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男色当前,娘子好能

男色当前,娘子好能第17部分阅读

    送去分尸!

    旁人的阴谋诡计只要还没真的砸在自己的头上李存都是不担心的,现在的她还是比较关心怎么从小公主身上把自己输了的钱赖回来。

    在接连几次被小公主拒绝之后李存拿出自己的钱袋使劲抖三抖,在确定自己不可能靠着十文钱支撑到月底一恒发薪水知州,果断恬不知耻的凑近忙的不亦乐乎的苏幕和一恒那里。

    她将一张纯洁无辜小白兔的脸硬挤到而人中间,“一恒,让人家预支下个月的薪水嘛?”

    一恒一只眼睛自动自发的往后继续看账本,一只手在算盘上拨个不停,一副完全没看到的表情,苏幕专心作画,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画自己的连载画,他表示每天画画很累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自家自作自受的公子。

    “哼,没人性。”李存喃喃一句,手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钱袋,又凑上去,“那么报纸的盈利我占份额的,可不可以支持一点点,预先分红利?”

    一恒淡瞄了李存一眼,手指拨动算盘珠子愈发的迅速,然后将演算出的最终结果扔到李存面前,“公子,刚刚收支持平,略微盈利,而且钱已经转入下一批的生产,没有多余供你赌博消遣的资产。”

    “这么说买我们报纸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恒点头,“自从明华世子不出门之后卖的越来越多了。”

    李存摸了摸鼻尖,本来她还想再找明华敲一笔的,现在看来只能算了,为了报纸的长远销售业绩,她还是勉为其难的让他继续在家里躲着吧。

    看,她多伟大啊,完全的舍己为人。

    夏日的京城炎热的紧,所以人们偏爱荷花湖边赏景乘凉,而京城之中最大的一片荷花湖便在在长公主名下避暑山庄内,而每年这个时候皇甫雄都会带着华昭仪过去住几日,躲过最热的几天。

    今年,带的是妩音。

    皇宫的严密是很难突破的,而一旦出了宫,在别人的地盘要严密也就难了。

    晚风微凉,李存和长公主坐在临荷花湖不远的小亭,她目光柔柔落在遥远的隐蔽处,那里她看不见情况,却知道妩音正与明恩相见。

    “既然在我的府邸内作客,身为主人自然会保证客人的安全。”长公主端庄的笑着,一言一语仿佛在说既然皇上在她府内,为臣为妹皆会用全力保护圣上周全。

    李存将目光收回,落在那湖面之上,放眼望去夜幕中整个荷花湖莲叶无穷宛如一块完整的上好墨玉。

    “听说驸马生前最爱画莲?”

    或许是没有想过面前的人会开始这个话题,长公主微微有些讶异。片刻后,她亦抬头将目光落在那里盛开的美好上,然后摇头,语气平稳的叙述着,“驸马最爱的不是画莲,是种莲。当年我夫妻二人刚买下这片湖水田地的时候,这里不过是一个小池子。今日之所以能有着这样开阔的景色都是驸马当年亲自带人一寸一寸的挖出来的。”

    夜色晦暗看不清眼前美景,笼光浅薄照不明湖中艳色,然而她的眼前仿佛能透过这一切看到当年那人躬身再次谦卑而辛苦的建造自己的家。

    “很美。”她真心赞叹。

    “不及当初了。”长公主苦涩而苍凉的笑着,“或许是从前的莲花有灵性,驸马离去后没多久,一湖的花全都凋谢衰败,连根茎里都腐烂了。一年后我接手重新开始种,如今即重满花湖,也再无当年花开之盛了。”

    李存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端庄而沉静,宛如庙里慈美的泥塑菩萨。

    言歌说驸马当年俊雅出尘,宛如画中走出的男子,才思敏捷,诗作可传千古,只是当年诗作如今却连敢记得的人也少了。

    长风说,驸马傲骨铮铮,坦言不与浊世同罪所以挂印辞官,醉心田园山水,而如今湖光山水与人皆不复从前。

    唯有的是还爱着,惦记着他的那个人。

    “恨吗?”

    长公主点头却又摇头,“初始恨天不公,地不平,如今过去太久,恨淡了,剩下的只有不甘。”

    不甘心他们二人只能走到这一步,不甘心驸马一身抱负却被人陷害,不甘心命运由人不由己,所以她想试一试,倾其所有一搏之后,是否能在别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结局。

    如果黑雾散了,仇怨消了,天晴了,白云碧空之下,如他们相爱的人能如驸马当年所求一样自在逍遥,到那时她再去见驸马,驸马就不会怨她去的晚了吧?

    如今无恨,只有不甘。人从来只会聚集与自己相似的人在身边,楚仁的身边有长公主这样的人,或许真的有她所不了解的魅力和吸引力。

    沉默间时间流逝,低垂着头的婢女缓缓走到李存身边,长公主上下打量一番,微微有些摇头,化妆术虽然高超,但那一身的气质却未及收敛,一切伪装便都失去了价值。

    “从侧门走吧。”她淡淡的说道,目光在明恩身上流连,仿佛在告诉李存来时人多尚可,而如今宾客已少,这样的人便太过引人注意了。

    李存点头谢过,带着明恩从侧门离去。

    一路之上,明恩沉默许久方才开口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妩音都说了?”

    明恩点头,红着眼再次落下泪来,她的女儿亲口细致的讲述着所有的一切,被抓,被打,被囚,被侮辱,逃走,被骗,被卖,被欺辱,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她的女儿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样凄惨的人生?

    她突然好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带她走,要见她,她的女儿又何必亲手撕开自己的伤痕让她目睹里面有多么残破?

    “没有你,莎莲娜不会站起来,所以我会将……”

    “等一等。”李存伸手将明恩护在身后,目光警惕的环视周围的一切,六觉放开,空气中任何细微的变动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数十个黑衣人落在二人周围带着浓烈的杀气,和强大的压迫感,李存冷眸直视,却也不敢妄动。

    这一批人,内功深厚,动作一致,训练有素,绝非普通的刺客。

    侧门寂静,她们走的这条路是唯一通往世子府的路,僻静而偏远,是伏击刺杀的最佳地点。

    只是来时她走的正门,混迹于各色人等之中,离开时,尚不确定从何门离去,黑衣人是如何确定并且伏击的?

    是长公主,还是楚仁?

    67疑心

    长风,长风,连着轻声唤了好几声,李存这才想起来人在正门候着,她无奈的抬头看着黑暗的一片,究竟是谁谋算得这么清楚?

    短兵相接,敌众我寡,身边又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李存只得步步后退。

    可是,黑衣人的目标却似乎不是她,每一个动作都指向明恩,明恩脸色苍白的躲在李存身后,咬紧牙关,目光无一丝害怕紧紧的跟随着前方护着自己的人身上。

    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小公主突然从拐角处出来,抱头蹲地惊呼,一根半截长剑就那样从她耳边划过。

    李存咒了句三字经,拉着明恩想要过去,阻隔在中间的黑衣人层层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眼见几个黑衣人已经开始向小公主动手,李存心头一急,运气于剑,剑气横扫,生生斩开一条出路,长剑同时脱手,贯穿杀向小公主黑衣人的眉心。

    明恩眼见两方为难,突然挣脱开李存的手,“她们不会杀我。”

    “闭嘴。”李存冷喝,再次去抓她,黑衣人也同时出手,明恩躲开李存,跑向黑衣人,而小公主那边人却越来越多。

    李存看了一眼明恩脖子上的刀剑,转身跑向小公主,下手也愈发狠辣,几乎一剑一条命,血染红了半截长袖。

    十字红羽箭凌厉而来,是长公主府的神箭队。

    人既然已经抓到,李存这边相助之人也赶到,黑衣人一拨一拨退了下去,李存冷眸凝视站在神箭队中间的长公主,高贵华丽,面色平和,兀的笑了:来的时机是这般恰好呐。

    小公主拉着她的衣袖,“李存,你受伤了吗?”

    李存摇头,撕下半截长袍将小公主脖子上细小的伤口包好,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李存将小公主送上长风停在正门不远处的破旧马车旁,长风目光落在李存的半截血袖之上,眸子微痛,待看清那不是公子的伤,心这才落地。

    李存将小公主扶上马车,问道:“小公主适才你如何会在那里?”

    小公主眸子闪动,宫中生活多年,面前的人想问什么她如何猜不到?她被算计了,只是被谁呢?

    “我随父皇来这里避暑,刚才在院子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跟过去远远看见你在和姑姑说话,我跑过去寻你的时候,只有姑姑一人,姑姑说你在侧门,我就追过去了。”

    “好。”李存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我知道了。”

    “李存,我相信你,所以你也相信我好不好?今天的事我发誓一个字都不会对别人说。”小公主紧张的看着她,后宫之中猜忌防范都是常态,好不容易一个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李存淡淡笑道:“脖子上有了伤口要赶快治疗才好,否则留下疤痕就不漂亮了。”

    “好,我听你的。”小公主乖乖的放下帘子,在马车内坐好。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她忍不住透过车帘细细的缝隙,遥望站在原地的李存,心中震撼万般却咬紧牙关不敢问出口。

    那个胆小无用要求她保护的世子,今夜却血染长袖保护了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众人鄙视的世子,今夜却一剑横扫了十数条人命。

    他与她记忆中的男人相差甚远,可是……

    她食指抚上缠绕在脖子上粗略却又细致的包扎,其实她隐隐的一直能感觉到的,他是个温柔的男人,点点滴滴,细枝末节间总是照顾到她的情绪,是那么温柔和细心。

    温柔的男人,心细的男人,自然不会是别人口中鲁莽蠢笨无知无能的世子。

    或许她一开始就明白了,所以她相信他。

    不过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尸体残留,血腥弥漫的街巷便全部清理干净,除了混合在栀子清香中的淡淡血腥外竟无一丝痕迹。

    长公主屏退众人绕过荷花池来到后院最不起眼的一间小屋,声音不缓不急的说道:“看她最后嘴角的嘲讽应该是怀疑上了我们。”

    楚仁蹲在地上,手侍弄着一株白百合,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你我都太不小心了。”

    长公主颔首,“只是不知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楚仁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要抓明恩不必一定在今晚。”

    明恩虽然被南楚一直保护的很好,但是在皇甫雄的行踏之旁行凶,这未免太过冒险了,何况以今日所谋来看,其人是知晓南楚的打算的,必然也会知道明恩将会同商队离开,若是真的只是想劫走明恩,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商队都会是更好的选择。

    长公主低眉思索,如果其人真正的目标不是明恩,那么是什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出了明恩被抓,他们被南楚怀疑还有什么呢?

    难道那人要的结果就是挑唆他们与南楚的关系?

    他们有哪里露出马脚了吗?

    撕去半截长袖的李存独自一人漫步在黑暗的街巷之中,一步一步,突然她站立街巷中央。

    不对!

    长公主如果真要劫持明恩又何必等到他们出府?明恩不懂武,若是长公主真有心劫掠,明恩见妩音的时候四下毫无帮手为什么不动手?

    不!

    长公主为人她领教多时,行不留一丝痕迹,言不露丝毫马脚,这样的人若是循着以火止火的心思也不无可能。

    李存突然发觉自己走入了一个怪圈,可怕而可笑的怪圈,真相掩埋在深处,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明。

    “公子。”言歌手拿着一件银色长袍外套焦急的跑到李存身边,替她挡住一身的破败。

    “你怎么来了?”

    “长风发了讯息给我。”言歌淡淡劝道:“公子,我们先回去吧,雁过留痕,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是啊,天下再聪明的罪犯也不可能湮灭所有的证据。

    顿悟之后,一时之间,喜一寸,悲一寸。

    以前的她面对犯罪最为直接的反应,如今却需要人提醒才能想到。

    是夜,世子府金牌频出,彻底开始清查。

    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办?当然是折腾别人跟自己一样心情不好,那么就痛快了。

    李存想折腾的是明华,反正死妖孽现在整天闭门不出伤春悲秋,自信心严重崩溃,她只需要适时地给与那么小小的一击就可以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偏偏有人这个时候十分欠扁的过来找茬,于是李存决定既然有人主动求虐,她就不用客气了。

    秦海带着几个贵公子哥将风风火火的将李存围了起来,拉开架势的威逼利诱,李存只好可怜兮兮的答应陪他们玩几把马吊。

    上桌之前,她拉了拉长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请仲父过来。”

    长风见她眼中深藏小心机,眼角含笑,点头,往门外走去,他家公子啊,又开始算计人了,好事啊,证明他家公子心情开始回暖了。

    马吊啊,不就是麻将吗?嘿嘿,李存暗笑,她可是非常不擅长的哦,不过输给小公主那么多钱了,也是时候该回本了吧?

    果然,运气蹭蹭的往上升,一开局李存就赢了好几盘,数银子数到手软,眼角眉梢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秦海见时机已经到来,朝旁边的两个公子哥递了递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其中一人笑道:“我说秦大世子,你们堂堂世子赌的怎么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样?一点新鲜玩意儿都没有。”

    另一人搭腔道:“秦大世子每回开赌那可都是豪赌啊,刺激得人心脏就快崩了。今儿个怎么赌这么小?”

    秦海手一推,“那你们说怎么赌,本世子奉陪到底!”

    “秦大世子您别生气,兄弟们不是考虑到这么小的赌注有伤你的名声吗?”

    “是啊,你们两位爷赌封地城池,我们只能是陪衬,作陪的,哪敢一道啊。”

    封底城池?李存脸色刷的一白,显然有些吓着了,连连摆手,还没说出一句话,秦海抢话道:“不过几个城池,赌就赌了,你们还当本世子赌不起?”

    “不不不……”

    “你不什么不?怎么不给本世子面子?”秦海怒目而视,李存身子吓得颤抖,再次发声,“不不不……”

    “李世子这是表示没有不给世子爷你面子,看来是同意了。”左边的那人适时地说道。

    秦海伸手,一旁的人递上来一张地图,他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这这,两个地方,你我两国相邻,就赌这个地方。”

    李存偷偷的从眼角缝瞄了一眼,那两个地方是当真的好啊,都是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地段,商业繁华,钱么自然是少不了的。

    事情么,容不得她反悔,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勉强上了,秦海未免李存反悔,强迫李存和他同时签字盖章。

    洗牌切牌码牌之时,左右两边的两个男人相互使了使颜色,那牌自然就随心而动了。

    秦海看着自己清一色的对对胡,笑意爬满整张脸,李存怯怯的偷瞄他,刚打出去一张牌,秦海手一推,胡了。

    怎么可能?

    李存一脸的不敢置信,却碍于秦海的凶狠不敢开口问,只能弱弱的说:“打完了,可以算了吗?”

    “你说什么呢,李世子?赢了钱才输一局就想扯,这么输不起?”

    这哪是一局啊,这一局顶好几圈好不好?

    虽然心中不满,李存还是忍住了,不久她手上又飞了三个城池,秦海兴头之上,将所有的城池全都押上。

    四个城池的赌局,若真是输了,只怕就得提头见了,李存心中暗自叫苦。

    也不知是不是奇迹,李存刚码好牌,还没走上两圈,胡了,还是大三元,秦海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他狠狠的瞪了左右两人一眼,两人心领神会,一个劲儿的眨眼表示是巧合。

    索性的是自己也没输,最多是把赢回来的还回去而已,秦海脸色臭臭的再次洗牌,只是幸运女神仿佛改道了,一连三把都是他放炮,李存赢。

    越输越想赢,越输越气不过,他已经完全忘记此行的目的,只想赢回来,将本赢回来。然而最后一把,李存从头到尾被劫碰,一张牌没摸过,却自摸了。

    那一刻他血气上涌,一口老血气的吐了出来,看着地图上已经标记给南楚的五个城池,面容变得狰狞,“这场赌局不算!”

    “赌约有认证公证,并且签有字据手印,岂可反悔?”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人惜来到李存身边的仲文言辞振振的说道。

    秦海脸色瞬间非常难看,李存那个废物好处理,但是仲文这个匹夫可是连父侯都不敢轻视的。

    68没感觉啊

    等到回到世子府,府门刚一关上,李存立刻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个秦海,真是傻得够可以啊。”

    长风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将李存浮扶起来,蹲下轻轻拍掉她身上的灰尘,仲文问道:“世子,虽说我们有了这张字据,但是秦侯并非良善之人,又要如何让他履约呢?”

    “这个就不是该我们思考的问题了。”李存贼贼的笑着,“我的那个弟弟不是一直励精图治希望将南楚打造成天下第一大的诸侯国吗?既然如此,仲父您老就费费神,写封书信将所有的一切详细的告诉他,让他好好的表现。”

    听罢,仲文笑了,城池是世子赢得,如果二公子当真让秦国献上城池,头功自然在公子身上,若是二公子处理不当,或者拒绝,那么责难自然在他自己的头上,毕竟他们被困在京城,鞭长莫及。

    关上所有的窗户,堵上所有可以见光的口子,小公主趴在床上,偷偷从被窝里掏出一份报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这一回正巧讲到男扮女装的女主对着男主强吻定情,小公主看完吧唧吧唧嘴,这故事挺好看的,除了那个男主长得太像明华那个讨厌鬼了。

    哼哼嘀咕几句,她又往后翻,正在这时,宫女敲门,“公主,皇上宣见。”

    匆匆将不能见光的东西收好,小公主穿好衣物跟随来宣召的公公前往崇文殿。

    皇甫雄坐在金色雕金龙的椅子上,低头凝视着三本黄|色求婚奏章,从左到右依次是秦海,李存,明华。

    沉思片刻,皇甫雄将秦海的奏折扔向其他一堆的奏折,只留下李存与明华两人的。

    小公主跪在地上,头低低的,丝毫不敢偷觑。

    “说说你对自己的婚事有什么看法?”

    “儿臣不敢。”小公主脊背冰凉,冷汗涔涔,父皇从来下旨不问任何人的,这一次为什么单单要问她?

    父皇是在怀疑什么,还是已经决定了要将她许配何人?

    “听闻你与南楚世子要好?”

    “只是偶尔一起玩耍。”

    皇甫雄拿起李存的奏折,目光沉沉,虽说这南楚世子比较无能,但是有仲文辅助,又是她的儿子,南楚侯不会剥去他的世子之位,将十儿许配与他倒也不错,两人感情交好,到时生下一男半女,他手中砝码更重南楚便更不敢轻举妄动。

    皇甫雄挥了挥手让小公主退下,将明华的奏折放在一旁。

    首领太监张公公送小公主离开,末了笑了笑,“恭喜公主。”

    小公主低着头,玩着张公公的拂尘,“张公公我能有什么喜啊,你知道的我不想嫁人。”

    张公公看着这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丫头,揶揄道:“连李世子也不想嫁?”

    小公主愕然抬头,欣喜片刻,两抹羞红爬上脸颊,声如蚊蝇,“你看出来了?”

    “小丫头,咱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张公公兰花指戳了戳小公主的脑门,“你的心事那次不是写在脸上?”

    小公主眼睛亮亮的挽着张公公的胳膊,“好公公,好爷爷,你告诉我,父皇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决没决定,咱家不好说,不过皇上刚才只留下了李世子的奏折,这个意思嘛,应该差不离的。”

    “太好了,张公公。”

    看小公主高兴地蹦蹦跳跳的样子,张公公骂道:“女孩子怎么一点矜持都没有?”

    小公主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张公公说道:“得了,小丫头,咱家要回去伺候了,别在这闹了,快回去。”

    “是是是,小丫头什么时候不听话了?”

    “你呀,从下就不听话。”

    嘿嘿,小公主笑笑,开心的朝自家宫门口跑去。

    垂柳依依,湖光潋潋,李存与妩音隔湖相望,虽然遥远,她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下的乌青。

    妩音微微一笑,红唇微张,口形诉说无事,李存亦淡淡的笑道,放心,已经传来她活着的消息,很快会查到的。

    这时,宫女来催,妩音只好依依离去,目光总游离在湖边那个青色瘦小的身影之上。

    “咦,你居然在这里?”小公主兴奋的跳到李存身边,“来找我的吗?”

    李存见她笑得明亮,两边脸红红的可爱极了,也被她感染的笑了,“无聊,来玩玩呗。”说着李存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看你的样子有什么好事吧?”

    “是父皇……”小公主坐下话说了一半,羞红着脸低下头,手捏搓着衣服,父皇都还没下旨呢,她现在就说会不会太那个了?

    而且人家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就直接说婚事,那他会不会被吓着?

    还是要先告诉这个笨蛋她喜欢他?

    李存凑近瞄了瞄,“怎么不说了?话说一半吊胃口啊?”

    “那个,那个,李存我喜欢你。”

    再次告白,如上次一样依然没有回应,小公主一抬头,竟然还真的和上次异曲同工?

    李存趴在地上,手伸进湖水之中,大叫着,“小公主,这湖里的鱼好像比上次还肥,我们中午吃鱼吧?”

    吃吃吃,他就知道吃鱼!

    小公主气鼓鼓的瞪着李存,好啊,那她也做一回那画中的女主!

    小公主气势汹汹的走到李存身边,咳得李存动都不敢动。

    她今天吃错药了?这么凶?

    小公主伸手抓着李存的肩膀,将她扳过身面对着自己,唇对唇印了下去,由于没有经验,牙齿磕得生疼。

    李存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好对着同样睁得大大的小公主的眼睛,小公主仿佛也被自己咳着了,她的整张脸通红,热得几乎烫手的地步。

    她心里怕极了,可是还是不想撒手,学着那连载画中的人轻轻的咬着李存的诱人唇瓣。

    李存脑中简直是闹鬼了,闹火车了,轰隆隆完全反应不过来,不过那轻轻的撕咬带着与男人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脑子一旦停顿就只剩下身体最直接的反应,与女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好像很舒服,很温暖,很柔软,舔一舔,好像还很甜,让人想要更多,非常多。

    小公主也完全没想到,面前的男人居然会反应这么强烈,沉重而浓烈的吻几乎让她踹不过气来,她手轻轻的拍打着李存的肩膀,已经断线的脑子好像突然开始运转,李存呀的一声推开小公主,双腿在地上胡乱的蹬着,仿佛看见鬼一样的远离小公主。

    天啊,她刚才在做什么?

    她居然在和一个女人接吻,居然在回应小公主的吻?

    “李存,我喜欢你。”小公主愣愣的脱口而出,李存却很没骨气的跑了。

    搞什么嘛,她是女孩子诶,而且后面都是他主动,干嘛他一副被人强迫的样子?

    绕湖而过的妩音停留在小公主的不远处,身旁的宫女一直催促,她也知道自己应该走,可是双腿如注了铅铁一般由不得她。

    沿着热闹的街巷,跟着人群漫无目的的走,李存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她真是疯了,疯了,疯了,真是禽兽,完全的畜生,怎么能对小公主这样单纯可爱的美少女下手呢?

    再说了,面前的女人又没有肌肉她回应个屁啊!

    就在这里锣鼓声由远及近,一群侍卫护着一顶大红花轿从李存身边走过,那膘肥的宝马之上坐着的男人立刻吸引了李存的目光。

    胸肌腹肌勾着衣服都能展示出傲人曲线,脸刚毅柔和冷漠,就像是她最喜欢的三国杀游戏中的夏侯惇活生生走了出来,好帅啊!

    她流着哈喇子的看着那人从她眼前走过,然后她更加悲催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完了,没反应!

    她一个悲痛的转身,头用力的砸在墙上,无限懊恼与悔恨呐。

    二楼街巷之上,七皇子正在给六皇子接风,两人一人一只酒杯相对站在窗前,七皇子瞄见李存自虐似得以头撞墙,笑道:“这小子又抽什么疯?”

    六皇子瞳孔微缩,见她额头已经开始泛青,挥手让人将李存请过来。

    “六哥。”七皇子不满的叫道:“今儿个是咱们两兄弟喝酒!”

    六皇子淡笑问道:“你很讨厌她?”

    “废话。”

    “那么那位小洁姑娘呢?”

    七皇子别扭的看向窗外,“六哥,你何必明知故问。”

    唉,六皇子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傻弟弟啊,真是太笨了……

    “不过。”七皇子鄙夷的看着上楼的李存,“瞧他一男人,个头比一般女人还小,哪有半分男儿气概?”

    “也许就是女子呢?”六皇子淡淡笑道。

    “六哥,你少开玩笑,她这样的女人,见鬼了吧?”

    这时,李存耷拉着脑袋走过来,一句话不吭,坐下就开始喝酒,喝一杯唉声叹气三次,喝一杯唉声叹气三次,六皇子脾气耐性好,七皇子可觉得烦了,手掏了掏耳朵,“我说你个臭小子,要叹气滚回自家屋里叹去,这是在折磨谁的耳朵呢?”

    李存点头,没精打采的正要起身,六皇子拉着她坐下,嘴角含笑无奈的柔声问道:“怎么了?将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嘣!李存再次转身用脑袋挑战墙壁的坚硬程度,哀痛万分的呐喊,“没感觉啊,没感觉啊,我吻了小公主之后就没感觉啊,刚才看到一个大美人儿下面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为什么,为什么?”

    这边李存还在呐喊,七皇子却冷笑着目光移到六皇子面前,眼光透着揶揄,仿佛在说,“六哥,你刚才说谁可能是女的呢?有见过下面没感觉的女的吗?”

    六皇子静默的将目光移向窗外,表示他什么都没看到,刚才也什么都没说。

    69赐婚

    李存这刚从酒楼回到世子府,魂不守舍的来到门口,一看人很多,好多自己个儿不认识的,说了句抱歉,走错了,然后继续往前走。

    长风满头黑线的将李存牵回来,“公子,没走错。”

    李存虚无的双眼逐渐变得有神,不明白的看了看挤在自己府邸门前的大红花轿,还有刚才让她一眼忘不了却没感觉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

    长风无奈且好笑的说道:“这是公子的新婚妻子。”

    “wht?”李存惊呼,“见鬼的新婚妻子啊?”

    长风眼含笑意的拉着李存小声解释道:“夫人可能是担心公子你真娶个媳妇回家,所以特地送了一个过来,打消别人给你指婚的念头。”

    “可是我没和她拜堂啊,哪来的新婚?”

    这时言歌拿着手中的书信走过来,淡淡说道:“夫人信中交代,新娘在南楚的时候和公子的衣冠拜过,已经算进了家门,如今只需要公子完成洞房一事。”

    “我不要。”李存转身欲跑,仲文果断堵住出路,“世子,夫人的话不能不听。”

    李存哭丧着脸看着言歌长风,“你们觉得我可以洞房吗?”

    言歌长风齐齐点头,撺掇着李存去踢轿门,“公子,你回屋看看就明白了。”

    “是吗?”李存不情不愿的用力一脚,花娇活脱脱一角离地半米这才重新落下,一旁的媒婆尴尬的打着圆场,将新娘子扶下来,过火盆,送入洞房一气呵成。

    李存和盖着盖头的新娘坐在屋里,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想出这种坑爹主意的女人真的是原李存土生土长的妈?

    确定不是穿越或者重生的坑货?

    “的啦,别叹气了。”新娘干脆的自己拉下自己的盖头,露出里面精致小巧的脸,“我比你还想叹气呢,公子!”

    “我知道让你嫁给我委屈你了,姐姐。”李存捧着她的双手十分真诚的说道:“我保证以后一定替姐姐寻一个真心人。”

    “公子,你发烧了啊?”新娘伸手放在李存额头,“不烫啊?”

    他用十分奇特的目光审视李存半晌,然后叫了一句好饿啊,从胸前拿出两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李存瞬间凌乱了,“兄弟你没胸当什么新娘啊?”

    “公子,你不也没胸吗?”

    原来是这样啊,李存松了口气,端过来一盘精致小点,递给他一个,自己拿起一个,眼角打量起身边的新娘,柳叶秀眉,樱桃小口,当真看不出半分男的样貌。

    新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公子,我又不是第一天穿女装了,干嘛老盯着我看。”

    李存摸摸鼻尖,看来这人跟她应该很熟,“你谁啊?”

    新娘长大嘴巴,嚼了一半的馒头从嘴里掉出来,“公子,你真的没事吧?”

    “公子没事,只是有一些不重要的人事都忘记了。”这时,言歌推门进来淡淡说道。

    “我说,小言子,你骂谁不重要呢?”新娘挑眉,言歌不予理会走到李存身边,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点心渣,“公子,他是清逸,是庆喜班唱青衣的名角儿,六岁开始跟在夫人身边。”

    青衣?所以很会扮女人了?难怪她刚才一路看着他都没发现他有半分男儿态。

    “干什么呢?我才是新娘。”清逸推开言歌,将李存揽入自己怀中宣告自己的身份和主权。

    “公子,水已经烧好了。”言歌淡淡的说道,意思却很明确,公子,水都好了,你去我哪儿洗洗睡了吧。

    清逸眉毛上挑,将李存搂得更紧,“公子,今儿个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要是不和我待在一起,做点什么,别人会怀疑的。”

    一提这茬李存就想哭,我也很想做点什么啊,可素没有感觉,没有反应啊,呜呜~

    言歌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对公子搂搂抱抱的吃豆腐。

    李存长叹了一口气,“言歌,你回去吧,我今天在这歇着。”

    闻言,言歌的脸色更臭了,清逸却得意的两条眉毛跳着舞,待言歌走了,他兴奋的将李存紧紧圈在怀中,“公子公子,清逸好想你啊,这次我可要抱个够本。”

    “你抱吧。”反正也没反应,抱就抱呗,还能怎么样?

    于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躺在床上,清逸望着怀里一如过去像青苹果一般脆嫩的公子忍不住啪叽在李存额头亲了一下,正准备有点其他的动作,却听见李存已经平稳起伏的呼吸声,泪了。

    公子,难道是多年没见,我的魅力没了吗?

    黎明初晓,妩音送走皇甫雄,望着天边的金黄光亮默默无语。

    太子优雅的走到她身边,“父皇去早朝了?”

    妩音点头,太子也随着她看向天边,声音温润柔和,“看起来你精神似乎不是太好?”

    妩音蹙眉,“我的身体一直如此。”

    “我听说长公主府的事了。”太子淡淡说道:“时至今日方知你念着的是谁,可是值得吗?”

    “太子殿下一直念着不该念着淡淡那人,可有一日问过自己值得吗?”

    太子默然片刻,“原来即便他为了保护十妹任由你母亲被人抓走,你也无怨无悔。”

    妩音心头愕然,面上却不敢展露半分,她知道母亲是被人抓走,敌明我暗她也明白公子的困难,可是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当时小公主也在。

    是么?当时公子是为救小公主所以无法顾及母亲么?

    那么公子他对小公主已经情根深种到无法割舍的地步了吗?

    “太子殿下今日要说的话妩音听见了。”她眼睑垂下,忍不住再次想起一夜间一直浮现的湖边水色激|情缠绵。

    他微微一笑,见她眉头间有细微的忧愁,手忍不住抬起却在半空中停下,他眸中隐痛,她目光淡然。

    于她,他始终不在眼中,不入心上。

    可是他却想她了,思念如杂草疯长,他就是想见她,想和她说话,所以来了。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纤细瘦小而没有一丝留恋,于他,她没有一丝留恋。

    他无奈的叹息喃喃,“若有一日你肯为我回头,江山如画又算得了什么?”

    一大早李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