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唇红齿白

唇红齿白第7部分阅读

    的一幅“前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只见毛衣的胸前还有一只小兔子吃萝卜的图样哩,不禁“扑哧”一下乐出了声,夸奖毛丽萍手艺精巧、构图不凡。  哎,我再好,也比不上“人家”一根儿小拇指呀!毛丽萍叹口气,头也不抬地继续织她的毛活儿。  你是说电视台那个女的?熊人一丝毫不回避这个尖刻的话题,说老实话,他也愿意趁机跟人提一提“王鲜果”三个字,光是这样也可以满足一下失落的虚荣心嘛。他在幻觉中迅速转动了一圈儿,然后对毛丽萍说:可惜我们俩分手啦!  分手?毛丽萍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想从熊人一脸上寻找什么正确答案似的。  熊人一微笑着,把毛丽萍怀里的半截儿袖子拿开,贴着她的身体坐下。  毛丽萍往边上挪了挪,一脸疑惑地问:真的分手了?  真的。我骗你干吗?熊人一揽过她的肩头。  毛丽萍还是跟他保持着距离。她十二万分地不相信他的话,担心他再使出什么鬼花招来。  熊人一妄图得寸进尺。毛丽萍越是躲躲闪闪,反而越激起了他的主动性。他的脑子里蓦地闪过把李迦和王鲜果单独留在电视台的情景,想像着他俩接下去会发生或者不会发生些什么,心里头竟涌上一种莫名的醋意来,说不清是出于某种卑劣的目的,还是为了成|人之美……  见熊人一注意力不太集中,毛丽萍“噌”地从他胳肢窝底下钻了出来,随手拿起一根儿毛衣针,挡在两人中间。  毛丽萍这么逼视着自己,令熊人一有些尴尬,只好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多日不见了想跟你亲近一下。咱俩重归于好吧!  “重归于好”?猛然从熊人一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毛丽萍突然惊恐起来,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想得倒美啊!  怎么,你不想这样子吗?我们本来应该是好夫妻的,况且,已经有了儿子……  别拿儿子做挡箭牌!毛丽萍好像恢复了元气,声嘶力竭地喊道:赶快上法院,儿子必须判给我!!  什么叫“必须”呀?熊人一见她这样儿,也有些生气,便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就算真的离了婚,也应该有个后代是不是?  熊人一呀熊人一,亏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爹,整天漂来荡去的,自个儿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要是儿子跟了你,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我到底怎么了,让你这么讨厌?熊人一不高兴地说。  大概是借了手中那根毛衣针的威力,毛丽萍的话语突然变得铿锵起来:你今天必须说清楚,咱俩啥时候去法院?  熊人一接不上话来,“吭哧”、“吭哧”直喘气。  毛丽萍越发胆壮,还想再发挥点儿什么,熊人一瞅准她激动得手指哆嗦的空当,一把揪过那根尖锐的毛衣针,扔到一边,然后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口……&nbsp&nbsp

    唇红齿白(二十)(1)

    李迦见到王鲜果后,心情一直不能平静。完了,这个曾经纯洁得像张白纸的女孩子,这个在大学校园里被众多男生追逐得不可一世的“系花”,她完了!  不知为什么,他脑子里升腾起一种继续改造她的念头。老实说,他不仅改造了王鲜果,此前此后,还曾经改造过许多年轻女孩子的灵魂。他的人生信条是:男人通过改造女人来征服世界!  哎,这个王鲜果,虽然称不上漂亮倒也有几分可人。几年不见,她在电视台出落得更加出类拔萃了……  那时候,李迦顶多在某个昏暗的角落里偷偷猥亵王鲜果一下,也无非是亲亲脖子、摸摸大腿和臀部。像她这样骄傲的女大学生,你如果不动她呢,她反而会认为你并不喜欢她;你若动得太过分了,她又会离你远远的——原因是她身边不乏这样难磨的男生,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也早就掌握了“飘然而去”的原则和方法。李迦捕获她芳心的伎俩便是教会她抽烟,让她感觉既安全又有那么点儿坏坏,懂吗?  王鲜果果然迷上了抽烟。一开始她还小心翼翼地抽,不让烟雾进入她娇嫩的嗓子。后来,李迦跟她讲:你这样子根本不叫抽烟,也不叫“吸”,更不叫“吞”,叫“过滤”。王鲜果一听便哈哈大笑。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明白他话里话外的幽默。于是,她奖励了他半个吻。  李迦的耐心也称得上是男人中的极致。但他并不因此而婆婆妈妈。他不仅手把手地教她学会了抽烟,而且在她一度颓废的时候鼓励她振作起来。结果,她在接下来的一次全校演讲比赛中一举夺魁,那篇光彩四溢的演讲词是李迦花了几个晚上精心打造出来的。  王鲜果不可能不堕入情网。就在这个时候,李迦突然对她陌生起来。他有意识地跟她保持距离,理由是害怕打破她的安宁。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王鲜果迟早是他嘴里的一道美食……  可惜,还没等水到渠成,李迦的单位突然派他到外地出差。他当时在一家服装公司当推销员,这一走就是两三个月。  临走的时候,李迦送了她两包“万宝路”,说要是她想他的话就抽烟吧。他当然知道,像她这样表面上纯洁的女孩子,是不可能直接到商店买烟抽的,也不可能向男同学们去要。他还送了她一只毛绒老鼠,那是他本人的属相,希望时刻陪伴在她身边。  然后,李迦走了。  等他出差回来的时候,去女生宿舍找过王鲜果,发现那只“硕鼠”被她很不经心地扔在上铺,像个习惯了偷香窃玉的家伙一样,早已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他当然猜得到,王鲜果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就是罗栗……  ……想到此,李迦萌生了单独约见一下王鲜果的念头。凭他那天在电视台的观察和对女人生来具有的理解能力,王鲜果是不会拒绝与他见面的。  李迦一旦形成了一个主意,左额上那块儿“补丁”便会不由自主地跳跃几下,以示兴奋;同时,那种不要命的灰色会有些蹊跷和发亮。  西餐厅。  李迦微微笑了笑,掏出一包精装“中华”烟,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王鲜果。  王鲜果不动声色地接了,衔在玫瑰红的唇际。  李迦赶紧凑上前,擦亮了打火机。  无数个奇形怪状的烟圈在王鲜果嘴里开花,升腾成张牙舞爪、群魔乱舞的形状,包围在她深褐色的大披肩上,整个人都像一个面目冷峻的雕像。  李迦先开了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王鲜果不说话,只抽烟。  听说你跟罗栗分手了,现在还是个单身女人,活得很不容易啊。  王鲜果还是不说话。  你打算怎么办?李迦又问。  王鲜果终于说了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了。李迦脸上闪过一个模棱两可的笑:我得为你负责啊。  为我负责?王鲜果奇怪地问,为我负什么责呀?  你现在这种处境至少有我一半的责任。李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是我的私生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你呀,别老把自己当成个“救世主”似的。王鲜果思维清晰,话锋犀利,劈头盖脸地罩来。  李迦“嘿嘿”笑了两声,很老道。  王鲜果抽完了一支烟,又掏出一支来,点上。  李迦也陪着她抽。  彼此沉默了片刻。  小姐把酒水送上来。之后又端过来几盘西点。  舒缓的音乐声里,两个人同时沉浸在西餐的美味中。  李迦用刀叉切下一小块比萨饼来,递给王鲜果。  王鲜果接过来,吃了。  小姐又递过一个空盘子,要他们自己去装“蔬菜沙拉”。  王鲜果站起身去了。夹了黄桃、雪梨、白菜、胡萝卜,又舀了各样粉色、白色、金黄|色的沙拉酱。  李迦称赞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  王鲜果微微笑了笑。笑容使她原本僵持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李迦隔着桌子抓过她的一只小手,异常温柔地抚摸着。  王鲜果还想表示抗议,可不知为什么,心头竟闪过一丝轻微的酥痒,口里喃喃着:还是吃点儿西餐吧。&nbsp&nbsp

    唇红齿白(二十)(2)

    李迦当然不肯停止他的欲望之旅……  吃完西餐,李迦提议:要不要去开间房?  王鲜果一听就明白了。她没有拒绝,被他“顺手牵羊”了去。  王鲜果始终搞不明白,为啥宾馆、饭店们都被搞成金碧辉煌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内幕似的?其实,就算是真的皇宫、宅邸也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令人摸不着头脑呀。  进了房间后,李迦感叹了一声:今天终于和你在一起了。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来抱她。  什么?你说什么?王鲜果一边明知故问,一边躲闪着。  噢,没听见就算了。李迦住了手。  两个人都有些窘。  王鲜果便去补妆。又一想,嗨,都跟他进了房间了,还兜什么圈子呀?接下来,不就是“性”吗?什么也别说了,先洗个澡解解乏再说!  于是,她打开热水器,把水调整到适中的温度,便开始洗浴自己。水珠流过她的ru房、肩头、肚皮、光腿和双足,很快便飞花碎玉般乱溅着了。  水珠流过她的每一个敏感之处时,王鲜果都感慨万分:“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看来,李迦这个坏家伙,若是得不到自己的身体,此生此世都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么,索性就让他拿了去!王鲜果自觉没那么吝啬和小气。看你得到了我的身体还有什么好说的?  今天,她之所以选择付出,是因为她想捡起曾经拥有的一颗心。那时候,在大学校园里,她好歹还有一颗心哪。可现在,她已经完全麻痹了。  王鲜果一边跟自己耳鬓厮磨着,一边故意磨蹭着时间,好让外面的李迦多一点时间想入非非。洗了大半个时辰,才用雪白的大毛巾裹了光溜溜的身子和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李迦已等得不耐烦了。看到王鲜果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活像一个童话中的“白雪公主”,不由得欲火中烧,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王鲜果本想跟他聊一聊过去的事情,但李迦已将嘴凑到她脸上,亲过来、亲过去的,有点儿没完没了。  王鲜果只好由他去。但她明知自己虽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却并没动什么情,只有“性”是真实存在的,也是她成熟的身体所不能够抗拒的。  于是就zuo爱。  李迦这么温文尔雅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他并没有一般男人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反而十分尊重她的感觉,按照她的“懿旨”去办事。他几乎舔遍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神经末梢,每一处细腻的凹凸和变迁。  老实说,王鲜果太清楚这类男人的心理了——通常情况下,他们做坏事不愿采取主动姿态;所以,只要她不主动,他就不敢贸然行事。而现在,是她主动了,至少是她“同意”了他的主动。一段时间来,她确实寂寞难耐。可一个三十出头儿未找到归宿的单身女人,如果任凭荷尔蒙在体内跳来跳去却无动于衷的话,那不叫“有病”才怪呢。  李迦从王鲜果身体上体味到的,是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尝过的感受。瞧这话说的,好像是在有意夸张王鲜果的魅力和活力。可她的确称得上一个性感尤物啊——从她小小的泉眼里淌出的,不是琼浆,而是清亮亮的、一汪又一汪的涟漪;又像日出时静谧的晨雾般半遮半掩、丝丝缕缕。  嗬,这样的女人若不多有几个男人,那才叫冤枉哪!  这么多年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身子对身子。他瞅着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她也注视着他的脸颊,不动声色。她像一只小鸟儿,在他的身边忽蹿忽跳。他赶紧制止她再作飞翔状,要不然的话,他可就受不了啦。  王鲜果抿着嘴笑。笑容很灿烂,没有受伤害的感觉。  李迦从她身上滚落下来:熊人一对你好吗?  王鲜果恼怒地说:别给我提那个“王八蛋”!  怎么?你们……  王鲜果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谁知李迦听了,竟哈哈大笑。他说:王鲜果呀王鲜果,我还是没把你给历练出来啊!  王鲜果噎了一口气,气愤地反问:历练?你凭什么这样讲话!咱俩之间算什么呢?  李迦惊讶地反问:你说呢?  那刚才……王鲜果说不下去了,慌忙穿起衣服,准备夺门而去。  李迦嘱咐道:哎,别这么慌里慌张的。过一段时间,我和熊人一准备开个公司,你也去帮忙吧?  熊人一要开公司?你要跟他合作?王鲜果冷不丁站住了脚,你们俩打算合起伙儿来气我呀?  李迦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浪淘沙。王鲜果从男人疲惫的躯体上揭下一层层贝壳。她数点着那些带着腥气的小鳞片和软体动物自言自语:瞧吧,这就是男人的物件,被我紧紧地收缚了!  老实说,经过了许多事情,王鲜果征服男人的本领越来越如探囊取物,可往往又在征服了他们之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于男人,她简直是在现学现卖、实报实销哇!此外,她还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私情,不允许开花结果的私情呀!  这段时日以来,她不论坐着、躺着、站着、蹲着,总感到自己下面很脏;连同她所有的罪恶和伤痛,都那么肮脏透顶。她从来不敢正视什么,总是逃也似的“呸、呸、呸”三口,好像有点儿神经质。坏点儿,再坏点儿,这是谁对王鲜果提出的要求?&nbsp&nbsp

    唇红齿白(二十)(3)

    在这个坏男人风行的时代,许多漂亮妞儿都过着妻子不是妻子、情人不是情人的日子,究竟是谁在逼良为娼?老实讲,王鲜果觉得自己始终都在受到伤害!  带着日益加深的恐惧感,她诚惶诚恐地迎接窗前的每一缕曙光,从手指缝儿里与太阳光对视了一眼,然后惊慌失措地掩面而逃。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真的怕见日光了。  她在房间里独自转着圈儿。转着转着,突然感到一阵儿眩晕。她跌坐在长沙发上,抽泣着:我是一个做错事儿的女人,我无法摆脱自己了,我怎么能呢?  她又向着初升的太阳祈祷,希望饶恕她过去所有的不安分。她向造物主膜拜,问它该怎么做才能赎罪。可是日影渐行渐远,什么都没有说,造物主无影无踪,只听见心情像流水一样淌过。&nbsp&nbsp

    唇红齿白(二十一)(1)

    王鲜果怒目而视:姓熊的,我告诉你啊,你不能把李迦拉到你公司去!  为什么?熊人一正骑在一辆“摩托艇”上左右摇晃着,见王鲜果居然追到游戏厅来找事儿,不禁有些奇怪。  你别问为什么,反正我不答应!王鲜果的声音在嘈杂的游戏厅里被挤压成碎片,四下里飞扬开去。  熊人一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要你下来说话!王鲜果妄图让“摩托艇”停下来,却不知怎样来阻止。好不容易等到熊人一不摇晃了,王鲜果凑到他耳边说:不行就是不行!  熊人一不理这话,反而对她说:去,再帮我买两枚“币”来。  要买你自己买去!王鲜果一转身,在另外一台游戏机前的跳舞毯上蹦达开了。  熊人一没办法,便站在她身边看。因为身体微胖,他向来对跳舞不屑一顾,但王鲜果曾是个出色的健美操选手他是知道的。  游戏机屏幕上出现两个引导舞步的网络小人来,全都是瘦不棱登、小蚂蚁状的精灵古怪们。  熊人一看着看着,不禁笑出了声。  王鲜果肚子里正没好气呢,见熊人一那副酸不溜丢的臭德行,还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舞步不佳呢,不由得停下步子,一边“呼哧”、“呼哧”直喘气,一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熊人一吐了吐舌头,僵住了笑容。  两个人随即从游戏厅出来。  熊人一讨好地问:你去哪儿?  你管得着吗?王鲜果敏感地回敬道。  我打“的”把你捎过去呀!熊人一赖皮赖脸地。  打“的”?嗬,你倒是潇洒呀,成天价“的”来、“的”去的,好像多“称钱”似的!  熊人一憨憨地笑着。  呸,姑奶奶用不着你捎!临分手前,王鲜果又态度恶劣地加上一句:反正你不能跟李迦在一起!难道还用我来提醒你吗?你们俩曾经是情敌!你们俩别合起伙儿来给我丢人现眼!!  可我和他现在是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熊人一耸耸肩说。  啊呸!  望着王鲜果匆匆离去的背影,熊人一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我他妈熊人一就这么个人,我他妈就这么做了,我他妈触犯哪条法律了??……  在李迦的帮助下,熊人一很快取得了营业执照,搞了个私人装裱创作室,起名叫“黑土地”,并制定了宏伟的创业蓝图。  他们很快又发动了一些熟悉和不熟悉的哥们儿,在早报和晚报上刊发消息,在街头散发有关广告,希望招聘一两个年轻漂亮的“美眉”当助手。当然,条件也比较高:三围要好,有音乐和舞蹈基础,最好会几样乐器,学过“猫步”,有舞台实践经验。助手不助手还是次要的,是想用漂亮的脸蛋儿来招徕顾客,装点门面。  这个年代有才华、有思想、有内涵的女孩子找不出几个;相反,没才华、没思想也没什么内涵的却是一抓一大把。很快便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跃跃欲试了。熊人一便在一堆“红裙子、绿裙子”中忙乎个不停了。  周小蚁便是其中的一个。她个子高高的,身材很窈窕,可面部表情跟她的名字一样,怎么感觉都像一只小蚂蚁。最要命的是,她喜欢穿奇形怪状的“露脐装”,成天价将那个竖条纹的小肚脐翻着媚眼儿,也不怕冷。  见到周小蚁的第一天,熊人一就把她叫到跟前,歪着头,眼巴巴地盯着她的肚脐眼儿看来看去,又当着众人的面赖乎乎地调侃道:里边,脏不脏啊?  周小蚁顿时回敬道:你当年在娘胎里时,还在这地方做过“吊死鬼”哩!  众人一哄而笑。  熊人一也跟着“嘿嘿”直乐。  经过这么一场玩笑,周小蚁倒是格外多注意了他几眼。她发现,眼前这个“熊经理”倒是长得唇红齿白,蛮可爱的。于是,便咧开嘴,烂歪歪地喊了声“熊哥哥”,不知道是尊敬还是故意的。她的小嘴儿像涂了蜂蜜;小脸儿呢,则像刚擦了珍珠粉,看得人心里扑簌簌的。  熊人一听了,心里这个热乎哟。他平生最受不了别人对他好了,别人一对他好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扒光了衣服、拍着胸脯向人家表示赤胆忠心。又听说周小蚁暂时没地方住,马上叫人把她的行李搬到公司来,名义是“礼仪小姐”。可大家伙儿都有预感:熊人一又快走“桃花运”啦!  周小蚁很聪明,谢了这个谢那个,还说以后天天负责打扫卫生,一定让“黑土地”焕发出勃勃生机。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熊人一发现,周小蚁最“女人味儿”的一点儿表现在说话上。她常常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想象成西方电影中的某个女主角(或者是港台的某个影视巨星),特别是那些生性浪漫却每每为情所伤的少女或少妇,在日常生活中模拟着她们的语气和神态跟人对话。一听到她拿捏着腔调甜腻腻地叫唤:熊哥哥呀,我问你爱我有多深?熊人一不由得模仿着她的声音回答:月亮代表我的心。周小蚁又问:噢,我擦的地板,多么油光锃亮!熊哥哥呀,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熊人一就回敬她一句:是呀,比你的屁股蛋儿还优美呢!……  嘻嘻,十个女人十二分模样。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洋娃娃”,熊人一有心跟她上演一场“新时代小话剧”。&nbsp&nbsp

    唇红齿白(二十一)(2)

    老实说,他和她是因为彼此都很孤独才走到一起的。  经历过尹春梅这样厉害的“主儿”之后,熊人一越发喜欢脑子里缺根儿弦、略微简单和愚蠢的女孩子。男人往往年龄越大越喜欢年轻的女孩子,这跟他们的阅历有关,也跟他们的心情有关,据说还跟寿命密不可分呢——想象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不仅有想象,还有刺激和危险,有一种“玩不完”的感觉。  反正从那以后,熊人一常盯着周小蚁的肚脐眼儿发愣,愣是把个周小蚁心里看毛了。他究竟看出了什么不得而知,但被一个大男人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多少有些坏了吧唧的。  一个肚脐眼儿也会发情?这倒是一件稀罕事儿。不久,周小蚁就在他痴痴的目光中身体发软啦。不久,熊人一就在她年轻而勃发的躯体上实践和开垦起来……  经过了两次短暂的婚姻和不了了之的婚外情之后,熊人一早已不把女人当回事儿了,甚至还觉得生活欠他太多了;但他却因此而更懂得如何疼爱女人、讨女人欢心。而周小蚁呢,大概也在熊人一身上寻找到了某种安全感。不可否认,熊人一身上潜藏着一种父性,这也许正是她需要的。这在其他人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呀。连熊人一自己都觉得纳闷:他,竟是一个让女人觉得安全的男人?笑话!!  最后,熊人一总结出一条原因:周小蚁是“八十年代生”的小姑娘,思维方式、行为方式等都跟他这个中年男人不大一样。大概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才使得别人对于从她嘴里说出或听到的任何东西都有点儿“感冒”,也更加引起了熊人一进一步窥视的欲望——当然啦,主要是身体方面。  周小蚁却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跟熊人一好,因为他是这儿的大老板,还因为他暂时没有老婆。  黑土地”的男人大多没有老婆,女朋友们却都不计其数。所以,这还不是最有说服力的一条理由。特别是李迦,一股劲儿地起哄,非要她说清为什么单单对熊人一情有独钟?  周小蚁不屑一顾地回答:别让我回答“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他的“黑土地”比较肥沃呗!  瞧这话说的,叫别人还说些什么呢?  熊人一对于周小蚁这样给面子当然是心存感激的。他很快便忘记了其他女人,转而迷上了这个精灵般的周小蚁。  一次,周小蚁在缠绵悱恻之后,躺在雪白的床单上问熊人一: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喜欢死你了。熊人一摸着她的水晶指甲说。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不知道。熊人一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转而又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喜欢你……周小蚁调皮地说,喜欢你像个癞蛤蟆!  熊人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嗬,你把自己当成白天鹅了!  喜欢你……周小蚁想了想,又说,喜欢你成熟,喜欢你——对我还不赖!  熊人一有些失望。尽管周小蚁很诚实,但他不愿意女人在他面前有任何功利目的,这也许正是出于中年男人的一种自私吧。  事实上,连熊人一自己都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两次失败的婚姻,王鲜果的反目为仇和另寻它处,尹春梅的覆手为雨、兴云作浪,都使得熊人一自个儿挺瞧不起自己的。他承认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男人,不能够给予女人幸福。所以,即使有个美女赖着脸非要嫁给他,熊人一一定会奉劝她千万别跳入火坑;要是这个女人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会“发疯似的爱上他”之类的话,熊人一准会扭头便跑,躲开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危险信号……  有时候,他也揽镜自照,一边看着自己这阵子有些发福的躯体,一边想:有哪个美女会不要命地嫁给自己呢?现在的女孩子大多精明得很,傍就傍个大款儿,有汽车、有洋房、有股票的那种,或者帅哥儿和靓仔什么的,像他这样空有一副好皮囊却赤手空拳的中年男人,顶多是在她们心存不备的时候揩揩油罢了。可是,眼下这个身高一米七三、模样像小蚂蚁的漂亮女孩儿周小蚁,居然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自己——真他妈见鬼了!  不,他不能相信她。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已经不太具备谈情说爱的资本,充其量,只是运用经验的底子去玩玩罢了。熊人一承认,性的力量在其中是无法逾越的。  周小蚁就用各样的身体姿态让他去体会。她的每一个姿势都是开放而热烈、性感而撩人的。可她越坏,他就越爱,爱得不可开交,爱得激|情澎湃,爱得难以自拔。这可怎么办?  有一次,趁周小蚁不在身边,熊人一跟李迦偷偷讲起来,一时口塞,用一句俗语结束:我靠!她简直没治了!  李迦故意跟他开玩笑,讲了一个荤段子:窗前月光明媚,床上阿哥阿妹。阿妹问阿哥,为何汗流浃背?阿哥说:我在制造人类。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熊人一的脸发红了,更显得牙齿白白的,像个大姑娘般。  李迦又说:小心你的那个“宝贝”产仔啊!  不料,这话让刚从外面回来的周小蚁听见了,马上接过话头儿来: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啦?  美人鱼!熊人一涎着脸说。  有那么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人都说……说什么来着?对,说他熊人一命犯桃花,怕是生辰八字上有蛇精缠身。熊人一赶紧大呼冤枉,说他其实并不知道周小蚁背地里还有多少个男朋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nbsp&nbsp

    唇红齿白(二十一)(3)

    有时哥们儿到公司里来上班了,熊人一慌不迭地穿衣起床,可周小蚁还在里间隔条布帘子睡大觉。好像不是她怕被男人瞅见,而是男人们害怕被她强jian了。  一来二去,周围的人不满意了,纷纷给熊人一提意见,说你他妈这么大个男人了,也不看人家小姑娘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起,就这么白日黑夜地胡折腾呀?再这么下去,你小子不得三天两头地喝鳖血啊?你喝得起吗你?  熊人一光笑,不吱声。  周小蚁还赖在里面一动不动。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脑袋瓜儿胀得像团糨糊,压根儿就不属于她了似的,凭空悬浮在枕头上。  她睡觉的姿势一点儿都不优美,有点儿像宠物猫,成天只知道如何保养,却失去了捕鼠的能力。其实,在某些时辰里,她并没有真的入睡,而是像只可爱的猫咪一样,在半梦半醒之间瞅准白天和黑夜的缝隙,然后把无数个奇思妙想硬塞了进去。  周小蚁听见别人又在议论什么,心下很烦,可却连理都不予理睬,一扭脸儿又睡了过去……  周小蚁怀孕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谁叫她和熊人一夜夜折腾呢?可周小蚁说什么也不肯堕胎。  熊人一好说歹说拿不了她的主意,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到底想怎么办呀你?  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周小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生?可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生什么呀生?  我是个孩子?哼,我从五岁的时候就学会自蔚了,十二岁就成为女人,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男人。你现在是第几个我都快数不清了!我当然算个成熟的女人啦!周小蚁不屑一顾地反击他。  熊人一赶紧说:好,好,你成熟。既然这样,你就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听我的,把孩子拿掉!  就是不!周小蚁慷慨激昂地说,这是一个女人的权利!  熊人一吓得直点头:没错儿,你有权利。可我有吗?新婚姻法规定,男人也有生育权的!  周小蚁义正词严地回答:不,你不是个称职的男人!  这一下说到了熊人一的心坎儿里。他平时最恨的就是女人揭他的短、戳他的心窝子。眼前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周小蚁居然胆大包天、哪壶不开提哪壶!以熊人一的性格,别看他平日里老是嬉皮笑脸的,拿什么都不当成回事,可真要是叫起劲儿来呀,那也是一头犟驴。更何况,男人到了他这个岁数,别说经历了那么多感情的坎坷,就算一帆风顺地走过来,也心硬了许多,不会听风就是雨了。  于是,他冷着脸说:要生也是你自己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敢情你这么不要脸!周小蚁继续冷嘲热讽,丝毫不顾及男人的自尊心。  经她这样一激,熊人一脸颊上的肌肉开始暗暗抽筋,就差龙腾虎跃那么一下子了。  周小蚁还在磨磨叨叨:你就是不像个男人,男人哪儿有像你这样的?  熊人一站起身,用手指戳着周小蚁。  还没等周小蚁再说下去,熊人一一个巴掌抡过去,打得花是花、瓣是瓣的……  熊人一这一巴掌下去,把周小蚁的蛮劲儿打上来了。她本来就是个非常骄蛮的孩子,这会儿,她眼窝里含着泪花,愣是不让它往下掉,一边悲愤地说:我就要做个单亲妈妈!  熊人一一听,不觉心里有些软了,就过去抱住她的肩头,安慰道:不是我狠心,这孩子确实不能要。  充其量我只是你的玩物,连只“鸡”都不是!  瞧你,怎么一想就想到这上头去了?  那你让我往哪儿想呢?  哎呀,怎么就跟你解释不清楚呢?熊人一就差捶胸顿足了,急躁地说:反正,就是不能生!  你明天就到医院做掉它!  不!周小蚁着急地尖叫着,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这是对你好!  好你个头!我今天非死给你看不可!周小蚁说着,顺手抓起电脑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撩起腕儿上的衬衣袖子,就往下割……?&nbsp&nbsp

    唇红齿白(二十二)(1)

    医院。病房。雪白的床单。  周小蚁躺在这里已经两天两夜了。她眩晕在一片带血的记忆中。她梦见了一个冰冷的夜晚,一条萧瑟的街道,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儿,还有一个关于天堂的美好愿望……  她梦见了灵魂在飞翔,有一个美丽的仙女穿着洁白的羽衣飞来飞去,她还梦见了生活在大森林里的王子,以及一群长着翅膀的叫不出名字的飞鸟和小动物……  清晨的空气乍暖还寒,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在她瘦弱的冰肌玉骨上。恍惚中,周小蚁睁开惺忪的睡眼,无数个奇形怪状的瓶子、相互厮扯在一起的针管,还有医生、护士们神态各异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劈头盖脸地向她砸下来、砸下来……  周小蚁还看到,一大朵一大朵鲜花在眼前含苞待放、姹紫嫣红,红的是玫瑰,粉的是康乃馨,白的是百合花,黄的是剑兰,小米粒儿般的是满天星……  鲜花簇拥在周小蚁面前,使得她十八岁的心顿时萌生了一种感恩:对于生活,对于青春,对于美丽,对于未来……  她微微笑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是呀,她本来就是被上帝抛弃在人间的一个孩子,现在,又被病魔重新抛下了。她孤苦伶仃地走呀走,走过无数个梦幻般的似水年华——  周小蚁也是个孤儿。她的父母都是地质工作者。周小蚁两岁那年,她的父母就在一次外出勘探时不小心翻了车,双双掉下了悬崖。后来,她的姨妈领养了她。周小蚁高中毕业后,跟随表姐到了大城市……  姨妈一家人比较势利。周小蚁跟表姐的关系从小就不是很融洽,经常为争夺一些零食呀、玩具呀、练习本呀之类的闹别扭,姨妈和姨夫又总是向着自己的孩子。在这种成长环境中,周小蚁的性格被磨砺得很特别。她不相信任何人。  跟表姐夫的关系也不是周小蚁一厢情愿的。表姐别看表面上很厉害,在表姐夫面前却像个“乖乖猫”——周小蚁当然知道了,这种局面是因为表姐主动追求表姐夫所造成的。加上他俩婚后不久,表姐就性冷淡了,表姐夫生理和心理上很是不满足,经常跟周小蚁开开玩笑、斗斗嘴儿的。表姐虽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可是没办法发作,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将周小蚁赶走。这怎么办?表姐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想让周小蚁去学电脑,堂皇冠冕的理由是将来可以到公司做个文秘。周小蚁知道表姐不待见自己,就故意在她面前跟表姐夫打情骂俏,惹表姐生气。表姐夫呢,每当看到姐妹俩闹意见时,又总是护着周小蚁,说她还小、不懂事。表姐也没办法。  这种局面持续了大约有半年,终于有一次,趁表姐不在家时,表姐夫在沙发上猥亵了她。周小蚁一开始还躲闪着,渐渐地有些异样的感觉了,也就慢慢地迎合起来。  男女之间有了第一次,往往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周小蚁跟表姐夫偷情的事情,很快便被表姐发现了。表姐在床上无意中发现了一根儿女人的长头发。在这个家中,她和丈夫都是短头发,那还有谁会是长头发呢?当然是周小蚁啦。除了这根儿长头发之外,表姐还发现了一根拳曲的棕色体毛,从其外形的粗硬程度判断,这是来自于一个男人身上的东西,而表姐夫的身上恰恰具备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