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妳照样出妳的书啊!画是他的或别属于别的女人,对出版社一点差别也没有!」「对我有差别!」而那点差别现在正放大成不爽!「妳真的想收是不是?好,刚好放我走人,妳自己慢慢玩!」她不奉陪!若嫱紧掐着手机,低低对话机哀号,「淑女,我有我的考量。他把画送人,未来我们要拿版权是不是还要经过一手?哪天人家一个不高兴回头来收版费,妳教我怎么吐给人家?妳听过小熊维尼的故事吧,那个创作者的第几代孙女不是和迪斯尼官司打个没完?」「那妳不会叫他补几张新画?」山不转路转嘛!「他说他没心画!」「妳不会问他是不是有病?没心画画,到那鬼不拉矶的山上干嘛?!」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喔……」一旁的聂磊真的觉得像在看一部精彩的戏。明明就只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屋子里,可是这个女人可以热闹精彩得像个市抄…说实在的,看着她活灵的模样,他一肚子被吵醒的人怎样也烧不起来。他只看得到她的侧面,她长发缩在那个亮亮的夹子里,有几绺发丝垂了下来。她有时会烦躁的咬咬下唇,然后低声用对方听不见的音调骂些奇奇怪怪的话,很像她会做的小动作……老天,这女人像个亮点,让他的眼睛无法移开。像发现斜后方件着一根黑柱子,她倏地转身,刚好与他对望。他的胡子看来又长了几公分,露出来的那对眼睛正兴致盎然的看着她,她也不管还在讲电话,直接问他,「你可不可以去把胡子理一理?熊先生!」聂磊微微一笑。他还挺想念有人这么叫他的。「胡子?!蔚若嫱,我正在和妳讲电话!」淑女气得快杀人了!「我在听埃」她凉凉的回答,看男人听话的转进浴室,她回过身继续听训。「所以妳等拿到他的新画再下山来!」「妳开什么玩笑?!公司里一堆事情,妳叫我等在这儿看他画画?!」要放她假也不要在这时讲,让她早些安排出国去溜溜比较合她的意。「妳帮得上忙吗?」淑女问得很挑衅,摆明了她这个老板很失败。「我……」是不能。「所以没拿到可以出版的东西妳就不用回来了,就这样,byebye。」「喂,淑女!喉!」她是老板耶!竟然被员工说不用回来了?这……她要在山上等?!刮着胡子的聂磊听了手一震,在下巴留下一个口子。快速刮干净胡子、梳洗完毕,他走到客厅宣示他的权力。「妳不可以留在山上。」他说得很不客气。「你昨天说过了。」她记忆力好得很,不用他一再提醒!听她这么说,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你说你的,可是腿长在我身上!「我把o给妳,妳收拾收拾东西,我送妳下山。」「不成,里头少了四幅画。」她看看他光滑的脸,觉得像青蛙变王子。她早见过他那张脸,可是……她还是觉得……讨厌。「我去把画拿回来。」就这么简单。她直直望进他的眸里。「让你的长发姑娘再哭一次?」这该死的女人!聂磊死盯着她,说不出话来。为何他们两个可以这样剑拔弩张?这是个文明的社会不是吗?为何一遇上这个女人,这个世界就野蛮了起来?「盈莹不像某人,她很懂事。」可恶的男人!「好,我不出书了!谢谢你,麻烦送我下山。」说完,她起身步出屋外。正合他意!聂磊越过她,率先跳上车,车子起动的轰响传到她耳里。若嫱挑上车,看见白色的裤子已经泛灰,还东一点渍西一块污……看来她确实不适合山林,连山脚下的纯朴都与她不兼容,现在她要回到都市去。车子仍然颠簸不已。她已经练出可以好好说完整句话的本事,却没了说话的兴致,看来他也是。经过十分钟沉默的路程后──老天……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山路上,竟然还会塞车?!「该死!」聂磊二话不说,熄了火跳下车。若嫱跟着下车,才发现有两辆车挡在前面,而在这两辆车的前方却是大石块小石头地乱石飞扬!发现她靠近,聂磊立刻吼起来,「后退!路段坍方,后退!」她退得远远地,见他锁着眉头与前面两辆车上的人交谈。那两辆车上的人看来是当地居民,黝黑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着急的神色,像是这情况天天发生,他们也习以为常。聂磊一脸大便的走回来,对杵在路边的若嫱也懒得多看她一眼,若嫱也不笨,赶紧跟上车来。「怎么样?过得去吗?」聂磊一句话都不想吭。雪特!为何他这么衰?越不想她留在山上,越是天不从人愿!若嫱看着他手握方向盘,侧身看后头路况,另一手架在她的座位头垫位置,无声的倒车。他贴近她时,她隐隐约约闻到山的味道……那是他身上传来的吗?还是外头的风灌进来的?聂磊把车倒至一处空地,再小心地回转,然后探头对那两辆车上的人打招呼,「通车时要通知我啊,bye!」在往来时路的途中,他的无声比车内的闷热还让人难受。「你要绕路吗?」她问着,心中有股隐约的不安传上来。聂磊瞧她一眼,认了。唉,他是该认了,多年前就该认了!「你是哑了吗?!」她干脆将身子转向他,摆出非要他讲清楚的阵势。「我说的是新旧的新。」他从昨天就很在意她的误会。「什么?」她眼珠子快瞪出眼窝。这男人现在是在讲什么她听不懂的话?「我说没新画,意思是没有新的画。」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觉得,让面对的就去面对,而这感觉……也还不坏。啊?!原来这男人这样计较碍…若嫱忍不住狂笑起来,头又差点撞上前头的挡风坡璃。他仍然及时在她撞上之前护住了她的额。她的笑声骤停,他也缓缓的收回手。「那现在怎么办?」「要等一星期左右才会通车。」拜最近地震频繁所赐,他一直保持着一星期左右的存粮;可是他没想到会多一个人。「一星期?!」她光想到就全身发痒。「我只有这一身衣服!」他扁扁嘴,斜看了她一眼,「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她想了想,眼睛瞠大,「该不会你担心的是……食物?」「妳总算想到了。」他嘴角轻扬,发觉某人的眼睛正死瞪着他,他识相的收了笑容。若嫱越看他就越气。这一切都是这个死难联络的人害的!「都是你!」她非发顿足以天崩地裂的脾气,否则难以平复她的愤怒。「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买个手机是会死吗?每次都让人找不到!害得我非得──」「我用e-ail和报社联络。」「你说什么?!」「我说,我用e-ail和报社联络。」她、真、的、要、爆、炸、了!「你为何不早说?!」他睨了她一眼,「妳又没问。」若嫱紧抓住车顶把手,直把它想成是眼前这个死男人的脖子。「主动和我们联络是你应尽的责任!多得是天天与我们通电话聊近况的画者,就算没稿件也与我们保持联系,偏偏就你一个人例外!」「我又没有东西要出版。」他他他……气到喘不过气可不可以告他蓄意谋杀?「那你干嘛用e-ail和报社联络?该不会是为了和那个报社的编辑情话绵吧?!她这,把他的火气也吼出来了。他真想掐住她那该死的脖子,告诉她他想情话绵绵的对象就是她,然后把她吻到死!可惜他不能,所以做只能再次紧握方向盘深呼吸。「如果妳提的是多年前的那个八卦,那我只能很感动妳竟然还记得。问题是那不过是画界的讹传,我没有。」「没有什么?没有约会?哼。」她未觉自己像个醋溜溜的罐子。男人也没察觉,只被她的哼声惹得想杀人。「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别用鼻子哼来哼去,我最讨厌女人这样!」她顿时脸红眼瞠,火气狂冒。「我就是这样!谁教你不回我电话不和我联络……我的出版社哪里惹你了?我真是倒八辈子楣才出你的书!」「没事干嘛联络?」这女人不是叫他滚远一点吗?啧!他将方向盘一转,绕进小径,总算有些树荫。「那你没事和报社联络什么?」「联络情话、讨论下次上哪家宾馆可以吗?!」他咬牙一吼,狠极方向盘一拳。「下流!」他一个紧急煞车──还是护着她的额──然后低吼一声,「我可以更下流!」说完,他便朝她压了下来。他一直想吻她,这是从几年前就有的想望……所以他逃、他躲。没错,他是故意不与她联络。若不是蔚董私下告诉他,她的出版社面临危机,他根本不会想出书。可是现在……她来了。「呜……」这人一定要这样吗?!她狠力想推开他,可是人怎么可能推得开熊?而且──他的吻让她体验到其它人不曾给过的灼热感……他巨掌定在她的后脑,不理会她的抗拒,直到她松软迎合。许久……他总算放了她。一时间,车内只剩未平息的喘息声与外头的鸟叫声。「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为了让我安静!我会杀了你!」她死盯着自己的膝盖。聂磊看着窗外,有些想笑。当年吻她时,他才二十三岁正准备入伍,现在他都三十一了,竟还是……他摇摇头,「我只是下流。」她怒海狂掀,握得死紧的拳头朝他捶去。他右手举起九十度格挡她的粉拳,一双眼却没放过她欺近的脸。他很仔细很仔细的看着她。这女人还是活得很好、很健康……然后他用手掌包住她的粉拳,一拉,把她整个人拉到他身上,再次吻住她。他一向不会用言语解释。他只用行动──
第六章
聂磊丢给若嫱一件t恤,再往衣柜里挖出一条破到不能再破的牛仔短裤。「不……」她好想哭……听到她的哀号,他马上停下动作。「不想穿?那好,妳自己想办法。」说完他就走人。她还是跪坐在地上没反应。呜……她并不是很注重穿着啦,可是叫她变成野人……聂磊叹口气转回来,从她背后弯下身子,越过她的肩膀对她眨眼。「还是妳要我帮妳换?」他真的挺想的。她马上举起手送他一巴掌,好险他闪得快。「快换上,我们还有地方要去。」他帮她带上门。几分钟后,若嫱在房内鬼叫,「那我的内衣内裤怎么办?」他打开了门,「看是要穿我的还是──」「啊!」她上衣没穿,而裤子才拉上一半!「哈哈哈……」带上门,他倚在门上狂笑。这女人的皮肤和他画里的颜色一样……这死男人!若嫱越想越气,干脆只穿外衣外裤,拎着裤头和内衣内裤走出房门。「我要洗衣服。还有,我要皮带。」聂磊忍不住吞咽几次口水……说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痛苦的来源,可是看到她这副模样,他真的觉得还不坏。真的。他解下自己腰上的皮带,然后帮她系上。哎,这男人双臂在她腰上环来绕去,他都不会脸红的啊?若嫱简直快要哀叫出声。尤其她手上还拿着内衣内裤……「还是不行……我再多穿几个洞,妳拉好裤子别掉了。」他将皮带抽出。「碍…」哪有人这样拉人家皮带的?!她被他拉得跌到他身上去了。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更要命的是她没穿内衣……「喂,妳也太不经拉了吧……」话都没说完,他已感受到她的柔软,马上又笑了,「不过感觉还不坏……」「你!」她左手将裤头拉好,右手将他推开,「快给我皮带!」看着她的窘状,他退开身躯笑着旋身进工具室找钉子,几番折腾后总算将皮带洞打好,然后再度来到她身边要帮她系皮带。「我自己来。这你拿着!」他伸手接住她丢过来的东西,一细看,还真吓了一跳──是她的内衣内裤……这女人是故意的!看她很努力的系皮带还边注意他的反应,他将计就计,摊开她的胸罩瞧了瞧,「妳有这么大吗?」「聂磊!噢……」她靠过来要抢,结果脚步一个打滑,她再度跌进男人的怀里,还把他撞跌在地上。倒在地上的他再也忍不住,抱着她滚出一串笑,「若嫱……哈哈哈………」她愣了一秒。这几年来,她第一次再听他叫她的名字……他看着她笨拙的模样,笑声未停,将她抱着跪好,动手帮她调整皮带──皮带整整绕了一圈半才圈住她身上的裤子。「好了。」他起身,也伸手将她拉起。她头低低的,不想面对他。她的脸一定很红很红……他还弯腰帮她捡了内衣内裤,「这下难洗了……」「还我!」她抢了回来。早知道就不用这招了!原以为他会脸红害羞愧疚的,哪知道这男人竟是这样……这样……可恶!聂磊牵着她的手,一路狂笑地往洗衣机走去。☆☆☆若嫱不敢置信的看着聂磊帮她穿鞋。聂磊知道她是吓呆了没法动,所以他只好认命的弯下腰帮她脱下那双可能会害她跌死在山里的低跟凉鞋,然后套上眼前这双。「不……」刚刚他带着她走进这户人家,还向那个老妇人要一双鞋时,她就想哀号了。「喝,还刚刚好……这样好多了,来。」他像带着小孩,牵她坐上机车。妈呀!她的穿著像野人,还没抹防晒油骑机车……她好想好想死碍…不好在老太太面前发作,一路飙开后她才狂吼,「你竟然叫我穿这种黑包鞋?!我家又没死人!」聂磊早知道这女人会发作,任她在他背后敲来捶去,载着她往山上直绕而上。绕了好多圈后,她才有所反应。「喂……你的烂机车上得去吗?」看来回家的山路还有好一段耶。「平常是很顺,今天载着一头猪就不晓得了。」「你才是猪!」她嘴里骂着,可是沿着山坡上行,林荫加深,凉风沁心,她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看来她身前那只熊也是。还会哼歌咧……「下车。」他停车熄火。她也不多问,乖乖下车,然后跟上他走上更小的石路。然后小路连进了小溪……「要涉溪?!」她这辈子一向危险不去麻烦不去,以不痛不辛苦为人生最高原则,现在他竟叫她涉溪?!可是他人都已经走入溪中了……「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等你?」她就是不肯动。「可以埃等会儿替我向青竹丝和龟壳花两姊妹打声招呼。」他说得认真,头也不回地继续走。青竹丝?龟壳花?若嫱不再啰唆,连忙拔腿踏进溪里。十分钟后──「聂磊!我为何要和你来涉这种鸟不生蛋的死溪啊!我……噢!」她的脚又拐了一下!这溪流里的石头是抹了什么?肥皂吗?好险她穿的是这双黑包鞋,不然她一路这样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恐怕已经送医院了。聂磊叹口气,并不牵她,只停住脚步等地。「慢慢走。」「我已经够慢了!问题出在这些石头!高高低低坑坑疤疤还滑溜溜的……我不会走!」她汗如雨下。「用脚板!用妳的脚趾去感觉石头……妳的脚太现代了!」「我还这石头太古典咧……你转行当诗人啦?啊!」又一拐!瞧她龇牙咧嘴地,他终于良心发现地伸出黝黑的大掌。她万分不悦却也没辙的将自己的手交给他,然后做怪的把全身的重量压上。「妳是猪啊!」他没被她的力量压垮,可是嘴巴还是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她抛给他一个「我就是猪怎样」的眼神,然后继续小心看着脚下乱石。他没见过她这样灵动的神情。她一直给他的是扑克脸,连眼神都死死板板,这两天下来,她简直像一本画册,鲜活得让他目不暇给。她一直是美丽的,但现在,她有生命,而他……更喜欢了。他握紧她的手,溯溪而上。其实越往溪的源头爬她就越有兴趣,因为脚下的水流清凉消暑,偶尔还有几双不知名的鸟飞过。她抬头望着溪旁树叶扶疏,流水鸣涧。「有水的声音……」她喃喃着。「妳脚下就是水。」他还没打算公布答案。「不是!是很大声的水!」真的越来越大声……她放开他的牵扶,往前奔去。「小心……」他才说完就放弃了。跌就跌吧,大不了他背她回去。只要她高兴就好。若嫱奔到前头去──果然!溪的源头就是一个约十层楼高的瀑布!哗啦啦的水流冲下来形成一个小湖,小湖的缺口流下来的是他们刚刚走上来的那条溪。「哇!一湖绿油油!」她欢欣鼓舞的叫。他微皱眉头,「绿油油?」她忘形的拉着他的手臂晃了又晃,「你那幅画就是画这儿对不对!我一看就觉得那湖水绿得吓人、绿得安静!现在看见果然是这么绿!哇……」她再往上走,顺着水流,她就这样走入了湖里,回头看他。她美得让他说不出话来……这画面在他的画中出现过,但她没看过。「哇!我总算亲眼看见这个湖了!」她像个兴奋的小女孩。他也总算看见他的画成为真实……他笑着,却没让她发现。「湖水深吗?」她再问。他摇摇头。她直接涉入湖里,湖水因她的侵扰而泛起阵阵涟漪。他爬上溪边大石,看她安静的探险,用眼睛将她画进脑里。「我衣服湿了怎么办?」她已经弄湿他借她的短裤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穿这件。」她翻翻白眼。也对啦,反正都是他的。她真的潜进湖水里,让刚刚的一身汗在沁凉的湖水中洗去。「哇……好舒服!你要不要下水来?」她浮上水面好心的建议,发现他的眼光却停留在──「啊──」她没穿胸罩!下一秒,她再度沉入湖里掩住半身春光,可是那个光着上身的男人也应邀下水了!他朝她走来,湖水的深度只在他的胸膛,她觉得她的心跳声都快造出一圈圈涟漪了……他靠近她摸摸她的下巴,舔了舔干涩的唇,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眸。她也看着他,发不出声来。他将她从水里捞起,她的冰湿贴上他的干热,他让她的手攀上他的头,然后狠狠搂住她,吻进她的灵魂里……水声的猛烈比不上他传来的热辣,湖水的沁凉也冲刷不下他的火热。「聂……」她是真的腿软。要不是攀着他的颈,她可能已经跌进湖里淹死了。淹死和被烈火烧死……后者这种死法比较……甜美。他解开她的发髻,让她一头秀发与瀑布媲美。亲吻着她红热的颊,舔掉她脸上的水珠,他淡淡地吐了声,「这水好甜。」「是我好甜!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她松开地想自己站立,但还是软倒进湖水里。他笑着抱起她,却还是让她全身浸在湖里。「喂!」她双手想护胸又想抓着他的手臂,忙得不得了。可是和他对望两秒后,她就乖乖的闭上眼,让他抱着她一起浸在湖水里。他低下头再度亲吻她甜美的唇,当然也没错过那在t恤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思的小突起。她抱着他,这感觉太虚无太幻妙,太……他抱着她离开湖中来到湖边树荫,让她靠在湖边的软沙石上头。阳刚的手掌在她身上每一寸游移,他褪去她已经湿透的t恤。她的白皙与他的黝黑形成强烈对比,却又圆满交融,无一处空隙。「皮带……」他懊恼的申吟。那个绕了一圈半的皮带现在要解下,他又停在一番功夫。她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像水珠在她脸上跳跃。拉着他的手,她鼓励地要他开始解套。他亲上他看见的每一滴水滴,直到她额上、肩上都是印记,双手才甘愿的解开她的牛仔短裤。脱下的那一瞬间,他毫不掩饰的倒吸一口气。「妳真的没穿!」她狠狠敲他一记,「刚刚你都帮我拿过衣服了还问!」他埋在她的颈窝里笑到全身颤抖。「你真的很讨厌耶!」她想推开他。可恶的男人,在这种时候笑她!他怎么可能让她推开他一寸?「乖……」他吻她的鼻子、吻她的嘴角,双手抚上她的大腿。「后背痛吗?」他瘖痖的问。她笑弯了迷离的眼,「你有别的方法吗?」他整个魁梧的身躯贴在她身上。「没有。」要他现在停止,他会死!她眉眼笑得更弯了,纤细美腿抬起……蛊惑着他。他没有让她有太多主动的机会,手掌扶住她的纤腰,然后往后抚摸她圆润的臀。没有太多的步骤,他硬挺的进入她的世界。彼此的想望在这一刻释放,两人极力地成为对方的一部分。树影摇摇,水声哗哗,都比不上情人的喘息声悦耳……直到用尽最后的力量,他才松开与她交缠的手指。她的指甲印进了他的掌背,像她刚刚笑酣的弯月。他抱她坐在身上,帮她拍掉黏在她背上的沙子。吻上她的背,他舍不得她比丝缎还细致的肌肤有一丝损伤。抚摸的手不停,两人却是一句对话也没有。他们之间该说些什么呢?陀螺与绳索,抛出去与结合,就是这样顺理成章……☆☆☆回到小屋,若嫱一看手机,有六个未接电话。她走到门外回电话,聂磊已在厨房弄起吃食。等回完最后一通电话,他已经摆上香喷喷的两菜一汤。「食物够吗?还是这是一人份?」呜……这儿连个便利商店也没有!「很聪明。」他点头赞许。「够吃就好。」「可你是熊耶!这些光你吃都不够了,还有我耶!」他睨她一眼,自顾自地添自己的饭,然后开始吃。真的是他一人份的!她赶紧也添上一碗饭,然后往他腿上坐。用美人计最快了,妨碍他吃饭……哪知他根本不管她在他身上如何蹭如何磨,照吃他的。连她小手都在他大腿玩来玩去了,他还是不为所动!她最后只好乖乖回自己位上卯起来吃──「喂!最后一片叶子是我的!」他已经送入嘴里,然后嚼一嚼,亮出白晶晶的牙给她看。气死人!他率先吃完,将碗拿到后面厨房洗净后来到她身边,靠着她的小耳朵,极度暧昧的说:「今晚还有很多耗力气的事要做,当然要多吃些!」「聂磊!你这只色熊!」他扬扬眉,捏捏她的粉颊,「我说的是抓虾………妳想到什么了?」什……什么?!他狂笑着踏出门,她只好用力嚼、嚼、嚼,把那些饭粒当成那头熊的肉吞下去。他真的是头熊耶!弄得她全身酸痛……可是,他手掌抚过的痕迹像火一样印过她的肌肤,留下独特的触感,在她的颈她的腰她的腿她的每一个敏感地带……她速速吃完饭,到屋外找他。她发现,黏在熊身上,真的……很舒服。
第七章
她深深觉得,他若说他是在这个山里土生土长的熊,绝对没人会怀疑。瞧她现在的装备,把她送到陆战队都没那么齐全!全身上下绿到不行的上衣长裤外加口袋多到让她眼花撩乱的军用背心,连裤长他都可以用绑腿帮她搞定,再加上脖子上的双筒望远镜──「聂磊,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为何我要这样打扮!」昨天是野人,今天变军人,他有变装的嗜好啊?!知她因为背心的重量及热度又开始没耐性,他难得温柔地摸摸她幼嫩的手。「乖……」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让她的脸整个红了起来。这男人几时这样柔声对她说过话了?真是太……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他贼贼的睨了她一眼,眼里尽是笑意,「昨天捉虾好不好玩?」说起昨晚,她果然眼睛为之晶亮,猛点头。「太好玩了!」她这辈子第一次捉虾哩!呵呵……当然,刚刚的午餐也很鲜美。「等一下还有更好玩的。」他牵起她的手上车。「喂,我好像来参加夏令营喔。」溯溪、抓虾,今天又变成野战队员。「不好吗?顺便提醒妳,请不要忘了夜里我的努力。」他靠在她耳朵旁小小声说,顺便骤了她耳畔一记。她护耳尖叫,死瞪着这头色熊,「夏令营里没这一项!」可是她的吼叫比不上车子的引擎声,身子还跟着往前冲去,他简直是本能的伸出手护住她的额。天哪,她要几时才会适应他这台破车啊!☆☆☆「骗人……」脚又浸入了溪水,若嫱满身狼狈可是很努力藏住想尖叫的雀跃,「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鸟?还蓝色的……骗人!」看她死命拿着望远镜,一张小嘴猛吐着不敢置信之言,他满足的一笑。「别一直压望远镜,妳会把眼珠子挤出来。」他好心劝告。若嫱一惊,连速拿开望远镜,感觉眼眶旁还有一圈黑。他看了一眼,立刻狂笑。「印上去了?」她冷冷的问。她也没赏过鸟啊,太兴奋不行喔?「哈哈哈……」他只是笑。她扑过来要压住他那张讨人厌的嘴,结果人家熊掌往她细腰一握,她反被制伏了。「哈……没见过新品种的中国熊猫……」「你真的很讨厌耶!」力不如人、高度也不及人,气得她拚命抹脸揉眼眶,想把那笑死人的红圈除去。「别揉了。」他拉开她的手腕,再次觉得她的纤细。这女人是这样细弱,偏偏又倔强得常常让人拿她的武装没办法,连他都跟着心疼这么多年。「你管我!」他怎么会不管她?他欺上去吻住她那张气嘟嘟的嘴。因着几天的阳光照耀,她的唇异常红透,闪耀着他的蠢动。手臂将她从后颈锁来,他慢慢的抚平她的躁动。他最爱在吻她时用大拇指抚弄她的粉颊,他的粗厚质感更形她的细致,有时他还会轻轻的捏住,然后低低的在她的唇边笑。「没见过女人的皮肤这么细的……」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怎样,被拿来和他的其它经验比较……可是她生不出气来,被他低低的声音涣了心神。他紧搂着地快被他折断的腰,再让她脚踏实地,她喃喃地不知说了句什么。「妳说什么?」他偏头,耳朵靠在她嘴边。她贼贼一笑,舔了他耳朵一圈,「我发现我越来越习惯离开地面了。」每次不是被他抱在身上,就是赤脚踩在他的脚板上。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细协…不过也对啦,人怎么和熊比咧?他听懂她的意思,又滚出阵阵熊氏笑声。她娇颜热怒,「鸟都被你笑跑了啦!」他摇摇头,把走到前头去的柔软身子又拉回他身上。「牠们不好意思当电灯泡,所以才飞走的。」「喂!你的手在干嘛?」在干嘛?在帮她把热死人的衣服全解掉。「聂磊!」她要拍掉他厚厚粗粗的熊掌,可是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聂磊………」警告声声唤,结果倒像是催人声声快的矫吟。他将光溜溜的她压到自己身上,由他去承受背后的硬石。摸着她散在他胸前的细发,他低低的指示,「这次要妳出些力了。」他扶住她矫嫩的小臀,往他结实的身上推进。「聂磊!」女儿娇声再起,一脸的羞红与不敢置信。这头熊的野性根本没褪完全嘛……结果她根本没出到力,任他的大掌抚着她的小臀掌控着天堂与地狱。最后,她只能趴在他强硕的裸身上喘息……帮她抹去额前的汗珠,他看见她身后的黄昏映在溪面上,而他的天使在他胸前闪动着晶亮的翅膀……他大手在她背上滑动,滑过她一身的细嫩及柔软胸部的边,结果竟造成他另一波欲起──若嫱也感受到了,抬起红潮未褪的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是熊性未褪耶!」他把她那双淘气的眼压向他的胸膛,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妳想这该怪我吗?」「我才不管你!」她满脸通红的爬起来,却被他拦腰又搂回去。他很赖皮很赖皮的贴着她,「妳想想办法。」他从她身后抱着她往斜滑的树干上里,那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邪邪的一笑,往前往下一探,探进了让她害羞的部位,厚实的手掌覆在上面,感受着她的热度与湿滑。他在她耳后吐息……大自然的绿意与泥土的芬芳最适合情人的结合,鸟叫虫鸣溪流渥沪,而她的娇喘在土地上漫成嫩绿的新芽,与这片自然结合成为一体……☆☆☆「喂,你很疼吴佳葳喔。」她躺在他的臂弯里,突然想起多年前的纠葛……那次他真的弄伤了她。他揉揉她的嫩颊,心微微一牛他为着那一次的火爆赔了多年的牵 挂,汪垣算不算扯平?「我是很疼她。」若嫱看看太阳快要下山的天空颜色,与久违了的清晨颜色相同,灰灰的。但在这个山里,多了些不肯弱去的光线,执着地停留在远山留在叶上……她瞇起眼淡淡应了一声。他顺着她的长发,想起当年她那一头短得像男孩的发,久久才承认,「我后来才知道她找了妳这么多麻烦。」若嫱苦苦一笑,「还好我也不好欺负。」他捏捏她的鼻,「是不是每次哭都用手抹一抹就过去了?」他……他知道?!若嫱微微一震。这头粗枝大叶的能竟然知道……呵呵……感觉真的甜甜的。「现在她咧?」聂磊停顿了一会儿,「还是住在那个屋子里。」她笑得全身发抖,「那个电铃声可以杀人的房子?你不是几年前就搬了吗?」这是老爸说的。老爸不经意的一句,没想到她竟一直记得。人有时候真的好奇怪,自己还不知道已经在意着一个人,身体的某些部分却清清楚楚感应。「我是几年前就搬了,可是……喂,妳有个问题一直没问。」「嗯?」她缓缓闭上眼帘。这风好柔,她的身子好倦……「什么问题?」「为什么我姓聂而她姓吴埃」她张开眼转了一圈,「这很常见啊,你们其中一个从母姓嘛──多半是你喽,所以外公外婆很疼你对不对?」他摇摇头,没解释其实是妹妹从母姓,只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让清凉的风灌进她贴在他身上微汗的颈间。「妳睡一下吧。」「好舒服碍…」她沉沉闭上眼。黄昏的温度,山里的沁凉及土地的气息,让她舒服到想陷入土里不起来。「可是我有个问题。」「什么问题?」他淡淡的问。「为何这儿都没有蚊子啊?」不行了,好想睡……直到她进入梦乡,他还是没让另一手停下来。没蚊子?哼,要不要看看如果他停止挥动双手会发生什么情况?☆☆☆直到月儿圆透照下,两人才牵着手走出小径。她歪着头摇晃着他粗厚的手掌,「喂,结果我都没仔细看鸟……你告诉我那蓝色的是什么鸟啦。」「那是翠鸟。」他晶黑的眼闪着光芒,「妳不知道南投的特别,她同时拥有着高山、丘陵、湖泊、谷涧及坡带,这得天独厚的天然环境造就出台湾最多鸟类种数……其实不该在这儿赏鸟的,埔里南山溪那儿有更多的鸟类,可是这儿人少……我也不晓得为何这隐密的溪旁会聚集这些漂亮的鸟类,我告诉妳我第一次发现牠们时……」若矫看着他,那黝黑的脸庞在灰黑的天色下简直看不出轮廓,可是那晶亮亮的眼让她不觉更握紧了他的。他难得如此多话的,就连谈到他最拿手的画画,他也是简单带过,不会叙述他的作画理念、不会膨胀自己的画画技巧。但他却侃侃谈着这片山里的鸟类……她看着看着,眼儿弯弯的笑了。「还有白鹊鸽,就在我上次带妳去的那个溪边,牠们……」他突然腼腆起来,「哎,妳不会爱听的……」她摇摇头,踮起脚尖亲吻他的颊。这个用山头练出的体魄、用日光浸出的肤色,成就出她喜欢的男人……她停留在他颊上几秒,「我爱听啊,你继续说。」他却很淡的笑了,没再说下去,手指交握住她的细指,举至唇边一吻。「我们吃饭去吧。」「嗯。」她看着他,点点头。那个在心里流动的东西他们都懂,漫过他,也漫过她,在月光在山头下发芽……「吃什么?」他微微弯腰问她。昨天捉的虾子已经吃光了。「喂,你该不会要捉田鼠吧?我告诉你喔,我是有原则的。」她纤纤食指在他鼻前摇晃警告,「水里的我接受,陆地上的我可是有选择的喔。」他扬起嘴角,但笑不语。「死聂磊!我告诉你,不可能!」她想甩掉他交握的手指。他不放,将她卷过来靠在身上。「妳不说我都快忘了田鼠这个美味的小动物了呢!」他说得贼溜溜地。说完,他恶意的卷起她的腰,像抱沙袋似的简单轻松,根本不管她的挣扎一路抱下山,抱进屋里。然后──若嫱看男人迅速架好的烤肉架和整盘串好的肉块。「一点都不可怕………真的,妳吃吃看。」他举起一片刚烤好的肉朝若嫱示好。真的是田鼠肉?!「不可能……」她的笑容撑不下去了。他敢告诉她这真是田鼠肉,她就马上绝食!真的!他起身,她则转头就跑,结果被狂笑的他掳回怀里。「哈哈哈……笨!山里哪来的田鼠?」「你!」这个女人呀,真的不是山里的孩子……☆☆☆「喂,我们这样像不像山中无甲子?」若嫱躺在全世界最舒适的人体工学椅上,看着被星星包围的月亮。「像埃」他浅浅的笑,发现以前自以为快乐的独居闭关,在这个女人的到来后成为不想回味的过去。「喂,这样好吃的肉还可以吃几天?」「一辈子。」他眼儿弯弯似明月。「喔。」她转头看看他的眼,再看看月亮。她相信他……
第八章
一辈子和七天哪一个长?月亮远还是长安远?七天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不过是一万零八十分钟,不过是六十万四千八百秒……若嫱在纸上用乘法算出了结果。她活到现在是一万零两直二十天、二十四万五千两直八十个小时、一千四百七十一万六十八直分钟。可是,在过去二十八年的日子里……没有他。她揉掉了纸团。不甘心,她摊开皱皱的纸,再算。减掉提早修好的通车时间半天,只剩下……是的,下午有人来通报路况了。然后他便不语的走入他的工作室,没声没息的把她丢在这里。她就要回去那个她熟悉的都市,他没有留人没有情话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只是走入他的工作室。她从害怕山里的夜到爱上山夜的美丽,她本来连田鼠肉都要接受了,现在却……真的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吗?她低头看着身上的大t恤。她连这样的邋遢都习惯了,但是……她爱上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