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朱琏璧合

[红楼]朱琏璧合第8部分阅读

    身子不好,不久便去了。此后便与齐王一起养在太后宫里。太后待我极好。虽说她和你家老太太年少时有些交情,可那也久远了。如今一人宫外一人宫里,这么多年,你们家老太太的事,太后自然无从知晓。太后如今老了,越发的念旧情,对儿时的玩伴多有宽容,这才使得老太太自觉高人一等。你若不愿,我自去和太后说,太后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自不会帮着老太太来夺你父亲的爵位。可若你想着与荣国府脱离了,那么这次倒是一次好机会,有些话便不能说了。”

    贾琏见他总事事为自己考虑,以自己为先,哪里能不感动,也不与他客套,道:“其实,我早有分家之意。可是,老太太为着二房考虑,必然不肯。且若分了家,我们是大房,占着荣国府,占着爵位,日后自然……”

    日后自然也就要承受这份“荣耀”带来的圣上的怒气。圣上有意打击四王八公,自然不会放过荣国府,这不是他们低调做人,不去触犯龙颜便可免除的。王氏所作所为一旦告发,也不过是添上一笔,便是没有她。皇上终究会对付贾家,对付四王八公。只要有此心,便能找到一万个理由,一万个借口,端看时机罢了。

    只是这话,贾琏并没有说出来,到底是对圣上不敬,虽说朱朗不会害他,可谨慎些总没有坏处。朱朗也自然明白,点了点头。贾琏又道:“若放弃爵位。一来,二房得了利益,老太太遂了心愿,这分家之事便也顺理成章。二来,咱们家兄弟不睦传了许久,于名声有损,如此可多少挽救点父亲的名誉。三来,日后这荣国府我们便是住着也再不是我们的。”

    只后头有些话,贾琏不便再说,可朱朗已明白了。不再是大房的。日后皇上要毁,也是二房承受这一切。而大房没了荣国府,就算还是贾家的人,难免受些迁怒。但只要奉公守法,安安分分,皇上不会愿意去背负那昏君暴君之名,也便不会赶尽杀绝。且一下子除掉四王八公,难免人心惶惶,倒是必然要有些手段,安抚四王八公旁支或者亲近之人。

    若是贾琏能再有些功名,为国尽忠,四王八公盘综错节的势力已除,皇上便也不会太过刁难,相反或许还会嘉奖扶持,以装善面,以安众心。

    可是,这其中却又一点,极为重要。便是夺嫡占派,倘或荣国府二房那边牵扯进来,且还站错了位子,那么,不论如何,贾琏这支总是近亲,少不得牵连进来。可二房的事,又有老太太在这中间,大房想管也管不了,且若是插手多了,不免让当权人对贾琏这一房也有了疑心。若真如此,那么,便只有一个解决之法……

    贾琏再次无奈叹了口气,不自觉站起身来,迎着夕阳,立于树下。

    那是一片密密交织的桂树,时值七月,虽不如中秋繁花茂盛,但也66续续地开了些白花。晚风习习,空气中飘荡着几许幽香,淡雅清新。可在朱朗闻来,却还带了一丝甜腻,像是蜂蜜突然滴进了心田里。

    落日洒下薄薄的金色光影,贾琏的脸庞在这份如同烟笼的余辉之中变得半透明,越发带了几分神秘。

    玉树美人,琼葩堆雪,好一幅明丽如画。

    朱朗但觉喉头一紧,心中似是有一只小猫挥动着爪子,挠啊挠,忍不住,止不了。

    “晏之,我们也去泡温泉,可好?”

    29第二十九章动情

    第二十九章动情

    京郊温泉不多,寥寥几处,所得者也均与皇室有着些关系。寻常达官贵,便是愿出重金,也是难得有的。而朱朗之母,长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又是太后独女。先皇位时颇得圣宠。这处温泉京郊温泉之中,最为出名。

    若是冬日,泡着温泉,倒也舒爽。可如今秋高气爽,便就……只是既然来了,免不了总要试一试,且望着朱朗那亮晶晶满是期盼的眸子,便是知晓他心里的盘算,贾琏却也开不了口拒绝。

    温泉露天,临岸一丈之地,栽种各色鲜花。晚来微风徐徐,清香不断,偶有几片落花随风相送,飘入温泉池中,更添风雅。

    温泉水温并不很高,兼之秋老虎虽猛,但傍晚将要入夜之时,有风来袭,到底清凉,因而这温泉倒也不似贾琏初想时那般闷热,当真舒适宜。

    因着贾琏左腕有伤,不便长久泡水,侧倚着假山石岸,将左手置于石上,斜斜地趴着,泉水腾腾地热气弥漫上来,一片水雾朦胧,美窈窕。犹自似犹抱琵琶半遮面,越是迷蒙,越是醉。朱朗不自觉看得痴了,待得下断送了酒水进来,这才恍然回神。

    轻飘飘的木质托盘,置于水中,上摆了一壶酒,两只酒杯,随手一推,顺水漂送而来。朱朗接了,使了个眼色,“这里不必伺候了!”下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朱朗斟了两杯,递于贾琏,“知道如今不喝酒,这是桂花酿。还是母亲的时候做的。似酒,却又不是酒。因父亲嗜酒。豪饮不断。母亲担心多饮不好,这才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古书上的法子,酿了出来,又添了些药材,不比烈酒伤身,倒还可以养性。香醇可口,好喝得很!不妨尝尝。”

    贾琏轻啄了一口,果然香醇,有酒的芬芳,却无酒的烈辣。淡淡一笑,心道,可叹长公主用心。只是,终究是女儿家的玩意儿,若是女儿家喝来着实不错。可若如他等男儿,到底失了几分豪爽。只他应了周氏,不便饮酒,可如今怡光景,无美酒相伴,到底缺了些什么。且如朱朗性子,这桂花酿既然是长公主留下,到得如今也不曾用,一来恐是想留着以作惦记,二来,以他的脾气,自是首选二锅头刀子酒,便是竹叶青寻常都懒怠见的,何况如桂花酿这等女儿家的玩意儿?

    只如今却也陪着自己共饮,贾琏便也再没了话。

    因是长公主的别院,又有温泉的盛名,长公主时也曾用来举办花卉,招待至交好友。因而此处温泉砌了假山石屏风,隔成两半,本是一半男浴,一半女浴。可自长公主去了,这别院自归了朱朗,朱朗鲜少来此,这男浴女浴,倒都没了使用。便也没了这等规矩。只此时,朱朗却觉得母亲这法子真真是好。周译三自一方嬉闹。而此方,只他与贾琏二,彼此共浴,肌肤相对。

    朱朗禁不住又抿了抿唇,小心瞄了瞄贾琏神色,虽则贾琏不曾有怒气,但他到底不自觉转过了脸去。只他自己也不知,终究是因着心虚,还是不忍再看,怕再看下去,便会生出事儿来。

    “回来也有几日了。皇上可有何安排?”

    朱朗愣了愣,半晌才压下心中思绪,答道:“暂且先封了个四品常侍将军。听皇舅的意思,似是想要提早派兵边陲。”

    贾琏皱了皱眉,“如此也好。总要让大伙先熟悉边陲环境气候与地形,如此战事爆发才越发有利些。皇上想得周道。只这领兵之……”

    朱朗一笑,“不是周将军,便是苏将军了!”

    贾琏点头,这两位都是行伍出身,军功起家,历经数十年,大战小战,为大周立下过汗马功劳。只是,这周将军是景王母舅。而苏将军却是齐王内弟之师,可谓分属两派,不谋不合。

    齐王与景王,皆为皇子,储君之位,便此二者之间。大周朝推崇长幼嫡庶。可是,齐王乃先皇后所出,而景王乃继皇后所出,若说嫡,二可都占了。再说,景王比齐王早出生一个月,如此不仅占了嫡,还占了长。

    虽说先皇后地位尊于继皇后,可耐不住先皇后已死,而继皇后,也便是当今凤仪宫那位可还活着,这时不时的枕边风吹上一吹,也可影响皇上一二。且,如今的皇后也是出自大家之族,身后势力,不容小觑。因而,此番夺嫡,可谓凶险。观如今形势,这景王倒还胜算了两分。

    只是,自先皇后登基,继皇后荣登后位,又有皇上眷顾宠爱。俗话说,母凭子贵,景王这些年可谓风生水起,得宠得很。只是越发得宠,越发享受这许多的特权,也便越发的骄纵起来。

    虽则两贾琏都不曾见过,这“骄纵”一说也是听闻,做不得真。可却有一样,便是朱朗。

    朱朗入宫之初,长先皇后身边,自然便是与齐王一处,习武练字也是一起的。后来,先皇后死了,太后怜惜,便将齐王与朱朗一道养了身边。如此,十多年相处,至得后来各自出了宫,一个建了府,一个回了府,这情义却是半分不减。

    贾琏转动着酒杯,贾政无能,除却与清客品酒论诗,附庸风雅,不理事务。可贾母和王氏都不是甘心于内院的主。单瞧数年前将元春送进宫便能知晓一二。可这二却有不是个聪明的,倘或站错了位……

    到时贾琏便是想保全自个儿大房这一脉却也是不能了。除非,贾琏能够有从龙之功,得新皇力保。只是,夺嫡站派,凶险万分。不说贾母王氏,便是他,或者旁,都不能说一定可以压得中。

    齐王景王,谁能够谁的清?只是,朱朗与齐王关系要好,自然与同齐王争锋相对的景王有些嫌隙。若他选了景王,日后与朱朗却是难办?可若选了齐王,虽说是与朱朗生死与共,便是罢了,倒也不错。只这却不是他一之事,如何能这般轻率将压了赌注,将他贾氏一家都搭进去?

    既得不出结论,便也无需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贾琏甩了甩头,端了酒杯,自与朱朗对饮,不再多生别论。

    桂花酿甜腻,贾琏本也不太喜甜,喝了两口便搁下了。只朱朗傻笑着,一杯接着一杯,眼神却直直盯着贾琏,半刻也不曾挪动。那饮进腹中的酒,彷如某的朱唇,香甜可口。

    美,美酒,美景。

    朱朗只觉彷如已是置身仙境,不似间。竟已是分不出究竟是酒甜,还是美儿甜。

    贾琏却并不曾发现他的痴,这两日一直寻思着自家的出路,终究有些累了,就着温泉的舒适,趴石岸之上,不知不觉竟有些入了眠。

    脊背微微拱起,正对着朱朗,光滑如缎,白净似雪,随着贾琏清浅的呼吸一起一伏,朱朗吞了吞口水,只觉双手颤抖,手中的酒杯再握不住,掉落入池。

    贾琏半梦半醒,只闻得一扑通之声,还未细想究竟是何物落了水,但觉腰间一紧,已是被环抱住。轻柔的唇齿吻上光洁的脊背,一点一点,小心谨慎。如同三月春雨,密密麻麻,轻轻浅浅,拂过每一寸肌肤。

    贾琏一惊,睡意消了大半,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睛,“嗯”地一声轻哼随口而出。朱朗越发大动起来,双手不自觉游移,掌心厚茧划过光柔的肌肤,带来一丝轻微的不适。贾琏皱了皱眉,转身回望,朱朗趁势将头埋入贾琏的脖颈,一寸寸噬咬,眼神迷离,沉了,醉了,迷乱了。早已失了方寸。口中喃喃直道:“晏之,晏之……”似乎除了这一声声呼唤,已再没有其他言语。

    “阿朗!”

    贾琏试着推开朱朗。只朱朗本就臂力比他强上许多,此番他执意如此,又如何推得开?且这一番举动朱朗看来,却又仿似欲拒还迎。

    贾琏皱眉。适巧,外头传来嘈杂之声,下步履匆忙,由远而近,步步紧逼。贾琏大惊。而朱朗却彷如未闻,只是手下的动作,越发粗暴,如同那渐渐而来的下得脚步,显得很是焦急。

    贾琏眉宇紧蹙,“阿朗!”这回语气中却是带了几分怒气。谁知朱朗半点未觉,反倒如同受了召唤蛊惑一般,一个推手,便叫贾琏压石岸之上。双眸迷离,波光潋滟,已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神智来。

    贾琏初时只当他一时情动,可这会儿却端的觉得怪异得紧,只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思索,手肘往后一撞,将朱朗撞离了半许之地,反身一个擒拿手。朱朗虽武艺胜于贾琏,可如今神智大失,方寸已乱,且贾琏又是攻其不备,却是叫贾琏一招便得了手。

    贾琏抓着朱朗的头按水里,也不管朱朗挣扎拍打,按入提起,如此反复数次,朱朗不知呛了多少口水,待得出了水面,不断喘息,咳嗽不断。贾琏见他已不再乱动,这才罢休。

    朱朗甩了甩满头的水,伸手抹了一把脸,瞧着贾琏,满是狐疑,“按做什么?”

    贾琏定定地看着他,朱朗眼神惊讶,不似作假,仿佛方才那一出他当真不知一帮,张了张嘴,道:“当真不记得?”

    此话一出,朱朗皱了皱眉,只他不过是清醒之初一时的失神,这会儿一经提醒,早已想了起来,不由面色大变。二眼光不自觉都落到了岸旁的桂花酒壶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是标题党。

    囧囧囧……重要关头来了个大逆转,是不是想拍我一砖头???

    30第三十章景王(上)

    第三十章景王(上)

    朱朗哗地一下自温泉中站起,抓了酒壶便要往地上摔!好贾琏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接住,“这等证物,怎能就这么毁了!”

    朱朗行军打仗不输于,战略战术半分不错,可对这等阴鸷之事,虽则幼时宫里也见过一些,可因皇上太后宠爱看中,他一长公主之子,年岁尚小,对宫中诸也都没有利益冲突,终究不曾用再他的身上,因而,对此间之事,如今到底少了些心机手段。只听得贾琏这般说,却也了解一番道理,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眉宇间的怒气却始终挥之不去。

    外头响声越发大了起来,温泉之地与前院隔了一串竹房,自竹房拾阶而下,转过屏风,便是朱朗贾琏二所之温泉。

    二不过这寸许光景,方才那脚步淌急之已竹屋中听了下来,隔着玉石屏风,道:“爷,外头景王来了,正要闯进来呢!”

    朱朗眼底寒光一闪,与贾琏对视一眼,已自明了。

    朱朗与齐王交好,自是站景王的对立面。从前,朱朗荒唐,风流之名盛传,左右不过一纨绔世家子弟,那倒也罢了。只如今,朱朗可谓脱胎换骨,转了性子,一身功绩,便是周苏两位将军都不得不叹一句“少年英雄”。那等青楼楚馆之地,早便不去了。就算是往日遭了朱朗欺负的,因着他抓了倭国王子,为大周之出了口恶气,如今若有谈及,也会赞一声“浪子回头”。

    这些也都还算了,京畿重地,除皇上亲卫之军,武官不掌实权。朱朗也不过封了个四品常侍将军,此乃闲散职位。

    可坏就坏,朱朗本就福建得了不少军心民心。如今皇上对边陲出兵即,朱朗必定是其中一员,虽不得主帅,却也至少可得一副将。以朱家边陲的声势和朱朗自身本领,若再有尺寸之功,加官进爵,平步青云,那是迟早的事,便是再掌军权也不无可能。

    如此,对齐王倒是如虎添翼,正中下怀。可对于景王一党,却是祸患无穷。景王又如何会坐以待毙?

    大周素有尚男之风,京中好此之不少数,谁与谁关系亲密,谁与谁暧昧,同一个圈子,都也知晓几分。可明面上的禁脔男宠,到底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戏子。略有几□份地位之,都是暗地里,明面上的终究少有。这事倘或传出去,光明正大摊了明面上,到底不美。

    众知晓是一回事,闹得满城风雨,又是另外一回事。荒唐无度,白日宣滛,已是一大罪过。更遑论是被当众捉j?

    贾琏不自觉打了个机灵。倘或不是他不喜甜,对那桂花酿不过稍稍酌了两口,未曾受影响……倘或他还有几分武力,能够奈何得了朱朗……倘或……

    那么,他们如今可不真真是捉j池不成?如此,只怕过不得两日,京里京外便要传遍了。这般依赖,朱朗声威必然受影响,那些唤着“浪子回头”的,比之当初便会愈加嗤之以鼻,哼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外头熙攘之声越来越大。朱朗冷哼一声,随手抓了衣服匆匆裹上,寻了立竹屋中的红缨枪便往后头去。

    贾琏吓了一跳,慌忙穿了衣物跟上,拉住朱朗,“做什么!”

    朱朗笑盈盈地瞧着他,只那笑容里是贾琏少见的冷厉,“放心,还知道分寸!”说着已将贾琏的手推开,提了红缨枪,直往外去,口中大骂道:“何方宵小,敢爷爷的地盘上撒野!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来得无耻小,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当自己是烧杀抢夺的倭寇不成!那也得有这般本事!爷爷连倭寇都打得,还怕们不成!”

    一边走,一边骂,话音未落,已出了竹屋,红缨枪往前一送,掷出数丈,只见院内一行,以景王为尊,站前头,却是堪堪被这横向而来的红缨枪砸胸前,生生被扫了地上。

    贾琏躲竹屋一侧,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只道朱朗怒心头,想要去寻算账,没料到他还有这般做戏的本事。好朱朗仍是留了手,那红缨枪横直而去,只以枪身伤,却不曾用枪尖去刺。

    虽则景王身边跟着的自有护卫,可护卫能否及时挡住这一下仍未可知,若当真伤了景王,又或是“一时错手”给杀了,那可就难以收场了。

    如今,景王被枪身撞了一下,因朱朗控制着力道,便也未曾受了大伤。只却那胸膛受了这一击,到底隐隐作痛。且被这般带了个“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又是众跟前,还有自家护卫下内,却是大大的落了面子,哪里肯罢休。经得一旁护卫扶起,气得是吹胡子瞪眼,怒指着朱朗,可这嘴才要张开,话还没说出口,已是被堵住。

    前一秒景王倒下,后一秒朱朗已经一个雀跃来至众身前,脚尖一挑,将那红缨枪挑起,一手抓过,欲要再杀,只恍然瞧见眼前之,吓了一跳,忙将红缨枪扔地上,跑上去,拉着景王道:“景王殿下,怎地是?可有没有伤着?”转而又指着景王随身服饰之,骂道:“一帮子狗奴才!有们这么伺候主子的吗!有了危险,不知以身护着主子,反倒将主子推出去,自己躲后边。这等奴才,不要也罢!明日便去告诉皇舅,看们有几个脑袋可以坎!”

    景王被朱朗这一番抢白,越发气怒,指着朱朗的手一阵阵颤抖,“…………朱朗!”

    “诶!”朱朗忙脆声应了,“景王殿下叫,可是有何吩咐?”

    景王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朱朗一拍脑袋,“瞧,竟是忘了,可还没给景王殿下行礼呢!”说完,弹了弹衣袍,跪下行了个礼,只是还没得景王叫起,已是自个儿站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待得景王回过神来,朱朗已又晃到了自己身边,一口一个赔罪,“这庄子里有大夫,殿下可要瞧瞧?伤了殿下,实抱歉。”一拍胸脯,“殿下要怪,一力承担!只是殿下,要来也可先派个下来过来知会一声。还当是这京畿重地,还有强盗匪贼呢!这般大摇大摆光天化日之下,旁庄子里横冲直撞,大吵大闹。”

    景王脸色顿时一变,一阵红,一阵白,本想斥责朱朗,若能借机打压一番,治了罪,便是再好不过。可经得朱朗这样一番胡搅蛮缠,却又说的句句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却是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终究是自己心急,怕朱朗有大出息,碍了自己前程,设计了今日一出戏。原想着虽是长公主别院,可以他身份,借惦念拜访之名进来,只需入了庄子,若要往温泉处去,庄子里的下必然也不敢狠拦,如此,若能将朱朗抓个正着,这好戏便落了朱朗头上。也便无再追究他如何再这庄子里闯来闯去了。

    可如今……

    景王面色惊疑不定,一会儿看看朱朗,一会儿又四处观望,似是要寻些什么。可却又遍寻不到。

    本是那亲眼所见朱朗与贾琏都以服下了桂花酿,这才来报于自己。若非如此,自己怎会这般无所顾忌,大赖赖地闯进来?只是,若是喝了,朱朗怎还能好好儿地站这里?莫不是这此间出了些问题。

    景王一时想得有些愣神,身旁侍从皱着眉,拉了拉景王的衣角。景王这才回转过来,暗恨自己失神,何处出了问题,现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现的事儿。

    景王眼珠儿一转,笑容瞬间满布脸上,一把拉了朱朗,喜道:“瞧说的!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没得生分了去!原也是来得不巧罢了。本是山上狩猎,因着一时忘了时辰,如今下山却是有些晚了,想着此处有皇姑一处别院,又听说这里,这才赶了过来!是不请自来,还要不见怪才好!”

    景王既已这般说,又唤着皇姑长公主的名头,朱朗若再死缠下去,却也不好,一时罢了手。二嘻嘻笑笑,一言,一语,远目望去,竟是亲厚非常,相谈甚欢模样。

    贾琏嘴角一弯,他是当真没瞧出来,原来朱朗也有这般虚与委蛇的时候。倒真叫他开了眼界。

    只听得景王又道:“听说是和几个朋友来得此处,不知那几个朋友哪里?既是的朋友,便也是的朋友。不妨叫他们出来见见!”

    话说到这份上,又是景王之尊,贾琏也不好再躲避不出。刚巧,周译三闻得动静,也自温泉处出来。贾琏少不得整了衣装,与周译等一同出去,拜见景王。

    景王端坐上,贾琏几跪拜下。贾琏这才发觉,景王身侧还有一,穿的竟是白蟒袍,蟒身镶嵌金丝银线,可见威严富贵。

    大周可着蟒袍着,需是郡王及亲王爵位。

    贾琏忍不住抬头一望,端看此年纪,较之景王似是还大了几岁。皇上诸多子嗣,以景王最长,齐王次之,其他诸位皇子却是都未及弱冠,年纪尚小。这般看来,并非皇子。那么……

    宗室之中,有着郡王之爵位,又与此年岁相当者,便只有一。前义忠亲王之子——理郡王。

    作者有话要说:军权什么的,必然是要和夺嫡相关的,但是我又累了,不太想写强强对决,适当的想轻松一点,于是,这个景王不免就要草包些了。

    下一章,贾琏要被……【不要想歪哦!

    31第三十一章景王(下)

    第三十一章景王(下)

    义忠亲王本是当今圣上之长兄,当年也是夺嫡热门物,只可惜一朝踏错,行了大逆之事,被先皇圈禁,没两年,便死了。先皇贤明,怜其子嗣终究是皇室血脉,又兼年岁尚小,不曾涉足逆事之中,免后嗣罪过。

    又两年,先皇驾崩,着当今圣上登基。皇上新位,为显兄弟孝义,博圣贤之名,又见义忠亲王后嗣恭恭敬敬,便也去了几分戒心,加之曾于先皇临终之前,当众文武百官,应承善待各位兄弟之言,如此,便着封了义忠亲王长子司徒峦为理郡王。只皇上到底没敢卸了全部防备,这理郡王空有郡王头衔,享郡王尊驾,皇室贵胄之富贵荣华,却无实权。

    这位理郡王司徒峦,贾琏未曾见过,可也听说过几回。传闻中的理郡王,醉心山水玩乐,善书法字画,常与清雅之士一道举办诗会画会,品诗论画。有此间同好之送别号曰:一清居士。

    虽是如此,贾琏却仍旧不敢小瞧了这位半分。齐王景王虽面上不漏,内里已是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可这位理郡王,从不涉足朝政,却能与齐王景王都有私交。内里如何,贾琏不知,但面上却是一派兄友弟恭。虽说先皇曾言,义忠亲王之事不牵累后,但有着其父义忠亲王谋反前,理郡王不论哪方面,到底受了些影响。便是此等环境之下,依旧能博得闲王之名。叫众都知其无心政务,爱好山水字画。又让他皆看到他忠诚之模样。如此种种,已经很是不同寻常。

    谁可知,如今的庸碌无为不过是韬光养晦,敛藏锋芒?

    不过一瞬之间,贾琏已心里转了无数个弯。都说景王骄纵,并不大能。往常只道这是传言。如今一见,料来空|岤来风,这传言也并非没有依据。

    今日之事,漏洞之处不知凡几,但凡有些心机手段之,便是再如何焦急想要除掉朱朗,大约都不会用这般手段,也不会如此大赖赖直冲进来。要知,若男风之事当真闹得满城风雨,朱朗也不过是声誉受损,对政事一道,虽有影响,但过个两年,此事淡了,以朱朗的才能本事,定能东山再起。

    想以往朱朗,名声如何?如今不也博了个出头地?何不呼之一声“朱少将军”?

    远虑之,必会谋定而后动,力求一击必中,不会作此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之事。且这可是长公主别院,就这般大赖赖闯进来,便这般料定事已得手?

    贾琏嘴角冷笑,转而又敛了下来。只不知,今日这一出戏,是景王一的意思,还是有何撺掇怂恿。这中间又是否有司徒峦的手笔。

    说来,十多年前,若无圣上,只怕如今登基的八成便是义忠亲王。然后,义忠亲王好巧不巧,就关键时刻谋逆了。圈禁之后,没过两年,便又死了。此间种种,便是贾琏也觉疑窦重重,不可尽信的。何况,那时,司徒峦已有七八岁,也是记事的年龄了。

    夺位之仇,杀父之恨,司徒峦怎能忘记?怎会忘记?

    俗话说,君子弃瑕,壮士断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贾琏之初或许还有些犹疑不定,但此时见了景王行事举动,不堪重任。司徒峦虽野心勃勃,但皇上登基十数年,早已根深蒂固,岂是轻易能够撼动?

    既如此,那便只有齐王可选。即便日后突变丛生,也只能一往直前,拼死一搏了。

    贾琏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这般一来,此前惴惴不安的心反倒落了下来。心思一去,倒是发现了几分不对。想来他三请安已是跪拜了好一会儿,可上座者景王,却没有一点动静。

    跪下四皆是惊疑,可景王未曾说起身,朱朗或许可以凭着身份斗胆。可他四却不能如此妄为。

    景王因着方才的莽撞才被朱朗抓住了把柄,如今此事暂且揭过,彼此都不再提,倒也罢了。可他若想为难朱朗好友,那便大为不智了。

    贾琏低着头,只道景王是想自他们身上找回些场子,这却是真真冤枉了景王,景王如今可没有这番心思。

    贾琏本就生的极好,唇红齿白,面如傅粉,轮廓分明。柔美中不失英气,坚硬中又带了几分温和。方才自温泉中出来,虽则临时做了些修整,可到底匆忙,衣衫边角之初仍旧带了几分水汽。额角鬓发虽未有水滴低落,却仍未曾干透,湿湿地贴耳际。金乌已渐渐西坠,傍晚的余辉淡了下来,只天际红霞仍留有几分殷红光亮,照贾琏藕荷色镶金线的直衫长袍上,一闪一闪,忽明忽灭。

    美如斯。

    景王亦是爱美之,早已看得痴了,呆了,忘了凡尘。

    朱朗也察觉出一对来,瞧着景王那直勾勾地眸子,心中越发厌恶,忍不住跨步上前,轻巧立于贾琏身前,隔绝了景王视线,面上仍旧嬉笑着,道:“都跪着干嘛!殿下方才也说了,的朋友便是他的朋友,既如此,咱们也都不必客气了!不妨都落了座吧!”

    理郡王司徒峦忙起身圆场,“都起来吧!咱们景王殿下今日交到们这几个朋友,一时欢喜坏了,们可莫怪。”

    景王这才回过神来,连连附和,“是!是!一时高兴坏了。大家都落了座吧!”

    贾琏四这才起身,瞧瞧,瞧瞧,面面相觑。只既然景王这般说,也便不好推辞。既来之,则安之。如此便也不必装模作样了。

    “叫司徒岩,叫什么名字?”要说这景王,素来见得不是对他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便是诚惶诚恐,徒生畏惧。观之贾琏,不曾开口恭维,也不曾战战兢兢,不卑不亢,颇有一番气度。心中越发高兴起来,这一句未曾经过大脑,已是开口说了出来。待得落音,便是自己也怔了怔。

    贾琏一惊,左顾右盼,见得众连同那景王司徒岩的目光全盯着自己,这才确信,这一句问的是自己无疑。心中直叹,这位司徒岩果然是想起哪出是哪出,这般瞧来,便不只是不能堪为大任了。只观他那眼神,□裸地,不加任何掩饰。欣赏,欢喜之余,更多了几分垂涎与占有。贾琏心中一突,只觉得恶心得紧。想他往日里表面功夫也做过不少。可此时,他却不愿对这景王好颜以待,因着他的身份,仍是起身答了一句,“小的贾琏!”可语气间自可听说一丝不悦。

    这一丝不悦让景王随从众尽皆皱起了眉,只朱朗听了,瞬时喜笑颜开。再观那司徒岩,却也未见恼怒,许是自知这话问的不太妥当,讪讪摸了摸鼻子,道了句,“琏者,美玉也。如其名。好!好!好!”

    连说了三句好,司徒岩又去吩咐下,“快端好酒来!本殿下要与今日结交的各位好友痛饮一杯!”

    温泉山庄,是朱朗的地盘。司徒岩这般喧宾夺主,不免让朱朗很是不悦,但仍旧对下点头使了个眼色。下得意,不一会,便端了数坛好酒来。还未开坛,便已自可闻得酒香之香醇浓厚。待得灌进酒壶之中,流淌出的酒渍已将众口水直咽。

    司徒岩甚喜,哈哈大笑,“如此好酒,甚好!甚好!”

    说着也不待下随从伺候,抢了酒壶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跑至贾琏身侧,亲自为贾琏斟酒。贾琏唬了一跳,实没见过这等亲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司徒岩,已是举杯来邀,对场诸,竟似未见。

    贾琏脸色瞬时一变。司徒岩这等作为,他并非蠢笨之,怎会半分不觉?如此,心中又添了几分不喜。袖中的双手竟有些颤抖起来,不是羞得,却是气得。

    但观其随从,对这等事件似乎是司空见惯,已是半点也不惊异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做木头。而那理郡王司徒峦,嘴角含笑,低头品酒,对此间之事,也彷如不曾见到一般。

    贾琏气急,一时忍不得便要发作出来,只朱朗已是抢先了一步,上前接过司徒岩的酒杯,仰头饮尽,“晏之身上有伤,不可饮酒,这杯待他喝了!”

    司徒岩一惊,“有伤,伤何处?可严重否?可需请太医来瞧瞧?”说着,已不管不顾去上前去掀贾琏的衣衫。

    幸得贾琏略有身手,侧身躲了过去。虽说不过是伤手腕,可贾琏却是半点也不想叫这司徒岩瞧了去,对着司徒岩越发厌恶,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紧。若是可以,倒真想吐他一身才好。

    没能借机偷香,又不曾见到伤口。司徒岩只当贾琏朱朗二是他耍他,瞬间,面上笑容便也落了下来。

    “卿这般姿态,可是不愿与饮酒吗?”

    这一句既冷且寒,又带了几分阴鸷和威胁,与方才笑容满面的模样差别太大。贾琏不免愣了愣,转而一想,这话中的不容抗拒的威严才是一个权威者该有的姿态。如此,应对倒比方才要顺手顺心的多。

    “殿下既然吩咐,敢有不从?只是这酒辛烈,小的却是当真饮不得。不妨换个酒来?”

    见得贾琏愿与之相交,司徒岩自无不应。朱朗却是禁不住,欲要上前阻止,贾琏一把抓住其手腕,道:“咱们方才喝的桂花酿当真香甜得紧,不知还有没有,可也要叫殿下尝一尝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噗,好吧,我就是想说,贾琏被看上了而已。

    哈哈哈哈,乃们想歪了吗???

    下一章,咋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32第三十二章拖出去宰了!

    第三十二章拖出去宰了!

    贾琏明丽的眼眸闪着晶莹的亮光,一下一下,彷如染透天际的璀璨的晚霞。风吹桂子,满目幽香,细白的花瓣打着转儿飘飘然落在贾琏的肩上,朱朗一时看了进去,竟是挪不开眼来,待得手腕一痛,贾琏抓在腕上的力道一紧,这才恍然回了几分神,只见得贾琏依旧灿笑着,可眼角眉梢却全是嘲讽与狠戾,便是连掩饰也懒怠动了。

    朱朗不自觉打了个抖索,瞬间明白了贾琏的意思,转头于下人斥道:“还愣着干嘛!没听琏二爷说嘛,快快去将那桂花酿拿过来!”

    司徒岩瞬间色变,竟是连言语也有些颤抖起来,“不!不必了!那……那等女儿家的玩意儿,哪里是我们这些大男人喝的!”虽努力遏制心中惊讶后怕的情绪,但勉强的笑意终究难看的紧,似是僵硬在脸上。双手的颤动与语音的不平已是出卖了自己。

    桂花酿!桂花酿!司徒岩心里再明白不过,这桂花酿可是他使人做了手脚的!他喜好美色,不论男女。府里侍妾脔宠不少。可这府里如何荒唐是一回事,却不能叫那等荒滛模样曝光在天下人面前。

    司徒岩瞅了瞅朱朗,那满脸堆笑的嬉戏模样却端的让他背脊一寒。如今朱朗好好儿地站在这,想来是计划已经暴露了!那么这桂花酿……司徒岩嘴角一抽,朱朗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成?这可绝对不能喝!

    只朱朗如何会这般轻饶了他?

    庄子里的下人速度很是迅捷,不过一会儿,桂花酿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