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离婚女人的周末

离婚女人的周末第9部分阅读

    ,我想要你。男人看到我光溜溜的身子,像饿狼一样扑了过来……事后我才明白,酒里下了蝽药,男人的喝醉是装出来的……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悲哀的是,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个给我破处的男人到底是谁。

    事后你没有告发经理?没有找他们理论?想象一个纯洁的女孩被浑蛋男人糟蹋的过程,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不自觉地又给她倒了杯酒。

    没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头疼得很厉害,但隐约记得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没有愤怒,也不觉得惊恐,就那样一直躺着,心如一潭死水。或许是在酒吧见过太多的姐妹遭遇这样的事情;又或许是知道待在这样的地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坚守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话是我们领班大姐说的,她通常这样教导我们,女人要捞钱就要趁年轻,女人的钱都在男人口袋里揣着,女人最简单、最直截了当、最有效的捞钱方法就是摆平男人。

    她又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进去,再徐徐地吐出来,脸上没有悲怆,没有伤感,只有平静。那种平静却刺痛了我,我端起她的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

    她突然笑了,烟雨姐,你真可爱。酒可是好东西,我有时候想,这个世界上要没有酒,会是怎样的寂寞,怎样的孤单。说完,她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还有谁说过酒是好东西?是收养崔老大的老猎人,那个终生未娶却与酒彼此相悦相知了一生的老人。

    酒是寂寞的产物,但同时又肩负着排遣寂寞的责任。

    4

    我没有再阻止美凤喝酒。回首不堪的往事,有时候的确需要酒精的力量。

    她摇摇头,苦涩地笑笑,继续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接连不断的有第三、第四、第五、第无数次。其实到后来,我们自己也不觉得有多苦,可能是麻木了吧。打那以后,我不再拒绝男人的约会,也不再拒绝与男人上床,只要出得起价钱,我就会尽力满足男人的需求。那个时候,我甚至会想,瞧我浑身散发的根本就是妓女的天分啊。那些年,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与各个层次的男人调情,陪各个圈子的男人上床。但我除了爱他们的钞票外,对其他的都不关心,不关心男人的职业,不关心男人的身份,不关心男人的家事,不关心男人的喜好,也不关心男人的高矮胖瘦,我只在意他们在和我谈价钱时够不够爽快,完事之后掏钱够不够干脆。

    她低下头,笑笑,说,遇见崔老大是不是天意?我也不知道。我记得那天逛街,在经过地下通道时,一位老婆婆突然晕倒在我的身边。我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几步。这时,有个男人从我身后冲上去,扶起了老婆婆。

    老婆婆,你怎么啦?

    老婆婆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我这就送您去医院。男人背起老婆婆,对愣在一旁的我说,发什么呆,拿着老人的包跟我走。

    男人的眼光锐利,语气粗鲁,我莫名地就生出些怯意来,不由服服帖帖地跟着他去了医院。把老婆婆送进急救室,男人就忙着挂号去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离开,一时颇有些心神不宁。等男人挂了号回来,我想问他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但一碰到他那冷峻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一会儿医生出来了,告诉我们,老婆婆哮喘病犯了,没什么大碍,不过要住几天院。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

    我们可以先进去看看她吗?男人问。

    当然可以。医生说。

    我们进去的时候,老婆婆已经平静下来。看见我们,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老婆婆,您需要住几天院。我想得通知您家里人了,我们怎么通知他们呢?男人问。

    老婆婆说,我来看儿子的,他好几年没回家了,我很担心他,很想他,所以,就来找他了。

    您告诉我他住哪,叫什么名字,我帮您找他。

    我儿子叫刘兴旺,这名字是他死去的爹给起的,是个好名字,他上学啊工作啊都很旺,他是一家服装厂的厂长,做服装,是很古的那种服装,叫哪个朝代的来着?好像是唐朝的。他还娶了媳妇,听说姑娘是大学生,长得可俊哪。

    刘兴旺,做唐装的服装厂。嗯,很快就能打听到的。男人接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找朋友帮忙查找。

    打完电话,便对我说,你照顾一下老婆婆,我去办住院手续。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老婆婆儿子的消息。

    男人回到病房时,很开心地告诉我们说找到老婆婆儿子的联系电话了,这就联系他。

    拨通电话,没聊上两句,男人就走出了病房,我好奇地紧跟着出去,就听他对着电话吼,我哪有闲工夫和你开玩笑。你他妈要敢不来,我砸了你的厂子,再阉了你!喂,喂,喂?

    估计对方已经挂了电话,男人再拨了两次,对方没接。回头瞧见我,说,你再待会儿,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好好的给我等着!

    他说话的语气不容人商量,完全是命令式的,一看就知道是大男子主义严重、呼喝惯了的那种男人。

    我也不是说就怕了他,可依然乖乖的留下来陪老婆婆。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我心烦意乱地想,这家伙该不是哄我,自己溜了吧。老婆婆又不是我妈,我干吗这么听话的说待着就待着。我越想越生气,正准备走人,男人推门进来了,左手还拽着个年轻男子。

    看看,这是不是你妈,是你妈就好好孝顺着!否则小心你的鸡芭!男人把那个年轻男子推到老婆婆面前。

    兴旺,是兴旺啊!老婆婆一看见年轻男子,就老泪纵横,被称作兴旺的男子嘴里叫着妈妈,扑到了老婆婆怀里。

    男人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们悄悄走了出去。

    在医院门口,男人说,不好意思,耽误你一下午,要不我请你吃晚饭表示感谢?我想,和美女吃饭总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他说完,眯着眼睛看我,脸上有一抹挑逗的味道。

    烟雨姐,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吧?美凤问我。

    是崔老大吧,这是他的行事风格,特立独行,霸道,粗野,又不乏正义感。

    她点点头,又点燃了一支烟。我没说话,平静的等待她的下文。我知道她还有更重要的内容需要让我知晓。

    她继续说,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会答应与他一起吃晚餐,更不明白的是还请他送我回家。是因为他帮助一个老人的善良感动了我?还是那个叫刘兴旺的男人追出来要还他垫付的住院费而被他拒绝的那份出手大方、为人洒脱的个性感动了我?我也不清楚。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外租了房子,主要是为了方便留宿那些出得起价又不敢公然上酒店开房的男人。那是套与性有关、与性茭易有关却与爱情无关的房子,因此,我老是觉得整个房间都飘着一股腥膻味,让人委靡不振。这感觉一直持续到崔老大的出现。

    其实崔老大也只是个男人,说白了,他最初进我那房子上我的床也只是因为生理上的需要。但是,我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爱上他身上每一块伤痕,爱上他所有的江湖往事。

    那天,我们喝得并不多,也就三分醉意。但那点醉意成功的成就了我们的床笫之欢。我记得一打开家门,他的情欲就像潮水一样湮没了我。但是,他给我脱衣服的时候,极尽温柔,他抚摸我,亲吻我,说,宝贝,你好漂亮,你好精致,你真是上天创造的尤物。他的表情充满了怜爱。一瞬间,我就被打动了,整个人融化在他忧郁的眼神里。我们躺了一天一夜,不停地zuo爱,好像饥渴了好几个世纪。后来,我私底下就一直戏称他为”十二博”。

    别说了!我突然叫起来,声音尖厉,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美凤先是很惊讶,接着就笑,笑得很凄凉。

    她说,烟雨姐,你爱上崔老大了!

    胡说!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那你干吗这么激动?其实,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他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准确说是最长情最深情也是最傻的一个。你要爱他,就得接受他的过去。当然,你和我们这些人不同,你那么干净,自然要求男人也同样干净。我不干净,甚至很肮脏,所以我敢于爱他,敢于爱他的不干净,并且愿意为他的不干净做任何不干净的事情。烟雨姐,你发觉没有,爱情尽管是一种感觉,一种感动,一种需要和被需要,但是,还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这种讲究有时候我们自己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但不知不觉总会在现实生活中成为爱情的阻力或推动力。也因此,王子爱丑小鸭的故事是不经常发生的,白天鹅爱癞蛤蟆的故事也几乎没有。

    她停了停,看我没说话,又接着说,认识崔老大之后,我搬了新家,不再招呼其他男人进我的家门,他从此成为我的唯一。但并不表示我可以金盆洗手。最初几年,他不断有事,经常进警局,可每次都能很快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一定不知道,崔老大自己也不知道,他还以为是他那帮狐朋狗友帮的忙呢。其实,是我,是因为我拿了大笔的钱去赎他。

    我的上帝,这事崔老大要是知道了,会要了他的命的。这……这是你的血泪钱。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烟雨姐,我想,你也不会告诉他的,是吧?

    我叹了口气。

    烟雨姐,我很漂亮很性感,是吧?我痛恨那些男人,我痛恨乱七八糟的人类,我觉得世界是一片黑暗,而活着就是遭罪,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我看见她的眼中充满了怨恨,可以想象这个女人的灵魂曾经受过怎样痛苦的煎熬,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惜。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接通了电话,竟然是晓苇打过来的。

    她说,烟雨姐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觉?你有千里眼啊,你不是也没睡觉?我说。

    我看见你家里的灯光了,哈哈,我厉害吧。晓苇笑起来。

    你吹牛,有事吗?

    我真看见你家里的灯光了,很亮很亮的啊。

    我没说话,纳闷着。

    告诉你吧,烟雨姐姐,我在你家楼下呢。

    在我家楼下?怎么会?你找我有事?我跑到阳台,朝楼下看,果然看到楼下有个人影在晃悠。

    我男朋友的爸妈就住在你们小区呢,我们刚k歌回来。没想到吧?

    真的啊,那以后可以常来我家了。要不要上来坐坐?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美凤的漂亮女人?

    美凤?

    是啊,说是你崔大哥的女人。

    我知道,太知道了!你怎么认识她?

    她现在就在我家里,我们在喝酒聊天,要不要上来见见?

    好,我马上上来。

    回到餐桌边,美凤从洗手间出来了。

    没等我告诉她崔老大的干妹妹来了,美凤就继续说,烟雨姐,我决定了,下辈子一定不做女人,我要做男人,做一个顶天立地、侠肝义胆、专门保护女人的男人。

    专门保护女人?那不整天要在女人堆里混?女人之间要打起架来,你要保护谁呢?

    她”扑哧”一声笑了,不过,如果崔老大还做男人,我就还做女人,我下辈子还是要做他的女人。你知道吗?如果我的世界是一间黑屋子,崔老大便是照进我屋子的那缕阳光,我因为拥有他才感觉到活着的希望和乐趣。

    这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还会有人来打扰?美凤嘟囔了一句。

    门开了,晓苇有些气喘地出现在门口。

    她在哪?那女人在哪?她来干什么?晓苇一进来就冲着屋里喊。

    美凤缓缓地站起来,因为惊讶,她张大了嘴,却没出声。

    你来烟雨姐姐这里干什么?晓苇很不客气地质问道,一反上次见面时的温文尔雅。

    我想来就来,还用得着特别的理由?美凤缓过神来,语气也不客气。

    我不希望你马蚤扰烟雨姐姐!她不是你们那类人,她离你们那世界远着呢。

    你的意思是我会带坏烟雨姐?又或者说我和烟雨姐做朋友会辱没她?

    你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以后再在这里见到你。晓苇态度非常强硬。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当初要不是崔老大,你会有今天吗?不是崔老大,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你看看你长啥样,就是穿金戴银也上不了台面。我告诉你,我一直不和你计较,一直忍让你,完全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你要不是她干妹子,你一百个晓苇也不够我修理的。美凤凤眼圆睁,显然忍耐已达极限。

    我拍拍晓苇的肩膀,说,好了,晓苇,我们都是崔老大的朋友,也可以说都是关心崔老大的朋友,就不要闹矛盾了,老大要知道,肯定会很不开心的。大家和和气气才好。

    烟雨姐姐,你不知道,有她在我大哥身边,我大哥就永远不得安宁。晓苇气呼呼地坐下,说。

    我怎么啦?我在老大身边,我服侍他,我照顾他,我让他快乐。你帮他做什么了?你除了会从他手里拿钱,会花他的钱外,你还干过什么?美凤较上劲了。

    我会还给他的,我努力工作,我会还给他的。等他老了,我会像照顾亲哥哥一样照顾他。

    说得好听,等他老了,你记不记得他还是个问号呢。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啊。我就不同了,我活在当下,我的承诺也兑现在当下。美凤端起酒杯,再一次一饮而尽。

    烟雨姐姐,你看看,她这么好酒贪杯,能照顾好我大哥吗?不给我大哥惹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我已经戒酒了,今晚是破例,第一次与烟雨姐相聚,所以高兴。美凤显然有点理屈,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

    你就是真戒酒了,我也要阻止我大哥和你在一起!

    你凭什么阻止我?你又不是他妈,就算是他妈也没权干涉!美凤又提高了音量。

    我插不进话,直后悔让晓苇上楼来。

    如果你真爱我大哥,你就离他远远的,永远离开他。说过这话,又转头对我说,烟雨姐姐,你知道吗,有一次因为她,大哥差点丢了性命。是五年前吧,有个男人陪老婆去她店里买衣服,为了推销店里的服装,她就不断向男人抛媚眼,男人一晕菜一下子就给他老婆买了好几万块钱的衣服。接着男人天天下了班就到她的服装店,不到一个星期,就在店里花了三十万,男人光花钱却不拿走衣服,说是全送给老板娘,只要老板娘高兴,他什么都舍得。

    是他心甘情愿送的,我不拿白不拿,我又没强逼着他送,他自个儿白痴难道还要赖我算计?美凤插了句话。

    我说你这女人招惹不得还真没说错,到现在你还不思悔过,还觉得自己是对的。你说我大哥要和你在一起,可不可怕?晓苇又转过脸对着我,继续说,男人花了钱不拿东西自然是另有企图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某一天男人便约她去酒店开房,她借故推托了。接二连三的推托,男人就恼了,带了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跑到了店里,强行把她带走。店里伙计着急了,赶紧打电话找到我大哥,我大哥找到男人的公司进行交涉,本想和平解决,哪想到那男人也是一无赖,不要钱只要人,我大哥一气之下,打断了男人的一条腿,结果你可以想象得到。烟雨姐姐,真是红颜祸水啊。晓苇的最后一句感叹掏心掏肺,令人动容。

    是,我承认,我是给你大哥惹了不少麻烦。可是,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吗?男人喜欢我的美色是我的错吗?

    你漂亮是没错,你被人喜欢被人追逐也没错,但你死缠着我大哥就有错!你懂不懂爱情?爱一个人就是为他好,为了我大哥好,你应该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我没你读的书多,没你伶牙俐齿,我只知道因为我爱崔老大,所以我要永远待在他身边,我要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我没你那么虚伪,你明明爱着他,却要装圣女,说什么怕人家说你是为了报恩才以身相许,你骗谁呢你?不过呢,就你那模样,你就是想以身相许谁会要啊。美凤鼻子里哼了一哼,显出不屑来。

    你!晓苇气得脸都发白了,说,是,我是不漂亮,我是没你那身段,没你那脸蛋,没你那狐媚的眼睛,我头上顶着的几根头发还黄蔫蔫的像营养不良。可是,有一样我比你好,那就是我没有被无数的男人上过,我嫁给谁,我就只属于谁!

    你这张破嘴,我撕烂你这张破嘴!美凤绕过桌子,冲向晓苇,两人顷刻间便扭打在一起。

    我拼命要分开她们俩,可她们像暴怒的狮子一样,又抓又挠的,我的头发不知道被谁揪了一把,我的手臂也不知道被谁掐了一下。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手!再不住手就都给我滚出去!我站到椅子上,居高临下大声喊叫起来。

    两个女人终于放开了对方。

    都去洗把脸,你,美凤去洗手间洗脸;你,晓苇去厨房洗脸,整理好了再回来,有话好好说!居然半夜三更跑我家里打架来了,你们好不好意思呢?我告诉你们,这是我烟雨楼第一次有人打架,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打架,真是过分!我再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发生这样的暴力事件的话,烟雨楼毫不含糊的不欢迎你们!太过分了!我说完,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晓苇先坐到了餐桌边,她的右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了一道血痕。

    我拿出几个创可贴,说,自己贴上,我看你们明天怎么见人。

    烟雨姐姐,今天是周末呢。

    啊,我的脸,我的脸给划破了,我要破相了,我要死了,我不如死了算了!美凤在洗手间里惊叫起来。

    我冲到洗手间,看见美凤正对着镜子左瞧右瞧自己的脸。

    我看看,不过嘴角边破了点皮,没那么严重,什么要死要活的。

    我的脸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这是老大说的。这件完美的艺术品是属于老大的,我得好好替他保护好,不能有半点闪失。美凤又左右瞧瞧,说,真的看不出来吗?

    什么艺术品?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完美,真好笑。晓苇在饭厅里嘀咕道。

    我怕两人又起冲突,赶紧说,好了,好了,没事的,放心啦。

    美凤回到座位,瞪了一眼晓苇,晓苇不屑地瞥了美凤一眼。

    大家开心点,如果不累,说点别的什么吧。我笑着说。

    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我只希望她不要再害我大哥,如果她愿意离开我大哥,我愿意天天为她烧香祈福。晓苇冷冷地说。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离开老大。我爱他,我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就是爱他,我只爱他,我下辈子还是只爱他。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爱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吗?晓苇连连冷笑。

    美凤不理晓苇,看着我,说,我爱他,为他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哪怕付出生命。

    哪怕付出生命?现在只是要你离开他,也没要你的命,你就这么难受了?说白了,你的爱就是自私!晓苇依然不肯放过美凤。

    我不离开,我离开了还爱什么?我自私怎么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自私的爱。爱他就要离开他?那肯定是还没爱到我这程度。美凤说得斩钉截铁。

    我突然想起云可,难道我离开云可是因为我还不够爱他?但如果我爱到要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强行与云可在一起,那这种爱是不是自私得有些可怕?

    少说好听的,你少给我大哥惹是生非就好了。晓苇对美凤不依不饶。

    我惹是生非?我愿意吗?我不希望过安稳的日子吗?我不希望清清白白守着他一个人吗?我有得选择吗?我心里有多痛你知道吗?美凤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没说话,拍拍她的手,表示理解。

    烟雨姐,倘若是你,你愿意为了崔老大,为了筹钱赎他,陪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上床吗?你愿意吗?

    不,不可以!我说得非常干脆,之后又加上一句,解决问题有很多种方式。

    很多种方式?什么方式?麻烦你告诉我。

    可每个人都该对自己负责,崔老大也一样,如果他做了错事,他就得自己承担!我说。

    你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是,换个角度看,这只能说明你不是真爱他,至少不像我这么爱他。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他承担,包括承担耻辱!所以,既然这样,我想请你,不要再见他,不要再想着他,无论他对你有什么请求,都请你拒绝他。你可以答应我吗?

    我想,这就是你今天来找烟雨姐姐的目的吧?晓苇说。她的脸上明显有冷嘲热讽的意味。

    是的。我不怕把自己最隐私的生活坦露给你,烟雨姐,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会死的。可是,烟雨姐,没有他,你照样会过得很好,你会有另一段美好的爱情,会有个身家清白的有头有脸的男人向你求婚,是吧?而我因为有那样的过去,所以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将来。说白了,我和崔老大才是门当户对!

    你胡说,你根本不配我大哥!烟雨姐姐才配我大哥。我不怕让你知道,我大哥就是喜欢烟雨姐姐,非常非常的喜欢。晓苇一点儿也不怜惜美凤,态度依然很坚决。

    烟雨姐,就当可怜我成全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的整个世界,失去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美凤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笑话,这个世界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再说了,没听说爱情是可以乞求来的,我大哥就是没有了烟雨姐姐,说不定还会有烟叶姐驵呢。美凤,你今天可真让我开眼了。晓苇脸上的嘲弄意味越来越浓。

    我递了纸巾给美凤,说,我和崔老大只是朋友,如果要说情分的话,我只能说,我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所以,美凤你放心好了。

    不可以结束,烟雨姐姐,我支持你和我大哥在一起,我还要努力促成你们俩。晓苇很急切地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晓苇,缘分的事,有时候是上天注定了的,或许我和你大哥只有朋友缘吧,就像你和你大哥只有兄妹缘一样。

    不是这样的,烟雨姐,你知道老大这两个月干什么去了吗?美凤问我。

    我和晓苇都疑惑地看着美凤,等待着她的答案。

    本来我不想说的,我怕说出来你就会真的等他。美凤犹豫起来。

    你就说吧,快点说,急死人了。晓苇催促美凤。

    美凤看了看晓苇,又看了看我,说,他去了断江湖恩怨了,他告诉我,他终于下定决心退出江湖,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然后他要和你结婚。他说他厌倦了每天的动荡不安,厌倦了你死我活,特别渴望过平静的生活,没有纷争,没有血腥,没有暴风骤雨。这其实也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他说我给不了他,我只会让他躁动不安。那种平静,他觉得只有在你那里才能找到,他说他其实一直渴望平静,并且一直在寻找平静,他终于找到了,你就是他的平静,你就是他的最终归属。

    我的思维有了几秒钟的停顿,突然失控地站起来,冲到了阳台上。

    夜色正浓,星光点点,城市已经陷入某种沉默。

    就是在这种深度的沉默里,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bww]

    第七章医院,有没有爱情偏方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情感的故事似乎总是喜欢发生在周末的夜晚,这令我对”周末”这个词变得特别的敏感,而对于周末深夜的电话铃声,就不仅仅是敏感了。我说不清那种感受,非常复杂,有期待,有渴望,也有惆怅,有伤感。

    胖子深更半夜给过我电话,那一准是他应酬回家,感觉无比空洞的时候;小胡子教授深更半夜给过我电话,那一准是等女儿熟睡了,感觉落寞的时候;崔老大深更半夜也给过我电话,那一准是他喝得醉醺醺,内心极度孤寂的时候。但他们的电话并不是我所渴望的,我只是也只愿意做他们的听众。我唯一特别渴望的是云可的电话,云可也是我唯一一个听到他的声音内心就会柔情似水、爱如潮涌的男人,但唯一没有深夜致电给过我的恰恰就是云可。可不管哪个夜晚,我只要一听到电话铃声,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查看来电显示,尽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却始终没有放弃过对云可深夜来电的期待。

    当胖子、小胡子教授、崔老大陆续都对我保持高度沉默后,我的电话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安静,我说的安静是深夜。这令我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一个单身女人的情感是否真正空档,深夜的电话铃声是可以作为比较权威的发言的。[=bjk][=bw(]第七章医院,有没有爱情偏方[=]1

    再次有电话在周末的晚上打来,而且是深更半夜侵扰烟雨楼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那个时候,一个美到炫目的女人,携带着崔老大的信息,毫不容情地强行撞开了我某些已经强行封存的记忆,令我有着猝不及防的酸痛。

    电话是小胡子教授的女儿小悦打过来的。那个时候,我刚让晓苇和美凤这两个打架受伤的女人安静下来。

    烟雨阿姨,爸爸,爸爸……小悦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爸爸怎么啦?小悦别着急,告诉阿姨。我想要保持镇定,但事实上,我的手已经在发抖。我知道没有紧急情况,小悦绝对不会在深夜打电话给我。自从上次小悦摔伤住院,我深怀伤感离开他们父女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面,小胡子也没再联系我,断得十分干脆利落。对此,坦白说,我不仅难过,还有些恼怒。对于小悦,一个渴望有个完整的家的女孩,她想做什么,她做出了什么,我都可以谅解。但小胡子是不可以原谅的,他对我的沉默,摆明了相信女儿不相信我,也摆明了为了女儿宁愿牺牲我。幸亏我对那个除了会胡掐几个哲学故事,就只有一抹性感小胡子的男人一开始便没抱太大的希望,因此也就懒得和他理论较真了。

    爸爸晕倒了,我叫不醒他,我好害怕。小悦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显得很是无助。

    小悦不哭,不怕,爸爸没事的,阿姨马上过来,等着阿姨。我挂了电话,一回头,看到了美凤和晓苇探究的眼光。

    有事?要不要紧?美凤关切地问我。

    有个朋友生病了,他女儿打来的电话,我想我得赶过去看看。我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美凤说。

    我也去帮忙吧。晓苇说。

    我看你们都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要没什么事马上就回来了。我边说边到卧室里拿包。

    不用休息啦,真要有事多个人商量会比较好。晓苇说。

    你们真的不累?我看看两人脸上的伤痕,问。

    美凤摸摸脸,摇摇头。

    这当口,晓苇已经穿好鞋子了,你们俩快点,还愣着干吗呢。

    街灯依然耀眼,可已经少有行人,我们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辆计程车。

    坐前排的美凤嘀咕了一句,还是要自己学会开车,我这人就是太懒。

    所以说,你还想要照顾别人,不麻烦别人照顾你就好了。晓苇小声地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顶嘴才舒服?美凤回头瞪了一眼晓苇,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我赶紧岔开话题,师傅,能不能开快点?

    已经够快的了,小姐,赶着去救火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哪。没想到计程车司机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

    美凤说,不是救火,是救人哪,救人你懂不懂?

    司机回头瞧了一眼美凤,脸上马上笑嘻嘻的,是,是,美女!

    哼。晓苇冷笑了一声。

    我握住了晓苇的手,对她摇摇头,怕她又说出难听的话来。

    急匆匆赶到小胡子家,小悦见到我们哭得更凶了。

    小胡子闭着眼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我拍拍他的手,叫他,你醒醒!醒醒啊!可小胡子依然沉睡,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别老是哭行不行?美凤凶巴巴地问小悦。

    晚上爸爸带我去参加表叔公的生日晚宴,吃完饭大家去了歌厅,唱完歌回到家,爸爸就这样了。小悦依然哭个不停。

    晓苇摸摸他的脉搏,眉头紧锁起来。

    怎么样?我问晓苇。

    不好说,我看问题有点……晓苇翻开小胡子的眼睛看了看,沉吟着没把话说完。

    你是什么医生啊,还硕士呢,什么不好说,不好说,我看你就是一冒牌货,还装模作样的显什么摆。美凤毫不客气的抢白了晓苇一通,我很是担心这个时候两人要再吵起来那可真叫添乱。但奇怪的是,晓苇并没有理睬美凤,只是敲了敲小胡子的手臂和小腿,说,赶紧送医院吧,得作详细的检查,我怀疑问题出在脑部。

    脑部?美凤惊叫出声,小悦听罢更放声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哭,你这么哭法你爸爸没事也被你哭出事来,你住嘴行不行啊?美凤凶巴巴地瞪了小悦一眼说道。

    小悦不知道是被美凤的眼神给吓住了,还是被美凤说的话给吓住了,哭声立即低了下去。

    我说,美凤你去叫救护车,晓苇帮我一起收拾收拾,马上送医院。小悦不着急,爸爸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上我们医院吧,有我在会方便些。晓苇说。

    2

    小胡子进了急诊室,我们的心继续悬着。

    晓苇说,烟雨姐,我先去值班室找个同事,你们在这等着,别太紧张。

    在门外等候的时候,小悦一直伏在我怀里流眼泪,显得十分柔弱,一扫往日的神气和骄傲。

    美凤偏着头看着我们,说,我怎么觉得你们俩看上去挺像母女的呢。

    我瞪了美凤一眼,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对崔老大那么上心了。想起崔老大,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

    不知道美凤是没看懂我的眼神还是故意要继续这个话题,她拍拍小悦的肩膀,小姑娘,你妈妈呢?怎么不叫她来?

    小悦哭声陡然提高了好几度。

    小悦不哭,爸爸要听见小悦哭,会很心疼的。小悦听我这么一说,把哭声生生地给压了下去,小声抽泣着。

    我对美凤使了使眼色,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三个人有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医院走廊里很安静,似乎听得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美凤睡着了,小悦哭累了,也怏怏地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我打起精神强撑着,心里祈祷小胡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小悦这孩子经历了爸妈婚姻的裂变,已经变得很脆弱了。

    正胡思乱想中,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随即走了出来。

    医生,他要不要紧?我问。

    需要作进一步的检查,初步怀疑病人脑子里有肿瘤,如果检查确定的话,很可能要动手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医生仿佛在宣读一份学生成绩单,表情平静,声音平实,整个人无波无澜。但在我们,却无异于一个响雷,小悦承受不了,一下子瘫倒在我的怀里。

    什么?肿……肿瘤?!你是说他脑子里有个肿瘤?我的妈呀,医生你别吓唬我,我神经衰弱,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啊。美凤惊叫起来,样子十分夸张。

    我们只是怀疑,是不是还不一定,需要作详细检查才能确诊,你们也别太紧张了。医生说。

    人家可是个教授呢,教授你懂不?教授怎么能让脑子里长瘤呢?美凤质问医生,仿佛教授脑子里长瘤是医生的错。她的样子十分严肃认真,医生顿时愣住了。

    谁规定了教授就不能生病?生病这种事谁做得了主?再说了,脑瘤怎么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