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平起平坐,必定是和我不清不楚,可叫她如何是好?”边说边伸出筷子,摸索着够到鱼碟,筷尖顺着鱼身轻轻描摹一遍后,挟了鱼肚上的一大块好肉放到碗里递给我,“先放进食盒里温着,待会你自去吃。虽然凉些,但总归还是好东西。”
又转向叶老爹,问他:“您满意了?”
叶老爹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叶苏笑笑,若不是眼睛被严严实实包着,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在挤眉弄眼:“难得您和闻歌投缘,我看她也是个能劝住您的,不然……我把她拨您房里伺候着?”
又是叮当连声,叶老爹的第二双筷子也因公殉职了。叶老爹拍着桌子大骂:“什么事儿都往外胡咧,要不是……”
我赶紧伸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跺跺脚抢过发言权,恨声道:“泥人也有个土性儿,叶公子若是实在看闻歌不顺眼,不如就随便指个理由把婢子退回去!反正您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家夫人未必会怪婢子办事不利,也省得见天地被您嘲弄来讽刺去,到时再被人捕风捉影地说一句勾不着小的就去惦记老的,婢子还不如直接去跳了黑水河!”
叶老爹看得目瞪口呆,盯着我无声地问:“真生气了?”
我摇摇头,冲他摆口型:“假的,您别说话。”
叶苏这厮死啦死啦的狡猾,他不是在逗他爹开心,而是在激他爹说真话呢!要不是我反应快,叶老爹早就把什么事都抖出来了。
呼,好险。
叶苏沉默一会,嘴角轻抿:“是我轻佻惯了,口无遮拦地得罪了姑娘,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爷俩一向无话不谈、百无禁忌,刚刚一时忘形,拿你开了几句玩笑,并不是有意轻薄于你。”
一番话说得低声下气,又很有几分失望的意味,我突然也没了斗志,半晌才讪笑着轻声道:“也是婢子鲁莽了,望公子见谅。”
叶苏勾了勾嘴角,算是勉强回了个笑,又向着叶老爹的方向问:“爹刚刚想说,要不是什么?”
叶老爹转转眼珠,干巴巴地圆回来:“……要不是你一反常态,跟个畜生差不离,我也不至于起了替天行道的心。”
叶苏笑笑,嘴唇抿得很是落寞:“唔,大约是看不见,所以容易乱想。”
我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冲叶老爹比出拇指,暗自庆幸顺利过关。
谁知我那亲亲姘头根本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当他表示想要早早就寝,并伸臂示意我为他宽衣解带时,我知道,真正属于我的考验来了。
我攥了攥拳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公子习惯穿中衣入睡,还是只着里衣?”
叶苏端坐在床上,手臂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换一身衣服,在箱子最上边放着。”
我艰难地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双手上,一点点为他解下腰带,褪下外衣,尽量不与他身体发生任何碰触。
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为了保证衣衫不会一扯就松,上衣的左衽和右衽的内里之间还缝有两条带子。我要替他宽衣,必须要贴着他胸膛把手伸到他腋下,才能解开这个结。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到他胸前,毫不意外地碰到了他的胸膛。即使只用指尖,我也能清楚地感觉他的肌肉在薄薄的衣料下面迅速由柔软变得坚硬,我忙抽回手,片刻后方又伸手,慢慢解开他衣带。
叶苏低低地笑:“之前没帮人脱过衣裳?”
我憋着嗓子纠正他:“是没帮男人脱过衣裳,婢子之前常服侍小姐更衣。”想要在这儿将我的军?太小看我了。
我替他脱得只剩一条豪迈的大裤衩,才同他商量道:“公子,再继续,我便不方便插手了,不如这就给您换上?”
叶苏点点头,我如临大赦,飞速替他穿好睡衣,又问他:“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边说边暗自庆幸这次双手完全在我掌控之内,没有做出抓握之类的违规动作。
我那神爪功的固定客户倒是十分失望,半晌叹一口气:“看来你真的不是……也是,她怎会冒险跑到我眼皮底下?更遑论低声下气地伺候我了。”
我眨眨眼睛,得了便宜还卖乖:“公子说谁?”
叶苏兀自愣神,半晌才仿佛刚反应过来似的,转头冲我笑笑:“我中意的臭丫头。”
我的鼻尖竟然有些泛酸。
也许裴杊真说对了,我就是个犯贱的命格。
叶苏摆摆手,疲惫道:“你也累了一天了,睡去,叫远帆在外头守着就成。今天……是我故意折腾你,以后不会了,对不住。”
我胡乱答应一声,吹熄了灯火,低着头匆匆退出屋子。
我敢肯定,无论这个赌约将来以什么样的结果了结,我都不会平静地离开。
天杀的。
41捅破了窗户纸还要再虐
()自那以后,叶苏果然没有再为难过我。
也没有放我一天的带薪假。
一个时辰都没有。
周扒皮!
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不是在他房里,就是在去他房里的路上。即使他只是靠在床上发呆,几个时辰都不动弹,也不舍得和我说一声“你下去”。我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人家不过是行使主人家的正常权利,我还真没资格抱怨什么。
唯一的安慰,不过是我赢了裴杊三百两银子。
他有时实在想说话,身边又没人,便会同我十分怀念地讲起往事。
叶苏说,儿时他爹经常出海,他便待在裴家,和裴家的几个孩子玩在一处,上山追兔、下海捉鱼、和家丁们捉迷藏。两个男孩被他带野了不说,连那时刚会走路的裴家二小姐裴素言也追在他屁股后头,把他当成大哥,裴杊只能算是大哥后头的“跟班哥哥”。累得裴夫人又气又笑,教了裴素言好久,才好歹把那句“跟班哥哥”改了回来,只是仍是认死理地叫他“叶大哥”。
我心里直哼哼:是啊是啊,您那便宜小姑子现在就对未来大嫂的候选人表达了不满,想要拼命阻止自家亲亲叶大哥娶个猴子呢。
呸,我是猴子?我这么聪明活泼可爱。
不对,我也不是未来大嫂候选人!
叶苏又说,裴家待他父子恩重如山,他又是真心喜欢出海,因此南洋这几条航线,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抓在手里。他这次受伤既是意外也是注定,只要他还出海,便免不了会有风险。若以后让他的家人担心,他亦不能完全放弃了,只能尽量走内河航线,虽然不过瘾,但只能如此。每每想到以后的日子,他现在便总忍不住多下几次南洋。
我表示理解,又十分嫉妒我自己。
这厮从没和我说过这么多事,他和我讨论最多的话题大抵都围绕着下三路。即使是求爱,他也说的是,他会让我食髓知味。——大概我在他心里的定位就是下三路的货色,不适合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更遑论以后的人生规划了。
妈的,他对一个丫鬟都可以这样的掏心掏肺,对他官方认证的心上人本姑娘我,却一直围绕着□内容展开话题!
情何以堪啊。
我咬牙切齿:他最好是受伤了精神失常、心里空虚,不然,我真不敢保证不会一把湮灭他下半身的幸福。
……唉,我没救了。
今天叶公子闲着没事,又要继续跟我分享他在神州各地的旅游见闻,我却出于嫉妒的心理没心思再听,毫不客气地制止他:“公子,郎中快来了。”
他张了张嘴,又不自然地笑笑:“我倒忘了日子。”
叶苏沉默一会,问我:“若是我以后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再也不能走船了,我日后,该做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他也是做过走街串巷的铃医的,不由轻声问他:“您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叶苏笑笑:“没什么,你去门口守着,待刘先生来时,你就不必跟进来了。”
我答应一声,默默退出去。
刘先生长了一张标准的苦瓜脸,八字眉耷拉在额头上,看谁都是一副苦相。我看不准他是否是因为叶苏的伤势而焦虑,又不敢在叶苏的听力范围内打听情况,只得简单见礼后便放他进去,又偷偷溜去窗下偷看动静。
刘先生背对着我,说话的声音极轻,叶苏一直抿着嘴角,不言不语。
刘先生动手为他换药,他偏了偏头,才让他碰脸上的绷带。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刘先生才又叹了口气,起身同叶苏道:“好好养伤……这样……无能为力……”
我心里一沉,慌慌张张地回到门口,见刘先生还是那副苦瓜脸,八字眉的角度愈发陡峭,不由更加没底,胡乱说几句客套话打发走他之后便抬腿进屋。
刚掀开帘子就听到一声爆响,我下意识地一缩头,再探头查看,却见墙角爆着一蓬水迹,叶苏端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僵硬地搁在膝盖上。
他眼睛上只覆了几层薄薄的纱布,对着光即能直接看到他睫毛浓密的形状。这样敷衍,仿佛现在换药也只是听天命罢了。
我踮着脚走到他身边蹲下,捧着他拳头柔声地劝:“让我看看手上有没有伤。”
叶苏只是沉默。
我咬咬牙,轻声问他:“是眼睛的问题吗?”
他还是沉默。
我了然,胸口好像突然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疼又酸,半晌才艰难地缓过气来,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蓄了满眼,又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我死死咬住下唇,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却还是听到了。叶苏松开拳头,摸索着抚上我的脸,为我揩掉泪水,叹一口气:“你的责任已经了了,回去裴家。”
我抓着他手,哽咽着冲口而出:“只要你看不见,我的责任就一直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情急之下,也忘了用娃娃音掩饰。
话一出口,我也跟着惊骇不已,什么,我说了什么?我怎么会揽了这么大的责任上身?如果我以后做不到怎么办?
管不了这么多了,就算是空头支票又怎么样?关键是,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好!
叶苏一愣,片刻后苦笑:“只要我看不见?……你可是要许我一辈子?”
我眨眨眼睛,一辈子就一辈子,当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难道我能扔下他一个人?
之前一直在假设各种各样的情况,待真正走到这一步,我反而心安了。
叶苏别开头:“凌铛,若我还看得见,我说什么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可我以后,大概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影子。我可能连你穿的是红衣裳还是粉衣裳都分不出来,我也不可能再看到你的脸,我恐怕一辈子都是个要你照顾的废人了。”
我张口结舌,半晌问他:“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叶苏苦笑:“满哥儿甚少说肯定的话,他既敢说你不屑与我扯上关系是十成十的可信,便说明你与他关系匪浅,但你却连帮裴府打理园子的施伯在三年前已经故去都不知道。”
他拉我起身,强按我坐在他腿上,伸手抚上我脸颊:“一个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为我哭?”边说边慢慢靠近,轻轻吻上我脸颊,又摸索着擦过我的嘴唇。
我心跳突然加快,忙推他一把,又气又笑:“叶公子,您这就饱暖思□了?”
他也咧嘴一笑,又正色问我:“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么?只要我眼睛不好,你便会一直陪着我?”
我犹犹豫豫,那句“是”仿佛有千斤重,沉甸甸地压在我舌尖上开不了口,可是叶苏那写在脸上的期待和我心底隐秘的,又让我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半晌,我捧住他脸,轻轻地吻上他富有弹性的双唇。
叶苏一震,猛然搂紧我的腰,舌头迅速顶开我的嘴巴,勾引着我与他吸吮舔舐、缠绵不休,动作激烈得仿佛不是在接吻,而是要把我生吃入腹。
我一边觉得头皮发麻,大脑缺氧,一边又忍不住热烈地回应他,紧紧勾住他脖子,狠狠吸吮他的嘴唇、追逐他的舌尖。
他得了鼓励,更加卖力地吻着我,一手勾着我腰,一手按在我背上,紧紧第将我贴在他身上,仿佛要直接把我压成一张纸片。
良久,我大口喘息着推开他,头晕眼花地向后倒在床上,呻吟着投降:“不成了,再亲我就要死了!”
叶苏如影随形地欺上来压住我,贴着我脸颊低笑:“这就不行了?”
我轻轻咬他一口,讽刺:“哪能和您这情场浪子相提并论?”
叶苏自嘲一笑,双唇抵住我的,温热的呼吸一阵阵吹进我嘴里:“与经验无关,只是碰着你,我就忍不住。”
我嘻嘻一笑,搂紧他脖子:“这话说得好,有赏!”
他却不接我的话,翻身躺在我身边,大手盖住我整张脸,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我的眼睛、鼻子、嘴巴,又叹息一声:“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情况下答应我。还是……你只会在这种情况下答应我?”
我一时语塞,他却并不打算知道我的答案,牵着我的手,盖在他的眼睛上,轻声:“你既已答应了我,以后便不能反悔。我会用尽一切招数留下你。如果只有我瞎了你才会陪着我,那么,我甘愿一辈子看不见。”
我心里一动,片刻后笑着拍拍他脸:“别说傻话,好好养伤。”说着就要起身,“就算刘先生说不行,别人未必也是如此。我央裴杊想想办法,为你找名医来诊治。”
叶苏拉住我:“不急这一刻,让我抱会儿。”
我看他一会,乖乖躺了回去。
叶苏抱紧我,长长叹息:“当日在南洋受了伤,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当时便想……什么船队,什么航线,什么镜子,我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夜与你说这些?我应该牢牢抱着你,告诉你我自知道你并不是原来那个春红时,我便已经喜欢上了你。我喜欢你遇强则强的性子,喜欢看你咕噜噜乱转的眼睛,喜欢你耍无赖的样子,也喜欢你看着我时,明明极喜欢、又生生克制住的复杂眼神。你的一切我都喜欢,你的全部我都想了解。可我知道,你虽然装出一副母老虎的样子,其实不过是只听见风吹草动就想落荒而逃的兔子。我不能逼你太紧,让你一心只想逃开我,又不能不逼你,不然,你永远不会做出选择。”
叶苏苦笑:“我被你生生逼成了个猎人。不过还好,我总算没有白费心思。”
他把我死死箍在他怀里,脸颊蹭着我的,恶狠狠警告我:“别想再逃。”
我叹一口气:“……好。”
42暗香浮动美人汤
()我对叶苏的视力状况十分存疑。
这几天,叶老爹好像失踪了一样,四处都找不到他踪迹。据家里的老人们说,这种情况十分常见,不必去找,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老爷子自会慢悠悠地从某个地方钻出来,大喇喇地往堂上一坐,拍桌子摔碗地催促他们快为他做菜热酒。
裴杊也不在府里,守门的小僮礼貌地告诉我,他们家的两位少爷和表哥一起玩去了,这一去不知远近,看临行前的准备,没半个月回不来。
另找裴夫人,她竟然也忙着,说是又去庵堂了,请我改日再来。
这么巧?
我认识的会操心叶苏病情的人都不在,他们是集体被外星人抓走了呢,还是凑一锅打麻将的时候被强拆了?
我愈发的怀疑,有心想试试他瞳孔对光照是否有反应,但这厮打死都不睁眼,我又没办法直说,只得憋着。
这一憋就憋到了五日后,刘先生来复诊。
老先生皱着八字眉苦哈哈地通知叶苏,他身上的伤可以沾水了,却对眼睛不置一词。
我坚持一路送他,出了二门后才问:“先生可否告知,叶公子的眼睛是否有事?”
刘先生讶异地盯着我:“姑娘的声音……?”
我轻咳一声:“之前患了风寒,鼻子不通……”
刘先生点点头表示了解,考虑了一会,问我:“姑娘是叶公子的……”
我眨眨眼睛:“婢子是裴家的人,受我们家老爷夫人的嘱咐来照顾叶公子。日前我们家夫人听闻公子眼睛似乎不对,心里急得不行,便嘱我务必探探口风,若是有什么,她也好早做打算。”
刘先生哦了一声,狡黠地捻着山羊胡:“老夫已经着人去裴府通过了气,姑娘是否还没听说?姑娘不必问了,你家老爷夫人早已知道情况。”说罢冲我拱拱手,匆匆走了。
我咬牙切齿:好啊叶苏,你敢骗我!
他既已知会了裴家,不说裴夫人会如何,裴杊又怎么会现在跑出去玩!
情报工作做得不到位,把自己给卖了?
我跺跺脚,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寻思着怎么让这个良心死啦死啦坏了的家伙露陷。
回到叶苏的住处,却见他屋里陡然多出几个火盆,和一个大大的木桶。叶苏只穿着中衣坐在床上,听见我进来,面色有些尴尬:“你回来了?”
我计上心来:“急着要沐浴?”
叶苏苦笑:“擦了十几天的身,身上都有一股馊味了。——你待会回避一下?”
我嘿嘿笑着掐住他下巴,做出调戏的姿态:“凭什么?擦身都是我擦的,你的把柄我也不是没握过,更过分的,你还偷看过本姑娘洗澡。现在若不趁机看回来,我实在是太亏了些。”
叶苏捻个兰花指冲我娇笑:“美人儿,急什么,以后有你看的时候。现在我身上有伤,一旦你看了失望可怎么办?”
我抬抬下巴:“伤疤是男人的荣誉,我不嫌弃。”又俯□,一手婆娑着他肩膀,在他耳边暧昧地低语,“你不是还保证,要让我食髓知味?现在验验货,不过分?”
叶苏的肌肉瞬间绷得如生铁一样硬邦邦的,我暗笑不已:调戏帅哥,其乐无穷啊!
别管什么眼睛了,调戏本身就是一项乐趣,至于其他的,不过是附加产品而已。
他僵了一会,把脸微微别过去,轻声:“唔。”
脸红了!他竟然脸红了!
我太有成就感了。
叶苏片刻缓过来,一把拉住我箍在他怀里,笑道:“既然美人儿你坚持,不然,咱们换个大些的桶?”
我点点他下巴,也笑:“不要。你虽然看不见,却还摸得到。我是来找回场子的,不是让你得寸进尺的。”
叶苏夸张地叹一口气,放开我,垂头丧气地:“可怜我当初只看到姑娘的一颗头,就被说成是偷看你沐浴的登徒子了。早知道要担这样的恶名,还不如那时看个干净,也省得现在心里委屈!”
我笑而不语。心说,别委屈,只要你今天肯坦白,占便宜的机会有的是。
当然,我对我们待会可能会进行到哪一步有着深刻的认识和充足的期待。我不觉得后悔或是害怕,小s有多梦想和金城武来一发,我就有多梦想和叶苏呀啦那一卡。我是个心理年龄二十八,上过尽千帆的怪阿姨。在我这个阶段,当然应该及时行乐,有花堪折直须折,有帅哥可采尽快采,错过这个中关村,就没这个苹果店了。
唔,我就是个色女。
浴桶很快蓄上了水,叶苏被我扶着站到桶边,我伸手要帮他脱衣裳,却被他挡下:“不用,我自己来。”边说边动手解衣带,缓缓褪下上衣,露出精赤的胸膛。完美的倒三角和形状分明的八块腹肌在烛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
我突然很想一口咬上去。
他左边肋下有一道一指长的疤,上头结着褐色的硬痂,周围一圈嫩粉色的新皮。我用手轻轻覆在上面,胸口微酸。
叶苏笑笑:“已经好了,现在只是觉着痒。”
我半晌才收回手,轻咳一声:“脱裤子。”
叶苏叉着腰无赖地笑:“不要。”
我笑瞪着他:“唔,不洗了?还是要我帮你脱?”
这厮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他两手一撑桶沿,直接翻身坐了进去,半晌将湿裤子搭在桶边,一脸得意:“总算没吃太多的亏。”
我笑话他:“笨蛋,水是清的,我一低头就看到了。”
他笑吟吟地扯过手巾铺在水面上。
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你等着。
我顺手扯下他蒙着眼睛的布条,随口给他一个解释:“反正又没涂药,热气蒸在布条上,你就不难受?”
他唔一声,仍旧闭着眼睛。
我磨了磨牙,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叶苏等了一会,闭着眼睛问我:“小娘子,什么时候帮本大爷擦背呀?”
我把外衣搭在他身旁,正好能蹭着他一点。
叶苏伸手捻了捻料子,惊笑:“娘子是要与为夫共浴?”
襦裙也脱下来,继续压在外衣上。
叶苏伸手摸了一下,镇定地笑:“可是觉得屋里热?冤家,我眼睛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主动?现在我看不清了,你倒来诱惑我。”
我继续把中衣也压在上头,只穿着肚兜,慢慢转到他正面。
叶苏沉默了。
我撑着手肘,探身扯掉他遮羞的手巾,哑着声音道:“屋里这么热,那么厚的衣服,我怎么穿得住?”
叶苏默默往水里缩了缩。
桶太深,他又是蜷着腿,我看不清最重要的一个部位。
不过没关系,他能看得清我就行了。
这个身体自我接手以来,胸-部稍微变大了些,用力挤的话,也能产生点波涛汹涌的效果。
这就够了,气势决定一切。
我踩在脚凳上,把身子弯成九十度,漂洋过海地轻轻亲吻他,又时轻时重地啃咬他的耳垂,气笑着往他耳朵里吹气:“你这只会夸口的笨蛋,是否只有我主动招惹你,你才会碰我?”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叶苏伸手握住我肩膀,猛然站起,拎着我跨出浴桶,大步走到床边,把我扔在上头,随即也湿漉漉地压上来。
他半垂着眼睛,眸子里写满了□。
我气哼哼地掐着他后背,无情控诉:“你果然是装的!骗我很好玩吗?看我哭,你是不是很高兴?”
叶苏不理我,箍着我后颈猛地吻上我嘴唇,又驾轻就熟地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我也懒得计较别的,双手插进他微湿的头发里,使劲按着他,重重地咬着他嘴唇。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反而更深地与我纠缠。他嘴里还残存着一点苦涩的药味,舌尖却甜得让我眩晕。他的吻好像是毒品,每每加大剂量,却让人想要更多。他吻我越久,我的胸口就越觉得酸痛,好像是那里在拼命喊着要要要,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疼痛来提醒我它的欲-望。我只有狠狠地抱着他,让他压得我好像马上就要断气,才能觉得稍稍缓解。
良久,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隔在我们之间唯一的布料也因为如此亲密的接触而变得湿嗒嗒的,紧紧贴在我身上。
我不耐烦地把肚兜扯下,随意扔在地上,勾住他脖子命令道:“还要!”
叶苏的身体立即像一张良弓一样绷紧了,他依言俯身,我们俩的嘴唇仿佛强力磁石一般迅速贴在一起。他的手不再只是捧着我的后脑,而是顺着我的脖子,缓缓抚过我的肩头、腰侧、小腹、膝盖,再慢慢爬上来,重新来过一遍。似乎是骄傲的将军,在他的领地上得意地逡巡,又好像是潮汐,每过一次都激起更大的浪花。我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暧昧的声响,双腿下意识地盘在他腰上,感受我的老朋友滚烫地顶在我的身下。
此时此刻,我竟然还有空迷迷糊糊地想,加藤鹰算什么,这厮甚至还没有碰到我的重点部位,就已经快让我爆炸了。
我整个人都勾在他身上,用全部身心祈求他快点进行下一步。
他却在这时抬起身子,专注地盯着我,嗓音因为情-欲而变得沙哑性感:“这是你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停的机会。”
我眨眨眼睛:“为什么要叫停?”又抱得他更紧一些,笑骂,“快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快点把“什么”去掉!
叶苏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啄,微笑:“下个月成亲?”
我摇头:“苟合欢迎,成亲免谈。”
叶苏猛然抬头:“什么?!”双眼立即变得清明,甚至有些愤怒。
我不由深深哀悼,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我叹一口气,换上外交辞令,企图挽救这次失败的苟合:“我暂时不想成亲。如果你坚持,我会考虑,但不会是马上。在我们那里,男女之间即使互相喜欢,也会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对方是否正如自己想象那样。这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两三年,因人而异。我没办法接受和你马上成亲,我还不太了解你。”
他僵了一会,翻身滚到一边,目光有些冷:“但是你可以接受和我马上……?”
我笑笑:“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们那里对这个看得不像这边这样重。更何况除了你,我也不会和别人这样。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纠结早还是晚。”更何况我们一旦掰了呢?当我老了,孤孤单单地坐在藤椅上回忆往事时,我起码还能够骄傲地宣布,我曾经上过一个极品帅哥。
叶苏盯着我,面无表情,显然是生气了。
唉,还是被我搞砸了。
我缓缓坐起来,抱着膝盖忐忑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半晌,他苦笑一声,牵着我的手握住我的老朋友,问我:“是否你只喜欢这个?”
我感受着手掌传来的热度,吞一口口水,忍不住用眼睛狠狠地猥-亵他鼓胀的胸肌,平坦结实的小腹,修长有力的大腿:“其实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喜欢。”
叶苏低低地笑,拉着我的手按上他的胸口,缓缓向下描摹,情-色意味十足:“既然我对你的吸引只有这些,那我便只得用这个来威胁你了。——在成亲之前,你只能看得到,吃不到。”
浪费了,他若是转战v界,就算只是裸上身也一定会轻松封王。
我舔舔嘴唇,尴尬地笑:“那个……在我们那边,多数是女孩子这样威胁男孩子的……”
叶苏慢条斯理地瞥我一眼:“在你们那边,女孩也多数像你这样?”
我叹气:“不是,我在哪都是奇葩。”又用另一只手留恋地拍拍他脸颊,“看来你眼睛的确是有问题的,竟然看上我这混蛋。——若你移情别恋了,记得发发慈悲,先满足一下我的肉-欲,再一脚把我踢开。”
叶苏失笑,捉起我的手,十分□地轻吻我的指尖:“我永远是你的,当你决定把自己交给我时,你就会知道,你浪费了多少好时光。”
我呻吟一声,抱怨:“你果然足够了解我。”没见过美人计这么下血本的,我快坚持不住了!
他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日,老娘的把柄,就这么结结实实地被抓住了。
43远离诱惑才是王道
我看着对面可餐的秀色,长吁短叹。
叶苏一手擎着书,品一口茶,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次是因为晚上床铺不够暖,还是因为屋里火盆太多?”饱满的嘴唇被茶水一浸,立即就透出无穷的温润,让我忍不住想攀上去一亲芳泽。
完了完了,老娘已经彻底坏掉了。
早知道我还不如穿去兽人世界。虽然各式獠牙长毛囧了点,但是黄瓜啊香蕉啊榴莲啊总是不缺的,并且女主角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一定会觉得很带感,完全不用担心妇科病和肾虚等等“俗世”的问题。
哪像本座这么不争气,对象只有一个,还看得到吃不到,仅仅是思春就已经快要了我的老命。
老纸想吃肉!肉肉肉!
……可我吃不到。我这头黔驴不但遇上了一头身经百战的老虎,更可气的是这老虎自制力惊人,就算竖着虎鞭一整夜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举例说明,大前天我故技重施,推说屋里火盆太多,一件件地脱衣服,他没等我完成最后的步骤,就用一床棉被把我裹成了个粽子,然后让我这样待了一夜。
昨天我说孤枕难眠夜凉如水,死乞白赖地要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答应了,然后真就只是睡觉而已。
虽然我搔首弄姿地要求他翻我的牌子,甚至准备自己动手一试他长短,然而无奈他武力值太高,刚开头就被他强按了下去,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目光深沉地问:“你确定由我主动,和你自己没有经验的胡来,得到的感觉不会相差太多?”
我动弹不得,欲哭无泪。
被他压着一整夜这种事,可以很香艳,也可以像我现在这样,浑身酸痛,眼底青黑,欲求不满。
我满心哀戚,垂目不语。叶苏没得到我回答,于是放下书,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可是又想什么鬼点子了?小冤家,你就不能痛快认输?”
我轻咳一声,讪笑:“你说,我在你家也待了挺长时间了,天天和你同进同出,举止又是丫鬟不丫鬟,主人不主人的,再住下去,我怕会惹人闲话了。——虽然闻歌这个身份是假的,但是久了,总有人能记得我相貌不是?”
叶苏一挑眉,眼睛亮晶晶的:“这种说辞……是在暗示我,应该早早八抬大轿,把你正式娶进门么?”
我气笑:“不,我是在暗示你,应该早早办了我。——我知道你又要说免谈,本姑娘脸皮再厚也是有底线的,我不再打算勾-引你了。但是你这一盘五花肉摆在我面前,天天香气四溢地诱惑我,却偏偏不让我吃,这样的非人折磨,是个人都受不了。所以我得离你远点,远离诱惑,以换取内心的平静。”
先生们女士们,本人谨代表乔布斯发布本年度最新苹果产品,iit。
叶苏轻轻覆住我的手,表情也变得正式:“嫁给我。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用受折磨了。”
我移开视线,微笑:“不。”
叶苏抿了抿唇:“给我个解释。不要像前几次那样含糊其辞。”
我叹气:“冤家,别为难我。”
我试着将双手抽回,叶苏却紧紧抓住,贴在他胸口,让我感受他的心跳,目光坚定:“告诉我,为什么?”
我沉默,他便维持那个姿势不动,跟着我沉默。
良久,我道:“你还记得我说过,我爹欠了债之后,我娘便扔下我跑了,而后我爹也没再回过家么?”
叶苏点头。
我笑笑:“这就是原因。我爹欠的钱其实不多,折合成这边的银子来算,大概也只有两三百两而已。若他们肯齐心协力,大不了全家过五六年的苦日子,便可以全部还清了。但我娘好像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她听说我爹被关起来之后,就跑了。而我爹出来之后,甚至都没有费心思回家来看一眼,看看往日与他恩爱有加的妻子还在不在,他娘和他女儿过的好不好。”
“我奶奶怕我恨他们,曾经一再地同我说,他们是逼不得已的,并拿他们的……画像给我看。画像上,他们抱着我,的确既甜蜜又幸福,但这却更让我心寒。曾经这么恩爱的一对儿,竟然就因为这几百两银子便各自纷飞了。这让他们的婚姻,立即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苦笑:“也许是我小时候想得太多,长大了便不太相信男女间彼此的承诺。看着两人恩恩爱爱,我会祝福,但是转过身来,我会想,那是他们还没有遇到足够让他们分开的那件事。”
我看着叶苏:“每一对佳偶都有可能遇到这样的事,也许是长痛,也许是短痛,然后就磨成了怨偶。我很喜欢你,喜欢到了如履薄冰的境地。所以,我不愿意拿你去冒险,不愿意看到你看着我的表情,从笑脸变成冷脸。我知道你会说,你不会的,但我这样别扭又混蛋的人,这一天必然会来。所以,我说,不。”
叶苏看着我,一字一句:“我永远不会对你冷脸,我永远是你的。就算你现在不信,我一天重复一次,总有一天,你会相信。”
当然,谎话重复一百遍也成了真理,更何况这种话是我原本就倾向于相信的。我苦笑着垂下眼睛:“我天生对永远这个词没办法接受。”
我说:“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你,在成亲之前,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家。我得找个地方清净一下,好好想想。你可以每天来找我,也省得应付我这样那样的花招。这样对咱俩都好。”
半晌,叶苏放开我,叹一口气:“可有想好去哪?我知道有好几处宅子空着,买下来略收拾一下,便能住人了。”
我一笑:“这个不用你操心,裴夫人早为我安排好了去处,还指给我了一位芳邻。”
叶苏的脸立即黑了。
静安师太慈眉善目地前头引路,不时侧头冲我微笑,一脸歉然:“咱们庵堂地方小,客房统共只有那么几间,姑娘要住的院子里,已经先一步住了一位娇客。不过姑娘既是裴夫人送来的,想必也对这位娇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