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逼娼为良

逼娼为良第19部分阅读

    “姑娘稍等,主人随后就到。——我家主人知道您不肯与他走远,好在他只要同您说几句话,耽误不了姑娘多长时间。”又装模作样地看看店里,笑道,“姑娘也不愿意别人知道?”

    我哼一声,又走远了几步,没说话。

    我肩胛骨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白色的伤疤歪歪扭扭地攀在锁骨旁边,虽不显眼,但也足够影响未来夫妻生活的和谐程度。

    我讨厌沈鸿,像癞蛤蟆一样讨厌他!

    不过一会的功夫,沈鸿那令人厌恶的轻笑再次在我身后响起:“凌姑娘,他乡遇故知,幸事啊幸事!”

    作者有话要说:(万!兔!死瑞!够!)

    在那山的那海的那边有一群小神医,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医术很高明,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白色的大医院,他们中医西医互相掐不停~~~~~

    哦可爱地小神医,哦可爱地小神医,他们齐心协力开动脑筋斗败了疑难杂症,他们上窜下跳继续动手术~~~~~

    (老纸坏掉了……)

    下面是老纸二号继续为大家科普人生四大恨事(老纸一号因为舞曲循环回厂返修了):

    久旱逢甘露,一滴

    他乡遇故知,债主

    洞房花烛夜,隔壁

    金榜题名时,重名

    ╮(╯_╰)╭所以,凌铛真是惨啊……

    52即使是灯笼也包不住火

    沈鸿的声音华丽得令人作呕:“凌姑娘,故友相见,用后背对着我,可不是什么好客的举动?”

    我趁着转身的动作与他拉开距离,冷冷地看着他:“我的朋友不少,但你绝对不在其列。”

    不过刚刚入冬,他就已经穿上了皮草,褐红的毛皮映得他的巴掌脸更加苍白,眼窝和脸颊都微微下陷,黑眼睛里却闪着病态的兴奋之光。

    这孙子得肾虚成什么样啊,连暖和自己都有心无力。

    他伸指揉了揉太阳|岤,冲我笑:“何必如此,怎么说都是相交一场,虽然你不记得了,但咱们确实还是有几回露水情缘的。”

    不是大哥,就您这受了唧的样,是你压春红还是春红爆你菊花啊?

    可见百分之二百是乱说的。我自动忽略他的套近乎之词,冷着脸问他:“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沈鸿一挑眉,桀桀笑道:“客套,还是真的关心?”

    我翻个白眼,懒得在脸上挂任何表情:“说实话,我比较关心你什么时候走。”还有什么时候死。

    沈鸿轻咳一声:“落霞是大港,我即使走了,也会很快回来。”他盯着我笑,“你既然在这儿,就是打算跟那个姓叶的成亲了?”

    我叹一口气:“明明知道他名字还叫他姓叶的,不能说明你和他苦大仇深,只能说明你丫脑子笨,只能记得住一个字。”脑容量不足的苦逼娃儿呀。

    沈鸿瞪着我,有一瞬间的功夫,他的神色变得极可怕,好像地狱恶鬼重现人间,但不到片刻的功夫,他又笑如春花般灿烂。丫真该改行卖笑去:“口舌之争,没什么意思。我来,就是要提醒你,想要嫁人?可以啊,答应我的条件,你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若是不答应,全落霞都会知道,叶苏要娶的,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

    我揉揉耳朵,斜眼看他:“还有新鲜的没有?你说别人就信,你以为你谁啊?来来去去只这一招,你不嫌烦,我还嫌呢!”老娘已经洗得比白金还白了,你现在四处宣扬我是春红,有人信么?

    户籍只是一张纸,上头不过只有姓甚名谁年龄几何籍贯何处,你拿着照片欠缺的身份证硬说我是春红?您还是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沈鸿抬眼一笑,表情娇媚得很:“沈念恩给你假造的身份是死的,同我手上的证据没什么两样。叶苏自甘堕落,当然会维护你,但是别人呢?口口相传有多难听,你应该能想象?更何况……”他退后几步,掏出两张发黄的纸来,上头各有手指印若干,“你再怎么变,大概指印还是不变的。我手里有你当初向我借钱时签下的借据,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愿以身抵债,永世为奴,不得自赎。……这一张呢,是你的卖身契。没错,我已经将它买了回来,你若不答应,我只需在这儿打个官司,我甚至都不需要打赢,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他叹一口气,将两张文书又小心翼翼收回怀里:“也是上天见怜,叫我在外头碰上了你。我刚刚还发愁,要怎么把你约出来呢。”

    这厮的声音做派越来越像东厂公公了,又变态又没种。

    我皱眉咋呼他:“那么多指印,印得又模模糊糊的,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伪造的。”

    沈鸿志得意满地浅笑:“你自己看呢?借据自然是真的,上头你的指印也是清清楚楚,你以为我不说,这事儿便这么过去了,是么?啧啧,你不该是这么天真的人啊。”

    “至于卖身契,那是我替你的旧情人买下的。用在你的新情人身上,倒也不算冤枉。——真奇怪,你当初为什么不让那姓叶的替你正正经经赎了身才走呢?要不,也不至于让我从宁妈妈那儿得了这便宜。有这一纸卖身契顶着,沈念恩帮你伪造的那一张纸,也就只是一张纸罢了。”

    他皱着眉咳嗽几声:“不知道姓叶的有没有神通广大到替你买通官府的地步?——应该是有的,不过,我没指望把你抓回烟花地,虽然我很想。但是,不需要做到那一步。”

    他又拢了拢自己身上那身畜生毛,把自己裹得更紧些之后,抬头冲二小心向下张望的素语一笑:“这姑娘长得俊俏,脸上也是一股天生的贵气,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你猜,若她知道你的身份,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亲亲热热地与你把臂同游?”

    我皱眉不语。

    他看着我:“叶苏不在乎名声,是因为他一年里有个月都是在海上,他不需要在乎。你呢?你左右都要留在落霞等他的,若全落霞的人都当你是残花败柳,人人对你敬而远之,你可承受得住?你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你也很懂得服软。对待识时务的人,我的条件向来是很公平的。——只要你让姓叶的答应,用他的船队替我免费运十次货物,无论多少、远近。中途若出了任何岔子,他便要按照我损失的三倍赔付。……否则,我一纸诉状将你告上衙门。”

    这个畜生!

    走船就跟走镖差不多,我只是约略知道,一趟船收取的银钱大概是货物价格的二成到三成之间,遇上易碎品或是风浪大的日子,价格当然水涨船高。

    说句不嫌夸张的话,船夫们就是赚的这点卖命钱。别说出海,就是在黑水河上下走个来回,最快也要近一个月的工夫,辛苦一个月连个屁都没赚着?那些船工还不直接把叶苏浸了猪笼!

    若是叶苏不拿自己的钱来贴给船工,一次两次的,这些汉子还能够看在义气的份上忍气吞声,可是十次?沈鸿是个有风使到尽的人,有了免费的船队又有叶苏这个保险公司担着,他绝对会有多少船使多少船。平白做顺水人情算是好的,就他这样的流氓操行,难保他不会在最后一次自己弄出个事故来骗钱。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上船时,廖老大那种自诩自由人、受不得半点气的不羁态度。若叶苏手下有三四个这样的人,他的船队被沈鸿这根搅屎棍一搅和,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我冷笑一声:“沈公子心有七窍,我等不敢轻信。”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他,我得先稳住他再找叶苏想办法。

    不,未免关心则乱,我还是先问问裴杊。

    最坏的打算,当然是我先暂离落霞一段时间,让叶苏能够心无旁骛地对付他。当然,在我离开之前,我会把事情的始末完完本本地告诉叶苏。

    但是我不想走,我跟叶苏的关系才刚刚确定,我不想因为一个贱人又要离开他。

    我喜欢落霞,喜欢裴家,我也不愿伤了叶苏的心。

    可是这件事,恐怕注定会有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我咬着牙,在想象中把沈鸿这孙子倒扒皮、点天灯。

    沈鸿用帕子擦了擦嘴,忽然缓了口气:“若这十趟平安无事,我也懒得再和你计较太多,卖身契和借据都还给你。你若不信我,咱们也立字据为证。这样,可还算公平?不公平也没办法,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必须答应。”

    这畜生咳嗽几声,笑眯眯地做总结陈词:“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但是报仇,就另当别论了。我之前曾说,你不是我的仇人,这话我收回,咱们的梁子在沈念恩赶我走的那天,就已经结下了。”

    我终于正眼看他一眼:“这么记仇,你还是爱上沈念恩了?”

    沈鸿勾唇一笑,毫不动怒:“如果逼我在你和他之间选择的话。——叫叶苏二天后在落英客栈等我。”

    我瞪着他,很不善良地策划着种种意外。

    沈鸿笑得更开心:“想弄死我,是么?别想了,我既然敢来,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卖身契一式两份,宁妈妈那里的和官府那里的备案我都买了下来,若你想留着珍藏,这一份就送给你了,也好教你知道,我没有说谎。”他真的把怀里那张纸抽出来,用两根手指夹着,纡尊降贵地递到我鼻子底下,“好好对比一下。”

    我伸手接过来,叠成小块塞到袖子里。

    沈鸿点头轻笑:“你向来是个知道什么时候服软的人,别让我等太久。”说罢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发呆。

    裴素语匆匆出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手低声问:“那人是谁?他同你说了什么?”

    我整整面色,抬眼一笑:“没什么,这人我还当真认识。不过之前就十分的讨厌他,因此他说什么,我都这耳朵进那耳朵出了。现在想想,就只记得他说,他是过来落霞做生意的。”

    素语一笑:“来落霞的,十个有九个是做生意的。我看这人也十分的不舒服,好像蛇一样,阴冷阴冷的。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可是让你帮什么忙?”边说边小心查看我脸色。

    我摇头笑道:“我一个弱女子,能派什么用场?他大概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有,这才抓着我啰嗦了半天,烦都烦死了。”

    素语笑着点头:“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理为妙。——叫他这一搅和,什么兴致都没了,咱们回去?”

    我自然点头答应。

    回去裴家已经是午饭的时候,素言和素念两位小小姐被裴枞看着在先生那补课,裴老爷大概有事不在家里吃,桌上只有我、裴夫人以及素语、裴杊姐弟二人。

    不知为什么,裴夫人和裴杊都看着我意义不明地笑。尤其是裴夫人,脸上的慈爱简直满满得要溢出来。

    在下不知死活地又想到了我奶奶,而后又想到沈鸿那厮,再想到以后可能因为他的落力宣传,再回不了落霞、再看不到这样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直泛酸。连忙避开裴夫人的目光,向裴杊使眼色。

    他却浑然不觉。

    我气得,用不着他的时候精得跟猴子似的什么事都瞒不住他,要指望他出出主意了,他倒变成二师兄了!

    待饭粒咽尽,又喝过茶之后,我趁两位美女不注意,拉着裴杊低声:“我有话说。”

    裴杊只是笑:“先听我娘说。”

    裴夫人十分配合地开口:“凌铛啊,你家里可还有别的人?”

    我连忙摇头:“只剩我一个了。”

    裴夫人点点头,笑着拉过我手:“我一见你这孩子就觉得跟你投缘。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在外头总是不容易,咱们也一直把叶苏当儿子疼,你呀,也注定是叶家的人。——我今儿个突然想,要是你也愿意,咱们认个干亲?”

    我一激灵,猛地转头看了裴杊一眼,死小子揶揄地笑:“怎么,还需要我同意?”

    我叹一口气,看看裴杊,又看看同样惊讶也同样笑容满面的素语,最后再对上裴夫人的柔和眼神。

    有些事,还是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好。

    我叹一口气,后退一步,低头:“承蒙夫人抬爱,只是我原先……是个娼妓。我会令裴家蒙羞。”

    沈鸿你个畜生,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tvb乱入】

    凌铛:做生意呢,最重要是大家开心。签不签合同,不能强求的。现在弄成这样,我也不想的啊。——呐,你这样乱拿纸出来丢丢丢,小心我告你妨碍司法公正哦!

    裴夫人:身份像什么呢?身份就像这杯泡面,你今天吃这个口味,明天吃那个口味,没有人会追究你之前吃的是什么口味啦。最重要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你饿不饿?来吃甜汤啦

    素语小姐:哎呀死变态,凌铛你没事?快买点柚子叶祛祛霉运!你什么都不讲,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啊?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裴杊: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啊?呐,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好啦,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鸿:……我女儿就要出生了,我再过两个月就退休了,我马上就要移民加拿大了,我发誓我会改邪归正的(反正就是必死台词就是啦!╮(╯_╰)╭)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现在可以留言了咩?over

    53装不下去还是直接承认吧

    我低头轻声:“我原先,是个娼妓。”

    裴夫人的声音仍旧如春风化雨:“我从没听说过,烟花女子也懂得制镜的技术。”

    我苦笑,抬头问她:“夫人相信我说的,关于我家乡的事吗?”

    裴夫人含笑点头:“信。”

    只一个字,我却瞬间觉得仿佛吃了伟哥一样□了:“那么夫人能否相信,我从未做过卖身的勾当,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借了别人的身子,借尸还魂?”

    裴夫人还是笑着点头:“信啊。”

    不……不是?这么无障碍的就信了?我倒是有点不信了。

    叶苏相信我是因为自己观察了好久,排除了所有错误答案后只剩下这个答案可以勉强解释我初到贵宝地的不走寻常路。沈念恩相信我是因为他熟知樊青青的一举一动,我跟她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再说,我觉得他宁愿相信青青是死了,而不是再也不记得他,转头和别的人双宿双飞。

    但是裴夫人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当然的相信我?

    我和裴家交情不算深,虽然我和裴杊相处的时间还算久,但我大多数时候还是挺人模狗样遵从自然规律的,只有碰上叶苏时会放肆一点,但我自认为还在正常人能接受的阈值之内。

    不光是裴夫人,裴杊和素语也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

    在场四人当中,最惊讶的大概就是我了。

    这种场面,让我想到了一句粗俗得不能再粗俗的话:轮x不成反被x。

    我默默叹气,其实以我的彪悍程度和泛黄程度,他们应该毫不犹豫地相信我出身烟花地才是。

    素语拉着我的手笑:“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一脸坦然地说着奇怪的话的。你曾经同我说,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迷恋身边年长异性的阶段。这句话我当时根本没有听明白,但是待我写出来了再慢慢琢磨,便逐渐体会到了其中的意思,而且,似乎十分在理。”她冲我眨眨眼睛,“还有你的好多话,也总跟这一句相似,初听见完全闹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转念一想,便能咂摸出一些很有意思的内容。”

    裴夫人声音和缓:“大宝朝没有一间太学会收女孩子,制镜技术也是近几年才逐渐完善。还没惠儿时,玻璃镜子造价昂贵,制镜风险极高。刚刚有玻璃镜的那几年,甚至有一面镜一条命的说法。即使是现在,大宝朝之中通晓制镜方法的,怕也只有沿海的几家作坊而已。而你却说,你是几年前习得的做法,现在都有些记不得了。”

    我看看裴杊,小子,该你说了是?这种形式有点像我国传统艺术三句半啊。

    裴杊轻咳一声,摊着手笑:“没理由,只是叶大哥说,我就信了。”

    ……好,这么听话,哪天撺掇叶苏把你卖了算了。

    裴夫人笑看着我:“英雄不问出处,就算你曾流落烟花,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今你是凌铛,是叶苏的心上人,是满哥儿和惠儿的朋友。就看你愿不愿意,再做咱们裴家的女儿?”

    她的眼神那么温柔慈爱,我忍不住鼻头泛酸,眼珠子发疼:“夫人,不是我不愿意。……我是从青逃出来的,卖身契还攥在别人手里。今天我被人威胁,说,若是叶苏不替他白运十次货物的话,他就要上衙门告我,让我身败名裂。”

    我的鼻子有一点堵:“他是狮子大开口,又想占便宜,又想搞垮叶苏。我不能让他如愿,所以我想先躲出去,好叫叶苏放开手脚对付他,不必顾忌我……但是,那人手段卑劣又恨我入骨,极有可能拼个两败俱伤,说什么也要拖我一起下水。到时候,全落霞都知道我曾是什么样的人,裴家……不能和我扯上瓜葛。”

    裴夫人眨眨眼睛:“那人是谁,你同他有什么过节?”

    我深吸一口气,把敲诈沈庭、遇上沈念恩、拆穿沈鸿的事完完本本说给她听。

    裴夫人的脸色有一点冷,她喃喃重复:“沈鸿?他是沈庭的挂名孩子?他娘是白百合?”

    我想了想:“其中的细节我并不知道,不过听叶苏说,大概就是如此。他曾化名白鸿。”应该是从的母姓。

    裴夫人不住冷笑:“看来对待臭虫,还是不能太过仁慈。你不打死他,他便不停吸血!”

    饶是在这种凄凄惨惨的情境下,我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夫人形容得真贴切。”

    裴夫人也笑,拉我坐到她身边抱住我:“这个沈家于我也算有些渊源。沈庭……曾与我有过七年的夫妻之情,后来他因了一个叫白百合的戏子逼我自弃。我回了落霞,这才知道惠儿她爹对我的感情。后来因为我自己过得好了,便不想再管沈家的事。当时我心里也是存着看笑话的意思,我想看看沈庭,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悟到,他替别人养了儿子,他又会如何收拾沈家这个烂摊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却教养出了沈鸿这样的祸害。”

    我当然不会费力替他洗白,他那一身的腥臭,也不是几道伤疤就能搓得下去的。

    真当他身上是某渍洗衣粉能洗二十八种顽固污渍啊?美得他。同情心给这种人,还不如给捆绑的狗抽胆的熊,被虐的猫没娘养的猴。

    一句话,畜生都比他通人性。

    看来裴夫人是准备帮我把这事扛下来了,但是未免我自作多情,我还是轻声试探:“那么,我还是先到别处去避一避?”

    裴夫人突然笑出了杀伐之意:“一个沈家的野种,咱裴家在自己地盘上还会怕了他?你还没同叶苏说呢?满哥儿,叫你叶大哥今晚过来,凌铛把这事照实说给他听,咱们痛痛快快地同意那白鸿的要求。——白运就白运,凭他的财力,也不过只能运一趟的事!”

    裴杊眨眨眼睛,笑问她:“这事儿,娘放心我办吗?”

    裴夫人睨他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时候不出些力,难道还真等到二十来岁才一步步学起?我回头跟你爹说一声,把舞剑借来帮衬你。白鸿这事,为了你义姐,你也得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然,小心你的皮!”说着伸手,威胁地轻捏他耳朵。

    我笑,本姑娘这么快就成他义姐了,不由取笑他:“当初我自作主张认了你做弟弟,你还百般不情愿,如今有夫人替我做主,这下你该认了?”

    裴夫人推我一把,嗔怪道:“还叫夫人?”

    我连忙改口:“干娘!”

    奇怪,不过是一句称呼,我却鼻头泛酸,眼睛流汗。

    裴夫人把我搂在她怀里,轻声哄:“好孩子,别哭啊!有什么事,干娘替你做主。”

    干娘,您比我亲娘还好!

    呸,是个妈都比我亲娘好。

    好,我只能学郭沫若同志,振臂高呼,裴夫人啊裴夫人,您真赛过我亲爷爷!

    晚上叶苏来,我把如何遇到沈鸿,如何受他威胁,裴夫人又如何想认我做干闺女的事完完本本说给他听,又拿出沈鸿给我的那张卖身契副本给他看。

    叶苏抱着我,又气又急:“怎么才同我说?若不是裴夫人拦着,你会不会又不告而别?”

    我笑着扯他的俊脸:“不会,我会事先告诉你我去哪,我为什么去,并且威胁你说,如果你不来找我,你就死定了!”趁左右没人,我抓住他把柄笑嘻嘻地威胁,“起码,你的一部分死定了!”

    叶苏笑,把头埋在我颈窝喃喃:“你这么想就好。别担心,最近几天不要乱跑。这件事,我会和满哥儿处理好,定不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

    我点头:“当然,对满哥儿我是感激,可是,你替我出头不是天经地义?要是办不好,小心你的皮!”说罢也学着裴夫人的样子,伸手轻捏他耳朵。

    叶苏笑得春花烂漫:“嗯嗯,谨遵娘子教诲!”

    我不由疑惑,这厮莫非真被我调-教成了?怎么我张牙舞爪,他反而这么开心?

    闹得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开玩笑的了。

    男人心,海底针啊。

    后面几天,我当真开始学着大家闺秀的做派,跟裴家三姐妹逗逗闷子,陪裴夫人逛逛园子,明目张胆地把现代的新鲜事说给他们听。

    我当然被要求讲故事,但是四大名著我只知道几个人物,从来没耐心从头看到尾,当然也不能绘声绘色讲出来,于是我只能选择tvb的经典剧集,去芜存菁地说出来,只博一笑耳。

    果然是读书决定命运,人家是用四大名著熏陶古人,我是用“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来带坏小朋友。

    裴家最小的女儿,八岁的裴素念小朋友一见到我就拍着手笑:“凌铛姐姐,来喝甜汤啊!”

    我默默捂脸退散。

    无颜面对裴家父老啊……

    等到二十多天之后,叶苏才脸上放光地告诉我,沈鸿溜了。

    沈念恩本就没给他多少银子,他又急于翻身,将八成多的钱全部买了过年的货物,准备运到落霞贩卖,赚回本钱之后再收购海外的奇珍异玩带到上游,赚取差价。

    因为叶苏提供免费的快递服务,这本来应该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他低估了裴家在落霞的影响力,他也低估了落霞商人讲义气的程度。

    他的货物运到落霞来之后,根本没有买家肯收。

    叶苏与他签的合同只负责运送路途中的安全问题,到了港签收之后就完全不关他的事了。沈鸿赖不上叶苏,只得气急败坏地找人脱手,宁愿降价亏本,也要把那一点点本钱收回来。

    但令他失望的是,即使货物价格只是原价的四折,也没有人肯接手。

    他亏得彻彻底底。

    他当然想得到是叶苏搞的把戏,本想耍无赖一纸诉状将我告到衙门,奈何裴家认识的能人太多,事先将卖身契偷了出去。

    沈鸿当然防过他这一手,但他再怎么防,防的也是人。

    叶苏在与他签约时曾经要求看我的卖身契一眼,他当然给了,虽不允许叶苏直接碰触,但还是沾上了屋里燃的香料的味道。裴老爷有个极会耍蛇的朋友,他那朋友指挥着蛇,一路追踪,帮我把沾着香气的卖身契偷偷吞了。

    我听了冷汗淋漓:“麻烦蛇大哥了,它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他吃烤全兔啊?”还真是全民总动员啊!

    可是听到沈鸿就这么灰溜溜走了,我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叶苏笑:“不用不用,等你嫁给我那天,请它喝杯谢媒酒就得!”

    我瞪他一眼,哼一声:“……就这么定了。”

    叶苏张大嘴巴,半晌摸着耳朵傻笑:“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见,再说一遍!”

    我转身就跑:“我说,啊哈哈哈来追我啊。”本座琼瑶奶奶上身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叶苏一把抓住我拖回来,声音狰狞:“快说!不说不放手!”妈的,嫁个武力值爆表的家伙是不是很郁闷啊?玩什么他不配合都白搭。

    我低头笑:“那个……要是你没别的人选的话……”

    叶苏在我耳边暧昧地吹气:“祸害一个就够了,再多,我怕我招架不住。”

    ……我想帝哥一定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然,怎么就不要什么来什么呢?

    那之后不久,一个女人找上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科普,御用文人郭沫若先生在文革时写的诗——《赛过我亲爷爷》

    上红旗扬,

    画像挂墙上,

    亿万人民齐声唱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寿无疆!

    呀,

    你真赛过我亲爷爷!

    是不是有噗的冲动捏?

    【郑重】俺因为做了个异常萌的梦,于是开了个现代小短篇,昨晚灵感爆发一夜七更码了1w8,今天就赶紧得瑟着贴了。如果亲喜欢现代文的话请去乱入一下,请给好评亲!~

    点击穿越门穿越《白子的爱情》

    如果穿越不能的话,请直接进入我的专栏猛击哦~~(≧▽≦)/~

    54遭遇性格前女友

    不论如何,沈鸿这祸害总归是退散了,洒家头顶的天空再次一片明媚春光。

    当然是叶苏负责明媚,我负责春光。

    连素语都笑话我,这么你侬我侬的分不开,干脆早早成亲算了,何必两边这么苦熬着。

    我只得装蒙娜丽莎笑而不语。

    小同志,无数革命先烈教导我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恋爱和结婚哪能是一回事?恋爱是你爱我爱得好辛苦我想你想得好辛苦看着你哭我就好心痛好心慌那句不想是假的,结婚则是死鬼回家路上带把葱你丫穿这么漂亮是想勾引谁咱家囡囡太寂寞给她生个弟弟哦哦哦嗷……

    唔……请习惯性地忽略最后毫无意义的语气词。

    总之,如果热恋是披着白纱站在海边只想和你吹吹风的林青霞,结婚就是趿拉着人字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啃黄瓜的葛大爷。票房号召力谁也不比谁差,但完全是两个风格,非得审美上升到一定境界才能觉得葛爷真乃人间绝色。

    区区不才在下我还停留在琼瑶奶奶的境界,虽然对葛大爷心存向往,但更多的是满怀敬畏。

    所以,热恋可以,结婚再议。

    再过几天就是小年,裴夫人挑了当天让我认干亲行大礼,我现在再没顾忌,当然欣然同意。

    裴夫人身上集合了我对年长女性以及标准母亲的一切美好幻想,她的温柔美丽让我忍不住亲近。在她身边,我不自觉就褪去了二十八岁女流氓的坚硬外壳,甚至可以厚着脸皮抱着她撒娇,娇声软语,一秒钟变萝莉。

    她肯收了我,就是镇在雷峰塔下或是套上金箍我都甘愿,哪还会反对。

    小年那天,我穿戴一新,跟着裴家人一起进到裴家祠堂,虔诚为列祖列宗上香进牲。

    我双手合十,默默祝祷。

    各位裴家的老少爷们们,认了我这个流氓当后代,难为你们了哈,我努力不给你们丢人。

    那个,如果你们看我还算顺眼的话,能不能帮我跟帝哥求求情,换个人玩啊?小的我实在是消受不了那么多的关注和厚爱啊。

    我对着满满的裴家牌位,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给列祖列宗上完香之后,裴家还有家宴要开。因为我是热腾腾刚出炉的新成员,理所当然地要重点位置着重介绍。裴夫人笑容满面地拉着我的手,逢人便介绍说,我是她新认的义女凌铛。

    而后又向我介绍,这是裴老爷的义兄某某,这是裴老爷的义兄某某某,这是裴老爷的好友某某,这是裴老爷的义弟某某某……

    我笑得嘴角僵硬,原来裴老爷少年时竟有游侠遗风,四海之内皆兄弟,光是义兄义弟就来了十几个,听讲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远的赶不过来,只能让家丁带礼恭贺裴家认女。

    既然认了裴家的祖宗,裴老爷的兄弟就是我的大爷,大爷的名字当然要记牢,大爷的家眷也要脸熟。我大脑里掌管记忆的那一部分忙得不可开交,生怕一会儿再碰上时叫错了名字,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唯一安慰的是,以后有人找我麻烦叉我大爷的时候,会有更多选择更多欢笑。

    大爷系列退场之后,才是正经的裴家亲戚。裴老爷虽然没有真正的兄弟,但是表兄弟系列以及裴夫人的兄弟也是不少,我只得又叔叔大爷的叫了一圈,顺便给我的大爷名单换成超长夜用款。

    现在能安慰我的,也只有叶苏他们家的确人丁单薄没有表亲这个事实了。

    连介绍带寒暄,竟然过了大半个时辰还没完,我的超长夜用也有些顶不住了。

    终于一圈轮过,裴夫人又向我解释还有一些亲戚比如她的另一个干女儿以及她的外甥夫妇还在外头放差直到过年才能赶回来见我云云之后,才赞许地拍拍我后背,柔声笑道:“这么多亲戚,可是烦了?你们小辈们一边说话去罢,待开席了再叫你们。”

    我连忙笑道:“干娘哪的话,之前我孑然一身,想要个亲戚相互扶持也不能如愿。如今一下多了这么多长辈疼着,只有受宠若惊的份儿,又哪会嫌烦。”就是一次量太大,有点来不及吸收……

    裴夫人笑得:“这孩子,嘴这么甜!”轻轻推我一把,目光若有所指,表情俏皮,“叶苏可是等急了呢。”

    转头,叶苏可不就在灯火阑珊处看着我呢。

    裴夫人一径地笑:“瞧瞧,这孩子不定心里怎么数落我霸着你不放呢。”

    ……干娘您这么淘气我压力很大的。

    又看一眼神色温柔的叶苏,我忍不住再次琼瑶奶奶上身,跟裴夫人匆匆说了几句便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笑:“想什么呢?”

    叶苏低头看着我,笑着缓缓道:“我在想,原来你还可以是这种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趾高气昂:“废话,四个大家闺秀天天在我眼前晃悠,依葫芦画瓢也不会出错啊!”小看我的学习能力?颤抖,凡人!

    叶苏只是笑,低声向我汇报:“刚刚裴叔的几个兄弟问他,裴家新收的义女是否已经许了人家,若是没有,他们想替自家的混小子求一求。裴叔吹胡子瞪眼地说,早被叶家那臭小子提前定下了,若不是,他也先替自家孩子抢下,哪轮得着他们。”

    他晃晃脑袋,故意做出几分慌张的样子:“一家有女百家求,虽然说明我媳妇好,但是在下十分惶恐啊!要不,咱们过了年就把事儿办了?省得你相公天天提心吊胆!”

    我瞪他一眼,嘿嘿j笑:“人家是被表象诱惑了,知道我登徒子的本质还胆敢要我的,估计客官你是独一份。您就把心放肚子里,要是你胆敢退货,才该提心吊胆!”说着瞄瞄他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某部位,挤眉弄眼地暗示他。

    叶苏惊恐地单手按胸,泫然欲泣:“冤家,这可是咱俩以后的幸福保证啊,你就这么狠心?”

    我笑:“天涯何处无把柄啊!”顶不济还有妇女保健用品,我怕啥。

    叶苏被噎得,恶狠狠地放话:“非得赶紧办了你,让你食髓知味,才不会说出这种没见识的话!”

    我笑得更加邪恶:“我还怕你不办呢。”卡忙北鼻!

    他瞪我一会,挫败地摇头,正好这时有位长辈叫他,叶苏扬声答应,转过头又小声诱惑我:“成亲那天,叫你下不了床。”

    我眯着眼笑:“不到那天,谁知道会是谁下不来?”

    他哼一声,飞速伸指点点我额头,眼里带着笑:“装样。”又留恋地看我一眼,这才匆匆赶到那长辈面前,微笑寒暄。

    我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他,冷不防有人拍我肩膀,我回头,一个红衣箭袖的美女傲然看着我。

    美女眉目深刻,皮肤白皙,一对眸子有些发蓝,应该不是汉人。她眉间的那一抹英气有些像燕飞,不过燕飞是中性之美,她则是完完全全的野性四射,而且根据我的目测,她的一对d估计会彻底让她输在女扮男装的起跑线上。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生硬地操着汉话:“凌铛姑娘?借一步说话,好吗?”

    我看着她笑:“请问你是……”

    她傲然:“那朵,叶苏的姘头。”

    我叹一口气:“巧了,我也是。”转头看看叶苏,他已经被别人带的离这边远了许多,背对着我们,无暇顾忌这边的动静。

    那朵冷着脸:“凌姑娘怕我打你?”

    我不由笑:“唔,不怕。那么请跟我来。”

    因为常陪裴夫人散步,裴家的园子已经被我摸得清清楚楚,我带着她曲径通幽,来到水边的假山后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笑:“好了,这里没人,那姑娘想说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