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爱上大丈夫

爱上大丈夫第7部分阅读

    认输,她已经输掉太多东西,不能连自尊都失去,最起码也让她保留一点人的尊严。

    樊嘉士见状暗自诅咒,他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什么,但她的表情好像他剥夺了她什么一样,让他不由得心生愧疚。

    “shit!”为了掩饰内心的愧疚,他粗鲁的诅咒一声,吓了梁萱若一跳。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不文雅的话,贵族气息浓厚的他虽然残忍霸道,却看得出是在严格教育之下长大的,一举一动皆透露出贵气,没想到他也会口出秽言。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樊嘉士低头粗鲁用吻封住她的嘴,不许她提出疑问。

    他告诉自己这次要温柔,实际做起来却有一定的困难度。她的小|岤紧实又深奥,不断压缩他的硬挺,带给他欲仙欲死的感受。

    他们的身体如此的契合,放佛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就该结合到天荒地老。

    连续两次欢爱,对于初尝人事的梁萱若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负荷,加上今天一整天发生很多事,她几乎在他们完事五分钟之内便睡着。

    樊嘉士凝视她的睡脸,她看起来很平静,但他却能感受到她的眼泪,是那么无助且令人心疼,无声流过他的心底。

    他是怎么了?无论她是哭或是笑,都不关他的事,他干嘛在乎她的感受?

    梁萱若对他的疑问,也很适合拿来问他自己,但樊嘉士却找不到答案,或者说他打从心底不想发现答案,选择忠于自己的信仰。

    他的信仰即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也是他父亲所教他的。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刻想起他父亲,樊嘉士就觉得荒谬可笑,很快将他父亲排除在脑海之外。

    他下床拿起披在椅子上的睡袍穿上,走到床的另一边,打算将已然熟睡的梁萱若抱回她的房间,却在无意中看见她粗糙长茧的手,不禁皱起眉头。

    她真的太辛苦了,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她的手有变粗的机会。

    樊嘉士拿起梁萱若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等他发现自己的举动又颓然放下,不高兴地蹙眉。

    她只是他的棋子,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他最好记住。

    随意抽出垫在床底下的红色薄毯,樊嘉士用毛毯将梁萱若包起来,而后抱起她走回她的卧室,小心将她放在床上。

    他站在床边,聆听梁萱若平稳的呼吸,突然羡慕起她。

    能睡觉总是好的。

    他转身注视落地窗外那一片黑暗和几乎看不见的雨滴,计算还有多久才会天亮?

    今晚,该不会又是漫漫长夜?

    第十章

    次日,太阳露脸。

    金黄|色的光芒覆盖整座樊氏别墅,法式庄园在阳光的照耀下,气势显得更加宏伟。

    梁萱若在自己的房间醒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可能是在她睡着以后,被樊嘉士抱进来的吧!

    她疑惑地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和旁边的红色薄毯,怀疑那是樊嘉士用来包裹她的毯子,他似乎不习惯身边有人一起过夜,否则不会在她睡着了以后,还特地将她抱回房间。

    对于樊嘉士这项特殊习惯,梁萱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可能松一口气的成分居多。

    墙角的法式巨大立钟指向八点,过去她会因为这个时间太晚起床而惊慌失措,现在突然间空下来,她一样惊慌失措,不晓得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看来,她果真没有当少奶奶的命。

    梁萱若自嘲。

    劳动习惯了,一下子变成闲人,她反而无所适从。

    短短不过几天的时间,她的人生变化何其大啊!她从一个在路边卖水果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为国内知名大型集团的少奶奶,剧情简直比连续剧还夸张,却真实发生在她身上,教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叩叩叩!“少奶奶,少爷在起居室等您,请您马上过去。”

    女佣在门外传递樊嘉士捎来的信息,梁萱若一时不能反应,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大声回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女仆得到她的首肯以后,无声地退下。整座樊氏别墅除了一楼是采用义大利进口的大理石地砖,二楼以上全数铺上厚重的地毯,樊嘉士习惯用来谈事情和工作的起居室以及书房,就位于二楼。

    梁萱若不知道樊嘉士会等她多久,他似乎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很可能没等到她就先走人。

    如果能这样,那真是万幸。此刻她没心情面对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们即将结婚,也上床了,但仍然像个陌生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残忍的人,是你自己对我有所误解。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然而潘朵拉的盒子一旦打开,群聊四四整理,跑出来的只有丑陋和灾难。卸下面具的他,根本与恶魔无异,只是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恶魔,让人无法不对他心动……

    别想了,别忘了他还在等你,你最好设法在他耐心消失之前,到起居室去。

    梁萱若先冲到浴室,很快地梳洗一番,再打开衣橱,随手抓了一件白色紧身洋装,针织的材质让她修长美好的身材一览无遗。

    她照了一下镜子,确定自己的外表看起来还不错,便走向起居室。

    起居室内,樊嘉士正准备要出门,老刘已经来接他上班,他跟老刘交代了些事,老刘点点头后随即退下,梁萱若没能碰见司机,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樊嘉士都交代了他些什么。

    “听说你找我。”这是他们发生亲密关系后的第一个早晨,她真的很难这么直接面对他,需要消化一下情绪。

    “对,坐下。”对樊嘉士来说,这好像是家常便饭,梁萱若不禁怀疑他是否时常和女人共度良宵,他好像一点都不尴尬。

    梁萱若不安地坐在樊嘉士对面的沙发上,他今天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好像昨晚经历了令他不快的事,而她唯一想到能惹他不快的人只有自己,大概是自己昨晚的表现不够好,他的脸才这么臭。

    她一如以往善良,但她猜错了,她昨晚的表现太好了!好得令樊嘉士心慌,好得令他恋恋不舍,所以他才会这么不高兴。

    “我要通知你,你今天的行程。”他出人意表的开场白,让梁萱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茫然的问。

    “行程?”

    “对,另外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你也必须知道,我会一并告诉你。”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梁萱若又是一阵无言,只能张大眼睛看他。

    “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也好,如果他们之间能够只维持买卖关系,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彼此都没有负担。

    “第一,你不许再让你的手碰任何东西,要彻底维护你的双手。”他说。

    “我的手怎么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的手有什么不对。

    “那不是樊氏集团总裁夫人应该拥有的双手。”他断然回道。“这段期间,你必须天天到美容沙龙进行全天候保养,为婚礼做准备,我会让老刘开车接送。”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她不懂。“我们不是只要登记结婚就可以,有必要举行公开仪式吗?”

    “为了得到遗产,这是必须的。”他的口气不容怀疑,仿佛所有法律在他的坚持下都必须重组。

    “我明白了,我会每天到美容沙龙报到。”毕竟她的人生都因为他而重组了,只是一个公开的结婚仪式算什么,她能够忍受。

    “今天就去。”樊嘉士僵硬的点点头,心中浮现和她同样的疑问。正如她所言,按照现行的法律,只要去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不一定非要举行公开仪式,婚姻就算有效,他实在不需要劳师动众。

    可就连樊嘉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坚持为了一场三年后必然会结束的婚姻而大费周章,都快成为奇案。

    太无聊了吧!

    他自嘲。

    追根究底,他想完成十年前的梦想,弥补和吴诗帆来不及走进礼堂的遗憾。讽刺的是每当他的脑海浮现出这个想法,梁萱若甜美、略带忧伤的笑容总是会取代吴诗帆灿烂的微笑,直到吴诗帆的笑容完全消失。

    “不过,我有个要求。”梁萱若忽地说道。

    “要求?”他皱眉,不认为她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希望每天挪出一个钟头去医院探望阿强。”她始终关心周益强的病情,虽然樊嘉士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周益强转院并住进最好的病房,她还是不放心。

    樊嘉士的心情原本就不太好,听到她的话以后更是火冒三丈,脸色坏得像鬼。

    “不准!”他断然拒绝。“我不许你进医院半步!”

    “为什么不准?”这完全不合理。“我只是去看看他,甚至不会和他说任何一句话,你没有理由禁止我去探望阿强。”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跟她解释。

    梁萱若难以置信地望着樊嘉士,他是她见过最混帐的男人,而且毫不讲理。

    “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就算阿强只是普通朋友,她也应该去探视他,可樊嘉士竟连这项基本权利都要剥夺。

    “你要我说几次?”重复的话他不想听。“我本来就是这么残忍,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

    没错,过去她的眼睛瞎了,没有察觉到他那虚伪的温柔之中藏着冰一样的寒意,直到他把面具完全摘下,她才知道自己过去错得有多离谱。

    梁萱若无法再面对樊嘉士,干脆转身走人,却被樊嘉士拉进怀中狠狠吻她。

    “你还没有送老公出门,想去哪里?”他阴沉的语气说明他完全主宰她的生命,至少在这三年内,她别想拥有自己的意志。

    梁萱若只得硬着头皮,送樊嘉士到玄关,樊嘉士出门之前,还不忘吩咐她。

    “我已经交代过老刘一整天都要跟着你,所以你别想偷偷溜到医院看周益强。”他再三确认她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梁萱若听是听清楚了,却无法了解他的动机。

    “你到底在怕什么?”她真的不懂。“我真的只是想看看阿强好不好而已,什么事都不会做。”

    他当然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做,她也做不了,但他就是放不下心。

    “我去上班了。”照道理他没有理由害怕,毕竟她的第一次是给他,说明他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周益强根本不足为惧。

    但该死的!他就是不愿意再让她跟周益强见面,一次也不行。

    “樊嘉士!”梁萱若在背后大声喊他的名字,只见他僵直着身体,迳自开车离去。

    梁萱若沮丧地看着远去的深蓝色跑车,怀疑自己永远也无法了解樊嘉士。

    “总裁夫人,总裁已经帮您约好了美容师,您十点钟就得去美容沙龙,麻烦您尽早做准备。”老刘相当尽责,几乎在樊嘉士车子一开走便提醒梁萱若。

    梁萱若转身面向司机,无奈的笑一笑。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准备。”除了上回她生日那次大改造,她几乎没有上过美容院,更别提全身保养。

    “总裁吩咐,只要载您去沙龙就可以了,剩下的一切全交由美容师负责。”老刘答。

    也对,有钱好办事,她根本毋须操心。

    “我去换一件衣服以后就出门。”梁萱若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白色针织洋装,极不习惯穿这类柔美的衣服,还是t恤、牛仔裤来得好活动些。

    “请原谅我多嘴,但我觉得您身上的这件洋装很适合您,没有必要再换衣服。”老刘腼腆地笑笑,多少给她一些鼓励。

    “那我去加件外套。”梁萱若感激的看着司机,突然想起樊嘉士身边的员工,跟她见过最多次面的人就是老刘,他似乎是个好人。

    “好,那我先去把车开过来。”老刘其实十分同情梁萱若,事情的过程他不清楚,但他看得出梁萱若很不快乐,眉心总是深锁。

    “嗯,麻烦你了。”梁萱若是不快乐,现在她终于明白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为何总是望向鸟笼外的世界,她也想飞。

    但她不能,为了阿强她必须忍耐,三年后她就能获得自由,在此之前,无论日子过得有多苦,她都必须咬牙撑下去。

    她回到房间打开衣橱,并没有看见外套,只好到隔壁的更衣室去找。呈冂字形的更衣室采开放式空间,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一目了然,所有的然套都吊在更衣室的最后方,很好找。

    所有的衣服因为都是新的,吊牌都还挂在衣服上,连价钱都清晰可见。她拿出一件粉红色羊毛大衣,被吊牌上的标价吓一跳,只是一件及膝大衣竟然要价近十万,这未免太夸张。

    她把粉红羊毛大衣挂回衣橱,抽出另一件看起来较不显眼的黑色外套,以为价格可能会便宜些,结果反而更贵,于是又放回去。

    最后,她还是选择原先的粉红色羊毛大衣,因为那是所有大衣中最便宜的。她之后再挑鞋子,一样价格惊人,然后是皮包、手表。

    挑到最后她已经麻木,完全没有逛街的喜悦。回想以前去逛路边摊,感觉都比现在好些,就算一件一百块的t恤一样穿得很快乐,就算是一双不到三百块的布鞋,她也可以穿出好心情,用不着动不动就是上万,感觉并不会特别好穿。

    是心境转变的关系吧!

    梁萱若猜想。

    因为她的心境变了,所以不再像过去那般羡慕有钱人的享受,甚至厌恶起这些华服。

    由于樊嘉士指定的美容沙龙位于市区,和樊氏别墅有一段不算小的距离,等她到达美容沙龙,已经十点十分。

    这回樊嘉士为她安排的美容沙龙,和上次那一家不同,感觉有点像休闲俱乐部,整体气氛较为放松。

    “欢迎,梁小姐!”美容沙龙负责人亲自出来迎接梁萱若。

    “听说你和樊总裁就快结婚了——”美容沙龙的负责人一瞧见她,欢迎词还没说完就忙着抽气,引起梁萱若好奇。

    “你好。”梁萱若跟美容沙龙负责人打招呼,她看起来像见到鬼一样脸色很不好。

    “你、你好。”美容沙龙的负责人很快回神。“樊总裁已经打电话通知我,在你们的婚礼举行之前,要好好为你服务。”吓死人,她长得也未免太像吴诗帆了吧!简直就像双胞胎,连身材都很相似。

    “麻烦你了。”梁萱若注意到美容沙龙负责人的表情不太自在,但她也没有开口问,只是心里纳闷。

    “哪、哪里。”天啊,真的好像。“这边请,我已经帮你安排好课程,你尽管放松,将自己交给美容师,我保证到了结婚当天,你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谢谢。”比起外表,她倒希望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没有这个福分。

    “不客气。”美容沙龙负责人将梁萱若交给美容师,樊嘉士交代要特别注重保养她的双手,她打算让美容师多花些心思在手的保养上。

    “请问……”美容沙龙负责人忍不住开口问。

    “有什么事吗?”梁萱若见美容沙龙负责人吞吞吐吐,对她绽开一个温暖的微笑。

    “不,没什么,没事。”还是别多嘴得好,省得惹樊总裁不高兴。

    梁萱若耸耸肩,她看得出美容沙龙负责人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只是不晓得为了什么原因又突然噤声,梁萱若因为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

    樊嘉士交代要她在美容沙龙待一整天,原本她还在怀疑怎么可能做得到,没想到等她做完整套课程,已经是下午四点。

    呼,真累!

    梁萱若发现,有钱人的享受也挺累人的,光做脸就要耗去两个钟头,还有全身美容、手部保养等等各种名目的美容项目,如果要全做完,得躺上整整一天,光想就令人发抖。

    “总裁夫人,要回去了吗?”可怜的老刘也陪着梁萱若在美容沙龙耗一整天,因为樊嘉士让他随时随地盯着梁萱若,就算没他的事,他也不能乱跑。

    “嗯,可以回去了。”梁萱若坐上林肯车的后座,老刘已经帮她准备好饮料,她感激的看了老刘的后脑勺一眼,心想他真是个好人。

    “呃,刘先生……”她试探性的叫了司机一声,老刘随即应声。

    “总裁夫人,叫我老刘就可以了,总裁也是这么叫。”老刘回头对梁萱若笑一笑,她也回他一个亲切的笑容。

    “那么也请你维持原来的称呼。”她自认为没有资格冠上总裁夫人这个头衔,怎么都无法习惯。

    “是,梁小姐。”老刘可以体会她的心情,也同情她。

    “老刘……”

    “是,梁小姐。”

    “你可以载我去医院吗?”

    梁萱若这项要求,差点让老刘握不住方向盘,冷汗直流。

    “总裁交代过我,绝对不能让你去医院。”如今她不但违背总裁的命令,还要他做帮凶,这不是为难他吗?

    “拜托你,老刘。”梁萱若苦苦哀求司机。“我真的很担心阿强,只要让我看他一眼,看完我立刻回去。”

    “可是——”

    “拜托你。”

    梁萱若眼底的痛,透过后视镜清清楚楚传达到老刘的心底,因为属于同一个阶层,他更能了解她的无奈与伤痛。

    “好吧,我载你去。”老刘冒着被樊嘉士开除的风险,答应送梁萱若去医院探望周益强。

    “谢谢你,老刘!”梁萱若闻言喜出望外,一直跟司机道谢。

    老刘立即转动方向盘,改变方向往医院的方向驶去,一点也没有发现,后方的另一辆车子之中,坐着另一个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且在老刘将车子掉头的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樊嘉士,还以为他们隐瞒得过去。

    樊嘉士获得梁萱若的手段,或许不够光明磊落,却是个言出必行的男子汉。他承诺给周益强最好的照顾,也确实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安排他住进最高等级的病房,甚至为周益强聘雇三位看护,二十四小时照顾他。

    对梁萱若来说,这一切就像作梦,只是这场梦的代价太大,他们都付出太多。

    “阿强。”梁萱若坐在周益强的身边,凝视他苍白的病容不停掉泪。

    周益强已经睡着,但从他平稳的呼吸,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病情已获得充分控制,让梁萱若更加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对的,她不后悔。

    “对不起,我真是一个坏女人,居然答应了樊嘉士的条件。”她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她无法像以前一样陪在周益强身边照顾他,只能将他交由陌生人看护。

    “你一定很恨我吧?”她笑得好哀伤。“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为了你我只能这么做,就算你因此恨我也没有关系。”她会概括承受。

    梁萱若对着周益强的睡脸自言自语,没有发现樊嘉士就站在门外,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拳头因为她的告白而握紧,两眼冒火,心一阵一阵的绞痛。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她对他的看法,然而当他亲耳听见她说出这些话时,却意外的愤怒,甚至想杀了她!

    “小若……”睡梦中的周益强感觉到床头有人,于是伸手想握住梁萱若的手。

    梁萱若连忙起身后退,无声跟周益强说抱歉,而后快步离开病房,避免周益强醒来和他碰面。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她躲得了周益强,却躲不过樊嘉士,他不知道何时来到医院!

    看着樊嘉士阴郁的脸,梁萱若都呆了,压根儿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掌握她的行踪。

    “樊嘉士……”

    “我说过不许你来医院,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相较于他沉重的脸色,他的声音太轻,轻得教她害怕。

    “我……”

    “让开。”他把梁萱若从门口推开,握住周益强病房的门把,就要推门进去。

    “你要干什么?”她拉住他的手臂,紧张的问。

    “跟周益强把话说清楚。”他残酷地微笑。“也该是让他知道,你为他做了多大牺牲的时候了。”偷偷摸摸多无聊,要嘛就正大光明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才够精彩。

    “不要!”她知道樊嘉士是认真的,他真的会这么做。“阿强不能再受到刺激了,拜托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对他,我拜托你。”

    樊嘉士打量她苍白的面容和在眼角打转的泪,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股更深沉的痛,好像心脏快要破碎,再也不能跳动。

    “你那么爱他吗?”他的心太痛了,反应在行为上反倒显得轻挑。“我以为周益强对你只有恩情,不然你的第一次为什么是给我,而不是给他?”

    梁萱若的直觉反应是脸红给他一巴掌,樊嘉士在半空中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警告。

    “我说过,你只有一次任性的机会,你在上次已经用掉这唯一的额度!”话毕,他不客气地甩掉她的手,用力之大,差点害她跌跤。

    “超群,立刻送夫人回家!”他转身对着站在走廊待命的秘书下达指令。“回去以后,派人确实看好她,别让她又跑到这个地方来!”

    “是,总裁。”陆超群马上走到梁萱若身边,请她和他一起离开。

    “请跟我一起回去吧,总裁夫人!”陆超群的口气很客气,但态度很冰冷,梁萱若直觉就不喜欢他。

    “老刘呢?”梁萱若想起偷偷帮她忙的司机,口气很慌。“你不要处罚老刘,是我勉强他一定要带我来医院,与他无关。”

    “现在才帮他求情已经太晚了。”樊嘉士冷冷回道。“我已经开除老刘,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属下,就像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妻子,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你干脆把我也一起开除好了。”她也不听话,为何只处罚老刘?他是唯一肯帮她的人。

    “我相信那是你此刻最大的愿望。”他的笑很轻,很恐怖。“但是很抱歉,我恐怕无法满足你的愿望,我还要靠你取得老头子的遗产,再说,你希望周益强就这么走掉吗?”

    当然不希望,正是为了让阿强有尊严的离开人世,她才签下那份契约,出卖自己的身体,也出卖自己的灵魂。

    “我恨你!”为何如此残忍,毫无人性。

    “超群,还不快把夫人带走!”樊嘉士紧紧握住拳头,怕自己不这么做会忍不住出手打梁萱若,打女人可不是他的作风。

    “夫人,请。”陆超群几乎是押着梁萱若离开。

    梁萱若走后,樊嘉士狠狠捶打墙壁,把他心中的怨气和不满,都发泄在拳头上。

    砰!

    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心脏好难受。

    樊嘉士没有尝过子弹,但他猜想中枪的滋味不过如此,胸口好像要爆炸一样。

    他盯着开了一半的门,眼睛内燃烧着熊熊火焰,几乎要把门烧毁。

    樊嘉士收起拳头,毅然决然打开门走进病房,决定要和周益强说清楚。

    周益强尚未清醒,苍白的脸色和稀疏的发丝,在在显示他是一个受病痛折磨的男人。可笑的是樊嘉士健康无虞,脸色却没有比周益强好多少,不,是更加崩坏。

    他双手抱胸,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周益强,心想他比健康的对手还要难缠,健康的对手只需要一拳就能打倒对方,对付周益强,却只能用别的方法。

    周益强本来就不是睡得很沉,一直觉得床边有人,他努力睁开眼睛,以为会看见梁萱若,没想到竟然看见情敌。

    “樊嘉士,咳咳!”周益强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激动。“你来做什么?小若呢,她怎么没来?”

    周益强口口声声说恨梁萱若,睁开眼睛最想见的人还是她,想来这就是爱情的无奈。

    “别等她了,她不会来了,我不准她来。”樊嘉士冷笑。“还有,请你称呼她为樊太太,我们就快要结婚,我不希望别的男人如此亲密地叫我太太,我相信你能够了解。”

    “你说什么,小若要跟你结婚?!”周益强无法相信他所听见的,整个人都呆了。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樊嘉士耸肩。“这是很自然的结果。”

    “我不相信!”周益强挣扎着爬起来,一副想和樊嘉士干架的模样。“小若不会这么对我,一定是你故意欺骗我,想让我放弃小若!”

    “别乱动!”樊嘉士不客气地把周益强按回到病床上去,他最好乖乖躺在床上,他可不想背负刽子手的罪名,虽然到最后这罪名还是会落到他头上。

    “你最好相信。”樊嘉士的口气冷得像冰。“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跟你把话一次说清楚,免得你搞不清楚善,对萱若还有期待。”

    “樊嘉士!”

    “顺便告诉你,我们已经上床。”樊嘉士残忍宣布。“萱若彻彻底底是我的人,现在你更不应该对她存有任何幻想。”

    “什么?”打击接二连三,周益强简直无法相信命运对他这么残忍。

    “事实就是如此。”樊嘉士边说边转身,打算走人。“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专心养病,不要再妄想萱若会来看你——”

    “她是出于自愿嫁给你的吗?”

    周益强简短一句话,成功阻止樊嘉士离去的脚步,樊嘉士飞快转身,眯眼看着周益强。

    “你说什么?”

    “小若一定不是自愿嫁给你,是因为受到你的胁迫,对不对?”周益强远比樊嘉士想像中来得更了解梁萱若,也让樊嘉士更加不爽。

    “我不否认我是耍了一些小手段得到萱若。”樊嘉士回道。“不过那也是因为拜你的病情所赐,让我更容易说服萱若答应我的条件,说到底,你才是我们真正的媒人。”

    “条件?”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吧?”樊嘉士的笑容满是恶意。“萱若为了让你获得更好的治疗,才同意和我结婚,这一切都要感谢你。”

    “樊嘉士,你这个卑鄙小人!”周益强闻言激动的大叫。“竟然利用我的病情,逼小若就范——咳咳!”

    “我卑鄙,你又好到哪里去?”樊嘉士可不这么认为。“你还不是利用萱若对你的亏欠和愧疚,硬是将她绑在身边,否则她早就离你而去。”

    他们都想得到梁萱若,都以不同的方式限制她的自由,手段不同,但本质都一样,谁也别笑谁。

    “就算如此,你现在把她绑在身边,她就不会飞走,就会永远留你身边吗?”周益强承认自己利用了梁萱若对他的亏欠,但他也付出许多,不像樊嘉士只会掠夺。

    樊嘉士闻言目光凶狠地瞪着周益强,周益强冷笑,一点都不怕樊嘉士。

    “你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小若,就算能够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这次换周益强得意。“小若也许外表柔弱,内心其实比外表更加坚强,你的做法,只会把她推得离你越来越远,最后终究会失去她。”

    这是诅咒,也是事实。

    樊嘉士非常清楚他的话是对的,之前梁萱若就逃避过好几次,如果不是因为周益强,她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点头答应和他结婚。

    “那又怎么样?”反正是契约婚姻,本来就会分开。“我和萱若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只管安心养病。”

    话毕,他再度往门口走,管周益强在他背后怎么叫嚣。

    “我不会放弃小若的!”周益强喊道。“小若不爱你,她一定会离开你!一定会——咳咳咳!咳咳咳!”

    周益强太激动,樊嘉士为了避免闹出人命,只好走回病床前帮他按紧急呼叫铃,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刚好和飞奔而来的医生、护士擦身而过。

    “周先生!”

    “快进行急救!”

    病房内,传来医生和护士的惊呼。

    病房外,周益强宛如诅咒的话语,在樊嘉士的耳边不断响起。

    小若不爱你,她一定会离开你!

    不是很重要的一句话,却在他的心中留下阴影,久久挥之不去。

    ——未完 待续,请看花蝶1395《爱上大丈夫》下集

    《爱上大丈夫》(下)作者:煓梓

    第十一章

    冬季的夜晚,雨如雪花一般飞舞。

    今晚的雨不大,但风特别强,雨被强风吹斜不断打在玻璃窗上,一滴附着,另一滴又滑下,宛如透明的星星,被无止境的黑夜吞没。

    雨滴滴答答地落下,夜是那样深沉,遮蔽了天空,吞噬了梦境。

    梦魔今天和以往一样,不定时出没在樊嘉士的梦境,将他带回到好久好久以前,想遗忘却又忘不掉的童年。

    不断从天空落下的雨丝,穿越时空与现实,飘进樊嘉士的梦。

    梦中的他又回到六岁,和小朋友们一起到公园去玩,雨丝飘落在未铺设柏油的黄土地上被泥土吸收,留下褐色的圆点,一如樊嘉士脸上的污渍,总是擦干净了以后,下一秒钟又出现。

    “嘻嘻嘻……”

    这群小朋友,都是住在这附近一带的孩童。照理说,现在应该是他们上学的时间,但是这群小朋友都无法上幼稚园,因为家境不允许,只好任由他们成群结党到处胡闹。

    “干xxxx!”

    “干!”

    他们总是以嬉戏开始,打架收场,其中伴随着难听的国骂,旁人看他们没教养,总牵着自己的儿女、孙子躲到一旁,吩咐他们不要学。这群小朋友刚开始还会在意,久而久之也习惯了,顶多就是看那些躲得远远的大人、小孩一眼,然后继续玩、继续骂脏话,反正家人也不会管他们。

    说起来很无奈,这群小朋友都出自问题家庭,教养不好也不是她们的错。他们不是父母离婚,就是单亲,再不然就是隔代教养,家境普遍都不好,经济条件尤其差。

    樊嘉士就是出自这样的问题家庭,单亲、父不详,由母亲一个人独自扶养,经常一回家都是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玩伴也几乎都是和他同样处境的附近邻居,想当然耳教养也不会太好。

    他们玩着玩着,原本细如发的雨丝开始变粗,集结成雨滴。

    “xxx!”

    小朋友们又是国骂连连,纷纷找地方躲雨,樊嘉士的家因为离公园最近,干脆直接回家,不玩了。

    这附近一带的房屋都是又破又旧,少说也有几十年历史,许多都被有关单位鉴定为危楼,有些房子甚至不能住人。

    樊嘉士和他妈妈就住在其中一栋危楼之中,虽然是危楼,每个月的房租也是一笔极大的负担,对一个独力抚养儿子的女人来说,光要筹每个月近万元的房租,就已经足以教她喘不过气,况且还要应付基本的生活开销,根本无力让樊嘉士上幼稚园。

    “王嘉士,再见!”

    “再见!”

    那个时候他还不姓樊,因为他是私生子,只能从母姓,他母亲姓王,他也跟着姓王,当时的他根本不明白姓氏的重要性,只知道他妈妈每天的心情都很沉重,脸色都很差,他很怕他妈妈。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催促雨滴不停往下落,樊嘉士只好用冲的。

    “干!”他习惯性地骂脏话,反正也不会有人管他,回家也是一个人,无所谓。

    好不容易赶在雨变得更大前回家,樊嘉士还是没能躲过被雨淋的命运,全身上下都被雨打湿。

    这一整排老旧公寓,皆有五层楼高。没有电梯,就连楼梯也是摇摇晃晃,铁制的扶把生锈得厉害,水泥罐的阶梯凹凸不平,稍一不小心很容易因为踩到凹洞而跌倒,樊嘉士就跌过几回。

    他和母亲住在其中一栋公寓的五楼,每天爬上爬下已经很习惯,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回到家。

    “呼!”尽管樊嘉士的体力再好,一次要爬五层楼,还是免不了气喘吁吁。

    到了家门口以后他直接推门进去,反正他家穷到只剩一台电视和冰箱,就算小偷光顾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也没必要锁门。

    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背脊立刻升起一股寒意,这代表他妈妈在家,而且正在喝酒。

    “嘉士。”

    他本来是想趁妈妈还没有发现他之前,再偷偷溜出去的,谁知道他的动作太慢,被妈妈逮个正着。

    “妈妈。”他怯怯地看着王春慧,曾经美丽的脸庞,被沉重的生活压力和酒精摧残得失去光华,再也不复昔日光彩。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一回来就没有看见你。”最糟的是她的酒瘾越来越大,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樊嘉士也越来越怕她。

    “我去公园玩。”他回答。

    王春慧拿起酒瓶将酒倒进酒杯,顺便瞄了樊嘉士一眼,樊嘉士紧张地舔舔嘴唇,好怕她又发脾气。

    “你的脸好脏,过来我帮你擦干净。”王春慧招手要他走近,他其实很想逃跑,但又不敢违逆妈妈的意思,只好乖乖听话。

    王春慧全身上下充满了廉价酒的呛鼻味,樊嘉士才刚走向她就想吐,但又不敢吐,只好尽力忍住。

    王春慧见儿子畏畏缩缩不敢走近,干脆一把拉过他,拿袖子帮他把脸上的污渍擦掉。

    樊嘉士虽然怕妈妈,但基本上还是爱妈妈,就算被她身上的酒味熏到头昏脑胀,还是觉得很幸福,至少妈妈是关心他的。

    大多数的时间,王春慧对樊嘉士的爱无庸置疑,只有在不如意的时候,她才会想起自己的委屈。

    她用力擦樊嘉士的脸,擦着擦着,脑海浮现出一张和樊嘉士一模一样的脸,那个曾经和她春风一度的男人,有着坚毅的五官、深刻的轮廓和冷酷的表情。她曾经为他深深着迷,甚至主动奉献chu女之身,一夜风流的结果换来的只有独自生子的痛苦,对方一点都不在乎。

    她恨他,她恨樊清凯!因为无法当着他的面表达心中的恨意,只得把这份心情转嫁到樊嘉士身上。

    “……都是你害的!”可恨的樊清凯,竟然狠心抛下他们母子,几年来不闻不问。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嫁人了,日子也不必过得这么辛苦!”她对樊清凯的恨,毫无例外又化为对樊嘉士的暴力,樊嘉士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发怒,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要打他。

    樊嘉士直觉地往后退,此举惹恼了王春慧,她拿起摆在桌子上的藤条,狠狠地朝他的小腿打下去,樊嘉士痛得哇哇叫,一直想跳开。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打死你算了!”王春慧发了疯似地拼命抽打樊嘉士的腿,在樊嘉士瘦弱的小腿流下鲜红色的