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多情公子痴情人

多情公子痴情人第11部分阅读

    听了,点头道:“兄弟说得是,只不过如今在叶盛庄上,碍着他的面子,也不能在他庄上动手伤人啊,再者说了,那小子我看倒不简单,那心海大师是什么人物,虽为那郓城王大刚解了毒,可不也是内力耗损极大么,你看到那心海没有,一坐到桌旁凳上就没有起过身。而那姓孟的小子替那第二虎三虎解毒,好似放了一个屁似的那么容易,只头上冒了两丝鸟烟,便将毒解了,乖乖,真他邪门。”马行见他沉吟,掇撺道:“兄长忘了一事,姓孟那小子可是万毒之尊的传人,与解毒下毒的功夫上能没有两下子么?我看他只强于此处,若说到武功,谅他一个小子能有多厉害。兄长你可要记得啊,五年前攻打乾坤大明宫之时,那小子的宫主师妹就是险些被你一拳打死,只那宫主娃娃一畔有一毒相救,才使她得以活命至今,却也中了拳风受伤,你说她能不记你当年那一拳之恨么?这小子成是要来给他的师妹报仇来啦,找咱们来啦!”张肃头大无脑,听了面带惊恐之色,迟疑了片刻,点着头道:“说得是,说得是啊,兄弟你向来机智多端,给出个主意才好。”马行见他中计,暗喜,说道:“兄长可出场去找那小子比武,他若不依,你也只顾出手相迫,如此一来,他必还招,这便交上手了。你以比武为名,要暗施重手,但当场莫要伤他性命,只须将他武功废了或是使他身受重伤便行,若是叶盛见责,兄弟我与这十几人一起来劝,就说兄长醉酒了。本来嘛,你又不曾在他庄上杀人,此事一经劝,便算了啦。”张肃听了,立即圆睁虎目,振了精神,端起碗来将满满的一碗酒仰头灌了,站起身来揩着嘴道:“兄弟高招,我这就去。”撇下碗,向孟公子走去忽见一个瘦削的老者走来,正与自己碰面,张肃也不闪让,续走。立时,两人走得近了,都停下来互觑着,各不让道。张肃为一堂之主,向来人人对他敬顺,见那老者立着不动,又趁着两分酒意,喝道:“老头,快让我路!”这老者正是方振威,他与师兄独坐远处,百无聊赖,便来找徒孙叶天明的座。他师兄俩偏偏喜有礼而厌礼缺之人,方振威性子又燥,搓盐入火,听他这一喝,心中顿怒,竖着眉毛道:“我老人家耳背,你方才说什么玩意?”说着左手贴耳,头向前探,假意要听真些。那边马行在座上见了,暗自埋怨他,心中骂道:“你这愚才,怎么惹上了那老人了,没听说过江湖上五不惹么?”所谓五不惹便是:僧、尼、道、老、俊,正中老这一忌。叶盛听得,抬头来看,见是方振威横眉竖眼地对上了张肃,当下大吃了一惊,慌忙起座,趋步向前,口中只道:“方先生,张堂主,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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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救难定缘

    ??叶盛言毕,只见方振威手揸开,势似猛虎,张肃头难避,形似羔羊,一声清脆向天冲,身形未动脸先红,一座五指峰顿时在张肃脸上生了根,但不是青色,而是红峰。张肃面上中了狠狠的一巴掌,脚下不由得趔趄倒退了几步,只听方振威骂道:“你这小儿好无礼,可知我老人家生平最恶你这种缺乏管教,不知礼数之人。”座上众人看得傻了眼,堂堂一个神威堂的堂主被人轻易地一掌掴中,竟是闪无处闪,躲无处躲。也正在这时,那两名副堂主出来瞧见了,一时都怔住,互觑着结舌。

    ??张肃怒火中烧,骂指着方振威的鼻子大骂道:“老杂毛,你敢出手伤人!”说着直扑上去,一边掣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短匕来,向前就刺,直递向方振威腹部。叶盛一声惊呼:“不可!”急奔向前,来救张肃。方振威目光湛湛,双手齐出,看得清真,左手二指成钳,电闪飘出,迎着短匕平面直直滑入,夹住了匕刃,牢似泰山,同时他左手已至张肃顶门三寸处。电光石火间,叶盛右掌递至,格在这三寸之间,内力贯至,全力挡架。砰的一声大响,只见张肃万丝飘散,顺两掌击起的风向乱撒乱飘。剧震之下,叶盛只顿觉那只手臂酸麻难当。方振威向他怒喝道:“救他做甚?”他口中喝叱叶盛时,左手指间一用力,那短匕立时“嚓嚓嚓”几响,断成数截,落在地上,当当有声。张肃不禁后退几步,怔怔地望着手中短匕的残柄,面如死灰。叶盛说道:“方先生息怒,看小侄份上,此事得过且过!”这时,远远走来了一老者,正是萧明望,听他叫道:“算了吧,师弟!”方振威哼了一声,竖着眉毛道:“罢了,罢了。”转过头来向叶天明招了招手,叶天明笑着起身来拜了,便随着两个师爷爷一边走,一边笑道:“方爷爷,你真了不起!”说着挑起了大拇指。方振威哈哈大笑,道:“以后我将武功全都传给了你,你不也了不起了。”萧明望走在前面,他二人并肩于后,笑着去了。众人望着两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的背影,心中无不凛然,只见方振威抚着叶天明的头顶,正与他一边说一边笑,全没了先前的怒目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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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不欢而散,叶盛叫取来了醒酒烫,有醉的都喝了,休息了片刻,便亲自带着众人向一大院子走去,进了一间大厅。众人只见偌大的厅壁之上却都用布帘罩着,厅内矇矇眬眬,光线模糊,却可见厅内空空荡荡,不见家什用具一物。不过时,便涌进百十名庄内巡卫,分把四处,叶盛道:“诸位休怪,只因近段时日总有些鸡鸣狗盗之徒亟来光顾,前几日青龙玉险些丢失,若当真如此,岂不让各位中跋山涉水而来的千里之外的朋友空走了一遭么?便是离我龙腾腾庄不远之人来了,见不得青龙玉,我又如何交待?”说完走到一个两人环抱的粗木柱旁,见他用手一掀,露出一个洞来,接着他又轻轻一捺,訇然一响,众人面前的地板豁然分开,地板中黑黢黢一片。又见叶盛走到厅之一隅,立着脚跺了三跺,又听訇然一声,地下那第二成机关石板已开,昏暗的厅内顿时青碧光色耀眼,光环中可见两边粗大的铁链上下滑动,一块石礅子正徐徐上升。孟公子静静地看这这块久违了的青龙玉,似见到久别的老友一般,心中不禁欣喜。轰轰之声止时,只见地板复合原状,只高高突起一块石礅子,上托青龙玉,下连一根大理石柱,青龙玉浮出地面。众人瞪大了眼看时,但见青龙玉上半是龙身虬绕,口含明珠,下半祥云缭绕,在微暗的室内玉体之龙身祥云色泽璀璨,通体发亮。青龙玉照亮了大厅,映得众人青面翠发,碧眼如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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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盛见厅外徐青在外分布妥当,立在门口待命,方振威却掇张杌子坐在门外不远处,正抖着二郎腿,悠闲地啜着茶,叶盛知道萧明望此时已上了房顶远眺四周,以防有人乘机而取青龙玉之虞。当下叶盛大声说道:“众位,这青龙玉非本人之物,若是叶盛的东西,一切好说,那在下也不须如此大费周张了,便是诸位有谁有意要取去青龙玉细细观看把玩,在下也无二话说,只是这是他人之物,今日之事定已是江湖中人人皆知了,我相信出不了几日,那失主便会望风来取。但今日的观玉大会,这也是龙腾山庄有幸,得以天下豪杰齐聚于此,本庄实是蓬荜生辉。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今日有两位老先生自愿为叶盛坐纛,以保青龙玉在此期间会有什么疏失,现下诸位就请自便吧!”言罢,大厅内近千人由先而后,一团团上前将青龙玉围着来看,一碰,奇寒彻骨。众人嘘唏不已,啧啧称奇,如此挨挨延延将至申牌时分,依就有一半的人挤不上前,在后面急得跌脚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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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内正叽叽喳喳的喧嚷之间,忽听大厅外人声大作,听见有不少人叫道:“什么人?”又有人道:“不好,这人轻功如此顾得,莫不是为了青龙玉而来。”叫嚷一片。孟公子刚听到外面吵闹之声,正转头外望,忽见一个人影似电闪般得从众人头顶一掠而过,形追闪电,直向青龙玉所在的方向去了。当下大吃了一惊,自道:“人这好厉害的轻功,便是本门的‘四通八达’的轻功也未必能及得上他。”正想时,已知来者不善,必为青龙玉而来,当即施展轻功,向已那人的身影飞身扑去,欲去截止。正观看把玩着青龙玉的五六人听得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正转头来看,只听耳畔一声风响,眼前有个人影一闪而逝。大伙一怔之下,再看眼皮底下的青龙玉时,已不见了。

    第十一章救难定缘

    ??那人影携着青龙玉的青碧光色一闪,冲破窗口而出。众人正目瞪口呆间,又见一条白影一晃,追那黑影去了,去势亦是异常的快,却不知是孟公子。孟公子亦从那窗口穿出看时,见一细瘦之人,四十余岁,清癯脸上颧骨突出,唇上一绺八字须向两边伸出二三寸,甚长。那人正立着不动,被萧明望领着十七八名庄内巡内分用张铁丝网拦住了去向。他的前方、上方、左方及右方,不见破绽,只空他后方那窗口。那人回头见孟公子转眼间便已追至身后,微吃了一惊,随即面露冷笑,飞身冲孟公子而来。孟公子伸臂来拿,不料那人自负轻功了得,却也是他轻功高得不可思议,见他忽向上一跃,二丈来高,房顶巡卫兜着铁丝网拦他,那人当即在空中如飞鹰一般,身子凌空下转,从孟公子头顶二三尺处一闪而过,又从窗口飞身而入。孟公子见他在空中尚能随意控制自身方向的轻功,心内大惊,当即紧跟着追去,身子一闪,也从那窗口入内,立地看时,只见人群中的凌子阳厉喝一声:“留下青龙玉!”他一边说一边腾身跃起,身子离地二丈来高时,见他双手在半空中挥画成一个圆形,立时出现一团黑气漫在上空,团团拦住了那人的去路,凌子阳用手一圈画毕,身子也落下地来。那人不知是毒气,身子在房梁上一借力,从冥蒙黑气中穿过,直冲向大门去了。叶盛、唐大标等都慌忙追了出来。

    ??方振威揎拳捋袖早已拦在门前,见那人出来,向前一探手,不料那人只将身子一斜,从他手臂边擦了过去,方振威瞪着双目,呆在当地,也吃了一惊。大厅门前早备下的七八张大网齐来兜上,那人见只西北角有一条小小缝隙,稍可容身穿过,他身子不停,从那小缝中似一支箭般射了过去,直朝西北方向一院落去了。孟公子也从兜着网已愣住了的二十几名巡卫旁掠过,直追而去。叶盛、心海等眼见对方轻功之高,都知此时再也难赶上了,只得停步,叶盛忽然想起,不禁叫道:“婷儿正住那个院中……”他又惊又慌,担心女儿会遇到那掳玉之人,急步向那院子飞身急奔。叶天明、魏春文、莫云听了他这话都惊,立马跟着叶盛狂奔而去。心海大师、唐大标父子、莫不凡还有十来个一方之主也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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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穿过一片绿林,回头见身后一人正在不远处追赶自己,当即身形加快,上了眼前房顶,瞥见大院中一亭子内坐着两个年少的女子,尤那身穿碧衣女子生得美貌绝伦,笑道:“好俏的美人啊,想必就是叶盛之女叶如婷了吧!”回头又看了一眼,见孟公子与己尚有一些距离,当即将身一斜,鹘落下去,落在两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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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如婷和那小鬟见了,都吃了一惊,那小鬟道:“你是谁啊?”孟公子紧追其后,那人哪里理她,上前只一推,便见那小鬟倒着身子跌飞了出去,后额头正撞在亭子旁的一块石尖上,顿时便见她后脑鲜血迸流,嘴角也红了,那小鬟在地上抽挛了几下,便不动了。叶如婷大惊失色,正欲去奔去看小鬟伤势,那人上前伸臂将她一夹,挟在腋下,向她笑着道:“小美人跟我走吧!”也不由叶如婷分说,哈哈一笑,飞身又上了房顶,直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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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公子从院墙顶上跃下,快步奔到那小鬟跟前,伸指试了试鼻息,却是没气了,一时想到这小鬟曾与自己送过汤药,而自己那日却只是逗得她生气,今日亦是如此,心中不由得伤感无限,叹了口气,又上了房顶追了去,耳中只听前面叶如婷不停惊呼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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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向前飞奔,进了后山的大林子中,只见密密麻麻,古树参天,红绿遍地,花馥卉薰。孟公子紧追不舍,穿过了这座林子,跋过了一峰,又向另一高峰上追去。叶如婷被那人挟着从花草之上,大树叶间,飞掠而过。叶如婷在他腋下只见两旁山石丛林快速后移,面上被风吹得生疼,难以喘息,不一会,就被风吹得麻了,加之惊恐交聚,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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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见孟公子虽难以追上,但自己也甩他不掉,心中自也惊慌起来,暗想:“这人是谁?轻功如何这般了得!”他却不知自己已中了凌子阳之毒所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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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公子的师祖无边海在百年之前冠绝武林,天下没人可匹,只一人轻功较他略长,眼前这掳玉掠人之人,正是当年那个在轻功上胜过无边海之人的后人,叫作温翔天,江湖人送绰号“云中飞龙”,他轻身功夫当今之世亦是被共认为甲。温翔天轻功微长于孟公子,只是他挟着叶如婷,又因先前在龙腾山庄之时,他从凌子阳发散出的毒气中蹿过,他虽是身形极快,却也被那毒气触到了皮肤,毒性暗累死他,身法已不似早先那般飘逸疾快了,但依就与孟公子相隔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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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翻山越岭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早离龙腾山庄百里之外了。不觉天色已昏,荒山野岭中暮烟四起,不进传出鸹叫兽嗥之声。前奔后赶,所过处,栖在枝头上的鸟儿都惊的砉的一声,扑翅急飞。温翔天顺手捉了一支正飞动的惊鸟,朝后掷去,便似投出重硬之物一般,飕地一声,直向孟公子击射过去。孟公子脚点在松枝上轻点,从那鸟儿上空掠过,右足尖又在一松枝上轻点,飞身追去,那鸟儿被掷击在一根树枝干上,却是枝断鸟落。温翔天自忖道:“我带着这妞儿行动多少有些不便,身后那人又是如此好的轻功,若不抛下这妞儿,早晚给他追上。”瞥见昏迷了的叶如婷,见她绿鬓红颜,双目轻闭,越发的楚楚动人,乱人心神,实是不忍就此将她抛下,当即又打定了主意,挟着叶如婷飞身疾行。如此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孟公子始终超不过,落不下,紧紧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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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救难定缘

    ??温翔空正行之际,忽觉身上一痛,便跌下地来,腋下依就不放开叶如婷,欲起身再行,怎奈身上已痛得厉害,一惊之下,回来看去,只见孟公子已追至面前。他稳了稳身子,指着道:“你,你别过来,要不然我一掌劈了她。”孟公子见要用叶如婷要挟自己,心念一转,当即哈哈一笑,朗声道:“阁下轻功之高,当真天下无人能及,佩服。”说着看了看已昏迷的叶如婷,又道:“这姑娘的死活与我何干,要杀便杀,只请阁下将青龙玉留下便罢。”他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为极为担忧。温翔天嘿嘿冷笑,道:“你也打青龙玉的主意。”孟公子道:“这青龙玉与在下性命攸关,不得不追来。”温翔天见他如此年轻就已练有了这般上乘的轻功,稍逊于己,心内对他也暗暗佩服,道:“想不到你如此年纪,竟有这般了得的轻功,我也佩服的很。”顿了一顿,又道:“实不相瞒,巧了的是,这青龙玉与在下也有性命攸关干系,恕不能奉上。”孟公子听他说亦是与之性命相关,微觉奇怪,只听他又道:“我就实说了吧,在前几日,一个黑衣人找上了我,在我身上施了毒,要我在今日的龙腾山庄的大会上掠夺青龙玉,他说待我将此玉交到他手中后,他自会给我解药去毒。我今日在龙腾山庄掠夺此玉也是有惊无险,却不期遇上阁下这样的人物。”说罢,轻轻一叹,言语中带着几分惋惜之意。孟公子心中奇怪,问道:“似你这般轻功,却也会受人所制?”温翔天摇了摇头,苦笑道:“是啊,那人自也好生了得啊,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那使毒的功夫,若非如此,我如何会中了他的毒,受他制伏,冒恁大风险在天下众多英雄面前来抢这青龙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我中毒在先,你轻功虽高,却也未必能够追得到这里,只是那黑衣人说我所中之毒会在明天辰时才会首次发作,却又为何在此时……”说着不禁按着胸口,仍是不知道自己后来又中了凌子阳之毒之故。宋公子寻思道:“他说的那黑衣人既是擅长使毒,想来就是师叔的大徒弟万碧空了。”说道:“阁下如此举动既是为了换取解药,那倒好办得多了,非在下夸口,若非千奇百怪的特异毒性,在下倒也解得,如我可替你将毒驱除,请问前辈可否将青龙玉留下。”已改口叫他为前辈。温翔空只当他是故作口舌之言,以便俟机取玉,哪里会信,当即哈哈一笑,说道:“你若真有解毒的本领,替我解除了这一身的剧毒,这青龙玉我留它不着,但恐怕你这话有些烛光斧声了吧!”

    ??孟公子正侍再说,忽听得前方林子中飕飕风响,似有轻功极佳的之人在林中蹿行。温翔空听了,脸上一动,转身便走,向前急去,孟公子只得去追。温翔空此时毒发,行动颇为缓慢,咬牙忍痛前奔,不消片刻,孟公子就到了他的身后,只两三尺距离。忽见从空中降下一个黑衣人来,拦在温翔空正前,伸着手说道:“快把青龙玉给我。”温翔空见了,立足说道:“青龙玉在此,但不知解药呢!”孟公子心怕他将青龙玉递到那黑衣人手中,毫不停步,伸手便抓向青龙玉。那黑衣人当即上前一掌,将孟公子那手掌格开,回头喝道:“啰嗦什么,将青龙玉给我,解药自有。”说罢,回身便夺。温翔空不得解药,哪里会给,奋力一避,闪到到了一旁,急道:“将解药取来,自青龙玉自有。”孟公子见叶如婷依就在温翔空腋下,惟恐有失,当即停手,不再去取青龙玉了。此时黑衣人在前,孟公子在后,此时已成两夹之势,将温翔空居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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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都静了下来,一时相对无语。黑衣人静静的看着孟公子,忽见温翔空身子一颤,便趁机将身一纵扑至,手掌如挠子般抓出。温翔空惊觉,急惶闪避,那黑衣人便抓得偏了,只听哧地一声,却是把温翔空连衣带肉的扯下一块来,温翔空的肩胛上顿时血淋模糊一片,黑衣人一抓不中,另一手又抓出,大有势在必得之势。温翔空因毒性所累,闪避时不再灵便,片刻间身上已被扯破了好几个撕口。孟公子看了不忍,怕他会丧了性命,更怕叶如婷会遭池鱼之殃,当即纵身而上。也正在这时,黑衣人又已几抓已过,却虽没能夺下青龙玉来,温翔空又给扯下几片血淋淋的布来,一切尽在一瞬之间,他已是负隅之兽,只能待死,能有招架之力,但犹自不肯放开青龙玉,此时,叶如婷从他腋下脱落,孟公子正巧纵至,见了,双臂伸处,将她接下,避开了黑衣人的一掌,把她放在一块大青石之上。这时,叶如婷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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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公子转来要来救温翔天,忽他左闪右趋,百忙之中取出青龙玉,用力一抛,朝自己而来,当即接住。只见温翔空全身血迹,中了黑衣人一掌之后,踉呛倒退时,放声惨笑起来,说道:“我便是死,也不将青龙玉给你这种恶毒的人。”黑衣人大怒,冲上劈出一掌,正中温翔空头顶,把他拍的头骨尽碎,倒地顿毙,孟公子见救之不及,冲到一半便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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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回身看了孟公子一眼,也不去抢夺青龙玉,忽然将身一纵,跃至树丛之中,回头挥臂,飕飕两响,两支暗器击出,分取孟、叶二人。那暗器来势之快,连孟公子见了也吃了一惊,当即斜身避开后,飞身去抓那击向叶如婷的暗器,手指伸出,只觉那暗器从伸尖掠过,微带一阵凉风,接着便听到叶如婷“啊”的一声痛呼,那暗器已打在她的右前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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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救难定缘

    ??孟公子心知不妙,见那黑衣人已影踪不见,想是走得远了,忙奔到叶如婷跟前,只见她右肩绿衫映着鲜血,面带痛楚之色,他深恐暗器上有毒,说道:“这暗器可能有毒,你先忍忍,我先帮你取出来。”叶婷婷疼痛难忍,颤声问道:“你说这暗器上有毒么?”孟公子沉吟不答,半晌才道:“多半是有的。”只因伤口在她前肩之上,若要察看是否有毒,便得先退衣,再察看流出血的颜色,若呈黑殷之色,定是有毒。孟公子不便察看,取出一粒通解万毒丸来叫叶如婷服用。叶如婷肩上疼痛,汗珠已湿了面颊,俏脸上纸一般地白,接过药丸服了,有气无力地问道:“那暗器在我肩上……你……如何方便取出……”言语中微带害羞之意。孟公子听了一笑,说道:“你放心,取那暗器无须麻烦。”叶如婷不敢看他,心中乱跳,不知他要如何去取自身上的暗器。孟公子扶她坐着,叫他莫动,便坐她的的身侧,左掌在她的后肩上轻拍,右掌在她的伤口处只一贴,便运起功来,却是双掌掌力刚柔相济,相呼相应,从叶如婷后肩与前肩伤口处对穿而行。过了一会,他右掌掌力倏然内引,左掌上掌力微吐,那深入肌肤里的暗器啵的一声,被孟公子敛在了掌心,看时,却是一支梅花镖,心中顿时一凛,此镖与郑婆所使那镖一模一样,心想十有是喂了毒药的了。低头见叶如婷神色恹恹不振,便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叶如婷抚着正流血的伤口,轻柔无力的道:“我只觉身上没了半分的力气。”说罢,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大青石之上。孟公子赶紧替她包裹了伤口。

    ??待她醒转之时,只觉身下软绵绵的,睁眼看时,可见身旁燃着一堆篝火,正必必剥剥地响,四下却是密密森森的片片黑影。她伸手一摸身下,却是躺在一片软草之上。篝火不远处,孟公子正坐着望月,只见明月悬空,群星拱之。叶如婷挣扎一下,坐起身来,见孟公子正自出着神想事,便没言语。孟公子听得窸窸窣窣之声,回过头来,说道:“你醒啦!”叶如婷点了点头,四下一望,轻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孟公子道:“那石块上又硬又凉,我怕夜间风寒,你会着凉,便将你取到此处,这里是个山坞子,风吹不进来。”叶如婷嗫嚅着口唇,讷讷地道:“取……怎么取……”孟公子见她神色,笑着道:“当时我双手扶着你,你没步,我们便走下来啦。”说罢又一笑,便转回头去,又望空观看。叶如婷只点了点头,二人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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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公子望着皓月,遥追两年之前共赏婵娟往事,偶尔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轻叹。荒山野岭,四周寂寂,此时也不闻春虫鸟声,能听到的只是篝火不时发出的噼噼啪啪之声和孟公子的一串串轻叹。又了一会,叶如婷不禁问道:“公子,你为何不住叹气?”孟公子似闻非闻,只顾望月出神,幽幽地道:“从前多少欢笑悲忧,尽在明月之中不堪回首。”随即回过神来,忙改口道:“哦,没什么……”他定了定神,站起身来,走到叶如婷跟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了?”叶如婷道:“伤口也不怎么疼了,现在身上也有了几分力气。”孟公子心想通解万毒丸果然神效,说声:“那就好。”与叶如婷在篝火边,二人相对坐了,他见火势已衰,随便捡过几块已备好的粗大干柴,放入火中,不一会火势又噼啪噼啪旺盛起来。二人望着火苗半晌,叶如婷抬头道:“那人将我掳来时,出手伤了我那丫鬟,那时我见你从后追来,不知你可见到她的伤势如何么?”孟公子被她问起,想到那丫鬟,心生伤感,叹了一口气,却不答话。叶如婷那时也是见到丫鬟被一推,头部撞在一块石尖之上,当时心中便料她凶多吉少,只是不敢断定究竟,此时见孟公子叹气不答,已然清楚,不禁落下泪来,却忍着不哭出声,背过脸去,生怕孟公子瞧见。孟公子是个心细之人,哪会瞧不出,当下也只是无语默伤,回思那丫鬟喜乐怒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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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叶如婷偷偷拭去泪水,回头向孟公子道:“日间我还听她说,那日我跟爹爹晚上归庄时,碰到的那倒在地上的人是你,是么?”孟公子点了点头,道:“是我,还没谢姑娘那日的相救之恩。”当下便当那日龙腾山庄竹屋中那小鬟送汤药之事说了,二人均感怅然。叶如婷道:“你今日不也是救了我么?”孟公子听了,便将青龙玉是己之物说了,因此才追赶过来,也救下了她。他于自身是孤星子的传人、又身中剧毒等不为人所知之事却讳莫如深,隐而不说。叶如婷虽生长在龙腾山庄武林之家,平常却少问江湖中事,因之也不知道青龙玉原是江湖上近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孤星子之物,更不知青龙玉的源渊。二人在篝火旁直聊到天色微明,这才起身,要寻路出山。因离龙腾山庄已有百里之遥,二人便要取大道而反,寻了一条山道小径而下,走了一阵,叶如婷脚下一软,往下便倒,孟公子大吃一惊,从旁扶住,一把肪博,才知她吃了通解万毒丸之后,毒性只是暂且受制,却不能化解,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察看她的伤口,微略剥开她肩前衣衫破口处,只见伤口已结了疤,正有一丝黑红色的鲜血密密流出,周遭流出已凝结的血迹俱成黑色。孟公子心头大震,知道叶如婷所中之毒非同一般,当即抱起半昏半醒的叶如婷,施展轻功向山下急奔而去。行了一阵,见前方不远处有瀑布,玉龙般直垂而下,他心中微喜,朝那瀑布疾风也似奔去。俄倾已至,只见这瀑布宽约三四丈,水流正从山崖之上直滚而下,七八丈高,注入下方大潭之中,注入处翻雪滚银,清花四溅,水声震耳欲聋。这水潭四周怪石嶙峋,杂石满地,不着花草,好大一片不毛之地,一道清湛水流从潭口流出,形成两道涧溪,迤逦下去,正淙淙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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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救难定缘

    ??孟公子抱着叶如婷在水潭边寻了一块平整滑溜的大石块,将她轻轻放下,扶她坐好后,犹豫了一会,对神智不清的叶如婷道:“叶姑娘,情非得已,恕我冒昧了。”说着伸出指尖,在她伤口处衣衫上一挑,那衣衫的破口又大了些许,寸许径圆,露出伤口周遭的雪肤来。孟公子以右掌掌心紧贴伤口,暗用解毒心法,要以掌力引出叶如婷体内之毒,忽觉自身内的毒性大不安定起来,这才知道叶如婷所中之毒竟是如此厉害,大出自己所料。

    ??孟公子一旦得新毒入体,若毒性愈强,他身体内深潜不发的毒性也愈是狉狉不安,如一旦压之不住,便得毒发,他有异门心法相护,自会自理体会毒性,虽不致身死,却是异常痛苦,于他身子大有伤害。当下孟公子以解毒心法替叶如婷解毒,约莫一炷香光景,也只能将叶如婷体内之毒一小半引至自己掌上,再也引不出剩余的毒性。他只觉内息微乱,自身之毒狉狂,当即收了掌,向旁挥出,将引至掌中的毒性尽数排在一边的石面之上,只见黑黢黢一片黑物中混着黑色的血。便盘膝自理一番,才感身内不安的毒性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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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如婷身上剧毒被驱小半,过不了久便醒了过来,开目时只见孟公子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便道:“我所中之毒,毒性很厉害,对么?”孟公子怕他知道实情担心,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你昨夜吃了那粒粒药之后,你体内的毒性尚未尽除,呆会你再吃一粒,我再动功为你驱毒,不久便好了。”取出一粒通解万毒丸来叫她服了,为暂制毒性而用,说道:“待你气力稍复,须得下得这潭水中去,我才能帮你驱毒,只是不知你信得过我么?”自昨夜二人孤男寡女深山共夜时,叶如婷起先难免对他有猜嫌之心,但后见他对己并无半分无礼的举动,后又与他长谈之后,从她言语举止中,便可看得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叶如婷本又是单纯善良少疑之人,在那时对孟公子已没了半分疑忌了,此时听孟公子如此说,当即说道:“你将我从坏人手中救出,又如此帮我,从昨晚我就知人是一个好人,我自然信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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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歇了近半个时辰,此时天色已明,东升旭日破岚而现。待叶如婷恢复些气力,孟公子扶着她下了石面,站在水边寻了一块下水的位置。叶如婷待要走下,孟公子忽道:“等等,我倒忘了,待你上岸时,全身湿漉鹿的,一时也难干,却没备换的衣服来换怎行?”叶如婷听了,不由得两颊红晕,低下头去,满面娇羞,低低的道:“那……那怎么办?”孟公子见她如此腼腆,自觉自己说话过于脱略,当即登高远望,只见山峦叠嶂,云封雾锁,不见边际,附近哪有一户一村,欲去借换件衣裳却也难得,他知叶如婷所中之毒非同小可,耽搁的时间越久,对她越是不得,不禁皱眉。叶婷婷也向四周望了望,说道:“如此只得先下山去,再作打算了。”孟公子道:“也只得如此。”当下二人顺那条小路下山,于路孟公子不时为她把脉,探她身上毒性,只是此处绵绵数百里竟是大山,过了一峰又是一嶂,他二人又不识路途,一路也不见人烟茅舍,崇山峻岭中,行了近两个时辰,亦是大山无垠,树海茫茫,不知出处。抬头看天色时,祝融南挂,已近了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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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公子搀扶着叶如婷又过了一个冈子,眼前之路尽是崎岖小径,南山北岭中,二人缓缓慎行。又走出二里有余,孟公子怕叶如婷娇柔孱弱,走不得这很多山路,便停下来歇息,见不远处生着几颗果树上,沉甸甸地挂着滚圆果子,自去采摘了来,二人同食。孟公子笑道:“你是叶庄主的千金,如今却跟着我吃这样的苦头,我真是罪孽深重呀!”说完,二人相视笑了。歇了一会,孟公子又登高远眺,只见不远处有间草茨,喜道:“前面有人家!”叶如婷欢喜之下,说道:“我瞧瞧。”一边向孟公子站着的高石快快而去,不料脚下被石块一绊,拗伤了足踝,坐倒在地,忍痛用双手托着伤脚,不让它沾地。孟公子早奔过来,俯身来看,叶如婷羞羞答答,但疼得厉害,也只得由他将脚上白袜向下捋了捋,露出白晳粉嫩的足踝来,只见外踝上肿起了一个红包来,显是扭伤了足骨。孟公子一手托着她那伤脚,一手轻捏两旁踝骨,抬头说道:“你忍一忍,对上便没事了。”叶如婷的三寸金莲被他把在掌心,心中又羞又慌,不禁双颊飞彩,莹莹妙目如一泓清波,只望着孟公子,清波澹澹顿起潋滟,桃花面颊又添桃红。孟公子轻轻一扭,格的一响,挫骨回位,又寻了两块光滑的木块标着,包扎了。叶如婷脚伤难行,两人都犹豫了好半日,孟公子只得抱着叶如婷向那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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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救难定缘

    ??待得醒转时,孟公子只觉全身似受缚一般,睁开眼看时,原来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指般粗细的麻绳左一匝、右一匝,密密麻麻将自己捆得粽子相似。他微惊之下,四处一看,眼前空空洞洞,徒有四壁,只身下一张床而已,却不是先前与叶如婷投奔的那茅草屋内的光景,左右亦不见了叶如婷。孟公子又是一惊,微一用力,身上绑的那粗大麻绳当即截截断裂,脱落下来。他跳下床来,定了定神微一回想,已明白过来,苦笑道:“平日里连毒酒也敢喝,却不想今日会被酒食中的蒙汗|药给麻翻。”走去开了房门,顺着廊下甬道绕到堂上,原来此处是一个酒店装扮,堂上长凳方桌摆了七八张。这时正有两个客人吃完了酒,刚站起身来要叫会帐之时,忽见他们身子摇晃起来,接着那二个客人便扑身翻倒在地,跟着便走出两个店伙模样的大汉来。两个伙计一人一个,都倒曳着客人的一条腿,往后面托去,却正撞见了孟公子。此时孟公子已知此处并非正当酒家,当即上前,抻指往二人身上都只一指,却是封了二人的|岤道,这两个伙计立即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僵在了当地,只一对招子乱转,带着惊恐之状。那两个客人被提起拉着而走的腿当即摔下,砰地一声,着在地板之上。一个汉子正坐在柜台内喝着茶,听得声响,嚷嚷道:“你们干活就不会小心点么?”孟公子认得柜台中的那人,正是日间茅屋中飨食待己的主人,当即步迈近,立在不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