顾并未如约出现,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对此商商猜测应该是和那通她无意听到的谈话有关,就连年慕尧也只是露了一面,并未一起回年家大宅。
年晋晟那一脸风雨欲来明晃晃挂着,因为沈听荷劝着才并未发作。
晚饭时,年晋晟根本没有下楼,年晋晟父母不在,沈听荷又在上头陪着年晋晟。
商商一人对着一桌子丰盛晚餐,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食欲。
明明是一桌子美味,可她却如同嚼蜡的,勉强塞进去小半碗白米饭,胃里难受得厉害,索性丢了筷子,上楼打了招呼,匆匆离开。
到了外头,呼吸才算通畅。
时间还早,她没要司机送,预备走一段路,然后坐公交车回去。
没走多远,有车子由远及近。
商商下意识避让,却不想车子在她边上停下,车门打开,赵青禾一人在后头坐着,“商商你上车,我们谈谈。”
她脸上是片少有的严肃,看过来的目光更是带着审视。
闻言,商商心里咯噔了声,牙齿咬在唇上硌出一圈苍白,身侧双手下意识攥成拳头,掌心濡湿一片。
她才发觉,如今自己在年家已是举步维艰。
赵青禾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皱眉,“你不用紧张,毕竟不久之后你就要随西顾叫我一声妈。”
她这么说商商不好再拒绝,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跨步上车。
车门,碰的关上。
司机尽职守在外头,没开灯的车厢内,路灯透过车窗只剩一层暗淡昏黄,商商靠门坐着,低着头,快被这片诡异氛围折腾疯掉。
事实上,年西顾这位向来温婉的母亲,其实不好相处。
商商总觉得,赵青禾给人的感觉过于温和,反而是种变相的疏离。
虽然往日里,她对她也算不错。
相较之下,沈听荷的好,是吵吵闹闹温暖人心,而赵青禾恰恰相反,她的好更像建立在别人的讨好之上,这么多年的想处理,同她一起,商商总会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说话时也必定字字斟酌。
压抑……
商商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受不了这阵沉默煎熬,主动开口,“阿姨,您要和我谈什么?”
“商商,到爷爷的寿宴也只剩了一周时间。”赵青禾开口,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告诉阿姨,你做好和西顾订婚的准备了么?”
她明显的话里有话。
商商o不清她究竟知道了多少,沉默着并未开口。
“商商,你是个聪明孩子,有的话今天阿姨和你直说。”她不开口,赵青禾继续,“那天你和慕尧一前一后出现在医院里,我就开始怀疑,后来我查了你的行踪,得知,西顾带宋雅礼回家那天你从家里跑出去之后,去了s市。”
果然是那天医院的事情。
那时候,她和年慕尧一前一后的出现,她就已经察觉赵青禾的表情不大对。
而且手术后,年慕尧又将她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原以为这些天风平浪静,很多事情已经过去,可到今天才发现,有的事情,不面对,问题不可能自己消失不见,就像眼前。
“阿姨,其实我和小叔……”
“商商,我要听的不是你过去和慕尧怎样。”一句解释到了嘴边,突兀被沈青禾打断,“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整理好不该有的感情,做好一心一意和西顾订婚的准备?”
微一停顿,又说,“我这么说,完全是相信慕尧他知道分寸,而且他眼光有多高,从这些年身边连女朋友都没有这点就可见一斑,你这个年纪偶尔不成熟的迷恋阿姨可以了解,何况西顾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及时回头,往后和西顾好好过,过去的事情,阿姨可以既往不咎。”
这些话不好听,刺耳也是肯定的。
组合起来意思明了,全是她一厢情愿,年慕尧根本看不上她。
虽然这是事实,可真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免难堪。
甚至,这个人还是她未婚夫母亲的身份。
商商其实很明白,若不是年晋晟一味坚持,甚至当年以公司的股份为条件,赵青禾其实压根看不上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孤女。
配不上年慕尧?
恐怕她更多还是觉得,年西顾再是胡闹、外头再多纠缠不休,她能攀上,也是她八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商商,阿姨这么说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只是要劝告你,与其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不如珍惜眼前人,阿姨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我知道了。”商商深吸口气,抬头,“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自己好好想清楚的。”
话音才落,无意再多停留,打开车门径直下车。
车门才要关上,里头赵青禾又说,“商商,偶尔要将眼光放得长远些,毕竟西顾才是年家最大的宝藏,你要明白,往后整个年氏财团都将归他所有。”
商商脸上最后一脸勉强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反问,“阿姨,西顾他知道您对他期望这么高么?”
之后,也不等她回答,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晚风一吹,鼻腔里赵青禾的香水味才算消散,只是傍晚才见停的雨,这会又淅淅沥沥的往下掉,商商下意识加快脚下步子,心口烦躁不止。
若不是今天这通谈话,她还不知道自己在赵青禾心里是这个样子。
不仅胡乱奢望而且贪慕虚荣。
没有心思再往公交车站走,刚好有出租经过,商商伸手拦下,报了串地址上车离开。
车子没开多远,口袋里手机响。
是宋雅礼……
她们今天互留过手机号,只是她这时候怎么想起给她电话?
按下接听键,那头声音有些急促,“商商,我联系不上西顾所以给你打电话,西顾的小叔他喝醉了,我身份尴尬又不好将他送回年家,这里是xx酒店1502房,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
喝醉……
商商下意识皱眉,她记得,年晋晟出院的时候,年慕尧没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原因,是有台很重要的手术要做,所以走不开。
可分明应该在医院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外面喝醉?
但这时候也无暇深想,匆匆应下了,交代前头司机,“师傅,麻烦你改去xx酒店。”
xx酒店,1502房。
宋雅礼看着chung上睡着时仍旧眉心紧皱的男人,陷进沉思。
两个多小时前,她原本只是想见他一面。
可到了慕礼,他却只让助理出来打发她,之后她便在医院门口守着,果然没多久便见着他开车出来,她一路跟着,他那个车速,她好几次都险些直接跟丢。
直到他进了一间酒吧。
宋雅礼跟着进去,而他坐在昏暗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可即便是在角落仍有人不断上前搭讪,结果却无一例外的,都被他一个眼神给吓跑。
四下喧嚣热闹,可她却觉得,他神情落寞,有种被人遗弃的孤独蔓延。
这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年慕尧很不一样,她本以为他的冷淡疏离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可这会才发现,她看到的年慕尧不过冰山一角。
他那副落寞是因为谁?
不禁开始猜测,可一想到某种可能,脸上还是不受控的阵阵发白。
她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于是买通服务员,往他酒里加了东西……
而他的确反常,往日里那么警惕的人,竟然也毫无察觉,不对,应该说,从他走进这个地方起,就已经是他所有不理智的开始。
年慕尧很快醉倒。
但他酒品极好,醉了也只是昏睡着,中间醒来过一次,是刚到酒店,他下意识抱住她,她还来不及狂喜,他嘴里已经断断续续,叫着‘商商’……
傅商商!
有一瞬间,宋雅礼如遭雷劈。
傅商商她凭什么?!
她根本不配!
————
商商赶到酒店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情了。
一路直奔电梯,找到宋雅礼告诉她的房间号,抬手敲了敲门,稍微一点力道,原本就没关好的房门径直朝里敞开,商商愣了片刻,跨步进去。
是间套房。
里头静悄悄的,沙发上丢着的西装外套商商认识,是年慕尧的。
“雅礼?”
试探性的叫了声,没人应答,倒是房间里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知怎么,心跳有些不受控的加速,脚下步子不停。
下一秒,视线对上卧室里的画面,身体直直僵住。
里头,大chung上,是她无比熟悉的背影,而此刻他正将谁压在身~下,霸道索吻……
傅商商,不许哭
里头,大chung上,是她无比熟悉的背影,而此刻他正将谁压在身~下,霸道索吻……
像是突然被人按下开关的定时炸弹,哄一声,世界硝烟弥漫着安静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冲进来看到的会是这么混乱又不堪的一幕,她多恨自己对他的入骨熟悉,所以才会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年慕尧无疑。
慌乱、愤怒、不甘。
商商脑袋里只剩爆炸后的狼藉混乱。
原来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是这种感觉,和之前的周媛不同,至少不是这样的画面,没有这么多亲密,亲密到令人绝望和窒息。
其实没什么。
不仅是这种画面,往后还会有更多别的。
结婚生子……
他不会和她做的事情,都会成为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理所当然。
明明应该转身就走,可她脚步僵硬,转身间却是径直冲进里头的卫生间。
‘哗——’
猛地一盆凉水自后背浇灌而下。
“呜……”
大chung上,男人背脊一僵,动作顿住,而他身~下的人惊呼了声乘机将他一把推开。
年慕尧翻转着仰倒在边上的位置,眉心紧拧着藏不住一脸好事被人打扰的暴戾阴沉,而他刚刚压着的地方,宋雅礼衣服凌乱一片,满眼通红的充满绝望。
得救。
宋雅礼飞快起身,颤颤整理了下敞开的衣领盖住里头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而后捂着嘴顾不上脚上只穿了一只鞋,一瘸一拐的飞奔出去。
竟然是宋雅礼……
商商好一会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双~腿有些脱力,“年慕尧,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他明知道那是年西顾的女朋友!
也明知道年西顾不顾一切将一个女孩带回年家,不惜忤逆年晋晟和年震霆的意思,对他来说这个女孩有多重要。
可如今……
商商下意识想到医院里无意听到的那通对话。
所以这就是他让年西顾死心的方式?
还是说,这才是他让年西顾对宋雅礼死心的原因?
那边,年慕尧手腕搁在额头上,太阳|岤刺疼着,抬手用力按了按,才算稍微清醒了些,而后淡淡瞥一眼那边站着的人,将她愤怒收进眼底,皱眉重新闭上眼睛,没有理她。
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彻底成了点燃商商愤怒的导火线。
商商丢下刚刚盛水的盆子,三两步上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揪住他衬衫领子迫使他半坐在chung上,吼他,“年慕尧你有没有听见,我在和你说话!”
靠近了,才觉得酒气刺鼻。
而她又向来没有震慑人的气场,这一吼眼泪倒先不争气的往下掉。
这些天隐忍不发的委屈这会尽数冲脱束缚。
她以为,就算不是喜欢,没有爱情,至少她在他心里也还是有不一样的,起码会有不舍,可她才发现,没有不一样,她对他年慕尧而言,dg多是个排解寂寞的对象。
关心又怎样?
吻过又怎样?
偶尔的情不自禁又怎样?
是个男人面对送上门的女人,都会有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
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不一样!
那天他不管她在停车场摔得有多惨开始就该死心的,这些天被他疏离,在夹缝中变得绝望,独自面对那么多年家人的质疑,他的态度更是不管不顾的明确。
一肚子恼火到了眼前,反而无话可说。
她凭什么,又以什么立场指责他?
眼睛里,雾气愈发厚重,眼泪愈发不受控制,越掉越多。
四下静寂。
年慕尧领口被他拽着,双手撑在身后,才得以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太阳|岤里头翻搅着,头疼欲裂的感觉撩的心底烦躁更盛。
头一次有人敢不要命的敢拽他衣领!
才要发作……
倏地,迎面砸下一滴滚烫。
眼帘掀起,撞上她一脸泪痕交错,眸色发紧,而后下意识的眼底阴鸷消散,呼吸都重了几分,却只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片刻眼底只剩无奈,她的眼泪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傅商商,不许哭!”
商商眼睛里泪汽朦胧的模糊一片。
看不见他脸上什么表情,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耐,委屈更盛,连哭声都不掩饰了,抽抽噎噎的,肩膀瑟缩着根本停不下来。
年慕尧叹一口气,坐直身体。
一肚子怒气熄了火,被她一盆水浇得湿透不说,他还没说什么,她倒先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商商,果然是他的克星。
那天停车场之后,商商神经绷得太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等她回神,就已经哭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情不自禁难以自控。
“哭什么?”年慕尧语气软下很多,说话间手伸出去,指腹压在她脸颊上,细细替她擦了眼泪,叹气,“不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么?”
这还叫什么都没发生?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关键还扑倒了……
要是她再晚来一会,指不定就要合为一体了!
混蛋!
是不是她和他之间那些从前,那么多亲密的瞬间,在他眼底,一样的算是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他才能这么淡然的说疏离就疏离?
她眼泪不断的掉,他不断的擦,耐心十足。
脸上他力道轻柔,好脾气的模样令商商有一秒的晃神,顿了顿,然后继续哭,哭声更大。
“……”年慕尧眉心一抽,威胁她,“傅商商,你适可而止。”
她脑子里本就一团乱,他语气一重,商商脾气也上来了,啪的打开他在她脸上擦拭的手,然后自己抬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半点威力没有的瞪他。
撞上他一脸神色淡漠,气更不往一处来,“年慕尧,你王八蛋!”
鼻音浓重的吼完,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外跑。
商商一路跑出酒店。
跑狠了,气喘吁吁的停住,迎面冷风一吹,脸上一片冰凉。
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可后头也只有陌生的行人经过,年慕尧根本没有追出来!
“傅商商,你还在期待什么?!”
回神,伸手在脸上狠狠拍打了几下,自言自语的埋怨自己不争气。
他都已经那样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可仍掩不住心底一阵失落,回头,步伐沉重。
这里离日暮里不远,准备步行回去,就当散步。
之后,散步变成小跑,小跑变成狂奔,极尽所能的消耗体能,就像这么跑下去,身体里不好的情绪都能同水分一起消耗干净。
可显然,现实并不理想。
她也只狂奔了五分钟,后面就……奔不动了。
并且身体里不好的情绪有增无减。
愤恨更甚,烦躁至极。
于是对着路边石凳完全不经大脑就是一脚,用了全力。
嘶——
疼!
以肉击石的结果就是,她跟个疯子一样,抱着脚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原地打圈,呲牙咧嘴的疼到五官都狠狠揪起,眼睛里不久前才止住的泪意,这会又开始不受控。
而她身后,一辆黑色卡宴不近不远的跟着。
车子后座,年慕尧静静坐着,沉黑眸子始终盯着窗外,从她狂奔到她抓狂,清楚的每一个细节都收进眼底,唇角竟是不自觉得隐隐上扬。
傅商商她还真是……又傻又蠢。
前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自己老板嘴角那点类似傻笑的弧度,受了极大惊吓一脸惊悚的别过眼去。
“车子开过去。”他这才开口吩咐。
话音落下,车身已经移动。
那边,商商莫名打出记刁钻的喷嚏,抬头就见着两步外稳稳停下的黑色卡宴。
和他人一样,他的车子商商也是一眼认出。
愣神的空挡,后座车门从里头打开,年慕尧坐在一圈阴影里,商商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声音却是默然,淡淡吩咐,“上车。”
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商商左右看看,冷笑了声,步子直接跨开,却像什么都没听到般,一瘸一拐的继续自己刚刚的路线。
年慕尧这个人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无药可治的蚀骨病毒,她要是再靠近就是自己作死,没了他也顶多就是心痛阵子,时间一长,必定淡忘。
无所谓的傅商商,这世上又不是谁没了谁就真的不能过。
她走得用力,想得认真,以致后头一阵沉稳脚步声渐渐靠近也是迟钝的无知无觉。
片刻,腰上忽然一重,突兀的四下只剩她一声惊呼,而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神,整个已经被年慕尧甩麻袋一样轻松扛上肩膀……
心底拔凉此生无望
片刻,腰上忽然一重,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突兀的四下只剩她一声惊呼,等她回神,整个人已经被年慕尧甩麻袋一样轻松扛上肩膀……
“放我下来!”
下意识的拳打脚踢。
年慕尧果真听话的松了手,力道一松,商商身体失去支撑,加上前面一阵手脚并用的挣扎,身子倾斜着全不受控就要倒向一边。
要不是腰上力道及时回来,她脸朝地从他肩膀位置摔下来,毁容还是轻的。
这一阵下来,她根本不敢再动。
他简直是利用自身各种优势,电光火石间已经杀了她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商商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对着他手臂就咬。
绝对用了全力,牙龈都跟着隐隐生疼,隔着西装外套,仍能清晰感觉到他手臂上被她咬住的那一小块肉,用力咬着,他不用正常的方式放她下来,她就绝不松开。
许是吃疼,年慕尧脚下步子顿住。
至此,商商心底闪过一些小得意,至少这一把她是胜的。
可她忘了,在年慕尧面前,她任何一点小伎俩,即便得意,也必定难以长久……
‘啪——’
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他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力道不重,丢脸是肯定的。
也不知是倒挂着脸上冲血还是怎么的,回神两颊已经是滚烫的涨红一片,而她一时愣神,嘴上力道忘了松开,那边年慕尧一巴掌又落下。
“靠!”
再好的教养都够被他折腾到矜持全无,不自觉爆了句粗口,抓狂,“年慕尧,你个臭流~氓!”
原本大马路上,他们这样已经吸足了眼球。
加上她这句音量全不控制的怒吼,别人更是想不注意都难,远远的甚至有车子停下,车窗半开着,用手机对着这边拍照摄像。
“变~态,你放我下来!”挣扎更加卖力。
“说脏话。”相较之下,年慕尧全然没有身处公共场合的自觉,神色淡定的像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丢人,开口预告了句,之后一巴掌是她说脏话的惩罚。
商商快哭了。
下意识伸手捂脸,这个样子要真被人拍到,之后估计真可以不要在c城混了。
不要说他那一大帮巴巴等着他临幸的死忠粉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还有年家那一帮子洪水猛兽个个都饶不了她,光想想就觉得心底拔凉此生无望。
“怎样傅商商,还要不要继续?”
“不要!”商商飞快否定,然后屈辱求饶,“小叔,求你别站这了……”
她捂着脸,声音闷闷从他后背传来,求饶时声音软了些却仍难掩盖其中的不情不愿,之后又开始小声的碎碎念,“你肩膀什么做的,硌的我胃都快碎了,告诉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吐了,到时候糊你一背,大马路上被人拍到那种逍魂画面,之后那些姑娘和你拥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想到那股子逍魂的污秽味,哼,那你可能此生都难再在c城dg尖钻石单身汉排名里立足了……”
她自以为声音不大,而且车来车往又会冲淡很多。
没想到年慕尧他听觉压根就是属狗的,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脚下才刚跨开的步子再次停下,“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时候给她一卡车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重复的。
瞬间就蔫了,又没骨气的讨好,“没,小叔你肩膀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捏?”
“敢说不敢认!”
“啪——”
又是一巴掌。
讨好不管用,商商彻底抓狂,“年慕尧,你——”
你什么,后面直接被他丢进车厢,车门碰的关上,一句没说完的话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黑色卡宴车开出去好远,四周看热闹的才跟着散了。
年慕尧坐在副驾驶,商商一人霸占了后座,仍是刚刚被他丢进来的姿势,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后座上,虽说车座柔~软,可刚刚他那粗鲁一丢,她仍有种五脏六腑都移位的错觉。
好一会过去,也只是侧过身体,膝盖曲起背对着前排,同车外异常闹腾的人判若两人。
前头,年慕尧视线落在后视镜上,下意识皱眉。
司机察觉车里氛围不对,察言观色,车速降下许多,他眉心才渐渐有了舒展的迹象。
一路开进日暮里。
连带停车都是缓缓的,深怕稍有不慎,后头那人就会从车椅上摔下来。
车停。
几乎同一时间,商商睁开眼睛,然后起身~下车,头也不回的往里走,一连串动作半点都不拖泥带水,脚下步子又狠又重,一路过去,静寂停车场里被她带出一圈闷重回音。
正好有电梯下来。
‘叮——’
门打开,她跨步,却不想有人同她一道进来。
而后修长手指自觉按了关门键,又按楼层箭22,和她同一层。
电梯门缓缓关上,商商彻底炸毛,抬头瞪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边上,年慕尧侧身斜靠在电梯里,闻言淡淡瞥她一眼,反问,“我回我家,有问题?”
这点商商倒是忘了。
以为逃出年宅就是万事大吉,可她外头住着的日暮里,房产证上是年慕尧的名字,她是暂时借住,他才是房子的唯一主人……
很好!
可他这些天将她晾在日暮里,明明是副永远也不再踏足的态度,可这会怎么又想起回来了?
究竟为什么,商商没空深究。
电梯停在22楼,门打开,她二话不说就朝外冲。
两人一同进门,容妈见着立即迎上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商商已经一路冲上楼,直奔自己房间。
这个地方根本呆不下去了!
想着,动手开始收拾,她在这边的东西原本不多,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箱子就是通乱塞,拉链被卡住,用了蛮力,拉不上。
“你在干什么?”
背后,突兀有道声音冷声质问。
商商手里动作顿了下,索性抽出卡住拉链的东西,飞快拉好拉链,拖着箱子就朝外走。
行李箱滚轴随她脚步一同发出轻微声响,经过年慕尧边上时,更是目不斜视的没有半点停顿,可惜还没错身而过,手腕一紧,被他捏住。
头dg,他嗓音愈发阴鸷,“傅商商,你没听到么,我问你在干什么?”
“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智商有问题?”商商抬头,顾不得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冷笑同他对视,“我不想住这了,于情,方便你随时带女人回来解决生理需要,于理,我是你侄子的未婚妻,住在你的地方,不合适!”
酒店的事情她仍耿耿于怀。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傅商商,你能不能成熟点?”
他到这会都头疼的厉害,一路强忍着,怒火彻底被她点燃。
“我不成熟?”商商下意识反问了句,“那谁成熟,宋雅礼么?”
“我说了我和宋雅礼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发生,就是因为他一句没发生,商商才会被他逼得错乱崩溃,“那我们之间呢?小叔,是不是在你看来,只要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都算什么都没发生?”
他眉间褶皱更深,薄唇紧抿着,并不回答。
“对,是我死缠烂打没脸没皮,可是小叔,难道你敢说从头到尾你没给过我半点希望么?”他多的是办法将她驱逐,可他却并未动手,“可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分明给我已经动摇的感觉,让我看到希望,可下一秒却又疏离冷漠到让我跌进绝望?”
唯一停顿,等到气息稳了一些,继续问他,“小叔,上次s市回来之后,你始终欠我一个答案。”
她始终不信,那时候年慕尧的关心和在乎都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
可她一觉醒来,他又的确只剩冰冷淡漠。
边上,年慕尧将她瞳孔底下最后那点希冀收进眼底,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意思,“我以为,应下操办你和西顾订婚礼的事情就是我最好的回答。”
原来如此。
她眼底希冀尽数破灭,片刻只剩灰败一片。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您的用心良苦?”再开口,抽开被他捏住的手腕,一脸破碎笑容无比难看,“为了让西顾对宋小姐死心,您那么强迫一个女孩子也是蛮拼的。”
“我再说一遍,我和宋雅礼之间什么都没有,也永远不会有!”被她说的好像强~歼犯一样,片刻他脸上已是片温度全无,“何况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情愿?你不也是在年西顾和我之间权衡多年,然后才眼巴巴往我怀里奔的么?!”
此生无二的珍贵宝藏
“何况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情愿?你不也是在年西顾和我之间权衡多年,然后才眼巴巴往我怀里奔的么?!”
他一句话,话音刚落,四下死寂一片。
心脏像是忽然被人插~进一把刀子。
商商脸色惨白的,只觉无比窒息,“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原来在他心里,她的喜欢是这么定义的。
左右权衡,而他有利可图!
她这副模样落进年慕尧眼底,他眉心褶皱有一秒的松动。
薄唇动了动,一句解释到了嘴边,却被她抢先一步,“年慕尧,你和宋雅礼之间是什么都没发生还是根本没有来得及发生,你敢说今天要不是被我打断,你和她真的不会做到最后?”
要不是宋雅礼那个电话,要是她在晚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身体有些脱力,身子摇摇晃晃后退两步。
一脸的容颜憔悴。
可又不禁觉得好笑,“你想我和西顾订婚,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费尽心思,任何事情都只要你一句话,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