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囚禁在阁楼的女人

囚禁在阁楼的女人第3部分阅读

    空:“几点开始。”

    “预计凌晨一点,打起精神啊!”虽然现在才晚间8点,但航宇凡今日格外紧张,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他可不想错过。

    “……”端木羽翔揉了揉碎乱的发丝,起身先去洗澡,他仰起头看向阁楼窗沿的位置,木窗大敞却不见人影,她不会还在睡觉吧?

    航宇凡并不在意端木羽翔的离开,此刻的心思都放在拍摄上,他走到观景台各个方位调试焦距与角度,镜头无意中落在阁楼的空窗沿上……航宇凡从眼前移开照相机镜头,站得高看得远,阁楼的位置居高,貌似视野更开阔。

    想到这,航宇凡自鸣得意一笑,兴冲冲地向阁楼方向走去。

    五分钟后

    沫一坐在木窗下,正与兴冲冲而进的航宇凡相遇,而两人一直保持面面相觑的僵持状态,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航宇凡注意到沫一脚腕上的铁链,他身在普通家庭没见过这场面,不过托端木羽翔的福,他有幸进入志德学院,学习酷爱的摄影专业。因课程中有动态拍摄内容,所以富二代们为炫耀身份地位,总会将一些名贵宠物带入校园炫耀……航宇凡凝视一袭白裙,宛若瓷娃娃般可爱的女孩,不由喃喃道:“现在公子哥们已开始圈养人!……当宠物了?”

    沫一见这人衣着朴素,神情随和,忽然有了一点点穷人之间的亲切感,她举起手中的电脑笔记本,问道:“这个怎么打开?”

    “哦,我看看……”航宇凡收回突兀的视线,他略带羞涩地走前,接过笔记本蹲在沫一面前:“……这是触摸系统的最新产品。”他见沫一神色迷茫,不由轻声浅笑,并肩坐在她身旁耐心指点:“看到屏幕上这枚标志吗?手指贴在屏幕上三秒自动开机。”话音刚落,黑乎乎的屏幕果然骤然亮起,沫一嘴角微扬,向前探了探身子:“好先进吖……”

    航宇凡鼻边飘过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他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随手将笔记本落在沫一膝盖上:“桌面上已分类好文件夹,只要手指一点就可以使用了。”

    “……”沫一还是不太明白,她见显示器薄得像饼干,生怕一指头戳下点出窟窿,所以轻柔又快速地摸了下,而她过于“温柔”的指令显然没传入系统。

    航宇凡在一旁看得着急,抓起她的手指重重按在文件上:“没关系,这种材质很坚韧,不会点破哈哈。”

    沫一面无表情地抬起眸:“你怎么知道我怕点破?”

    “呃?我只是开玩笑,对不起。”航宇凡以为她生气了,嘲笑她不会使用高科技产品。

    沫一反倒不以为然:“哦,我就是这么想的。”

    “……”航宇凡憨憨一笑没办法接话,不知为何,这女孩身上散发出忧郁的气息,与她可爱稚气的脸孔极不相称,也许是心情不好吧。

    沫一学东西很快,几分钟就知道如何观看影片听歌了,她戴上耳机,静静地依靠在墙壁上,似乎没有再交谈的意思。

    航宇凡如果继续坐在这显然有些奇怪,他站起身,已然忘了自己为什么事而来:“那,那我出去了。”

    沫一听见了,但没说话,她闭起双眼,尽量让悠扬的乐曲带走那份压抑的情绪,心里空荡荡的,没有明天,没有自由。

    航宇凡下楼时不禁一步三回头,他确实对这女孩好奇,端木羽翔虽出身于巨富之家,却并没有其他富家子弟的骄横跋扈,而凭他对好友的了解,端木羽翔对女人方面更不热衷,可这女孩为什么会被锁住别墅中呢?

    此刻,端木羽翔换好衣服走出卧室,他见航宇神智游离走来,无意中又硬生生撞在他胸口上,航宇凡即刻回魂,手指阁楼方向不知从何问起,或者说他身为朋友不该打探朋友的隐私。

    端木羽翔当然也不想多做解释:“她做什么呢。”

    “听歌吧。”航宇凡缓了缓情绪,一笔带过:“很特别的女孩。”

    端木羽翔有一搭无一搭地应声,总算没白忙乎一晚上,不哭了就好。

    偌大的观景台上,只有两只身影在活动,航宇凡喜欢自己动手烤肉,而端木羽翔只要动嘴等着吃就行了。航宇凡自从见过沫一之后总是有意无意抬起头,他承认好奇心在作祟,也对沫一隐约散出神秘气质所吸引,那女孩肤色过于白皙,那种白缺乏血色的点缀,如果让他给出一种比喻——幽灵般的漂亮女孩。

    端木羽翔饮了口啤酒,仰面朝天凝视星空,今晚的天空清澈宁静,繁星密布,仿佛一张银色大网悬浮天际,安逸得几乎令他忘却烦恼。

    航宇凡托着两碟烤肉坐在凉椅上,将其中一叠递给端木羽翔:“你干嘛,扮演忧郁王子呢?”

    端木羽翔嗤声轻笑,叉起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咀嚼两口微微蹙起眉:“真难吃,你的烤肉技术还是这么差。”

    “哎呀,有的吃还嫌弃,我这双手可是为艺术而生的。”

    端木羽翔鄙视地斜了他一眼,继续咀嚼难吃的食物。航宇凡的父亲是端木家的司机,航宇凡跟他做了十几年的朋友,是他童年时唯一的玩伴,也是他除了爷爷之外唯一信得过的人。

    “你毕业后打算自己创业?”

    航宇凡眸中多出一份憧憬:“我打算先打工几年赚够钱,然后做自由摄影爱好者,走遍世界各地拍摄风土人情。”

    端木羽翔挺羡慕航宇凡无拘无束的生活状态,有梦想的人总是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感觉:“不错,记得带上我。”

    航宇凡呛了声,大笑着调侃道:“我可养不起你,没走出中国边境就能花完我几年的积蓄。”

    “吝啬鬼,我自费。”端木羽翔知道航宇凡自尊心强,所以从不拿金钱打压朋友,再说那些钱也不是自己的,是端木家的。

    “好呀,等你有空再说吧。”航宇凡的目光不由再次落在阁楼窗沿上,端木羽翔用余光看得一清二楚,撞了他手臂一下:“大摄影师,你的流星雨快来了。”

    航宇凡怔了怔,看了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他起身最后调试一次摄影器材,美轮美奂的瞬间不等人,他的确不能掉以轻心。

    ……

    1点13分时,大片流星雨如银色礼花般璀璨绽放,刹那间照亮了黑暗寂静的天地,那种震撼的奇妙景观根本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沫一听到欢呼声,即刻取下耳机趴在窗沿旁观看……精光四射的流星钻石编织成珠帘,碎钻四溅奔腾,倾泻于天空,云端仿佛瀑布的源头,飞流直下千万尺,壮观华丽得景观动人心魄,沫一按耐不住激动地情绪,忍不住呼喊赞叹:“好美啊——啊啊啊——”

    航宇凡手中相机一刻都停不下来了,他为之疯狂为之亢奋,佣人们纷纷跑上露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震天动地,航宇凡的情绪也随之更为高涨,心脏好似要跳出喉咙。

    此刻最平静的人当属端木羽翔,他捂住耳孔看向小风魔似的沫一,沫一的脸颊上初次展现了发自内心的表情,端木羽翔似乎感染到一份喜悦,不由自主扬起嘴角。

    因今天的流星雨颇为壮观雄伟,几乎遍布了山顶四面八方,航宇凡环视四周拍摄,当镜头对上沫一欢快的身影时,他指尖一顿,又即刻将这灿烂的美丽笑容收入镜头。

    “不能拍她。”端木羽翔不悦地按下镜头。

    “那女孩所站位置太棒了!我独家珍藏可以吗?”航宇凡诚恳又急切道。

    端木羽翔没再制止,只要不将沫一公之于众倒是无所谓,如果航宇凡当摄影作品展示示人,他是怕某位老者大发雷霆。

    航宇凡见端木羽翔不反对,镜头对准沫一的各个角度大拍特拍,流星雨泼洒在阁楼后方,沫一黑发披肩,衣裙舞动,不必特意打造,自然而然展现出一抹精灵落入凡尘的神秘气质,而他拍摄的角度刚巧可以将沫一印在流星雨银色垂帘前方,完美的融为一体,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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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阳光,就灿烂。

    流星雨拥有一瞬即逝之美,正如沫一的心境,高涨的情绪短暂得也就几分钟。她再次坐回木窗窗沿下,现在能摆弄的东西也就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本想找个简单的游戏玩玩,却无意间点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上设置了密码,她随手按下1234……居然开了。

    沫一满脸黑线,这是谁设置的密码,跟她一样头脑简单。

    文件夹里其实也什么,或者说是她不感兴趣的内容——端木羽翔的童年照片。她随意翻阅几张,只有5、6岁的孩子已是一副高傲的小模样,一张带笑容的都没有,可恶的脸。

    她关掉文件夹寻找小游戏,但她显然没有游戏天赋,有一款《植物大战僵尸》貌似不错,可她琢磨半天也没弄明白是怎么玩的,因为全是英文注解。

    航宇凡结束了拍摄工作,整理好胶卷等待明天一早下山回学校冲洗。端木羽翔则卧在房间里玩电脑。航宇凡因心情过于激动有些亢奋,所以鬼使神差地又走上阁楼。

    房门轻轻敲响,沫一顿了顿,以为是端木羽翔来了,所以没吭声。

    “你睡了吗?”门外传来轻柔的询问声。

    沫一这才想起端木羽翔没这么有礼貌:“请进。”

    航宇凡侧头向屋中看去,他实在对这女孩太好奇了,也许是摄影师的怪癖,面对特别的人总是产生莫名的情怀。

    他将一罐冰镇可乐递给沫一:“你好,我叫航宇凡。”

    “沫一。”沫一接过可乐放在腿边,这男人看起来挺友善的,希望不是另一匹大灰狼。

    航宇凡温柔浅笑,自顾自坐在沫一身旁:“你是羽翔的?……”

    沫一也不知怎么回答,主要是她辨不清此人是什么目的:“我想玩这个,可看不懂英文。”

    航宇凡侧身看去:“能上网吗?我帮你装个汉化补丁。”

    沫一摇摇头,不由攥紧拳头义正言辞道:“你不觉得这僵尸长得跟端木羽翔一模一样吗?教我如何杀了他们就行!”

    “……”航宇凡注视屏幕中丑陋恶心的绿僵尸形象,他故作认同地搓了搓下巴:“……我看也就九分相似。”

    沫一怔了怔,噗嗤一笑:“你也是给端木家打工的人吗?”

    航宇凡见她终于笑了,也跟着笑起:“我爸是老爷的司机,我和羽翔是朋友兼校友。”

    沫一的笑容僵在嘴角,绷着脸指向大门:“你出去。”

    航宇凡一愣:“怎么,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懂了吧。”沫一再次带起耳机,显然在下逐客令。

    航宇凡不怒反笑,这女孩反复无常只因为自己是端木羽翔的好朋友?这答案令人哭笑不得,他摘下沫一边孔一边的耳机:“难道你是被羽翔抓来的?呵呵。”

    沫一撩起脚踝上的铁链,这还用解释吗?哪个做客的会被拴起来。

    航宇凡眼中一亮,端木羽翔才不会随便将女人锁在别墅中,除非这女孩拥有异于常人的特别之处,他忽然异想天开兴奋道:“你真是幽灵女孩?”

    “……”沫一向旁边挪了挪屁股,端木羽翔说她是吸血鬼,这男人又说她是幽灵,一群脑筋不正常的笨蛋!

    沫一爱答不理地看向电脑屏幕,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沫一,今晚寂寞吗?

    沫一吓了一跳,指了指屏幕看向航宇凡:“……电脑怎么在问我话?”

    航宇凡凑上前一看,这是端木羽翔设置的局域网对话框,这女孩难道跟社会脱节了?他舔了舔嘴唇,手指点着触摸屏上写字回复——羽翔哥哥,沫一寂寞难耐。

    沫一瞳孔顿时放大,气得小脸通红:“你在胡说什么吖!那家伙会找我麻烦的。”

    此刻,卧室中的端木羽翔隐隐察觉不对劲,他回头一看航宇凡已消失,即刻回了句——航宇凡!你立刻给我死出沫一房间。

    航宇凡爽朗的笑声传出阁楼大门,他即刻将笔记本还给沫一:“这小子太精明了,我先出去了啊,你们慢慢聊。”语毕,航宇凡急匆匆走出沫一房间,端木羽翔发起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而那句开场白已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他还想活着下山呢。

    航宇凡进入客房后的关门声很重,特意让端木羽翔知道他现在就洗洗睡了。

    端木羽翔向门口处斜了一眼,他好不容易酝酿出的“友好”情绪全让航宇凡给磨没了,索性合起电脑,仰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可他躺了不到一分钟,电脑发出短消息的提示音,端木羽翔侧头看去,对话框中只有四个字,却复制粘贴布满屏幕——变态色魔!

    “……”端木羽翔猛然坐起身,推开房门向阁楼走去。当他踹开房门的一瞬,沫一先是吓得缩了缩肩膀,紧接着蜷缩一团向洗手间跑去。她还以为端木羽翔不在别墅里,要不这么近的距离何必发消息,谁想到他真这么无聊。

    端木羽翔见她仓皇躲避,不急不缓坐在床上看她一人瞎折腾,等沫一以为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时,铁链哗啦一响,沫一顿感一腿猛然抬起,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拽出洗手间。

    沫一用双手压住撩起的裙摆,端木羽翔却故意用拉直的铁链挑高裙角,嘴角噙着笑意,这傻丫头只会做些徒劳的动作。

    “死变态!”沫一本不想跟他交谈,可端木羽翔实在是太过分了,铁链磨蹭在大腿根上,导致白色内裤展露无遗。

    端木羽翔尽可能不去看她的身体,因为他今晚只想心平气和地跟她谈谈,所以一旦“引火上身”就违背了初衷。

    他松了铁链,燃起一根烟,拍了拍床边空位:“如果你乖乖坐下,我保证今晚不当色魔。”

    沫一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紧贴床头边缘倚靠,尽量与端木羽翔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端木羽翔从没跟女人谈过心,也不知从何聊起,他注视徐徐上升的烟絮,没头没尾的交谈正式开始:“……你喜欢赛车吗。”

    沫一小幅度斜了他一眼:“我困了。”

    “那就是不喜欢。”端木羽翔干咳一声自问自答。他忽然发现与人交谈也是件挺困难的事:“你平时都做什么,进入别墅之前。”

    “不是进入,是绑架,请注意你的措辞。”沫一拉了拉被褥往身上盖,她搞不懂这家伙想聊什么,一副正人君子的虚伪模样。她一个字都不想听,而且他到目前为止都没道过歉。

    “跟你说话真累,你就不能配合点?”端木羽翔拍了沫一肩膀一下,但力气显然用大了,沫一的上半身猛然倾斜,险些被他一掌拍到地板上。

    沫一攥了攥拳头,一脸烦躁不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端木羽翔挑起眉,煽风点火道:“急,再急揍你。”

    沫一气得咬牙跺脚,忽然扬起小拳头打在端木羽翔腮帮上:“保持沉默是不想搭理你,你别以为我怕你!”

    而这一拳,出手着实不轻,端木羽翔眯着眼,用舌尖顶了顶吃痛的脸颊,他看不出恼怒的神色却透着一丝危险,沫一下意识退了三步,只见一只铁拳呼啸冲向自己脸颊,沫一捂住脸孔大声尖叫,但重重的拳头却没打下,而是停滞在她脸前一厘米的位置上。端木羽翔原本就是吓唬她,放下拳头刚想笑话她,却见沫一指缝间溢出一串串泪水……

    端木羽翔眉头紧蹙,强行剥开她的手指,她已满脸泪痕,瞬间哭成泪人。

    女人真是水做的不成,说哭就哭,跟水龙头阀门一样。

    端木羽翔随手抽出几张纸巾,生硬地按在她眼睛上:“跟你闹着玩呢,别哭了。”

    沫一也不理,趴在床上抱头痛哭,委屈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大坏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呜呜……”

    端木羽翔愁眉苦脸地抓了抓发根,他双手一抄将沫一抱坐在腿上,扭过她的脸直视自己,沫一躲也不躲开,不愿看他的脸孔,紧闭起眼默默啜泣。

    “若干年后,让孩子看见父母相处得不和睦多不好啊。”端木羽翔碰上沫一的唇,自认这句话还是很恰如其分的。

    “?!”……沫一厌恶地擦了擦嘴唇:“呸,谁给你生孩子啊!你还要不要脸?!”

    端木羽翔琢磨了琢磨,也觉得自己挺厚颜无耻的。

    “你先冷静点,冲动是魔鬼。”

    “你叫我怎么对着魔鬼冷静?!”沫一推了推他肩膀:“放开我,你看不出我讨厌你鄙视你痛恨你么?!”

    端木羽翔见她情绪颇为激动,而自己的耐心也达到极限,他起身将沫一放在床上:“看来今天没法谈了,睡吧。”

    沫一抓过枕头砍在端木羽翔行走的脊背上:“人鬼殊途!没法沟通,你还是趁着觉悟吧!”

    “……”端木羽翔只感头晕脑胀,交谈不到十分钟已被这臭丫头偷袭了两次,他忍了,但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不适合与女人轻声细语交谈,只适合暴力的征服。

    他撩起平静的黑眸,转身指了指沫一。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沫一不服气地瞪回去,以为展现一副凶相就会让她胆怯吗?切,才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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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

    端木羽翔与航宇凡用完午餐后在露台上喝咖啡聊天。此刻,沫一也在房中吃午饭,他们的说话声并不小,反正沫一能听得一清二楚。

    航宇凡抿了口咖啡,听到关于沫一的部分讯息后,不免感到震惊:“她是老爷为你特意找来的血液配型女孩?”航宇凡习惯了称呼端木志为老爷,从小就这么叫。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端木羽翔血型罕有的人,因为老爷总是叮嘱年长两岁他,照顾好孙子,避免在玩耍时受伤。

    “嗯,不过她很不配合,只能先关起来……”端木羽翔悄然睨了阁楼窗沿一眼,他并没说沫一是拥有万能血型的女人,只说适合给他传宗接代。刚巧航宇凡对沫一感兴趣,而他证实借助聊天的内容,让她认清某个事实。

    “可这么关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你跟沫一好好谈谈。”航宇凡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事,还排忧解难地出谋划策呢。

    端木羽翔悠悠起身,面朝景观位站立,嘴角挂起一丝即将“得逞”的坏笑:“谈了,可她存在很严重的抵触情绪,原本呢,我是打算带她回市区居住,但从现状来看,也只能让她待在别墅,先关个一、两年,再说吧。”

    “!”……沫一蹑手蹑脚爬到窗沿下,竖起耳朵偷听。端木羽翔有意带她回市区,那不是就有逃跑的机会了么?

    航宇凡必然持否定态度:“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莫名其妙被锁起来自然有抵触心理,你太专制霸道了点,她能接受你才怪。”

    端木羽翔故作苦恼地皱起眉:“那怎么办,我又不打算跟她谈恋爱。”

    航宇凡理解这一点,端木羽翔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更不懂如何讨女人欢心,虽然学校里倒追他的女生不少,可他总保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在这位大少爷的定义里,女人还不如飙车来得刺激。

    “我看还是先解锁,让沫一明白你并没有敌意。”

    “她要跑了算谁的?锁着吧,看她能挣扎到哪天,我可有得是时间跟她耗。”端木羽翔的目光掠过窗沿,一只小脑瓜已稍稍露出头顶。他暗自轻笑,可怜的小沫一,中计了吧?

    航宇凡杞人忧天地叹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你们这是在浪费青春,我这个局外人似乎也帮不上忙。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

    端木羽翔很满意航宇凡所提出的问题,无形当中把话题尖锐化,再次逼得沫一“走投无路”……“课程这么紧,我最多再住五天,如果五天后还不能让沫一回心转意的话,也只能等三个月后再回来跟她谈。”

    航宇凡举起咖啡杯,璨齿一笑:“那祝你在五天内搞定沫一,不过凭你的魅力嘛,问题不大。”

    “尽力而为。”端木羽翔与他轻碰了杯,嘴角噙着好深莫测的笑意。

    沫一轻呼一声微微抬起脑瓜,冷战还是和解只在一念之间,如果端木羽翔离开了,她宁死不屈的抵抗!……顷刻变得毫无意义。

    沫一沮丧地滑落坐地,可让她对那种禽兽不如的家伙笑脸相迎似乎太困难了点。

    ……

    待航宇凡下山后,端木羽翔回房摆弄电脑。他的新战术是——冷落沫一。扛一天还是扛五天都在沫一,现在就等她自投罗网。

    沫一拖着铁链在屋中来回挪步,攥拳跺脚愁云紧锁,早知如此,昨晚端木羽翔出现时她就该假意示好呀,可她当时把话都说绝了,甚至连回旋的余地都没留下,这家伙太阴险了!

    第一天:

    端木羽翔没出现,沫一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主动接近他,所以在僵局中告别一天。

    第二天:

    端木羽翔去森林打猎,沫一除了能听到震耳欲聋的枪响声之外,还是什么都没做。

    第三天:

    端木羽翔依旧没上阁楼见她。沫一已然有些坐不住了,她打开电脑中的对话框,可手指顿在屏幕上打不出一个表示友好的词汇,挣扎了几小时,索性又放弃了。

    第四天:

    沫一向女佣打探端木羽翔的行踪,女佣告诉她:少爷去环山道玩赛车,晚饭之前不会回来,而且明天中午就会下山。

    迫在眉睫,沫一确实坚持不住了,她搓了搓手心冒出的冷汗,端木羽翔根本没给彼此沟通的时间,甚至找他都很困难,可他还有脸说什么尽力而为?

    如果她放弃了这次下山的机会,那么只能在冰冷的别墅里度过三个月,正如航宇凡所说,白白耗费时间。

    沫一走进洗手间,面朝洗漱镜,用手指提起两边嘴角,笑,自然的笑容。可她一想到面对的人是端木羽翔就像哭,呜呜,笑不出。

    ……

    晚间10点,端木羽翔玩够了回到别墅,他洗完澡,边擦头边走出浴室,慢条斯理地坐在电脑前,在对话框里发出一个“笑脸”表情,随后等待某人妥协。

    沫一听到电脑发出动静,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她注视对话框久久,深深吸气……终于不情愿地回了一个“笑脸”表情。

    端木羽翔将毛巾挂在脖颈后,随之扬起胜利的笑容:几天不见,想我没?_

    沫一压了压心头的怒火:……想。

    端木羽翔:嗯?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居然说想我?⊙_⊙

    沫一咬牙切齿发送信息:……不是呀,我很清醒,这几天仔细想了想,其实你也挺不错的,有钱人又帅,我想通了。

    端木羽翔呵呵一笑:不懂,什么想通了?

    沫一:接受《契约书》内容,五百万令我动心了。

    端木羽翔:哦!原来这样啊,那我现在去找你?_

    沫一挠墙咬窗户:……嗯,等你。

    ……

    端木羽翔十分钟后出现在阁楼里,沫一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头,但笑容还是不自觉僵持在嘴角……端木羽翔只穿了一条短裤,小麦色的肌肤勾勒出健硕发达的胸肌,他湿漉漉的发丝垂在黑眸前,透出几缕鬼魅的朦胧。沫一吞了吞口水,第一次仔细审视端木羽翔的脸孔,帅气阳刚的外表与完美的线条足以令任何一位年轻女人神魂颠倒,不过她是指那些不了解端木羽翔个性的女人,会被他冷傲不羁的外表所迷惑,视线更无法从他性感的薄唇上移开。可他那颗邪恶的内心却逃不过沫一锐利的眼睛。因为他的坏,她早已领教。

    端木羽翔从进门的那一刻,便看出某女神经紧绷、假意示好,而且她也表现得太不专业了点,甚至连过度表情都没有,喜怒哀乐全展现在脸上,这会传达给他的讯息则是“强颜欢笑”。当然了,这本来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诱惑”骗局。沫一为能离开别墅,意志力稍有动摇,正是他意料之中的好开端。

    他故作疑惑地俯视沫一:“你叫我来做什么,看你发呆?”

    “不……”沫一双手托起喝过一半的可乐递给端木羽翔,主要是她没有招待“朋友”的饮料。

    端木羽翔扬了扬嘴角,一转身仰靠在床头上。看似平静冷峻的外表下掩藏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啧啧,看看自己有多阴险,瞧把沫一给逼的,心中明明想杀了他,可神情还要摆出一副友善的僵硬模样,呵。

    沫一站在原地挣扎半天,搬起一把吃饭用的小板凳,缓缓移动到床边,她将双腿蜷在裙摆下,又扯了扯裙角,拉了拉袖口,紧了紧衣领,终于抬起头展现一丝艰难的笑容:“……你童年的样子很可爱,我小时候只有一张孤儿院给拍摄的大合照……”沫一顺了顺发梢,比划一个微乎其微的尺寸:“我当时个子很小,阿姨却把我安排在最后一排,所以只露出一点点。”

    端木羽翔眨了眨眼,似乎记起电脑里有几张他儿时的照片,嗯,不错……沫一选择的开场白还是很有“创意”的。

    “你父母如果知道你拥有万能血型,肯定不会扔下你。”他漫不经心地说。

    “也许吧,我从没想过找父母,既然扔了我……”沫一垂下眸,她一直排斥“借腹生子”的事也因为这个原因:“生下我又抛弃我,何必把我带到这世界上来,不负责的父母。所以我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对天发誓,如果我有了孩子,无论孩子是否健康,无论养育子女有多辛苦,我绝不会丢下亲生骨头,我会尽我所能给孩子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

    端木羽翔嘴角微敛,他虽不是孤儿,但父母双双死在海难,那年他不过五岁,当孩子失去父母的疼爱,是件多痛苦的事:“谁给你过的生日?”

    “大猫咪嘟嘟。”沫一双手按在床边,眸中充满不安:“你们把我抓来时嘟嘟还关在家中,它会饿死的。”

    端木羽翔注视沫一神色片刻,翻开手机合盖,“……住址念一下。”沫一似乎没想到他真愿意帮忙,先是怔了怔,随后字正腔圆地念出地址。端木羽翔没听过这地方,问了问在哪个城市,可答案更是出乎意料,位置就在他就读学院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上:“你在那住多久了。”

    “五、六年吧,那是一间废弃的台球厅,我帮业主伯伯看房子所以免租房。我还把原本的员工休息室改成了卧室,嘿。”沫一想念那间不到十平米的简陋小屋,至少她出入自由。

    端木羽翔见她一脸满足的笑意反而高兴不起来,穷人的生活他没机会感受,不过听起来挺心酸的。他将地址发送给市区的司机后,胡乱安慰道:“猫很聪明,应该没事。”

    沫一应了声:“谢谢,你还算有点人性。”

    端木羽翔不悦地睨了一眼,注视她清瘦的手指:“你会打台球吗?”

    “一点点,台球厅里有几张废弃的台球桌,我偶尔也会瞎打打。”

    别墅里装有一张台球桌,提起这事他貌似想起很久没碰台球桌了,他忽然来了兴致:“赛一盘,奖品是取下脚镣。”

    这赌注对她有利,不赌白不赌,可问题是……“我现在走不出去怎么比?”

    端木羽翔不予回应,随后转向镶嵌铁链的墙壁方位,打开墙壁上如电源盒大小的推拉盖,他速度地按下一串数字后,只听焊接于墙壁上的铁链一端发出“哗啦啦”的滚动声响。沫一眸中一惊,铁链长度居然在视线下不断延伸,而她竟然没想过铁链是可以随意拉长缩短的。沫一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献媚”,他肯定不会好心地告诉她真相,更不会延长铁链让她四处走动。

    端木羽翔率先走出阁楼,沫一小心翼翼地跟随其后,一团白昼般的亮光炸在她眼前,现代化的高档家具与奢华的装潢令她眼花缭乱,她回头再看看囚禁自己的阁楼,好比水晶宫中的老鼠洞。

    沫一瞠目结舌张望四周,未雨绸缪道:“那如果我输了呢?”

    “你赢的几率是零,随便玩玩。”

    “……”沫一朝他后背吐了吐舌头,瞧给你狂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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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比赛方式

    台球娱乐室就在端木羽翔的卧室旁,沫一这会才知道端木羽翔的房间位于阁楼的正下方,早知道她就半夜大跳特跳健身操了,失算。

    端木羽翔将一根球杆递给沫一:“玩什么,九球还是花式?”

    沫一注视崭新的台球桌台案,心里不免有些小紧张,毕竟她平时乱打时总是无意间戳到台球案绒面,当然也跟台球桌质地有关,那些废弃的台球桌早就因受潮变成“坡地”了。

    “我不懂台球规则,只知道用白球撞击花球打进袋口。”

    “……”端木羽翔将球杆抵在下颌处,这丫头居然连打球规则都不懂。他显然选错了打球对手:“你平时怎么玩,我随你的法打来。”

    沫一抿了抿唇,自顾自码放桌面上的台球。不一会儿,她便将一个个花色球贴放在球案边缘,看上去就像给台球案装饰了一圈花边。

    端木羽翔简直看得无语,这是打球还是玩弹球唉?

    沫一把白色球码放在一号位上,双掌一击表示准备就绪,她一本正经说明游戏规则:“摆放案上的花球可以随便打,如果没打进就要把白球重新放回一号位,谁打得多就算胜出。”

    端木羽翔意兴阑珊地应了声,虽说沫一的玩法“惊为天人”,不过打贴边球算是台球比赛中最难打进袋口的一种排列方式,而且打不进还要将白球放回正后方中央的一号位,其实也不简单。

    “你先来吧。”

    沫一见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有点不爽,她举起拳头走进:“猜拳决定谁先打,公平竞争。”

    端木羽翔看向她高举的小拳头,不由萌生一种在陪小孩子办家家酒的感觉。

    “石头、剪子、布——”

    沫一出了剪刀。

    端木羽翔却只伸出一根手指:“你比我多出一根手指头,先来吧。”

    “……”这家伙明摆着看不起她,好吧,既然端木羽翔这么嚣张,就让他做“板凳冠军”!沫一沉了沉气,摆出一副预备式的架势,不过完全没有专业姿势可言。她双腿一同弯曲,瞄准一只红球,很不专业的一记猛击弹出!……可红球却稳稳落袋了。

    端木羽翔面无表情地眨眨眼,看不出这丫头出杆还挺有力,侥幸侥幸。沫一舔了舔嘴唇,对准紧贴上方边缘的绿球,“砰!”一声,绿球猛烈撞击案边,折角线弹向下方中袋口,翻袋落入。

    这一球打得干净利落相当漂亮,端木羽翔不正经地鼓鼓掌:“哟,还挺能蒙的呢。”

    “你没机会摸到球了,认输吧端木羽翔。”话语刚落,她又是一记超出彩地翻底袋落球。沫一此刻信心十足,因为她发现不变形的台球桌简直太容易进球了。

    端木羽翔数了数桌上的球:“一共15个球,现在桌面上还有10个,你得意的太早了。”他依旧不动声色,必须承认低估了沫一的实力,虽然她不懂打台球的规矩,甚至击球路数也毫无章法可言,但已具备职业台球选手的精准度。

    沫一微微扬起唇,全神贯注对准一枚枚五颜六色的圆球,十分钟后……全部安全落袋。

    “……”

    端木羽翔抱着球杆等候了半天,到最后一杆没摸到,他注视台面上唯一那只缓慢滚动的白色母球,砸吧下嘴:“……不算,我刚才没认真猜拳。”

    “?!”……沫一注视他那张“理直气壮”的脸孔,真能赖皮!

    “那让你先打。”沫一故意将脚镣拉出大动静,告知某人这种行为是非常无耻的!

    可端木羽翔居然理所应当地接受了,沫一重新把球码放在案台边缘。端木羽翔长吁一口气,一杆杆利落地连击,顺利打落7个彩球,不幸的是,第8球打偏了一点,晃晃悠悠半天,无情地停在袋口旁不动了,这可是决定胜负的一只球,他现在只能期盼沫一……失手!

    换沫一上场,便一口气解决了剩余8个球,她慢悠悠地抬起头,朝端木羽翔抛去一丝胜利的笑容,端木羽翔脸色显然欠佳,展现一副超不服的死样子。沫一吹了吹指尖,将球杆放在台球案上,气死你气死你,这下端木羽翔不能再耍赖了吧?

    就在端木羽翔无计可施时,更戏剧化的事发生了……由于沫一将球杆放在台面上,球杆因自由滑动居然无意中将白球推进袋口……

    “白球落袋,犯规。”端木羽翔暗自舒了口气,终于找到蹩脚的理由了。

    “这怎么能算犯规?比赛结束了吖。”沫一即便再不懂台球规则也知道端木羽翔在无理搅三分,他也太能耍无赖了吧!

    端木羽翔置若罔闻地重新码球,道貌岸然道:“无规矩不成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