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舒言并不回答,只问他。“你让不让我见。”
他研判的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当然让你见。只是……”他抬起她的下巴,靠近了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昨晚说过的,你耍我的事,不要发生第三次……能做得到吗?”
舒言盯着他。
他的视线沉下来。“做得到,我就让你去见,做不到,我就把你关在这儿了。我本着诚意相信你,也不想逼你太紧。但是你置疑我的话并乐于尝试的话……第三次发生了,我不会再对你客气,明不明白。”
舒言缓缓的……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松开手,吩咐司机备车。
舒言过去的时候张萝芙正在花园里百~万\小!说,中央的草坪上摆着藤条编成的桌椅,桌上摆着咖啡,咖啡还冒着热气。她靠在椅背上,身穿一条水绿色的裙子,长而白的颈子露在外面,远远看去细腻美好。她的气色好了许多,神态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惶,那样闲静的坐着,自有一股大家小姐的气质。
“萝芙。”
张萝芙怔了怔,抬起头来。“舒言……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逃走了吗?”
“我没能走掉。”舒言摊摊手,有些苦涩的说。
她啊了一声,眼神有些心虚。“对不起。”
舒言无话可说,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这一片别墅区地理位置极好,远山如黛,湖面如镜。就连种在眼前的花,也是盛情怒放,朵朵娇艳。舒言看了那些花好一会儿,道:“萝芙,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
“我?”
“是。”舒言看着她,垂下眼又抬起头,几次之后道:“其实我昨天见过张宁坤,他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就像是一面龟裂的镜子,张宁坤三个字彻底打碎了张萝芙脸上的平静,迅速并且彻底。她惊了一下,几乎要跳起来,好一会才压下情绪,讷讷的问:“什……什么……话……”
舒言看着张萝芙。“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舒言话才说完就看见张萝芙的手开始发抖,她原本正要喝咖啡,可是现在却抓着杯子怎么也送不到嘴边去,她试了几次,最后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舒言,他不会放过我的,他在用这句话警告我。”她紧紧的抓着舒言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舒言觉得有些疼了。“这是我许多年前写信时对他说过的话,他还记得,他不会放过我的。”她的神情满是惊惶,那种感觉说不出来,舒言只知道,只有怕一个人怕到了骨气里,才会一听到那个人的一句话脸上就出现这样恐惧的表情。“他不会放过我,他要我死,不,不,他是要我生不如死。舒言,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你冷静一点的。”舒言抓着她的肩膀。“先听我说完。”
张萝芙哪里听得进去。
“你冷静一点。”舒言厉声喝道。“先听我说完。”
她巴巴的看着舒言,过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说,你说。”她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着一个天使。“舒言,你这么聪明,你是来帮我的,对不对。”
舒言让她坐下,又挪了自己的椅子让两个人挨进了些。“我听你也说英文,你家是在美国英国还是其它国家?”
“美……美国……”
“太好了,那你在美国的家人能护你周全吗?”
“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我……我家垮了。”
舒言怔住了。
张萝芙一看舒言的模样就慌了。“你帮帮我,舒言,你一定要帮帮我。”
舒言收敛了情绪。“是不是很想回家?”
张萝芙赶紧点头。
“那好,我会想办法让你回美国,但是……”她压下声音道:“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什……什么事。”
舒言抿了抿嘴唇,对张萝芙,她实在是不怎么能够放心。可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赌一把之外,似乎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她说:“你回美国之后自己,算了,你去找一个信任的人,让那个人帮我去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是我弟弟,他叫乔舒康。”她把舒康的容貌形容了一遍,顿了顿又道:“一定要用心找,无论找不找得到,生或是死……都务必……”她又停了停,语气蓦然一沉。“给我一个消息。”
从别墅出来,司机正等在外面,舒言进去,疲累的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她不会相信张宁坤的,那个男人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又能让张萝芙如此恐惧,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和他玩。她玩不起,就不要去玩。
所以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而已,哪怕一步一步走得艰难无比,也只能靠她自己。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家的,会见到舒康的。
现在最希望的是,张萝芙能平安回到美国,能够找到人帮忙,只要能找到舒康并确定他的平安,那她在这儿多困一段时间,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在榕城两次看到的那个身影,她也只有另外再想办法去查了。
车子朝市中心的公寓开去,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睡着了,后来是被齐贝川的电话叫醒的,他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去公司,说是中午和她一起吃饭。
舒言抬了抬眼,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是周末,齐贝川原本是没打算去公司的,不过助理一个电话打来说东区的事有了一点进展,他想了想,这才通知了几个高层一起回去开会。
秘书给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舒言进去,只见几个高层坐在沙发上都是焦头烂额的模样,而茶几上则摆着大量的图纸和文件,齐贝川支着下巴,凝着表情来回踱着步子。
看见她之后倒是笑了笑。“给我煮杯咖啡。”他道。
舒言转身出去,又去茶水间煮了一杯咖啡,送进去的时候只听一个人道:“榕北新城下个月就动工了,三足鼎立之势已具趋形,景山这片区域,前景完全大好。”
另一个人又道:“新城的经济,齐城的工业,还有东区的景山,其实这块地儿做什么都会赚钱,不过想要利益最大化,就要好好算计算计了……”
“张宁坤来来回回的往那个地方跑,不知道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舒言把手里的咖啡递到齐贝川手上,视线在那些图纸上滑过又停下,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说:“昨天的酒会上,张宁坤接了一个电话,我听他提到一个名字,诺兰先生……”
齐贝川的动作顿住,这个姓被反复提及的,是在酒店行业。
点提交的时候忽然想起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咱萝芙小姐,实在是弱了些。
所以这舒言啊,怪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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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交通或者其它的条件来说,景山脚下的确是一个适合于建酒店的地方。齐贝川拿出地图,手指在上面指了几个地方。“这儿,这儿,这儿,这几块地全部拿下,引景山的温泉水……”他说着顿了顿,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几秒之后却炙热得近乎压迫。
舒言移开视线。
“齐总,如果政府再同意景山做适当的商业开发……”
“这方面,只要角度取得巧,又够创意,相信要说服政府,并不是一件难事。”
干脆利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言想,他的声音可比他的人让人舒服多了。垂头往下看,大理石的地面,被打磨的细致奢华,可是却幽幽的泛着冷光。舒言想起他刚才的眼神,复杂之中分明带着锐利,他在怀疑她。
轻轻踢了踢地面,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专注的盯着图纸,说话的声音很快,衬衫的袖子已经挽起来了,沉稳,干练,而又精明。
他是配得上这几个字的。
所以,她在害怕。
舒言仍旧移开视线,又听见齐贝川说:“张宁坤倒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只怕是榕北新城的计划套住了他的资金,他才会有心无力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齐贝川的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午一点,舒言在沙发上等得有些昏昏欲睡。最后还是他宣布结束的声音把她吵醒了,舒言睁开眼,看见他朝她方向看了一下,垂下视线就见她的身上搭着他的西装,衣服上还有他常用的香水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房间的空气不太流通,舒言有些反感这样的味道,她皱皱眉,把衣服拿下来放到一边。高层人员逐一出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安静了下来,齐贝川在她旁边坐下来,看了看她,俯身就朝她吻去。
也许是说了几个小时的话,他的唇有些干,辗转的时候像是石头在磨,舒言往后躲了躲,却被他搂得更紧。唇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鼻息间他的味道也越来越重,舒言心底一狠,手环上去搂上他的脖子,整个人更往他怀里靠了靠,然后学着他的方式回吻他,有些生涩,却够诚意。
齐贝川的情-欲几乎一下就被撩了起来,其实他的自制力一向不错,平日工作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和女人搅和在一起,可是怀里的女人却是如此的不同,那种生涩的模样,他简直想把她摁在沙发上,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接吻。
舒言并没有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只在他换气的时候说:“我帮你,是有条件的。”与其等他开口挑明,还不如她先坦白。
他果然停了下来,慢慢放开她,手轻轻抚上她的唇。“主动示好外加投怀送抱……嗯……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想怎么样,说吧。”他的声音压得低,似乎杂着情-欲的浓稠,怎么也化不开。
“我要你送张萝芙回美国。”
张萝芙?齐贝川有些意外,审视的盯着她,手抚了抚她的唇,摁住。牙尖嘴利的女人,咬人的时候下口可狠了。“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送张萝芙回美国……”他说着扯了扯嘴角,开口:“你不会告诉我,她是你亲姐姐吧。”
明显的揶揄,舒言并不打算针锋相对。“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答应我谢谢你,如果不答应……”她缓了缓,眼皮垂下去。“消息你也知道了,人,你随时也可以得到,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齐贝川沉默。
“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女人,我只是觉得,一句话而已的事,我能帮的,为什么不帮呢?萝芙说她想回家,我想,我既然回不去,能让她回去,也是很好的。”
她的语气很淡,带着那么一种嘲讽却又无奈的味道,偏偏却又不看她,所以那声音分外的尖锐而凄凉,似乎每一个字都是提醒他这个罪魁祸首,齐贝川立时觉得心里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那情绪让他难受。
把她轻轻搂在怀里,他的声音柔和得近乎娇哄。“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当然没问题,我本来就是要送她走的,只是,你得答应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舒言,我需要你的保证,我想,我受不了你再一次背叛我,那会让我发狂的。”
舒言点点头,她不相信张宁坤,自然也就没有和张宁坤勾结在一起,他大可放心。
张萝芙是半个月之后走的,走的那天舒言送她去机场,临上车时齐贝川却追了出来,说他也要去。
舒言在心底觉得好笑,勾住他的脖子问他:“你是不是怕我在机场时跟张萝芙来个调包计,自已坐飞机跑回美国去。”
她才说完他的视线就沉了下来,抓着她的力气也大了。“舒言,我讨厌这样的玩笑。”他的神情严肃。
舒言一怔,拉开车门进去。
身边位置沉了沉,又听见他的声音。“话说我还真有点好奇,你这么心心念念的要回家,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人在等着你啊。”他的语气已不复刚才的冰冷。
舒言看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却忽然把她掰过去,然后就吻住她,吻够了又说:“最好是没有,不然,觊觎我的女人的人……”警告的语气,阴沉而直接。“不会有好下场的。”
舒言恼怒,却也只得在心里骂,变态,死变态,翻脸像翻书一样,怎么不去马戏团变魔术啊。
在机场道别,她和张萝芙共同生活了几个月,又这样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临分别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舒言只轻轻抱了抱她,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齐贝川,说:“我的事,请你一定要多用点心。”
张萝芙的眼泪便开始往下淌,她紧紧抓着舒言的手,说:“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真心感谢的人,舒言,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办好的。”
舒言点点头,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有再说出来。
看着她的身影进入关口,舒言久久的不愿挪动脚步,如果进去的是她,该有多好。广播里又响起播音员的声音。“请前往美国的乘客……”
舒言的神情,随着那两个字慢慢黯淡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舒言情绪低落,齐贝川说什么她都应付几个字,齐贝川开始还有耐心哄着她,后来也火了,一个人看着窗外也不理她。
舒言看了他一眼更躲远了些,他没受过气,难不成她还要巴巴的凑上去哄不成。
这样沉默的过了一会儿,齐贝川的手机忽然想了起来,他接完之后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她。“你猜谁打电话给我?”他问。
舒言顺着他的话问:“谁。”
“张宁坤,他说在公司等我,有事情和我谈。”他说完看了看她,眼神变得古怪,舒言坐正了身体,说:“你在想什么?还在怀疑我?”
齐贝川并没有回答她。
齐贝川回了公司,张宁坤正在会议室等他,随同张宁坤来的还有其它的几个人,齐贝川看了看他们,坐下,他才坐下张宁坤便开口说:“齐总,这是我们公司黄总,他负责公司榕北新城的计划,直接向我报告,另外,这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今天我们来是商谈和齐氏建设关于榕北新城的合作计划,这是我们初步拟好的合同,你可以看一看,研究一下……”
齐贝川接过那份合同,翻了翻,没说话。
“齐总大可放心,这份合同没有任何问题,我以我张宁坤的性命担保。”
两家公司的合作协议是在三天后签订的,齐贝川让公司的律师团彻夜研究了那份合同,合同的确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合同上的条件都不算苛刻,只是齐贝川始终没明白张宁坤退步的原因。
张宁坤对他说:“像齐总说的,榕北新城这块蛋糕龙科一家公司也吃不下来,左右都是要找人合作的,齐氏实力雄厚,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齐贝川当然不相信这样的话,张宁坤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他想找个借口缓缓,可张宁坤又说:“齐总,古人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合作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我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几天之后,要么签合同,要么……”
助理问他怎么办。
当时齐贝川站在玻璃墙边看着夕阳下的城市,如此的繁华,美好,诗意。他没回答助理倒是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舒言打来的,她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齐贝川又看了看外面。“要,我马上就回来了。”他挂断电话,看向一旁的助理。“打电话给龙科那边,签约。”
第二天签完合同之后齐贝川亲自送张宁坤下楼,双方在大楼门前握手道别,张宁坤握着他的手,说:“齐总大可放心,将来两家公司还有合作的机会,我不会笨到自断后路的。”
齐贝川神情平静,道:“当然。”
送走张宁坤,齐贝川又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却见身旁一道急促的声音。“齐总。”
“你跑什么?”齐贝川看着他的助理。“出什么事了。”
助理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才平静了下来。“齐总,刚刚确认了一件事。”他看了齐贝川,有些迟疑。
“说。”
“是。昨天美国那边打电话来说并没有在机场接到张小姐,然后我确认了,那天我们离开后张小姐被张总直接从停机坪接走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东区那边之前我们接触了一块地,那块地的位置非常特殊,之前我们和拥有那块地的公司谈过,可是那公司负责人说地已经卖掉了,现在我们已经接触到了买地的公司,可是那家公司的负责人,正是张宁坤。”
齐贝川向前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吼一声,我要开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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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助理看着齐贝川停下来,整个人像尊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他缓慢的偏过头,动作如同机械一般僵硬,只有那眼神……却是迅速的凝成的风球,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漫天遍地的阴沉。
助理感觉到这样的压迫感,连心跳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听见齐贝川问他:“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已经经过确认了,齐总。”
助理就见齐贝川的瞳孔一缩,那只下垂的手,迅速的握成了拳头,他直直的看着前方,眼神里像是愤怒,沉郁,狠毒,诸多情绪一一浮现又消失,最后剩下的,却是一股洌人的寒意。
“齐总。”助理有些忧心。
齐贝川收回视线,沉下眼,大步朝电梯走去,助理跟上去,进了电梯之后小心翼翼的瞧了瞧齐贝川。却见他只是平静的摁了顶楼的数字,然后视线盯着那些不时跳跃的数字,一句话也不说。
助理忧心忡忡的站得笔直。
齐贝川看了那些数字一会,最终视线却移到了电梯的墙面上,墙面光滑,几乎像镜子一般映出了他的脸。他脸上的神情仍然平静,可他却清楚,这假象之后的怒火是多么的凶猛,这怒火会冲面冰面,先是裂开一条小缝,然后缝隙增大,最后整个冰面,崩塌毁灭。
他听见助理在电梯到达的时候问他:“齐总,对张总那边,是不是要采取一些措施。”
齐贝川沉默,直直的往办公室走去,助理跟进去,却听见齐贝川脱了外套扔在椅子上,叉着腰在办公室转了好几个圈。“不用。”他停下来,抬头说:“张宁坤没钱,却又不想放过酒店那块儿的生意,所以才引我们入局,他以那块地作为双方合作的筹码,又怕我撕破脸毁他的计划,所以抛出榕北新城的橄榄枝。其实这样说也不对,他应该早就计划榕北新城的项目和我们合作,可是却知道如果早签合同,东区那块儿我不会分给他,所以才常常往东区跑引起我们的注意,又通过舒言引导我们建酒店,除了这些之外,市政府那边过景山的项目他也是要借过我的手,他在这方面的关系,始终差了些。”
“所以榕北新城的合同签得这么顺利?”助理看着他。“他不是想整我们,只是想……双赢?”
齐贝川点头。“说过底,他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而已,何况榕北新城的项目给我们的条件也足够诚意,所以,没必要把事情做得太死。”说完之后连齐贝川自己也讶异,他居然还能思考这件事,他现在最想做的,明明是砸掉一切能砸的东西。
因为不管这件事结果是好还是坏,始终,她又一次利用了他,在他再三的警告之下。
乔舒言,他真想掐死她。
助理出去,秘书送了咖啡进来,他想起她也是给他煮过咖啡的,技术不好,很难喝,那天就是在喝着她冲的咖啡时,她告诉他,张宁坤接了那么一通电话。
他是如此的相信她,可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欺骗。
她也真是会演戏,一副和张萝芙姐妹情深的模样,可是最终却把张萝芙送回了张宁坤那儿。
其实他早该料到的,无论是张萝芙还是酒店的计划,怎么抵得过她想要的自由。
自由。齐贝川呢喃着这两个字,视线明明灭灭,最后眼神一沉,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猛力往墙上砸去。
他就这么讨人厌。
秘书听见动静赶紧推开门,却见齐贝川双手叉在腰上,他的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盛怒,一双眼睛仿佛要吃人。秘书小姐上了几年的班,还没有见过老板发这样大的脾气。
“齐总,您……还好吧。”
阴沉的视线扫过去,却是冷绝的几个字。“滚出去”
秘书小姐脚步踉跄的逃开,齐贝川抬眼一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五点,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齐贝川坐下来,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出去。
是准备晚餐的秦阿姨接的。“舒言呢。”他问。
“乔小姐中午吃完饭就和阿忠一起出去了。”
阿忠是他的司机,齐贝川又把电话打了过去,直接道:“立刻回家。”
那语气听着就不对劲儿,阿忠皱皱眉,回头看了看舒言。“小姐,先生打电话来说让我们立刻回家。”
舒言吃完午饭就让阿忠开着车四处转,一下午也转了不少地方,舒言一看见流浪汉就下车去看,可走了那么多地方,看了那么多人,他们没一个是舒康。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了,正是那些流浪汉出来活动的时候,这个时候让舒言回去,她是不怎么愿意的。
“你把电话拿给我,我给他说。”司机把电话递过她,舒言开口之前又缓了缓情绪。“齐贝川,我有一点事,要晚点回去。”
“有事?又想着跑?”他刻薄讥讽的声音。“或者去见见张宁坤,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怎么弄死我。”
舒言皱皱眉。“你怎么了?”发什么神经,舒言腹诽。
“我没事,你,马上,立即,回家。”齐贝川冷硬的声音,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舒言莫名其妙的回去,回家便见秦阿姨拿着擦手的毛巾在客厅不断的朝楼上张望,舒言换了拖鞋进屋,秦阿姨直直的朝她走过来,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舒言问。
秦阿姨茫然。“我正想问你呢?回来就进了卧室,门被甩得砰砰响,我在这儿做了三年钟点工,还没见过齐先生发这样大的脾气呢?”
“阿修呢?问他没。”
“阿修今天不是没在吗?”
舒言直皱眉,上楼的时候升出些不安,又狠狠在心里骂了齐贝川一句,神经病,就不能消停一下。她推开卧室的门,一抬头就见一个枕头直直朝她飞来,砸中她之后落到地上。她有些茫然,视线跃过枕头看向齐贝川,却见他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靠在上面,却是一脸的阴沉。“舍得回来了?和张宁坤商量出结果没有。”他的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正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你在说什么?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
“下午出去转了一下午,不是见张宁坤去了吗?”说着把酒杯放下,慢慢站起来,他走到她的身边,看了看她,又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你说,你有没有背叛我。”他问。
“你乱七八糟的在说些什么?”
“为了离开我,你还拿了什么和他交换。”他的视线上上下下的从她身上扫过。“陪他上床没?”
“你神经病。”舒言怒盯着他。“发什么疯。”她推开他。“你一边去,全是酒味,恶心死了。”
“恶心?”齐贝川笑了笑,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眼睛,这双眼睛如此漂亮,那天她承诺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她,她的眼睛仿佛在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吧。
可是事实就是她在他脸上扇了一个大耳光。
“你知道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是做的采购,当时公司里的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有一个女人,很漂亮的一个女人,看上去单纯又温柔,完全无害的模样。可是后来她栽了一个大黑锅给我背,因为她要往上爬,所以连喜欢的人就可以踩在脚下,你知道吗,她说过喜欢我的,可是后来下手时却毫无手软。事情发生后她甚至还向我哭诉她的委屈,说她是如何如何不得已,戏演得好极了,我对她说,你应该改行做演员。”
“那一次爸爸就给我说,你要学会识人,分辩什么的人是能够相信的,什么的人是不能够相信的,你的分辩能力,甚至比你的战略眼光更为重要,因为一个公司就像一个国家,归根究底,治的是人……”
舒言仍然不明白。“你把话说明白一点,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笑了笑,嘴角没有扯开,十足的嘲讽味道,看了看她,又道:“乔舒言,第一次,第二次,我居然还会第三次相信你,其实笨的不是你,是我。”
舒言仍旧莫名其妙,只看着她。
他伸手去抚她的脸,可是突然眼一沉,手指蓦然收紧。“从今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他的视线愈来愈阴沉,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舒言本能的挣扎,却没料到齐贝川的手环上她的腰,把她扛起来然后扔在床上,整个人随即压了上来。
他整个人很沉,舒言被扔得头晕,只觉得格外的不舒服。“你让开。”她推他。“大白天,你发什么疯。”
他冷哼一声,手从衣服下摆往里探去,停在她的胸上,他的脸靠她靠得极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有没有那么一点留下来的想法,恩,一点,有没有?”
“你神经病。”舒言有些火了,伸脚踢他。“我为什么要留在这儿,这儿又不是我的家,你以为你有什么好,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样的男人,以为自己高高在上,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甚至生命……你说,你有把我当成一个正常女人对待吗?你也不过是,把我当一个玩物而已。”
“就是这么想的?”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舒言说得义正严辞,却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掺了冰的刀子。“你让开。”舒言推开他,从床上下来就往门边走,她的步子迈得很大,本能的感觉告诉她现在齐贝川很危险,他身上戾气越来越重,走迟了,她会像鱼一样被网住然后无路可逃。
“站住。”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舒言手已经握上了门把,她急急的转着,门开了,可他的动作更为迅速,咔嚓的一声响,他整个人把她压在门上。“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把她抓回来,一手摁在床上,随即撕开她的衣服。“看来你忘了一个问题,我说过,没有第三次,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呃……入v了,有点突然,今天会三更。
仍旧是评论满二十五字送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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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他压在她身上,胸膛剧烈的起伏,一双眼睛恨不得能把她吞下去。舒言挣扎着推他,推不动,不禁觉得慌乱,盛怒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更可怕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齐贝川,你起来,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这个样子。”
嘘!他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喃声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看看,我就是在你身上存了希望,才会由着你一次又一次的耍我,其实我就不该这么将就你,你看,你在我身边,又翻不到天上去,我何必还要这样由着你,白白让我的感情被你践踏。”
舒言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又没有办法分辩。齐贝川已经在解她短袖的扣子,一颗一颗,最后不耐了,抓住两边,一扯。
布料碎裂的声音如此清脆。
天还没有黑,他的眼神有愤怒更有欲-望,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剥离了感情只剩下原始的冷漠,他看着她,仿佛在巡视一件货品。
舒言只觉得难堪,难堪极了,那层衣服仿佛是她的尊严,可是没了,他那样的眼神,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她,舒言哀哀的求他。“齐贝川,你放开我,我们谈谈。”
齐贝川摇头,拒绝得干脆。他压下来,咬她的脖子,他毫不留情,像是要毁了她似的。
这样的疼意只让舒言愈加觉得屈辱,又像是毫无反应能力的小羊羔,等待她的命运除了屠宰,便再也没有其它出路。舒言觉得自己的眼睛酸胀,喃喃的道:“齐贝川,你放开我,你尊重我一下,我不是妓-女。”
“哦。”他嘲讽的语气。“你难道不是马六送给我的吗?”
他知道什么地方是她的痛点,并往上戳得毫不留情。舒言咬着唇看他,她咬得重,似乎要把嘴唇咬破咬出血来。齐贝川松开她,整个人坐直,笑道:“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舒言猛的坐起来,一巴掌朝他的脸挥去。“我不是妓-女。”
淡淡的指痕在齐贝川脸上留下,他没有还手,甚至情绪都没有一丝的起伏,只看着她。舒言的短袖和内衣都已经被脱掉了,此刻上半身是完□着的,她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愈发衬着那两团凝||乳|娇艳含香。齐贝川伸出一只手握住一侧||乳|-房,看着她的眼睛,重复:“你不是马六送给我的吗?”
舒言胸膛起伏得更剧烈,又一巴掌朝他脸挥去。“我说了,我不是妓-女。”
他再一次重复。“你不是马六送给我的吗?”
舒言眼里的泪水几乎在那一瞬间像洪水一样暴发了出来,可这次她的手才挥起就被齐贝川的握在了空中,他把她的手压在枕头上,嘴角压紧,另一手以同样的力度朝她的扇去。“现在我开始讨厌‘三’这个数了。”他阴沉的声音。“还有,你是马六送给我的,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她支撑自己内心世界的支点,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舒言像几乎每一个人一样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止一次问起,在每一个不同的场景下都有不同的答案。舒言惟一认可的,是这样一个答案,她是一个坚强的人。
从小的生存环境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两个字,每次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这样告诉自己,坚强一点,坚强一点。然后每一次她也感谢这两个字,因为她都熬过来了,再苦再累再大的困难,她都熬过来了。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两个字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管用,当强大的力量挟着毁灭和疼通扑面而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至少现在,她想对身上的男人求饶了。
以前的那几次,虽然她是觉得难受,可他总是温柔的,到最后也有那么一点舒服的感觉。
可是一个男人有意让你疼的时候,他可以把这个字发挥到极致,哪怕是这种本能的愉悦,也能生生变成折磨。
他的动作很重,一下一下,延绵着没有尽头似的。舒言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疼的,被他捏疼的,掐疼的,吻疼的,甚至私-处的地方,也是一阵一阵的疼意。身体为了缓解这样的疼意本能的去迎合他,可是他的愉悦之下却是愈加的予取予求。
他是要逼死她。
到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住了,哀哀的求他。“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并没有停下来,甚至刻意带着那么一点残-虐的意味加快了速度,舒言迷蒙中只看见他的神情带着那么一种愤怒和嘲讽。“你知道吗?比起马六控制的其它女人来说,你的下场绝对算是好的了,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把你捧成一个公主,可是你却只想着离开,离开,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你可以再三的利用我。舒言,你为什么要和张宁坤勾结在一起,人最怕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很乐意教教你。”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我发誓。”舒言觉得累,累极了,就像是以前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真希望,可以就这样睡着,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疼了。“我真的没有,你放过我,好不好。”
没有?齐贝川看着舒言的脖子真想狠狠的掐下去,回来的时候他特意拜托人去查了那天晚宴张宁坤的通话清单,舒言和张宁坤在小花园的那段时间,张宁坤根本就没有通话记录,甚至于,这段时间张宁坤都没有接过美国那边的电话。也就是说,舒言根本就是依照张宁坤的指示,提那么一个名字引他入局。
“我说过,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舒言恍惚觉得可笑,可要她真的笑,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那些笑意仿佛在无形之中全都变成了眼泪直直的往眼里涌去,舒言抓紧身下的床单,说:“齐贝川,我恨你。”
他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爱我?”
是啊,她不是爱他的。至此,天崩地裂。
结束之后舒言一动不动的摊在床上,连拉被子把自己盖住都不想。她很清醒,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顶花。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之前那么疼,最希望的,也不过就是结束之后能好好的睡过去,可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