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来,他顺势挥刀,将残肢断足用利刃一一留下。
稍有武功基础的人,都知道刀光之下,不可贸然伸手,但偏偏乐可毫无见识,而且,他还在大发脾气!
管它前面刀光剑影,他依旧一拳击出!
当然,打架对他来说,要么拳打,要么脚踢,或者——要么脚踢,要么拳打,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下,别的招式他还没学会。
雅丝丽曾传授他内功的心法秘决,他却当房中术习练,现在不免自食其果,为所犯的错误还债。
灰衣人脸上已经浮起一丝笑容,他仿佛看见一只断手,从乐可的手腕上飞出,血箭喷洒在空中,漫天血雨,煞是好看。
“嘭!”
乐可一拳又击中灰衣人的鼻端,拳头还是那只拳头,鼻子还是那只鼻子,不同的是,拳头沾满了鼻血,鼻子喷出的血花漫舞空中,煞是好看!
灰衣人万万意想不到,他信心满满地匕首横切,是破解对手进攻的最好防御招数,不但护体,而且伤敌,但却被乐可后发而先至,在早已受创的可怜的鼻子上又重重打上一拳,只因为,乐可的出手比他更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乐可不会武功,但他盛怒之下,挥拳如有雷霆之势,把武学中的“快”字诀演绎得酣畅淋漓,灰衣人自恃有利刃在手,但他却忘了,再好的匕首,不能杀人,不能自杀,只不过是一块废铁。
灰衣人的鼻头坍塌过一边,满脸湿漉漉的,鼻血和鼻涕掺杂在一起,疼痛难禁,他的意志完全崩溃,呆立着,眼里的神色又是惊骇,又是茫然。
乐可见他一副狼狈样,怒气顿消,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欢畅无比,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扶着膝盖弯低腰,边笑边揉肠子。
他完全是恃气而为,这一笑,气都没了,战斗力锐减,连原来的百分之十都不到。他忽略了强敌在侧,只沉浸在获胜的喜悦里,毕竟缺乏实战经验,临阵对敌,居然笑场!
机不可失!
灰衣人与人交手千百回,从未有过如此良机!他紧握匕首,在乐可的后背迅猛刺下,他的鼻子受创,呼吸已不顺畅,同伴生死难料,自己屡受打击,只有掌握机会,趁其不备,力求一击而中!
乐可的性命只在呼吸之间!
“他是男人,做事只需要问过自己,我当然不能干涉他,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慌?”
农庄里的雅楼上,薇薇安依在窗边,望着夜空的那一轮明月,痴痴的想。房中没有点灯,小六在黑暗里上窜下跳,把桌椅当作林中的树木,戏耍嬉闹。
同一时候,雅丝丽挟着宁贝,从山上徐徐腾跃而来,宁贝依然穿戴着草裙,掩住上面掩不住下面,她唯恐被风吹落,双手一上一下紧揪着,一边想:
“好几天没见他了,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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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血,带出了乐可的血性,杀戮的江湖即将展开,没有人能够躲得过!
即使是——你脱手甩出一张推荐票,也将划起一道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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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我不是好人
三头听到主人的笑声,丢下半死不活的俘虏,从灰衣人的身后赶过来,跃在半空,一口将他背上的斗笠咬破,“呼呼”的鼻息直喷到颈间。
三头原本就是一只嗜血的怪兽,它在丛林中是无敌的,所有的猛兽见到它都要远遁,在它的眼里,人类和兔子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说有,也只是肉更多一些,让它撕咬起来更容易下口。
除了它的主人,所有会动的东西都是它的食物。
灰衣人心胆俱裂,顾不上偷袭乐可,扭头就跑,只是他没注意到一点:他只有两条腿,而三头有四条腿,为了支撑他那怪异而又硕大的三个脑袋,四条腿还要比普通的狗类更加粗壮有力。
灰衣人还没跑出三、五步,就已经被三头追上,严格来说,三头根本没有追,它只是凌空一跃,身体下坠的时候,大狮子头的狗嘴咬在灰衣人的后臀上,扯下一大片皮肉,另外两个狗嘴没吃着,还晃来晃去的和大头抢食。
灰衣人摔倒在草地上,声声叫唤。他总算明白了,最可怕的对手,不是那个打破他鼻子的人,而是跟前这头,长着三个狗头三张狗嘴的狗。
乐可这才止住笑,过来将三头喝住,近前一看,灰衣人伏卧在地上,脸上的肌肉疼得扭曲变形,匕首扔在一边,离他仅一步开外,他伸长手臂,一寸一寸地朝匕首的方向挪近。
一寸。
又一寸……
“小六!你能不能消停一会?”
雅楼里的薇薇安,被顽皮的小六闹得心慌意乱,外间没有窗户,她坐在里屋的窗边,抱着膝,遥想着那个偏爱夜间行动的人,小六却一刻也不停歇,将房里的物品鼓捣着七倒八歪。
薇薇安知道它猴性好动,不肯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初时也不为意,想着明早重新收拾就是了,小六却变本加厉,将乐可藏好的红樱短枪又抄了出来,两只前爪握着把玩,倒似威风凛凛的美猴王。
薇薇安见了着急,怕它拿着短枪乱跑,孙悟空可是有大闹天宫的前科的,地心的猴子虽然跟它八竿子打不着边,但却有闹腾的共性,小六手里有了杆结结实实的真枪,还不把屋子翻个底朝天?
即便它想,也不能了,薇薇安朝它一伸手:“拿来!”
小六乖乖地双手把红樱短枪递过去,薇薇安右手接过,左手掌摊开:“哪只爪子翻出来的?放在我的手上。”
小六这回不干了,倏地跳上墙边的衣柜顶,一边呲牙裂嘴“吱吱”的叫,意思是说:又想打我手心?这个月已经是第八回了,抓住我再说,你一边凉快去吧!
薇薇安忍住笑,看看手中的红樱短枪,心想:“他为什么不带上防身?”
正要放回原处,忽然觉得枪身有异,隐隐透出一股红光,倾洒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竟好像短枪流出了红红的血液!
“嗷!”
林中鲜血飞溅,灰衣人全身痉挛,他试图拿刀的举动,引起了三头的注意,冲着他一轮狂吠,灰衣人已是惊弓之岛,手一哆嗦,扯动伤口,手脚随之抽搐,血流如注。
乐可一脚将他踏住,在他身上搜了一轮,拾起地上的匕首,说:“老兄,你跑来这里偷东西,运气也太糟糕了。”
灰衣人心知挣扎也是徒劳,这一人一狗都不是善类,与其悲壮的死,不如苟且偷生,他呻吟着说:“我……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他的鼻子被痛扁,影响了发音,变得有些口齿不清,但好歹还听得见。
乐可说:“咦,这倒奇怪了,我这养着狗,就是用来防贼的,如果你不是来偷东西,它怎么会咬你?莫非是搞错了?我走开试试,它要是不咬你的话,就证明你不是贼。”
三头在一旁虎视眈眈,似乎只等主人一疏忽,就要扑上前噬咬,见乐可作势要走,灰衣人吓得魂不附体,叫道:“好汉!别……别走,救一救我!”
乐可回过头,说:“你又不是贼,有什么好怕的?我这狗驯得很,从来不乱咬人的。”
灰衣人忙说:“我……我们是贼,是贼!是……是来偷东西的。”
乐可说:“你不要冒认哦!明明不是,却硬要装是,真的贼听到,会告你侵权的。”
灰衣人见三头形状古怪,六只狗眼在暗夜里发出幽光,早已六神无主,只怕乐可撤身走开,不管不顾,自己不免死于怪兽的獠牙之下,一迭声的说:“我们确实是贼,是贼,不是冒认的,好汉若是不信,可以问我的同伴……同……同伙!”
乐可说:“那好,我暂且相信你,回头我再问你的同伙,要是你们的说法对不上,我叫我的三头狗再帮你们做检验。”
灰衣人说:“不用检验,我们是货真价实的贼,如假包换。好汉,你看我们贼头贼脑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乐可忍住笑,说:“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做贼的,总要有个名头,你们是什么贼?要是说不出来,就肯定是好人,不是真的贼。”
灰衣人急忙说:“不是好人,不是好人!我们是海龙帮的,我叫思本旦,实打实的海贼。”
乐可帅气地将匕首扔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却一下没接住,掉在地上。他吃了一惊,心想:我还以为他们跟沙罗曼一样,都是塔罗的手下,却居然是海龙帮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洞?
海龙帮纵横海上,官军屡次围剿无果,名头之盛,可以用来作小儿夜啼的止哭良药,一般的草寇,决不敢冒认是海龙帮的人,这和自寻死路没有区别,而失手被擒的海贼,也决不会自认是海龙帮的人,官府早有通告,海龙帮的贼众一旦拿获,立杀无赦,谁会乖乖地伸长脖子到刀口下,说:“我是海龙帮的,我叫思本旦,实打实的海贼。”
乐可的头上悬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和乐可一样,薇薇安也是一脸的不解,她点起灯,坐在床边,仔细端详手中的红樱短枪,枪身通体发出点点红光,组成一条明亮的光带,像一只只萤火虫,一闪一烁,又似一条发光的长龙在悄悄地蠕动,短枪像有生命一样,披着一身彩衣,五彩缤纷的羽毛光彩夺目。
小六像对自己突然发光的红樱短枪心存畏惧,远远地躲开,没有了原先的顽劣胡闹。
这决非是一件普通的兵器,这杆枪上,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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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出世,天下无敌!
嘿嘿,如果这么想你就错了。
红樱短枪算什么!对我来说,最有杀伤力的,莫过于你手上的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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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杀人狂魔
乐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再做过多的思索,反正,答案就在眼前的这个贼身上。
他佯怒道:“凭你们两个不成器的小崽子,也敢来假冒海龙帮的,我要是这样信了你们,也不用出来混了!”
思本旦苦着脸说:“我们确实是海龙帮的,二爷派我们来,是来地洞里取白菜,都来过好几回了,就连这个地洞,也是我们掘的。”
思本旦说的都是真话,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他自认诚实无欺,却不知道,乐可即便假话连篇,说得天花乱坠,也从来不眨眼睛。
乐可捡起匕首,指住他的喉咙,说:“那你知道白菜是谁放进去的?若是说不出来,肯定是假的。”
思本旦说:“知道,当然知道,是塔……”他边说边偷看乐可的脸色,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乐可心下雪亮,已知塔罗必定与海龙帮有勾结。他装作没听见,站起身来,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自言自语:“老子在这里看守地洞,却被两个小崽子跑来偷了白菜,跟塔罗副总管没法交代,干脆找根绳子捆了,扔海里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思本旦听说要把自己和伙伴扔到海里,慌了手脚,忙说:“好汉,我们是自家人,我们跟塔罗先生约好,到这里来取白菜的。”
乐可骂道:“胡说!你听见我说塔罗副总管,就说和塔罗约好,想骗我放你们走,门都没有!”
思本旦说:“是,是!不过我没骗你,是我们二爷跟塔罗先生约好,派我们定期来取白菜,之前因为你们的多哈总管总在海边巡视,我们上不了岸,这才误了日期。”
乐可明白了缘由,怪不得塔罗千方百计,阻挠多哈外出,原来根缘却在这里。多哈醉心修炼功法,每天只在静室里盘腿打坐,吐纳呼吸,对庄里的杂事俗务几乎从不过问,塔罗因此大胆放心地与海贼相勾结,倒卖白菜,中饱私囊。
但海边发现海贼,危及农庄安全,多哈为加迪夫所倚重,不能坐视不管,他虽然不清楚海贼的来意,但时常在海边巡哨,足以吓阻海贼登岸,这样一来,塔罗的如意算盘打不响,无形中断了财路。
塔罗当然不甘心见财化水,他与沙罗曼窜通一气,狼狈为j。他借凡尔塞闯庄之机,以加迪夫受惊吓为借口,逼迫多哈驻留庄内,加迪夫只求自保,令他的阴谋得逞,多哈无法外出,岛上顿失屏障,海龙帮的人得以堂皇而入。
乐可忽然担心起薇薇安来,塔罗用心如此险恶,自己这个假冒的少爷,会不会被他看出端倪,对留在庄里的薇薇安不利?
薇薇安却无暇顾及这些,她注视着手中的红樱短枪,又是惊奇,又是迷惑,枪身自行发光,掩盖了桌上油灯发出的光芒,红光流转,闪闪发亮,一眼看去,犹如天女撒下的朵朵金花,又似满天繁星,让人眼花缭乱。
薇薇安不知道这杆枪的来历,她心想:“这支枪有这样的奇异处,他可能也不知道,否则的话,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有些事情他不告诉我,只是怕我担心,其实我已和他生死相随,终究会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枪身的红光很柔和,仿佛被催眠一样,薇薇安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她下意识地把短枪搁在床沿,一矮身躺在床上,很快睡死了过去。
红樱短枪的红光慢慢暗淡下来,就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样,它横在薇薇安的身侧,如同伴她入眠。
小六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切,它瑟缩在衣柜顶上,不敢靠近前,这时候,或许它最思念的就是远在庄外的男主人,期盼他快点在房门口出现。
但乐可自己的麻烦也不小,他遭遇的,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海贼。
这些海贼与塔罗内外勾结,就在庄里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却无人察觉!
乐可趁势说道:“塔罗副总管派我守在这里,可没说今晚会有海龙帮的弟兄来取白菜,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总是难以相信。”
思本旦听他的口气有所松动,忙说:“好汉若不相信,可以问我事情,我是知无不言,好汉回去和塔罗先生一核对,就知道我不是外人了。”
乐可摇头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罢!我就问你一件事:塔罗副总管是怎么和海龙帮接上头的?这事只有我们和海龙帮的弟兄知道,你一个外人肯定答不上来。”
思本旦吁了一口气,说:“这事我前后都有参与,最是清楚不过了。塔罗先生原派了一个手下私运白菜……”
乐可插话问:“你说的是沙罗曼吗?”
思本旦说:“正是沙罗曼兄弟……”心想他连沙罗曼都知道,必是同伙,也就无须隐瞒,原原本本地说:“沙罗曼奉塔罗先生之命,偷运白菜,被我们拿住了,二爷问清了缘由,就叫沙罗曼跟塔罗先生说,以后的白菜由我们来运,两家合作,四六分成,我们占六成,你们四成,否则的话就向加迪夫告发。塔罗先生答应了,我们就在庄子旁边掘了这个地洞,塔罗单日将白菜放在这里,我们双日来取,已经合作了好几回了,哪知道这几天节外生枝,多哈总守在海边不走,他的武功高强,无人抵得过他,扰乱了原来的计划。”
乐可这才知道前后经过,塔罗的软肋被海龙帮揪住,不得不屈服,这人所说的二爷,想必就是当家的大老二。于是扶起思本旦,说:“原来你真的是海龙帮的兄弟,大水冲了海王庙,得罪莫怪!”
思本旦见三头凶神恶煞般坐在一旁,胆战心惊,说道:“不知者不罪,时候不早了,我们取了白菜,这就告辞。”
思本旦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后臀,蹒跚着要往地洞前走,乐可以为他经此一吓,立刻就会逃之夭夭,却知他却忠于职守,非要把白菜取走,心里一发狠,伸手揪住他的领口,喝道:“就是因为你是海龙帮的,才容你不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乐可一手握着匕首,朝他当胸刺下。
血腥的杀戮正在进行,远离此处,农庄西侧的林子里,却是一片寂静。
雅丝丽和宁贝已经到达约好的地点,四处鸦雀无声,宁贝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好奇的东张西望,很快发现了那个乐可曾朝里射尿的树洞。她矮身探头进洞里瞧了瞧,抽抽鼻子,又缩了回来。
“喂!你说他这段时间,天天和你们地心人混在一起,会不会变坏啊?”宁贝冲着雅丝丽喊。
她自我标榜为高级的地表人,每天向雅丝丽灌输“我们真的是从天而降,不是你们一般的地心人,你看我们连衣服都没有,就知道肯定是穿越时空来的”,遗憾的是,雅丝丽专心修炼,不问世事,在她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功力级别的,另一种是没有的,不管是“一般的地心人”,还是“从天而降的高级地表人”。
“你的宝贝哥哥,上次还一个人干四个呢!说不定早变成杀人狂魔了。”雅丝丽不无揶揄地说。
“谁说的?他连小鸟也不打的,心地再好不过的了。”宁贝明显护起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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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提醒的是,地心世界的美眉,从外表上看,身体结构和地表的女孩也没有什么不同,至于进去里面嘛……我又没进去过,怎么知道?
这世道,地表人难做啊!有票的砸个票,没票的点点收藏。
唉!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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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暗夜精灵
刀尖直指眼前。
这是自己的刀,却握在别人的手里!
利刃透胸,血会顺着刀面上的血槽涌出,这不是最重要的,凹槽的设计,是为了让外部的空气进入人体的胸腹腔,一旦刺入,人就死定了。
思本旦两脚发软,急叫:“兄弟,且慢动手!这是为何?让我死个明白!”
乐可早就等着他发问,接话说:“这却怨不得我,塔罗副总管有令,你死后自己去找他问个明白!”
乐可作势又要刺,思本旦哀求道:“好汉,放我一条生路,小人永感大德!”
乐可说:“我本来不想杀你,你自己找死,跑来拿什么白菜!”心里想,找个什么借口好听一点?
思本旦说:“小人只是奉二爷之命而来,实在身不由己,好汉体谅一下小人难处。”
乐可骂道:“大老二没脑筋,你也跟着瞎掺和……”灵机一动,说道:“我们在庄里偷菜,冒着丢性命的风险,却只分到四成,你们舒舒服服地卖菜,倒有六成的进帐,这买卖怎么做得过?塔罗副总管叫我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大家一拍两散,闹到加迪夫老爷那里,我们也不怕!”
思本旦如梦初醒,只当他是为分赃不公气恼,连忙说:“好汉言之有理!这样分成确是欠缺公道,小人回去就和二爷说说,把分成改成……改成……”却不知他想要怎么分法,不敢往下说。
乐可说:“我六你四!先付钱再拿货,其它一切免谈!”
思本旦很是伶俐,顺着乐可的口风说:“正是,正是!这样合作才有诚意,大家都有赚头。小人这就回去向二爷禀报,白菜且请好汉代为保管。明日此时,小人再来此处回报,必有佳音。”
拳头大的是好汉!思本旦被人捏在手心里,怎能不低头。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哥哥心肠软,从来不会欺负人,要不我怎么会叫他做哥哥?我们地表人很讲文明的。”
另一侧西面的林中,两名少女正在等待相约的人出现,雅丝丽跃上旁边的一棵树顶,朝周围眺望,宁贝却在树下喋喋不休。
雅丝丽不理她,见四下无动静,在树枝上盘腿而坐,一只小飞虫萦绕耳边,“嗡嗡”叫声不绝,雅丝丽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须倪,她张开手掌,微笑地看着飞虫扑翅飞去。
“以前我们去野营的时候,他先帮我烧毒烟,黑压压的熏倒一大片,连只活的蚊子都找不到,你说,这么好的人上哪里去找?”宁贝回忆着,嘴角噙笑,脸上光彩照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女孩来说,心上人没有缺点。
虽然乐可还不是她的心上人。
而且,缺点数不胜数。
乐可见思本旦言辞诚恳,入情入理,落不下脸来发横,不由得松开了手,关键时刻心不狠,手不辣,也是他的一项缺点。
思本旦唯恐夜长梦多,赶过去地洞前,见同伴晕厥于地,浑身是血,连忙将他扶起,他们出行之前,决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为了扛菜方便,连称手的兵器也没带,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手持大刀长枪,只怕也挡不住三头凶狠的扑咬。
思本旦朝乐可点头哈腰,约定明夜再会,他们空手而回,交不了差,同样难逃一死,与乐可有个约定,回去也好搪塞,当头的见事出有因,他们又身受重伤,多少还能放他一马。由此看来,乐可纵狗伤人,反而救了他们性命,实在是做了一件大有功德的好事。
思本旦不敢多做停留,搀扶伙伴蹒跚着走了。
乐可过去打开地洞,取了一袋装得最满的布袋出来,背着往西面的树林里走,心里想:“原来塔罗和海贼还有这样的勾当,我这么一搅和,算是把海龙帮彻底给得罪了,不过也只会算到塔罗的头上,明天他们上门来一闹,塔罗就此完蛋,不过这一洞的白菜,要找个地方转移才行。”
乐可绕过农庄,由东往西,离雅楼越走越远了。
庄里的雅楼上,薇薇安昏睡着,身侧的红樱短枪,又慢慢发出红光,枪身上的光点此起彼伏,汇成图案,竟是两个小小的人儿,随着光点跳跃,如同暗夜里的精灵,趁没人注意时出来玩耍。
两个小人儿的身体特征很明显,一个是男娃,一个是女娃,赤条条的蹦来跳去,眉目分明,神态各异。
小六看得有趣,从衣柜上跳下,一步一步挪过来,目不转睛,像是在看会动的皮影画。
漫漫长夜里,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着生动的剧目。
无论是在农庄,还是在外面的树林里。
乐可想着心事,不防三头随在身边,一路跟到西侧的林子里来,乐可要赶它回去也迟了,只得由它,三头对主人有天生的眷恋,恨不能天天在脚下打转,闻他的臭脚丫,偏偏聚少离多,愁肠化作相思的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这一回跟定,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三头不是母狗,却有着女性的柔情。
乐可去到树洞前坐下,将布袋扔在一旁,环顾四周,心中感慨:“当初要不是在这里撒尿,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宁贝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想到她,乐可心里就难过。
三头忽然喷着鼻息,警惕地向前躬着身子,乐可望过去,见小溪中站起一个人,梦幻般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发出柔和恬淡的神采,她抬手掠了掠耳边鬓发,嘴角浅笑,胸前和腰间还戴着草裙,不是宁贝又会是谁?
乐可倏然跃起,朝她狂奔过去,宁贝光着脚跳上溪边,迎前几步,两人同时张开双臂,乐可将她紧紧搂住,一时间只觉得在这个意外闯入的世界里,只有她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的内心深处,最牵挂的就是宁贝,有了她,别人都不再重要。
宁贝柔软的身子搂在怀里,鼻际中闻到熟悉的芳香,乐可喃喃而语:“宁贝,我好想你,做梦都梦见你……”
宁贝轻轻的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恶心!”
如果还有一个女孩,令乐可不敢张牙舞爪,这个人一定是宁贝。乐可和她同学多久,就被她打骂多久,还腆着脸跟前跟后,唯恐她打起来不顺手,令男同学齿冷,被女同学嘲笑,他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份恒心和毅力,不是正常思维的人所能理解的。
如果宁贝现在叫他扮狗叫,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三头一脚踢开:
“你丫的三个脑袋,还敢跟我抢着学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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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可得罪了海龙帮,海盗岂是吃素的?明晚就见分晓。
对了,你手里还有没有推荐票?
我只是问一问,没别的意思,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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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女色魔
宁贝双手挂在他的颈间,踮起双脚,乐可环着她的腰,怕她累着,慢慢松开双臂,宁贝忽然把身子又贴上来,急着说:“不许放开!”
乐可依言僵立不动,他向来唯宁贝之命是从,现在也不例外,宁贝抬起右手挡在他的眼前,左手整理胸前松脱的草围,乐可从指缝间望去,见她胸前傲然挺立,在草叶下高高隆起,宁贝将背后的草叶扯过来遮住,这才放下右手。。。
乐可问:“宁贝,你怎么来了?”
宁贝朝旁边扁扁嘴:“是她带我来的。”
乐可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过去,见雅丝丽盘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随风起伏,若不是特意去看,会以为是夜间出没的一只大鸟,蹲伏在树枝上。
雅丝丽知道他们“兄妹”小别重逢,少不了要有贴心的悄悄话说,与其过来闹个大红脸,不如等他们肉麻完了,再谈正事,是以她早见乐可走来,却不出声招呼。
乐可在草地上坐下来,知道宁贝不肯随地而坐,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宁贝见他的服饰华丽,朝他当胸前一推:“嘿,小子!混出个人样了。”
乐可笑笑,低声问:“你过得怎么样?雅丝丽对你好不好?”
宁贝说:“还行。反正她一天到晚说不到两句话,她练她的,我练我的,大家互不干扰。”
“那,那啥,”乐可想问那个最关心的问题,有些吞吞吐吐,“她……她有没有逼你……逼你跟她磨镜?”
“什么是磨镜?”宁贝问,双眼一眨一眨的很好看。
“不会吧,你也不知道磨镜是什么?”乐可想着措词,怕惹宁贝不高兴,“磨镜就是……就是你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都不穿衣服……”
“哦,原来这就叫磨镜。”宁贝轻快地说,“我和雅丝丽经常做的,一到晚上,我们就脱了衣服,面对面坐着,手掌心贴在一起,她的内力一点一点传到我身上,暖洋洋的,根本不觉得冷……”
乐可如五雷轰顶,心中气苦,宁贝都亲口承认了,哪还会有假?他苦涩地问:“你……你不觉得难受吗?会不会很疼?”
宁贝说:“不会呀!一点都不疼,我觉得挺舒服的,就是第一次有点不习惯,女的跟女的,都没穿衣服……”
“这么说,你的第一次就这样没有了!”乐可欲哭无泪,宁贝的初夜应该是自己的,却被雅丝丽横刀夺爱。
“是呀,第一次确实挺难为情的,我说‘不要嘛’,雅丝丽偏说‘不行’,要我按她说的做。”宁贝没有察觉到乐可的神情变化,只想把详情告诉他,好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那……那你就没有反抗?”乐可话一出口,随即气馁,心里感到愧疚,为不能保护宁贝而自责。
“有啊,我觉得挺别扭的,好在石洞里面很黑,到了晚上,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雅丝丽的视力出奇的好,她说连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刚开始我还扭来扭去,后来屁股被她重重打了一下,就不敢动了。”宁贝说。
“雅丝丽简直……简直不是人!”乐可咬牙切齿地骂。
“你别生气嘛,她也是为我好。我按她说的去做,她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果然觉得舒畅起来,身上没了衣服的束缚,更是觉得自由自在,畅快无比。”
乐可只觉得口中发苦,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想着宁贝在雅丝丽的滛威胁迫下强颜欢笑,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这样的痛苦,应该是由我来承受的。”他呆呆地想,“宁贝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却被一个女色魔夺去童贞,还要逆来顺受,苦中作乐,实在太难为她了。”
星稀的夜晚,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有风拂过脸颊,带走还没来得及涌出的泪。
黑暗中,没人看得见他的心伤。
或许这时能够安慰他的,只有薇薇安。
可惜的是,她依然沉睡未起,红樱短枪不知发出什么魔力,让她进入深度的睡眠,即便小六在旁边“吱吱呀呀”地叫,她也没有醒来。
红光闪烁,枪身上的两个小人儿,分别从两端跳跃着靠近,女娃手上挥舞着一根长条,好像是在演练枪法,手足迅疾,枪如蛇行,刚柔相济,攻守兼施。
十八般兵器里,枪为至尊,最是难学难练,民间有“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的说法,枪谱云:“先有圈枪为母,后有封闭提掳;梨花摆头,救护要分明,里把门、外把门、闪赚是花枪,名曰秦王磨旗。”
女娃施展的枪法精妙实用,扎法二十一种、革法十一种、步法十五种,圈为元神,足不可松,其妙在于活,退则以长制短,进则以短制长,让人叹为观止。
男娃突然跳出,胯下一点精光闪动,女娃大羞,掩面而走,长条转瞬不见,好好的一套枪法,却被男娃没头没脑地打断,从此隐没,难以再现于世,令有识之士扼腕叹息。
小六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伸出爪子抓起红樱短枪,枪身上的红光点仍然闪烁不停,薇薇安还在梦乡中,呼吸轻细匀长,红光在黑暗中将她的半片面庞勾勒出来,轮廓奇美,长长的睫毛也被红光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
小六双手握着短枪,举过头顶耍得欢,没人管束,它乐得逍遥自在,却没留意枪身上,红光点点,忽暗忽明,情形又有了变化。
女娃重新现了出来,对男娃指指点点,似在喝斥,男娃探头探脑,一副惫懒少年的模样,与乐可倒有几分神似。
女娃挥动手臂,一点红光从她的手指尖发出,打在男娃面前的地上,男娃吓了一跳,转身逃跑,女娃手上接二连三地发出红光,如同射出一把把飞刀,漫天飞舞,却没有一次击中目标。
女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飞刀没准头,不再投掷,拔步来追,男娃忽然双手平伸,两脚张开,像是撑着檐壁,向上攀爬,女娃赶上,伸手在他的两腿间,向下一扯,男娃手足松开,从檐壁上掉了下来。
这情景与发生过的事情何曾相似,红樱短枪似乎存在着某种记忆,将乐可和萝莉碰面的情形演绎出来,但却似真非真,有些情节就像并非亲眼目睹,而是通过主人的信息传递,抽象地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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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枪的厉害处,很快就会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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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操枪破|岤
蟾月如酥,变幻着颜色的星座散发着伤感的光。
令乐可感觉一阵清冷。
宁贝坐在乐可的腿上,将他的大腿压得发麻,他却完全没有知觉,宁贝笑语盈盈,详尽地告诉他:“刚开始我也怕疼,想着雅丝丽力量这么大,会不会被她弄出血,心里有些发慌,雅丝丽叫我全身放松,把眼睛闭上,由她来做就行了,让我细细感受其中的变化,我想反正也挣扎不了,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于是不再抗拒,随她怎么折腾,这样一来,果然感觉到身体起了变化,一股热气从小腹升了起来,往全身扩散。你知道,石洞里一到晚上,就冰冷冰冷的,我却觉得身体热得发烫,好像泡在温泉里,雅丝丽也是一样,两个人都没穿衣服,但是一点都不觉得冷……”
乐可怔怔地听着,既想出言安慰,又想大喊大叫,宣泄心中难以言述的郁闷,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杂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又听宁贝说:“后来雅丝丽跟我说,这是她们独门的玉女神功的练功窍门,她又教我内功心法,说玉女神功向来是女子相传,从不外泄,会这套功法的人很少,男人就算学会,也只能强身健体,无法登上一级境界,我跟着练了几天,雅丝丽说我已有小成……”
宁贝很体贴人,起身坐过乐可另一条腿上,才接着说:“白天我们各练各的,一到晚上,雅丝丽就过我睡觉的地方来找我,我们就把衣服脱了,面对面地坐着,开始练功,直到身体发热……对了,雅丝丽说这是练功,你怎么管它叫‘磨镜’?”
乐可心想,两个女的身体结构一样,相互厮磨,像照着镜子一样,所以我们的古人才管这叫磨镜。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不敢直说,只含糊应道:“是另外一种说法而已……”
宁贝也不细究,吃吃笑着说:“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磨镜这么好玩,雅丝丽一天晚上不和我磨镜,我就心痒痒的,非拉着她和我磨不可,磨完镜以后舒服极了,身上又暖和,睡觉也睡得香,有时候雅丝丽还在磨着,我已经睡着了。”
乐可艰难地说:“你喜欢就好,既然无力反抗,不如闭上眼睛享受,也是对的。小理”
宁贝说:“早知道这么过瘾,我才不会反抗呢……”她忽然想起什么,朝乐可当胸打一拳,“小子,又起了什么歪念头?我和雅丝丽晚上都光着身子,你可别想来偷看!”
乐可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