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媚情欢

媚情欢第9部分阅读

    外如是嘛。”

    舒言懒得理他。

    他索性走到床边,把她往里推了推,坐下。“累了?”摸摸她的脸,问她。

    舒言点点头。

    齐贝川笑了笑,挽起衬衫袖子,又伸展了一下手指,一看就是要往她身上招呼的模样,舒言大惊失色,齐贝川安慰她。“我的技术不错的,别人求还求不到呢。”

    舒言怀疑的看着他,结果技术倒真的不错,力道适中,也不太疼,那一下一下揉捏的动作,似乎真的带走了一天下来的疲乏。

    “怎么样?”他问她。

    舒言倒也不吝赞美他。“嗯,很舒服。”

    齐贝川又让她翻了一个身去捏她的肩,一边捏一边若有似无的道:“要是你天天能这么平静的对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这话说得像是小女人的闺怨的似的,舒言觉得好笑,就笑出了声,齐贝川逮着她的笑声问她。“怎么了?”

    舒言摇摇头。

    他仍然捏着,只低下头在她耳边道:“舒言,咱们平平静静的,好不好。”

    她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过了一会儿之后推开他。“我想睡一会儿,你去洗澡吧,晚饭前叫我。”

    过了好一会儿,舒言才感觉压下的床弹了起来,而浴室也传来了水声。

    齐贝川洗澡洗得快,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出来却见她坐在床边,正低着头想些什么。齐贝川在她身边坐下,把毛巾递给她,问:“不是要睡一会儿吗?怎么在这儿坐着?”

    她并没有接他的毛巾,只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里,藏着东西。

    齐贝川擦了擦头发,却见她仍然盯着他,他把毛巾扔到一边,勾住她的脖子,看了看她,唇,往她的唇上压了去。

    对他的吻,舒言像木偶一般一动也没有动。齐贝川并不介意,把她放倒在床上,拨了拨她的头发,辗转吮吸。

    她仍然动也不动。

    齐贝川吻够了她的唇,沿着脖子慢慢往下,他对她的脖子很感兴趣,足足折腾了好一会儿下挪动了她的胸前。舒言能够感觉他□的变化,他的一只手搂向她的腰,一只手则伸手去解她的扣子。胸前渐渐有凉意,舒言却觉得心里愈发酸胀,像是发酵的酒,慢慢的,慢慢的到达了一个临界的点。

    “我找不到阿忠。”她平静的开口。“管家说已经收拾好了他的东西。”

    齐贝川停下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阴沉而肃杀。他撑起身体看着她,又伸手去抚她的眼睛,一抚,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他慢慢开口。“舒言,本来我们是不至于如此的,可是刚才,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你炒了他,把他赶走了?”

    “是,我已经炒了他,就在几分前。”

    “为什么?”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

    舒言猛的站起来。“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我天天呆在别墅里,我哪儿也没有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齐贝川冷哼。“谁知道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乔舒言,这段时间,我天天讨好你像对待你的一个公主。可是你呢,你的脑袋里在算计些什么,有没有给我留下一丝空间。我这就人,最讨厌不确定的东西,一旦事情不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就得把那些危险的因素连根拔除。”

    “我整个人都在你身边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齐贝川平静的看着她。“你有事瞒着我,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你无耻。”

    齐贝川勾了勾嘴角,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舒言和他对视几秒,收回视线就朝外走。齐贝川一把把她拉回来,他的力道有些重,舒言被甩在床上,齐贝川欺身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我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像对你一样。”

    舒言把头别开,这句话从一个不愿意给你自由和平等的男人身上说出来,真是讽刺。

    她那样的眼神仿佛一把刀一样刺以他心上,她从来不属于他,除了每天晚上肌肤相亲的时候,可是结束之后呢,原本应该是情人亲呢相偎的时刻,可她永远是冷冰冰的模样,这么久的时间,她竟然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脑袋里永远在打小算盘,和阿忠,鬼知道在算计些什么。这样的认知让他愤怒,得到她的念头就像是甩在油上的那一根火柴,齐贝川开始扯她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说:“也许有一天我真的厌了你,可以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

    她仍然是木然的模样,冷冷的看着他。齐贝川最反感她这样的模样,不由得下了狠劲折腾她。舒言终是觉得疼了,眉头皱了皱。齐贝川一看她那模样,动作不免又轻了些。舒言眉头舒展了些,齐贝川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她,却不料眼前银光一闪,他反映迅速的抓着她的手,却见她手里抓着的,是厨房削水果的刀子。

    齐贝川恨极了,真想一巴掌朝她脸上挥去。“我告诉你,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别想活着走出榕城。”

    她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满满的全是恨意,齐贝川放开她,却不料她抓起那刀子,猛的朝自己身上戳去。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

    29

    29、第二十九章

    齐贝川眼急手快,可刀子仍然划破了她的手臂。红色的血液像泉水一般涌出来,齐贝川心绪起伏,只觉得脑袋发晕后背发凉。可舒言的神情仍是平静,那平静之中甚至还有几分快慰。“你疯了。”刀子被他夺过去,一扬手扔得远远的。

    舒言耸拉着头,也不吭声。

    齐贝川烦她这模样,几次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下楼拿医药箱,可走了几步又停住,不可否认,他怕,还他妈的怕极了,她个性那个样子,万一又做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才好。只得折返回来,看着她,让管家打电话叫医生来。

    医生倒是很快就来了,齐贝川有些紧张,着急的问:“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去医院。”

    医生检单做了检查。“没事的,齐先生,只是皮外伤,止血上药就行了。”

    齐贝川这才放了点心,去看她,她仍然耸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连消毒药水涂在伤口上时也没有哼一声。齐贝川心中忐忑,轻轻握住她的手,却只觉得她的指尖冰凉,又细,仿佛稍稍松开,就会从他手里滑走似的。

    齐贝川嘴里泛苦,轻轻的叫她。“舒言……”

    她仍然耸拉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齐贝川就觉得心中有一处角落轰然崩塌,仿佛一道钢筋水泥筑成的墙,却被她这样的一个眼神便灰飞烟灭,恐惧的感觉像一只猛兽一般紧紧缠住了他,以至于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紧紧的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舒言,别离开我。”他虔诚的,带着一种近乎乞怜的卑微。

    舒言没有动,只闭了闭眼睛,又觉得疲乏无比,后怕的感觉在齐贝川的眼神里像一面镜子似的展示在她面前,如果就这么死了,她的弟弟怎么办。这样的举动,真的很蠢。

    “舒言……”

    舒言靠在他的身上,淡声说:“我累了。”

    晚上齐贝川怎么也不敢放她一个人睡了,舒言最后倒也没拒绝,齐贝川圈着她,可仍然怎么也睡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就是鲜红的血,睁开眼,所能看见的却只是她漆黑的头发,那头发上还有香味。他伸手缠着那发丝,呢喃的声音:“舒言,你究竟,想要什么?”

    回应他的,却只是舒言均匀的呼吸声。

    伤口虽然有些大,可却不深,养了几天就好了大半,齐贝川这几天除了重要的会议出席之外大多的时间都留在家里,他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像一个不安的孩子,舒言几次认真的说:“我没事了,也不会再自杀了,你上班去吧。”

    可他却只是摇头。

    舒言无耐,只得由了她。

    除了这些之外,连她的饮食也被齐贝川看管了起来,一日三餐之外,还多了些汤汤水水,也不知道他让厨房熬的是些什么汤,味道怪极了,偏偏他还非得盯着她喝了才行,还哄道:“多喝点,对身体有好处……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舒言喝了几天之后终是受不住了,严肃的说:“我真的没事,那天的事,我承认我是冲动了,你放心吧,再也不会发生了,你平时干什么就去干吧,别看着我。”

    齐贝川接过她手里的碗,看了看之后却说:“先不说这些了,下午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到时你就知道了。”

    午睡之后起床,齐贝川已经换好衣服,司机也等在外面了,齐贝川带她上车,不经意间牵扯到了伤口,舒言扯了扯嘴角,他赶紧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舒言摇头。

    “其实等你伤口养好之后再去是最好的,可是这个人,你一定想早一点看到。”

    舒言不禁更加疑惑。

    车子开了一会儿之后停在郊区的一幢老房子里,这片区大部分地方已经拆迁,平时没什么人来,只有几幢老房子孤伶伶的立着。

    舒言却在车子停下来时脸色就变了变,她十分不解,齐贝川带她来这个地方干什么。这是才来榕城的时候她们几十个女人被关的地方,那段日子,想起来像是在地狱一般。

    齐贝川自然不知道这一点,看着舒言的脸色只以为是不是风有些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有没有好一点。”他一边问一边去抓她的手,却只觉得她的手也凉得厉害。“没事吧?”

    舒言压下情绪,摇了摇头。

    齐贝川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最先穿过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廓,走廓潮湿,头顶的灯光不时闪一下,像是惊悚片的片场。之后再上一段楼梯,舒言上楼时往下方看了一下,开始时,她就是被关在地下室的,时间足足有一个月之久。

    最后他们停在一道铁门前。

    铁门前站了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正在抽烟聊天,其中一个人先看见齐贝川,扔掉烟戳了戳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转过身来,赶紧灭了烟提起精神笑了笑。舒言一看见那个男人时脸色就变了变,她认得他,他的名字叫赵全,在船上的那段时间,她见得最多的人就是他。

    “齐先生,你来了。”赵全巴巴的靠上来,又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她,微弯着腰,恭敬的道:“乔小姐。”

    齐贝川点点头,嗯了一声。舒言却把视线移远,还记得船上那段时间,他没少折腾她们这些女人,当时高高在上的嘴脸和现在的谄媚讨好一比较,那感觉是如此的让人恶心。

    见她没有理他,他脸上微微闪过失望。舒言在心底冷笑,他是羡慕她攀上了齐贝川这高枝?

    “人在里面?”齐贝川问赵全。

    赵全点头。“嗯,都是里面。”

    “你究竟让我看什么?”舒言问。

    “你自己看吧。”他推开铁门上的小门。

    舒言疑惑的往里看,房间里面呆着二十三个流浪汉,地上摆着一些饭盒,饭盒上还残留着饭菜,这些流浪汉应该是才吃完饭,此时有些靠有墙上在打瞌睡,还有一些在打牌,还有一些在玩自己的手……

    舒言心底微微震动。

    “有没有你让阿忠找的那个人。”

    舒言神情平静,又仔细看了看,这些人身高胖瘦都和她描述给阿忠的条件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一个人是她弟弟。

    舒言摇摇头。

    他又带着她下楼,舒言不太明白他这样的举动,是讨好,帮忙,施舍,或者其它的什么意思。她没往深里想,那个答案让她害怕,又听他说:“虽然这些人里没有,不过苏柏交待下去了,马六也会尽力找的,他们那些人榕城的各个角落都有,总会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的,你也别忧心忡忡了。”

    “是啊,乔小姐,你放心吧,您的事儿,齐先生紧张着呢,我赵全也会尽十二分力盯着的,你放心吧。”

    舒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对齐贝川说:“谢谢。”

    齐贝川停下来。“谢就不必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舒言没有回答。

    两个人沉默的往外走,舒言微微走在前面,她在想舒康的事,也没注意四周的情况,只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一个女人从旁边的门里冲了出来,她冲出来的速度极快,一下撞上了舒言,舒言顿时跌倒在地上,伤口大概是裂了,猛的一阵疼。

    “摔着没有。”齐贝川赶紧过去扶她,又瞪了赵全一眼。

    舒言在齐贝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个女人这时已经往前跑了好长一段距离,她前面是一根柱子,她想也没想的就往上在撞去,可是追她的人在她撞上去时就抓住了她,把她往地上一扔,骂道:“贱-人。”

    那是一个白人女人,舒言只见那个女人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卡其色的裤子,她的身形很瘦,此时双手抱着头躲闪着那些人的拳头,她嗷嗷的惨叫着,浑身发抖。

    “住手。”舒言一边叫着一边跑过去,可她人微言轻,那些人哪肯听她的,舒言看了看赵全。

    “你让他们都停下来。”

    “好了,别打了。”赵全开口。

    舒言跑过去,又把打人的几个男人拨远了些,女人仍然抱着头,她浑身发抖,还在抽泣。舒言心底疼痛,拨开她的头发,她怯生生的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过了好一会儿认出了她,怯怯的叫道:“舒言,舒言……是你吗?”

    可是她才叫完身体就猛的抖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怪叫一声,眼神涣散的在地上抓刨着,抓了几下又爬向不远处的男人。“给我,给我……”她哀哀的叫着。

    “乔安娜,你怎么了?”

    齐贝川把她扶起来,淡声说:“她毒瘾发了。”

    30

    30、第三十章

    她说的是英文,旁边的几个男人并不理会她,乔安娜求了好一会儿终是绝望了,几步爬到赵全面前,抱着他的腿,哆嗦着说:“求……求你,求……求求你……给我……给我……一点,只要一点就好……”她说一个词便抖一下,一句话说了好一会儿,脸色苍白,眼神绝望而涣散。

    赵全却一动不动,抱着手看着跪在地上哆嗦的女人,冷漠的问:“明天晚上,你去还是不去。”

    乔安娜已经迷离的神情却因这样一句话而更加惊悚,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只是趴在地上哭。“求求你……求求你……”

    厌烦之色浮上赵全的脸,他对那两个男人说:“把她扔进去,不答应就别给她,连吃的也别送进去,妈的,贱-女人。”

    两个男人一人抓着乔安娜的一只手臂,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乔安娜浑身发软,整个人站也站不起来,两个男人不管不顾,像拖麻袋一样把她往前拖,经过的地方,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然后打开旁边的一扇门,把人像扔东西一样扔了进去。

    舒言只听见门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似乎还有东西撞上墙面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传说中荆棘鸟死亡前的哀鸣。

    舒言听不下去了,把手伸向赵全。“给我。”

    赵全一怔,看了一眼齐贝川,齐贝川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又把视线移到舒言身上。“乔小姐,社团里有社团做事的方法,你跟着齐先生,就别来掺和这样的事了。”他脸上的神情虽然恭敬,可眼神里分明是带着鄙视的,仿佛在说,你以为你是谁。

    舒言慢慢收回手,又去看齐贝川,齐贝川微微笑了笑,仔细握着她的手,说:“瞧你,手都凉了,走吧,该回去了。”

    舒言看了看他,猛的挣开他的手,她朝那扇门跑去,门已经关上了,推不开,她便踹,一下一下。门边的两个男人看看赵全,赵全又看向齐贝川。

    这死倔的性子什么时候才改,齐贝川皱皱眉,拍拍赵全的肩,对舒言说:“如果你想叙旧,我在外面等你,一个小时。”

    赵全随即说道:“把门打开。”

    推开那一扇小小的门,屋内有些黑,舒言在墙上摸了摸,没有开关,连灯也是没有的,她看着空落落的房顶,颓然把手放下。偌大的一间房,除了一张铁床外,什么也没有。房间四个角落结着密集的蜘蛛网,地上厚厚的一层灰,阳光从右侧仅有一处小窗中钻进来,可是并不能给这间房带来多少温暖,也驱不散房里浓重的霉味。

    乔安娜此时缩在墙角,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身体却一直在发抖。舒言走过去,叫她的名字,她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额头已经破了,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往外流,舒言想起刚才砰砰撞击的声音,只觉得心疼不已。

    她让她张开嘴,把她的手从嘴里拿出来,手臂已经被咬破了,两排深深的牙印,舒言忍着眼里的泪水。“对不起,赵全他不肯给我。”

    乔安娜扯了扯嘴角抬起头,惨淡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脸越发的苍白没有血色,她艰难的说:“我不答应他,他怎么肯给你。”

    “他要你答应他什么?”

    舒言问完,却见乔安娜只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脱掉身上的衣服,昏暗的房间中,舒言吓得退后了一大步。

    乔安娜身上全是伤口,指痕,淤青,交错的鞭痕,烫伤的疤,有些伤口已经陈旧了,有些正在结疤,而有些,应该是才形成,发炎的伤口红肿着,还有一些皮肉绽开了,狰狞而可怕,这些交错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在这具身休上发生了什么,鞭-打,滴-蜡,啃-咬……这些恶毒的手段,怎么能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

    舒言捂着嘴,眼泪止也止不错的往外淌,这些人渣,人渣,全是人渣,乔安娜是一个人啊,并不比他们低贱啊。她想伸手挨挨她,可手还没有伸出就已经没有勇气,伤害已经造成,同情心显得多么可耻,她们是同样的命运开始,可是她却吃得好,活得好,就连那些与齐贝川的对抗,与这样的伤害对比起来,简直像是一场闹剧。

    “是谁……是谁啊。”舒言泣不成声。

    “客人,出大价钱的客人,好这一口,舒言,他们每个星期都来,我会死的,会被他们玩死的。”

    “他们用毒品控制你。”

    “最开始我不肯去,他们就给我注射毒品,现在,我不肯去,他们就不给我粉,舒言……再一次,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啊……”

    舒言踉跄着从小屋出去,外面天气晴朗,她看着洒满院子的阳光,忽然觉得遍体生寒,脚步虚浮的往外走,没走几步却跌倒在地,她浑身无力,连爬也爬不起来,赵全过来扶她,舒言一把甩开他的手,她瞪着他。“你会有报应的,赵全,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赵全悻悻的,慢慢的站起来。

    舒言站起来往外跑去。

    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齐贝川来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次一次隔开。“你放心吧,那样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他安慰她说。

    舒言看着他,却觉得无言可对,他永远体会不到,她的心里是如何的苍凉而绝望。

    那天晚上的温存舒言格外的配合,配合得齐贝川都觉得这样的情况不对劲,可毕竟是愉悦的,只在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她哭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包在眼睛里,她却咬着唇不肯让它落下来,最后唇被咬破了渗出红色的血,越发显得整个人可怜而绝望。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乖顺的偎向他怀里。“我求求你,你救救她,救救她好不好。”

    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的抱过他,温暖细腻的皮肤贴在身上的感觉很好,齐贝川回抱住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舒言,知道今天吓着你了,可是救得了一个,你能救得了所有吗,除开你知道的这些人,其它的角角落落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是不是要我去改行当警察。宝贝,这个社会自有其规则,很多事,你是有心无力的。”

    舒言忽然觉得遍体发麻,其实她明白齐贝川这样说的意思,可是情感上却接受不了,就像是生了病的亲人,知道那样的结局,可是接受不了,更何况,乔安娜是不一样的。她是她在船上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给她递了第一口饭,在漫长的航线中,她陪她聊天,给她打气,说,到了岸上,我们想办法求救,一定可以回家的,舒言,我们一定可以回家的。所以,乔安娜,是不一样的。

    “我不管别人,我只管乔安娜,你救救他,你有这个能力的,你只需要一个电话,打给马六,你打啊。”

    “舒言,我不打算去淌这趟水。”

    “你冷血。”她猛的推开他。

    “那你这么热血又能做什么呢?宝贝,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舒言怔怔的听着他的话,忽然就很想笑。是啊,她什么也做不了,要不是她被齐贝川看上了,她现在的下场也比乔安娜好不了多少。她顿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之前所有的那些举动,像是和他反抗,争吵,逃跑,自杀,是来得多么的愚蠢。能活着,就不要白白的死。能活得好,就不要白白的去找罪受。和齐贝川玩这些对抗的把戏,实在是,愚蠢至极。

    “我错了。”以往的所有所有,都错了。

    齐贝川抱抱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舒言柔顺的靠在他胸前。“既然你不愿意帮这个忙,那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毒品。”

    齐贝川猛的推开她,恶狠狠的盯着她。“你想做什么,你想都不要想。”

    舒言平静的说:“不是我用,我想给乔安娜。既然救不了她,至少可以让她没那么痛苦。或者……这你也不愿意。”说完后她的神情仍然格外的平静,可齐贝川又分明觉得那平静之中夹杂了许多东西,他看不懂,更让他不安。

    舒言又说:“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搬回主卧,这样……总可以了吧。”齐贝川细细的打量她,可舒言仍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最后她先妥协了,主动吻他。“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只求你,不要让她那么痛苦。”

    “舒言。”

    “答应我,好不好。”她哀哀的声音,像在哭。

    齐贝川终于妥协。“好。”

    第二天舒言带了毒-品和药去看乔安娜,她把毒-品注射进她的身体,又脱掉她的衣服给她上药,可是她却摇摇头。“舒言,谢谢你,可是不用了。”

    “你的伤口需要上药,不然会发炎的。”

    乔安娜摇摇头,眼神平静,格外温柔的看着她,又像在船上那样拂了拂她的头发,她的声音很柔软,说:“舒言,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她看看她,却另转了另一个话题。“先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你不是不知道是怎么被卖到这儿来的吗?”

    舒言点头,那天下了晚班回家,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敲了她一下,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船上了。

    “赵全知道。”乔安娜说。

    舒言一惊。“赵全?他不是看管我们的人吗?”

    “不止如此,我们这些女人,都是他经手的,接人,交钱,他一定见过卖你的那个人,那天我听到他们在聊天,无意间提到你,听赵全的语气,你被卖的这件事,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舒言一怔,想了想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可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如果说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她还真不想起来是谁要这么对她。

    舒言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回过神来看着乔安娜。“你刚才说要我帮你做什么?”

    “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她缓缓的说。

    “你说。”

    她微微笑了笑。“舒言,你让我死吧,我没有自杀的勇气,你帮我,让我死了吧。”

    舒言怔住了,静静的看着她,乔安娜微微朝她笑了笑,她抚上她的脸,说:“舒言,我很痛苦,活着的每一天都很痛苦,睡觉的时候,不知道第二天等待我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我睡得不踏实,活得不踏实,连做梦,也做得不踏实,舒言,我的心已经枯萎了,它每时每刻都在说它很痛,它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它说,死了,就平静了,就不会有痛苦了。我死过,可每次都死不成,所以,舒言,你成全我,好不好。”

    “可是……也许会有希望呢,也许可以回家呢,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乔安娜摇摇头,阳光下她的脸色看起来像是一张纸,她的视线,越过那扇小小的窗户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从这儿望出去,我不知道哪儿才是家的方向,舒言,我累了,看不到希望了。”

    舒言看着她良久,终是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好。”她轻声说。

    “谢谢,谢谢你。”

    那天舒言回去是走着回去的,一步一步,格外的缓慢,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觉到命运的无力,连死亡,都可以成为一个人的哀求,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凭什么可以尊享荣华,那些应该被千刀万剐的人,凭什么可以活得安康,那些应该回家的人,凭什么就该在异乡苦苦挣扎,总有一天,这些随意践踏别人的人,会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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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第三十一章

    那天的天气很好,一起床就能看见草坪上大片大片的阳光,舒展着,像是一条巨大的、镶了金色光晕的绿毯子,秋末了,空气有了些凉意,所以这样的温暖格外的让人觉得舒服。从阳台望出去,可以看见碧湖边的一圈枫树,叶子已经红了,一整片似的,绚烂如画。

    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以前常常听到的一句话,落叶归根。

    齐贝川也起来了,从背后搂住她,头靠在她的颈间,问她:“嗯,周末,天气这么好,想做什么,我陪你。”

    舒言怔怔的那圈枫叶,过了许久才摇摇头。“不用了,我想去看看乔安娜。”

    “我难得一天不上班,你改几天去不行吗?”

    舒言仍然摇头。“不行,因为乔安娜喜欢这种有阳光的日子……”

    “我送你去。”

    舒言没有拒绝。

    吃过早饭之后出门,车子上舒言的视线一直看着窗外,齐贝川总觉得今天的舒言有些奇怪,她总是朝有阳光的地方伸手,想抓,最后却只是摊开,嘴角浅浅的笑容,可眼睛里却是浓重的悲哀,那悲哀像是一张白纸上泼下的一片墨,浓烈直接得让人压抑。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回头看了看他,却只是摇摇头。“没事,我……没事,真的。”

    她不愿意说的东西,是怎么也不会说的,齐贝川只得握紧她的手,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送她到大门口,舒言下车,齐贝川急切的叫她名字。“舒言……”他不知怎么有点害怕,怕她在这阳光里,像风一样消失。“你什么时候回家。”他缓了缓语气。

    她回头朝他笑了笑,那笑容无比的平淡。“我自己回去,你不用等我了。”然后转过身,抬眼看了看整栋楼,进去。

    她已经来过几次,守卫认识她,所以并没有阻拦。

    推门进去,房间仍然黑暗阴湿,舒言摁亮一旁的灯,灯是在她强烈的要求下装的,线路没弄好,有时亮,有时不亮。

    乔安娜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胸前。被子也是她去要的,可是守卫敷衍,很破很旧的一床被子。比起前几天来她似乎又瘦了,脸色苍白,瞧见她之后用了劲撑起身体,笑了笑,淡声说:“你来了。”

    舒言在床边坐下来,只看见她皮肤外面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红肿的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你怎么不抹一点,至少不用那么痛。”

    她笑了笑。“不用了,都快是死的人了,没关系。”

    舒言一时无言,只觉得心里胀得难受,乔安娜脸上的表情,如此的坦然而平静,她期待着死亡,仿佛在期待一场华丽谢幕的舞会。舒言嘴里发酸,咽了几下口水才道:“东西我带来了。

    ”一个星期的毒品份量,一针下去,就能让人死亡。而马六也会认为是乔安娜私藏毒品这么做,不至于找她的麻烦。

    乔安娜淡淡的看着她。“谢谢,我已经准备好了。”

    舒言绝望的看着她,乔安娜却只是抓着她的手拍了拍。“舒言,成全我吧,你这是在帮我。”

    舒言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泪水,她把针管拿出来,手是抖的。她觉得害怕,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人,是一条生命。她一下就想起上学时老师宣扬的那些东西,自由,平等,尊重,博爱。

    毒品兑了水吸入针管,乔安娜挽起袖子,手臂上的鞭痕、烫伤交错着展现着一个女人的苦难。舒言闭了闭眼,剧烈的摇头。“不要这样……我求求你……好不好……”

    乔安娜看着她,抚了抚她的脸,然后夺过她手里的针管迅速扎向手臂,看着液体注入身体,她靠在床头,笑了笑。

    “乔……”

    乔安娜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外面,过了一会儿她说:“今天的太阳好像很好,舒言,你陪我到院子里坐坐吧,从到这个地方开始,我一直觉得冷,你陪我晒晒太阳,看看蓝天,好不好。”

    “好,当然好。”

    她扶她去院儿里,门口的两个守卫紧张了一下,见她们并没有往前走便任由她们去了。院子里没桌椅,中央疯长的野草已经枯萎,舒言扶着乔安娜在阶梯上坐下,水泥的阶梯,一下子坐下去有些冷。舒言脱□下的外套披到她身上,乔安娜对着空气伸出手掌,说:“今天的阳光,真好。”

    舒言让她靠在她肩上,环住她,点了点头。“是啊,挺好的。”

    一时沉默,舒言也看着那阳光,美国的阳光也是很好很好的,可是这辈子乔安娜也晒不到了,耳边又是乔安娜的声音,她说:“我死之后,你把我火化了,然后把骨灰撒向大海……地球是圆的,这些骨灰,总能被大海带回家的吧,活着不能回去,死后能回去,也是很好很好的。”

    舒言顿时觉得心脏顿痛,她紧紧的握着乔安娜的手,又听见她说:“如果可以,你帮我联系一个人,你告诉他,说我嫁去了远方,过得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我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有鸟叫的声音,乔安娜微微抬了抬头,她望着蓝天的方向,喜悦的说:“舒言,你看,是鸟儿,冬天来了,它们南归了,是往家的方向飞吧。”

    “是,冬天来了,它们回家了。”

    “能回家,真……好……我也好想……回家……”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的两个字几乎让人听不见了。舒言就看着她的手,那样的一只手,纤细,柔软,因为瘦而骨节分明,可此时,一点一点的从她手里滑下去,最终垂落在地上,似乎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声巨响敲在她心上,敲得她整颗心,四分五裂。

    舒言慢慢偏头去看乔安娜的脸,她的脸色仍然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安详,她的眼睛闭上了,眼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乔安娜。”舒言唤她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回应,天空又有鸟儿飞过,舒言望着那些南归的鸟,说:“你看啊,又有鸟了,你看啊,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说着眼里的泪水就开始往下掉,一滴一滴,最后串成了一条绵长的线。“乔安娜,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是鸟,是鸟儿啊。”她又唤了她一声,可仍然没有回应,也永远等不到回应了。

    起风了,舒言周身泛起了刻骨的寒意,她想抱着乔安娜回屋,可她抱不动,一下跌倒在地上,乔安娜的脸偏向地面,手像是树枝一样向旁边散开。“啊……”舒言看着乔安娜泛着笑容的脸,蓦的尖叫,叫声凄厉,仿佛啼血。她跪在地上,喃喃的说:“妈妈,我好痛,我好痛,比你不要我和舒康时更痛……妈……怎么这么痛……呜……呜……”她紧紧的捂着脸,泣不成声。

    舒言在地上跪了许久,门边的守卫见情况不对忙叫了人来,赵全过来一摸乔安娜的鼻息便脸色不对了,死了妓-女,总归是不好交待的。

    “乔小姐……”赵全过来拉她,舒言挣开他的手,狠狠的瞪着他。她的眼神凌厉,像是要杀人,赵全一时有些怔住了,又想到她和齐贝川的关系,终是怔怔的犹豫了。“乔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别碰我。”舒言冷声喝道:“你瞧不起我没关系,可你也得看看齐贝川的面子,你最好去打听打听,看看齐贝川对我怎么样,别人我奈何不了,要整你,容易得很。”

    这些赵全早有听闻,立时放开手,又说:“乔小姐,你看你说的,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人是死你的怀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