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囚禁在阁楼的女人

囚禁在阁楼的女人第17部分阅读

    一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将渴望吞回肚中,无情的男人,如果他爱她,就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容易放弃的男人,只会让她越发缺乏安全感。

    “哥,朋、友原来比妹妹重要哦。”殷曼青含沙射影地笑起。

    殷志豪抿唇不语,他只是不希望见到沫一难过,也知道她刻意在逃避某个事实,他喜欢沫一的笑容,似乎就这么简单。

    端木羽翔蹲下身,手中握着一把沙粒,细沙顺指缝缓缓流逝,海浪扑过脚面,带走细沙,归于大海……他忽然站起身向桥边走来,沫一见他怒气冲冲靠近,下意识向后退了退,端木羽翔却一把拉起沫一的手腕,霸道开口:“我带孩子看海,是为了增进父子感情,你可以闭眼。”

    这番说给所有人听的理由,是那么地强词夺理。

    他的步伐很急促,沫一只能用小跑跟上:“沙子灌进鞋里了,好难受。”

    他却充耳不闻,依旧拉着沫一向海水边缘走去,沫一不可以是他生命中的流沙。

    ……

    端木羽翔脱下外套,披在岩石上,用眼神命令沫一坐上去,沫一不想跟他交谈,或者说她心底也有一块情绪在涌动,就这样,伪和谐地独处一会儿。

    他蹲在沫一身前,微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掩了他的表情。他抬起沫一的脚丫放在膝盖上,解开她的鞋带,倒出鞋中的颗颗沙粒,掸了掸她脚底上的细沙,生疏的动作,却很认真。

    “我希望,是女孩。”

    沫一险些就沉醉在这温柔的抚摸中,她缩回脚丫,垂下眸:“你还是这么自私,知道怀孕有多痛苦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端木羽翔强行拉过沫一的另一只脚:“我就是自私。”

    如果这是把她留在身边的唯一方法,他宁可自私到底。

    “你知道《天鹅湖》的剧情吗?你就是童话剧中的魔鬼。”

    “魔鬼虽然不择手段,但他深爱着公主,我欣赏他的执著。”端木羽翔若有似无地扬起唇:“公主不选魔鬼是她的损失。”

    沫一无力地吐口气,遥望海面,避开那道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好不容易调整了心态,逼自己正视彼此的交易关系,不能再被那双炙热的视线所欺骗。

    她眼前浮现出那把刻有赠言的仿真手枪——我的名字,你的姓氏,端木沫一。

    这才是虚无缥缈的童话吧。

    “沫一。”

    “怎么……”

    “……没事。”

    端木羽翔依靠岩石坐下,坐在沫一身前的位置上。一同凝望这片时而寂静,时而泛起波澜的海面,一阵晚风掠过彼此的脸颊,挽起清爽的气流,却带不走怅惘的气息。

    ……

    殷志豪欣慰地笑了笑,牵绊一缕苦涩。

    殷曼青则气得怒火冉冉,未婚夫居然堂而皇之地在未婚妻面前与其他女人打情骂俏,她必须制止这恣意蔓延的暧昧。她终于醒悟到危机感,这一次,她不会再手软。

    这女人,必须彻底消失在端木羽翔视线中,不露痕迹的。

    ※※

    而后的三天之内

    端木羽翔每天都会回到别墅,虽然在爷爷和殷曼青的面前,几乎不与沫一交谈,但他每晚都会坐在花园里仰视三楼玻璃窗,或是静静地站在角落注视沫一。

    这一幕一幕落在殷曼青眼中,他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仿佛她的出现才是最碍眼的闯入者。

    当端木羽翔如例行公事般将送殷曼青回家后。殷曼青面无表情地走入卧房,站在穿衣镜前,特意为端木羽翔打造一袭性感的装扮,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她冷冷地举起手机,犹豫片刻,终于发送了一条信息,当信息发送完毕……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手机残破的躯体与玻璃碎片,同时七零八落地摔洒在地。

    ……

    第二天下午,阳光和煦。

    殷志豪一如既往地在端木别墅外等候沫一出门。

    当沫一坐上殷志豪的车,一辆极普通的黑色轿车尾随而至,端木羽翔完全可以确定自己就是跟踪狂,宁可抛弃名贵跑车不开,只为不被某人察觉。

    殷曼青伫立在二楼阳台上,缓缓摇晃着咖啡杯,正如她所料,端木羽翔必定会跟去……她原本也不想做得这么绝,但对不起了,可怜的沫一,要怪就怪端木羽翔太在意你。

    ……

    “今天想吃点什么?”殷志豪温柔地问去,自从端木羽翔出现后,沫一的脸色大有转好,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只要心爱的男人在身边,不管那男人属于谁,不时可以见到面,那么心情自然会开朗些。殷志豪对这点深信不疑,因为他的心情也是如此。

    “太阳这么好,吃冰激凌!”沫一笑盈盈地提要求,殷志豪是那种很会宠女人的类型,和他在一起,可以无所顾忌地任性,而他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可以,但不能吃太多冷饮,我会控制你的食量,呵。”殷志豪顺了顺沫一的发辫,宠溺的神情,柔情似水。

    “谁如果能嫁给你,真是幸运吖……”沫一发自内心地感慨。

    “可你偏偏不愿意当这位幸运儿。”

    “我天生就是倒霉鬼,所以从不奢望好运当头,嘻嘻。”沫一嬉皮笑脸地一笔带过。

    殷志豪浅笑不语,现在不能勉强沫一做出任何选择,也不会给她带来丝毫压力,只要自己能陪伴在她身边,替她排忧解难,就足够了。

    ……

    车子停泊在冰激凌店门外,沫一走下车,拥抱午后温暖的阳光,不禁慵懒地伸展双臂:“今天天气真好吖,懒洋洋地让人想睡觉。”

    “困了吗?要不你在车里睡一下,我去给你买冰点。”

    沫一摇摇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心细得令我总是感到不好意思。”语毕,沫一蹦蹦跳跳地走入冰激凌店,趴在品种繁多的柜台前,舔舔嘴唇挑选喜爱的冰激凌口味:“巧克力球,香草球,抹茶、香蕉……还有草莓味,谢谢。”

    殷志豪注视她贪吃的可爱背影,总是忍不住扬起笑意。

    此时,殷志豪的手机响起。他不由微微蹙眉,因为他分明告诉秘书下午3点以后不许给他电话,即便十万火急的事也要推后,可显示来电正是公司的号码。

    他不悦地接起电话:“你好……呃?妈,您怎么去公司了?”

    殷妈语气不佳地质问道:“你这秘书是怎么回事呀!一问三不知,你现在人在哪里?!”

    殷志豪将听筒拿远一些,“办点私事,您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快回来,妈带了一个朋友的侄女来看你,我跟你说志豪,这女孩可漂亮了!”殷妈为儿子的婚姻大事愁白了头,如果不是殷曼青出主意安排——不能总坐以待毙等哥腾出时间。殷妈还真没想过带相亲对象自动送上门。

    殷志豪无奈轻叹:“妈,我现在没空,改天好吗?”

    “不行!这位女孩今晚要上飞机,你要看着满意人家就不走了,不满意也别耽误人家出国深造,快点回公司见一面,你不会这么不给妈妈留面子吧?你可是殷家的独子,妈妈都到这把年纪了,就盼着早点抱上孙子,你这孩子,呜呜……”殷妈呜咽着打出亲情牌。

    “你去忙吧殷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去。”沫一将一大口冰激凌送入口中,因为殷妈“凄惨”的哭声已传出听筒。

    殷志豪敷衍两句挂上电话:“那怎么可以,我先送你回家。”

    “真的没关系,你快去忙吧,不要让阿姨伤心。而我要一个人慢慢享受阳光和冰激凌……”沫一笑得很甜美,她伸出手腕,将那只装有卫星定位系统的“手铐”亮出:“你难道忘了我是24小时受监控的囚犯吗?呵呵。”沫一只是不愿意挑明,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端木志也只是撤掉了近身保镖而已。

    殷志豪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人独处,但电话接二连三响个不停。不过,幸好路途不算远,他拨通出租公司的预订电话,替沫一安排好出租车后,才步伐急促地离开冰饮店。

    沫一朝玻璃窗外拜拜手,笑容挂在嘴角,直到殷志豪的车子远去,她才撕下微笑的假面具,心好累,其实一点都不想笑,只是不愿让如此敏感的男人时常感到担心。

    端木羽翔安静地坐在自驾车内,不知殷志豪急匆匆去了何处。但他并不关心,透过车窗凝视他关心的女人,那道唯一停留在他眼中的可爱身影。

    要问沫一的哪一点值得他如此眷恋,其实他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亲切又舒服的感觉,似乎少了她,生活自会变得乏味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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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的计划

    沫一正在品尝美味时,冰饮店又走进两个年轻女孩,她们在沫一身后的空位处坐下,自从两人一进门,便东拉西扯谈论八卦,交谈声还特别大。

    “你看杂志了没?端木财团的大少爷,端木羽翔,原来是同性恋呐!他的订婚只是障眼法,其实喜欢的人是……殷家千金的大哥,两个人长得都这么帅,啧啧,真是浪费哦!”

    “现实玩耽美?!哦哦,我正在幻想他们kiss的画面,一定美翻了,你猜他们两谁是攻谁是受?嘿嘿……”

    “这还用猜?端木羽翔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敖娇攻!你猜他那里……嘻嘻……”

    沫一听到两人肆无忌惮地胡乱猜想,原本想忍了,可她们越聊越离谱,什么菊花黄瓜的,不堪入耳。沫一顿时拍案而起:“胡扯什么!端木羽翔根本不是同性恋。”

    两个女孩显然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女孩叼着叉子,不爽道:“喂!你谁啊?!八卦八卦,就是无凭无据扯淡的事,你不爱听可以滚啊!”

    “无聊!”沫一明白跟她们吵架毫无意义,所以她气哼哼地推门走出冰饮店,但出租车还没有来,窗内两个女孩还不依不饶地朝她白愣眼,如果不是为了肚子的宝宝,她真有心回去跟两个疯婆子理论一番,最好打上一架才解气,抓花她们的脸!……可现在,沫一唯有怒步向别墅方向走去,原来她根本受不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说端木羽翔的是非,一个字都不行。

    女孩见沫一愤愤离开,向未知的号码发送短信——人已离开。

    信息很快回复——很好,去账户上查收佣金吧。

    殷曼青缓缓合起电话。关闭殷志豪车内的窃听系统。正因为她太了解亲大哥的个性,知道大哥即便有事提起离开也会替沫一叫好车,所以殷曼青事先安排了这一出激将法,逼得沫一不等出租车抵达也会走出冷饮店。如此一来,即便沫一在途中遇到什么不测,大哥也不会牵扯上一点责任。

    当然,她不会傻到用常用的号码操作整件事,可以通过网络雇佣各种类型的侩子手。雇佣汇款则通过瑞士银行转账(因为瑞士国家对外实行的是中立政策,不与任何国家结盟,所以就没有配合引渡等问题。因为中立造就了独立,所以可以不遵守其他国家的法律法规。且瑞士银行绝对不会透露客户的任何讯息。)只要舍得花钱,杀人买凶都不成问题。殷曼青身为法律系的高材生,这点常识必须具备。

    如果沫一自己坐出租回别墅,那便幸免遇难。但很不幸的是,这片区域属于高档住宅区,业主无一例外都拥有私家车,所以出租车基本不经过此地。

    如果她徒步返回,那今天将成为沫一,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步行返回别墅需要二十五分钟,路径一段树林,林荫道狭窄且悠长,机动车辆无法驶入,避免端木羽翔开车追赶。倘若端木羽翔想沿路保护沫一,只能弃车跟随。此时安插在林荫道中的a、b两名职业杀手将以醉鬼形态显身。

    阻挠去路,调戏沫一。

    端木羽翔势必冲上前制止,与此同时,事先准备好的电棍便派上用场,当端木羽翔被电棍击晕后,a、b强行掠走沫一,带入无人看管的,偏僻的废弃工厂。

    而废弃车场内,还有四个男人在等候。

    端木羽翔苏醒后,肯定会通过gps定位系统寻找沫一踪迹。

    而那时为时已晚,因为,六名外籍男子已将沫一

    轮j。

    当端木羽翔赶到废弃车场时,人去楼空,端木羽翔所看到的就是沫一遭强暴后的一幕。

    男人都有劣根性,存在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端木羽翔那种个性霸道的男人。倒时,即便端木羽翔再爱沫一,他也无法调整心理的某种障碍,从而会对沫一失去原本的兴趣。这是心理学专家给出的标准答案。

    最重要的是,沫一身怀有孕。一则:不堪受辱,承受不了噩梦般的回忆。自闭、忧郁、甚至寻短见,总之,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心智;二则:腹中孩子流产的可能性占98,想再受孕,端木羽翔未必要她。

    等端木羽翔再想追查元凶时,六名外籍男子已离开中国境内,飞往泰国首都曼谷,到了政权混乱的曼谷,再分开行动,各自乘火车、轮船回国。六名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无不拥有各国籍假身份,假护照。退一万步讲,即便其中一人被抓获,职业杀手的职业操守是,宁死也不会报出雇佣者的真实身份,何况殷曼青还是通过网络接洽的这桩生意,办这点小事,她出得可是杀人的昂贵价格……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任你端木家只手遮天,想彻底查个水落石出自是无从下手。

    滴水不漏,大功告成。

    惨绝人寰吗?……呵。

    这是沫一自找的,除去眼中钉的同时,也给端木羽翔一记强而有力的警告,千万别把她殷曼青太不当回事了。

    她转了转中指上的订婚戒指,神色犀利且冰冷……她倒要看看,端木羽翔在事后,还会不会说出——他爱的女人,是沫一!

    “殷小姐,老爷问您煲汤好了吗?老爷现在想喝汤。”女佣在门外轻声询问。

    殷曼青开门的一瞬,已换上温柔的笑颜:“好的,我现在就去给爷爷盛汤,谢谢你提醒我。”语毕,她反手关起房门,步伐优雅地向厨房走去。

    ……

    同一时间

    浑然不知的沫一,正一步步向殷曼青设计好的陷阱里迈进。

    “现在女生怎么这样,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男人与男人欢爱的事!这世间真是疯了!”沫一边暴走边发飙,谈论谁不好,居然聊起她最熟的两个拥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尤其是端木羽翔,他如果真是同性恋倒好了,那她就不会感到这么痛苦。

    端木羽翔开车跟了一段路,见沫一拐上了小林荫道,他只得下车跟随,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沫一显然在生闷气,他愠怒地挑起眉,难道是因为殷志豪半路离开所以不高兴?……不过,他当然希望这猜测是错误的判断。

    他刚要加快步伐追赶沫一,沫一却停下脚步,突然回眸!……身后却一片空旷,沫一挠挠头,怎么总感觉有人尾随自己呢?

    端木羽翔长吁一口气,幸好树木够密集,否则肯定被沫一当场抓获。

    沫一转身之际,迎面正巧走过两位金发碧眼的中年人,她让开一条路,因为两人摇摇晃晃脚跟不稳,手里还拿着啤酒瓶,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当两人走到沫一身旁时,一股浓烈的酒气飘来,沫一下意识捂住口鼻,她知道此举很不礼貌,但怕影响腹中宝宝的健康。

    两名外国人互相传递了眼色——目标人物出现。他们神色中带出一缕轻佻,似乎对沫一清纯的外表极为满意。

    其中一人打个酒嗝,不急不缓向沫一走了,沫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老外已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沫一的下巴,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英文,她一句都听不懂,但显然来意不善。

    沫一见两人高头大马不好惹,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喊救命都没听得见,所以她小幅度闪躲:“please!……you放尊重点!”她会的单词量实在有限。

    老外斜唇冷笑,扯过沫一的手腕,猛然拉入怀中。沫一顿时惊叫一声,奋力抵住老外靠近自己脸蛋的嘴唇,紧接着拼命挣扎:“救命啊!救命啊——”

    端木羽翔听到沫一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即刻从树后跳出。

    他抄起一根枯木,杀气腾腾地向老外走去:“(英文)我警告你们,马上放开她!”

    “救命啊端木羽翔,哇呜呜!……”沫一在见到他出现的那一刻,眼泪扑簌簌滑落,似乎彻底放心了。

    “别怕沫一。”端木羽翔冷冽的目光锁定在挟持沫一的老外身上,首先要保证沫一的安全,可这该死的金毛鬼子搂着沫一不放手,有效地制约了他的行动。他心平气和道:“(英文)放开那女人,如果想玩女人,我带你们去夜店,漂亮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我买单,绝不失言。”

    “你哇啦哇啦讲什么呢,快踢死这混蛋吖!咳咳……”沫一被勒得喘不上气,而且这老外的肌肉如石头般坚硬,她用尽全力捶了几下,除了自己手指发麻,老外丝毫不觉痛痒。

    两名职业杀手相视一笑,另一个老外正等着端木羽翔出现,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折叠刀,二话不说,猛然向端木羽翔非要害部位扎去。端木羽翔一记回旋踢踹在老外腮帮上,这一脚踢出,老外只是向后退了两步,并未摔倒在地。老外拭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发笑。

    端木羽翔晃了晃脚腕,沉了沉心绪,一脚便试出此人功底。这两人并非一般的外国游客,他们至少是经过训练的特种人员。

    两人似乎也没想到端木羽翔会些拳脚功夫,也不想再耽误时间,所以挟持沫一的外国男子,从腰际抽出一把特种部队专用的虎牙格斗军刀,瞬间抵在沫一的喉咙上,鲜血即刻顺着沫一的肌肤隐隐渗出。沫一痛楚地轻喊,额头渗出颤栗的汗珠。

    “(英文)别伤害她!”端木羽翔眸中大惊,攥得拳头咯吱作响,一旦沫一获救,他要亲手宰了这两个人渣!即便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

    一群杀人如麻的亡命徒,怎会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老外用目光示意端木羽翔扔掉手中武器,端木羽翔则毫不犹豫地将木棍抛出,而后双手大展,摆出束手就擒的状态。他现在只要沫一平安无事,别的,什么也不需要。

    老外走到端木羽翔身旁,先是狠狠给了他一拳,端木羽翔则绝不会还手,鲜血顺着他嘴角溢出,他却无动于衷,如果他们只是想泄愤打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混蛋王八蛋!你们不许打他!放开我!——”沫一张大嘴咬在老外的手背上,她连踢带踹疯了似地挣扎,完全忘了一把刀还在架在自己脖子上。

    又是一记铁拳打在端木羽翔颧骨上,只见他的脊背重重撞在树干上,颧骨处崩裂开一道血红的伤口,血珠嘀嘀嗒嗒直线流淌,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衫。

    “端木羽翔!”沫一仰头大哭,心要碎了,看着深爱的男人遭受欺辱却无能为力,她恨不得那个挨打的人是自己:“笨蛋笨蛋!还手啊,别管我,快还手啊!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没跟你开玩笑,听到没有!——”

    在如此危急时刻,端木羽翔却很不合时宜地笑起,因为,他终于看清了沫一的真心。

    一股高压电流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眼前一黑,顿时昏厥在地。

    老外掰开端木羽翔的嘴,塞入一颗麻痹心脏的药丸,以此延缓他苏醒的时间。随后扛起沫一塞入黑色面包车,急速向废弃工场开去。

    端木羽翔倒在石阶上,在漫无边际黑暗中拼命寻找出路,一道声音在心中嘶吼——

    沫一,沫一,记住!生命高于一切。只有活下来,才能让我用力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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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爱你。

    车轮骤然停止,沫一双眼被黑布蒙住,嘴封牢,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老外将她横抱在怀中,快步向废弃工厂的顶楼走去,还时不时发出贪婪猥琐的笑声。

    东方女人的最大特点:肤质细腻,骨骼柔软,触碰于手酥若无骨。

    沫一双手遭反绑,她看不到周围有几个人,但传出的脚步声很多,而且都在用英文交流。

    她忽然感到一股重力压在落地床垫上。

    她向墙边蜷缩身体,危险的靠近,可以预知。紧接着“嘶啦”一声扯响,她身上的连衣裙已从上半身滑落,一副白皙且饱满的诱人身体,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展露无遗。

    “唔!唔!唔!……”沫一吓得魂飞魄散,惊悸的泪水喷洒在蒙眼布上,她弯背含胸竭力躲避,一群外国流氓,要对孕妇怎样啊!

    沫一的身材,在外国人眼中虽然不够莹润,但白而细滑的肌肤令男人们性欲骤升。其中一人似乎想吻沫一,所以拿掉了她口中棉布团,顺手解开了捆绑于她双手的绳索。因为面前的待宰羔羊,根本无力挣扎。

    男人半跪在床垫上,将沫一压在墙边,凑上嘴唇向她唇边贴去……

    “no!baby!ybaby……”沫一惊慌失措地指了指肚子,马上做出呕吐状。

    男人此刻不想听任何废话,注视她圆润的胸脯,忽然一掌紧紧包裹之上。

    “我怀孕了!你们这群畜生还有没有人性?!”沫一奋力捶打着男人胸口,吃痛地呐喊,几乎喊破了喉咙。她被一只肮脏的手掌触碰着身体,何止是感到恶心,简直生不如死!

    “issepregnant?(她怀孕了?)”依在墙角的华裔男人,冷冷发出质疑。因为他并不想参与轮j行动,何况杀手也有杀手的道德底线,雇佣者并没说出这名女人是孕妇。而他最反感欺辱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华裔男人见同伴不肯罢手,走上前,猛然提起同伴的脖领拽到身后阻拦。沫一身前的压迫感即刻消失了。沫一具足无措地护住小腹,弯身在床,吓得瑟瑟发抖。但华裔男人并未轻信于她,而是提起沫一的手腕,压在墙面,一下撤掉她身上的整条长裙,观察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毕竟赘肉与怀孕的体型截然不同。华裔男人一手轻捏在沫一肿胀紧绷的胸脯上,再看她肚脐变大,当场断定她的确是孕妇一名。男人随后松了手,脱下风衣盖在沫一赤裸的身躯上。

    沫一依旧听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内容,但说话声忽大忽小,似乎在争吵,她裹紧外套,偷偷取下黑色蒙眼布……原来屋中居然有六位彪形大汉,而且各个面目可憎。其中五位金发碧眼,一位混血儿,而那位混血儿正在与其余五人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

    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地环视四周,废旧的厂房阴冷潮湿,微弱的光线覆盖在四面透风的破旧围墙上……不知端木羽翔怎么样了,她现在最担心的男人还躺在孤零零的石板路上。

    沫一此刻感到很害怕,但更怕端木羽翔晕倒后再受袭击。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快点醒过来,求你平安无事,我愿意永远留在你身边,无名无分,遭人唾弃也无所谓。

    揪心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释放。只见一名老外已将那名华裔男子一拳打倒在地,老外从靴中抽出一把格斗刀,随后向沫一疾步逼近。

    沫一注视男人眼中的杀气,她怯懦地站起身,拔腿跑向墙角另一边。无助的冰冷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她无法控制颤抖的双腿,恐惧,越来越重的恐惧感肆意袭来……

    这名向沫一走来的外国男人,是位脾气相当暴躁的退役特种兵。他已不想耽误时间,更不想与同伴为该不该强暴孕妇的问题争执不休。所以他身为整个计划的组织者,决定取消原有方案,现在就,宰了沫一。

    “别过来!别过来——”沫一仓皇地在厂房内逃窜。其余四人则站着一旁看热闹,既然这孕妇不能碰,那他们也就没必要再白费力气。

    一群穷凶极恶、心理变态的冷血杀手,似乎正在欣赏“猎物”毫无意义的反抗以及无助的哭喊声,那种“美妙”的旋律,让他们无比陶醉。

    华裔男子吃力地爬起身,捂着心口瘫坐在墙角休息。他注视沫一奔跑求救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只能保住你的清白,但保不住的性命。”虽然他还有少许人性,可归根究底,他们不受任何人制约,即便是支付巨额佣金的雇佣者也控制不了他们的行动,大不了这笔买卖不做,杀谁不杀谁,全凭心情好坏。他们毕竟是一群生死与共的同伴,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而得罪自己人。此刻,一刀致命则是沫一最好的归宿。

    外国男子大刀阔斧的步伐就像一头吃人的猛兽,但他并不急于下手,仿佛沉浸在围猎“小白兔”的乐趣中,邪冷的笑意噙着嘴角,释放着震慑人心的煞气。

    沫一神色惊遽,退后再退后,直到脊背硬生生撞在墙壁上,已然,无路可退。

    她息喘不定,目光聚焦在男子手中锋利的钢刀上。她艰难地蹭了蹭脚跟,紧贴墙壁横向挪动着颤抖的步伐。一阵冷风吹在沫一脸颊上,她用余光望向地面,这才知道,自己所处之地,至少在四层楼高的位置上,万般无助的眩晕感令她心如死灰……

    此刻,外国男人似乎已对她戏耍够本,他捏起格斗刀的刀刃处,对准沫一的心口,在他眼中,已把沫一看作一只投射飞镖的活动人形靶。

    男子缓缓举起刀身:“farewell(永别了),beautifulgirl……”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沫一的发丝间,滴落湿漉漉的汗珠……争分夺秒的一瞬,她立刻做出一个决定。只见快如闪电般的刀尖向沫一胸口刺来时,沫一并没选择坐以待毙,而是不假思索地跳出窗沿……如果一定要死,那么,她选择干干净净的死去,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让无耻的恶人再触碰一下身体。

    沫一紧闭着双眼,急速坠落的身躯即将随风逝去,晶莹的泪珠,在寒风中凝结成冰,她护住腹中的小生命,听天由命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对不起宝宝,妈妈没能力保护你……

    脑中一片空白,原来死亡的滋味,也不是那么恐惧……

    当地面上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响动后,六名杀手不约而同俯视窗外——

    暗红的鲜血,缓慢地从她头颅中溢出,沫一无知无觉地躺倒在血泊中,凄冷的风刮过她不堪一击的身躯,生命宛若调零的花瓣,黯然沉寂……

    再见了,端木羽翔,如果说遗憾,那就是,还没来及说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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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住,沫一。

    端木羽翔醒来后,第一时间追踪到沫一的位置,他注视跟踪器上一动不动的光点,凝噎着,无限的恐惧笼罩了他的神经。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

    与此同时,端木志已收到沫一失踪的消息。而端木羽翔已只身前往沫一所在位置营救,原本还在别墅中与殷曼青闲聊的他,犹如晴天霹雳。

    端木志急速拨通电话,大声怒斥道:“快去接应小翔,必须保护好俩个孩子,有任何闪失我要你们的命!”语毕,他摔上电话,十万火急地向别墅外走去。

    殷曼青故作焦急地跟随出门,她不由微微扬起唇,看来一切顺利。现在就等着看好戏了。

    当端木志赶往保全中心的途中,又收到最新消息——沫一从四层楼高的废气厂房上坠落,凶犯已逃之夭夭,而现在,端木羽翔正载沫一赶往医院抢救。

    端木志青筋暴怒,手举电话气得直哆嗦:“无论花多少钱,给我抓出谋害沫一的真凶!”

    “您先别着急,也许沫一只是受了轻伤……”殷曼青顺了顺端木志的胸口,惺惺作态地取出速效救心递给端木志。

    “沫一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端木志长吁一口气,仰靠在椅背上,不敢再想象下去。

    医院内

    已乱成一团,所有专家权威集中在抢救室里,端木羽翔歪倒在急救室墙角,双眼赤红,神色失神迷离,而这颗心,在看到沫一的那一瞬,彻底地碎裂了。

    他一手抵在脸颊上,满眼都是红色,铺天盖地的血红浸泡了沫一的身躯,但沫一的身体还是暖的,她还活着,她还有呼吸……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双臂搭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无休无止地恐慌将他一点一点吞噬……沫一,不要丢下我,求你……

    端木志冲入混乱的急救室,目光停滞在沫一血淋淋的身体上,各种急救仪器与针管穿插在沫一瘦小的四肢上,而躺在病床的她,一口一口漾着血,瞬间染红了氧气罩。

    殷曼青似乎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傻了,她胆怯地向急救室外走去……她万万没想到沫一会伤得皮开肉绽,怎么会这样?她只是要那些人□沫一,并没打算要沫一的命……

    “沫一,沫一怎么样了?……”端木志缓了缓情绪。

    “请董事长先冷静一下,幸好少爷送来得及时……”主治大夫摘下口罩,随后严肃地汇报初诊结果:“沫一小姐坠楼时,身体并没直接接触地面,而是正巧摔落在堆砌的沙石堆上,减缓了一定的冲击力。经初步诊断,沫一小姐右手臂骨折,头骨撞击硬物导致大量出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重要机能内脏暂时没出现破裂或大出血的迹象,现在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开颅取出淤血。”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进行手术啊!”端木志焦急地催促道。

    “不过,病人身体虚弱,又大量失血,所以我必须向董事长讲清楚……”主治大夫推了推眼镜:“沫一小姐身怀有孕,但大量的药物已注射患者体内,所以无论胎儿是否存活,必须同时做引产手术。而且患者在坠楼时,盆骨最先着地,据妇科专家周密检查,患者有可能在此次震荡中导致生殖系统破裂,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会以病患的生命为第一位,切除整个芓宫。”

    切除芓宫……就预示着沫一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端木志显然受不了这打击,他可是寻觅了十年才找到万能血型的女人……“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比如缝合什么的?”

    “董事长先别激动,专家也只是猜测,在没有进行全面检查和手术前,还不能完全定论。您如果同意手术方案,请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病人时间不多了……”护士呈上一份协议书,端木志却握着笔,手心沁满汗珠,迟迟地无法落下……

    “保大人,别再耽误时间了!”端木羽翔猛然站起身,从端木志手中夺过签字笔,飞快地签上名字,随后递给主治医生:“我是孩子的父亲,请马上进行手术。”

    “小翔啊,爷爷知道你着急,但沫一她万一……”

    “爷爷!如果沫一的生命耗费在争论不休上!我会恨您一辈子。”端木羽翔冷冷地凝视端木志:“她对我有多重要,您比谁都清楚。”

    端木志合起微张的嘴,初次见到孙子无法冷静的神情。端木羽翔眼中充斥着不安与绝望,此刻此时,似乎全世界都与端木羽翔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端木志不再多言,掏出密码锁卡片,亲手为沫一解开手腕上的“缚魔圈”。一则:避免电子系统干扰医疗仪器;二则:无论手术是否成功,手术后是否还有生育能力,沫一彻底自由了。

    ……

    手术室外

    外科护士替端木羽翔处理颧骨处的伤口,因为端木羽翔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手术室门外,八个小时就在漫长的等待中艰难熬过,他却保持一种姿势,一动不动。

    端木志也不愿离开,等待手术后的最终结果,但身体不济,所以只能去会客室听消息。

    殷曼青悄然走上前,安静地坐着长椅上。她见端木羽翔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沫一不能活着走出来,他的生命也会随之消失殆尽。殷曼青失去了报复的快感,生命是如此脆弱,她把仇恨与嫉妒转加在心爱的男人身上,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她将一罐热牛奶递给端木羽翔:“喝点东西吧,沫一不会有事。”

    端木羽翔并没接过饮料,他双手拢在耳际,摆明了希望所有人都滚开,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只有沫一从手术室里平平安安推出,他才能真正感到踏实。

    殷志豪从父母口中才得知端木家出了大事,他一路飞奔至医院。急促的跑步声贯穿在走廊里,殷曼青却将哥哥拉开,大概说明来龙去脉后,殷志豪整个人都愣住了。分别不到几个小时,沫一却躺着手术室里。他自责地蹲下身,思绪混乱一团:“怎么会这样,沫一,沫一,我不该把她一人留下,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哥,这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殷曼青蹲下身楼住大哥,大哥悲痛欲绝的神情中满是愧疚。殷志豪喃喃重复着,自责着,痛苦着。而她的一时冲动,究竟伤害了多少人。

    ……

    殷志豪用了一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